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零
朴以诺一路往上跑,一路看着对面的寰宇大楼,火直往脑门上冲。这幢楼已经拆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个骨架,里面到处都是灰。为了不影响寰宇大楼里的展出,最近特地停工,等展出过后再开工。
朴以诺到了最高层,立刻隐到了柱子后面,他谨慎地往外瞄了一眼,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缓缓走到最边缘,看了看脚下的灰尘,三个圆形的印记表明有人曾经在这里架过枪。
背后有人缓缓在靠近,那人举起手上的棒球棒狠狠地砸下。“叮”的一声回荡在整个楼层。
朴以诺拍了拍腿上的灰,抬起头,眼里没有了嬉笑,只有一层寒霜。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破洞的大衣,国字型的脸上胡子邋遢,眼里满布血丝,额头有一条蜿蜒的疤。
朴以诺冷声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反笑,“一切都晚了。啊哈哈哈我要所有人为我女儿陪葬。”
“你什么意思”朴以诺脱掉外套扔了出去,又解开领带缠在手上。
“还1分钟”那人痴笑着跟疯了没两样,“到时候轰的一声,一切就都结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朴以诺的眸色越来越冷,“你埋了炸弹”
“是啊”那人依旧疯狂笑着,“我要炸了一切”
朴以诺一个踢腿,那人砰地摔在地上,嘴角流血。朴以诺踩着那个人脖子低声道,“把东西交出来。”
朴以诺没料到那人力气极大,右手举着棒子就扫了过来,他只得放开脚躲避。
“没有人可以阻止”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着红色按钮的控制器,手一扬,控制器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坠入黑暗。
朴以诺血直往脑门上冲,他紧咬着牙冲过去和那人猛打了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云轩,你绝对不能出事。
李瑾瑜离开顶层展厅后沿着逃生通道一路往下猛跑,也不知道是转了过了几个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大楼随之一震,他差点一个趔趄跌下楼去。他心里一空发了疯似的猛跑出大楼,抬头一看,完全傻了。
陆青平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下室出来了,他见李瑾瑜一身落魄傻站在大楼下,连忙过去拉着他跑,“发什么呆”这个时候随便一小片碎片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刚跑出没两步身后又是一声巨响,陆青平对着李瑾瑜大吼一声,“趴下”两个人纷纷朝前倒了下去。
朴以诺因为大楼爆炸而一个恍惚被那男子狠狠地打中了肚子。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子
一把将他甩向边上的柱子,然后用粗壮的胳膊抵着他的脖子,一边还在疯狂地笑着。
秦倾清跟丢了黑影,正在往回赶的途中看见了爆炸。他知道出事了就赶紧往回跑,折返到废弃大楼时脚下突然踩着什么东西,他定眼一看控制器。再抬头,一个人被人扼住了喉咙,而那张脸是自己做梦都在想着的人
“以诺”他大吼一声,拔腿往楼上冲。
朴以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清楚秦倾清来了。他屏息,提起所有的力气往男子的腹部踢去,男子吃痛松了手。朴以诺赶紧抽出腰间的绳索,一头绑在柱子上,回头看了一眼便义无反顾地跃下了楼。
秦倾清赶到的时候只有躺在地上苦笑着的男子,和一根在风中摇曳着的绳索。他不甘心地拿出手铐铐住男子,心乱如麻。
爆炸过去后很久,陆青平才站了起来对身边的李瑾瑜说,“没事了。”
刚站起来的李瑾瑜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眼神空洞,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青平,你们刚才怎么了”
陆青平看李瑾瑜这样子也慌了,赶紧蹲下来扶住他的肩,“刚才被关在地下室了。”
“那就是没有危险了”李瑾瑜转过一张惨白的脸问。
“应该没有。只是关着出不来而已。结果,爆炸前地下室的锁自己开了,我们就都逃出来了。”陆青平替他擦着眼泪问,“怎么了吓傻啦”
李瑾瑜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受伤了怎么流这么多血。”陆青平抓过李瑾瑜的手想要为他擦。
