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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第7节

作者:小混蛋 字数:22942 更新:2021-12-18 16:10:18

    寂静的夜里,宋子言无需克制,他可以放肆地呻吟,吃力地喘着粗气。直到精液射在了床上,他才终于放松下来,呼吸也随之平复。

    既没有身体好像要被贯穿一般的刺激,也没有异物在体内肿大膨胀的紧密,更没有一次次被阴茎捅入和摩擦的火热,身体仍然有个地方没有被触及。那个能让他彻底地激发情欲地方,令他身体不住地颤抖,后穴下意识地夹紧,渴望更多、更深地侵袭,如触电般的高潮一阵阵地席卷而来。

    双手紧紧地揣住床单,宋子言被脑中的意识惊醒。他的额头渗出汗水,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大。想起房里只有自己,无人会发现他的失态,宋子言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刻,宋子言不得不承认,他喜欢齐安君的身体,也喜欢和他做爱的感觉。虽然这个发现一点都不妙,甚至让他感到不安,可是,他已经无从逃避。

    一个星期后,宋子言如期赴约,开车前往一家私人会所,吃这顿并不情愿的饭局。自从电影杀青后,忙碌的工作让他一刻都空不下来,每天都被助理带到不同的地方,不管镜头前后都要摆出笑脸,做出一副谦逊努力的姿态。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了,宋子言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仍然很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他很清楚,这是一次难得的翻身机会,既是黄纪恩带给他的,也是齐安君带给他。

    自从黄纪恩去世后,宋子言觉得自己变了。也许在拍摄这部电影以前,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当他有机会演出一部好戏,当他看到现场人员为他演技钦佩,他发现自己重新体会了电影的魅力,以及演戏能给他带来的宣泄。

    宋子言一直都是个压抑的人,即便他曾经看似张扬又自满,内心深处依然是克制又自卑的。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很多秘密,因此,他不得不戴上面具,不敢做真正的宋子言。可是,因为这部电影,也因为齐安君的出现,宋子言开始改变了什么。齐安君的坦率和直接是他一直都向往的,而那人的洞察力又好像能将他彻底剖析。在他害怕被看穿的同时,也渴望能被了解。

    不管是因为黄纪恩的剧本,还是齐安君强势地闯入,宋子言觉得自己的秘密已经被那人一点点地掀开。不甘心认输也好,无可奈何也好,总而言之,他开始敢于面对真正的宋子言。

    真正的宋子言是一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吗也许从来都不是。他喜欢演戏,也渴望好的剧本,当年黄纪恩对他的承诺是有诱惑力的,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而非一闪而过的明星。如果可以,他希望在演技上更有突破,这次的发挥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更好的剧本及角色,在电影圈站稳脚步,不靠一时的人气,而是稳扎稳打地演下去。

    然而,当理想牵扯现实,当宋子言想起母亲的时候,他不免感到犹豫。这就是他一个星期以来,内心始终挣扎的矛盾。

    宋子言到达会所的时候,赵岳山已经到了。赵岳山年过五十,相貌平平,和同样年纪的方宏业相比,他的身材已经发福,肚腩很大,头也有点秃。然而,赵岳山并不是暴发户,即便身上带有富商的傲气,却不失风度,至少人前很是礼貌。

    两人刚坐下,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润的男音,宋子言抬头一看,来人是著名演员章明学。

    章明学二十岁出道,如今年近四十,身材依然和当年没什么不同。他当年的长相是典型的白面书生,经过十多年的沉淀,年纪渐长反而更显成熟,温润儒雅又不失英俊。

    “赵老板。”

    章明学的身边带了个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看样子像是助理。

    两人看起来很熟,互相握手,又闲聊了几句。话题转到宋子言,赵岳山介绍道“这是宋子言,你应该认识吧。”

    章明学的笑容永远都是一个固定的弧度,礼貌谦逊又不会过分热情。此刻,他一边向宋子言打招呼,一边伸出手。

    这是宋子言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章明学,以前虽然曾经在颁奖典礼遇到过。但两人不曾合作过,也没有走近打招呼的理由。

    章明学是个识趣的人,很快就带着助理离开,坐到了远处的另一桌。

    章明学走后,宋子言有点不在状态。他总觉得这人的相貌近看之下和黄纪恩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喜欢板着脸,另一个时刻都带着笑。

    不久,宋子言回过神,全神贯注地投入交谈。这顿饭吃得很慢,像是赵岳山不想太快结束,吃到后面都快无话可说。

    “小宋,晚上没事的话到楼上喝杯酒,这家会所的调酒很不错。”

    会所一楼是餐厅,二楼是酒廊,三楼以上就是套房,这是宋子言早就知道的。

    宋子言笑不作声,表面看起来冷静,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这顿饭吃得他食不知味,现在又觉得连坐着都难受。他借口说要去次洗手间,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地好好思量。

    宋子言刚要进去,迎面撞上章明学出来。或许是对方长得和黄纪恩相像的缘故,尽管不熟也平添了几分好感。

    “还没吃完”

    章明学笑了笑,瞟一眼外面的方向,低声问道。

    不等宋子言回答,他靠近一点,又说道“我看你们聊得很投机啊。”

    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宋子言立马会意,避嫌道“赵老板见多识广,听他说起各种奇闻异事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章明学故作沉思地点头,眼神里却透着了然的意味。

