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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哥哥 第1节

作者:添饭 字数:18990 更新:2021-12-18 16:07:49

    我不是你哥哥作者添饭

    文案

    初见许还的时候,闵之栋每次总能在他讨好地唤“哥哥”的时候狠下心来反驳“我不是你哥哥。”

    时间一长,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冷硬心肠,

    反而被许还的一句无心的诘问“你从来就不是我哥,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强调么”伤透了心。

    当一切物是人非,再次面对许还,他依然是那句“我不是你哥哥。”

    但我是最爱你的人。

    养成,伪兄弟,确定年上

    内容标签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闵之栋,许还 ┃ 配角 ┃ 其它伪兄弟

    1、起因与结果

    八月午后的太阳毒辣辣的烤的人头晕目眩,闵之栋放下最后一担稻子,解开均匀的铺散开,这才直起腰,随手用脖子上挂着的汗涔涔的毛巾擦了把脸。看着太阳底下金灿灿的稻子,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想到附近正好有个砖厂,找司机随便走个几圈就差不多了。

    午后一两点正热,不管是干农活的还是砖厂上班的,这时候都躲在家里休息,诺大的道场没见一个人,闵之栋走到旁边树荫底下坐下喝口水,让自己慢慢的凉静下来。他习惯性的往道场边的那条小路上看,没过多久,一个小身影由远及近的慢慢往这边过来。闵之栋转头又喝了口水,等他放下水壶的时候刚好听见那个雀跃的声音叫他“哥哥哥哥”

    小身影走近了才看出来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黑瘦黑瘦的,头上戴着大人用的草帽,显得又大又重,好像把他整个身体都罩进去了,怀里抱着一兜的不知道什么玩意。他又跑又跳的,怀里的东西也一个一个的往外蹦,他终于发现,停下来看了看,又转头往身后看了看,好像有点惋惜。最后拢了拢身前的一包东西,小心翼翼的快步走过来。

    到树荫下把怀里的包敞开,献宝似的递到闵之栋面前给他看“哥哥,这是我刚刚从树上摘的,可甜呢”

    那一包里都是紫的发黑饱满的桑葚,兜着包裹的两边的手指也被染成了紫黑色,闵之栋看着面前被晒的满脸通红的小孩,伸手帮他摘下帽子,淡淡的说“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吃,不要给我这些。还有,我不是你哥哥。”

    听了他这话,小孩满含期待的脸立刻垮下去,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他“这个真的很甜的,比上几次的果子都甜的很,你要不要尝尝看”说着挑了个最大最熟的递到闵之栋嘴边,大有不罢休的姿态。

    闵之栋没有办法,张嘴含下去,小孩立刻闪着眼问“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这时候太阳又毒又辣,他刚刚出了一身汗,这样的果子真是解渴解馋,他忍不住伸手拿了几个塞进嘴里,点头“嗯,还行。”

    这话让小孩松口气的笑起来。他把那包桑葚放到闵之栋手边,一边坐下来一边不住的说“这棵树是今天我无意发现的,大胜他们都不知道,以后我每天偷偷的去给你摘一点,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对了,我刚刚经过池塘旁边看见里面好多鱼,我下午的时候去捉几条回来给妈妈熬鱼汤喝,那样她好得快”

    闵之栋把水壶递过去,打断他“渴不渴,喝点水吧”小孩摇摇头,安静下来,闵之栋也就没再理他,枕着胳膊看着头顶上树叶隙缝里的阳光。

    他想身边这个名义上叫许还的弟弟或许是把他当做了这透过隙缝投射下来的微弱的阳光。哦,不,他们连名义上的兄弟都不是。

    父亲走的那年他十岁,母亲像天塌下来乱了手脚,等伤痛过去日子平静下来不到两年,母亲终于熬不住再嫁,将他过继给大伯。那时候他小,不懂为什么母亲要狠心抛弃他,不甘的跑了几公里去看她,却见到她怀里抱着个小娃在哄在逗,一脸幸福美满的样子。他回来躲着哭了很久,后来一次也没再去让自己伤心。

    几年后慢慢懂事才知道,母亲当年说的婆家条件很好,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独身嫁,他们家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那时候听到这个理由也只是在心里冷笑,原来亲生的也不过如此。时间久了,这份不甘与伤心也就慢慢淡了,却没想到他们家会遭到如此厄运母亲的丈夫在砖厂的意外中不幸身亡,母亲也被砖块砸到脊椎神经,造成瘫痪。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事故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暑假回家,大伯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消息,大伯母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那算命的果然没有说错,克夫克子啊”

