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干的”
“是你打了乔立山是不是”
“呵呵,浩子,这么快就知道了,这真是信息时代啊,这消息还没上网就传到你耳朵里了,我还真应该给摄下来传网上去,写上誓死群殴,革命到底,哈哈指定点击率突破百万,哈哈”
“为什么”怒眼大叫。
“浩子,你不是恨他吗他给你蹩树上,让你赔了款丢了工作,你不是早就想整他吗不用你出手,我暗自就找人给他办了为你出这口气,操这家伙还挺难堵,我溜溜堵了他好多天,昨晚才找到机会。”
我瞪着眼,气得只捯气儿,你说你个老幺啊,你凭白无故的添什么乱啊,我用得着你为我出气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恨他你怎么就知道我想整他呀
“浩子,这家伙还挺有伸手,合着三人都没按住他,跟他妈野牛似的,给一哥们儿眼角都开破了,把我颧骨都划开了一个口,你瞅瞅”说着撇过脸让我看。
“你活该谁让你去打他了谁让你这么做了有你这么做的吗暗地里使黑枪,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混混了,你什么也不是,我看你离他妈流氓混混不远了”
老幺皱眉“怎么了这是我这可是替你啊我是什么都不是,但我愿意为你这么做,知道你天天跟他在一块儿不好下手,这太显眼,我为你做还不行吗我就为你充当回流氓混混我愿意啊我是想为你出口气”
我大喊“你除了打架还知道什么你也不问问我需不需要,知道吗,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为我我告诉你老幺,我不许你碰他不许
你你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揪下你的脑袋”
老幺眨眼,反怒“怎么回事这是,我他妈还以为你能感谢我呢你犯的哪门子的病,我为你丫做的,你反倒来说我”
“我不用你为我,记住了老幺,别再有下回,再有下回咱俩的交情全完。”说完扭头走,身后老幺暴怒,追上来揪住我脖领子“你他妈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你这是为什么就为一个你认识还不到一年的人就可以毁了我们多年的交情我为你做这些,没指望你念我好,那你也得让我明白让我知道我们这么些年是什么算是什么”
无力回答老幺,也不知怎么回答,我和他是哥们儿,是好哥们儿,可他做的一切就像我自己做的一样,我感觉是自己打了乔立山,那不是较量,是暗地里使绊子,这不是我张浩的风格,我谁也不怕,要较量也是堂堂正正的较量。纠结难受,除此之外我无暇有其他的思维,甩开老幺愤然的离去。
拐到花市买了两盆百日草,知道乔立山喜欢养花,这是送给他的,我只能做这些,就算替老幺赔个不是。
又回到乔立山的住处,宗磊不在,乔立山一看到我买了两盆花,乐了“我说浩子啊,你怎么变得这么有心啊,我说你急急忙忙的出去干什么了呢,原来给我买花去了,呵呵,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挨了打就得用东西哄着。”
“那什么没什么,你在家先养养,这样子也出不了门,闷得慌就看看花。”
乔立山肿着嘴角笑“还真没看出来浩子这么关心人啊,也算咱俩没白待一场。”摆弄着花说“这是百日草,这花不错,品种平凡好养活,就是开的花忒艳了点儿。”问我“你喜欢百日草啊你喜欢这么艳的花”
“我我不太懂花,就是随便一买,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仍旧摆弄着百日草嘀咕“这百日草的花语是思念和爱,这送给情人比较合适啊”
“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这花还有这意思我就不买了。”
埋怨自己怎么挑来挑去挑了个百日草呢,还真不知道有这寓意,合着你乔立山养花就养花呗,你琢磨它花语干什么。
“那你不买这花买什么花”乔立山问。
“嗯花市的花多了去了,球根海棠还不错,在家养比较合适。”
“球根海棠代表单相思。”
“啊那那就买薄雪草吧,那花也不错。”
“薄雪草代表重要的想念。”
“怎么这些花怎么都那得了,就买曲草
吧。”
心想话这曲草就是草,我就没见它开花什么摸样,难不成草还有寓意。
“这曲草啊代表经常想念,就是一个人犯单相思没完没了的想。”
还有完没完啊合着世上的植物都跟想念有关系啊
“那什么乔总,我不懂花,也不懂什么花语,你想养就养着,不想养呢你就冲窗子口扔出去。”
