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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第4节

作者:小混蛋 字数:24325 更新:2021-12-18 16:10:16

    莫如生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是事实,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知道的。当初在瞿导的剧组,他每天忙着躲记者。如今在新戏的片场,他不知如何面对黄纪恩的团队。他不清楚这些工作人员对他是抱以什么样的看法,也不知道一路跟着黄纪恩的他们对他是否还认可。他只知道现在应该去好好地看剧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戏里。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宋子言不想被任何人看扁。

    “下一场是我的戏,我现在想要去休息室再做一次准备,失陪了。”

    宋子言礼貌地笑笑,不再逗留,在助理的陪同下往休息室走去。没走几步,他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笑声,多半是莫如生和几位摄影在说他的八卦。

    管他们是不是在说自己,宋子言一点都不想知道。如今的他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进入状态,把这部戏演好。为了黄纪恩,也为了自己。

    宋子言的第一场戏就不顺利,齐安君简直就是个疯子。这场戏拍摄的是他在家中和母亲及妹妹谈话,主要表现家族生意逐渐没落的窘况,然而,他又必须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隐瞒真相,以此来让家人放心。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场戏,出场人物不过三四个人,齐安君竟然拍了一下午。甚至于拍到后来,连和他对戏的演员也说“导演,我认为小宋的表现可以了。”

    齐安君没吭声,显然是给老演员面子。只是他依然皱着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宋子言,你过来。”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果然,宋子言刚走近,齐安君猛地把剧本丢在他脸上,骂道“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不要把你演三流电影的那一套拿来应付我。黄导教你的演戏方法就是这样死板地念台词还是你捞够了商业活动的钱,已经把怎么演戏给忘了”

    宋子言可以忍受齐安君骂他,却不能忍他波及黄纪恩。

    默默地蹲下身捡起剧本,再抬头的时候,宋子言的脸上是一股莫名的冷意。把剧本递给齐安君,他说道“黄导就是这么教你导戏的只是一个劲地大吼大骂。”

    话音刚落,周围的工作人员不禁凝神望去,谁都不敢相像齐安君会有什么反应。作为黄纪恩团队的工作人员,虽然他们也不习惯齐安君的作派,但谁敢当面对导演指出不过是私底下抱怨罢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齐安君必然会大发雷霆时,那家伙竟然笑了。目光直视宋子言面无表情的脸孔,齐安君吩咐道“现场休息五分钟。”

    他命令工作人员走开一点,然后又对宋子言说道“来,我们说戏。”

    齐安君说戏的风格和黄纪恩相差很多,黄纪恩喜欢给演员提示,让演员自己揣摩角色,而齐安君恰恰相反。或许是出于自信,齐安君喜欢引导演员思路,用他独特的方法将他们代入状态。

    “宋子言,你家挺穷的吧。”

    齐安君的话永远都这么不客气,如果不是在剧组,宋子言早就一拳揍上去。

    “对,是很穷,我从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

    “你还有个妈妈”

    齐安君试探的问道,果不其然,宋子言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许久才答道“对。”

    从出道起,宋子言对外宣称自己是孤儿,而他母亲的事只有黄纪恩知道。

    “你妈妈是干什么的”

    宋子言冷眼看向齐安君,以沉默作为答复。齐安君对他笑笑,投降道“好,我不问。总之,你妈妈一定赚不了什么钱,是吧”

    宋子言再也听不下去,他激动地站起身,怒道“齐安君,你到底在想什么”

    “母亲”二字对宋子言来说是神圣不可轻犯的,齐安君一而再地口出恶言实在让他气愤。

    齐安君却不气不恼,依然是笑嘻嘻地模样,接着说道“宋子言,这部戏的每一处都与你息息相关。一个成功的演员无非是两种类型,一种是把戏代入人生,擅长演绎和自己相像的角色,即便角色与角色之间有细微的差别,但每一个都是他自己。还有一种就是把自己代入角色,他可以是戏里的任何一个人,出戏和入戏只在导演的一声喊卡。老师之所以制作出这样的剧本,无非是他终于意识到你只能是前者。”

    齐安君顿了顿,抬头看向宋子言,果然,那家伙脸色发白,明显是被他说中了。

    “你第一部戏里的角色根本就是你自己,所以,虽然你当时并不会演戏,却能有惊人的表现。我看过你的每一部戏,也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再加上刚才的那场戏,我更加确定一点,宋子言,你一直都在逃避在戏里演自己。你在老师的指导下渐渐会演戏了,却用这种技巧试图遮掩你和角色的关联。结果就是你的技巧不够纯熟,又失去了最大的优势,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

    这时,齐安君突然站起身,嘴唇凑近宋子言的耳朵,低声道“宋子言,胆小鬼是演不好这部戏的。”

    轻缓的呼吸随着他的声音闯入耳畔,宋子言顿时身体一僵,冷冷都看向齐安君“少罗嗦。”

    齐安君闻言大笑,吩咐工作人员各归各位,准备继续拍摄。而宋子言也回到原位,远远望向齐安君的方向,不禁凝神暗道,我不是胆小鬼。

    之后的拍摄极其顺利,工作人员都不禁感叹,齐安君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能让宋子言变了一个人。并非宋子言先前演得不好,只是两者相比之下,确实越演越纯熟。不,不仅仅是纯熟,而是犹如灵魂对调,已然变成了剧中角色。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眼神,甚至于细微的动作,完完全全都是角色该有的样子。

    即便工作人员对齐安君的脾气颇多怨言,如今也不得不感到佩服,这个人确实有他的一套。

    齐安君不愧是一张机票就能跑遍全世界的人,他在饮食方面一点都不在意。随便一个盒饭,一个面包就能打发,可是,宋子言恰恰相反。

    宋子言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竟然会对吃这么讲究,小时候家里没有钱,他也是能吃饱就好。可是,当他进入演艺圈开始赚到钱后,便在美食上越来越有追求。就好像现在,还没收工就吩咐助理开车出去,到市区的大卖场买一套厨具,以及各种火锅涮菜。