“不是我的血”李瑾瑜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这不是我的血”
陆青平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着眉头小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把joker拷在了会场。他说你们有危险,让我先来救你们”
陆青平一把抱住李瑾瑜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joker没这么容易死的。”陆青平抬眼看着头上的熊熊烈火,眼神久久不能收回。
“他又救了我青平,我骗了他,但他又救了我。”
“他这么本事一定可以逃掉的。”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想抓joker,但没有一个人想他死。
“30秒最多30秒”
“什么30秒”
“我我跑了差不多30秒楼,楼就炸了”
“宝石还在么”陆青平拉李瑾瑜离开自己的怀抱。
李
瑾瑜摸了摸口袋,轻轻摇头。陆青平也不在说话了,只是抿着唇扶李瑾瑜到一边休息。跟着李瑾瑜就被疲倦打倒了,之后的事情都记不清了,隐约听到了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还有人给他做了不少检查。
朴希列转了一大圈甩掉了跟在屁股后面的车子,一看时间已经10点20分了,正往回开着就接到了向云轩的电话,要他直接带朴以诺回去。
“你怎么办”朴希列问。
“我直接回去瑾瑜那儿。”向云轩喘的很厉害。
“你是不是受伤了”
向云轩没有回答而是反复和朴希列说,“直接带以诺回去,不然他一定会闹事的。”
“好,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挂了电话之后,朴希列加速朝寰宇大楼开去,还没到就已经看见了弄弄的烟雾,而朴以诺则靠在一旁的树上,静静地看着。
朴希列停下车,脱下自己的衣服为他披上,“以诺,我们回去吧。”
朴以诺这才发现他来了,一把抓住他问,“云轩呢看见云轩了没有”
“他给我来过电话了,说他很好。直接回瑾瑜那去了。”
“我也去。”朴以诺说着就要往车上跑,却一下子软了脚,幸亏朴希列及时扶住他,“怎么了以诺”
“没事”朴以诺捂着肚子,“我要见到云轩。”
朴希列的衣袖被朴以诺死死拽着,勒得他生疼,朴以诺一边哭一边含着“云轩云轩”,朴希列无奈地抬起手,重重地在朴以诺的脖颈敲了一下。他打横抱起晕了过去的朴以诺塞进车里,绝尘而去。
向云轩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几乎是紧咬着舌头刺激自己才保持清醒的意识回到了屋子。林伯已经等在那儿了。
“少爷”林伯一把扶住要倒下来的向云轩。
向云轩将宝石和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给了林伯,“你快回去。”
“少爷,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朴希列那儿也需要人。你在这儿我反而会负担,你赶紧带着宝石回去。”向云轩挣开林伯的手。
林伯无奈,只能开车去接应朴希列。他和朴希列必须掌握好时间,交换彼此的车子,由他去引开跟踪的人,而朴希列则带着受了伤的朴以诺回别墅。
向云轩回到房间里,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所有的疲倦所有的疼痛全部都袭了上来。他扶着墙和桌子一点一点走到沙发上坐下。稍微歇了一会儿才有重新有站起来的力气。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只得反反复复地忍痛冲洗着,
口子很大也很深,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他拿出药箱,在包扎前,又用飞刀在手心里划了一下,将血滴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和地板上。然后才撒上消炎的药粉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又在左肩上涂了些红花油,是上次李妈妈给寄来的,说他总是落枕。
他疲累的身体一边冲澡一边粗重地喘着气。刚踏出浴室他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却硬生生地撑在那儿,直到自己又清醒过来。
原本想要找退烧药,却发现上一次被李瑾瑜吃光了,已经12点多了,也没地方去买,索性就靠在沙发上蜷着被子睡着。
李瑾瑜醒来的时候躺在专案组的沙发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陆青平在一旁陪着他。见他醒了就给他倒了一杯水。李瑾瑜喝下后觉得人舒服了很多。