    闵之栋那时候脑袋空白了片刻,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母亲现在的家门口,这个他只来过一次远远的看过恨过嫉妒过的家,如今整个笼罩在一股灰败之气当中,他试图挖空记忆搜索印象中充满幸福的画面,却始终一片模糊。直到门里出来一个七八岁端着一盆水的小孩,好奇的望着他,问“你找谁”

    闵之栋落荒而逃。

    也不过才一个暑假,事情就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想要是当时他逃开之后再也没回去,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可是他狠不下心,也忍不下心,特别是在看见母亲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之后,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六年前因为他小母亲抛弃他成了这个家当做依靠,六年后这个依靠再次崩坍,他却不再小,母亲需要他,他想就这样吧,至少母亲现在的依靠只能是他了。

    整个暑假闵之栋都穿梭于大伯与母亲家里,因为怕大伯母不高兴,只能每天早早的把大伯家的农活干完,趁中午他们午休的时候走几公里,到母亲家给她洗衣服,烧饭,抱她去洗澡,给她端屎端尿。到早稻成熟的时候又问到了他们家的稻田,把几亩水稻收割了晒到道场上去。

    这期间闵之栋很少跟他们说话,许还却不知道是不是从母亲那里得知他的身份,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忙前忙后,哥哥的叫的好不亲热。先前闵之栋看他脸上被稻穗割出了好几条口子,就严厉斥责让他不要帮倒忙,这才换成每天中午殷勤的送各种野果子。

    今天这桑葚倒是头一回,闵之栋也是头一回点头说好,许还像是受到肯定一般一直很有精神。闵之栋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给稻谷翻个身,许还连忙跟着过去帮忙。闵之栋也没阻止他,两人合力翻完,闵之栋就招呼着许还一起回去了。

    精力旺盛的许还路上一直没安生,一会跑到旁边去抓青蛙,一会叫闵之栋看那河里的鱼,一会还能顾着闵之栋让他吃桑葚。闵之栋偶尔把他抓回来塞给他一颗,这大太阳的,这样跑跑跳跳也不怕中暑。

    路上许还抓了一只土青蛙,举到闵之栋面前献宝“哥哥,你看”见闵之栋兴趣不大,不在意的收回去,摸摸它的头,自言自语的说“青蛙青蛙,等会带你给妈妈看,你不要乱跑哦。”

    等一回到家许还就跳着跑进屋喊着让他妈妈看他的“杰作”,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闵之栋去井边打了一桶凉水,灌了几口后洗了把脸,进屋的时候许还讲到“哥哥喜欢吃我摘的桑葚”。他看见母亲嘴角挂着笑最近母亲的情绪好多了,时常还能静静的听许还这个小老头唠叨,对话几句。见他进去,母亲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是惯常的内疚。

    闵之栋转过眼,走过去给桌上的水杯加满了水,递过去“喝点水吧”

    母亲低头接过来,慢慢的喝了之后,拍拍床边,叫他“阿栋,坐这边来吹吹风扇,瞧你满头汗。”

    “这不是汗,刚刚洗了脸。”闵之栋表情始终淡淡的,他拍了拍趴在母亲床头的许还的头,“走,洗把脸去,一身的汗蹭的到处都是。”

    许还乖乖的应了跑到院里洗脸。

    闵之栋刚要出去,这时候想起来,问“家里有没有留下的烟下午我请人把稻子碾了。”

    回大伯家顺便去砖厂找了帮忙的人,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坐在树荫下聊天,闵之栋照顾母亲与许还的事在他们村都传开了,几个人都认识他。看见他过去,大概与之前聊的话题有关,其中一个人正好接口“阿栋这回也算没白吃这苦。”

    闵之栋不明所以,他们才说听上头说他们村被划进了修路的地段,这些房子都要拆,能陪几万呢大概意思就是这钱闵之栋也能图点儿。

    闵之栋什么也没说,只找到他要找的人,塞给他一包烟,让他下午有空去帮忙碾稻子,就往大伯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伪兄弟文,偏现实温馨向,喜欢这类文的请点个收藏,撒个小花,不胜感激

    2、解脱与承受

    大伯家住在上钱村,闵之栋从许家咀走回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临近村子的时候遇到几个扛着锄头外出农活的同村,他们倒是都知道闵之栋干什么回来的,跟他打招呼“阿栋,又去看你妈了,她恢复的怎么样了”等等之类的,闵之栋都一一笑着回应,“挺好的。”

    几个人也就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还没走到村口,就看见大伯挑着两个空桶往这边过来,闵之栋叫他,大伯拉住要回去拿工具的他,把肩上的担子换给他,气哼哼的说“别回去了,直接去地里。等会你大伯母问你什么也别理她。我还就不信了,老子在这个家这点地位都没有”

