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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藉 第3节

作者:红绿布衣 字数:18405 更新:2021-12-18 16:48:12

    余恪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入弄得轻哼一声,声音还没落下就被吻住了。

    郑洵心里堵得慌,他没想到余恪白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如果是别人,他会觉得是在跟他吃醋闹别扭,但余恪白不会,他说出来的就是他的真实所想。

    这人就是准备离开他了。

    郑洵狠狠地顶入,再全根抽出,再顶入。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像是恨不得把余恪白插坏。

    他很少会这样对待余恪白,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什么,就是只要是面对这个人,他就狠不下心,动作往往也变得温柔起来。

    唯独这次,他觉得不痛快,身体和心里都是,怎么做都不痛快。

    他发了狠,丝毫不留情地折腾着余恪白,而余恪白被他弄得除了疼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甚至到了后来,原本勃`起的性`器就那么软了下去。

    郑洵太用力了,余恪白根本就招架不住。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趴着、躺着、侧着、跪着,各种姿势都被迫摆了一遍,郑洵这次射得很慢,在他射`精之前,余恪白就晕了过去。

    全身都是汗,他彻底倒在了床上。

    郑洵吓了一跳,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抓着余恪白的手,略显慌张地叫他“小白”

    见那人没有反应,郑洵彻底慌了,他赶紧抽出来,疼惜地吻着余恪白,把人抱在怀里,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郑洵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因为他从来都不是这么粗鲁的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去开窗,然后抱着余恪白倒在了窗户旁边的沙发上。

    叫了几分钟,余恪白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惨白,连汗都冰冰凉凉。

    郑洵见他睁了眼,总算松了口气,抱着人亲吻额头,连连道歉。

    余恪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些虚弱地对郑洵说“对不起,扫你的兴了。”

    “傻不傻”郑洵心疼了,他想用力抱一抱余恪白,却不敢,生怕这人再有什么闪失,“你快吓死我了。”

    余恪白心里是过意不去的,最后一次,他竟然把金主先生给吓坏了。

    “我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吧。”余恪白浑身发软,指尖发麻,这会儿还觉得有些缺氧。

    “不了。”郑洵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然后把人圈在怀里,亲了一下余恪白的脸说,“好好休息,不做了。”

    那一瞬间余恪白鼻子有些发酸,他其实很想好好跟郑洵做完这一次。

    郑洵是他第一个男人,说不准也会是最后一个,他想完整地跟这段关系告别,不想留下丝毫的遗憾。

    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就像郑洵说的那样,好好休息。

    他太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扛不住了。

    郑洵看着余恪白,用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天黑,双双入睡,再到天亮,郑洵留下一纸便条,等余恪白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郑洵在便条上写如你所愿,我们的关系提前结束,你可以留在这里,这两年我为你做的不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跟便条一起留下的还有被郑洵收起来的那份他们俩的关系协议。

    余恪白把协议和便条都放进自己的包里,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

    离开时,余恪白带走了一套郑洵的衣服,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想拿走点儿那个人的东西留作纪念。

    关门的时候,余恪白觉得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

    随着关闭的这扇门,他生命中最脱轨、最不可思议的两年也结束了。

    这是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两年,郑洵是改变了他命运的人。

    全都结束了,他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安静的告别。

    如果此时下一场大雨,或许可以算作应景,在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的时候,能更有画面感。

    然而遗憾的是,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天气好得不适合分别。

    余恪白将手心贴在门上,深深地呼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他收回手时,轻启嘴唇,说了句“再见,郑洵。”

    十三

    一个人想从另一个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其实非常容易。

    自那天没有任何交谈的分开之后,郑洵跟余恪白就彻底没再联系过。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认识的人,除了上床以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交集,这关系想要切断,相当容易。

    婚礼来得很快,郑洵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他忙得都忘了跟余恪白真正协议解除的那个日子,等到婚礼前一晚拿着手机看备忘录时才想起来。

    郑洵一个人住在之前的房子里,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禁感慨,这余恪白真是无情,走的时候竟然连一字一句都没给他留下。