陆青平揉了揉李瑾瑜的头发说,“现场只有一具尸体,顾铭的。宝石也没在。说明那小子又逃走了。”
李瑾瑜这才撤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出来。
“头说给你放一天假。我送你回去吧。”陆青平道。
李瑾瑜摇摇头,“我自己回去。”
陆青平叹了口气应允下来,他一直陪着李瑾瑜,直到他收拾好东西,送他上到出租车才安心了一点。
李瑾瑜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他进门,就发现家里灯都开着,茶几上摆着凌乱的药品。
李瑾瑜一惊,扔了包就跑过去跪在地板上。眼前的向云轩面无血色,额头满是汗水,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而他的手则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可以看见血从里头渗了出来。李瑾瑜皱眉看了看桌子,果然上面有血,连地板上也有。桌上还有一把向云轩经常玩的魔术飞刀。
李瑾瑜颤颤巍巍地撩起向云轩的袖子,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向云轩的手腕上也有刀上,只是口子不深罢了。但他却突然有些愣住了,自己为什么刚才看见这伤口会如此害怕是因为joker么
向云轩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恩。”李瑾瑜点点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李瑾瑜心疼地把向云轩的手放进毯子里。
“魔术么,受伤总是难免的。”向云轩道,“快去洗澡我再睡会儿。”
“那去屋里睡吧。”李瑾瑜话还没说完,向云轩的眼睛就已经闭上了。李瑾瑜起身将药箱收好,又擦干净了桌子上的血才去洗澡。热水带走了所有的疲倦,所有的眼泪,却带不走李瑾瑜的记忆。
他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刚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顾铭、jo
ker、爆炸一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joker那张惨白的脸和他留在自己手腕上的血。
向云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李瑾瑜的身后,看那小人儿的身子不停地颤动,自己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他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了李瑾瑜。
李瑾瑜先是一愣,随后便深深地陷入了这个带走了他恐惧的拥抱里,他转身,环住向云轩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我差点害死他了。”
向云轩不吱声,只是将李瑾瑜抱得更紧。
“我骗了他,我根本不会掉下去。我的衣服上有锁扣,他明知道是陷阱,可还是来救我了”李瑾瑜躲在向云轩的怀里闷闷地说着,眼泪湿了向云轩的衣襟。“他不会有事的对么”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秦倾清的计划之中,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玻璃破碎的同时,顾铭死了
“瑾瑜,你很在意他么。”
“他不是坏人”李瑾瑜道,“我知道的,他不想那么做,可一定有一个原因迫使着他。他从来不伤害任何一个组员。而且,那些原本拥有宝石的人都不是好人。”
“他会懂的。”向云轩轻声道。
“现在我只想他没事。”李瑾瑜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腰上的力量松了,向云轩的身子整个软了下来,他赶紧接住,“云轩云轩”
他背起向云轩进了房间,手放在额头却只是冰凉的触感,他又去搭他的脉搏,心跳却是飞快。他一阵翻箱倒柜翻出了耳温计,放在向云轩的耳朵这儿,一测,心凉了个透39度5。
、短暂的收尾
李瑾瑜看着向云轩愣了半天才飞也似的冲到客厅里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餐桌上,找出了陆青平上次给他的感冒退烧药,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连倒水手都在抖。
“云轩你不能有事啊你别吓我。”李瑾瑜给向云轩喂水,可怎么喂都喂不进,李瑾瑜急的眼泪打转,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向云轩肯定是烧了很久,一直瞒着自己。