    闵之栋一听,大概猜出他们刚刚又吵了一架,理由无非是因为他。他大伯闵丰收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大伯母叶慧珍在某些方面就显得精明许多,从而家里有时候做主的通常还是大伯母。

    他点点头“嗯,茂山前面的几块地上午水我已经浇了,下午我们去后面吧”

    闵丰收没有异议的跟在旁边走着,边点燃一根烟抽起来。两人沉默的行了一段,他突然开口问他“阿栋啊,你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闵之栋随口答道“挺好的。”

    “哦,挺好就好。”闵丰收点点头,吸了口烟之后又问,“我听说她是好不了了,这一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了。”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侄子的表情,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猜实际情况估计也是不离十。

    他想着家里管事儿的每天对他唠唠叨叨,实在没办法,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阿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伯今天也跟你交个心。你说你那个妈,当初丢下你不说,这么多年,也当没你这个儿子从来不看你。现在她家里遭难了,你懂事孝顺,不记恨也不嫌弃的每天跑几里路照看她,对,这些作为儿子也是应该做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她这个事情,不是一时两刻的事,谁都清楚那是一辈子的事,况且她现在还带着个小娃。你要怎么办你现在在家里可以每天抽空去照顾他们,等你上学去了呢以后他们赖惯了你,更是离不开你,你又要怎么办”

    闵丰收自认这是他大半辈子来说的最上台面的话,这话都能拿到村干部会上讲,不由得咳嗽一声,拉住低头往前一直走的侄子,严厉道“阿栋,你有没有听我说”

    闵之栋站住,沉默了一会,良久才低声说“大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她是我妈。”

    闵之栋心里明白,他这样每天两家跑,大伯母心里肯定不舒坦,闹的大伯没有办法才会跟他说这一番话。可是他也清楚,这些话他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他踏进他妈那里开始,这个事就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不管这个过程会舍弃什么,他也没办法半路弃之不顾。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暑假过完,县里的中专也不去了,直接留在家里干活。这想法他打算暑假过完的时候直接跟大伯他们提,他想这不花钱又可以赚钱的好事他们到时候肯定不会反对,时间久了也会慢慢接受他照顾母亲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暑假还没过完,母亲就出事了。

    那天他想趁着午后把家里收获的稻谷挑到村里合作社换大米,许还好奇的蹲在他旁边看他忙活,问他要干嘛。

    他一边绑袋子一边答他“把这谷子换成大米,以后就有吃的了。”

    许还一听就拍脑袋“哦,我知道妈妈以前老带我去换米。”

    他妈在屋里听了也说“阿栋,你把许还带着去吧”

    闵之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许还倒是雀跃起来。

    走之前他把水,毛巾,风扇,尿壶都备好,放到离母亲近的地方,跟他妈打声招呼就走了。

    他妈躺在床上一直噙着笑的看着他们,最后跟他们说的一句话是“去吧,早点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斤肉,许还提着肉,他挑着米,一路上踏着许还纠结这肉怎么弄最好吃的唠叨回来。一直到家里,许还终于决定下来妈妈最爱吃红烧肉,一路喊着“妈妈,今天有红烧肉吃”跑进门。

    闵之栋还没放下担子,就听见屋里许还的哭喊,等他慌忙丢下东西跑进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无法相信他那瘫痪在床的妈,如今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边淌出白沫,一直延伸到脖子枕头下,像一条丑陋的毛毛虫,而那旁边,倒着一瓶空农药。

    他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他想他应该上前拉开一直趴在母亲身边摇她哭她的许还,他也应该像许还那样哭喊着叫醒她,可是好像一切情绪都没有了,他坚持的,他怨愤的,他承受的,都随着地上那瓶农药吞入了床上那个女人的肚里。

    他想他始终没有这个女人狠心,狠心到连他最后想抓住的母爱都不愿留下。

    闵之栋以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和心境下安排着母亲的后事。期间闵丰收来送过母亲,只无奈的拍了他的肩膀,就任由闵之栋留在许家咀办事。

    许家这边的亲戚了解他的身份之后也都你不言我不语的将这个家的主事权让给他,母亲后事一完,又各回各家,留下的是一摊谁也不愿沾惹的乱。

    闵之栋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最后把屋外搭的阳棚收回来,转身就看见靠墙抱腿蹲在门口的许还,双眼红肿迷茫,脸上是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比他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更凄苦无助。