“养,当然要养,左不是一盆花吗,我是告诉你呀,知道这些花语赶明儿有女朋友就可以照花语意思表达心情了,你要想她呢,就送她盆百日草,你要暗恋她呢就送她海棠,你要”
“乔总,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别累着。”赶紧走,呆不下去了,送他两盆花啰嗦这么多屁话。“那那没事你先歇着,我回公司了。”
“那行,公司的事先让徐经理担着,你紧跟着班儿,你说这是什么事啊,耽误我多少正事啊,下午的客户见面、明天的会议、后天的合约签订哎”乔立山叹气“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我得想办法找出害我的人,难免他再对我下黑手。”
“别找了,就这样吧。”我嘀咕一句,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就这么的不是便宜了那帮兔崽子了吗,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完,合着我乔立山活了二十多年这马上就近三十年了,还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要不我报警”
“别别报警,千万别”还没等乔立山说完我赶紧阻止。
“怎么啦你是不是让那帮小子吓怕了,没事儿,我找不到就让警察帮我找,不是有个人左手腕上有老鹰纹身吗,估计找这么个人也不是难事,等他妈警察把他揪出来我告他个蓄意谋害、告他个聚众伤人、告他个非法劫持”乔立山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气愤,熊猫眼瞪得溜圆,“对了,浩子,这得留下证据,我不能凭白无故的告人家,口说无凭啊,得把我的伤拍下来”说着就去拿相机。
“别别介,乔总,不至于的”我跟在后面嘀咕。
把相机给我“赶紧,给我拍照,拍下来就是证据,回头我就到警局去,我还治不了这帮打砸抢的歹徒。”
我拿着相机犹豫着。
“你倒是拍呀”乔立山嚷“怎么了你”
“那什么乔总,还是别拍了,”把相机扔到一边“你也别报警了,就这样吧。”
“诶你刚才还说要掘地三尺找出这帮兔崽子砸个稀巴烂碎呢,怎么这会儿怂了,什么意思你就甘愿我稀里糊涂的挨一顿揍啊”
“不是,那什么以后绝不会再发
生了。”
“什么什么意思”乔立山瞪着我“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你怎么知道”
“那个我就想他们打完了可能也就解恨完事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是这么琢磨着”嘴里嘟囔眼睛不敢看乔立山“所以你就别报警了,这事也就过去了,那什么公司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赶紧抽身走。
“你给我站住”乔立山一声大吓,我一哆嗦。
“你给我回来,”乔立山眯起熊猫眼审视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装傻,但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在抖,就他妈跟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极力掩饰着心虚。
乔立山凝视我“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别装,说说怎么回事。”
“没我什么事啊”
“没你什么事,你干嘛不让我报警,你怕什么”
“我是觉得事没那么严重,你人除了脸伤也没有大问题,何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差不离就行了,合着我说了再不会发生了,哦不,我是估摸着不会再发生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先走了。”
一把揪着我脖领子给拽回来,然后给我顶到墙上让我不能动弹,熊猫眼盯着我,像是一直看到我心里。
声音缓慢低沉“张浩,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这事和我没关系啊”瞅我这语气,这不明摆着跟自己有关系吗
乔立山大喘着气,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不能动弹“说,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弄死你,咱俩同归于尽。”
