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一对老夫妻的,他们要去国外看望女儿,又舍不下屋前的那片杜鹃花,就打算租出去。好在我过去研究过盆栽植物的种植,他们主要想找人帮忙打理那些植物,就便宜租给我了。”
许还扔了拐杖,坐到花坛边,摘了一朵杜鹃花,放到鼻尖闻,笑道“真是好。咦,那咱们屋里还有一盆龟背竹呢,我们不回去,它不是得干死了”
闵之栋将东西收进屋子里,应道“那我抽空回去搬过来。”
他买这个三轮车就是从花鸟市场运盆栽植物用,几趟路费也算是一项入账。
许还坐在花坛边,抬头仰望天空,他感觉一切是那么美好,身后是花香,身前是房屋,头顶是蓝天,眼前是爱人。
所以当闵之栋出来要扶他进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厚着脸皮耍赖起来“你背我进去。”
闵之栋只无奈地揉乱了他一头短发,就俯子,将许还背起来。
“哥,谢谢你。”许还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将脸轻轻挨着他的耳侧,这声话轻得像风,却还是飘进了闵之栋的耳里。
两人进屋,是个小客厅,很简陋,一张桌子,两把竹椅,旁边还有一把摇椅。
“谢谢你去灾区找我,回来留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很幸福。”
闵之栋弯下腰把许还放到摇椅上坐着,许还却没放手,环着脖子的手滑倒胸口抱住。
“如果以后你因为某些事不喜欢我,讨厌我了,一定要亲口告诉我,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我会受不住的。”
闵之栋掰开他的手,握住回过身,半蹲下来与他平视,温声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先好好养病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许还望进闵之栋眼里,那里有他以前没发现的情愫,丝丝纠缠,让他有点沉迷其中,他突然微微低下头,小声说“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头也越来越低。
许还还沉浸在忐忑不安里,随即感到嘴角一软,有点温润的触感惊得他猛地抬头,反应过来又立刻埋起头,像个羞姑娘抿着嘴要笑不笑。
也许是他这压不住的幸福感满溢出来,感染了闵之栋,他微微低头就可以看见青年翘起的嘴角,还有眼角眉梢飞扬起来的快乐,让他忍不住软了心,陷了情,鬼使神差地伸手抬起许还的下巴,在青年逐渐放大的惊愕表情下,压上他的唇。
许还从惊愕中回神,接着一阵狂喜,就着亲吻的姿势微微前倾环上他的脖子,胸腔的那颗心咚咚跳得乱七八糟,脑袋发热,辗转允吸间,他试着偷偷探出舌尖,舔着滑进那人唇间,在唇上勾着试探进出。
他的动作引得男人一震,下巴上的手突然移到后颈,猛地一紧,随后就有后退的趋势。
许还哪肯就此结束,硬是继续往前倾着身子追逐着那片唇,再要伸出舌尖探进寻着对方的,一个不注意,砰地一下,从竹椅上摔下来,闵之栋眼疾手快接住他,也没站稳,双双摔倒在地。
这一摔两人都有些尴尬,许还更是面红耳赤,刚刚他是有多急色,才能接个吻就能从凳子上摔下来。只红着脸不敢看人,连连答着自己没事,被人扶到椅子上,低头间听到那人匆忙说了句出去拿东西,这才懊恼地将脸埋进掌心,一副丢脸丢到外婆家的样子,又想到什么,神经兮兮地无声笑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偷偷来一发
41、生米与熟饭
闵之栋在一个礼拜内做起了小生意骑着三轮车卖小盆栽。
一开始在许还学校附近卖。闵之栋从花鸟市场进的大多是些小巧可爱的观赏性小盆栽,消费对象就是学校里年轻的女学生,再加上他长得挺拔英俊,经常有一群女学生围在三轮车旁,借买植物之名与他搭话,甚至有大胆的拿手机拍照的。
于是校内bbs上出现了一个图文并茂的帖子“我该拿什么来爱你,我的植物帅哥。”,发帖人氧气美女。
帖子说白了就是个花痴帖,从远处、近处、正面、侧面详尽列出了闵之栋的照片及面孔分析,再配上各式小盆栽的萌照,总体来说,很有观赏性。所以很快这楼越盖越高,并且每天更新闵之栋的近照,娱乐了校内网上很多人。
作为当事人闵之栋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每天能卖出去的小盆栽倒是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忙,很多时候晚上9点以后收摊才回去。吃过饭后又要将盆栽移出来,放在平地上摆着,检查一下有没有生长出现异常的,浇水松土施肥之类,忙完就是11点。