    他把东西放回屋内,去院里打了一盆水端到许还面前,不发一言的给他擦手擦脸。许还乖乖的让他弄,漆黑的眼珠始终盯着他,也不说话。

    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这孩子都是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这两天却是除了哭,一句话也没说,闵之栋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眼前执着的双眼,轻声说“等会帮我做饭吧,吃完饭早点睡觉。”

    晚饭闵之栋烧了盘肉,炒了个青菜,叫许还把饭桌拉开就准备开饭。等他转身却没见许还的身影,桌上也只剩了那盆青菜。他想了下,穿过院子往堂屋里去,果然看见许还站在堂屋中间的条柜旁,一动不动的抬首看着条柜上母亲的遗像,遗像旁边放着那盘烧肉。

    闵之栋叫他“许还。”

    许还回头看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母亲,一会儿认真的说“妈妈都还没有吃到肉,这盘肉给妈妈吃吧,行吗”

    闵之栋心里刹那涌上酸楚,他走过去蹲在许还面前,点点头“给妈妈吃”

    这是他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第一次开口叫这个称呼,他想自己心里始终是有怨的,不然怎么会让母亲还没有听他叫声妈就离开了呢

    “哥哥伤心,许还也伤心。”许还也一瞬间红了眼眶,他抬手给闵之栋胡乱的擦泪,边哭着问他,“你说妈妈为什么要离开许还,许还已经学会洗衣服,煮饭,揉腿,是不是许还太笨,妈妈等不及许还学习更多东西了”

    闵之栋早已泪流满面,他把许还抱进怀里,尽情的流着眼泪,泪光朦胧的那边,是母亲面带微笑的面孔,旁边还有她那逝去不久的丈夫。

    他想母亲现在该开心了,解脱了,再也不用受这尘世施加的罪。

    晚上闵之栋搂着许还睡在一起,毕竟是小孩子,哭累之后很快就睡熟了,手却紧紧抓着闵之栋的手指。

    闵之栋累极,却睁眼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了无睡意。

    直到天亮之前才闭眼眯了会儿,早上第一声鸡叫的时候他就轻轻的起来了,稍微收拾一下就踩着晨雾回了大伯家。

    到家的时候闵丰收正坐在屋前吃早饭,看见他愣了愣,随即伸头往他身后看,待看他是独自一人回来之后松了口气,连忙高兴的招呼他“阿栋回来了,快快吃早饭,刚做好的。”

    叶慧珍听见声音也从屋里出来,也跟他大伯一样的动作之后,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回来了。”之后就又进了屋。

    闵之栋去厨房添了碗粥,出来跟大伯一起坐在屋前吃着。

    “阿栋,那边的事都完了吧”没一会儿闵丰收憋不住问他。

    “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哦,对。你妈现在走了,留下那个小娃真是造孽。”

    闵之栋一边喝着粥一边随口答道“许还不是问题,他爸爸那边有几个亲戚争着要养他。”

    闵丰收不可置信“这么好”说完又自觉这话说的不对,改口道,“看来好人还是很多啊”

    “嗯,正好赶上许家咀拆迁修路,许还家那个房子以后也算没白空置下来,拆迁费听说好几万。”

    “哦,这样啊,挺好挺好。”闵丰收连连点头,心想侄子对那边的事总算有了了结,以后他也不用为这事在叶慧珍那边难做。

    闵之栋吃完饭就挑着水桶往地里去了,等日中的时候又像往常一样回家吃午饭。

    饭桌上他眼角余光看见大伯母向大伯偷偷使眼色,他停下来好奇的问他们“大伯,有什么话要说吗”

    闵丰收犹豫半天,才吞吐出来“阿栋,我和你大伯母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嗯,你们说。”

    闵丰收看了眼叶慧珍,接收到赶紧开口的讯号,不敢怠慢,开口说“是这样,你大伯母见你这段日子这么辛苦的总往你妈那边跑,现在你妈又走的这么突然,可那家里不还有你弟弟吗哦,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可毕竟都叫一个妈,现在你妈留下这个弟弟,我们是想,要不把那小娃接到我们家来,你看怎么样”

    前前后后不是因果的是因果的扯了这么多,闵之栋好像有点不懂,看向旁边的叶慧珍。

    叶慧珍貌似早不耐烦丈夫啰啰嗦嗦闲扯那么多,当即立断的笑着告诉他“你下午就去把那小娃接到家里来,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了。我们当初能养你,现在也一样能养他。”

    闵之栋沉默了会儿,问“真的”待看见叶慧珍点头,终于笑看着对面的夫妇,说,“大伯说的没错,好人还是很多的。大伯大伯母,你们都是好人。”