他把药塞进向云轩的嘴里,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对着向云轩的嘴就将水渡了过去,又将向云轩的下巴轻轻一抬,“快咽下去,快咽下去”
看着向云轩喉结上下打了一个来回,李瑾瑜才轻出了一口气。他又去自己房间抱过来自己的被子压在向云轩的身上,再打了盆水,一直不停地给向云轩擦着汗。
陪了一夜,终于到早上的时候,向云轩退烧了,李瑾瑜也累得趴在床头睡着了。
“鱼儿”向云轩轻声唤道。
李瑾瑜一下子惊坐起来,“怎么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烧不烧”
向云轩没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李瑾瑜,“不烧了。我叫你是怕你在这里睡的冷。”
李瑾瑜鼻子一酸,赶紧别过头去说,“我不冷。你吓死我了。等我洗漱洗漱带你上医院去。”
“不想去”向云轩道。
“不行”李瑾瑜冲他一瞪眼,“昨天都烧成那样了你还跟我犟什么不去也得去”说着为向云轩掖了掖被子,转身出去洗漱了。
向云轩无奈地笑笑脾气见长啊。
向云轩浑身没力气,手也伤着,就由着李瑾瑜替他穿衣服,李瑾瑜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他,最后他不得不阻止这一切,“鱼儿再穿下去我没到医院就给闷死了。”
李瑾瑜这才撇撇嘴让他脱掉了一件马甲。
到了医院,向云轩又被李瑾瑜逼着做了好些检查,手上的伤口也让护士重新清洗包扎,打了一针破伤风。又转去内科,医生说他是着凉外加体力透支,配了好几瓶水让他吊。
给向云轩扎针的是个新护士,第一针扎进去没见回血,就准备扎第二针,手抖啊抖愣是没下针,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都快在自己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了。
向云轩摇头无奈地对李瑾瑜说,“鱼儿啊你再这样看着人家,人家还得扎歪。”
李瑾瑜这才收起了灼热的眼神,嘴上却还不忘叮嘱一句,“看准再扎啊。”
小护士涨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又扎了一次,她也不想这么好看只手被自己扎的乱七八糟,心静下来后,扎针也就顺利了。
本是
陪向云轩安静坐着吊水的,但李瑾瑜昨天一夜没睡安稳,结果看着看着就眼皮打架了,向云轩坐着也难受,就说,“鱼儿,我们回去吊吧”
“不行不行过会儿还得拔针呢。”李瑾瑜连连摆手。
“不怕的。我想回家倒是真的。这里坐着不舒服。”向云轩道。
李瑾瑜看他动来动去心里也不好受,最后只能答应,他想了个方法将吊瓶挂在后视镜上,让向云轩的手尽量放低,才驱车回家。
李瑾瑜将向云轩安顿在床上,又去为他倒水,过会儿又喂他吃饭。其实向云轩不想李瑾瑜喂的,但他一只手在打着点滴,一只手受着伤,所以也只能由着李瑾瑜摆弄。
“反过来了,变成你喂我吃饭了。”向云轩撇了撇嘴。
“切,我本来就是你哥,照顾你是应该的。”李瑾瑜放下碗,“你下次生病再敢瞒着我试试”说着瞪了向云轩一眼。
向云轩噤声,半响他挑起嘴角问李瑾瑜,“鱼儿,昨天在试衣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哪哪句”李瑾瑜结巴了。
“不记得了”
“我没说过什么话啊。”李瑾瑜赶紧摇头。
“哦,那大概是我烧糊涂了。”向云轩看着李瑾瑜脸上烧的慌就觉着好玩,“那算了。我本来还想把我那半句话说完呢。”
李瑾瑜想了一想,是啊,当时他和自己同时开口,后来自己先说向云轩那后半句就没说啊。
“鱼儿,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吃点东西吧。”说着向云轩就往被子里钻。
李瑾瑜扑在他身上红着脸道,“等等等,你想说的那后半句是,是什么”
“那,不是我的幻觉咯你真的有说过什么”
李瑾瑜点点头。
“再说一遍。”向云轩坏笑着说,“再说一遍我就告诉你。”
“我我”李瑾瑜越说越小声,“我我喜欢你。”
向云轩想要抱李瑾瑜,被李瑾瑜一把抓住手,“你别动,万一针移位了怎么办。别动呀”
向云轩只能乖乖不动,让李瑾瑜的小肉手抓着自己的手。“瑾瑜啊”
李瑾瑜抬眼看他。
“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向云轩的话语很轻柔,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了李瑾瑜的心理。
向云轩知道他不应该,但朴以诺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一开始就想着分离,那是多么可悲的人生,既然想要拥有那就去争取。就算到死的那天,回忆起来起码没有给自己留遗憾。
他