这天收摊回去,跟往常一样先将三轮车推到墙边,进屋的时候与正对着门坐的许还打个照面,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他去厨房洗了手,看见锅里热着的饭菜,顺便端出来。
“不是叫你晚上太晚就别等我了吗”闵之栋盛了一碗饭,递过去。
“你以后别在我学校门口卖植物了。”许还也不接,脸色不善,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闵之栋有点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影响不好。”
闵之栋盯着许还看了半晌,把饭碗放到他面前,垂下眼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点点头“明天就换地方。”
许还见他这么快妥协,感觉有点不对,转念一想,难道他误会什么了急忙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影响到我了。是那些女生很烦,整天缠着你,还拍了你的照片传到校园网上,我,我怕影响你”后面这话多少有点底气不足,自己心里醋意大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闵之栋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好笑“拍我的照片我有什么好拍的,又不是明星。”
许还见他不信,进屋拿了笔记本出来,放到闵之栋面前,正好是他微笑着递给一个女生小盆栽的照片。接着往后翻,微笑的,皱眉的,沉思的,忙碌的闵之栋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谁拍的”
“不知道名字,发在我们校园网上的,id名是氧气美女,称呼你为植物帅哥,这称呼倒是取得挺般配。”
闵之栋嗅到点酸味,将电脑合上,含笑说“所以你就把这些存下来了”
许还偷偷红了耳后根,说“虽然是偷拍,但是效果都还不错,只是顺手就放电脑上了。”
“那就这样放着吧,留个纪念。”
他这话意思也就是明天不再去校门口卖了,被迁就了,许还心里窃喜,一会又有点不是滋味。自己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哎,还是算了,你好不容易在学校卖开,这些照片还能带动你的生意呢。”
闵之栋轻拍他的头,看他这失落纠结的表情,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角表示安慰,看着他只是笑,没有说话。
再后来论坛上就没有了闵之栋的照片,“氧气美女”也只在后面发帖说,植物帅哥玩起了失踪,大家最近也没在校门口见到推着三轮车卖小盆栽的英俊男人。网络更新换代快,这事渐渐也就淡出了他们的视野。
六月初的时候,许还应聘省人医,结果被刷下来,同年级进去的人只有孟峻,他有点遗憾“我跟顾医生提过了,可他说没辙,我看他就是不想帮忙,科室主任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还反倒安慰起他“没事,这种大医院本来不会招本科生,我再试试别的医院。”
“你真打算不读研直接工作了你也说好的大医院不要本科生,你现在出来工作,不是很吃亏吗”孟峻有点不解,本校的医学专业是王牌,能保研继续深造,三年后出来进省人医肯定没问题,许还却放弃这个机会,现在出来工作,怎么都让人想不通。
本来这事许还还有点犹豫,只是面对生活不得不低头,两个人的生活总离不开柴米油盐,他不忍心让闵之栋一个人在外面跑,干脆就定下心来找工作。
他摇摇头“去哪儿不是治病救人,不存在吃不吃亏。”
许还抽空给县医院的带教医生打了电话,一番问候之后提出毕业后想去医院工作,对方很快答应安排,有了他的肯定,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
晚上他跟闵之栋说了这事,闵之栋正在给屋前的杜鹃花浇水,闻言停下手,诧异地问“回县里工作你不是还要读研究生”
“不读了,我想出来工作。哥,你也不用骑着三轮车到处奔走了,我们一起回县里吧”
“你是因为我放弃读研”
