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别怨我
第四十四章 暗幕中
温洋刚准备进入包厢,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祁瀚,温洋慌忙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包厢门,然后快速跑到走廊尽头接通。
这段时间,温洋一直向祁瀚谎称自己在外地出差,祁瀚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不时的打电话给温洋关慰几句,俨然是热恋中情侣间的对话。
当祁瀚表示想到温洋出差的城市找温洋时,温洋连忙拒绝了。
害怕被祁瀚发现自己在撒谎,温洋拒绝的十分果断,而后理由却说的支支吾吾,在感觉到祁瀚已经怀疑自己时,温洋便以正在应酬作为理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温洋不知道自己能瞒祁瀚多久,他只是只是不想被祁瀚讨厌,哪怕自己已经没资格说喜欢他,没资格在他的身边,也不想成为祁瀚嫌弃的存在。
他现在宁愿还和当初一样远远的看着他,在心里默默恋慕着他,而不是在已经拥有他的时候在背后做着对不起他的事。
虽然挂了电话,温洋却靠在墙上,低头失神的望着地面惆怅了很久。
也许在祁瀚心里,自己还是善良纯粹的
路已经走到现在,就算想回头也回不了了,只能认命的把咬着牙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反正也不剩多少天了。
那个男人位高权重,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温洋删掉手机和祁瀚的通话记录,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黯淡的目光清明起来,等到灰暗的心境恢复时才再次朝包厢走去。
到包厢门口,温洋先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温洋迅速弯腰微微鞠躬,轻声和色道,“不好意思,出去有些久了。”
说完,温洋直起身,刚准备走向沙发,突然发现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并不是淡然的注视,而是一种诡异,复杂而又阴翳的目光锁定。
温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望着齐射而来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同时感觉到一震刺骨的寒意,“我”温洋嘴角抽搐着,僵硬的脸上强硬的扯着微笑,“我我就是身体不舒服才才出去那么久的不不是故意故意的,如果扫了大大家的兴致,我表表示非非常抱歉”说完,温洋朝着人群弯腰致歉。
包厢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温洋感觉有一股强大而又危险的气流漂浮在自己周围,他努力回想自己今晚是否做错过什么,可想破了脑袋,想到的也不过是自己刚才去洗手间的时间太久了。
温洋小心翼翼的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这个包厢里他唯一熟悉的人,殷锒戈。
殷锒戈并没有望着温洋,而是面容诡异的盯着面前的酒桌,整个人像被层层乌障包围着,温洋无法从殷锒戈阴冷沉翳的脸上读到一丝信息,可给他的感觉,却像一只蓄势而发的恶魔。
殷锒戈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向温洋。
“很多事情还需进一步确认。”宋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凝重,他伸手拉住殷锒戈的一条胳膊,低声道,“冷静点锒戈,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孩子。”
殷锒戈将宋佑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一点点的扯了下来,几步走到了温洋跟前。
温洋比殷锒戈矮了大半个头,颤颤巍巍的仰视每次都会让温洋胆战心惊,殷锒戈的五官再是如何无懈可击的英俊,在温洋眼里也只是张冷血怪物的脸。
“你胸口那道疤哪来的”殷锒戈的目光毫无温度,连声音也像裹了冰霜一般。
在温洋的胸口和后背,各有一道伤疤,胸口正是胸腔的位置,而后背则是一道两只手掌长的疤痕,不过两道伤疤的颜色已十分粉淡,远看甚至难以察觉。
在第一次和温洋的时候,殷锒戈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
殷锒戈突然攥住温洋领口的衣服,将温洋的脸逼至眼底,一字一顿道,“到底哪来的”
“是是小时候车祸留留下的。”温洋颤抖着嘴唇。
“车祸”殷锒戈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但声音却愈加阴沉,“是白琉艺告诉你的”
温洋一愣,下意识问,“你认识我养母”
殷锒戈盯着温洋,眼底瞬间充满血丝,太阳穴处鼓鼓跳动着,他只觉的身体里有股膨胀的热气几近爆炸
咚的一声殷锒戈一拳打在了温洋的脸上毫无防备的温洋直接摔在了地上。