    他不惯常表现情绪,如今这么直白的夸赞倒使面前两个长辈惭愧的低下头。

    3、好人与坏人

    闵之栋并不着急,他中午睡了个午觉,养足了这几天缺的精神才出发往许家咀去。

    路上他想到临走前叶慧珍特意嘱咐的“别忘了收拾点东西啊比如地契什么”的话,嘴角勾起不明所以的笑。

    到许家咀他直接去村委会找了村支书,跟他说明大伯愿意收养许还。

    村支书一听他说明来意,立刻表现的很热情。在他看来,许还的去向是个烫手山芋,虽然许家有亲戚,却都不愿趟这趟浑水,县里的福利院对于这样的“孤儿”一般又不会接。如今有人肯接,便迫不及待的给闵之栋办了所谓的证明材料,热热切切的拉着闵之栋表达了对许还家里遭遇的痛心。为了证明,最后亲自带着闵之栋去找许还,说要送一送这孩子。

    两人还没到许还家,在路上却看见许还与三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扭打在一起,在泥地里滚的一身泥,像个泥猴一样又叫又骂。

    村支书赶紧上前吼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干嘛呢这么多打一个,给老子住手”

    三个滑溜的小男孩刺溜一下逃窜开来,其中一个不忘对许还做鬼脸。许还爬起来还要追上去接着干,闵之栋大声叫住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许还”

    许还猛地站住,又不服气的抓起身边的石子儿往那小孩方向扔,这样泄愤似的做法并没有让他消气,他气哼哼的站定,脊背挺的笔直。

    闵之栋走近居高临下的冷下脸看着他全身脏的不成样子,皱眉问道“为什么打架”

    许还倔强的回瞪着他“他们要抢我的桑葚”

    “就为这个把自己搞的脏兮兮,怎么这么不懂事”闵之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火,他只是开始意识到从现在开始,面前的小孩需要他负责了,他的好他的坏他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负责,这给才刚成年的他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许还被他冷语斥责,委屈不已,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边哽咽道“桑葚是给哥哥的,他们吃了哥哥回来就没有了”

    旁边的村支书这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就是小孩子打闹,又没有什么事。许还,没有哪里伤着吧”

    许还摇摇头,不忘给自己补面子“他们没有打到我,我揍了大胜一拳”

    村支哈大笑,夸他“嗯,许还真厉害,小男子汉一个啊”

    闵之栋对村支书说“我送许还回去洗洗收拾一下,您忙你的去吧,我们弄完就直接走了,真是麻烦您了。”

    村支书被闵之栋得体的话说的心里舒坦,高兴的应道“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时常带着许还回这里看看就行了,这里也是他的家。”

    闵之栋笑着跟他握手“那是一定。”

    回家后许还被闵之栋塞进洗澡盆里刷出一盆的泥巴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闵之栋的神情,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闵之栋早看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给他冲第二遍,终于率先打破沉默“说吧,想问什么”

    许还如蒙大赦,立刻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骗人,你刚刚明明生气了。”小孩子还很记仇。

    闵之栋拿干毛巾给他擦身,纠正他“那是刚刚,现在不气了。”

    许还笑起来,颇为满意道“嗯,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下次不许再打架,不然我气都不会生你的,你也不用找我说话了。”

    这话把许还吓到了,他连连点头,点完又觉得有必要求证一下“可是下次大胜还要抢那颗树上的桑葚怎么办”

    七八岁的孩子意识里还只是觉得打架的原因只有这一个,对象也只有那个爱欺负人的大胜,至于后果,目前仅仅是怕哥哥不理他。

    闵之栋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说“你也知道,今天你跟大胜打架,以后他还是有可能会抢你的桑葚,所以打架是没用的。至于那些桑葚,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学会跟人分享,你们一起摘一起吃,这样也不会因此打架了。明白吗”

    许还皱着眉头苦恼的说“分钱那又不卖钱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分钱而且那些桑葚是你喜欢吃的,我不愿意他们吃。”

    小孩词汇量有限,还不懂分享的含义。闵之栋给他穿好衣服,只好告诉他“我也不是很喜欢吃,所以以后你不用跟他们争了。”

    “啊哦。”许还颇为惋惜的低下头。

    闵之栋拍拍他的头,转移话题“想不想以后跟我一起住还有我的大伯大伯母。”

    许还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吗”

    闵之栋点点头“你将会有另外一个家,那个家里有你,有我,还有大伯和大伯母。”

    “大伯和大伯母是谁”

    “他们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你以后也这么叫他们。等会带你去就可以见到了。”

    许还低着头想了很久,之后跑出去又跑进来,怀里抱着他父母的遗像,期待的问闵之栋“那可不可以把爸爸妈妈也带去”