闵之栋了解他,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许还也不打算隐瞒,点头承认“我不想像小时候一样凡事靠着你,我有能力跟你一起努力为什么不用”
闵之栋坐在花坛边,抬头波澜不惊地盯着他看,直叫许还有点发毛,才缓缓开口,说“你要是有能力为什么不留在市里,反而去县里许还,做任何决定之前,要先确保自己的脑袋是清醒的,不要一时头脑发热。我很感动你为我着想,但这不是我想要的。”他坐在那里,朝许还招手,等他过去,抓过他的手握住,另一只手轻轻捏他的脸颊,温声道“你不必特意为了我做什么,你是还不信我吗”
他这话真说到许还心坎里去了,许还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确实,许还的心里一直有些不自信,即使拥有过的人还患得患失呢,况且他到现在还谈不上拥有。与闵之栋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不是恋人吧,却又做了恋人才会做的亲吻爱抚,可除了亲吻爱抚俩人也没有更深的地步,这更深的地步许还原来不懂,后来自己偷偷上网搜了一些,才知道同性之间做爱的方式,很难为情又很期待。闵之栋却始终无动于衷,加上他每天在外头忙碌奔跑,回来疲惫地不行,许还也就不忍心再缠着他做什么。
他以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小算盘,饱暖思淫欲,只有把两人的生活过好了,两人关系的突破才会顺理成章。也许闵之栋没想到这一层,但真问到是不是不信他,许还还是心虚了一把。
“我,我怎么会不信你呢,你不要想多了。”许还在他身边坐下来,望着别处。
“是你想多了。”闵之栋无奈地在心里叹气,将许还的脑袋摆正面对自己,顺其自然地温柔地吻他,两人相处下来,亲吻变得越来越自然,但也少了些激情,闵之栋放开他,夜色下许还的眸子有些润,他下意识用拇指在眼角处擦了擦,说“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会反悔吗”
许还看着他不说话,他就是知道闵之栋的为人,两人关系越是深入他越不会反悔,所以才想尽早“生米煮熟饭”,让闵之栋没有反悔的余地。他还有一层想法,闵之栋一直不知道当年他入狱的原因是因为高琪,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许还是想等饭煮熟了,再主动跟闵之栋坦白,那时候他生气也好,责怪也好,但是都不会离开他。
“那我们做吧。”许还望着闵之栋,语气神态无比认真坦然,像是在说,我们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杀猪了,开始炖肉
作者无良,更新太慢,于是推荐这两天看的一篇文,又虐又温馨的,感兴趣的亲可以去戳一下
42、清蒸与红烧
做爱这事,感情来了,气氛到了,做起来才顺理成章。
而许还突然冒出一句“我们做吧”执行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特别是在两人都没经验的情况下。
闵之栋也没想多深,他只是觉得许还太没安全感,责任上他却逃不过。他想也许是自己平时在亲热方面反应有些冷淡,因为两人的关系,亲热的时候他都很注意,尽量压抑,不敢太放纵,才给了许还这种错觉。两人从亲吻起步,止于互慰,连赤裸相对的时候都少。许还突然提出“做”,他看着对方认真期待的眼眸,说不出拒绝的话。
也许他该给对方多一点安全感。
闵之栋拿着衣服去敲许还的房门,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许还在他开门的时候慌张地合上电脑,掩盖住临时抱佛脚的痕迹,站起来赤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道“你你先。”说完突然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句话浴室是最佳性爱地点急忙改口“我们一起洗吧”
闵之栋愣了一下,很快点点头,那端正的态度让许还暗自唾骂对比起来自己就是个觊觎美色的淫贼。走之前最后快速扫了一遍电脑上的指导资料,这才去柜子里拿了润滑剂和保险套,包在衣服里,深吸口气,出了房门。
这个房子的浴室没有浴缸,只有一个花洒,空间有点小,许还进去之后被那空间挤得心里更是一阵鼓噪,差点临阵脱逃。他抓紧了手上的衣服,吞了口唾沫,说“地方有点小哈”
闵之栋将花洒取下来,打开对着他的头一阵冲,边说“不是你要挤着一块洗的”
许还将衣服拿开,躲着叫“衣服都湿了还没穿呢”