行啊,好啊我早就想和你同归于尽了,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也是个安慰。
“行啊,那咱俩就同归于尽吧,怎么个死法你先说说”盯着他的眼睛问。
乔立山阴笑“这样吧,我先捅你一百刀,回头你再捅我一百刀。”
我笑“你当我傻啊还是让我先捅你一百刀,回头你再捅我一百刀。”
“行啊,你还不傻。”
“谁傻谁是孙子。”
“对,谁傻谁是孙子,说到底是谁干的”按着我双肩大声喊,气息都呼到我脸上,又闻到了那个气息,是愤怒的气息,即使这样我也喜欢,还是喜欢闻,贪婪的闻。
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我张浩敢作敢当,不做也敢当,镇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是我一哥们儿,是我一多年的好哥们儿,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这么干,他知道我是因为那
个车祸赔了款又丢了工作,他在替我报复,在替我出气,可我没想让他这么干,我也根本不知道他要这么干,你说有个人手腕上有老鹰纹身我才知道,我那哥们左手腕上就有老鹰的纹身。”
仍旧把持我的双肩,按在墙上越来越重,生疼。
恶狠狠地凝视着我“你恨我张浩,你一直恨我是不是是不是”大声的质问。
“是,我恨你我恨你你满意了吧,你逼我说的,你就想要这个答案。”大喊“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有什么理由恨你”喘气不停地喘息,目光对视。
“行,你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我,你终于找到机会了,有本事你当面冲我来,别拿你什么哥们儿当借口,他做的正是你想做的,对不对”
“对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早就想和你干一场了,来吧,那咱们就堂堂正正的干一场,来呀,我成全你”
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双肩让他抓的生疼,离脖颈越来越近,像是想要掐死我,行啊来吧,掐死我吧,我绝对不还手,他妈的人总有死的时候,我曾希望死在你手里,这也算是如了愿了。
抓起我肩膀猛地摔在墙上,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到墙,不疼就是有点儿懵,跟着两条腿夹住我的身体,猛地就要往我的顶,我愣愣的等着,不还手,等着他的发泄,他却停滞了动作,喘着粗气问“你怎么不还手你倒是还手啊”
“你要是想发泄就来吧,我不还手,就当我替我那哥们儿顶着,就当我替他和你道歉。”
“我用不着,用不着你道歉,”板着我的下巴,掰着我的脸看,狠命的看,就像在研究刚掘出的古董,深究它的年代和成色,深究它值多少钱。
“张浩,好你个张浩,我怎么也没想到打我的人就是我身边的人,合着我身边天天带着一颗定时炸弹,带着一条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我一口。”
“对,我一直想咬你一口,你让我咬吗所以跟我在一起你就得有防备心,不然哪天就得让我咬一口,我可是毒蛇,让我咬了就没命了,不过还有办法解决,那就是别让我和你在一起,你把我扔了,把我撇的干干净净,把我杀了也行。”看着他的眼睛“你辞了我,我不跟你干,咱俩谁也不碍着谁。”
乔立山喘着粗气放开手,回身找烟,找了半天才找到,掏出一根点上,狠命的吐烟雾。
“张浩,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你,就因为那次,我对不住你我怕影响你的心理,那次都醉了不是吗我们都醉了”眼睛不看我吸着烟“这样也好,咱们扯平
了,从今后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为什么”我愤怒“早就扯平了,你不是让我忘了吗,我早就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你现在倒说扯平了,就算我打了你,是我欠你的,来吧,痛痛快快的干一场才算是扯平,来呀来打我呀”
大声喊着冲上去抱起他的身体扑倒在地,砰地一声俩人同时摔倒,撞到身后的桌子上,桌上的一盆百日草忽悠悠的摇晃着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压在他身上,想挥拳猛揍,可他的目光让我难受,让我疼,就那么纠结的看着我一动不动,停止动作,谁也不动,喘息着对视对视我没了力量。