    或许是穷人的劣根性,一旦有天发家致富,每样东西都开始讲究起来。为了弥补人生前二十年的缺失,宋子言对物质的追求已经到了力所能及的极致。

    剧组住在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虽然不像横店这么偏远,但和市中心当然不能比。宋子言的房间离齐安君不远,所以,当他才把底料煮开,那家伙就嗅到味道过来了。

    “不错啊,不愧是大明星,在这种地方都过不了苦日子。”

    嘴上这么说,齐安君并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下来,伸手要拿碗筷。

    宋子言把他的手拍开,冷哼“真不巧,导演,我只准备了自己和助理两人份。”

    宋子言的助理是个女生,齐安君总不好跟个小姑娘抢东西吃,他佯作苦思想了半天,忽然笑道“没事,我跟她商量一下。”

    这时,恰好助理进来,齐安君便道“是叫ivy是吧,我想吃你的火锅。对了,我房里有披萨,跟你换好吗”

    难得齐安君摆出一副笑脸,ivy不知所措地看向宋子言,犹犹豫豫地说“可是”

    不等他说完,宋子言冷下脸,嘲讽道“齐安君,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齐安君凝神看向宋子言,这般认真打量的眼神让宋子言不由得一惊,这时,那人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把夺走碗筷,却又没有松开。

    宋子言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对方还是齐安君。

    “滚开。”

    宋子言使劲甩开齐安君的手,激动地站起身,怒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ivy见情况不妙,感觉退出房间,生怕殃及池鱼。

    齐安君依旧是神情自若,他别有意味地看向宋子言,笑道“我才该问你想怎么样宋子言,你不觉得你有点怕我”

    说罢,齐安君忽然站起来,伸手搭在宋子言的肩膀。宋子言下意识地闪躲,却发现自己中计了。

    齐安君一副“看吧”的得逞表情,见宋子言板起脸孔不吭声,他转头瞟了一眼ivy的方向,问道“你这个女助手年轻又漂亮,不会也跟你上过床吧。”

    宋子言狠狠地瞪向他“胡说八道。”

    齐安君摇摇头“不是胡说,我这都是有根有据的。宋子言,我早就听人说过,你在女模圈可是很吃香的。从你出道开始就跟女人扯不断关系,现在被关在剧组可不是要憋坏了”

    说到这里,齐安君忽然想起什么,接着道“不过,就你那天在二楼看得起劲的样子,还真看不出能在女人身上这么卖力。”

    见宋子言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齐安君无意再继续点火。只是走到门边,他忽然转头,补了一句“你今天的表现不错,确实让我有那么点刮目相看。不过,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可别到后面几场戏又演砸了。”

    齐安君离开以后,ivy赶紧回房,试探地打量宋子言的脸色。见宋子言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禁小心喊道“宋子言”

    一连叫了几声,宋子言总算反应过来。然而,他的心思早就不在火锅上,随手夹了几筷子便不吃了。

    脑中不断的浮现出齐安君刚才的样子,尤其是那人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瞬间。宋子言一个人躲在房里,无意地低下头,竟发现不知何时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手腕。待他松开时,已经勒出深深的红痕。

    他隐隐察觉到什么,却又不得不选择逃避。

    齐安君简直是个乌鸦嘴,从那天以后,宋子言的表现极不在状态,连工作人员都连声叹气,暗自讨论不知道何时能收工。

    “齐安君,你是故意的吧”

    得知场次调换的消息,宋子言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找到了齐安君。

    齐安君正和莫如生讨论拍摄事宜,见宋子言来了,便让他一边等着。直到他们谈话结束,才叫宋子言过来。

    “我又怎么了”

    齐安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可不像他话里这么无辜。

    宋子言把当日的场次安排丢在桌上,问道“为什么要调换顺序”

    齐安君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杜泽宇有别的安排,我让他集中演完戏份就可以离开,难道不行吗”

    宋子言自知无理,便说不下去。

    齐安君不多问,只是催促“刚才那场戏要重拍,你可以去准备一下了。如果再演不好,这场戏又要拖到明天,你觉得你对得起杜泽宇,对得起工作人员吗”

    闻言,宋子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真想立马就给齐安君一拳。可惜,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齐安君的话如同预言,猜准了下午的拍摄不会顺利。这场戏一直拖到傍晚,天都黑了还没拍完。

    又是一通怒骂,见工作人员都累了,齐安君不得不宣布停工。人群散开时,工作人员不免议论,明明前阵子宋子言演的很出彩,怎么到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甚至有人开玩笑地说,不是都传他和黄纪恩有一腿吗按理说这种男人之间的调情应该是他擅长的才对。

    不巧,这话让宋子言听到,他毕竟是公众人物,总不能上去理论。漠然地扫过那几人,故作镇定的离开了。

    只有宋子言自己知道,当他听到这几句话时,内心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晚上,宋子言一个人在房里看剧本,越想越不对劲。其实这场戏的剧情很简单,不过是宋子言要和扮演海关局长的杜泽宇讨个人情,试图和他拉进关系,作为自己的靠山之一。然而,宋子言的角色是个长相出众的富家少爷,不但在戏里要和女人调情,还要和为数不多的男人调笑。这是一种不挑明的关系,比起知己来说,多了几分暧昧不明。

    宋子言虽然是演同志片出道,往后的八年里,演的都是和女人谈恋爱的角色。“同性恋”这三个字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痛,不管是谁说了都会让他翻脸。这不仅仅是因为外界传他和黄纪恩的关系,还有一种莫名的逃避。