也就几秒钟,闵之栋放过他,水温调得差不多,开始脱衣服。毫不扭捏地将全身剥个干净,回头见许还还愣着不动,瞪着眼睛像个煮熟的螃蟹,一时起了戏弄心思,轻笑道“要穿着衣服洗吗”
许还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对面闵之栋毫无保留的样子,他抵御不住这诱惑,下面已经悄悄抬头。他狠了狠心,也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脱了,仅剩一条内裤,包裹着下面明显有变换的分身。
闵之栋的眼里闪了闪,不再看他,打开喷头往自己身上淋。
一时浴室里只剩下喷水的声音,氤氲的水汽渐渐浮上来,叫人身体发热。
“哥我帮你打肥皂。”许还拿了肥皂,贴上闵之栋的后背。他的后背肌理匀称,宽阔有力,许还的手贴上去,对方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皮肤微微缩了一下。
“哥,你还记不记得过年的时候你替我挨了那一地的碎渣,现在背上还有痕迹呢”许还找到几个印迹明显的,在那里轻轻抚弄,声音轻柔却惹火“你一直都这么疼我所以怪不了我现在这么爱你”
闵之栋背对着他,听觉和触觉都异常明显,背后名义上抹肥皂的手已经变了调,情色地游走在脊柱线上,腰线上暗示颇为明显,也许许还的手段谈不上高超,却早就叫他动了情,但他也没打算在浴室就跟自己的弟弟来一场,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身后许还的动作,猛地一滞。
背上的手还在敏感处来回抚摸,抚摸频率却因为身后人的动作变得有规律,闵之栋不看也知道,许还竟然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在他身后自渎起来。耳后浑浊湿热的气息,与时不时擦过大腿根的硬挺,都在冲击着他的最后一点理智
闵之栋顺从了自己的欲望,沉沦的一瞬间,转身将身后作怪的青年抡到墙上,与青年交换着急促的呼吸,两人距离不过一指。他沙哑着声音,问“你确定要在这里”不等对方回答,准确地堵住他的唇。
肥皂掉到地板上,滑到角落里孤零零地呆着,花洒吊在墙上,往上喷着水。
许还张着嘴任由闵之栋长驱直入,男人的热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却以更热情的方式去回应,他忍不住想那份指导资料上说的,果然没错。两人赤裸的身体摩擦在一起,配着花洒喷出来的热水,欲望来得更加凶猛。
许还在两人相吸的唇舌间含糊地吐出一句话“帮我”说着抓住闵之栋的手往自己肿胀的欲望上按,接触到男人火热的大掌,欲望猛然一跳,他似乎听到男人的轻笑声。
许还有丝懊恼,咬着对方的舌头卷到自己嘴里吸允,含糊不清地命令“动”
互慰这事在两人之间发生的不多,算起来不过两次,加上这次也就第三次。
欲望被人握在手里套弄,往往没了其他精力去做别的,一心沉沦在飘飘浮浮的欲海里,许还靠在闵之栋肩上,感受着男人粗糙的手掌带来的快感,顺其自然地也将对方肿胀的分身握进手里,跟着对方的频率一起来回。
面前握着自己命根的是他爱了许久的人,这种满足与幸福不可比拟,像漂在海面,像浮在云端,身心都绵软得像一滩水。与男人一起释放的时候,他忍不住满足地喟叹出声“啊”
从浴室到卧室是很自然的事,两人双双滚到床上,许还将闵之栋压在身下,俯细细啃吻他的全身,从锁骨到胸前的颗粒,从腰侧到大腿根
闵之栋像是定了心不再拒绝他,任由青年不知疲倦地趴在他身上到处点火,胸膛急促起伏间,他一下子弹坐起来,倒吸口气,一手抓住青年埋在他腿间的头,要阻止却因为对方一个深吞失了力气。
随着许还的吞吐与舔弄,闵之栋情不自禁地耸腰将分身送得更深,最后在许还一个狠吸下缴械投降。
闵之栋在欲望的余韵里猛地抓起许还的头发,看见对方嘴角残留的白液,淫乱非常,冷声问“你哪里学的这些”
许还被他的态度问懵了,委屈道“你不是很舒服”
闵之栋轻轻叹气,揩掉他嘴角的白浊,将他压向自己就要亲吻,许还推着“我先漱个口唔”
没给他漱口的时间,闵之栋给他一个深吻,完毕之后疼惜地说“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你不欠我。”
许还心里又酸又甜,红着脸嗡声道“我不觉得委屈”
闵之栋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脑袋“今天折腾够了,睡吧。”
听了这话,许还立刻坐起来,急忙说“还没呢,后面还有”