扯平了,那一次用这个方式扯平,从今后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欠,给自己找了个最恰当的借口,没有一丝理由再记住那一次。
、第三十五章
门响,我和乔立山赶紧起身,宗磊进来,手里拎了一大包吃的,看到我俩都铁青着脸愣愣的站着,脚下一盆摔碎的花盆,问“干嘛呢你们怎么了,跟刚干完仗似的。”
“没没有,我这正要走呢。”说着往门外走。
“这花怎么摔碎了诶这花原来好像没有。”
“是我买的,刚买回来的,端花盆的时候不小心给摔了一盆,我说乔总在家寂寞,让他养养花什么的。”
“这下可好了,我买了这么多吃的,张浩又买了花,”宗磊笑“这下你可有事干了。”
乔立山一声不吭。
“张浩,等等我,我这正要回研究所呢,你顺路带我一程,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眼瞧着就要下班了。”回头又对乔立山笑“你先好好养着。”
送宗磊回研究所的路上他一个劲儿的嘀咕。
“你说这是谁干的谁对他这么大的仇啊”
我不吭声,任由他一人嘀咕。
“依着乔立山的性子哪受得了这个,昨晚他还一直嘀咕着要报警,我看报警也好,查出是谁免得以后再对他下黑手。”
“宗哥,以后这事不会再发生了。”
“啊你怎么知道不会再发生了,这难说啊”
不想和他说这事,刚才和乔立山已经累得我够呛,赶紧结束吧。
“不是有个人手腕上有纹身吗,这就应该是证据,报警是正当保护措施啊我急着上班,等我回来再说。”
“宗哥,别折腾了,已经扯平了。”
“啊什么扯平了”
“哦没什么,我是说这事就让他过去吧。”
宗磊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扯平意味着什么意思。
几天乔立山没照面,公司所有业务都交给了徐经理,我跟着徐经理忙里忙外,徐经理问我乔立山怎么了,怎么不来上班,我说没事儿就是吃多了撑得胀肚子,徐经理一脸的困惑给我一句“张浩啊,有时你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这话同样也让我难以琢磨,“徐姐你琢磨我干什么呀,我这人渺小,值不当的让人费脑子。”
“说实话,张浩,我顶看不上你自嘲自贬的行为,其实你知道吗,你不仅是头骡子,你还是匹骏马。”
我惊了,第一次有人说我是骏马,这是夸我呢还是哄我呢
“你总是把自己的缺点堂而皇之的摆出来给人看,其实你怕别人轻视你,你说自己渺小,其实是不想让别人小瞧你,你做的不差,不论是工作还是处事,都非常有责任,本份又认真,但你总是闲贫烂嘴的
来掩盖你的认真,你勇敢,敢作敢当,爱憎分明,心地很美好,但却总爱隐藏你内心的东西,你不想让人看清你,也许是为了表现你的强大,其实我们谁都不是那么完美,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我动情了,眼睛看天,一片模糊。
“张浩,你怎么了”徐经理在问。
如果换上往常,我会说我闹眼病迎风流泪,而现在我不想这样说,回答“我想流泪。”
徐经理笑了“你终于可以流露真东西了。”
眼泪哗得流了出来“徐姐,谢谢你”
徐姐又笑了“你和乔立山是不是又干仗了”
“啊那什么没有,嗯是你你怎么知道”急忙擦眼泪。
“呵呵,你们俩人啊还真有意思,从你进公司那天起就干仗,一直干到现在。”
“我我这人容易犯浑,以后决不和乔总干仗了。”
“你要是不干仗乔总就不用你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浩,我一直弄不明白禾小玉那么好的女孩儿你居然给放弃了。”
“徐姐,这女孩儿是真好,难得的女孩儿,但我不能毁了人家,我不适合,真的,但觉没有辜负您好心的意思。”
“呵呵,行啦,我也没怪你什么,自己高兴就好。”接着一句“宗磊陪着乔立山呢”
“啊你知道宗磊呀,哦,宗磊老来找乔总。”
“他不来我也知道他啊,打乔立山干这公司的时候我就在,其实乔立山一直想让宗磊和他一起干,但他们的志向不同,后来宗磊出国了,乔立山当时挺痛苦的,三年后宗磊又回来了,乔立山等了他三年。”
我惊讶“徐姐,合着你什么都知道啊”
徐经理淡笑“当然,我比你在这儿的时间可长多了,张浩,放开了,顺其自然吧”
“嗯啊”什么顺其自然懵懂的看着徐经理,不知她含蓄的笑里是什么,就觉得今天听她的话让我轻松,从心底的温暖,因为她说我是骏马。
一周后乔立山回公司了,嘴角已经消肿,那只熊猫眼还有淡淡的一圈儿,青色变成淡紫色,跟涂了眼影似的,见了我仍旧绷着脸不说话,我也不说,除非有工作需要,没事儿决不在他办公室多逗留一秒钟,只躲在自己的办公位置听任调遣。
