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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第9节

作者:小混蛋 字数:23621 更新:2021-12-18 16:10:19

    宋子言扬唇轻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上次难道不是庆祝”

    齐安君摇摇头,眼中透着浓浓的笑意,坚持道“不,那是仪式。”

    宋子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齐安君可以有这么多奇思妙想。他挑眉看向对方,颇为好笑地问道“那你说说看算什么仪式”

    齐安君笑得越发暧昧,目光在宋子言的脸上轻抚而过,低吟的嗓音极富性感。

    “让我牢牢地记住你身体的仪式。”

    这一刻,宋子言感觉到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了。然而,等他按捺心神后,又不禁失笑,暗想道,要想跟齐安君这么浪漫的人交流,还真的是一件考验想象力的事情。

    一个月以后,电影正式开机,片名为两个世界,一部具有悲剧色彩的同志电影。外界得到这个消息后,对齐安君是否能拍好这部戏抱有怀疑。众所周知,齐安君的电影风格是浓烈而又张扬的,每一个角色都有极富张力的表现。可是,他在感情的刻画上是冷漠的。他的电影里有唯美的镜头,张扬的角色,浓烈的情绪,甚至于让人热血沸腾的欲望,但惟独没有纯粹的感情。或许和他个人的性格有关,他深深地爱着这个世界,并且热爱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的电影里没有他对人的爱,单纯因为感情的爱。每个角色都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他们会妥协,他们会放弃,时间让爱情无影无踪。可是欲望是永恒的,情欲被他拍成了一件艺术品,那么唯美,那么暧昧,充满了令人燃烧的激情,甚至让人感到这是比爱更神圣的东西。

    这样的齐安君或许能拍好为现实而妥协的爱情,但未必能拍出在决定妥协以前,不顾一切去打破现实的爱情。当然,外界的声音不会影响电影的拍摄,相反还能挑起观众的胃口,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演艺圈的明星和工作人员都非常愿意参与方宏业的公司合作,这位金主在该砸钱的时候绝不手软,并且在住宿和伙食都给以优越的待遇,确保每个人都能在毫无抱怨的状态下开工。再加上他对齐安君的优待,在这部电影上更是不遗余力地砸钱。

    第一天收工当晚,方宏业在高档酒店设开工宴,除了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以外,不少媒体和圈中大佬前来捧场。

    作为该片的两位男主角,宋子言和章明学坐在一桌。两人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是,像章明学这样斯文儒雅又谈吐风趣的人物,无论是谁都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何况,章明学天生就有一个加分项,那就是和黄纪恩相像的外貌。

    除了那天在会所的相遇,宋子言很少有机会近距离地看章明学。即便他的电影拍得很多,而宋子言看过得并不少。但是,每一部电影里的章明学都是不一样的,他或许就是黄纪恩和齐安君所说的另一种类型的演员,不管什么类型的角色都能极快地入戏,并且把这个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然而,在整整一天的合作以及晚上的交流后,宋子言还是觉得章明学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虽然他的态度很谦逊,虽然他的语气很温和,虽然他脸上永远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但那种隐隐透出的一层雾气,始终笼罩在他的脸上。

    骨子里的章明学是一个面目模糊,让人看不透的家伙。

    对于章明学这种等级的演员,与之结交对宋子言是没有坏处的。所以,当章明学和他聊完了剧本又聊其他电影时,宋子言始终全神贯注地投入对话,并且表现得礼貌而谦虚,圆滑处理两人辈分的差距。

    然而,直到章明学提到齐安君的名字时,宋子言不禁走神,当晚第一次破了功。

    “你看,方老板对齐安君真是不错。”

    章明学抬了抬下巴,示意宋子言看向前方。

    每次碰到公开场合,方宏业都好像在为齐安君铺路一样,带他认识不少圈中的大人物。

    章明学放肆地看向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方老板喜欢女人,恐怕演艺圈又要多一桩八卦。”

    明知道章明学在打量自己,宋子言仍然没有收回目光。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一样,视线未曾离开过齐安君的身影。

    即便是交际应酬,齐安君仍然是齐安君,他谈笑风生的样子很迷人,说到兴头的时候动作幅度会很大,而对于他不待见的人物,他的脸上必然是一副高傲表情,让人忍不住就会想给他一拳。可是,有方宏业陪在旁边,想必没人敢打这个主意。即便有几个不识颜色地想要灌他酒,通通都被方宏业挡住了。齐安君从头至尾就拿了一杯红酒,一整晚也没见他抿几口,而别人硬推过来的酒都进了方宏业的肚子。

    宋子言正欲收回目光,却见章明学笑吟吟地望向齐安君,语意不明地说道“小齐不能喝酒,能抿一口已经是给面子。”

    听到这话,宋子言不禁心头一惊,顿时感到疑惑万分。只是他脸上神色不变,佯作随意地问道“你们私交不错”

    章明学摇摇头,转而看向宋子言,思量许久,方才答道“只能算认识而已。”

    宋子言心中暗笑,如果只是认识怎么会叫他小齐,还知道他不能喝酒

    宋子言没有把这个问题说出口,因为他直觉地认为章明学不会当面回答。

    这时,章明学转移话题,问道“小宋演过同志片吗”

    不等宋子言回答,章明学抱歉地笑笑“差点忘了,小宋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是黄导拍的同志片。”

    宋子言见状,忙道“十多年前的老片子了,那时候我刚出道,演得又是配角,好多人都忘了这部电影了吧。”