温洋差点昏死过去,他迷迷糊糊的想手撑着地站起身,小腹突受重踢,整个人顺着地面撞在了不远处的门上。
温洋咳出一大口血,他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嘴,一手捂着五脏痉挛的小腹,像只蜷缩的虾一般缩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睁眼望着前方,看到再次走向自己的殷锒戈时,因疼痛发不出声音的喉咙,只能断断续续传出额额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惊恐的乞求着什么。
殷锒戈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温洋的头。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温洋的瞳仁猛然收缩,他颤抖着向墙边缩去,流着泪拼命的摇着头。
“别别杀我我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别杀我”
就算曾无数次害怕殷锒戈会要了自己的命,也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有着被死神逼到绝望的感觉。
他怕死,特别是在不想死的时候
再怎么懦弱无能,再怎么被人瞧不起,他也一直想努力且正很坚强的活着,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不明不白的在这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第四十五章 暗幕下
高悬在头顶的枪口令温洋恐惧到了极点,蜷屈的身体不停颤抖着,温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锒戈。”宋佑向前一步,急切而又认真道,“你可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殷锒戈呼吸絮乱,瞳孔不断的收缩,用一种恨不得将温洋千刀万剐的目光瞪着温洋,声音暗哑道,“在温洋这件事上,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可能,当年害的温洋离世的凶手,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我他妈一个都不会放过”
站在一旁的杨亦,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温洋,默默扭过头,神色复杂。
手中的枪迟迟没有动静,殷锒戈像是陷入某种痛苦而又混乱的遐想中,脸色渐渐如裂开的寒冰一样缓缓失力。
他无法开出这枪,这就好像让他在无形中再害死一个“温洋”一样。
这个男人,暂时还不能死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联系温洋的人
他占用了温洋的心脏,剥夺了温洋的生命,怎么能让他这么痛快的解放
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下,殷锒戈缓缓放下了手,他望着地上脸色惨白的温洋,湿润的眼睫微微颤抖着,正咬着嘴唇努力咽下哽咽的声音。
殷锒戈转过身,神色已不如刚才那般狰狞,从容不迫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淡淡道,“小杨,送他去医院。”
杨亦道了声是,快速走到温洋跟前,在吴炚的帮助下将地上还未从痛苦中缓和过来的温洋放在了自己背上。
杨亦背着温洋离开了包厢,宋佑的目光一直随着杨怡和温洋离去,最后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
殷锒戈没有再说话,连喝了桌上的两杯酒,最后一只酒杯突然被他猛的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炸裂的响声惊住了包厢里的所有人,殷锒戈面色诡异,他起身拾起沙发上外套,目不斜视的出了包厢。
“小吴你跟过去。”宋佑对吴炚道,“你殷哥情绪不稳定,你给他开车时别说多少废话。”
吴炚点点头,快速出了包厢。
严墨见宋佑脸色复杂像有心事,于是问道,“从刚才你脸色就不对,怎么了”
宋佑似乎也不太肯定,有些犹豫道,“我觉得小杨有问题。”
“杨亦”严墨脸色骤然冷肃起来,“有什么问题”
“他刚才说话时的眼神动作不对劲,我总觉的他在撒谎。”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会不会想多了,小杨他跟着锒戈做事很多年,锒戈也十分信任他,小杨他怎么可能对锒戈撒谎。”
宋佑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我相信我的推断,我得让吴炚调查一下。”
宋佑说的如此肯定,严墨也不敢松懈,毕竟宋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在医院拍了片买了药,医生建议温洋留院观察两天,温洋答应了。
除了脸颊青肿的难看,以及腹部稍稍活动还是很痛外,没伤及五脏,也没有折根骨头,温洋觉得自己简直命大。