他这欲求不满的模样先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但一想到自己左盼右盼了好些年的机会就在今晚,不能就让它溜了,硬下心扔了脸皮,低头吞吞吐吐地说“难道你不想跟我实质性地做一次吗”
说完跳下床,跑到浴室翻开包在衣服里的润滑剂和保险套,又蹬蹬跑回来,上床将那东西扔在闵之栋眼前,望着旁边,说“网上说这东西有帮助。”
保险套认得,闵之栋握着那管看起来像膏药的东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许还窘迫不已,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后门,又觉得有点脏,在半路停下来,闭着眼睛一次性说出口“就是肛门,男人做爱用后面插入,润滑剂可以方便进去。”
闵之栋心情很复杂,许还豁出去一样的态度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以为两人从灾区回来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没想过还有什么实质性的做法。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随着每次亲吻与爱抚的渐渐深入,他都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混沌感,说直白点,就是不够爽快。
现在许还却指给他那扇门,他必须抵御着强大的诱惑才能镇定下来。
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吗如果做了,这一生当真没了任何回转的余地。他的立场,许还的立场,他们以后需要面对的一切这些从灾区回来就被他刻意抛开的问题,此时再次袭向他。
许还见闵之栋没有反应,慢慢睁眼看见对方正看着手里的润滑剂若有所思,他一时悲愤四起,抓过那东西,气道“你是不是嫌脏算了,我不勉强你”说着就站起来要走,接着感觉被一股大力带倒,反应过来正好对上眼睛上方一双汹涌暗藏的眼眸,盯得他心惊肉跳。
闵之栋的喉结滚了滚,盯着许还许久,哑声道“你想好了我跟你不一样。你有同学、朋友,以后工作了有同事,这些都是你要面对的”
许还直接将男人拉下来狠狠吻住,封住了他后面的话,良久放开,喘着气怒道“你是不是又想离开我难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那些狗屁人情世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许还越说越气愤,想到男人又萌生令他灰心的想法,顾不得其他,抓起手上的润滑剂,打开狠狠挤了一坨在手上,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身后戳,动作太急,痛得倒吸口气。
闵之栋见他这样也急了,一把抓住他自残的手,吼道“你疯了”
许还红着眼瞪着他,不顾一切“对,我就是疯了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立刻疯给你看”
“好要疯我们一起疯”
狂风暴雨的吻之后便感觉到后}庭被异物侵入,许还忍了那种不适,紧紧抱着闵之栋。等感觉身后被扩张地差不多,催促着身上的人“好了进来”
闵之栋微微起身,一只手拿起保险套,用嘴撕开外包装,眼睛却直直盯着许还。
那眼神像潜伏在夜色下盯着猎物的野兽,许还紧张又兴奋,快要呼吸不过来,看着男人将保险套戴上,那分身的尺寸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唾沫,最后闭着眼,豁出去认命道“箭在弦上,你想后悔也来不及啊”
闵之栋一下将分身的顶部抵进去,慢慢碾着进入,抱着许还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知做了多久,许还一边暗骂网上不靠谱的资料,痛得他快晕过去,哪里来的爽一边极力保持清醒,记住身上这痛,是男人带给他的,他乐意去承受。终于在男人最后的冲刺里飘飘荡荡地沉下去,晕过去之前,他似乎听到男人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也只有你了,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捂住大饼脸
咳咳,果然被我养得很肥于是乃们看文的各位还不快快现身,不能白吃啊不过要低调低调,jj很受的
43、互诉与交心
许还发烧了。