    章明学摇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怎么会当年那部片子可是让你一炮而红,我现在还记得剧情,演得真好。”

    章明学此刻的神情好像长辈一般,让宋子言不禁想到黄纪恩。愣了两三秒,他第一次在章明学的面前走神。

    “我年轻的时候也拍过同志片,只是那部电影最后没机会上映”章明学无奈地苦笑,似是回忆道“其实那是一部很好的片子,不管是剧本还是演员,只是可惜当时出了意外,所以最后没有拍完。”

    宋子言渐渐回过神,应和地说道“能让章老师看中的剧本一定不错。”

    章明学眯缝眼眸,含笑地看向宋子言,表示赞同道“我曾经以为那会是我演过的电影中最出色的一部,尤其当时的发挥更是”

    章明学深深地叹了口气,遗憾地说“如果不是纪亦深发生意外,这部戏也就不会拍到最后愕然停止。”

    宋子言闻言大惊,目光呆滞地看向章明学。他曾经因为怀疑纪亦深和齐安君的关系,在网上查过那人的生平经历,却没有注意到他和章明学合作过的事情。也许因为电影没有拍完,所以十多年后便很少被提起。

    章明学仍是神情自若,目光无意地瞟了齐安君一眼,很快又转向宋子言,似乎并不奇怪他的惊讶“其实在阿深自杀以前的半个多月,电影已经拍不下去了,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和方老板都很担心他的情况。不过在他死后,媒体并未往这方面报道,外界不知道他的死因是失血过多,都以为他是错服了过量的药物导致死亡,毕竟当年的记者可不像现在的狗仔。”

    说罢,章明学遗憾地摇头,叹息道“如果小齐学的是表演,而不是导演,或许他能代阿深出演这个角色,毕竟是亲兄弟,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阿深。”

    此刻,宋子言惊讶得说不出话,目光死死地盯着章明学,试图挖掘这人和齐安君之间的关系。演艺圈从来没有爆过齐安君和纪亦深是兄弟这条新闻,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如果仅仅只是同剧演员的关系,章明学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而齐安君对章明学的敌视,以及他叮嘱自己离他远一点,其中究竟有什么深意

    宋子言发现自己不单单是好奇,而是开始担心齐安君的状况。虽然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但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在这部电影的拍摄期间,齐安君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他不愿胡思乱想,平白为自己添烦恼。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以后,他便不再多想。

    这时,恰好章明学的助理请他过去一趟,说是某某服装赞助商邀他喝一杯。章明学点头说好,依然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跟着助理往另一桌走去。

    而宋子言渐渐回过神,目光不由得寻找齐安君的方向,此刻,他正和方宏业一起和某位老板谈话,眉宇间仍然是明朗又自信的神情,他的笑容是这么高傲,仿佛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事情可以击垮他。

    看到这样的齐安君,宋子言便决定把章明学刚才的那番话吞进肚子,不宜在齐安君面前提起。而当他收回目光的同时,竟然发现章明学不知何时独自走开,正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自己。

    宋子言心头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仍是神情自若,端起酒杯摆出敬酒的姿势,然后一口干了整杯酒,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又优雅。

    宋子言早就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因为章明学的那番话而与之疏远。虽然他潜意识地感觉到那人对自己抱有目的,却仍然保持最自然的态度,在他坐回来以后继续闲聊其他话题。

    或许是聊得投机,当宋子言准备回楼上休息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现场人员早就零零散散走得差不多,媒体和赞助商已经离开,剧组人员也都回各自的房间,而齐安君和方宏业更是见不到人。

    除了主演和导演能享受独立套间的待遇以外,其他剧组人员都是一般的客房。所以,当宋子言回到房里时,他就感觉到不对劲。里间的门是关着的,而浴室的灯亮着,明显和他走时不一样。

    果然,他刚走进卧房,便看到齐安君大喇喇地躺在他的床上,头发微湿,很明显是刚洗好澡。

    “你怎么在这里”

    宋子言惊讶地问道,话刚说出口,他又换了一种方式问“不对,应该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齐安君笑吟吟地坐起身,把玩着手中的另一张房卡,答道“我找了酒店工作人员,跟他们说剧本在你这里,我急着进来拿。”

    宋子言并不意外齐安君会做这种事,只是看到对方得意的模样,他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

    “所以,你不回房睡觉而待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

    齐安君佯作思索,回答道“为了庆祝,那天在车上我就说过,等到开机以后,我会再和你好好庆祝。”

    宋子言轻笑,故意摆出茫然的表情,作弄他说“如果是开工宴的话,刚才不就是了吗”

    齐安君摇头,神秘地说道“那是他们的,现在开始才是我们的宴会。”

    说罢,他看了一眼表,苦恼道“快要十二点了,宋子言。”

    宋子言心想,这家伙实在有太多的奇思妙想,永远都是他猜不到的。

    他无奈地皱眉,顺着齐安君的话问道“所以,十二点以后会怎么样”

    齐安君苦恼地说道“所以南瓜车,玻璃鞋,礼服都快消失了。”

    听到这话,宋子言忍不住大笑出声,调侃道“齐安君,你以为你是灰姑娘吗”

    齐安君站起身,不置可否地笑笑,问道“那么王子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问题,齐安君按住宋子言的肩膀,逼得他不得不靠近自己。两个人的上身尚且保持距离,下半身却只有一点空隙,尤其是阴茎鼓起的地方,在牛仔裤的包裹下互相摩擦。