    郑洵突然想起什么,从床上下来,跑去书房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墨蓝色的小绒盒,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拿出那个小绒盒,打开,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领带夹。

    这是他原本打算在余恪白毕业的时候送给他的,告别了大学校园,从此以后就要走向社会走向职场了,在这方面,余恪白是绝对不会提出任何需求的,郑洵也不会主动去帮什么忙,他觉得,以余恪白的性格,他帮了忙那人会记恨他一辈子。

    唯一能做的,就是送这么一件还算是有意义的礼物,余恪白在他的手里长大了的感觉,他买下这枚领带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骄傲。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因为买的时间太久,忘了送给余恪白。

    他把盖子盖好,重新放回了抽屉里,郑洵总觉得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一定要记得送出去。

    只是,他突然很想知道此时此刻余恪白在做什么。

    应该已经从学校搬出去了,那么,搬去了哪里,找了份什么样的工作,失眠有没有好一些,跟同事的关系又如何。

    郑洵苦笑,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毫无道理。

    他关掉了所有的灯,回到卧室,准备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明早醒来,他就要去迎娶他的新娘了。

    余恪白加班到晚上一点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住处。

    他没想到自己才来这个公司实习没几天就开始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加班,连续三个晚上加班到后半夜,累得他简直怀疑人生。

    不过好在,因为工作强度大,让他的睡眠突然改善了不少。

    虽说晚上睡的时间还是很短,但每次都很踏实,早上醒来的时候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焦虑和疲顿了。

    他开门进屋,发现高扬竟然还没睡。

    这几天都是这样,每晚他回来的时候高扬都还在客厅打游戏。

    “怎么还不睡”余恪白换了鞋,走进来,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很晚了。”

    “睡不着。”高扬退出了游戏,对他说,“热水器插着呢,冲个澡再睡吧,饿不饿,要不我给你煮个面”

    “不用了。”余恪白没有这么晚还吃夜宵的习惯,而且他现在真的很累,只想赶紧睡觉。

    “好,那你快去洗澡吧,我也准备睡了。”高扬伸了个懒腰,抱着笔记本电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恪白看着他关了门,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回屋了。

    换衣服,去冲澡,站在花洒下的时候,余恪白突然有些恍惚。

    他离开郑洵已经一个星期了,来市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实习,忙得他没空去想郑洵。

    明天就是那人的婚礼了,余恪白闭上眼,享受着温水从头顶淋下来流遍全身再离开的感觉。

    他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很想看看那人穿着西装站在婚礼现场是什么样子,大概会比平时还要挺拔英俊,不过,那都与他无关了。

    他原本只是想草草冲个澡,结果却不知不觉手摸向了自己的后`穴。

    那个地方,每次他去见郑洵之前都要干干净净地清洗一遍,而那个恼人的家伙,几乎每次都会射到他里面,让他被迫在做完之后,累得疲惫不堪的时候还得耗时耗力去清洗。

    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郑洵来给他做事后的处理。

    想到这些,余恪白更恍惚了。

    他发现他跟郑洵才没分开多久,以前的事就好像都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就好像,那些事情并非真正发生过,那些挥汗如雨的夜晚,那些缠绵悱恻的过程,那些脸红心跳和亲吻拥抱,都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只有当下的疲倦和不知尽头的加班才是真实的。

    他不是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是突然担心,有一天,他会真的忘了郑洵这个人。

    十四

    余恪白自己在浴室里自`慰了一次,他很少会这么做,其中一个原因是,郑洵要他的频率很高,基本上没等到他欲`望四起,对方就招呼着他过去做`爱了,另一个原因是,余恪白会觉得害羞。

    十年前就已经性觉醒的人,到现在,自`慰依然会觉得不好意思,就像是小孩儿偷偷干了坏事儿,只要一想起就会紧张心虚。

    所以,当他看着被水冲走的乳白色液体时,不出所料的让脸烧了起来。

    他赶快洗干净自己,擦干,回了卧室。

    因为怕吵到高扬,余恪白没有吹头发就直接睡觉了。

    睡下的时候已经两点多,早上六点还要起床,留给他休息的时间算是非常少。

    余恪白裹紧被子,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明天郑洵要结婚。

    郑洵结婚,他要去公司加班。

    按照道理来说,今晚郑洵跟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搞个单身派对,在派对上会不会遇到可口的男孩。