闵之栋着急,给他吃了退烧药也没效果,就去医院找孟峻。
“昨天不还好好的,烧得厉害吗要不送到医院来看看”
原因不好说,更不好送到医院来,闵之栋将孟峻单独拉到走廊尽头,皱着眉头,低声说“这事以后让许还告诉你。你先跟我回去帮他打一针,这样下去怕不行。”
听他这么说,孟峻心里也很担心,也不多问,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回去找顾医生请假,对方正在研究手上的病历,头都没抬,不批。
孟峻急了“许还病了就是上次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我那同学,他哥找来,很严重,我一定要去看看。”
顾医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淡淡地说“病得很严重更应该来医院,找正规的专业的医生,找你有什么用。”
孟峻被噎住,憋着一张脸说不出话。
顾医生研究完手里的病历,拿起笔刷刷写了张药方,递过去“打退烧针治不了根,这是外抹的药,让他哥往病人伤口处抹。”
孟峻一副不信的样子站着不动,顾医生毫不留情地打击他“难道我这个外科办公室主任还不如你实习的”
孟峻连连摇头,恭敬地上前接过药单,忍不住疑惑道“可是你都没见过病人,怎么能对症下药”
顾医生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哼,经验。”
许还正躺在床上难受着,感觉身后一直合不上,里面又酸又胀又痛,动一下都不能。昏沉沉地发着烧,意识却很清晰,早已在心里把网上写那些玩意儿的人骂了千万遍,又把自己唾弃个无数遍。心心念念的做爱却是这个效果,除了心理上的安慰,身体简直就是在受虐,真不知道他妈的谁想出来的
闵之栋他们回去的时候许还已经在梦里骂着骂着睡着了,脸色潮红,嘴巴也肿着,像是在嘟着撒娇孟峻看了一眼立刻撇过头,咳嗽一声,回头望着闵之栋,问“闵大哥,许还看起来烧得不轻啊,是哪里受伤了吗”
闵之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孟峻急忙摆摆手“我瞎猜的,其实是顾医生说的。给,这是伤药,他说给许还抹在伤口上。你给他抹药吧,我来准备打针。”
抹药闵之栋手里拎着那些药,不知进退,想了会儿还是说“还是先给他打一针吧,这药我晚上再给他试试。”
孟峻看了两人一眼,压下心里的疑惑,给许还吊了一针。
“闵大哥,许还放弃保研的事情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有”孟峻跟闵之栋并不熟,但他知道许还很维护很依赖这个哥哥。他一直不太赞同许还放弃保研的做法,可奈何对方听不进。
“我知道。”
“那你不劝劝他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像是很缺钱的样子。”
闵之栋正在给许还擦汗,闻言停下手,回头看着孟峻,说“谢谢你关心许还,他的事我会解决的。”
这话语气多少带了些不客气的疏离,孟峻感觉莫名其妙被教训一通,心里老大不爽,撇撇嘴,说“我也是许还的朋友啊,关心他是应该的。”
闵之栋良久没有说话,注意力似乎又被病中的许还带去,就在孟峻以为他在刚刚的不客气反省的时候,却听见对方淡淡地说出一句“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但是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晚上闵之栋熬了点清粥,许还的烧也差不多退了,伺候他漱口洗脸,就着床上吃饭。
许还心里堵着气,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言不发地吃着。
“你那里还疼着吗等会我给你上点药。”
许还像是被烫着抖了一下,连忙说“我,我自己来好了。”
闵之栋见他这副事后羞于见人的模样,哪有昨天那冲动着急的影子,不由好笑“知道吃亏了下次再别像昨天那么冲动了。”
这话许还就不爱听了,敢情他尝到甜头反过来还教训自己,等等,下,下次
“还有下次”想到昨晚那痛法,跟要了他命似的,许还的脸白了一分,连连摇头,“没下次了”
闵之栋也不逼他,轻笑出声“昨天的事是我没轻重,就罚我给你擦药,嗯”
许还不满“就这样”那我不是吃大亏了。
“时限一辈子。”
许还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这是”