    齐安君总是会有各种浪漫的主意,比如现在,明明连音乐都没有,他还是搭着宋子言的肩膀,硬拉着对方和他一起走舞步。然而,两人下身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只脚总是不由得互相踩到,下意识地低头想看地上,看到的却是渐渐勃起的阴茎。

    即便隔着牛仔裤,仍然可以看到两人的阴茎都硬了,代表着欲望的地方一点点地抬头,就像是要捅破牛仔裤一样,朝着对方勃起硬挺。

    这时,齐安君忽而一笑,说道“十二点到了,衣服要消失了。”

    话音刚落,他便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随即又扯起宋子言的衣服。

    宁静的夜里,欲望在黑暗中点燃,随着呼吸渐渐粗重,衣服好像变成了一种累赘,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赤裸的对方。

    齐安君解开了皮带,却没有脱掉裤子,连着内裤往下拉,勃起的阴茎急切地冲出来,果然早就硬得很大。

    宋子言无奈,晓得这家伙是不会放过自己,与其等他动手动脚,不如先脱个赶紧。

    然而,当宋子言准备脱掉裤子的时候,齐安君忽然拉住他的手,并且把他的双臂反扣在身后。

    宋子言不悦地看向他“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齐安君笑而不答,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慢慢地靠近宋子言,用早已抬头的阴茎触碰对方。

    此刻,两人的欲望已经肿胀难耐,偏偏齐安君颇有耐心,敏感的肌肤互相磨蹭,从阴茎根部一直蔓延到龟头。

    心痒难耐的感觉让宋子言不禁低吼,却在下一秒被齐安君封住嘴唇。唇舌间缠绵交融,荡漾起一阵阵的激情,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在吞噬对方的味道,舌头一次次地深入喉咙口,几乎要把对方融入体内一般。然而,下身的动作仍然缓慢,两个火热的东西触碰在一起,明明已经爆发了情欲的激情,却因为齐安君的动作而克制。再加上唇舌缠绵的挑逗,更让这种压抑下的欲望蓄势待发。

    “齐安君,放手。”

    终于,宋子言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地咬了一口齐安君的嘴唇。

    齐安君笑而不答,只是神情专注的望向对方。而下半身的恶作剧仍在继续,阴茎顶部好像在挠痒一样,顺着宋子言的根部滑向顶端,然后在龟头处来回地打圈。

    宋子言禁不住这般诱惑,低声呻吟,双腿开始发软。

    “够了,齐安君,你玩什么把戏。”

    齐安君脸上笑意更浓,他的脸孔渐渐在宋子言面前放大,然而,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你和章明学有这么多话可聊早叫你不要搭理这个老狐狸。”

    齐安君皱眉,厌弃道“那种老gay,又丑又臭。”

    宋子言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迷茫地看向齐安君,认真打量他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他眼中寻找什么。

    下一秒,宋子言从齐安君的双臂挣脱,猛地把对方推在墙上,一边吻上对方的薄唇,一边把阴茎插入两腿之间,快速地在其中摩擦。

    两人稍稍分开嘴唇,齐安君扬唇轻笑,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宋子言的鬓角,问道“这样你就爽了”

    宋子言冷哼,挑眉答道“那要看你配不配和。”

    齐安君眨眨眼,别有意味地说道“很久没做了,你可要配合到底,不准中途说累。”

    说罢,他半抱半搂地把宋子言拖上床,一前一后地跪在上面。左臂从背后牢牢地抱住对方,右手则是握住了那根肿胀的阴茎。下身故意在他的穴口磨蹭,用勃起的前端顶着那个敏感的地方。

    宋子言就这样被齐安君两面夹击,背脊僵硬,绷得笔直,细碎的亲吻顺着脖子往下移,在肩胛骨深深地吮吸一口,留下一个暧昧的红印。

    “在每一个记住的地方都盖个章。”齐安君是这么说的。

    勃起的阴茎刚刚在齐安君的手里发泄,背后的敏感处又开始骚动起来。像是有条蛇在体内爬行,带着欲望从阴茎蔓延到了令人害羞的后穴。燥热的身体需要的是更激烈的交合,肛门不由得收缩,仿佛已经蓄势待发。

    感觉到齐安君没有在动,宋子言不禁怒火中烧,狠狠地骂道“你个家伙在等什么别说你这样就不行了。”

    齐安君仍然不急不缓,佯作苦恼道“我只是在想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该用什么姿势。”

    说到这里,齐安君刮了一记宋子言的脸颊,暧昧问道“不然让你选”

    宋子言在性事上可不像齐安君话这么多,更不会搞出各种招数。用一种最快进入状态的姿势,他弯下腰,把脸埋在枕头里,抬起屁股等待齐安君的动作。

    这时,齐安君心里很清楚,只要他再慢一步,宋子言有的是话可以骂自己。况且,宋子言此刻的样子实在太诱人,唯独可惜的是遮住了那张俊秀的脸孔。

    此时,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在昏暗的光线下,齐安君把臀部扳开一点,紧密的穴口立即可见。柔嫩的肌肤透着一条条淡淡的纹路,肛门口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张一合,仿佛是在邀请异物的进入,充满了甜腻的诱惑。

    阴茎在精液的润滑下一点点地探入穴口,感觉到那个地方已经渐渐适合,齐安君猛地挺腰往前倾。与此同时,宋子言下意识地抬高臀部,企图让那根东西进的更深。

    果然,一次就达到顶端,身体好像被贯穿一样,却又因为某处的激发而兴奋起来,快感如浪而来,让宋子言贪心地想要更多。

    见齐安君故意不动,宋子言又气又恼,但又偏偏被欲望折服。他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摆动腰部,每一次地后退都把阴茎吞至极限。