    余恪白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想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赶走。

    但效果甚微,哪怕后来睡着了,梦里也都是郑洵。

    余恪白开始疑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惦念郑洵。

    他早早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他跟高扬的关系有些微妙,余恪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很想多照顾他一些,只是,他不习惯被人照顾,至少,父母去世之后是这样的。

    他其实已经拥有很多了,郑洵给他的那些钱,足够他一个人活得很有底气。

    周六早上的地铁人很少,余恪白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看着一闪而过的广告灯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日本电影中最常见的那种人,庸碌无为,不知为何忙碌着。

    天刚微亮,郑洵被电话给吵醒。

    一看,是他妈的。

    他觉得烦,本来结婚这事儿就已经够麻烦了,更麻烦的是他妈。

    爸妈离婚之后,他妈变得愈发神经,每天都想着给他介绍女朋友,让他赶紧出来独立。

    郑洵知道他妈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就是想让他多给点儿钱。

    不过可惜了,郑洵跟他爸他妈都没什么感情,对那两个人,他向来都是拒绝交流的。

    至于跟梁潇的婚事,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会儿郑洵觉得反正自己也不会喜欢谁爱上谁,梁家跟他们家是世交,又提出想要“亲上加亲”,郑洵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梁潇漂亮,懂事,不会说话,总是一副善解人意、任人摆布的模样,仅有的爱好就是躲在书房里看书写字。

    这样的老婆,刚好是郑洵需要的。

    能带来利益,又不用操心,挺不错的。

    只是,他最近觉得梁潇有些不对劲,总是躲着他,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郑洵没精力去琢磨她的心思,只要这婚礼顺利办完,别的都无所谓。

    电话安静了,郑洵起身,准备洗漱。

    刚走到卧室门口,电话又响了。

    他无奈,接了电话。

    “起来了”

    “明知故问。”郑洵觉得他妈有时候就是爱问些没营养的问题,也爱说些没营养的话,上次他带余恪白回来,刚好碰见她在家里,这事儿郑洵挺不乐意的。

    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家,当然,余恪白除外。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郑洵不爱跟她说话,冷着声音说“没事儿了吧我要去收拾了。”

    “好好好,我就是叫你起床,怕你晚了,等会儿齐尧他们就过去找你了,你快点儿收拾吧”

    齐尧是郑洵表弟,伴郎团人员之一。

    郑洵跟他关系并不好,因为两人多年前因为同一个男孩大打出手。

    郑洵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床伴儿跟人吵架的人,所有跟他睡的人,于他而言都没那么重要,身体“看”得见对方,眼睛和心是看不到的,不过如果有人非跟他较劲跟他抢人,那郑洵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这些不开眼的人中,齐尧是最喜欢跟他较劲抢人的一个。

    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两年,他把余恪白捂得严严实实的,因为他清楚,余恪白这种高傲冷淡的模样,最招齐尧喜欢。

    本来他不想找这家伙当伴郎,可他妈非把人塞过来,他也懒得拒绝了,说多了也只是白白浪费口舌而已。

    齐尧一进郑洵的家门,就笑着说“恭喜啊,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从你床上抢人。”

    郑洵懒得搭理他,收拾完就准备出门。

    外面司机等着他们,婚礼现场在城郊的花园,他们赶过去需要不少时间。

    “表哥。”齐尧穿着伴郎礼服,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神抖擞,原本就条件不错的齐尧,这会儿靠在那里,一副雅痞青年的味道,很是迷人,只不过可惜了,郑洵不好他这口,“你这房子,不止你一个人住吧”

    “你什么意思”郑洵疑惑的看向他。

    齐尧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证件照,递到郑洵面前,笑着说“这个我怎么没见过”