闵之栋微微叹气,温柔地注视着他,说道“我老了,也没什么文化,不会说好听的。但是说出口的承诺一定不会变,说好了陪你一辈子,就不会少一天。所以你不用再为了我去委屈自己,那不是你。我的许还,应该是有理想,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为了你自己去活,那才是你,任何人都不该成为你的牵绊。”
“可你不一样”
“我是一样的。我有什么不一样呢你对我有感情,我回应你对等的感情,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如果你一味地往我这边付出,我有压力,你也会有压力,这样下去一辈子就被无形的压力慢慢消耗了,岂不得不偿失”
许还慢慢低下头“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
闵之栋轻轻拍着他的头顶,温声道“那就从读研这件事开始,改掉这个习惯。”
闵之栋的话许还多少听进去了。他说得没错,两人的关系中他一直随时准备着并正在付出,或许因为这份渴望已经根深蒂固,才导致了他现在这样凡事以对方为中心的畸态。现在得到了回应,他心里虽然高兴,但并不轻松,往往历经万难得到的宝贝,捧在手里总会小心翼翼的。
现在连闵之栋都看出他对这份感情的不正常心态,那么他是真的有点过分了,或许应该试着松懈一下
孟峻知道许还要回学校继续读研很开心,他暗自在心里打着算盘,跟许还在一个城市,以后毕业了还能在一个单位,首先把这地利占着了。
毕业那天,他拉着许还拍了很多照,许还有点不耐烦“又不是见不着面了,我以后还得在这待三年,不拍了,越拍越腻味。”
孟峻苦着脸,央求道“最后一张,我们俩都没单独拍合照呢。”
许还见他这样,皱眉站着没动,孟峻一阵欣喜,叫了身边的同学帮忙拍。刚搂着许还的肩膀哥儿俩好,咧了嘴笑得欢,拍照的人嘴里喊着“准备好了啊,1,2”
“哥”
照相机的咔嚓声与许还的声音,连同许还挣开他往旁边跑去的动作一起发生。孟峻嘴上一僵,拍照的同学叫他“同学,还要拍吗”
孟峻拿过相机,看着许还的方向,对方与刚刚的表情截然不同,虽然只是微笑,但整个人散发出的幸福感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他看着相机里许还虚晃而过的身影,失落地叹气。
这边许还并不知道自己无意的动作伤了人,他穿着学士服,微微仰着头看着闵之栋,眼里染上自豪之色“哥,你怎么来了”
闵之栋往孟峻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微笑着摘下他头顶的帽子,天气很热,这样闭着都出了一脑门的汗,拿手揩了揩“路过,就顺便来看看。”
许还抹了把脑门的汗,嘿嘿笑着,在闵之栋面前他永远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说“天气太热了,反正都已经搞完了,我们回去吧。”
闵之栋点点头,临走之前看见不远处的孟峻一直期艾地望着这边。轻轻叹气,有时候无视比轻视更伤人。
两人回去的时候去菜市场多买了几个菜,回去庆祝许还毕业。
闵之栋看起来很高兴,在厨房一通忙活,许还知道他这是因为自己答应继续读研深造,心里也一阵轻松。既然说好了两人平等相待,那么就趁今天这个日子,把一切都摊开好了。
开吃之前,闵之栋还准备了啤酒,给许还倒一杯“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随意喝。”
给自己倒一杯,举起来“来,为了你今天毕业,干一杯”
许还本没有多少感想,毕竟自己还要继续读下去,如今看着闵之栋比自己还激动,也许他不明白闵之栋这种“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但对方的快乐很容易影响到他,一时受到感染,也举起酒杯,咧嘴笑道“干杯”
喝下第一杯,许还接着给两人又倒了一杯,再次举起来“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干杯”
第三杯“为了今后的一辈子,干杯”
闵之栋随他去,面带宠溺地望着他陪着他,倒了第四杯。
许还举起杯子,打了个酒嗝。
闵之栋夹一筷子青菜,递到他嘴边“先吃点儿,吃了再喝。”
许还张嘴就咬,转着眼珠子想接下来为了什么呢
闵之栋见他这样,心想估计已经开始犯晕了,又夹了一筷子豆腐,送到他嘴里“想不出来就先吃饭,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喝。”
有时候人的脑袋清不清醒是可以控制的,比如许还现在是不想清醒的,所以他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之前,想到了要说的话。