    只要想到戏中,他要如何与杜泽宇调笑,如何与他肢体碰触。这不是平常被david或者aex勾一勾肩,而是要在所有工作人员,乃至于观众面前上演一场男人间的暧昧。

    宋子言做不到,他直觉地想要逃。

    直至深夜,想到明天的拍摄,宋子言终究还是坐不住,冲到了齐安君的房间。

    “有事”

    齐安君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湿的。宋子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进了他的房间。

    看到电视上放得是这几天的现场侧拍,宋子言一愣,下意识地坐在床边,不顾齐安君而看起来。

    不知何时,齐安君吹好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他悄悄地站在宋子言的身后,忽然在他耳边说道“这场戏不错吧”

    宋子言一惊,下意识地闪躲,却见那人坐在床边,正是肩碰肩的位置。

    “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

    嘴上虽然这么问,齐安君却不急着要答案,他专心看着屏幕里的表演,似乎忘了宋子言的存在。

    许久,齐安君忽然笑了,感慨道“宋子言,除了今天的戏份,其他几场你都演得不错。”

    这是宋子言第一次听到齐安君夸奖自己,简直比黄纪恩的赞赏还要难得。

    “当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表演时,就和老师一样的震撼。那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竟然可以演得这么好,情深又自然。”

    说到这里,齐安君转过头,对宋子言道“宋子言,我曾经很欣赏你。”

    齐安君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了不少。这样的齐安君让宋子言感到陌生而又熟悉,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浴室的情景,当时,齐安君对他最后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宋子言觉得他应该说句什么,只是此刻,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可惜,你后来的表现让我一次次地失望,你知道吗宋子言,我回国后第一次看到你现场的表现,真的很意外为什么会跟当初我在影碟里看到的要差这么多。我本来很为老师高兴能找到一个有潜力的新人,但是,当我发现你根本就不行了以后,反而觉得你很讨厌。”

    齐安君佯作玩笑地刮了一下宋子言的鼻子,说道“明明越演越糟糕,还以为自己很能干,抱着这种盲目的自信想要摆脱老师,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

    就在两人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宋子言下意思地想要逃跑。可是,他的双腿好像生根了一样,竟然坐在那里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安君的脸孔渐渐逼近,在他面前无限地放大。

    “这样的距离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两人的鼻尖已经撞在了一起,宋子言仿佛能感受到齐安君每一次的呼吸,他只觉得心跳加剧,下意识地伸手推向对方。

    不料,齐安君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竟然将他按在床上。

    “这种姿势让你想到什么”

    宋子言试图挣扎,却发现使不上力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被齐安君施了法术,竟然愣愣地躺在床上,看着对方的身体越来越近。

    “说啊,宋子言,你想到了什么那天你看到的还是你幻想了千百般又不敢承认的”

    宋子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安君,此刻,他只能感觉到心脏剧烈地跳动,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齐安君的脸上是一副了然的笑容,仿佛是洞悉了一切,神情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这时,他在宋子言的嘴唇上慢慢地印了一个吻,两人嘴唇碰触的瞬间,宋子言就好像心中烧起一把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滚开,齐安君。”

    他忽然挣脱,将齐安君推倒在地。齐安君不气不恼,笑吟吟地问道“感觉如何这是男人的吻。”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高傲地俯视着宋子言。

    “既然你吻过这么多女人,应该知道是不一样的。”

    宋子言下意识地交握双手,手指紧紧地勒在一起,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齐安君。他很清楚,那个恶劣的男人已经洞悉了一切,知道了他的秘密。

    果然,齐安君不在绕弯子,一语道破“宋子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女人身上能得到快感,但我知道你在男人身上一定可以。”

    齐安君慢慢地弯下腰,轻轻地抚过宋子言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好像温柔的呢喃“你喜欢男人,你对老师有好感,甚至也许对我也”

    “住嘴。”

    宋子言突然站起身,狠狠地将齐安君的手甩开。

    “我不喜欢男人。”

    宋子言的语气是那么坚决,但齐安君丝毫不在意。

    “是吗如果你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这么怕我触碰你为什么那天会看完了全程,仅仅只是为了好奇”

    齐安君伸出手,举在宋子言的面前。

    “如果你要证明,不妨试试看触碰我。你演过同志,你知道男人和男人调情是什么样的。”

    宋子言当然想试,想给齐安君一点颜色看看。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我早说过,你是那种只有代入自己才能演好的类型,所以你才能把第一部戏演得这么好。可能在演这部戏前,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会对男人有感觉。所以当你演完以后,反而变成了你的禁忌。不过,也可能是你怕了外界媒体对你和老师的关系大做文章,让你越来越胆小。”

    宋子言抬头看向齐安君,忽然感到了一种茫然。

    这个男人真的在研究自己吗他真的这么了解自己

    “我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我也没有喜欢过男人。”

    无论如何,宋子言依然坚持。

    然而,齐安君不依不饶,猛地抓住宋子言的手臂,将他摔在床上。

    “不然试试试试看我们到底谁对谁错。”

    宋子言心头大惊,怒喊道“齐安君,你个疯子。”

    这时,齐安君已经解开他的皮带,将他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起扒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对,我是疯子,但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你呢宋子言,你知道你真正想要的吗你曾经那样的讨厌我,仅仅因为我在老师面前贬低过你”

    这是宋子言第一次感觉到羞辱,在齐安君的面前,他完全是赤裸的。那人太可怕了,非但发现了他的秘密,甚至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敢说你对黄纪恩只是尊敬”

    齐安君跨坐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宋子言的头发,他慢慢地低下头,贴着对方的嘴唇,说道“宋子言,你还记得第一眼看到他的情景吗你一定忘不了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对,宋子言忘不了,即便是在车祸昏迷的时候,他依然记起了当时的情景。