    “赵老板非但见多识广,在圈中的势力庞大,和他交好的男明星发展得都不错。”

    说到这里,章明学神色暧昧地看了宋子言一眼,笑容温和,却目露精光“不过,他捧人的方法偏向狂轰乱炸,不管适不适合,先塞进去演了再说。如果只是卖人气的明星就罢了,想要好好地做个演员,不必走这条捷径。”

    说罢,章明学拍了拍宋子言的肩膀,丢下愣在原地的后辈,径直离去。

    等章明学走了,宋子言才回过神,心里满满都是问号。他并不意外章明学会猜到这顿饭局的意味,却不能理解他对自己的劝说。是出于真情实意,还是别有用意一时间,宋子言想不透。

    宋子言和章明学差了近十岁,别说戏路不同,长相都是两种类型,实在没有撞戏的可能。可是他们毫无交情,今天不过是第一次打招呼,为何要特意关照自己这番话

    宋子言还来不及细想,手机猛地震动起来,是aex的来电。

    “齐安君在找你,你知道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宋子言大感困惑。

    “他找我”

    “对,打到我这里问我你是不是在上通告,我怕他真有急事,就说你在会所吃饭,不过没提是和赵岳山。”

    宋子言只说了一句“知道”,便挂了电话。从进门起,他就把手机调成震动,然后放在外套的口袋,现在一看才发现,齐安君确实打过电话。

    料想齐安君找他多半是电影的事情,宋子言便没有回拨过去。然而,当他看到屏幕显示齐安君的未接来电时,竟然有那么几分好心情。

    如果还有机会,他真想和齐安君再合作一次,演一部真正属于齐安君的电影。不过,以那家伙高傲的性格,如果自己一直在商业片打滚,恐怕往后是没有机会与他合作了。

    想到这里,宋子言发现自己竟然期待起这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难道受齐安君的影响,他也变成了戏疯子

    回到座位,赵岳山见吃得差不多了,再次邀约宋子言上楼喝一杯。宋子言不再犹豫,礼貌地婉拒,终于结束了一顿饭。

    走出会所,宋子言正准备到停车场取车,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红色卡宴,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了件大衣,正靠在车门旁边抽烟。不管是车还是人,宋子言都觉得十分眼熟,他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是齐安君。

    此时夜已深沉,红色的卡宴停在路灯旁边,昏暗的灯光照在齐安君的脸上,在侧面形成一片阴影,使他的轮廓更为立体。因为距离太远,宋子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看到左手指缝间夹了一根烟,燃烧的烟头在黑暗里好似明灯一般,令宋子言不由得心头一惊。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急切地想要跑向对方。然而,当这一步落在地上时,他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宋子言镇定心神,慢步走去,直到停在齐安君的面前,他才佯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地上丢了不少烟头,看来齐安君来了很久。

    “乱扔垃圾啊,你知不知道”宋子言开玩笑地说道,却见齐安君仍然望着会所的方向。

    “你和赵岳山吃饭啊”

    闻言,宋子言回头看去,果然见赵岳山坐上车。他还来不及吭声,齐安君皱眉,又道“还有章明学啊”

    宋子言忍不住笑了,调侃他说“齐安君,你眼神也太好了吧,怎么没去开飞机啊。”

    齐安君笑不作声,只是这么看向他。

    宋子言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章明学是坐隔壁桌,带了个助理来吃饭。”

    “先上车,我找你有事。”

    宋子言稀里糊涂地被拖上车,等到开出几米才想起,他自己的车还在停车场。

    “章明学的助理是女的还是男的”

    没想到齐安君会问这个问题,宋子言一愣,回答道“女的。”

    齐安君又笑了,带了几分嘲弄的意味“我看他们公司也不敢给他配男助理,稍微来个好看的就被他弄上床。”

    想到那张和黄纪恩有些相像的脸孔,宋子言不免有些吃惊,没想到有这段八卦。

    齐安君看着宋子言笑,毫不避讳地问道“赵岳山想找你潜规则吧”

    宋子言一时语塞,还没想好要摆个什么表情,就听到那人又说“结果你非但没从,还撞上了章明学,你说好不好笑。”

    这话听得宋子言糊涂了,他皱眉,隐隐感到不对劲。

    “章明学怎么了”

    提到章明学,齐安君就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语带嘲讽地说道“你不知道他就是赵岳山一手捧红的,从二十岁多岁刚出道的时候起,一直包养了他五六年。”

    宋子言心头大惊,回想先前两人碰面的场景,竟然看不出丝毫破绽。可是,他知道齐安君没有理由诽谤他。

    “你认识章明学”

    齐安君一怔,眼神闪烁地看了一眼后照镜,过了几秒才答道“怎么会不认识,他和老师合作过,和我哥也合作过,不过我们处不大来。”

    齐安君做事风格很自我,不怕得罪人。而章明学对谁都很谦虚,从来不会得罪人。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处得来,宋子言并不意外。

    想到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的对话,尤其是章明学那张有点像黄纪恩的脸孔,宋子言不禁叹息,感触地说道“我今天第一次细看他,发现他和老师长得很像。”

    话音刚落,齐安君的脸上忽然没了笑“不像,他长得不怎么样。”