杨亦安顿好温洋后便准备离开医院,临走前问温洋还需要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们口中的那个温洋是谁吗”病床上的温洋吃力的拽住杨亦的衣服,恳求道,“让我知道为什么殷锒戈恨不得杀了我”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或许你会更寝食难安。”
温洋神色哀伤,“起码哪天我被殷锒戈打死了,也能死个明白。”
杨亦犹豫了几秒,终于开口道,“殷哥可曾跟你提过十一年前救过他的一个男孩。”
温洋一愣,瞬间想起了当初殷锒戈讲述给自己听的那个故事,那个时候殷锒戈错把自己当成了十一年前那个男孩,后来应该是调查清自己不是,所以在突然对自己冷漠起来。
莫非十一年前救殷锒戈的男孩就是他们口中与自己同名的“温洋”
“看你的表情,看来殷哥跟你说过。”杨亦继续道,“那个温洋他死了。”
“死死了”
“是,他的心脏与一富婆之子的心脏相匹配,所以那名富婆在自己儿子心脏衰竭即将死亡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他,然后用他的心脏延续了自己儿子的命。”
温洋惊愕的看着杨亦。
杨亦避开了温洋的视线,淡淡道,“你应该猜到了,那名富婆就是当年收养了你的白琉艺,殷哥一直找的人,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了,而你,也算是凶手之一。”
“你胡说”温洋突然大吼起来,“我养母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基督教的信徒,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如果她是为了救你呢,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些有违本心的事很正常,更何况她当年资产无数,暗中做那种事轻而易举”
温洋气的牙齿都在打磨着,愤怒的指着床边的杨亦大声道,“你少给我洗脑我养母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已经去世了你当然可以随意污蔑她”
杨亦的脸色出奇的镇定,“我有当年给你做手术的那些人的口述录音,还有当年将温洋转卖给白琉艺的人贩子已经被抓了,他们也可以证明当年白琉艺从他们手里买走了温洋。”
“他们胡说”温洋声音都在颤抖着,他捂着肚子下了床,“一定是你买通了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洋拽住杨亦的衣服,愤怒而又绝望道,“我被殷锒戈折磨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温洋知道,如果殷锒戈信了这个男人的话,不,只要有一丁点的怀疑,就足够让殷锒戈对自己恨之入骨
那个恶魔的愤怒都会让他痛不欲生,更何况是恨
原来今晚大难不死不是躲过一劫,而是一场地狱的开始。
杨亦用力扯下温洋的手,淡漠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温洋再次拽住杨亦,哀求道,“我求求你告诉殷锒戈是你搞错了,那个男孩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帮帮我好不好,殷锒戈他会杀了我的,一定是你搞错了,你告诉殷锒戈他”
杨亦用力甩开温洋的手,转身快速离开了病房朝电梯走去,温洋跌跌撞撞的追出去,最后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电梯门合上。
温洋回到病房内,快速换下身上的病服穿上自己的衣服,也未和护士打声招呼,直接离开了医院。
钱包手机都在,重要的证件也都在钱包里,这让温洋松了口气。
只要有这些,到哪都够了。
温洋先到附近一商场买了只旅游背包和一张电话卡,然后来到二十四小时取款机前,插进之前殷锒戈给他的银行卡,最大额度的提取现金。
取完钱,温洋在路边招了辆愿意跨市行驶的出租车。
如果不想死,现在就只能跑了。
第四十六章 复制品
出租车开出了ec市温洋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下。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平日里早已透亮的天此时乌云厚重显的灰暗,仿佛随时会落下雷雨,空气中飘着几丝凉意,已经行驶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最后在绵绵细雨中进入了y市的地域。
车在繁华区一家小宾馆前停下,温洋付清了车费下车进入了宾馆。
神经紧绷了一晚上,此时的温洋只想好好睡一觉,一切都在恢复精力后再作打算。
宋佑一大早就去找了殷锒戈。
每次皆是如此,在这十一年里,在殷锒戈的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便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去对他进行专业的心理抚疗,殷锒戈并没有什么心理上以及精神上的疾病,只是十一年前的事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事关温洋的消息,或是但凡与温洋有一点联系的事或人,总会让他情绪变的极不受控制。