    “让你发现自己对男人也能动心的是黄纪恩还是那部电影

    齐安君的眼中满是笑意,他就像个得逞的孩子,恶作剧地吻住宋子言的嘴唇。感觉到宋子言的抵触,他的手慢慢移到乳头的位置,在上面狠狠地捏了一把。

    伴随着一声痛哼,齐安君趁势伸进舌头,一路顶进喉咙。

    那是一种和女人接吻完全不同的感觉,齐安君的吻技就像他的为人一般强势,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一点点地将自己的气味送至对方,舌尖在齿根慢慢地舔过去。每一个动作都是这么小心翼翼,却给宋子言带来狂风浪卷的波澜。

    宋子言已经无力逃避,他闭上眼睛,眼前竟然出现黄纪恩的样子。

    那一年,黄纪恩站在柜台前,对他说,你有兴趣演戏吗然后,他对他笑了。

    当时的宋子言懵懵懂懂,只是觉得这个英俊儒雅的男人笑起来很好看。后来,他成了黄纪恩的学生,他渐渐靠近黄纪恩,他发现自己变得十分依赖他。他希望听到黄纪恩的赞赏,他很想再看他笑一笑,他很怕他会让黄纪恩失望。他努力地出演了第一部戏,他知道,原来男人也会爱上男人。

    宋子言说不清自己对黄纪恩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不完全是爱,也许夹杂了尊敬和崇拜。可是,他很清楚,当他看着黄纪恩给自己说戏的时候,偶尔会走神地想到,不知道黄纪恩接吻时,他的嘴唇是什么样的触感。

    拍完那部戏后,宋子言整整两个月没见过黄纪恩。就好像是逃避一般,他开始胡乱地交女朋友,两个月里换了三个。后来,他演的戏越来越多,外界开始揣测两人的关系,那简直就是戳中他最想逃避的软肋。他开始和david玩在一起,和女模调情,和她们上床。当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宋子言终于可以告诉自己,我可以和女人上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然而,可笑的是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恋爱,和他上床的都是各取所需的炮友,一切都是不带感情的做爱。

    此刻,齐安君的手已经放肆的游到下身,带着凉凉的体温,却抓住了那个火热的地方。冰与火的交融把宋子言猛地拉回现实,他不敢低头,不敢看到自己可耻地硬了。

    “那天你也硬了吧,有没有看着我们打手枪呢”

    齐安君总是能笑得一脸恶作剧,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真心。即便是现在,两个人的肌肤贴得很近,他依然能保持冷静,沉着地打量宋子言的表情。

    然而,齐安君可以,宋子言却不可以。

    齐安君的存在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两个人从敌视走到同盟,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的看法。也许当年第一眼的瞬间,他对此人是抱有好感的。俊美的脸孔,修长的身材,连声音都是这么性感,他优雅得好像贵公子,又充满了艺术家的才华。齐安君是让他嫉妒又让他向往的人,如果不是后来听到他对自己的藐视,他恐怕会忍不住对他亲近。

    黄纪恩死后,宋子言第一次在齐安君面前抬不起头,对于齐安君的痛苦,他无法说一句对不起。他忘了对他的敌视,忘了他们曾经的针锋相对,他当时对他确实是内疚的。一年后,齐安君重新出现,他们之间竟然又换了一种关系,因为黄纪恩的联系,他们变成了同盟。齐安君说,以前的偏见也好,对立也好,如今都一笔勾销吧,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是最佳拍档。

    最佳拍档他可以吗

    宋子言是什么人,宋子言只是个平凡人。他没有齐安君的艺术细胞,也没有他的观察力和交际手腕。他只会演戏,只能靠演戏而生存。如果他演不好,齐安君终有一天会把他一脚踹开。所以,他不能失去现在的机会。

    黄纪恩说得不错,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没由来的爱,但绝不存在没由来的恨。他曾经痛恨黄纪恩束缚了他的发展,痛恨黄纪恩让他知道自己竟然也会喜欢男人。那么他为什么恨齐安君吗仅仅是齐安君对他的轻视还是黄纪恩对齐安君的偏爱

    宋子言觉得,他对齐安君的感觉终究是理不清了。就如同现在,他应该狠狠地给齐安君一拳,甚至于把他给打趴下。可是,他竟然在齐安君的手里感到了快感,身体好像烧起了一把火,心头更是骚痒难耐,那家伙的技巧确实不错,三两下就知道了自己的敏感带。舌头灵巧地在乳头打转,不久便硬挺起来,仿佛在等待更多的蹂躏。

    也许,身体要比大脑更清醒。

    “怎么样,宋子言,这就是跟男人做爱的感觉你要不要试得更深入一点等你感觉到快感以后,你就知道自己的逃避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对,宋子言是个懦夫,从小到大只会逃避现实,把真实的情感埋藏心底。他自卑,他懦弱,他不敢正视自己,他害怕真实的宋子言。所以,他活该被齐安君笑话,被他捉弄。

    突然,齐安君用嘴唇咬住宋子言的乳头,然后,他的牙齿一点点地啃啄,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痛,可是为什么竟然还带着快感

    此刻,阴茎已经肿胀难耐,对方的手却停下来了。宋子言睁开眼,竟然难道对方正含住自己的乳头,笑吟吟地看向他。

    这种感觉何其的刺激,仿佛是把压抑了快十年的激情一并激发。

    不,不可以逃,齐安君是他的同盟,也是他的对手。他不能再让他看笑话,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无非想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就好像那天在酒吧后巷,得意地看他难堪。

    宋子言疯了似的,猛地抓住齐安君的头,使劲地将他拉起来。

    既然他说他怕,那就做给他看。既然他说他逃避,那就痛快地面对。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挑起他的斗志,那就是齐安君。