    郑洵一看就皱了眉,是余恪白的一寸照片。

    他很好奇齐尧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的这张照片,可能是余恪白不小心遗落的,只是,他之前那么想在家里找到余恪白曾经来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成功,齐尧一来就发现了照片,他心里有些不平衡。

    郑洵把照片抢过来,叫上齐尧出门。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齐尧轻笑着说“表哥,您今儿就结婚了,不如把这位介绍给我,他的长相倒是很和我的胃口,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他。”

    郑洵站住脚步,回头冷眼看着齐尧说“别痴心妄想了。”

    齐尧撇嘴笑笑,催促他快走。

    之后一直到婚礼开始前,齐尧都没有再提到这件事,可是郑洵却没法安心,齐尧这人他最了解,想找一个人的话,挖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

    他在去婚礼现场的路上想着余恪白的那张证件照,丝毫没有拍出他本人的气质和样貌,他敢打赌,现在齐尧说要找余恪白,只是故意气他而已,他突然开始庆幸余恪白的这张证件照拍得有点儿丑。

    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婚礼现场,从车上下去的时候,齐尧突然搂住郑洵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表哥,你都结婚了,其他男人的照片,还是我来帮你保管吧。”

    说完,他就从郑洵口袋里摸走了那张余恪白的证件照。

    郑洵被突然涌过来的宾客分散了精力,完全没有顾忌到齐尧,相片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他都不知道。

    十五

    婚礼很热闹,毕竟两家都是生意人,交际圈大得让郑洵头疼。

    他是丝毫不想举办婚礼的,觉得婚礼现场,新郎和新娘就像两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猴子在表演,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郑洵理想中,他跟梁潇领个证,然后安排好时间去旅行结婚,不是挺好的然而双方父母坚持要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说是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儿,必须得重视。

    说到底,这场婚姻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他能选择的,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成为梁潇的丈夫了。

    婚礼进行得倒是很顺利,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款款走来。

    郑洵听过无数次别人说梁潇漂亮,在这一瞬间,他彻底领悟了她的美。

    只不过,遗憾的是,他肯定了她的优雅和动人,却丝毫没有心动的感觉。

    总之,就是没有爱情的,他相信,梁潇也并不爱他,只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俩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郑洵觉得无所谓,娶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老婆,于他而言是件好事。

    他从岳父手里接过梁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是一对儿恩爱的有情人。

    至于是否真的有情,只有他们俩清楚。

    俗套的过程,顺利得让郑洵觉得无趣。

    宣誓、交换戒指、喝交杯酒,然后郑洵轻轻地吻在了梁潇的嘴唇上。

    礼毕,梁潇抛了手中的捧花。

    一群人抢,拨弄来拨弄去,竟然刚巧砸到了正准备去找口酒喝的郑洵头上。

    大家哄笑,逗他说“新郎这是要二婚啊”

    梁潇跟郑洵都跟着他们一起笑,表现得大度又坦然。

    然而,等那帮人散了,郑洵跟梁潇对视时,又是不可避免的尴尬。

    闹了一天,到了傍晚人才全部散去。

    新郎新娘换了身衣服,两家人一起去吃饭。

    席间,郑洵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爸在跟梁潇的父亲聊合作的事。

    郑洵在心里冷笑,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看着面前的菜,松鼠桂鱼,是余恪白最喜欢吃的菜。

    他又想起了这个人,摸了摸口袋,发现换了衣服,那张证件照没有随身带着。

    他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突然有点儿想余恪白,这几天过得太清心寡欲,生活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余恪白终于按时下班了一回,虽然是个星期六。

    别的部门都休息,只有他们部门全体加班,好在,六点半,经理准时让他们回家了。

    他打完卡,跟着同事进了电梯,一个女孩跟另一个女孩说“烦死了,每天都加班,今天我大学室友的婚礼本来还叫我去当伴娘呢”

    听到“婚礼”两个字,余恪白的心突然揪紧了,就这么一瞬间,他想起了郑洵。

    那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给他钱,对他也不错,分开的时候也干脆利落,甚至他提前结束协议也没让他退回一部分的钱。