    宋子言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齐安君“章明学年轻的时候长得俊秀,年纪大了又显得 英俊,出道至今可没人说过他长得不好。”

    齐安君不置可否地笑笑,似乎不想再提章明学的名字。

    不久,车子停在一家面包坊门口,齐安君说道“买点东西吃吧,晚上当夜宵。”

    想到干巴巴的面包,宋子言就禁不住头痛。

    “齐安君,你对食物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

    说完,他趁齐安君下车的空挡,坐到了驾驶座,然后开门叫他“上车,我带你去买真正的夜宵。”

    一路开到市区有名的夜市,宋子言远远地停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指挥齐安君说“你去这家店买小龙虾,再去对面那家买炸鸡腿,还有斜对面的流动摊位,买两碗粥。对了,你要是吃甜品的话,再往前走点有个糖水铺,里面的东西都不错。”

    齐安君听得脑中一团乱,对他来说,这可比买一根法式长棍麻烦多了。

    “这么多要求,你怎么不自己去”

    宋子言摊摊手,挑眉笑道“要是不想被狗仔一路跟回家,你就下去买吧。”

    说完,他越过齐安君的身体,先一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学着那人对莫如生的口吻,用鸟语说道“ease。”

    齐安君被他逗乐了,拿了个鸭舌帽戴在头上,乖乖下去买。

    趁着齐安君离开的空挡,宋子言总算可以冷静下来,好好理顺刚才的心情。

    他以为齐安君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明今天不会再找他。没想到那人竟然跑到会所门口,还等了很久。而他一路都没说找他什么事,想必应该是和工作无关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总不会单纯是太闲了电影杀青以后,他不是应该忙着剪辑和后期制作,怎么会有闲情雅致等他这么久,还跑来买一堆根本欣赏不来的美食。

    宋子言看不出齐安君的意图,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当他看到齐安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不可置信,还是有那么点惊喜

    在他最矛盾、最烦躁的时刻,齐安君的出现让他感到安心,好像先前苦恼的事情都不见了。只要跟这家伙混在一起,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他没空思考头痛的问题。这大概就是齐安君的魅力,只是没想到,对宋子言竟然也有空。

    本来还以为在上映前,他恐怕没机会碰到齐安君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来找他,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宋子言确实很高兴。他无意理清对齐安君的感觉,或许凭借本能和他相处才是最好的。这不是齐安君自己说得吗他要他面对自己,做回真实的宋子言。

    半小时以后,齐安君终于把东西买齐,他把一堆的外卖盒交给宋子言,然后开车前往黄纪恩的家。

    进门的那一刻,宋子言心头一怔,略微有些吃惊。一楼已经装修到一半,房顶和墙壁刷成白色,厨房和餐厅的大理石也都铺好。

    客厅的地上摆了几罐彩色油漆,齐安君把宋子言叫过来,招呼他坐在椅子上。

    “来,陪我刷油漆。”

    宋子言不禁失笑,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墙壁不都刷好了吗”

    视线缓缓扫过客厅每一个角落,齐安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道“你不觉得看起来没有人气以前多好啊,挂满了哥哥的画,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的房子。”

    宋子言把外卖放在桌上,看着齐安君走到墙壁,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小时候,我第一次画画就是和哥哥刷墙壁。当时家里的别墅刚装修好,爸妈买了彩色的油漆和小号刷子,让我们可以自己装饰卧室。我们在房里画了很多画,长大后再看真觉得丑死了。可是,当时我们觉得很好看,很喜欢,也很得意。”

    齐安君说过,他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对他而言,唯一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或许就是纪亦深和黄纪恩住了多年的房子。这里原本充满了纪亦深的痕迹,可惜,那场大火把最后的气息都烧尽了。

    宋子言觉得他能理解齐安君的心情,渴望感受纪亦深存在过的痕迹,渴望重温他和纪亦深之间的回忆。就好像当初他能感觉到齐安君的孤寂一样,这样的齐安君对宋子言来说是无法拒绝的。

    “真够麻烦的,我先说好。我没有你们兄弟的艺术细胞,画出来只会更难看。”

    宋子言无奈,脱掉外套,陪着齐安君一起疯。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八年的针锋相对,却因为一部戏而改变。他和齐安君究竟算什么关系其实答案并不重要。

    然而,宋子言很清楚,如果以后他可以像今天这样,偶尔和齐安君联系一次。在黄纪恩的家里,吃着宋子言挑选的食物,做着齐安君喜欢的事,对宋子言来说是一件让他感到愉悦的事情。

    这样的关系和距离对两个人来说,确实刚好。

    忙了一身汗,吃完东西,两个人都累了。好在二楼安然无恙,还有个地方可以洗澡和睡觉。明明二楼有客房,齐安君却睡在了主卧。宋子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不甘心地想着,该死的家伙,竟然敢睡老师的床。

    远远看着那人赤裸上身,躺在床上的样子。宋子言不禁想起那场不愉快的性爱,以及黑暗中由自己幻想出的身影。下一刻,宋子言可耻地硬了。

    宋子言刚走进门,恰好碰到齐安君要出来。不等齐安君开口,他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孔,猛然亲吻下去。