徐经理小心翼翼的问乔立山的眼睛怎么了,乔立山哼着鼻音说“被毒蛇咬了一口。”徐经理摇摇头“说实话听你们说话都像打哑语,我这思维还真是老了,不懂你们的语言。”
“你们你们指的是谁”乔立山问。
“张浩啊,我问张浩你怎么不来公司,他说你吃多了胀肚子,你说被毒蛇咬了,呵呵,这哑语打得一个人一个味儿。”
乔立山瞪眼,又不知惹着他哪根神经了,扯着嗓子对着大厅喊“张浩”这一嗓子震得所有人停止动作向他望去。
喊什么,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看不见啊瞎呀
从他咫尺的身边探过脑袋“张浩在,乔总有何吩咐”
“去工地。”直楞个脑袋仍旧不看我。
“好嘞”
接连着几天和乔立山去工地,他仍旧坐在后面,一言不发,你不说话我也憋住贫嘴谗言的烂嘴,除了工作内容没闲话,挺好,谁都不碍着谁,不拌嘴,不吵架,更不会打架,消停了,消停得令人窒息,车里都能听见俩人喘气的声音,我刚长呼出一口,他就长吸进一口,我刚吸气,就听见他在吐气,好嘛整个比赛在做有氧呼吸运动。
有一天我会离开他,早晚的事,不是他辞了我就是我辞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辞工,又怕按劳动法公司跟我要违约金,到时候拿不出违约金就太不潇洒了,有钱就是好啊,有钱可以随意跳槽,可以随意掌控命运。
你乔立山不是说我是毒蛇吗,不是怕我咬你吗,那你还不把我辞了,等我咬你呢,那你就是自找的,心里默念辞了我,辞了我放了我,不然我控制不住咬你,咬你的肩膀,咬出牙印儿,咬你的喉咙,看你窒息呵呵,看你还喊让你喊不出,我堵上你的嘴,伸进你的喉咙,吸允你的滋润
受不了了,血涌到脑顶,小弟弟在跳、在抖
“你干嘛呢脑门子直冒汗,脸通红的。”突然从身后来一句,吓得我一哆嗦,你说你乔立山不是不和我说话吗怎么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合着你盯着镜子偷窥我。
“那什么热热,这天太热了。”赶紧打开窗,迎着风大喘着气。
一到工地乔立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扯着嗓子指手画脚,满工地只听他一人的声音在震天回荡,有工地上的工人悄悄对我说“乔总这嗓子跟炮锣似的,敢情他是不是练过狮子吼功啊这耳膜都快震破了。”
我哼哼笑“知道了吧,他不仅练过狮子吼功,还练过如来神掌,所以你们干活得仔细勤谨点儿,不然让他拍一掌,敢把你拍八百米地底下去,到时候找都找不着。”
在工地上盯一天下来灰头土脸的累,估计他这一天喊下来扁桃体敢肿的跟俩糖葫芦似的,一低头能一边挤出一个。果真,回来的路
上乔立山直揉嗓子,我拿起一瓶水背着身伸到后座上,他一声不响的接过去咕咚咕咚的喝。
工地在郊外,离市区的公司较远,有时候嫌远中午就不回公司,直接在工地上和工人吃大锅饭,还别说偶尔吃一顿这样的大锅饭还挺香。
我筷子上插俩馒头手捧着一大钢盆菜,找个土堆一蹲狼吞虎咽得吃起来。看乔立山舀了两勺子菜吃几口撇到一边,瞪着我看,你看什么呀没见过我吃饭啊想看就看,不搭理他,我给自己定下一死规矩除了工作的内容绝不和他说废话。
乔立山终于憋不住了,问“好吃吗”
“好吃,香着呢”这废话还是说了,咬一大口馒头堵住嘴。
“你前世一定是个饿死鬼,敢今世让你吃什么都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我冷笑“哼哼,前世我不知是什么,我只知道今世,我打小苦孩子出身,山珍海味我稀罕,吃糠咽菜我也能受。”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你打小吃着奶油炸糕、桂花油茶面、糖耳朵蜜麻花、还有冰晶玉洁的豌豆黄这些可都是甜的呀,哪来的苦啊”
“是啊想起来都甜,哪来的苦啊”皱眉冥想“那我怎么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呢合着我也是改革开放八零后的新一代啊,那那一定是我上辈子苦,我上辈子一定是流浪儿三毛的兄弟,我俩一起睡路边,要过饭、偷过东西、挨过打还没爹没娘,操真他妈惨”
乔立山哈哈笑“丫的,你别张嘴,一张嘴就是一活宝。”
终于看见他对我笑了,笑得脸膛红润,笑得喉结在蠕动,盯着他看,这家伙突然止住笑,脸朝一边,又变得一副面无表情。我心里暗骂变色龙
不看我说了句“等这批活竣工咱们去吃大闸蟹。”
想吃大闸蟹什么时候都能吃,还非要等到工程结束这个工程计划明年才能竣工呢,合着我还能干到明年
、第三十六章