一直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害怕伤害,以为这样对自己对李瑾瑜都好。但现在他却不想再压抑了,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他想要拥有李瑾瑜,每一分每一秒,这种想法已经将所有的不安全部吞噬了去。
“好。”李瑾瑜轻轻地应了一身,将脸凑了过去,在向云轩的嘴角亲了一口,“你先睡一会儿。”李瑾瑜为向云轩掖好被子,出去自己吃饭和洗碗收拾。
再进来的时候向云轩已经睡了过去,他捧起向云轩打点滴的手就发现这小子手冰凉。他轻轻坐在向云轩的床头,背靠在墙上,将向云轩打着点滴的手拿上来,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面,用衣服好好地裹起来。
“看吧,一肚子肉这个时候很管用的。”李瑾瑜小声自言自语。
向云轩侧了个身,让自己的手不会别着那么难受,嘴角轻轻挑起,舒舒服服地睡着。
大概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换了两小瓶水后,总算是吊完了。
“诶,你干嘛你干嘛”李瑾瑜一把抓住向云轩的手,“你要干嘛”
向云轩哭笑不得地说,“拔针啊。”
“你别动你别动。”李瑾瑜拍掉他的手,自己为他小心地揭着封在吊针上的透明胶布。
“嘶”
“疼啊”李瑾瑜抬眼看着向云轩。
“鱼儿啊,你扯快一点就不会这么疼了你一点一点撕比较疼。”向云轩想笑但看到李瑾瑜这么认真只能憋着。
李瑾瑜按住针头,撕拉一声撕了胶布。向云轩疼的一个激灵,这小东西下手真的狠。李瑾瑜拿住针头部位的蓝色小片儿,轻声说,“我要拔了哦。”
“恩。”向云轩一点头。
“我真的要拔了哦,你要是疼就说。”李瑾瑜说,“我拔咯”
向云轩实在忍不住了,将手向后一抽。李瑾瑜傻了,手里捏着针,向云轩的手背上冒着血,“你干嘛”李瑾瑜怒了,拿着棉花球按住冒血的小洞。
“鱼儿啊,照你这么拔得拔到明天天亮了。”向云轩说着被李瑾瑜狠狠瞪了一眼,“我我去厕所。”说着就掀了被子下床。
李瑾瑜一抽边上的一条毯子,从后面扑了上去,将向云轩抱住,“你丫的倒是给我穿件衣服再出去啊外面冷”
向云轩转过身将他抱在怀里傻乐。李瑾瑜一推他,“快去快去。傻笑什么。”向云轩裹紧毯子跑了出去,李瑾瑜为他整理着床,嘴角含笑,“没事就好”
警局那头也是忙的翻天覆地。李瑾瑜向警局请了三天假照顾向云轩,秦倾清也
准了。另外因为秦倾清几乎参与了整个案子,也牵涉进了另一件案子里头,所以他一直陷在各种报告里头。
一抬眼,已经又快接近凌晨,他关掉电脑屏幕,人微微往下滑了一点,让头正好靠在椅背上。
不一会儿他就累得睡着了。只不过睡的不踏实,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让他变得更加的累。
“以诺”又一次叫着这个名字醒来,秦倾清坐直身子,将手撑在桌子上抵住太阳穴,“以诺,你究竟在哪里以诺”
“以诺”
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的朴以诺终于清醒了过来,跳着脚站在床上拿着枕头猛砸朴希列,“要死了你朴希列你居然敢弄晕我”
朴希列不停闪躲着。
“老子到现在脖子都疼你赔”朴以诺喘了两口粗气继续嚎,“叫你弄晕我叫你弄晕我”
“以诺那可是台灯不能扔啊”朴希列急得大叫,朴以诺枕头扔完了扔被子,被子扔完了就扔台灯。
“砸死你不偿命”
“那台灯很贵的”
朴以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那算了,用来扔你可惜了。”
朴希列顺着自己的胸口坐下来。朴以诺转过身背对他,嘟哝了一句,“给我揉揉,疼死了。”
朴希列叹了口气,挽起袖子拿起林伯给准备的红花油倒在手上给朴以诺揉着肩膀。
“嘶”朴以诺一龇牙,“我说,后来你去打听过消息没”
“顾铭死了。”朴希列答。
朴以诺转头飞了他一记白眼。朴希列用手指戳着他的脸让他把头转过去,自己继续给他揉着肩,“第二天有人送了个包裹到警局,里头有顾铭的各种罪证。他在做慈善的这几年里头贪了不少钱,据说还强过不少年轻女教师。”
“丧尽天良啊真是,死一百遍都不够。对了,那个跳楼死掉的女生呢”朴以诺摸摸自己的肚子,总觉得还有点疼。
“也是一名支教老师,刚从学校毕业。人长得挺漂亮的,就被顾铭给看上了。那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强了那个女生。女生一时想不通就从寰宇楼上跳了下来。”
“那他的父亲呢怎么判的”
“判了无期。”
“顾铭不是他杀的。他只是放了炸弹。”朴以诺淡淡地说。
“我知道。杀顾铭的和杀王扬明的是同一个人。但那个人把罪全揽了下来。”朴希列又往手心里倒了一些红花油,“不过判刑的第二天就在监狱里自杀了。”
朴以诺神色有
些暗淡,“对他,也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最近还死了一个富商,前两天被发现了,也是失足坠海。我查了下,最近他似乎和顾铭有一笔不小的交易。”