    对,就是这种滋味,唇舌交融,互相侵略。

    他一步步地前进,逼得齐安君一步步地后退。舌战许久,终于略微分开,暂时喘口气。齐安君笑吟吟地看向他,暧昧地问道“这么想做”

    宋子言高昂着头,毫不避讳“对,想把你先奸后杀。”

    齐安君大笑起来,一把搂住宋子言的腰部,往床上走去。

    欲火焚身之时,仿佛连一条内裤都显得累赘,体内的火焰不断燃烧,几乎要将对方烧焦。宋子言跪在床上,背脊挺直,双手插入齐安君的头发,将那人的脑袋往下压去。齐安君会意地蹲下,手掌捧住挺翘的臀部,嘴唇沿着腰部一直往下,一边吮吸,一边探入茂密的毛发。

    “你他妈的动一动啊。”

    温柔的亲吻并不是宋子言想要的,此刻,他需要更强烈、更激情的动作。而齐安君依然不缓不慢,稍稍把他的大腿分开,沿着大腿根部一点点地往下舔。

    “我听aex说,你这几天有个杂志内页的拍摄。所以,就把印子留在这里吧。”

    含笑的声音,暧昧的眼神,齐安君用力吻住大腿根部的肌肤,在那个娇嫩的位置深吸一口,然后,一点点地往下移动。

    看到宋子言勃起的阴茎,齐安君脸上笑意更浓,他转而攻陷这根肉棒,仿佛它的肿胀是在等待被人蹂躏。

    舌头沿着阴茎根部一点点地往下舔,温热的舌头不时地打转,简直就像挠痒一样,让宋子言的心跟着揪起,越发感到饥渴难耐。身体里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欲火不断地燃烧他的思绪,连最后一点冷静都没有了。

    齐安君不愧是艺术家,就连亲吻阴茎的动作都好像膜拜一般,令得宋子言又好笑又赶到刺激。他弯下腰,一把按住对方的下巴,手指撑开嘴巴,强硬地将勃起的阴茎塞入对方口中。

    齐安君一愣,随即仰头看向他,眼中透着浓浓笑意。

    温热的舌头绕着阴茎来回打转,本就勃起的地方越发肿胀,宋子言下意识地挺入,将阴茎塞到齐安君的喉咙口。

    “快一点。”

    手指紧紧地掐住对方的头发,宋子言再也无法忍耐,命令地喊道。

    下一秒,宋子言感觉一个紧致的入口把他的阴茎牢牢夹住,快速而又用力地来回搓弄,每一次都含入极致,几乎要将喉咙顶穿。

    “再快一点。”

    宋子言仰着头,失神地闭上眼,此刻,他已经不愿克制,他想要更多的激情,更多的释放。齐安君的动作还在继续,明知欲望已经到达爆发点,他仍然把宋子言的阴茎牢牢得含在嘴里。感觉到高潮的来袭,宋子言肩膀微颤,后背僵得笔直,一只手按住齐安君的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他把阴茎慢慢地退出来,朝着齐安君的脸孔射去。

    齐安君见状,仍是不气不恼,舌头慢悠悠地在嘴边舔了一圈,眼中含笑看向宋子言。

    “竟然能积这么多,难道你最近都没出去玩”

    低吟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笑意,对宋子言来说就如同挑逗。

    “比不上你服侍周道。”

    明明已经释放过一次,宋子言却嫌不够。把齐安君推在床上,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

    “这么主动看样子确实憋坏了。”

    齐安君平躺在床上,双手扶住宋子言的腰部,仰头笑道“坐下来,它在等你呢,敢不敢”

    宋子言冷哼“为什么不敢”

    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到勃起的尺寸时,仍然不免心惊。只是欲望的浪潮令他无暇顾及,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温被这个肉棒插入的滋味。

    见宋子言熟练地沾了精液,然后又涂在自己的穴口,齐安君一把掐住他的腰,问道“最近又和别人做过”

    宋子言当然知道,齐安君所指的是男人。不悦地瞪向对方,宋子言骂道“关你屁事。”

    猜想后穴扩张得差不多了,宋子言双手抓紧齐安君的肩膀,对准了硬挺的阴茎,把心一横,猛地坐下去。

    就是这种感觉,让他狂热而又发疯的感觉。身体好像差点就要被捅穿,感觉到阴茎在体内越胀越大,密不可分地和自己的内壁黏在一起,宋子言有一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不,仅仅这样还不够,他需要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阴茎和内壁之间不断的摩擦。

    待到身体习惯了异物的存在,宋子言慢慢地抬起臀部,然后又飞快地坐下去。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发狠一样,几乎要将整根阴茎吞入身体,异物的摩擦在体内燃烧起火焰,越发深入的侵袭几近贯穿秘洞,用力地闯进最深处的地方,按摩的力道越来越重,直至到达欲望的高潮。

    无法克制情欲的愉悦,这次,宋子言不再掩饰,任由自己低声地呻吟。突然,齐安君勒住他的腰,借力微微托起,又猛地使劲按下来。配合齐安君的动作,宋子言不断地扭动腰部,急促的呼吸好像在渴望更多的抽插。

    这时,齐安君加大力道,一口气惯穿宋子言的身体。宋子言惊呼出声,面色潮红,紧闭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掐进齐安君的肉里,背脊绷得笔直。