郝主管和姚翠花快结婚了,这俩人发展还挺神速,姚翠花那大眼睛再没跟我瞪过,一见我总是就咧着大嘴笑。
“浩子,最近可好”
“好着呢姐姐多谢你惦记着”
“前儿怎么老看不见你忙什么呢”
“哦,这不天天下工地,累的灰头土脸的,你不见也好,见着该慎得慌了,再吓着你,呵呵。”
“哦,你跟谁下工地啊”
“当然是乔总啊。”
“哦,那乔总可好啊”
“好着呢”
“怎么个好法”
“他呀,像头牛似的,能吃能喝能叫唤。”
“哦,他身边有人了吗”
“啊”敢情还惦记着呢。
郝主管连颠带蹦的时常在我眼前晃一眼,每逢赶上饭堂有红烧肉他就上杆子给我舀两勺子“浩子,吃肉啊”
一来二去我腻了,敢情他给我的尽是他不吃的大肥肉,好你个郝主管在这蒙神装好人呢。
“那什么,郝主管,这肉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吃你这肉已经涨了十斤脂肪肝了,再多吃一口赶明儿我就坠地而死,你就是凶手。”
“怎么会我给你的都是精华,瞧瞧你这身板儿,怎么吃都不胖。”说着在我身上捏吧。
“你干什么你乱摸什么,这容易造成误会。”
“我摸摸你有几层肌肉,这身板儿咋练出来的,翠花老说我干瘦,跟柴火似的,让我练练。”
“你呀,还真得练练,不然结婚后你准吃亏。”
“嘛意思”
“你打不过她呀”
“我们好着呢,干嘛打架呀”美滋滋的笑“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浩子,咱俩是兄弟,亲兄弟这兄弟呀就是关键的时候出手相助两肋插刀,别看我郝主管平时大大咧咧,只要你浩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招呼一声,我二话没有,嘛叫兄弟兄弟就是甘愿为你做任何事,但不是为了图回报,知道吗,这道理永远不会变,我郝主管就是这样的人。”
我笑,兄弟就是甘愿为你付出而不图回报。我想起老幺,自从上次和他掰扯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心里一阵愧疚,他是我多年的好哥们儿好兄弟,是我的避难所精神慰藉集中营,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只要一招呼,不管对错他都跟着上,打中学那会儿就这样,从来没变过,我怎么可能失去,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兄弟的分量。
晚上又哐哐砸他的房门,老幺开门沉默不语的看着我。
“老幺,喝酒去。”
沉默不语的跟
我来到酒吧,我知道他还憋着劲儿,还带着气儿。
“老幺,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十个月零二十天没在一起喝酒了。”
“什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惊讶,老幺苦笑“你不在意的事别人会记住,你在意的事别人却忘了,这人心不就这样吗,永远都像找不到统一点。”
今儿老幺是怎么啦,说话都变得有哲理了。
“还因上次那事赌气呢”忍不住问他。
“我早忘了,你要不来找我,我也把你忘了,只当你没存在过,只当我没有和你认识过,这样想啊,这心里也就不难受了。”
这话怎么这么有感触,触到了心底的某根神经,难受
“老幺,上次我暴躁,你还不知道我脾气吗,嚷完就完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别往心里去。”
“瞧你话说的,倒像你的错似的,过后我也想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不是,你说你是他手下的员工,在公司也干了好段时间了,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却总记得你吃亏那点事,就想为你讨回个公道,合着这手段的确卑劣下流,不像男人干的事,还真是小孩子见识。”
“行了,那事不提了,早过去了。”
“乔立山没事吧”
“没事。”
“亏了没打坏,这要打坏了你还不得把我给劈了”
“哪能啊,咱俩是多年的兄弟,我和他只不过是上级和员工的关系。”
“也是,不过我看你真急了,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说,都没见过你那么急过,你是不是真怕惹着他什么,也是,要让他知道这事跟你有牵连那还容得下你呀,早就把你给辞了,我也是头脑一热,忒不理智了。”看着我“那什么,他不知道吧”