    这么来看,郑洵简直就是世间难得一遇的金主。

    但余恪白一想到他心里就堵得慌,就好像那人知道自己一切的不堪,让他没法开始坦荡的人生。

    可与此同时,余恪白也明白,心里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小声地,叫着郑洵的名字,像是每时每刻都在寻找那个人,哪怕那人总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钱有多卑贱,他还是想见他。

    这种感觉太复杂,让余恪白的大脑变得混乱不堪。

    他从公司大楼一出来就看到高扬站在那里玩手机,身边停着他刚买的自行车。

    “高扬”余恪白有些诧异的叫他,不知道高扬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扬抬头,见余恪白走过来,立刻收起手机笑着对他挥手“我还以为你又要加班到很晚呢。”

    “你怎么在这儿”余恪白打量了一下高扬,发现他身后背着篮球,估计是去体育馆打球了。

    “打完球路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下班没。”高扬笑着骑上自行车,对余恪白说,“上来啊,载你回去。”

    余恪白也笑了,让高扬把篮球包拿下来,他抱着,然后坐上了车后座。

    两个年轻人在夏天的傍晚闲聊着,穿梭在大街小巷。

    余恪白想起很久以前的中学时代,他看到过高扬也是这样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路过慢腾腾往家走的他。

    那时候他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让他最烦恼的不是未来要如何生活而是今晚的作业是否做得完。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从前的他变得面目全非,可高扬好像还是以前的样子,阳光、积极,热爱生活。

    又想到自己,如今寡言,又藏着许多秘密,跟高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突然有些落寞,心里空荡荡的。

    路过一家婚纱店,他忽略了巨大的玻璃窗映出的他跟高扬的影子,视线黏在了橱窗里那对儿新郎新娘的礼服上。

    好像今天已经不止一次不小心想起郑洵,那个在今天举行婚礼的人,不知道一切是否顺利。

    余恪白一直回头看着那家婚纱店,直到车水马龙挡住了他的视线。

    结婚是个什么感觉呢当新郎是不是很开心

    余恪白坐在高扬的自行车后座上发呆,连什么时候到了家都没注意到。

    十六

    要是能有一台“心事测量仪”就好了,自己搞不明白的烦心事,用测量仪一测,就知道缘由了。

    余恪白一整晚都郁郁不乐,饭也吃不下,洗澡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儿滑倒。

    高扬担心地问他“小白,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有啊。”余恪白知道高扬在说他工作的事,也确实如此,刚开始接触工作,就不停的加班,别说他一个来了没几天的实习生了,就连老员工都在抱怨。

    “你脸色不太好。”高扬皱着眉,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呃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余恪白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抽时间去检查一下了,前阵子失眠,最近终于能睡着了,却每天不得不熬夜又早起,这么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掉,他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不能轻易的倒下。

    “那今天就早点睡。”高扬起身,往厨房走,“我买了牛奶,你喝一个。”

    “不用了。”余恪白其实很不习惯高扬对他太好,会让他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对方。

    高扬还是从冰箱里拿了盒纯牛奶过来,塞给余恪白,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我去打游戏,你早点睡。”

    余恪白看着他进屋,低头把黏在牛奶盒上的吸管取下来,去阳台一边吹风一边喝。

    晚上八点多,小区外面还有很多人。

    带孩子玩闹的,遛狗逗猫的,还有些年轻的情侣,牵着手慢慢悠悠地散步。

    他收回视线,又将其抛向天空。

    一架飞机轰隆隆飞过,不知道是飞向哪个地方。

    他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他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偷偷跑去阳台抽烟,郑洵不知道怎么的,也醒了,来找他,用毯子裹住了他。

    明明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余恪白心情糟透了,前所未有的想念郑洵。

    新婚之夜,郑洵也没比余恪白痛快多少。

    他跟梁潇住进了新房,大红的床,两人躺上去的时候让郑洵觉得极其可笑,而更加可笑的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竟然在结婚当晚拒绝跟他做`爱。