    齐安君忽然笑了,拍了一把宋子言的屁股,然后,双手握住他的腰部,快速地挺腰向前,一次次地捅入最深处。

    “别动,让我来。”

    听到这话,宋子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秒,那人像恶作剧一样,在他喘息的那一刻又加快了力道。

    在这样的刺激下,宋子言不由得抬起上身,暧昧的呻吟从他口中流出,显然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一次次地捅入,一次次地摩擦,一次次地顶入最深处,情欲的快感好像一股浪潮,将宋子言和齐安君卷入其中,彻底沉溺在极致的兴奋之中。

    身体里充满了另一个人的感觉何其美妙,宋子言不可否认,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和齐安君交合的感情。在灵魂之外,他们的身体紧密地连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只有在这一刻,他们不必考虑现实世界,梦想也好,人生观也好,那都是白天的他们才需要想的。

    现在只有欲望,也只是欲望。

    欲望到达巅峰的那一刻,齐安君忽然抽出了自己的阴茎。宋子言一愣,竟然有那么几分不舍。而就在他茫然的时候,齐安君把他的身体翻过来,仰天平躺在床上。

    此刻,齐安君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尤其看到宋子言难得露出迷茫的表情,他的心情越发愉悦。把精液射在对方身上,甚至有一些沾在了他的脸上,在那张俊秀的脸孔上点下白浊的痕迹。

    宋子言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擦了一下嘴角,舌头不小心舔到一点,不悦地说道“味道真够糟糕的。”

    突然,齐安君伸出了魔抓,捂住宋子言的嘴巴,高傲地说道“这是我的味道。”

    然而,他刚松手,宋子言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挑眉道“一样糟糕。”

    齐安君无奈地摇头,却不改现下的好心情。他慢悠悠地往前伸,一只手撑在宋子言的旁边,一只手在他身上沾了精液,然后,竟然往他脸上划动起来。

    “你干什么”宋子言惊问道。

    齐安君笑得理所当然“写字。”

    习惯了齐安君的奇怪举动,宋子言不再惊慌,他干脆是放松身体,随便那人怎么摆弄。

    “你写什么”

    黏着的液体怎么可能写得出字,但齐安君表情十分认真,一笔一划地在他额头和双颊描绘什么。

    “我的名字。”

    宋子言心头一怔,心跳略微加快些许,他在齐安君眼中看到的除了笑意之外,还有浓浓的温情。

    宋子言忽而轻笑,问他说“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齐安君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向宋子言。两人对视之时,空气仿佛一起凝结,寂静的夜里唯独能听到呼吸和心跳。

    宋子言承认,他确实想从齐安君嘴里听到什么。可是,他也清楚地明白那人会说的不过是些暧昧调情的话而已。不要说齐安君了,换了是自己又会说什么也无非只是模棱两可的答案罢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齐安君躺在了宋子言的旁边,仰天望向前方,神情自若地答道“刻个记号,以后老来再碰面,兴许一眼就能认出你。”

    不错,二十年后的齐安君和宋子言多半失去联系了吧,就好像这次电影的剧情一样,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两个人便是两个世界。

    宋子言苦笑道,真是个不吉利的剧本。

    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对未来的无力让宋子言不禁烦躁,某个柔软的地方正一揪揪地被什么抓着,让宋子言深深地感到烦闷难耐。

    突然,宋子言翻身坐起来,扳过齐安君的身体,手指沾了少许精液,在他趴着的背上划了一笔。

    齐安君会意地笑了,一声不吭地由他折腾。

    或许是混血的关系,齐安君的皮肤比宋子言白了一点,而他的肩膀很宽,腰部又窄下来,即使从后面看起来身材都是极好的。

    掌心抚过紧实的后背,同样在肩胛骨的位置,宋子言学着齐安君的样子,低头吻在上面,然后使劲地吮吸一口。看到自己留下的红印,他不由得的笑了,却又觉得不够。

    慢条斯理地写下三个字,最后一笔落在了齐安君的腰部,宋子言玩闹地捏了一把,手感确实不错。

    齐安君耐心地等他写完,才问他说“你写了什么”

    宋子言笑而不答,只是凝神望向对方。这时,齐安君侧过身,一手撑着头,一手抚摸他的脸颊。

    “你说,你写了什么”

    宋子言闭上眼睛,嘴唇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沉默良久,语气和缓地说道“我的名字。”

    齐安君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捏住宋子言的下巴“你确定”

    宋子言睁开眼,神情自若地直视向他,一字一句地答道“我确定。”

    齐安君松开手,抓住宋子言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暧昧地在耳边低声道“那再来一次”

    宋子言没有回答,反身趴在齐安君的身上,双腿分开跨坐在上面,用激情地吻回应了他的问题。

    如果真如齐安君所言,二十年后的他能认出在他脸上写下的名字,那么,宋子言也一定会在他背上认出今晚写的这三个字。

    他们的关系不适合承诺,却可以纪念。至少对宋子言来说,这是一次灵与欲的结合,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想要靠近,但又无法拥有的人。

    这一刻,宋子言忽然庆幸他们拥有的身份,只要有人记得他们的电影,便会把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

    两个世界,两个人,电影是他们最大的交集。

    正式拍摄后,宋子言大部分戏都是和章明学在一起,两人从半生不熟的状态渐渐熟悉,对方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亲近。