“啊哦,不知道,知道也没事,大不了我不干了,有什么的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
“怎么了不顺心”
“没事儿,”喝口酒不知不觉嘀咕“你不在意的事别人会记住,你在意的事别人却忘了,这世界的确不公。”
“你嘀咕什么呢”
“哦,没什么,老幺,你和那个英子怎么样了,还处着吗”
“就那样呗。”低头不看我。
“那就是还处着呢,这时间也不短了,我是说和别的女孩儿相比,你和她处得时间也不短了,挺好,要不定下来吧,别再跟碰头苍蝇似的瞎碰了。”
抬起眼看我“那你呢你有定下来的人吗,你心里有人吗”
“我”冷不丁一句让我犯傻,怎么问这个
不知怎么回答,呵呵笑“老幺你怎么问我这个”
“你问我的事,我怎么就不能问你”
“那个我好着呢,我呀,我心里那什么我心里满腾着呢,装不下别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估计老幺也不会明白。
“浩子,为什么你从来不找女孩儿”
“啊”
“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想要找个女人,从上中学那会儿就是,那个大屁股小菊红一直围着你转,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高中时候咱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刘晶晶都给你写过情书,你当我不知道,你把情书撕了扔到垃圾桶里,刘晶晶第二天眼睛哭得跟俩大桃似的,还有”
“老幺,”我急忙打断,“干嘛说那些,那时我还小我懂个屁呀”
“那时你小,但现在你不小了,你街坊马大婶要给你介绍对象,好几次都让你打发回绝了,老爷子气得够呛”
“老幺”我想急,脸发热,一定又红了,我不愿意把那种情愫刨开给人看,因为我迷惑,我没找到面对的理由,直到那一次,那个醉意的第一次,我才像一个成熟的果实,把我成熟的躯体奉献给他,让他咬一口,膨胀浓稠的果汁便奔泻而出,畅快淋漓的奔射,那时我才知道我就应该这么活,这才是我的生命,但他却让我忘掉,把奔泻而出的成熟浆液要压抑回去,痛苦的压抑,我的生活不该如此。
“老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有时候探究不明白,别问我,好吗”
老幺拿着酒瓶子和我碰杯,默不言声的看着我不再问。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这酒量越来越操蛋了,好像一喝就醉,真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朦胧的记得我还扯着嗓子高唱了几句红星照我去战斗的红歌,再往后就是失忆一片。
后来才知道那晚是老幺背我回去的,我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看见老幺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正看着我。
、第三十七章
郝主管和姚翠花要举行婚礼了,这成了公司上下最热闹的事,谁会想到死盯着乔立山的姚翠花最终却和郝主管走了一起,有点儿新奇、有点儿不可思议、又有些爱情不可预知的美妙感。
大家伙都知道这俩人是我撮合成的,用什么方法撮合的不清楚,但这终成眷属的结果弄得我像个救世救主的活菩萨,几个人围着我问。
“浩子,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还真瞧不出来你有街道妇联大妈们的热心肠,赶明儿你胳膊上戴着个红箍儿,专为单身大龄青年撮合终身大事指定百分百的成功率。”
“张浩,这话不假,我们可看到姚翠花是揪着你的耳朵满公司的示众,你是为他人幸福甘愿抛头颅散热血啊,这一般人可是做不到,说说,你怎么把这俩人揉捏到一块儿的”
操这没法说,谁知道我那是迫不得已,我是为了保全乔立山不受打扰,我是不想让姚翠花失望,估摸着乔立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场爱情的出处是因他而成。
“浩子啊赶明儿公司里单身男女成婚嫁娶的艰巨任务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别让大家伙失望”
我我成了什么了,我哪有心管那么多啊我自己的事还倒腾不清呢
婚礼那天我特意买了一身上好的西服和一条精致的领带,还给自己淘换了一双像小胜子穿的那种锃亮的皮鞋。