他可以在商场上沉着应变,大杀四方,在私人情感控制上也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甚至狠伐冷绝情,却唯独在面对有关温洋的消息时,会变成一触即怒的血肉之心。
宋佑是殷锒戈第五个心理医生,也是留在殷锒戈身边最久的心理医生,这得益与他享誉国际的专业才能以及被殷锒戈看重的观察能力。
很多时候,宋佑的话能点中殷锒戈的要害,或是理清殷锒戈混乱的心境,将殷锒戈从某条偏轨的路上拉回来,这也是宋佑深得殷锒戈信任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些年宋佑在殷锒戈身边大多时候都只是个闲人,只有前不久“温洋”的出现才让他开始持续性的发挥自己的价值。
宋佑到了殷锒戈的别墅,却被门卫拦在铁门外,宋佑让其通报,门卫直言殷锒戈命令他们今天一上午不准让任何人任何事叨扰他,谁都不例外。
宋佑打电话给殷锒戈,回应是已关机。
殷锒戈一夜未睡,但和宋佑预料不同的是,这一夜殷锒戈出奇的冷静,他坐在书房一整夜的盯着他很多年前要求画师按照他的描述画出的“温洋”素描,以及好几张另一个温洋的照片。
心底有无数声音在嘶吼杀了那个男人祭奠温洋,也有无数嗡弱的声音在挣扎着,让他变的不如以往那样果断所以在用枪指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第一次在仇恨与报复前,犹豫了。
到底为什么犹豫绝不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不是慈悲为怀的善人能在一触即发之下控制住自己,殷锒戈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在自己心底太像温洋。
素描中的温洋其实不过是九岁的孩子模样,但殷锒戈还是在恍惚中感觉到了一丝相似。
眉目中天生所有的无辜和无害感,以及那双粼粼动人又异常柔软的眼睛,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气质真的像极了那年九岁的温洋。
他不可能从一开始就从一个认错的人身上看到温洋的影子,当初不过是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却在心底坚信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心底的温洋绝不是因为思念过度,也非是急求安慰而先入为主。
一切只有一种原因,无论是当初错误判断,还是昨晚关键时候心慈手软,都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用了温洋的心脏,所以他的气质品性都在成长中渐渐靠近温洋。
除了没有当年那段记忆,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温洋的复制品。
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直接联系温洋的人。
殷锒戈一出门便看到了宋佑的车。
宋佑在门口等了近两个小时,看到殷锒戈出来连忙下车和给他打招呼。
“你”
殷锒戈平波无澜的表情令宋佑有些意外,不过看着殷锒戈眼中微量的红血丝宋佑也断定昨夜殷锒戈一夜未眠,宋佑猜测殷锒戈是将混乱而又怒恨的心绪藏在了脸表之下。
“你回去吧。”殷锒戈目光冷淡,低沉道。
“今天能抽出时间吗,我们聊聊,今天什么时间都可以。”
“不用。”殷锒戈说完,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司机为殷锒戈拉开车门,宋佑快步走到殷锒戈身后,试探似的低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温市梁的儿子如果你想要他的命,那ey和温市梁公司的合作呢,也要中止吗”
殷锒戈弯身进入车内,只留下不冷不热的一句,“他不会死的。”
车启动后,顺着别墅前的林荫道向前行驶。
因为不确定温洋此时是在医院还是在公寓,殷锒戈打了温洋的电话,结果回应是已关机。
这是温洋做他情人以来殷锒戈第一次没能打通温洋的电话。
虽然恼怒,但想起昨晚将温洋打成那样,殷锒戈便也没动多大怒,直接命令司机将车开往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告诉殷锒戈,温洋昨天夜里就不见了,医院走廊监控显示,温洋半夜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殷锒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转念又觉得向来逆来顺受的温洋绝对不会有逃跑的胆子。
应该只是回去了。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半夜离开
反复拨打温洋的手机都是已关机,来到包养温洋的公寓,温洋也同样不在。
“立刻派人去查温洋的下落,两个小时内回复。”殷锒戈挂了电话,突然感觉心抑制不住的颤怒。
越是见不到,殷锒戈越是急躁,越是愤怒。
当他开始相信那个男人是温洋复制品的时候,仇恨转为一种极为癫狂的欲望,一种想透过温洋看到真正温洋的渴望,在他最想见到他,最想从他身上获取一丝熟悉感的时候,他却看不见摸不着。
一个多小时后,去找温洋下落的手下纷纷回了信息。