    虽然宋子言并没有亲近章明学的念头,但很明显,章明学是有的。非但热心地找宋子言对戏,等戏的时候更是闲话不断,儒雅谦逊的姿态让人很难拒绝。尤其宋子言每次近看他的时候,眉宇之间的相貌酷似黄纪恩,令他时而恍惚出神,暗自怀念去世的恩师。

    受到拍摄场景的限制,剧组从后半部分开始拍起,刚开机便是两人相恋的情节。许久不拍同志电影,何况又与对方不熟悉,宋子言难免一时不知如何进状态。然而,章明学不愧是影帝级别的演员,就好像身体里有一个开关,一旦进入正式拍摄,已然就是剧中角色。他不但自己演得好,又很会带戏。只要是和章明学演对手戏,宋子言很容易进入状态,仿佛在对上章明学的那一刻,自己便成了剧中角色,两人合作默契无间。

    这场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剧情是两人在仓库二楼的房间发现火势,然后下楼一路狂奔至出口。为求画面的张力,齐安君特意让工作人员加强火势的效果。一共在三个点分别为三组镜头准备,力求拍出这段剧情的紧张感。

    因为上次在黄纪恩家的意外,宋子言对火仍有几分畏惧。可是,剧本不会为了他而修改,就算硬着头皮也得拍。何况,这是电影后半部分一场重头戏,即使远景也不能用替身,必须由演员亲自完成。

    剧组花了一天的时间在这场戏上,第一组镜头是二楼的一个房间,火势从里面窜出,两人惊慌之下往外面狂奔,沿着走到一路跑向楼梯。第二组戏则是在楼梯间,火势已经蔓延到消防通道的大门,摄影机由上而下的拍摄,一次就通过了。

    最后一组是个远景,或许时至傍晚,工作人员都有些疲惫,便不像前两场戏这么认真,尤其是道具组在准备放火的时候,竟然低估了火势蔓延的效果。

    这组镜头的火焰并非只有后方,两侧均准备了喷火设置,配合演员奔跑的速度,工作人员负责启动开关,以此把火势喷发的效果表现出来。而摄影机主要在前方,远远地拍摄他们一路奔来的镜头。

    然而,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当宋子言和章明学从楼梯跑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发现火势不对劲。后方的火比他们想象地更快,险些就要蔓延到他们的身体。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加快奔跑地速度,几次都差点被火势追上。但是,远在前方的工作人员并未发现,仍然做好启动机关的准备,不料,等第一处火喷出来的时候,炙热的火焰在两人的后背擦过,只要晚一秒就会被烧到。

    宋子言心头大惊,脑中闪过在黄纪恩家的情景,心神恍惚之时不免放慢脚步。而章明学仍然沉着,感觉到他的畏惧时,使劲地握住他的手,肃然道“快跑,这个火不对。”

    第一处就没有掌握节奏,后面几处更乱了套。两边的火焰一次比一次惊险,令得他们手足无措,刚躲掉后面就险些撞上前面。

    这时,左侧突然喷出火焰,正是宋子言的方向,而两人还未跑过,几乎就要被火焰烧到。对演员来说,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感觉到右边的炙热,宋子言心头大惊,一时失神愣了半秒钟。就在这时,章明学搂住他的后背,用自己的身体环抱住他,大跨一步扑倒在地。

    两人摔倒在地的时候,只听到“嘎吱”一声,原来是章明学的脚踝扭到了。章明学痛得低哼一声,却没办法站起来。眼见后面的火焰快要烧过来了,宋子言惊慌万分,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把手给我。”

    不管心里多怕,此刻,宋子言必须镇定心神。他把手伸向章明学,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扯到背上,竟然就这么背着他往前跑。

    如果不是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宋子言也不会想到他的体力这么好。此刻,火势已经乱成一片,尽管前方不在有火喷出来,弥漫在周围的烟雾呛得他难以呼吸。

    章明学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也不比宋子言轻多少,要背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型的人一路狂奔,很快,宋子言就觉得双腿发软,快要没力气了。然而,不管多累多呛,求生的意志让他屏住呼吸,使足了力气向前方狂奔。

    此刻,烟雾呛得宋子言眼睛发痛,眼泪狂流不止,几乎难以睁开眼。昏暗的前方好像没有尽头,明明他已经跑了很久,却感觉不到光明的存在。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还是干脆放弃挣扎,让大火把他们淹没。

    不,不行,他还不能死,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拍完这部电影,要在影坛重新崛起,要让母亲过上好生活,还有齐安君如果他真的葬身火场,那人会有什么反应是否就像对黄纪恩的离世一样,一直放在心里记挂多年。不过,以那个人的恶劣个性,想必会好好地嘲弄他一番。

    比如,你个家伙竟然没有拍完我的电影就死掉了,真是蠢透了。

    想到这里,宋子言一鼓作气,身体忽然有了力道,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狂奔。这时,烟雾渐渐变淡,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高个子的身影,那人的眉头紧锁,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正是齐安君。

    这一刻,宋子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可能是齐安君吗那家伙不是应该远远地坐在导演椅上吗,何况,他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慌张的表情。

    “宋子言。”

    听到齐安君的声音,宋子言好像如获大赦一般,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双腿发软,和章明学一起摔在地上。

    是齐安君的脸孔,也是齐安君的声音,那人正朝自己飞奔而来,带着焦急又紧张的表情,目光牢牢地紧锁在自己身上。

    这一秒,宋子言的心中感慨万分,不知是喜是忧。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奔向齐安君,狠狠地抱住对方。