    闵之栋在心里叹气,他走过去接过两位,看着许还的眼睛坚定的摇头“不行。许还,你要记着,那是你的新家,这个家里一切逝去的东西都与那个家无关,你不能带过去。要是以后你想他们了,可以随时来看他们。”

    闵之栋的话让许还伤心又着急,他一方面想跟着闵之栋,可另一方面又不愿离开爸爸妈妈,这种需要下决心的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早,他没法判断,只能着急的又哭起来。

    闵之栋见他又开始哭,心里一阵不耐烦,干脆冷下脸来,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动不动就哭。爸爸妈妈都不在你身边,以后就没人惯你宠你,自己要学会坚强,首先做的就是不要遇事就哭”

    许还被他一说,倒是想努力憋住了,可想到就要离开爸爸妈妈,眼泪是止也止不住,最后形成不断的一抽一噎,看着好不伤心。

    闵之栋终究硬不下心,他伸手把许还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哭吧,哭完咱们回家。”

    许还终于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闵之栋把家里的两袋大米扛上,许还背着跟着,里是他自己收拾的东西。

    小孩子出门之后就把刚刚伤心不舍的情绪全部抛到脑后,被即将到达新环境的新奇占据。他歪歪斜斜的背着跑到前面大摇大摆的领路,嘴里一边唱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不着调的儿歌,有种小孩子调皮的活泼感,又有某种田间飞扬的洒脱感。偶尔跳到田埂上抓乱蹦的蚂蚱,独自玩耍一会儿之后回头看看闵之栋,突然开心又腼腆的笑起来,又跳下田埂一口气跑了十几步,回过头等着闵之栋慢慢走近。

    这时候已是日暮西斜,三三两两扛着农具回家的村人收工回家,看见许还活蹦乱跳的样子,笑着逗他“许还,这是去哪儿啊”

    许还开心的甩了甩肩上的,大声答道“去哥哥家”

    “那啥时候回来啊”

    “住几天就回来了”许还冲他们潇洒的摆手,回头冲闵之栋笑笑。

    闵之栋点头跟几个村人打着招呼,等他走到跟许还并排,汗衫的下摆被许还抓住,两人踩着夕阳的影子并排回家。

    “许还,”走了一段,闵之栋叫他,斟酌了下谈话内容,说“到了大伯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里是你今后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以后不能再说住几天就会回来的话。”

    “为什么可是我以后肯定是要回来的啊”许还停下来仰头望着他,不解。

    “你这样说会让很多人不高兴,他们不会希望你心里总想着离开,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概是闵之栋的话把许还震慑到了,他呆了呆,最后弱弱的问“那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回来了”

    闵之栋继续往前走“当你长到足够大,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的时候,就可以想回来就回来了。”

    虽然许还还不太明白闵之栋话里的意思,但他潜意识里隐约对即将要去的地方产生了某种未知的惧怕,他凭感觉问道“哥哥的大伯不好吗”

    闵之栋说“大伯是好人。”

    “那大伯母就是坏人”小孩突然斩钉截铁的下定义。

    闵之栋啼笑皆非“怎么这么说”

    小孩子还没法用具体的语言描述他所认为的“好人”与“坏人”,也许只是一种纯粹的直觉,他抠着脑袋苦恼了半天,哼哼唧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闵之栋任他烦恼,等小孩从孙悟空里的白骨精举例到白娘子里的法海,就要跨越到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终于拍拍他的脑袋,阻止他的喋喋不休“大伯母也是好人,就是她叫我来接你的。”

    闵之栋的否定与肯定让许还再次放松下来,高高兴兴的要去帮闵之栋扛米,遭到拒绝后依然倔强的双手托着米袋下面,咬着牙使劲,试图用自己小小的力量分担一点。

    在他的认知领域里,世界上的人只分为好人与坏人,坏人是大胜那样的,好人就是哥哥这样的,既然哥哥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好人,那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4、反抗与妥协

    闵之栋跟许还到家的时候闵丰收他们正在地里还没回,他把许还领进家之后稍微收拾了下屋子,看看日头大伯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去后院的小片地里掐了些白菜和豆角,回到前屋的时候看见周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大人这时候都在地里,所以围在这的都是村里半大的孩子,一个个瞪着好奇的眼睛往屋里看。

    看见闵之栋出来,又都缩回眼神。

    闵之栋没理,朝屋里喊“许还,出来帮忙择菜。”

    许还的声音很快从屋里传来“哦,来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玻璃瓶,里面装了他刚刚一路抓的几只蚱蜢,在瓶子里活蹦乱跳的。