无论是从温洋的家或是公司打听,还是从温洋同事朋友查询下落,甚至于ec市的酒店宾馆也都统统被查了一遍,都没有温洋的踪影。
仿佛一夜间温洋便从ec市完全蒸发了一样。
第四十七章 后果自负
温洋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后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愣了足足五六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温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那个男人应该早就发现自己跑了。
温洋将之前卸下的手机卡重新装回,开机后蹦出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有殷锒戈的,有父亲的,还有祁瀚的。
最新的一条短信是三个小时前,殷锒戈发来的。
今晚八点前回到公寓,否则后果自负。
信息中,温洋只感觉到一股呼之欲出的寒意。
后果
昨夜匆匆忙忙的逃跑,那时候恐惧无边,满脑子都是留下来会被殷锒戈报复和折磨,想的是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豁出去的为自己拼一把,哪里有想过后果。
只知道继续留下来,撑不到一个月结束就被那个恶魔用来祭奠他心里的那个“温洋”了。
就在温洋犹豫着该不该回个电话给父亲报平安时,手机突然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赫然出现“殷锒戈”三个字。
温洋心吓的一下升到了嗓子眼儿,他几乎是立刻挂掉了电话,然后慌忙的拿掉手机卡,将后买的那张手机卡重新安装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温洋才冷静下来,他穿好衣服,拿起手机钱包出了宾馆。
他可不想没等被殷锒戈杀了,就在战战兢兢中被自己吓死。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所以即便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温洋也不会立刻失去方寸,对他来说,不过是回到一开始孤单一人的生活。
温洋在宾馆附近的小菜馆点了一份大碗的大块牛肉面,面一上桌,香气扑鼻,望着面上翠绿的香菜及大块的牛肉,心里头最后一点焦虑也烟消云散,饿了一天一夜的温洋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老板,再来三个生煎包。”嚼着滑利爽口的面条,温洋朝不远处的老板招招手,“和两只酱卤鸭掌。”
恢复自由的第一顿,温洋吃的还算满足,回宾馆的路上还在路边的甜点店和小超市买了一小袋甜品
提着一袋子吃的,温洋一边往回走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有一条是祁瀚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想你。
像有一股酸甜的柠檬汁流进心里,那种幸福与痛苦交织的滋味令温洋眼圈都红了。
也许以后又会和曾经一样,只能在心里想着他了。
和他在一起,注定只是种奢望。
睡了一整天,回到宾馆躺下也无任何睡意,盯着天花板望了十几分钟,温洋起身穿好衣服,再次离开了宾馆。
这个时候的安静,只会让他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外面还下雨,虽然雨势不大,但因为白天就下过一场大雨,所以路上还有不少积水。
温洋撑着伞,顺着路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路上车辆疾驰,行人行色匆匆,只有温洋缓慢行走的身影在雨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温洋突然觉得难过,微不足道的自己明明知足常乐,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不与人结怨,损人利已的善事他都不顾一切的去做,为什么到最后自己的生活会变的如此狼狈。
难过以外,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正当温洋失神的向前走时,脚边突然传来小猫虚弱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可怜。
温洋停下脚,低头便看见一只不过一两月的猫咪躲雨似的依偎在他的脚边,全身的毛已湿透,正仰着头朝温洋轻轻叫着。
温洋心立刻软了,蹲下身抚摸着小猫的头,小猫立刻吐着粉红的小舌头一下下的舔舐着温洋的手指,最后又用脸颊不断蹭着温洋温热的手掌。
“对不起,我不能收养你。”温洋低声道,“我也是流浪的”
温洋将小猫抱到一家小超市的房檐下,买了一根火腿肠剥出放在小猫的眼前,看着猫咪狼吞虎咽的吃着,温洋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小猫叼着火腿再次跑到温洋脚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因为不愿放下嘴里的食物,猫咪也没叫出声,而是不断用身体去蹭温洋的脚踝。