    “宋子言,你没事吧。”

    当宋子言看清齐安君的脸孔时,他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使劲力气站起身,宋子言的眼中唯有齐安君而已。彼此静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对视之际,心中泛起说不明的情愫。

    可是,宋子言刚往前跨出一步,想要走近齐安君的时候,章明学痛苦地惊呼道“好痛。”

    没多久,工作人员纷纷赶来,将他们包围住。宋子言赶紧收回眼神,仍有两个彪形大汉将他架住,搀扶着他往外走。然而,齐安君仍然不动,视线紧盯住他不放,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担忧,眼底深处更是一种莫名的情感。

    仿佛感觉到齐安君的视线,宋子言回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耳根微红,身体跟着发烫起来。他想知道齐安君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但又没有机会问出口。

    很快,救护车赶来了,在助理的陪同下,宋子言和章明学被送上车。虽然宋子言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助理仍然不放心地要他一起去。远远看到齐安君站在工作人员中间,暴怒的声音一直伴随着救护车开远。

    章明学因为脚踝扭伤,被医生拖去检查。宋子言只是手臂擦伤,涂过药水以后便离开病房。

    因为工作人员的要求,他们被安排在医院顶楼的特殊病房,由医生亲自过来为他们查看。出于对章明学的担心,宋子言出来后,独自前往对方所在的单间病房。迎面撞上刚赶来的齐安君,他心头一怔,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热烫。

    “你没事吧”

    齐安君眉头紧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拉过来查看。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宋子言感觉到齐安君的温度传至体内,微凉的触感给他的心带来暖意。

    “没事,只是擦破皮而已。”

    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感到略微尴尬。这时,莫如生匆忙跑来,一看到宋子言就问道“没摔伤吧”

    突然,齐安君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是方宏业的名字,他走开数步,到旁边接电话。

    宋子言把擦伤的地方给莫如生看“擦破皮而已。”

    莫如生松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子言一眼,说道“没事就好,工作人员可被安君骂惨了。虽然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不过,像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齐安君,又把目光放回宋子言的身上,脸上带着莫名的笑,饶有兴致地说道“宋子言,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和安君的关系这么好,看来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宋子言刚要开口,章明学在医生的陪同下回到病房,他愣了两三秒,跟进房里看看情况。

    虽然章明学的脚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但是,宋子言不会忘记当时章明学的保护,如果不是那人搂住他后背往前扑去,兴许他现在已经被烧伤了。

    因此,等到医生离开后,他感激地说道“章老师,今天多谢你。”

    他说得诚恳,章明学听得也高兴。脸上仍然是温和无害的笑容,只是眼神中透出几分莫名的意味,始终在宋子言的脸上打转。

    “只是一声谢谢就算了吗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

    宋子言一愣,摸不透章明学的意思。他故作镇定地笑笑,答道“是,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不过,可惜我不是女人,要不然能有幸对章老师以身相许,这倒是我的福气了。”

    章明学笑不作声,眼中透出浓浓笑意,仍然停在宋子言的脸上。宋子言被他看得莫名,却又隐约感觉到什么。联想到两人合作时的情况,对方的殷勤确实让他很不习惯。

    半晌,章明学笑着摇摇头,忽然说道“是吗我以为小齐对你说过不少我的八卦。”

    正当宋子言不知如何反应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原来是齐安君来了。

    齐安君板起脸孔,面无表情,冷漠地看向章明学。如此神情不禁让宋子言吓了一跳,他正觉得奇怪,却听到齐安君说道“宋子言,你先出去,我有事和章明学谈谈。”

    不等宋子言离开,章明学眼眸黯然,无奈地苦笑,问道“小齐,你还在为了阿深的事情怪我吗”

    很明显,齐安君并不想让宋子言听到这些事,只见他眉头深锁,身体一僵,冷冷地瞪向章明学。

    宋子言没有离开,只是坐在门口,静静地透过玻璃看向里面。他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只见章明学时而苦笑地摇头,时而露出凄苦的神情,时而又连连叹气。但齐安君始终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冷漠。他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凌厉而又充满杀气。突然,齐安君挥舞拳头朝章明学打去,宋子言心头大惊,赶紧开门冲进去,却见拳头打在了章明学旁边的墙壁。

    没有回头看宋子言,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章明学,齐安君语带嘲弄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夹紧狐狸尾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脑筋。”

    章明学神色茫然地看向他,把无辜的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齐安君见状,讥讽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而章明学仍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诉苦地对宋子言说道“不知道小齐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对我的误解。”

    宋子言明白齐安君的脾气,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尤其还是章明学这种演技高超的演员,对于一个导演来说,理应是满意不过的素材。

    不知道齐安君究竟有没有走远,宋子言怀着担忧的心情,再一次礼貌地道谢,然后赶紧往外跑去。然而,此刻的走廊上已不见齐安君的身影,下意识地快步往前走去,就在他路过一个病房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拽进房里。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宋子言惊讶地发现,捂住自己嘴巴的人竟然是齐安君。

    此刻,齐安君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举起受伤的手臂,认真地端详几秒,这才松开手。

    “真没事”

    宋子言轻笑,非但没了刚才的担心,更是从未有过的好心情。

    “如果我说有事,你是不是给我放个大假”

    齐安君故作沉思,摇头答道“这可不行,你是我的男主角,电影没有你不行。何况那个老狐狸起码一个星期不能开工,得把你的戏份提上来拍才行。”