    许还把瓶子放在手边,就蹲在闵之栋身边帮忙。

    闵之栋不知道许还是不是在母亲出事之后学会的许多家务事,当他走进那个家的时候许还就在他面前表现出了与同龄孩子不一般的懂事,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当着家。闵之栋去了之后,他也没有刻意的叫许还不要做,只不过大多家务都被闵之栋包了,许还没事干就在闵之栋旁边帮忙,或者跑到他妈床前说话。

    “哥哥,我看见屋子里有好多书,你也上学吗读几年级啊”许还刚刚已经把这个家从头到外“巡视”了一遍,中间的堂屋隔开东西两间房,除了左边那间屋子很多书外没其他的特别。

    对于许还对他的称呼,闵之栋不知是早已懒得纠正还是已经习惯,只轻轻嗯了一声“在县里读书,读完就可以出来赚钱了。”

    “啊,我开学就读二年级了,吴老师说只要我们好好读书,将来就可以赚大钱。哥哥你以后会赚大钱吗”

    闵之栋没有回答,他当然想赚钱,但是他更想的是通过读书摆脱这个地方,读书才有出路这种单一的思考模式已经在他多年苦累的田间劳作中根深蒂固。并且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别的能走出这里的办法。

    可是现在他想到一个问题,许还以后要上学。并且,这个“以后”马上就要来了。

    他知道家里的情况。

    前年初中毕业,打算好了不考高中,直接报了县里的中专,花了整个暑假的时间偷偷攒了学费,到开学的时候,直接跟大伯和大伯母说要去县里读中专,学费他自己付,只需要读三年,出来就能在外面找活儿赚钱。

    起初他大伯母不同意。

    叶慧珍觉得,读书能有什么用,光花钱不说,家里还缺少了一个劳动力,简直就是往瞎眼里扔钱。虽然闵之栋声称自己赚钱付学费,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地里说她的不是。而且叶慧珍还有一个想法,她觉得书读多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多了,想法一多,人也就不安分。她让闵之栋老老实实回家种地,把这个“儿子”栓在身边,也算是为他们夫妻俩日后养老作个保障。

    闵之栋记得那次闹的很严重。不到16岁的他顶着酷暑为自己赚来了第一年的学费,却遭到大伯母没有商量的阻拦,那一瞬间他恨透了自己,恨透了这个世界,他可以预想到自己今后都将被囚困在这个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生都无法摆脱无法逃离。

    他跪在堂屋的地上,突然仰天怒吼起来,像一头愤怒绝望的小兽,声音嘶哑可怖,他用拳头砸着底下的水泥地,一下一下,与怒吼的声音一起穿透耳膜,直达心脏。

    他狂躁的样子吓得叶慧珍打翻了水壶,连连退到墙根恐惧的望着他,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闵丰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拦,一边拉着他已经血淋淋的手一边大声答应他“阿栋,停下来大伯送你上学大伯送你上学”闵丰收最后是哭着抱紧了闵之栋,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那是闵之栋第一次与这个家做反抗,那之后好像一切都没变,但又好像一切有了微妙的变化。也许是觉得亏欠,闵丰收对他比以前更好,而叶慧珍虽然没有改善对他的态度,但似乎对他总有点畏惧,很多时候不再直面跟他说话,拐个弯让大伯告诉他。

    闵之栋收回思绪,他指指外面,说“以后你跟他们上学了,老师也会是新的,到时候你要学会适应新环境。”许还原来上的小学往许家咀的东边走二十几分钟,现在他住到了西边几公里地外的上钱村,如果还去原来的小学就太远了,他想开学之前要把许还转学的事情办好。

    许还转过身子,看见门前对他好奇张望的几个同龄人,好像一下子成为了焦点,让他不安起来,他转过来背对外面,嘟囔着“他们把我当猴子吗”

    闵之栋低头看他,可不是,又黑又瘦的蹲在地上,还真挺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他把许还手里的菜拿过来,打发他去后院的鸡窝里找两个鸡蛋来,许还蹦蹦跳跳的很开心的去了。

    晚饭做好后闵丰收和叶慧珍也没回,闵之栋把饭菜放锅里温着,就锁了门拉着许还去接他们。

    他故意带着许还在村子里绕了一圈,许还这次远没有从许家咀来的路上活跃,他拉着闵之栋的手紧紧贴着他,好像身边那些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会把他生吞了一般。

    路上碰到早回来的村人,猜测道“哟,阿栋,这是你弟弟吧带回来了”

    闵之栋淡淡的回答“嗯,回来了。”他拍了拍许还,说“许还,叫钱伯伯。”

    村人好奇的打量着许还,见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躲在闵之栋身后,听了闵之栋的话,又撤出半个身子乖巧地叫他“钱伯伯。”