朴以诺怒了努嘴,“龙王要不开心了”
“啊”朴希列发誓他只是本能反应,他不想问的。
“阎王把垃圾都扔海里了”
“”朴希列假咳了两声,“咳咳,我也觉得死的蹊跷,应该和顾铭王扬明的死都有一定的关系。另外就是给警局寄包裹的人也很可疑。”
“的确。那个第三方力量杀了王扬明从他手中得到了宝石。跟着宝石到了顾铭手里,顾铭一反常态地向joker下了挑战,最后顾铭却死了,和他有交易的富商也死了。如果不是突发事件,云轩这一次应该很顺利的就会拿到宝石”
“对,几乎可以算是送进我们口袋。”朴希列附和道。
“奇怪啊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谁知道呢。对方依旧在暗处。不过也渐渐开始浮出水面了。”
朴以诺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眯起眼看着朴希列,“你有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朴希列望天,“没有啊。”
朴以诺凑过去,“真的”
“咳咳最多最多收购了寰宇集团。”
“朴希列你那是钱没地方花还是怎么着啊”朴以诺扑上去就对着朴希列的肩膀咬。
、朴家二少特别篇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过年前。
“boss。”凌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敲开了朴希列办公室的门。
朴希列拿着钢笔正在飞速地写着什么,他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见凌霄迟迟没有出声这才抬起头来,“坐。”
“哦哦”凌霄颤颤巍巍地坐下。
“说吧,什么事”
凌霄咽了咽口水,“是关于上次您让我查的资料。”
朴希列放下了笔,好好看着凌霄说,“查到了。”
凌霄觉得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最后只好颤抖着双手递过纸袋。
“难得看你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事”朴希列问。
“没没”凌霄赶紧摆手,他真不是紧张他完全是想哭他多么想要阻止朴希列打开纸袋的手“朴朴总您要不别看了吧。”
“为什么”朴希列抽出纸袋里的两张a4纸看了起来,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加深,“没事。他就这样的人。你先下去吧。啊,对了,给我定一张飞爱丁堡的机票。”
凌霄点完头拔腿就跑,关上门后狠狠地喘了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a4纸上写着朴以诺的资料,大致内容如下
名字陪一熬朴性别你猜年龄你再猜身高比你高一点体重比你轻一点
身份证号xx18 现居住地地球家庭地址干嘛告诉你邮编xx6 手机你自己排列组合呗
毕业学校家里蹲大学
朴希列将a4纸重新塞回牛皮纸袋里,轻叹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此时正值过年之际,刚好世纪之钻也到了手,心情大好的朴以诺很欢快地抛下了向云轩,一个人回了爱丁堡,打算住几天休整休整,再到北欧逛一圈,算是对自己这一年的辛苦来个犒赏。
只不过他刚到爱丁堡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了门。
“哈啊”朴以诺一边用手理着鸡窝一般的头发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坚伯早啊”
坚伯嘴角抽了抽,“少爷,已经下午了。”
朴以诺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还早还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呀”
“少爷,您恐怕等一会儿才能用餐。”
“为什么”朴以诺大叫一声。
“楼下有客人在等你。”坚伯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为朴以诺整理着睡衣。
“啊谁啊”朴以诺问完又想了想道,“让他坐会儿,等我先吃个饭。好饿
好饿”
“少爷,那位客人已经等了您一个上午了。”
“那正好,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的,再多等一会儿也没差走,我们先用餐。”
“”坚伯扶额。
楼下沙发上坐着的人儿眼皮一跳,嘴角抽搐。
等酒足饭饱的朴以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坚伯比他先冲下楼。