    说到章明学,齐安君又是一声冷哼,讥讽道“像这种坏心眼的家伙,活该要在床上躺一阵。”

    宋子言无奈轻笑,反问道“那像齐安君这样嘴坏的家伙呢”

    齐安君嘴唇扬起笑容,双手扣住宋子言的腰部,俊美的脸孔一点点地在他眼前放大。

    “活该被你吻得喘不过气。”

    受到这样的邀请,宋子言哪里还能迟疑,他一把按住齐安君的后脑,狠狠地吻住那张薄薄的嘴唇。唇舌交融之时,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身体渴望和对方融为一体,激烈的亲吻透出暧昧低吟。

    “齐安君,你就不怕有人闯进来。”

    两人略微分开一点,彼此总算能喘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怕的事情。”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插入宋子言的头发,齐安君再次吻住早已红肿的嘴唇,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剧烈的心跳,情绪的漩涡将两人牢牢地捆在一起。

    然而,宋子言心中暗笑,这个世界上能让齐安君害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被爱束缚而失去自由。

    等章明学的伤好以后,剧组便赶往外景地拍摄。那是一个海边的度假酒店,方宏业大手笔地包足时间,以便让剧组安心拍摄。

    章明学不愿意住在医院,硬是让助理送他回酒店。每天的拍摄结束后,宋子言便会前去探望一次,毕竟对方在关键时刻保护了自己,宋子言终究感到内疚。

    那次以后,两人独处的时候,章明学的态度不似先前那般礼貌,亲切之余总有些暧昧的举动,亦或者是意味不明的话语。宋子言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通通装傻带过。只是偶尔看到那张肖似黄纪恩的脸孔,不禁感到略微失神,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他不可能对章明学动心,但也无法拒绝他的亲近。工作时两人必须朝夕相对,回到酒店又常受到邀约,一方面出于后辈对前辈的礼貌,一方面也出于对他的感谢,所以从未对他抱以拒绝。

    齐安君并没有阻止宋子言探望章明学,这段时间的拍摄工作里,他完全像是遗忘章明学的存在一般,绝口不提他的名字。等到章明学伤势痊愈后,齐安君和他的关系更为恶劣,两人时而在片场争执,只是一个嬉笑怒骂,一个温润儒雅,看起来就好像齐安君在针对他一样。

    剧组刚进入度假村,天气恶劣地下起大雨,令得拍摄工作不得不暂停。因为是沿海城市,又恰逢雨季,大雨下了三天都没停,大伙儿都在酒店闷坏了。

    这天,宋子言在房里看剧本,意外地接到章明学的电话,原来是约他喝酒的。以章明学的身份,必然住的是总统套房,里里外外好几个房间,宽敞的客厅连吧台都有。

    宋子言不疑有他,想着和他讨论接下来几天的剧本,便去了他的房间。果然,当他到的时候,章明学已经叫了一瓶洋酒,正坐在客厅耐心地等待。

    两人先是聊剧本、聊角色,然后又谈起拍戏趣闻,以及各自喜欢的电影。章明学幽默风趣,见多识广,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而宋子言毕竟年轻十岁,听到各种奇闻异事,慢慢地卸下防备,不由听得入迷。

    两人不知不觉地聊了很久,一瓶酒早就见底,章明学到吧台上又开了一瓶,继续倒满宋子言的杯子。

    纯酒毕竟浓烈,宋子言自感微醺,便不准备再喝。然而,章明学端起酒杯,笑吟吟地敬道“宋子言,这杯就你可不能逃。”

    宋子言浅笑,反问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章明学眯缝眼眸“那天在火里,如果不是你把我背出来,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宋子言赶忙谦逊道“我才应该感谢章老师,要不然恐怕也没机会背你出来。”

    章明学嘴角轻扬,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两杯。”

    洋酒的坏处就是酒精上头很慢,可能前一杯还感觉不到什么,后一杯喝完就茫了。宋子言本想找借口推脱,可惜,他的头脑开始发晕,舌头更是打结,哪里还有平常的样子。

    被章明学推着连喝两杯,他心知快要醉了,赶紧说道“章老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房休息了。”

    说完,他刚要起身,却被章明学按下来,被对方的手臂搂住,宋子言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逃开,但又受到酒精的作祟,整个人都晕晕的,一时不敢乱动。

    “明天还是雨天,剧组不能开工,你着急睡觉干什么”

    强硬地把宋子言按回去,章明学顺势坐在他旁边,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近得很感觉到对方气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章明学忽然开口,随即笑了笑,接着说道“不是远远地看一眼,而是面对面的接触。”

    宋子言脑子晕晕的,下意识地答道“恩,那天在会所,正巧遇到你和助理也去吃饭。”

    章明学点头“后来我们在洗手台碰到,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宋子言心头一惊,顿时感到不妙。不等他回答,章明学又道“我见过太多在赵岳山身边打转的男孩,他们为名也为利。别说是拒绝赵岳山的提携,哪怕是争风吃醋的事都做得出来。所以,那天一时兴起对你劝诫了几句,后来回想时并没想到你会放在心上。”

    说罢,章明学转而看向宋子言,炙热的眼神让宋子言清醒了几分。

    “后来出来时看到你和赵岳山分开走,我便觉得你似乎和那些男孩不同,当时就对你有些好感。”

    章明学的话让宋子言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经过两个月的相处,他如何不懂对方的心思,亲昵的态度,关怀的姿态,早就超出了前辈对晚辈的程度。