    房间里弥漫了一股精液的气味,以及两人之间粗重的喘息。把阴茎从宋子言的身体拔出,齐安君搂着他躺在床上。

    此刻,宋子言早就没了力气,心脏还在狂跳,呼吸依然沉重。

    “在这张床上,我哥和老师相爱了一辈子。”

    黑暗中,齐安君望着天花板,神色恍惚,平静地说道。

    宋子言转头看向他,目光在对方脸孔打转,随即又移开了视线。他不明白齐安君的意思,却明白自己的心思。

    缓缓地闭上眼,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依然沙哑。

    “放心吧,齐安君。”

    他顿了顿,逼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我和你可以做爱,却不会相爱。”

    说完这一句,宋子言清晰地听到,心脏重重落地的声音。

    半晌,齐安君轻轻地叹了口气,扬唇而笑,喃喃道“是吗。”

    重新洗完澡,宋子言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肛门还在红肿,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睡。

    料想宋子言已经睡熟,齐安君坐起身,低头看向对方。每一次的性爱都是这么粗暴,不带套子,润滑也不够充分,简直就跟打仗一样。不过,显然他们都喜欢这种感觉,刺激又疯狂的性爱。

    视线逐渐下移,当齐安君看到那个红肿的地方,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笑了,然后,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不带有丝毫的情色,只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半年以后,电影如期上映。正如陈宛之所说,方宏业不愧是齐安君的靠山,用尽人脉为他争取好档期,并且在各大院线都排了不少场次。电影配乐和主题曲均出自名家之手,请来了当红的实力派歌手演唱。而在电影宣传上,方宏业砸了不少钱,又是综艺节目,又是访谈节目,地铁和公交都包了不少广告位,网络宣传更是不遗余力。如此操作,首映当日想不火爆都难。

    一个星期以后,宋子言在飞机上,听aex喋喋不休地转述首周票房成绩,以后外界媒体及观众的评价。电影本身受到了极大关注,评价必然褒贬不一。有人称,这部电影无论剧本、拍摄手法、演员表现都是当年上映电影中的佼佼者。也有人称,这部电影唯一败笔就是齐安君的导演水平,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根本无法表现电影背景,风格一味地模仿黄纪恩的旧作,不但没有突破更失去自己的特色。然而,不管是哪种评论,在两个方面出于意料地一致。其一是,如果这部电影由黄纪恩拍摄,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其二是,宋子言的表现大有突破,重新回到了第一部电影的状态。一个年多的低谷非但没有让他挫败,相反,带给他岁月的沉淀和生活的历练,使得他在演技上精湛许多。

    对于外界的声音,aex当然欣喜若狂,乐呵呵地对宋子言表示,下阶段可以接到更多、更好的工作,务必要趁胜追击重回一线宝座。

    听到这话时,宋子言刚通宵拍完一个广告,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个地方出席活动。他平躺在商务车的位子上,只看到aex的嘴巴一张一合,渐渐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飞机已经着陆,根本就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演艺圈是个现实的地方,宋子言无需知道外界说了什么,他只要看到排满工作的行程表,便知道经过这部电影,他的事业真的有了起色。

    因为杂志封面的拍摄改期,宋子言难得有一天假期。这天,他只需要参加某名牌的发布会,第二天就能好好地睡个懒觉。

    一线品牌的发布会对每个明星来说都是好差事,不但可以看秀和参加派对,还能借机和品牌高层打好关系,以此获得该品牌的服装赞助。宋子言刚出道就获得这家品牌的服装赞助,几乎每年都会参加发布会。唯独去年在他丑闻缠身的时候,不但没有收到邀请函,连衣服都借不到了。

    晚上,该品牌几乎邀请了所有当红明星,不管是演员还是歌手。站在看板前,女明星争奇斗艳,男明星耍帅卖酷,每个人都在比谁的闪光灯更亮。

    走秀正式开始,宋子言意外地看到了齐安君,那人正巧坐在他对面,仔细一看旁边是莫如生。自从首映后,齐安君就没有参加电影宣传,而两人私下不常联系。仔细数来,宋子言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过他了。

    宋子言看到齐安君的时候,齐安君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笑,点头打招呼。因为隔了舞台,宋子言不便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两个好友,一会儿交头接耳,一会儿评头论足。

    宋子言心想,他们的关系还真不错。

    走秀结束后,大部分明星都留下来参加派对。宋子言原本打算回家睡觉,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齐安君和莫如生往里走时,竟然就这么跟过去了。他记得齐安君不爱喝酒,也不喜欢太吵的地方,本来以他的性格会出现在这里亦属怪事,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玩

    宋子言如此想着,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想要满足一下好奇心。

    不久,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模向宋子言走来,他定神一看,原来是以前和他上过床的ie。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但宋子言也不好将她赶早。两人各拿一杯香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嗨,宋子言。”

    话还没聊几句,宋子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齐安君。一个多月没见,齐安君还是老样子,只要是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一定是这副明朗的笑容。

    “你们来看秀喜欢这个牌子”

    齐安君和莫如生坐在了宋子言的旁边,ie看了莫如生一眼,古怪地走开了。

    齐安君轻笑,拍拍莫如生的肩膀,答道“我正好有邀请卡,莫如生说想看这场秀,我就陪他来了。”