朴以诺下楼梯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含了一眼眶的眼泪,等揉干净了,定眼一看沙发上的人儿,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啊”
坚伯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了少爷”
朴以诺又揉了揉眼睛,哭丧着脸道,“坚伯,我眼睛好像出问题了快来给我看看。”
坚伯一听心里一紧,立马跑过去扒着朴以诺的眼皮看,“少爷,哪里不舒服啊”
“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要长针眼了。”朴以诺急的大叫。
坚伯嘴角一抽,收回了手,走回沙发旁,对沙发上的人说,“朴总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没睡醒,脑袋还有些不清楚。”
朴希列笑笑,他还没开口,就听楼梯上的人又跳了起来,“我脑袋哪里不清楚了”说着就冲下楼来指着朴希列对坚伯吼,“你怎么把这人给放进来了”
“朴总认得少爷您。”坚伯道。
朴以诺傻眼,朴希列喝茶。
“朴总还认得小少爷。”坚伯又道。
朴以诺下巴脱臼,朴希列继续喝茶。
“朴总还认得老爷。”坚伯耸耸肩,“另外,我也认识希列。”说完拍了拍完全石化了的朴以诺说,“您们慢慢聊。”
朴以诺张着嘴巴,一点一点机械式地转过头,对着朴希列扯了个笑。这一笑笑的朴希列浑身犯冷。三秒过后朴以诺果然就又爆了,抄起一个枕头就往朴希列身上砸,“好你个朴希列你居然敢查我叫你查我叫你查我”
幸亏朴希列反应快,闪的及时。朴希列追过来继续砸,他见准时机一把抱住朴以诺道,“以诺,你冷静点我我是你哥。”
话音刚落,朴以诺果然安静了。但是五秒过后,“要死了你朴希列居然还敢冒充我哥砸死你个不要脸的你以为你姓朴就是我哥我砸死你”
朴希列愣住,看着朴以诺手里还甩着抱枕,顶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睡衣已经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而开了两粒扣子,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震住了这个暴躁的人,“我还知道云轩就是joker。”
朴以诺瞬间安静了下来,扔了抱枕,理了理自
己的睡衣,又指了指沙发道,“坐下说。”
“”朴希列长出一口气,他现在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说吧,朴总,你今天来是怎么个意思。”朴以诺抱着膝盖窝进单人沙发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刚才跳脚骂着朴希列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朴希列也坐下来,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压压惊,“来找你。”
“我知道,你那小部下查了我挺久的了。究竟为什么查我”朴以诺问。
朴希列不语,只是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递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朴希列撇撇嘴,“这个不能要的。”
朴希列不解。
“要你真是我哥,这个就乱伦了。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但是真的不能要的。”朴以诺说的一脸诚恳。
“”朴希列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他主动打开了盒子,里头是宝宝刚一出生会带的黄金小木鱼,挂在一条红绳子上面。
朴以诺只是淡淡一瞥,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慢慢跪在地摊上,小心翼翼地捧起小木鱼端在手心里看,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他用手指轻轻擦着小木鱼上面的“承”字,过了半响,才红着眼圈看向朴希列,“你真是我哥”
朴希列走过去扶起他,他这才发现朴以诺瘦的可以,肩上几乎都是骨头,“没错,我真是你哥。我本名叫朴以承。你的木鱼上刻着诺而我的木鱼上刻着承。我们两个便是父亲和母亲予以彼此的承诺。”
朴以诺又窝回了沙发里,久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小木鱼。
“以诺,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朴以承淡淡地道。