    他不可以输给齐安君。

    热烫的身体牢牢的贴合在一起,宋子言双手环绕住齐安君的头颈,发狠似的亲吻他的嘴唇。唇舌缠绵之间,犹如狂风浪卷一般,喷发了性欲的火焰。

    此刻,宋子言再也不想逃避,不错,他确实对这个男人的身体有欲望,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就幻想齐安君在床上是什么样。这种感觉或许谈不上爱,仅仅只是一种对性的渴望。

    “你终于敢面对自己了,宋子言。”

    跨坐在宋子言的身体两侧,齐安君高傲地仰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子言。与此同时,宋子言毫不认输,沉着地直视对方,再也不见逃避之姿。

    “你给我闭嘴。”

    闻言,齐安君大笑起来,把宋子言的双腿抬起,作弄似的拍了一把他的屁股。

    “我本来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和男人调情的滋味,好好揣摩明天该如何用在杜泽宇身上。不过,现在的你倒是真让我有了性欲。”

    说罢,齐安君弯下腰,把宋子言的阴茎含住嘴里,他的舌头何其的灵巧,一点点地挑逗对方的欲望。薄薄的嘴唇在阴茎上来回磨蹭,缓缓向前,又猛地吞入,几乎顶进他的喉咙。快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令得宋子言失去冷静,他强撑开眼,看到那人正凝神望向自己,依然是带着笑意的神情。这时,宋子言忽然有一种冲动,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过齐安君的脸颊,直至嘴角的弧度。

    欲望在此刻喷发,整个人好像绷紧的弦,终于得以放松。然而,当齐安君坐起身时,宋子言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他在齐安君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欲望,或许是室内温度偏高,那人的鬓角已经开始流汗。脱去碍事的上衣,齐安君的身材极好,肌肉精实而不夸张。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没有丰满的胸部,也没有纤细的腰肢。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带有一种自信的意味。而宋子言对这具身体产生了欲望,不同于和女人做爱的感觉,那是一种更强烈、更富有激情的欲望。

    他想要触碰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交合。

    这就是宋子言的秘密,一个隐瞒了八年的秘密。而如今,是齐安君亲手揭开了这层纸,捅破了最后一丝防线。

    “如果你不喜欢,那今天就当我为你服务一次。”

    齐安君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极有自信地脱去牛仔裤。他的双腿修长,毛发浓密,引得宋子言不由得再往上看一点。

    齐安君的阴茎尺寸要比自己大一点,此刻,龟头早就高高抬起,硬挺的状态显然十分肿胀。

    宋子言就这么呆滞地看向他,不,准确说是看向齐安君的下身。目光慢慢地往上移,两人四目交接之时,他不由得头脑一热,竟然抬起腿,夹住了齐安君的腰间。

    齐安君大笑起来,将宋子言的双腿高举起,调侃道“是不是压抑越久的人,一旦释放就越是热情宋子言,你太让我意外了。”

    宋子言按捺狂跳的心脏,故作镇定,讥讽道“你在床上一直都这么多废话吗”

    齐安君笑而不作声,熟练地将双腿架在肩膀,然后将先前沾在手上的精液吐在肛门口。见宋子言不安地皱起眉头,齐安君笑道“怕吗没事,我慢慢来。”

    他换了一种姿势,将宋子言的屁股抬起来,找到那个私密的洞口,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洗过澡吗”

    此刻,宋子言当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脸上一红,骂道“废话。”

    齐安君忍不住笑了,慢慢地伸舌探入。比起先前的口交,齐安君此刻的举动让宋子言感到害羞,然而,那种奇妙的感觉却是难以言喻的。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更是他从未用到过的位置。

    显然,齐安君天生就有一根灵巧的舌头,无论是接吻还是现在,他都能把对方伺候好。舌头一点点地深入,在狭小的空间里打转。然而,尽管他的技巧很好,床上的另一个人却觉得不够,忽然一把拽住他的头发,狠狠道“你在搞什么”

    齐安君决定遵从他的要求,他不想第一次就对宋子言做得太狠,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跟这个人做爱。为了能有下一次更美妙的床事,他决定要比往常还要温柔。手指沾着粘稠的精液,或许是很久没有释放过了,今天的宋子言量还真不少。

    在精液的润滑下,齐安君一点点地伸入手指,在进入一根的时候,宋子言还未感到如何。而当齐安君把两根手指都捅进去,宋子言不禁痛得喊出了声。然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却无动于衷,竟然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乱动。然后,又把第三根手指伸了进去。

    “够了,齐安君,你给我滚。”

    面对宋子言的笑骂,齐安君答道“抱歉,现在可滚不了。”

    三根手指插在肛门的感觉本就不好受,如今那人又变本加厉,慢悠悠地在里面搅动起来,宋子言顿时又痛又恼。可是,他渐渐食髓知味起来,尤其想到祸害的主人,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渴望。

    宋子言早就知道男人做爱是什么样的姿势,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当他和女人做爱的时候,确实想象过那种被人填满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时,齐安君把手拿出来,宋子言感到松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不适。刚刚被填满的地方突然空了,就连心都变得空荡荡的。然而,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宋子言就感觉到一个硬硬的地方顶着他的肛门。下意识地抓紧齐安君的手臂,那人笑道“怕了”

    宋子言冷眼看向他,嘴硬地说“怕你个鬼。”

    齐安君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好看,就在宋子言一时失神之际,硕大的阴茎竟然猛地插进去。顿时,下身犹如撕裂一般,止不住地生疼。宋子言眉头紧锁,额头渗出汗来。然而,罪那个魁祸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在两人四目相交的瞬间,齐安君伸手抚过他的额头,温柔地帮他擦去汗水。

    “忍一忍。”