    郑洵从没碰过女人,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男女通吃。

    他从来没有刻意去琢磨过自己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这个问题一次也没有被他想起过。

    他向来是觉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跟男人做`爱还是女人做`爱,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性别,而是在于对方是谁。

    在结婚之前,他没遇到让他心情愉悦想要一亲芳泽的女人,反倒是遇见了不少可口的男孩,所以,习惯性的偏向于找男性床伴。

    如今结了婚,跟老婆做`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关了灯,上了床,压在梁潇身上去吻她。

    女人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都跟男人不同,郑洵觉得有些别扭,但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然而,就在他舌尖刚抵在梁潇牙齿上时,被他压着的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梁潇是用了力的,用这种方式传达着自己的“不情愿”。

    郑洵皱了眉,有些疑惑。

    他知道这场婚姻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毕竟是真的结了婚,他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下来,跟梁潇相敬如宾、按部就班的生活,这他已经认了。

    更何况,余恪白还“教育”过他,结了婚就要对妻子忠诚。

    梁潇似乎在发抖,郑洵在心里冷笑,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豺狼。

    梁潇摸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行字,转过来给郑洵看。

    她说我今天不太舒服,可以改天吗真的对不起。

    郑洵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做`爱的人,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强迫来的,终究不会舒爽痛快。

    他从梁潇身上下来,扯过被子躺好,淡淡地说了句“晚安。”

    梁潇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不知道郑洵是不是真的能睡着,反正她是不行。

    郑洵背对着梁潇,觉得特别可笑。

    整件事儿就特别可笑,结了婚,被老婆用“身体不舒服”这种拙劣的借口拒绝做`爱,他郑洵还真的没受过这种待遇。

    他闭上眼,想着余恪白,想着那人白`皙的修长的双腿,一拍就变得粉红的臀尖,还有每次做`爱时都迷离得性`感的双眼。

    郑洵起了反应,掀开被子去了卫生间。

    梁潇看着他出去,一脸悲愁地咬住了大红被子的边缘。

    郑洵反锁了厕所的门,在浴缸里放了水,脱光衣服,躺了进去。

    他在温水里自`慰,想着自己的这根东西被包裹在温暖的小`穴里。

    他在脑海中搜索余恪白做`爱时的样子,嘴角淫`荡的银丝,被吮`吸得像是要滴出血的乳`头,还有时时回荡在耳边的呻吟声,郑洵很快就射在了水里,他在宽大的双人浴缸中想着余恪白,突然很想给那人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

    遗憾的是,他的手机在卧室,等到他洗完澡收拾干净一切再回到床上时,这个念头已经被他给压了下去。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需要一时的头脑发热才能促成某些事,如果错过了最冲动的时机,等到大脑和心冷却下来,剩下的就只能是无用的唏嘘。

    十七

    余恪白开始抽烟,工作的间隙、走路的时候、晚上睡到一半醒来的时候。

    他跟着部门项目小组做完这个项目的结案时,经理给他们所有人放了一天假,余恪白早上醒来发现才四点半,又想到不用上班,便赖床赖了一会儿。

    五点半的时候起床,给高扬做了早餐,然后上网预约了一下今天下午去医院。

    从毕业前开始到现在,失眠虽然好了些,每天断断续续的能睡上一会儿了,但总觉得身体发虚,生怕是真的生了什么大病。

    高扬起床看到余恪白已经坐在客厅里看书了,有些惊讶地说“你不是今天休息”

    “是啊。”余恪白笑着对他说,“睡不着就起来了,早饭做好了,你吃完再上班。”

    夏季清晨,阳光明媚又柔和,完全不似中午时分的刺眼。

    余恪白穿着家居服坐在那里,手上拿着本书,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干净,看得高扬心里发慌。

    他赶紧跑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一直在想余恪白。

    高扬喜欢余恪白,从高中那会儿就喜欢了。

    那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生,只知道自己愿意看余恪白,愿意跟他凑在一起玩。

    那时候余恪白的性格还不像现在这样安静,他们俩经常一起打球,进球了会击个掌抱一下。

    每次拥抱的时候,高扬都非常用力,有那么几次甚至有亲他一下的冲动。

    那些留在高中校园里的记忆,后来被高扬给藏了起来,他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也不敢说起。