    村人淳朴地笑着说“这娃长的实,兜人喜欢,丰收和慧珍怕是还没见过吧,见了准喜欢。”

    闵之栋冲他笑笑,话别之后又带着许还往地里去了。

    在半路上就碰到了背着农具往回走的闵丰收和叶慧珍,闵之栋顺手接过闵丰收肩上的水桶,淡淡的说“家里饭熟了,回去吃饭吧。”

    夫妻俩大概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许还震到了,看着许还半天没有说话。倒是闵丰收反应过来问“这娃,就是”

    闵之栋点点头,他看着叶慧珍说“下午接回来的,叫许还。”

    叶慧珍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闵之栋,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似乎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这时候许还倒是很乖巧地开口叫人“大伯大伯母好。”

    叶慧珍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许还,咳嗽一声,把手里的农具塞给闵丰收,说“行了,回去再说。”

    闵丰收摇头叹气,他憨厚地笑着摸许还的头“许还是吧,走,回家了。”

    许还这时候好像把心口憋的那口气吐出去了,整个人轻松起来,跑过去要帮闵丰收拿比他人都高的锄头,闵丰收被这孩子懂事讨好的行为抚的心里顺溜溜的。

    晚饭后,闵丰收在后院找到闵之栋,见他正在给许还兑水洗澡,问“你要帮他洗澡吗”

    闵之栋没说话,许还先激动起来,他本来光溜溜的站在旁边跟蚊子作斗,听见这话立刻说“我自己会洗,我三岁就会自己洗澡了”

    闵之栋兑好了水,起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手水浇到许还身上“快洗,蚊子多。”

    许还被浇了一身水很是不满,还没发作,立刻被蚊子咬了一口,连忙拿毛巾往身上浇水,乖乖的闭嘴洗澡。

    闵之栋知道大伯找他有什么事,确切的说,是大伯母迫不及待的想要许还家的房产证。果不其然,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阿栋,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养个孩子容易吗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既然这娃家里可以生钱,那拿那些钱做他的抚养费也不过分吧”

    闵之栋早有心理准备,他平静的说“嗯,是不过分。大伯,大伯母,你们对我有恩,我这一生都报答不完。许还跟我也是一样,你们能收养他已经很好了,他以后的吃穿读书,都需要你们二老,所以房产证可以给你们。”

    叶慧珍心头一喜,刚要说话,就听见闵之栋又说“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慧珍听这话心里就冒火了“条件阿栋,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别怪大伯母说话难听,你这么多年吃这个家的穿这个家的,还供你读书了,到现在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就是养个畜生也犯不着受这气吧”

    闵之栋狠狠的皱了皱眉,闵丰收见状连忙小声劝道“慧珍你不能好好说话本来这事就是你理亏,人家的钱你老惦记着干嘛”

    “我惦记着干嘛”叶慧珍这回更是暴跳如雷,指着丈夫的鼻子骂,“闵丰收,你他妈的但凡多长点儿本事老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别人你说自从我嫁给你,我过过哪一天好日子了啊你们叔侄俩现在好了,串通一气的来气我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闵丰收早已软了下来低声下气的认错哄人,闵之栋在旁边冷眼看着她又是嚎哭又是捶胸顿足。

    等一切安静下来下来,闵之栋也放低态度“大伯母,我不是存心惹你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能让许还读书,他还小,又不能做什么农活,就让他去学校待着吧。”

    叶慧珍一听,也不哭了,就这么简单她立刻在心里估算一下,小学初中都要不了多少钱,大不了就供许还读到初中毕业,到时候长壮实了回来多一个劳动力,而且说不定他中途就不想读书自己退了呢,那是最好不过。

    于是擦了擦眼泪,慢吞吞地说“行啊,只要那小娃愿意读,我就愿意供。”

    5、离别与回归

    赶在九月开学之前,许还转学的手续就办好了。

    正式开学前一天,闵之栋把领回来的新书和一些文具装进许还的里,许还刚洗完澡,天气很热,只穿了个小三角裤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闵之栋忙活。

    “明天第一天我送你去,路上记得认路,晚上自己回来,以后也没人送。”闵之栋头都没抬,拉上拉链,试了试重量,小学二年级也就一本语文书和一本数学书,加上铅笔盒,还真感觉不到重量。

    “我明天会看到大胜他们吗”

    “不会,你们不在一个学校。”闵之栋抬头,似乎看见了许还眼里的失落,不由好笑,“他以后也没机会欺负你了,不是很好”

    许还手里捏着自己的脚丫子,老成的叹气“其实大胜也没有欺负我,我们是互相闹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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