    这时,齐安君的脸上没有了调笑,他的表情认真,坚决的口吻令宋子言不免一怔。随着阴茎慢慢后退,下身开始放松,恰在这时,齐安君忽然挺腰直入,猛地又插进去。如此反复,不停地在内壁摩擦,狭小的后穴就这么慢慢扩张,渐渐容纳了对方的异物。

    这是宋子言从未感受过的奇妙,明明前一秒还很痛,下一秒竟然感到了快感。肛门一点点地被异物打开,如同他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在齐安君的面前溃不成军。

    宋子言不禁自嘲,逃不掉,也躲不过,或许从他认识黄纪恩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被改变。

    渐渐地,齐安君似乎不满足这种节奏,他的速度越发加快,腰部不住地挺进,每一次都要更深入一点。感受到对方的阴茎在体内抽插,明知道是不应该的,宋子言还是沉沦于其中,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不由得将齐安君的手臂勒得更紧。

    突然,阴茎猛地一刺到底,狠狠地插到最深。仿佛身体都要被刺穿一般,宋子言痛得惊呼出声。而就在下一秒,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好像是某个机关被人开启,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双腿如同触电一般,不自觉地蜷缩起,下意识地夹住齐安君的身体,贪婪地渴求更多。

    终于,欲望达到了高潮,齐安君一声低吼,射在了那个让他着迷的地方。此刻,两人早就大汗淋漓,寂静的屋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

    “你把我夹得真够紧的。”

    齐安君忽然笑了,修长的手指划过宋子言的脸颊,他的表情没有了作弄的意味,只是看起来依然像是调侃。

    “你跟女人做的时候也这么用力”

    宋子言眉头微皱,似是不甘示弱,强撑着疼痛的下身,他突然坐起身,用力按住齐安君的后脑,猛地吻上去。

    那是一个激情四溢的吻,宋子言的舌头在齐安君的嘴里肆意掠夺,仿佛是在试图吸干对方的气息,渐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两个人的下身不知不觉地贴在了一起,又勾动起新一轮的欲望。

    终于,齐安君认输了,左手碰着宋子言的脸颊,右手轻柔地擦去额头的汗水。

    “干脆就差点把我夹断,现在又想把我舌头咬断宋子言,你好狠啊。”

    宋子言脸色一沉,傲然看向他,神情自若道“齐安君,我不是那天被你骂得不吭一声的宋子言了,如果你做着一切只是想要我承认,那你现在应该看到我已经无需逃避。”

    说完,宋子言后退一步,试图与他分开距离。不料,齐安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如果我只是想捉弄你,或者逼你承认你的感情,那我只需要抱抱你,或是吻你。你大概不会发现,那天被我发现你在家的时候,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还有这几天,不管是镜头里和杜泽宇调情的你,还是镜头外和我身体接触的你,都僵硬的好像一具死尸。”

    齐安君轻轻地笑了,手掌抚摸着宋子言的头发,那样的动作竟然是温柔。

    “我对你有欲望,你对我也有。”

    宋子言心头一怔,顿时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强压心头的不安,他使劲地推开齐安君,眉头紧锁,目光牢牢得看向对方。他想看透齐安君,想知道他的心思,想洞悉他的真意。可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齐安君就像是黑暗中的深渊,就算他知道那是危险的,也看不透他到底有多深。

    “齐安君,我已经不一样了。”

    许久,宋子言忽然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而齐安君闻言,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正希望如此,宋子言,你该记得我说过的话。这部戏是为你量身定做,它会让你脱胎换骨。”

    如何的脱胎换骨就像今夜这样,把他藏得最深的东西狠狠撕开,逼得他必须去面对。不错,或许对于压抑多年的他来说,只有让伤口曝露在阳光下,才有重新愈合的可能。否则,终有一天会溃烂。

    齐安君确实是个古怪的人,在这样一场激情的性爱之后,他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催宋子言去洗澡,然后回来陪他看录像,以及明天要重拍的部分。

    两个人就这么说了一夜,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昏昏沉沉地睡着。八点刚过,宋子言就醒了。齐安君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全身赤裸,毫不避讳地站在窗口,幸亏附近没有高楼,要不然可能得上报了。

    齐安君故意不作声,想看看宋子言到底在干嘛,只见那人拉开了半边的窗帘,橘红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犹如大自然的打光一般,化成了漂亮的阴影。宋子言的身材虽然不像齐安君这么性感,但也是肌肉紧实,肩宽又窄腰。尤其是他的臀部,比起jerry来说,竟然还要紧实一点,在笔直的双腿上方挺翘着。

    见宋子言背对着自己,齐安君便放肆地在他身上打量。视线沿着双腿往上游走,就在停留于宋子言的耳垂时,齐安君不由得笑了。

    很多年前,齐安君第一次在宋子言的耳边说话时,他便发现这家伙的敏感带了。而后,他总喜欢借此戏弄,只要看到他身体一僵,或者耳根微红,齐安君便觉得十分得意。

    正如当初对黄纪恩说的,齐安君很喜欢宋子言的长相,俊秀又不失味道,天生就是一张适合演戏的脸,稍稍牵动细微的表情就是一种演绎。同时,这样的长相在床上也很受用,尤其是在昨夜的情况之下,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把利器,一点点地打破齐安君的底线。本来看到宋子言溃不成军的样子,他还以为这家伙会认输,哭丧着脸逃走,没想到宋子言确实很让他意外。

    齐安君喜欢强者,不管是在工作,还是在床上。当年,他看到第一次演戏的宋子言如此出彩的表现,他确实感到眼前一亮,既对他好奇,又被他吸引。后来,他看着宋子言越演越烂,却越来越自满,他也是真的觉得他没救了。直到他看完了剧本,又想到黄纪恩对他说的话,以及这些年里对宋子言的观察,他渐渐洞悉了他的秘密。亦或者说,他发现在蜗壳里面,还有另一个宋子言。