    “宋子言,我喜欢男人,我也喜欢你。”

    此刻,章明学的语气坚定又认真,眼中尽是满满的爱慕之色。宋子言见状,不禁心头一紧,一时无言。他努力地打量对方,想要从中看出真意,却发现那人根本毫无破绽,已然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你喜欢我什么”宋子言强作镇定,试探地问道。

    章明学一时语塞,苦笑地摇摇头“年轻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要问得明明白白。可是,感情原本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哪里能像逻辑推理一样有个具体的答案。”

    章明学伸手想握宋子言的手,却被宋子言躲过去了。他苦涩地自嘲,淡笑道“我原本就喜欢男人,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长相不错。再加上日积月累的欣赏和亲近,宋子言,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章明学的样子是这么情深意切,又是那么委曲求全,仿佛只要宋子言点头,他便能感到无比的幸福。然而,宋子言心神恍惚之余,又感到些许莫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说不清是自己的防备心太重,还是受到齐安君的影响,总而言之,他直觉地告诉自己应该离开。

    宋子言佯作头痛,站起身准备告辞。可是,章明学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搂住宋子言的肩膀,将他抱进怀里。

    宋子言还来不及推开,章明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带惆怅地说道“我老了,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的时候把爱说得太多,现在要说句喜欢都难可是,宋子言,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即便你不能接受男人,也不能接受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会对你好的。”

    章明学的这番话说得感人肺腑,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动容。可是,宋子言惊讶之余,只是感到莫名的怪异。不着痕迹地把对方推开,宋子言后退一步,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章老师。”

    宋子言顿了顿,换了一副礼貌又客套的表情,接着说道“抱歉,我并不喜欢男人,所以我恐怕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章明学慢条斯理地走去开门,来人竟然是齐安君。

    齐安君的表情高傲,态度嚣张,唯独看到宋子言的那一秒,他微微皱起眉头。

    “在喝酒”他拿起了地上的酒瓶,居高临下地看向章明学“怎么不叫我”

    章明学看了宋子言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和小宋有事要谈。”

    齐安君并不看宋子言,凌厉的眼神仍然停在章明学的脸上。突然,他猛地把酒瓶砸在地上,碎片和未喝完的酒撒了一地。

    “我早就不止一遍地警告你不要多事,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

    章明学仍是神情自若,淡淡地答道“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喜欢宋子言,也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话刚说完,齐安君又拿起另一瓶酒,狠狠地砸向章明学。章明学身体微侧,酒瓶在他的旁边砸个粉碎。

    齐安君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一针见血地说道“什么样的喜欢好像你把男助理一个个捞上床的喜欢,还是赵岳山包养你、捧红你的喜欢”

    此刻,章明学的脸上渐渐没了往日的温和,冷笑地看向齐安君。而齐安君丝毫不在意,依然是一副傲慢的表情,眼神里尽是对章明学的藐视。

    “章明学,如果不是赵岳山包养你五年,你能有机会变成现在这样受尽外界的赞美,享受影帝的光环。”

    此刻,宋子言在章明学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怒意,但又很快就消失不见。

    章明学面不改色,反讽道“齐安君,你不过是比旁人幸运而已。遇到了赏识你的黄纪恩,还有一心扶持你的方宏业。不错,我确实为了演戏的机会卖过肉体,可是你难道就没有卖过你的才华”

    齐安君身体一僵,顿时面无表情。章明学见状,一语道破地说道“我知道你当初为了我的角色和方宏业争执,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对他妥协了。其实你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有方宏业的援助,你凭什么拉到投资”

    三两句就说中了齐安君的软肋,章明学步步逼近,得意的模样让宋子言感到陌生。

    “旁人总以为你潇洒地做自己,却不知道你也有对现实妥协的时候。比如这一次,又比如当年”

    “闭嘴。”

    齐安君愤怒地瞪向章明学,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肚子。章明学一时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面对齐安君的气愤,章明学非但不气不恼,更是笑吟吟地看向他“小齐,我知道你没忘记当年的事情,也知道你为什么还在气我。”

    章明学顿了顿,故意瞟了宋子言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为了阿深,也为了黄纪恩。”

    此时的齐安君是宋子言从未见过的,他的眼中有愤怒,有恨意,更有浓浓的厌恶。宋子言担忧之外,更是感到一阵阵地揪心。

    突然,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齐安君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拽出去。

    “跟我走。”宋子言面无表情,命令地说道。

    无视齐安君的反应,也无视章明学的存在,他使劲地抓住对方手臂,一路快步疾走,直到走进齐安君的房里才松手。

    “你干什么宋子言。”

    齐安君被宋子言丢在沙发上,气恼地瞪向他。宋子言累得直喘气,脸上仍是没有表情,俯视看向他。

    “他在激你。”

    齐安君眼眸微颤,身体顿时僵硬。他双手扶住额头,低声答道“我知道。”

    许久,两人都没有作声,甚至一动也不动。半晌,齐安君终于开口,讥笑道“你真是有兴致,竟然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

    宋子言心头一怔,问道“你去找过我”

    齐安君仍是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道“我在你房里等到刚才,你说我有没有找你”

    宋子言没有问齐安君为什么知道他和章明学在一起,默然地坐在齐安君的旁边,他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仿佛在感受他的情绪。

    突然,齐安君好像触电一般,猛地站起身,拨打总机叫了一瓶酒。宋子言一愣,皱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齐安君低头看向他,面不改色地答道“陪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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