    齐安君虽然这么说,但宋子言一看到莫如生的眼睛一直在场内模特身上打转,便知道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人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齐安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有事找你,不过,这里谈话不太方便。”

    话刚说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模朝他们走来,人还没到就迫不及待地用英文打招呼。宋子言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天在齐安君家的人,深邃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洋娃娃一样。

    莫如生似乎和他也熟,笑嘻嘻地掐了一把他的屁股,然后指指齐安君。果然,那人的目标正是齐安君,扬了扬下巴,示意齐安君到旁边说话。

    齐安君走了,莫如生反而靠过来,视线在两人间打转,问宋子言说“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宋子言还来不及回答,莫如生佯作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你英文不好。”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他们一定在约炮。”

    看到莫如生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宋子言不禁调侃“你这是也想插一脚”

    莫如生摇头“一场的好货色,为什么非要玩3”

    见宋子言没吭声,莫如生斜眼看向他“怎么了看不起我你宋子言在模特圈也算个名人了,只不过我们一个玩男模,一个玩女模罢了。”

    宋子言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他的目光仍然在齐安君和金发男人身上。莫如生见状,玩味地笑了笑,对他说“他们关系匪浅。”

    宋子言挑眉,转头看向他“你倒说说看怎么关系匪浅。”

    莫如生答道“jerry常常给齐安君做模特,脱光了衣服画着画着就跑床上去了,你说,这还不算关系匪浅”

    听到这话,宋子言的脑中不禁浮现那天的情景,jerry全身赤裸地坐在齐安君的身上,柔软地腰部不停地扭动,性感而又诱惑。

    宋子言下意识地喝了一口香槟,冰凉的液体流入身体,酒精非但没有让他迷乱,反而使他回过神来。

    “恩,确实是关系匪浅的炮友。”

    听到宋子言这么说,莫如生越发来劲了。他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齐安君这家伙活到现在也就这几个爱好,旅行,画画,电影,做爱。jerry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你说,算不算关系匪浅”

    闻言,宋子言仍是面不改色,淡淡地“恩”了一声。

    莫如生冷哼,一脸了然地说道“宋子言,我有天晚上三点多去找齐安君,当时你就在房里吧”

    宋子言心中一惊,按捺心神,镇定自若地答道“哪天我不知道。”

    莫如生神色暧昧地看看宋子言,又看看仍在和jerry说话的齐安君“齐安君关了门以后,我可是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你们在里面可热闹。”

    宋子言皱眉,心想,齐安君的朋友都是什么怪人,连这种变态事都敢做敢说。

    见宋子言没出声,莫如生得意道“如果你只是想做爱,想爽一场,齐安君倒是不错的人选。他懂浪漫,又有情趣,和他做过的人没一个说不好的。不过,要是想谈感情,那可以自讨苦吃了。”

    宋子言心下一沉,余光瞟向齐安君,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倒是很了解,难道你们也上过床”宋子言故作镇定地问道。

    莫如生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可上不了床,我们都喜欢上别人。”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尤其暧昧,目光在宋子言的下身打了个转,然后又看向齐安君。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齐安君的事多少我都知道点。这家伙绝对是个好炮友,但要谈恋爱可就不止差一口气。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他谈过一个男孩子”

    莫如生抬了抬下巴“就是jerry这样的,金发碧眼翘屁股。也是我们学校的,和他最早一样学油画。当时我借住他家,每天就听到他们吵架。只要齐安君在家,没有一天是不吵的。对了,那家伙还喜欢砸东西,一砸一个准,绝对不打中人,纯粹搞破坏。”

    莫如生越说越起劲,竟然拉着宋子言抱怨起来“齐安君喜欢自由,喜欢到处跑,只要没有课的时候就会跟着我们学摄影,四个人开部车,开到哪里算哪里。可是那小子不喜欢,他就是个典型的闷骚,每天窝在房里画画,除了画画和吵架,我就没见他干过别的事。”

    说到这里,莫如生不禁叹气“后来他们越吵越厉害,他甚至不准齐安君去学校以外的地方。要我说,这就是典型的自以为是。他认识齐安君的时候,齐安君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谈个恋爱就想改变一个人,你说傻不傻”

    宋子言笑了笑,点头赞同。

    对齐安君这样的人来说,爱情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部分,不可能占有他所有的精力。如果能为了恋爱而改变自己,那齐安君也就不是齐安君。

    和一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甚至,妄想用爱来改变一个人,这种念头怎么会不傻

    “后来他们就分手了”

    宋子言发现,今天的自己真的很不对劲,平常他并不是这么八卦的人,怎么会一个劲地从莫如生嘴里打听。

    “分了,而且,还分得很惨烈。那男的在浴室割腕自杀,还选了齐安君从国外回来的那天,你说,刚刚从欧洲飞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情人割了一地的血,多刺激啊。”

    宋子言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没了表情,惊讶地看向莫如生。

    半晌,他不觉地问道“死了”

    莫如生点头,眉头紧锁,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香槟“死了,当时齐安君受了很大刺激,想也知道这种画面一时半会儿是忘不掉的。后来有阵子他每天在家里画画,要不然就是到广场上免费给人画,不管谁叫他都不出去。对,就像上次拍戏的时候一样,他每次心里有事就会这样。”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齐安君,莫如生接着说道“我第一眼看到jerry的时候,以为他是找了个替代品,想怀念一下老情人。不过,他后来说不是,也说从不觉得他们相像。”