    不管是为了黄纪恩的电影,还是为了宋子言自己,齐安君必须逼得他正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以及那个躲在蜗壳里面的宋子言。像宋子言这种类型的演员,如果不放开胆子,把真实的自己融入角色,不管怎么演都是隔靴搔痒。而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赶在宋子言回头之际,齐安君飞快地闭上眼,假装还在睡觉。宋子言并不急着离开,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齐安君。这个人虽然长得好看,才颇有才华,可是性情实在太恶劣,心思也很让人捉摸不透。

    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应该很气齐安君才对。那家伙简直就是把他当研究对象,试探他,击垮他,最后还上了他。可是,他忘不了齐安君当时的话,每一句都说中他的心思,看穿了他的逃避和懦弱。当时,明明他可以继续伪装,如果他硬要逃跑,齐安君不可能拦住他的。可是,他竟然没有。或许是他厌倦了伪装,压抑的感觉并不好受。又或许齐安君真的是一剂毒药,让他好奇也让他沉沦。齐安君知道他的一切,在他面前,宋子言发现任何反驳都是无用的。

    也许,这就是当年的黄纪恩执意要齐安君在剧组,并且嘱咐他多和对方研究剧本的原因,如果当时他没有接瞿导的戏,他们师徒三人好好地完成了这部作品,是不是他早就能解脱呢

    宋子言不禁摇头,这个假设牵扯太多,恐怕是找不到答案的。就好像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多年以来,早就不是简单的一句喜欢或讨厌能形容的。黄纪恩对他说过,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经历越多,越没有纯粹的感情,这个世界早就不仅仅是爱和恨。

    宋子言前脚刚走,齐安君后脚就坐起来。他静静地看着窗口的位置,仿佛宋子言还站在那里一般。他不由得笑了,余光扫过床边的画具,起身把它们一一地拿出来。

    此时,画板上已经夹了一副半成品,厚重的色块和暗沉的颜色,并不是他平时喜欢的色调。齐安君端视画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把这幅半成品放在一边。他又拿了一张画纸夹在画板上,一会儿看看窗口,一会儿又看看空白的画纸,构思许久才开始动笔。

    这天的拍摄很顺利,宋子言的表现意外地自然,不少工作人员都觉得奇怪,难道他昨天是中了邪要不然怎么会跟今天像是两个人。

    齐安君并不意外宋子言的改变,黄纪恩早就说过,宋子言是个很固执的人。要么就永远想不通,要么就一点即通。所以他可以第一次就演出佳作,也可以几年里越演越不开窍。

    拍摄状况渐入佳境,但齐安君的脾气越来越大。尤其是到了陈宛之进剧组以后,两人之间的矛盾达到爆点。

    陈宛之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的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但因为保养得当,和二十多岁的状态相差无几。同时,她的长相十分明艳,加之岁月的沉淀,显得妩媚多情,举手投足之间的女人味让人着迷。

    这场戏是陈宛之和宋子言在宴会初时,两个人要从陌生到互生好感,再到试探地调情,确实很考验演技。谁都知道这是一场重头戏,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每个人都高度紧张,丝毫不敢怠慢。

    可是,即便如此,这场戏依旧拍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大家已经不记得这是齐安君第几次喊“卡”。

    “重来一遍。”

    话音刚落,陈宛之把手里的折扇一丢,怒气冲冲地跑到齐安君的面前,质问道“你到底要拍到什么时候就算要重来也该告诉我哪里演得不好。”

    齐安君皱眉,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难道你觉得自己演得很好”

    是事实,不光是陈宛之自己,恐怕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认为她演得很好。

    陈宛之在圈中打滚十多年,早就不是稚嫩的小明星了。对于新晋导演齐安君,她有底气质问到底。

    “我不觉得我演得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认为不合格,请你说出理由。”

    齐安君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把宋子言叫过来,并且让助手拿来剧本。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会想到,齐安君的记性这么好,竟然能把每一次喊“卡”的地方记下来,一条条地分析给陈宛之听。除此之外,包括两人演对手戏的眼神、表情以及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剖析到位,什么地方该有什么,什么地方不该有什么,巨细靡遗地强调了一遍。最后,他又笑了起来,不忘调侃道“以陈姐演戏的资历,我以为是不需要给你教戏,现在看起来倒是我不周到了。”

    话是这么说,齐安君的脸上半分抱歉都没有。陈宛之气得脸色发白,反驳道“到底是谁演黄导以前可不会这样限制演员的发挥。”

    听到这话,齐安君脸色一冷,对执行制作吩咐道“放饭,休息半小时。”

    说完,他毫不理会陈宛之的愤怒,走到旁边找莫如生抽烟去了。看到导演位子下面的一地烟蒂,再看齐安君和莫如生一根接着一根的样子,宋子言不禁皱眉,齐安君的压力可见一斑。

    宋子言并非第一次和陈宛之合作,早在黄纪恩的其他电影,两人就很熟了。吃饭时,陈宛之仍不忘抱怨,拉着宋子言一个劲地说道“齐安君算什么东西,他不就是靠黄导指导才能在国外拿几个奖吗又不是什么大奖,回国倒摆出名导的气势了。如果不是黄导,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剧组做助理。”

    很明显,陈宛之并不知道他们早就相识的事情。

    “没错,我就是不服他。别说我,剧组有几个人是服他的还不就是看着黄导的面子要我说他们根本没得比。”

    陈宛之刚出道时只是演电视剧的小明星,后来被黄纪恩挖掘,接连三部戏用他做女主角,这才在电影圈站稳脚步。

    “以前黄导从来不是这样的,如果每个演员对角色的判断都要以他为准,那算什么电影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作品。”