    喜欢同性,毕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就算不怕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也怕余恪白知道以后讨厌自己。

    把爱情强扭成友情,借着友情的名义将人留在身边。

    余恪白家里出事之后,高扬担心得生了场病,那时候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这段感情的他,开始频繁的联系余恪白。

    他怕余恪白出事,那是他唯一喜欢过的人。

    就这样,像是好朋友一样联系着,两人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学,高扬偶尔会在假期去找余恪白,但对方似乎很忙,每次他去都只是匆匆见上一面就要分开,余恪白给他的解释是在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高扬家里不算特别有钱,但也还不错,曾经不止一次提出让余恪白有什么困难就告诉他,可那个人从来没开口求助过。

    仅有的一次请求,就是说毕业后想来市,让高扬帮忙找找房子。

    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高扬刚打完球准备往食堂走,一起打球的室友眼看着他表情的变化,看着本来皱着眉急着找水喝的人逐渐眉开眼笑,到最后挂了电话的时候把球往地上用力一拍,原地跳了起来欢呼着。

    高扬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竟然被自己的篮球砸了脑袋。

    他喜欢的人要来市了,为什么要来这里,高扬没有问,他自作多情地想或许是因为他,毕竟在这里,余恪白就只认识他一个。

    其实高扬原本的打算是毕业后去另一个城市工作,家里已经给安排得差不多了,但因为余恪白要来这边,他立刻打电话给他爸,把工作定在了市。

    这是送上门来的幸福,高扬准备拼一把。

    租房子的时候,他没按照余恪白说的,找那种便宜的房子,他想让余恪白住得舒心,又不想让对方有压力。

    这套房子,真正的房租比他报给余恪白的要高出一倍以上,多出来的都是他一个人负担。

    不过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人都在身边了,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吃完早饭,高扬有点不想去上班。

    他瘫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真羡慕你啊,今天不用上班。”

    “不要羡慕我。”余恪白笑着看他,“我前段时间多累你是知道的。”

    “也是。”高扬看着他的黑眼圈,有点儿心疼,“你今天好好休息,都瘦了。”

    “你快收拾一下出门吧,再等会儿要迟到了。”

    高扬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往卧室走准备去换衣服,一边问余恪白“你今天什么打算啊在家看书”

    “我约了下午去医院。”余恪白看着窗外,觉得天气不错,心情也好了些。

    “医院”高扬探出头来,问,“还是睡不好”

    “这几天好点儿了,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嗯,去吧,哪家医院”

    余恪白看了眼手机“第二医院。”

    “离我公司挺近的,你检查完给我打电话吧,要是时间差不多就等我一起回来。”

    余恪白送高扬出门,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收拾碗筷,又洗了衣服,午饭之后就出了门。

    中午的阳光很毒,晒得余恪白头晕脑胀。

    在市他还不是很熟,或者说根本就是哪里都找不到,跟着手机查到的方式换乘公交和地铁,折腾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一点。

    他预约的时间是一点半,赶紧挂号去诊室前面排队。

    他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孕妇,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柔声问着她想吃点儿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余恪白下意识就想到了郑洵的未婚妻,那个他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或许用不了多久,郑洵也能当爸爸了,他不知道像郑洵那样的人会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那些跟郑洵有关的日子都已经被打上蜡封存了,塞进一个谁都看不到的小角落里,等到十年二十年,落满灰尘,他自己也就会忘记了。

    可虽然这么想,眼下却还是没法立刻甩掉脑子里想着的那个人。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多在乎郑洵,可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所以才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分别之后,也格外记忆深刻。

    他坐在等候椅上,等着护士叫自己的名字。

    他手里拿着病历本,看着“余恪白”三个字,满脑子想的却是郑洵的脸。

    那个人在干嘛

    新婚之夜不知道过得是否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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