    “对了,那男的叫什么来着的”莫如生故作沉思地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对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就是这个名。”

    听到这话,宋子言只想狠狠地把酒杯砸在莫如生头上。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会相信莫如生的话还全神贯注地听了半天难道才喝了一杯酒,他就已经醉了

    这时,齐安君搂着jerry的背,靠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jerry脸上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还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两人分开以后,齐安君刚走回来,便对莫如生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然后,他转向宋子言,摇了摇手机“回头和你联系,我是真有事找你。”

    宋子言刚点头,下一秒,齐安君已经转身。然而,正好一首歌结束,场内暂时安静,宋子言得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们在聊什么我看你嘴巴没听过。”

    “没什么,就聊聊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齐安君大笑起来,开玩笑地朝莫如生的胸口捶了一拳,莫如生也不含糊,用手肘撞了一把他的腰。

    很快,吵杂的音乐重新响起,而宋子言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没多久,宋子言便离开派对,走到停车场的路上,他的心中仍在暗笑,自己竟然听莫如生扯了这么久的胡说八道。可是,等他上车以后,心情渐渐烦躁起来,好像总有一件事堵在心里,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宋子言当然不会把莱昂纳多的故事放在心上,可他把jerry和齐安君放在了心上。莫如生虽然喜欢胡说八道,但是,看他们最后互相交换的眼神,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味。

    脑中闪过两人做爱的情景,宋子言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然后冲动地一踩油门,一路开往齐安君的家。而等到宋子言把车开到公寓楼下,他真觉得自己是疯了。

    齐安君的家在大楼顶层,从地面往上根本看不到。宋子言熄了火,靠着车门点了根烟。

    宋子言把红色的万宝路夹在指间,不禁想起那天在高速,齐安君一脸嫌弃的表情。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他还真像是喜欢大卫杜夫的男人。

    那个叫jerry的男人虽然五官很精致,但宋子言第一次看到他时,还以为起码二十四五岁了,没想到先前听莫如生说,他才刚满二十。是不是轮廓深的人老得快不知道像齐安君这种混血长相会怎么样他现在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外表看起来好像二十七八,难道二十年后会一下子显老个几岁

    宋子言暗想,如果二十年后还和他联系,一定要约出来好好看看,这家伙年过五十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二十年太漫长了,也许再过两个月他们就会失去联系。

    深夜,一个人站在车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宋子言看到地上的烟蒂时,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不是“宋子言”会做的事情,一杯香槟竟然就让他喝多了。

    然而,当他回过神,正要拉车门的时候,忽然想起那天在会所门口,站在红色卡宴面前的齐安君。

    非但是同样的动作,连一地的烟蒂都差不多。这次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上次齐安君等了多久。如果照烟蒂来看,恐怕起码在一个小时以上吧。

    原来脑筋不清楚的不止是宋子言,只是,他能说自己是因为好奇,那齐安君又是为了什么从aex口中得以他和赵岳山的饭局,然后没多久就赶到会所,并且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找他到黄纪恩的家刷油漆难道换一天就不行了吗

    此刻,宋子言忽然发现,原本烦躁的心情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心跳。握着车门的手渐渐松开,抬头看向隐入夜色的顶楼,他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打电话给齐安君。

    喂,不是说有事和我谈今天说不行吗我们再去上次的地方买宵夜,当然,如果不想被狗仔跟踪的话,还是你下车去买。

    然后然后当然找个地方去吃,你家,我家,或者老师家都行。总之,只要有你,有我,还有一张床,一切就够了。

    想象齐安君接到电话的表情,宋子言忍不住笑了,这种说话的语气太像他了。以前只愿意承认自己对齐安君确实有向往和羡慕,现在看来,他竟然无形中受了他不少影响。是不是下次试试大卫杜夫的味道,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宋子言不会转眼就变成齐安君,所以,他终究等不了一个小时。熄灭了手里的烟,宋子言回到车上,最后望一眼公寓大门,飞快地开车离开。

    也许到了明天,他确实会买一包大卫杜夫,试试这种没有尝过的味道。但是,他还没有疯狂到立刻就去买,如同他也没有疯狂到真的打电话给齐安君。

    可是,当宋子言的车开出小区,刚拐了个弯而已,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屏幕显示齐安君的名字,宋子言不禁晃神,有那么一点感到不真实。

    正如宋子言所料,这天晚上,齐安君确实把jerry带回了家。jerry每次说帮我画幅画吧,最后都会演变成和我做次爱吧。齐安君不像莫如生这么滥交,每天都会带不同的人回家。他的高傲也体现在床上,不是谁都可以和他做爱,必须是他看得上的人。看得上的范围很广,比如才华,比如身材,比如脸蛋jerry没什么才华可言,最大的优势就是身材和脸蛋,刚好都是齐安君喜欢的。

    很明显,jerry是喜欢和齐安君做爱的,无关感情,纯粹情欲。齐安君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在床上是这样的。他的技术很好,每次都把jerry弄得很舒服,一次又一次,不到精疲力尽不罢休。然而,例外的情况还是有,一共就两次而已。一次是被宋子言撞见的那天,另一次就是现在。