    陈宛之是北方人,性格直率,心里藏不住话。或许先前几句能算偏见,但这一次却是事实。

    齐安君和黄纪恩的导演风格完全不同,前者喜欢一个人掌控全局。而后者更注重演员自己的发挥。所以,一旦把剧本琢磨透了,齐安君就有一套自己心目中的演法,必须每个演员按照他的思路走。因此,每次看到齐安君教戏,宋子言不禁好笑,这人根本可以一个人演完整部戏。

    “陈姐,别气了,我让ivy到市区买了甜品,你尝块蛋糕”

    宋子言把ivy叫过来,让她把下午买的蛋糕拿来。果然,陈宛之看到甜品心情好了不少,嫌弃地把盒饭丢在旁边,便吃起蛋糕来。

    “小宋,我听说前几天齐安君也把你给骂了”

    宋子言苦笑,不置可否地答道“对,导演说我演的不好。”

    陈宛之冷哼“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他那点水平还不知道能混几年。要不是黄导去世了,哪里轮得到他拍这部戏。”

    说到这里,陈宛之叹了口气,语带惋惜道“小宋,其实比起那些偶像明星,你的演技是很不错的,难怪当初黄导会看重你,至于那些媒体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宋子言毫不避讳,问道“是吗陈姐不觉得我和老师真像杂志说的”

    “不可能。”

    陈宛之斩钉截铁地答道,继而又说“早年黄导是有爱人的,只是后来唉,后来他就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也不常和朋友联系,我估摸着他一直没走出来。”

    陈宛之认识黄纪恩的时候才二十岁不到,自从拍了黄纪恩的电影以后,两人的关系一向不错。因此,她知道黄纪恩的私事并不奇怪。

    然而,这话听在宋子言的耳朵里却很微妙,尤其当初在黄纪恩的家里,齐安君曾经隐晦地提到过这事,难道真的有内情

    不容宋子言多想,齐安君已经叫工作人员准备开工。他料想齐安君肯定没吃饭,果然,那家伙坐在导演椅上,还在抽着烟。

    恐怕是有多大的压力,就有多大的烟瘾。

    晚上,宋子言路过齐安君的房间,意外地看到莫如生和他在屋里争执。本以为这对好友不会有矛盾,没想到远远地就听到莫如生骂道“我说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以为拍摄就像你画画一样,脑门一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话和你说”

    莫如生刚摔门出来,转身就看到宋子言。他是个聪明人,立马脸上堆满了笑。

    “还不睡啊,宋子言,一整天都是你和陈宛之的戏不累吗”

    宋子言指了指房间“我叫ivy煮了点东西,准备吃宵夜呢。”

    莫如生眼睛一亮“算我一个晚上忙着和导演说戏,我都忘了吃饭。”

    不可否认,宋子言确实很想知道莫如生和齐安君的争执,见那家伙并不避讳齐安君的名字,爽快地答道“行啊,你跟我来吧。”

    招呼莫如生进来,又叫ivy买酒,趁这段时间空挡,宋子言假装无意地提起“我刚听到你和齐安君吵架了。”

    莫如生眉头微挑,看向宋子言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你觉得你了解齐安君吗”

    宋子言一愣,正琢磨他的意思,莫如生又道“我想你也不了解,你们的关系很糟吧。”

    宋子言想了想,笑而不答“你和齐安君怎么认识的”

    莫如生一边吃着菜,一边答道“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我比他高几届。他是半个外国人,英文说得可溜了,当时我们都喜欢跟着他玩。”

    宋子言一愣,奇怪地问道“齐安君在国外长大”

    莫如生反问道“你不知道不过也正常,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国外出生,十几岁的时候回到国内,后来又跑回美国读书,绕来绕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想。不过管他呢,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怪人。”

    黄纪恩只说过齐安君从美国读书回来,从来没提他在国外出生,所以才让宋子言以为他只是在外国念大学而已。

    “不过,你也别跟他较真,齐安君对黄纪恩是很尊敬的,他也是想把这部戏拍好才会这么严格。前面他就是在和我讨论拍摄手法的问题,那小子从小学画画,对色彩的要求很高。”

    说到这里,莫如生头痛地皱眉“这几天他不是找我抽烟,就是闷在房里画画,估计是压力太大吧,以前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一旦碰到他觉得心烦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要不然就躲得远远的,干脆忘个精光。不过难怪他心烦,其实黄导和他风格差了很多,按理说不该交给他,或许是觉得交给自己的学生更放心吧。”

    宋子言说道“我今天劝过陈姐,叫她别和齐安君计较。”

    莫如生摇摇头“无所谓计不计较,我看齐安君再这样下去未必会拍几部戏,他这个人喜欢自由,整天东跑西跑的,倒是适合搞搞摄影什么的。像他这么自我的人,单打独斗比较适合。”

    宋子言轻笑,附和道“确实。”

    莫如生一时没有说话,接连吃了几口菜。忽然放下筷子,笑着叹口气,深有感触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他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聪明又有才华。可是,我有时候又觉得他很不真实。不是常说上帝是公平的吗齐安君长得不错,才华洋溢,又没见他缺过钱,连性格都这么潇洒。”

    莫如生看了宋子言,随即又移开视线,羡慕地说“压力归压力,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还没见他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其实做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烦恼。每个人都是贪心的,谁心里没点苦没点痛,可是,你看那家伙有吗”

    莫如生的话让宋子言愣了两三秒,而他仔细琢磨又觉得确实不错。虽然他看到过齐安君黯然神伤,亦或者为黄纪恩迁怒自己的样子,可是,齐安君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明朗而洒脱。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记挂,也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痛苦。到底他是真的这么潇洒,还是掩饰得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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