也许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温洋最后还是心软了,将湿漉漉的小猫抱进怀里。
温洋用柔软的指肚轻轻点了点猫咪的鼻子,无奈的笑道,“那以后我们一起流浪吧。”
温洋将猫咪放在肩上,转身准备回宾馆,想着先给猫咪洗个澡。
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私家车从温洋身旁飞快开过,溅起一片水花,猝不及防的温洋被溅的满身满脸的泥水,连肩上的小猫都没能逃过一劫。
温洋气的不轻,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猫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很倒霉”
开出不远的黑色私车停了下来,坐在后座的人快速打开车门下车,驾驶座的司机也下车了,快速打开一把黑伞为下车的男人遮雨。
相隔虽不算太远,但因是雨天,路灯的光线不如往日,加上男人正好背对着一盏路灯,所以温洋并没有立刻看清男人的脸,只知道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温洋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洋愣在了原地,再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已是再熟悉不过。
“祁祁瀚”
不远处的祁瀚飞快跑温洋,到温洋身前,不等温洋从惊愕中回神便一把抱住了温洋。
温洋的伞落在了地上,身体如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半晌才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祁瀚松开温洋,激动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你怎么会在y市对了你之前说你出差了,难道就是在y市出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妈的公司总部就在y市,我来这边帮我妈忙生意上的事。”祁瀚忍不住吻了温洋的额头,“还好我刚才在车里的时候认出你了。”
温洋低着头,目光几不可见的闪躲着,“我我出差”
“不说工作的事。”祁瀚打断道,“你住哪家酒店,是一个人吗我送你回去。”
“我我一个人。”温洋不断在脑中编制着谎言,“这边的工作已经忙完了,其他人都回去了,我就就留下来在这放松两天,暂时住一家宾馆里。”
正在这时,车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妆容精致,穿着暴露,胸前的两对呼之欲出的女人探出头,娇嗔道,“瀚,是谁啊”
温洋顺着声音朝祁瀚身后看去,祁瀚快速侧头挡住温洋的视线,打着敷衍,笑呵呵的解释道,“是我秘书,刚跟我应酬完,我让她先回去。”
不等温洋开车,祁瀚转身折回车前,在温洋视线看不到的时候将准备下车的女人一把推回了车内。
“你他妈差点坏我事知道吗”祁瀚怒瞪着车里的女人,极力的压低声音,“自己回去,记住不准回我住的酒店,这几天没有我的电话离我越远越好。”
女人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模样娇俏可人又楚楚可怜,祁瀚长长呼出口气,伸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柔声道,“宝贝儿听话,过几天我就去找你。”说着,祁瀚从钱包取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女人,“乖,拿去消消气。”
女人这才露出笑脸。
车开走后,祁瀚撑着伞为温洋遮雨,温柔道,“我们一起打车回去。”
第四十八章 破灭
祁瀚来到温洋所住的宾馆。
温洋全身泥泞,到宾馆后便抱着小猫去与浴室洗澡,而祁瀚则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耐心的等温洋。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带着猫咪软绵绵的叫声,祁瀚盯着浴室门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刻变成那只小猫和温洋裸身共处在浴室里。
祁瀚趁温洋洗澡的空,仔细观察了温洋所住的宾馆,并没有发现什么行李,只有似乎是新买的一身衣裤,除此之外,就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和手机。
装备如此简单,根本不像是出差。
祁瀚走到床边拿起温洋的手机,发现需要输入四位数密码才可进入。
祁瀚思索了几秒,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的月日,果不出他所料,密码正确。
“还挺痴情的嘛。”祁瀚自言自语的低笑,随之快速点进了温洋的信息。
最新一条就是来自殷锒戈的,就在几个小时前。
看到“殷锒戈”三个字,祁瀚明显愣住了,他知道殷锒戈和温洋认识,但没有想到他们私底下还会有信息交流,这让祁瀚突然想到之前他派去调查温洋的人告诉他,温洋和殷锒戈在一起吃过饭。
后来那名负责调查的人不知什么原因放弃调查,并自愿退了佣金导致调查中止,而他后来又因为工作也把这件事抛掷脑后了。