    草草地结束了这场性爱,jerry带了一脸的欲求不满,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他一边熟练地洗澡穿衣服,一边关切地问齐安君,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齐安君假模假样地揉了揉眼睛,说自己熬夜两天,这会儿太困了。jerry没有勉强,给了他一个晚安吻,然后独自下楼,离开了他家。

    jerry刚走,齐安君就坐起身,洗了个澡,然后继续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手里握着手机。

    想到一个多小时前遇到宋子言的情景,还有他和女模聊天的样子,齐安君不由得笑了。这家伙在干什么会不会和他一样也带了个人回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带男的还是女的

    身边有莫如生这个大嘴巴,齐安君当然知道宋子言有个女模杀手的称号,仅限模特圈内部流传。

    齐安君觉得自己想了很久,其实也就五六分钟而已。像他这种性格的人,需要犹豫十分钟以上的决定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很快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宋子言的电话。

    “嗨,宋子言。”

    宋子言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风声,看样子他还在外面。

    “有事”

    宋子言的语气有点冷淡。

    然而,齐安君的态度不错,笑道“想不想看电影,我记得上次首映,你偷偷地打瞌睡了。”

    宋子言一愣,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可嘴巴还是逞强“没有,那是你看错了,打瞌睡的是制作人。”

    齐安君没有反驳,只是坚持说“方宏业的院线最晚一场是两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好。”

    电话那头,宋子言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

    报完地址,齐安君便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刻起身,反而闭起眼睛,在脑中想象宋子言接电话的表情。

    这家伙确实不一样了,换成一年多前的宋子言,起码犹豫半天才会回答。

    当然,宋子言改变的地方不仅仅是这点,经过了一年多的低谷,他开始有了蜕变。浮世如梦只是一个开始,就好像奠基石一样,为他一步步往上爬打下基础。

    直到现在,齐安君还记得那天在他房间,宋子言强势地对他说,齐安君,你一定要把这部戏拍好,用这部戏把我捧红。

    如今,齐安君拍好了这部戏,也确实拉了宋子言一把。可是,如果他想把宋子言捧红,只是靠一部戏是不可能,那必然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合作。

    那需要多少时间运气好的话年,运气不好的话十年都不够对齐安君来说,真的太漫长了。他连自己明年会在哪里都不知道,何况是这么久远以后的事情。

    所以,暂时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比如,一个小时以后的电影,比如,一部新的剧本。

    宋子言到电影院的时候,齐安君果然还没有到。他坐在车里等,不知不觉地抽了一根烟红色的万宝路”

    齐安君突然出现在车前,把宋子言吓了一跳。

    “红万太呛了。”

    齐安君一把抢过宋子言的烟,熄灭后丢进了垃圾箱。

    宋子言不悦地看向他,下车追上去。

    “你的烟呢”

    “怎么了”

    宋子言不由得笑了,把手伸向他“抽抽看。”

    齐安君指了指车“在车上。”

    宋子言见状,心想,这家伙最近应该是没什么压力。

    齐安君对这家影院很了解,熟门熟路地带宋子言从后门进去,电影票都没买,大摇大摆地在工作人员面前进了放映厅。

    “你常来”

    “偶尔。”

    虽然放映厅没有人,齐安君还是带宋子言坐到最后一排。两人刚坐下就看到有人进来,不约而同地暗赞好运气。

    齐安君说得不错,首映当天,宋子言看到一半就打瞌睡了。他近期的工作太多,每天重复着上飞机和下飞机,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电影开始以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齐安君看得认真,宋子言看得更认真。他不但好奇自己的演技在大荧幕上是什么样的,也好奇齐安君的导戏水平,这是他在拍戏时看不到的。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当宋子言投入剧情的时候,齐安君懒洋洋地躺在座位,不时地打个哈欠。

    知道齐安君在后期制作的时候,已经把电影看了无数遍。宋子言便没有吵他,让他安心地打起瞌睡。

    不可否认,在分镜和拍摄手法方面,齐安君确实是个中翘楚。或许和他学油画有关,只要是他拍的电影,画面必然是漂亮的,色彩一定能烘托主题。而在分镜的运用上,齐安君和黄纪恩是一派相承,只是两者相比,黄纪恩更为细腻和克制,而齐安君总有让人惊喜之处。如今的齐安君必然及不上黄纪恩的,可是,他之所以是炙手可热的新晋导演,很大一部分在于他的年纪。

    想起陈宛之的话,以及方宏业对齐安君的态度,宋子言不禁暗想,也许还要包括方宏业这个后盾,再有才华的导演如果拉不到投资,连把电影拍出来都不可能。而齐安君执导以来,不管是多冷门的题材都没为钱发愁过。

    一个半小时后,电影进入后半部分,齐安君也渐渐地清醒。然而,他的注意力仍不在电影,一只手趁着头,另一只手把两人间的扶手扳开。他忽然拽过宋子言的手臂,吓到宋子言斜眼看向他。

    “前面有人。”

    宋子言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齐安君轻笑,满不在乎地把他手掌翻来翻去,也不知在黑漆漆的放映厅能看到什么。

    “宋子言,我帮你算命。”

    听到这话,宋子言笑出了声。

    “你个半洋鬼子会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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