朴以诺含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当年”
“等等”
“怎么了”朴以承不解地看着朴以诺。只见他一抹眼泪,赤脚跑走了,不一会儿手里抱着一包薯片,一罐可乐回来。“这”朴以承眉峰一抖。
朴以诺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说,“你的故事肯定很长,我要边吃边听。”说着拆开薯片往嘴里猛塞一把,又喝了一口可乐爽啊“好了,你可以说了。”
“”朴以承张了张嘴忘了该从哪里说了。
朴以诺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好心提醒朴希列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喜欢的一个特别篇。
、朴家二少特别篇
朴以承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侧过头看着朴以诺,眼底里写满着回忆,“我们的父亲叫朴宇,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名叫池桦珺。”
朴宇在25岁的时候创业成功,拥有了第一家自己的店,因为是做快速消费品,当时的市场前景也相当的好,所以在他30岁那年,他已经拥有过亿资产和超过50家的连锁店。年轻有为的朴宇成为那一个年代里叫人们津津乐道的成功人士。
朴宇可谓是一表人才,精致的五官虽然称不上是帅气,但也绝对出众,不同于平辈人的风度与气质,让他的身后追随了不少女子。这些女子中不乏大家闺秀,也有不少是富商的千金,个个长得都挺标致,只是朴宇却连看都未曾看上她们一眼,更别说与她们相亲成家了。
他不是清高,也不是自负,而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那便是日后嫁给了他与他共赴了一生的女子池桦珺。
池桦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白净的鹅蛋脸上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了一条缝,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嘴角的梨涡。她的出生很普通,父母是工薪阶级,上了普普通通的高中却考上了名牌大学。
朴宇和池桦珺勉勉强强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为什么是勉强因为他俩认识的时候朴宇已经13岁了,而池桦珺只有5岁。
池桦珺的童年里满载着朴宇的样子,而朴宇最青春的年华里写满了池桦珺的名字。
朴宇成人礼那一天回来,池桦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以后要做你的新娘。从此,两个人的命运便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朴宇30岁生日那天,池桦珺刚好从大学毕业,同一天,他们领证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1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取名朴以承。朴以承长的像朴宇,有着硬朗的五官。
之后的日子里,朴宇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乏术,池桦珺就辞掉了自己原本的工作转去给他当下手。朴以承一直由池桦珺的父母带着,但没过几年,两位老人双双离世。
朴以承5岁那年,他前前后后抓着池桦珺的手说,“妈妈妈妈,我一个人在家好没劲。你再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吧好不好好不好”
池桦珺觉得他们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第二个孩子,所以拒绝了朴以承,而朴以承却坚持着说,“既然是我要求的,那我就会照顾好宝宝的。你们放心好了。”朴以承拍着小胸脯给池桦珺保证。
朴宇笑了,他也对池桦珺说,再生一个吧。于是,一年之后,27岁的池桦珺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孩子还未出生,他们就已经给他取好名字朴以诺。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命运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几乎毁掉了这个家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