又或许,他根本无法将温洋和殷锒戈那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相信温洋对自己是真心。
祁瀚看了这条信息,却无法明白信息的意思,让温洋八点前回去是什么意思后果自负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条信息加上之前的调查者所言,已足够让祁瀚相信,温洋和殷锒戈一直都有联系。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正当祁瀚准备去看其他信息时,温洋洗完澡出来了。
祁瀚连忙将手机放回桌上,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向温洋,轻笑道,“我来帮你吹头发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温洋一脸窘然,将洗的干干净净的猫咪放在床上后,转身准备去浴室区吹风机,却发现祁瀚已经拿着吹风机在浴室的镜子前等他了。
“害羞什么”祁瀚笑着将犹犹豫豫的温洋拉进浴室,一边打开吹风机吹着,一边用手轻轻撩着温洋的头发。
祁瀚比温洋高大半个头,从祁瀚的角度轻而易举的便可以看到温洋雪白的后颈,皮肤光滑紧致,以及匀称漂亮的锁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祁瀚的喉结不受控制的蠕动了一下。
温洋抿着嘴,一动不动,他知道祁瀚就站在自己身后,胸膛与自己的后背相距不到一只拳头,如果这时候谁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一定会被他夸张的心跳频率吓住吧。
望着镜子里的脸色涨红的自己,温洋慢慢抿起嘴,心底默默嘲笑自己几句,最后忍不住偷看了镜子里的祁瀚。
祁瀚真的是他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精眸薄唇,如精心雕刻出的五官带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给人的感觉似乎永远朝气蓬勃,笑起来的模样像清晨的的第一道阳光,能给他枯燥的生活带来无数生机,甚至是勇气。
喜欢,也能如吸毒上瘾了一样,迷恋到难以自拔。
祁瀚说服了温洋搬到自己所住的酒店,并将温洋安置在了自己所住套房的隔壁。
温洋无法拒绝祁瀚的任何要求,在他此时不知去向何处迷茫孤独时,祁瀚成了他唯一的指明灯,也成了他心底抗争殷锒戈强权的后盾坚石,虽然有被殷锒戈发现的可能,可是温洋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向祁瀚靠近异地,流浪,迷茫,战战兢兢的躲躲藏藏,这些都在逼着温洋不断从祁瀚身上获取安全踏实的感觉。
这一夜,祁瀚忍住了,离开温洋房间的时候只和温洋接了吻,他把温洋的嘴唇吮吸的变了色才松口,甜言蜜语下,温洋脸红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这一夜,祁瀚被欲望折腾的辗转难眠,鲜美可口的小肥羊就在隔壁,自己却无法放肆开荤,这种滋味简直祁瀚默默安慰自己,美味就如醇酒,酝酿的越久,越有滋味。
知道祁瀚就睡在自己的隔壁,这一夜温洋睡的格外踏实,梦里,也全是祁瀚。
第二天,祁瀚带着温洋去y市的海边沙滩散步,并带温洋品尝了y市的特色美食,第三天一大早,祁瀚和温洋爬山看日出,两人有说有笑的行了一路,最后拥吻在第一缕晨光前,傍晚,祁瀚带温洋去了y市最大的酒吧。
这家酒吧内部宽敞,重金属装修风格,炫酷奢侈,设备也多样齐全,很受年轻人喜爱,是这里客流量最大的酒吧,每到傍晚,这里便是欢腾一片,歌舞升平,不绝于耳的电子乐与闪动的炫彩灯光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
望着周围跟磕了药似的癫狂跳舞的男男女女,温洋下意识攥紧祁瀚的手,直到祁瀚将他领到边上靠墙的一张酒桌边的沙发上坐下。
“祁瀚”温洋小声的建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电子声太大,祁瀚根本没听清温洋说什么,而是在跟过来的一位服务员点酒。
望着祁瀚眼中闪烁的兴奋的光芒,温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你刚才说什么”祁瀚后知后觉的转头问温洋。
温洋笑着道,“我酒量太差,想要两瓶香槟。”
服务员离开后,祁瀚挪到温洋所坐的沙发上,侧身紧挨着温洋,一条手臂随意的搭在温洋后面的沙发背上,远看就像祁瀚搂着温洋一样。
感受到祁瀚火热的视线,温洋甚至不敢转头看着祁瀚的眼睛,坐姿都变的拘谨起来,双手搭在大腿上紧张的搓揉在了一起。
“咱们都什么关系你还这么紧张,呵呵,温洋你真让我着迷。”祁瀚的嘴唇轻轻蹭了蹭温洋的耳廓,声音暗哑,“我真想一口吞了你。”
温洋心怦怦狂跳,头低的更低,小声提醒,“这里好多人,你正经点。”
祁瀚低笑,“我老婆这么诱人,我怎么正经的了,知道吗温洋,我做梦都在想着把你娶回家的那一天。”
温洋脸腾一下红到脖子底下,而那白小勾人的耳朵都染上一层羞窘的粉红,看得祁瀚恨不得张嘴将那耳垂含进嘴里。
“你你正经点。”脸皮薄如纸的温洋气势明显不足,在祁瀚搂着他的腰的时候,他连忙一脸紧张的观察周围人群的视线。
祁瀚直笑,“大家都玩自己的呢,哪有人注意到我们。”