“哥,我有话跟你说。”
闵之栋将一块鱼肉挑了刺,递到许还嘴边,“嗯,说吧。”
许还摇摇头,推开他的手,皱着眉头“重要的事呢,别打岔”
闵之栋牵起嘴角放下筷子,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他这样反倒让许还有点怯意,许还又不依了,指着他“你你自己吃你的,用耳朵听,又不要你用嘴巴听”
这趁着酒意耍赖的小疯子,闵之栋哭笑不得地又拿起筷子。
许还见状满意了,又打了个酒嗝,“前些日子高琪来找我。”当做没看见闵之栋顿住的动作,闭起了眼睛,醉醺醺的样子。
“她说啊,是她害得你入狱,是她害的”
“她是我妈呢”
许还不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闵之栋又是怎么反应的,他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醉着酒,身上轻飘飘的,心里也轻飘飘的。
他想,先睡一觉吧,一切等明天起来再说,反正他们有一辈子时间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来点儿清淡的
狼孩子们,荤素搭配才合宜啊
然后,这文快完结了,新文存稿中,不出意外,会先上点儿饭前甜汤,正餐还在准备食材,就是上次说的,吴应林的故事。
44、开花与结果
闵之栋一大早就起来了,将三轮车推出去,给屋外摆放的盆栽洒点水,再一一装进车里。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一大早随便动一下就出了汗。
又去接了一壶水,把屋里的龟背竹搬出来,坐在板凳上,慢慢地浇水。
这盆龟背竹一个月前搬过来,没几天就冒出了两个花蕾,淡青色的花瓣包裹着,到今天再看,那花瓣竟裂开个口子,瓣身渐变成浅白,花蕾似乎要盛开的样子。
闵之栋轻轻摸了摸花瓣,触手光滑细腻,像婴儿的皮肤。算起来,这龟背竹养了五年,五年时间,居然连竹子都开花了啊
最后将水壶里的一点水浇完,他看着眼前开花的竹子,浅浅地笑起来。
抬头看看天光,放下水壶,进屋。
天气太热,许还穿着背心短裤,本来搭在身上的薄被也嫌多,一半掉在地上,一半压在身下。床边的落地扇正对着吹,他也正睡得香。
闵之栋走过去将风扇关了,将被子捡起来,搭在许还身上。
没一会,那被子又被嫌弃,许还半梦半醒间皱着眉嘟囔热,踢开那碍事的一层。结果不管用,翻来覆去半天,越来越热,终于觉得不对劲,风扇被关了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看见床头立着的人,皱眉道“哥,干嘛关风扇我热呢。”
闵之栋将被子扯出来,在他身上叠着“太阳都晒屁股了,能不热吗”
被当做了床,身上因为叠被子一会热一会有点风,许还的瞌睡也没了,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夏天感觉城里比乡下热多了。”
“起来吧,给你看样东西。”闵之栋把被子叠完,伸手去拉他。
许还就着那劲起来,头发被睡得乱糟糟一片,问“看什么”
闵之栋放开,转身往外走“出来你就知道了。”
许还坐在床上,表情有点迷茫,是自己没睡醒还是在做梦昨天晚上说了吗也许没说吧,不然为什么今天早上闵之栋的表现那么平淡,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带着疑问,许还扒了扒头发,穿上拖鞋跟出去。
东边的太阳光从房屋侧面洒进来,一半照进门里,一半在外面。
起来之后确实没觉得很热,许还也不怕晒,站在太阳底下,问“看什么啊”
闵之栋逆光站着,指了指背光阴凉面放着的龟背竹,脸上的笑容和煦如风“你看,这花快开了。”
许还歪了脑袋去看,没一会脸上便笑开了,几步跨过去,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盯着那半开的花瓣笑,喃喃自语“居然开花了啊”
闵之栋走过去,从后面将他拉起来,拢在怀里,轻声说“这真是个好兆头。”
许还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次也不嫌热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让人莫名欢欣的画面,良久才开口,说“哥,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