燕子潇望着指节熠熠发光的金属小环,出神片刻,最后他还是把戒指取下来,放进口袋里,上了车。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转眼临近新年,而邢天和燕子潇的关系依然不见修复。
邢天下巴冒了几个小痘痘,路医生说是上火憋出来的。钟延那群狐朋狗友吐槽邢天转型居家好丈夫还白受窝囊气,他家那位是不是脾气太差了等等,邢天只是高冷地笑笑,一个接一个鄙夷拒绝狐朋狗友搞的单身派对。
他说他心里装了个人,不再空虚寂寞冷。
派对什么的很无聊很庸俗,还不如在老婆家蹭一顿饭有趣。
只有钟延清楚,这大少爷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语戳中的破处“你明明就想和我们一起嗨,流连在花花草草间,可是为了那燕子潇忍着男人朝三暮四的原始|本能,值得吗?”
邢天不在意答“我邢天不做赔本生意,当然值。”说完他已在大脑里脑补出一百个g的他和燕子潇做|爱的性|福大片。
“不过他也够倔的,你三番五次示好,竟然一点都不原谅你。”
“原不原谅无所谓,反正我该在他家蹭饭照样蹭。”
钟延拍拍好友肩膀,看着邢天下巴的痘,一脸同情“小心憋出毛病,别忘了你还有右手。”
“不劳烦你操心,我和燕子潇的床|事可是协调的很。”邢天自信笑道。
编吧你就,看你脸上的痘痘,就知道你一点肉都没吃上。
看着好友强行装|逼,钟延也不拆穿邢天最近连男人床都不能上的悲剧事实。他有点不理解,其实邢天根本不必牺牲这么多精力时间去讨好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花花公子从良记,他个外人都看着浑身难受。
犯得着吗?除非。
钟延脸色微变,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人惊人的想法——
或许这恶少连自己都没察觉,心里装了个人,不再空虚寂寞冷。
假的也说得跟真的一样。
第七十七章
除夕前一日,傍晚,邢天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他推掉地方卫视请他做新年直播的行程,连夜赶到东南某省一个小城的孤儿院。
邢天和心腹下飞机后,转乘大巴,到达这座贫瘠落后的小城。小城经济落后,被险山峻峰包围,通往乡镇孤儿院的公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难受,但邢天也许真累了,熬过一段艰辛的长途路程,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凌晨六点,邢天终于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小院子,有两排破旧的平房,屋檐低矮,青瓦上长满苔藓,木质的门槛和窗棂是腐朽的黑色,房子能看出有一些年头,据说是以前的镇小学改建的。
邢天犹豫,往前走了几步。
院中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屋走出一个女人。
孤儿院院长是个驼背的中年妇女,身板瘦又矮,灰色罩衫打着补丁,面容倒是祥和平静,沟壑纵横的皱纹是岁月残忍雕刻的。
她匆匆靠近邢天,眼中尽是惊喜,也偶尔闪过胆怯的怀疑。
“您真的是邢天先生?”
邢天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当然。”
院长一直盯着邢天的头。
邢天觉得妇女的目光有点粗鲁、野蛮,咳嗽了一声,继续微笑“我熬夜过来的,没洗头。”
“啊啊,不是的!”妇女才意识到她的失礼,赶紧道歉“我在文具店见过您的贴画,您的头发是大红色的。”
邢天有点想笑,一拨额间的碎发“我黑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您比贴画里好看数百倍。”妇女用贫瘠的词汇,竭尽全力讨好眼前这位全身不差钱的高雅贵公子。
东边的天际线跳出一抹橘红,几道光懒懒打到荒凉的小院里。
邢天让几个黑衣壮汉搬运大巴上的箱子。院长请他去办公室喝茶。
“昨天民政局打电话说有贵客来访,我还不信。来来,邢先生,您喝茶?”
邢天看女人从柜子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有长了白点的茶砖,工工整整码着,想必是院长最拿得出手招待贵客的。
邢天没动那杯茶,客气笑道“我是儿童慈善基金会的形象大使,这次是个人名义捐助贵院,不用那么客气。”
小屋有人敲门,传来一个壮汉的声音“少爷,搬好了。”
“除了资金,我给孩子们带了点过年的小礼物,一共是26个孩子吧!”邢天前夜乘车时已经把孤儿院的信息了解透彻了。
“对对。”妇女点着头,弯腰把茶递给邢天“邢先生,您,您喝?”
邢天又把茶水放回小桌原处,看了眼表“董院长,您知道我会突然造访吗?”
妇女呆若木鸡地摇头。
“知道安淇吗?”
妇女一脸茫然。
“燕子淇?”
妇女继续困惑摇头。
邢天拿出手机,把相册里一张黑白照给妇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