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安伯的家,而且特别巧的是,后面挨着的就是谢安生现在住的地方。
于是谢安生说“原来您是我邻居啊,这样吧,我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待会儿直接去播种机那找您行吗?”
安伯也没想到两人是邻居,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新搬来的那家啊,不过我听说是一个小病孩子啊,他是你?”
谢安生摸了摸鼻子,说,“那是我弟弟。”
安伯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多问,“那行,你先回去吧。”
回到家,谢安生刚开门,陶乐平就扑了过来,拽着他的裤腿眼巴巴的看着。
“谢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啊?”
谢安生拍了拍他的小脸说“小兔崽子,你谢叔大老远的给你买菜去了,你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应该给我泡茶吗?”
边放东西,谢安生边说“前几天教你的《我的好叔叔》给我再唱一遍。”
陶乐平瘪了瘪小嘴,双手背在后面,奶声奶气的唱了起来“我的好叔叔,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啊,叔叔叔叔快坐下,叔叔叔叔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叔叔……”
他刚唱完,谢安生就把脸凑过去,陶乐平踮着脚吧唧一口亲他脸上,真是特别乖巧。
谢安生起来摸了摸他的头,说“叔叔现在先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陶乐平不高兴了,嘴巴撅了起来,“谢叔叔不许去,要在家陪我!”
谢安生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他脑袋上,“美得你,叔叔我又不是你保姆!”
赵安的人自从陶乐平的病情有好转之后,差不多就全部都撤了回去,只剩下几个定时来给陶乐平检查身体的医生,绝情得谢安生都不忍直视了。不过他也知道,这货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打算告诉陶乐平了,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两父子谁也不打扰谁的生活,形同陌路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也导致了谢安生留在陶乐平身边,那简直是十八般武艺齐上,又当爹又当妈还兼职家庭医生什么的,现在他给陶乐平打针利索的可以直接去医院上岗了,不掏证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一个医生。
谢安生心里甭提多苦逼了,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灭了赵安满门,不然也不用给他当牛做马完了之后又给他儿子当牛做马……
跟赵安比起来,自己才是亲爸啊!
简直就是情圣,都圣到梦中情人的儿子这一代了。
陶乐平成功的激发了谢安生浑身的父爱,也成功的磨灭了谢安生对于自己儿子全部的幻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有陶乐平这一个儿子就足够了,如果再来一个这么能折腾人的熊孩子,他绝逼要直接去跳钱塘江。
“谢叔叔……”
谢安生额头上的十字筋蹦了起来,他黑着脸转过头,果然看到含着两泡眼泪水的陶乐平扯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真是怕了你,你是我祖宗咧!”谢安生一把抄起陶乐平,骂骂咧咧的往门外走去。
吧唧一声,陶乐平又是一口香在了谢安生脸上。
“哟,这是你弟弟吧?”安伯看着陶乐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肥嘟嘟的脸颊,对谢安生说“真可爱。”
谢安生无奈的笑了笑,“这倒霉孩子在家闹腾,我只能把他带出来了。”
“小孩就是要多出来透透风。”安伯似乎很喜欢小孩,看着陶乐平的眼神慈祥的不得了,“我也有个小孙女,那才是混世魔王呢。”
“哦对了,他的病好了吗?”
谢安生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算他命大,加拿大这边新药刚研发出来就让他赶上了,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再观察两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想家了?”
谢安生掏着工具箱,安伯的工具箱很专业,也很齐全,让许久没有碰这些东西的谢安生心里也忍不住痒了起来。听到安伯的问话,他也只是随意的回答道“是啊,这里虽然好,但是还是自己家里最舒服,还有我妈,我都老长时间没见她了。”
安伯听了,也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看了一眼陶乐平,终究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啊,家最好。”
“爷爷,医生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这时,一旁的陶乐平突然出声,说了见到安伯之后的第一句话。
安伯顿时哑然失笑,大手忍不住揉着小孩儿一本正经的小脸,“这么乖的小孩,小谢你也嫌弃他熊?不如送给我做孙儿好了!”
陶乐平一听,危机意识顿时就起来了。他挣开安伯的手掌,跑到谢安生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安伯,“才不要!我只要谢叔叔!”
“谢叔叔?”
谢安生苦笑着转过身把碍事的陶乐平扒开,解释说“叫叔叔显老,我还没结婚呢,哪能多出一个这样的小拖油瓶?”
安伯听了哈哈大笑,指着陶乐平说“小崽子听到没?你叔叔嫌你是小拖油瓶呢,还是来给我当孙儿吧?”
“才!不!要!”陶乐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一点也没被谢安生的话伤到,对于谢叔叔的性子他早就摸清楚了,嘴巴里把他嫌成一坨狗屎,其实心里可喜欢他了呢。陶乐平得意洋洋地想,自己手术那天他还看到谢叔叔在外面偷偷的抹眼泪呢。
虽然很久没有动手了,但是谢安生的技术并没有生疏,再加上播种机这也只是个小问题,摸清楚播种机的结构原理之后,他几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安伯很开心的把今天剩下的地给播完种,看着谢安生的目光更加友好了。
“你帮了我,我理应是该谢你的。不过今天有些累了,不如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哦对了,还要叫上这位小朋友。”安伯笑眯眯的伸手去摸陶乐平的头,却被他躲开了,他也不恼,转而笑眯眯的看着谢安生。
“好啊,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
三人一同回去,在安伯家的门口告别。
其实谢安生觉得这个安伯挺神秘的,气势逼人,并且能在土地制度特别封严的加拿大弄到一块地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不过既然如此,还能不远千里跑到外国来种田,谢安生觉得自己也挺不能理解他的思想境界的。如果想要种地,自己国家大片的土地等着他去开荒呢,干啥要跑到外国来给洋鬼子付出劳力成果啊,估计还得交不少钱,特别不划算。
回到家之后,谢安生就着自己买回来的几道菜,随意的给陶乐平做了几道菜之后就匆匆的上楼睡觉了。
正是春意融融正好眠啊。
陶乐平趿着拖鞋,抱着自己的丝男娃娃站在谢安生门口,看着谢安生特别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子对比下来,到底谁才是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