温洋没再话,但心却越悬越高,他总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暗中笼向自己。
这时服务员递酒上来了。
祁瀚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啤,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你慢点。”温洋笑道。
祁瀚喝完一杯酒,身体不禁又朝温洋紧靠,头撒娇似的往温洋胸膛上拱,“温洋,你真好。”
温洋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温柔的抚摸着祁瀚精短的发碴。
这样持续了四五秒,温洋突然感觉靠在身上的祁瀚不动了,“祁瀚”
温洋推了推祁瀚,祁瀚纹丝不动,且毫无回应,温洋低头一看,发现祁瀚紧闭双眼,像睡着了一样。
“祁瀚,你怎么了”温洋拍了拍祁瀚试图叫醒他,“祁瀚,你别吓我,祁瀚”
祁瀚跟昏过去一样毫无反应。
温洋这下慌了,祁瀚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喝醉的,而且他刚才不过才喝了一杯啤酒,怎么会难道刚才的酒里
温洋刚准备起身叫人,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的一股强劲的寒意从一旁的人群中走出,面无表情,一言未发,直接坐在了温洋身旁的沙发上。
望着沙发上的男人,温洋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殷殷锒戈。”
第四十九章 除非你死
连续两日的逍遥自在,温洋早已放松了戒备,在祁瀚制造的浪漫中,也已淡、化了来自殷锒戈的威胁,。
如毫无防备的猫咪乍然逢见凶残的野兽,突然的刺激,令温洋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下一秒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温洋踉踉跄跄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用力晃着沙发上昏睡不醒的祁瀚,更为惊慌急促的喊道,“祁瀚,醒醒快醒醒啊”
如果不是因为祁瀚躺在这里,温洋恐怕早在看到殷锒戈的一瞬间就如踩尾的猫咪一样一溜烟的跑掉了。
殷锒戈穿着很休闲,薄款贴身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的卷到手肘处,隐约可见从袖口延伸出来的狰狞的刺青。他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杯酒,脸色出奇的平静,但狭长的双目却如深不见底的幽暗,带着一抹诡异的寒光。
殷锒戈喝了杯酒,目光缓缓朝温洋斜去。
温洋此时正试图将祁瀚健壮的身躯往自己背上背,满额急出的汗,一副惊慌失措却死不悔改的模样。
咚的一声,殷锒戈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的桌上,温洋吓的松开了手,祁瀚的身体从温洋清瘦的后背滑落,倒在了殷锒戈的脚边。
温洋不知所措,他终于愤怒的开口,但声音却不受控制的打着颤音,“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殷锒戈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慵懒的倚在沙发上,低头抚摸着中指上的戒指,声音低沉,“你这两天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温洋张了张嘴又合上,他望着殷锒戈眼底的狠戾,颤抖着道,“不不是。”
殷锒戈缓缓吐出嘴里的烟,袅袅烟雾中,温洋突然看到殷锒戈急转直下的脸色,心猛然一沉,下一秒就看到殷锒戈将手中燃着的烟头火星对准脚边祁瀚的眼帘摁了上去。
“住手”
温洋一瞬间失去了思考,他直接伸手接住了殷锒戈摁下的烟头,殷锒戈虽然是立刻收了手,但最后火红的烟头摁灭在了温洋的掌心,温洋被烫的痛苦的低叫了一声,一瞬间脸色惨白。
看着温洋痛苦的脸色,如一枚细针垂直落在了殷锒戈的心口一样,不易察觉的疼后,血管里却泛起一阵沸腾的妒火和不甘,他看着温洋抱着祁瀚的上半身,将祁瀚挪回沙发上躺着,然后一臂护在祁瀚的脸上,再次抬头望向自己的目光,害怕中却又有无数保护怀里男人不受伤的坚定。
这一瞬间,殷锒戈竟觉无比挫败,这种感觉就像贴着他标签的东西当着他的面背叛他一样。
“放了祁瀚”温洋恳求道,“我求求你是我缠着他的,只要你放过他,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温洋的这种乞求对殷锒戈来说无比刺耳,又像是一种讽刺。
“我再问你一句,你这两天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吗”
经历了刚才的惊险,温洋再不敢撒谎,“是。”
“跟他上过床了吗”
“没有。”温洋连忙道,“从来没有过,我跟祁瀚只是偶然在这个城市遇到的,没没有做过任何过限的事情。”顿了顿,温洋再次问,“你们对祁瀚做了什么”
殷锒戈皱了皱眉,前倾的身体缓缓倚回在了沙发上,“只是下了点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