我这人随意惯了,讨厌束搏,打进公司的时候就是各种休闲t恤、松垮没型的牛仔裤外加一双沾满尘埃的板儿鞋,而今天我不想随意,这代表着我一个向往,一个人间最幸福的归属,一个庄严又神圣的仪式,我不想在用随性拖沓来掩饰自己的诚恳和认真。
想起徐姐跟我说的话我总是用闲贫烂嘴的来掩盖我的认真我总爱隐藏内心的东西,我不想让人看清
而今天我想正经一回。
对着镜子穿上西服,配着白衬衣庄重的打上一条精致的领带,忽然发现自己变了,我看到了自己深沉持重的那一面,那一面带着成熟的忧伤,带着神圣的渴望,深深的在脸上刻下一道痕迹,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痕迹,正因为饱受感觉才会有这样的丰富,才会让内心在遗憾中忧郁,在欣喜中欢慰,如果我没经历过怎么会尝到这么多的滋味我庆幸,庆幸自己感受过。巴拉巴拉潇洒的发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一笑。
开着车去接乔立山。
乔立山一出屋就让我的形象惊愣在那儿,愣了好几分钟,就像冷不丁看到一怪物。
看得我这不自在,摸摸脸,抻抻衣服,憋不住了。
“乔总,
我这身是不是特奇怪是不是不合适”
“没没有,很好,挺好,走吧”
乔立山仍然坐在后面,仍然没话,我也不想说话,永远这么安静挺好,淡漠的只当我不存在。原先我总希望让自己变成树,让他看到我的存在,而今像是有所感悟,爱过何须非要让人知道,只要让自己知道就够了,那棵树不会消失,永远在心里成长,无需他人认可。
半天身后的乔立山发出一句“浩子,今儿是怎么了这么用心,就跟是你结婚似的,你这身打扮都要抢了新郎的彩儿了。”
让他一说我倒嘀咕了“乔总,我没想抢谁的彩儿,我只是想这是个神圣的时刻,只是以表尊重而已,你不是也穿着西服吗,这挺正常,怎么到我身上就不正常了”
“是啊,你随意惯了,猛的这么庄重还真有点儿意外,就像你不闲贫烂嘴的瞎扯,我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心说了,你乔立山放心了,我不会再和你闲贫了,也坚决不会再和你干仗了,就这样把你压在心底最深处,慢慢的忘掉,慢慢的消失。
“乔总,你要是觉得我这身别扭,要不我脱了它”
“你脱了它,我不反对,你光屁溜子参加婚礼才和我意,这样今天新郎新娘的就谁都不看了,满大厅的人都会盯着你这地球第一号大型男,这多好啊,这你可是露足了脸了。”
我噗嗤一笑“操你不损我就不活着是吗合着损我是你人生的第一大快乐是吗真阴暗,你妄想,我浩子绝不成全你的邪恶心理。”
两人笑。
想着再不和他闲贫烂醉,这又不自觉的贫上了。
到了酒楼门口,停好车,从宝马车上刚下来,呼啦围上一群人,对着我就是噼里啪啦的摄影拍照,闪得我睁不开眼睛,弄得我这晕头惶恐,怎么回事这是拍我干嘛呀我还从来没这么让人瞩目过,我不是大明星,我也没跟谁闹绯闻,我更没开记者招待会,你们这是干嘛
蒙头晕脑挡着镜头问“你们是什么人呢这这是干嘛”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喊“我们不是你雇的摄像师吗,我们是听你的吩咐要全程拍摄啊,合着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自己开着宝马来了,新娘呢你这新郎官儿做的也太不到位了,撇下新娘自己先来一步,赶紧把新娘接来一起拍呀”
我操才明白,把我当成新郎了。
赶紧阻止“那什么各位,停赶紧停,我不是新郎我不是”
一群人立马停止动作,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什么你不是新郎你你不是怎么不早说啊,这这白忙活一通。”
你们上来就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人群里又问“那新郎呢新郎在哪儿”
我赶紧指点“新郎啊,是个干瘦如麻杆儿,罗圈腿,米豆眼儿,满脸喜兴,到哪儿都挂着满嘴主管的的高个男人,赶紧找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鸟兽散去,临走了几个人还边走边嘀咕“这他妈新郎新娘都跑哪去了早俩小时就在这儿候着,怎么不见人影啊真耽误功夫。”
“也是,八成是新郎不敢出来吧,瞅刚才那小子打扮的,流光帅气的,新郎要是出来怕他抢了风头不是吗”
“去你妈的,再抢风头难不成还能抢了新娘不成吗,要那样今天可就有好戏瞧了,我更要全程拍摄,来个落跑新娘的影视大作哈哈”
这这是哪挨着哪儿啊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身后乔立山这个乐呀,拍着巴掌笑“浩子,怎么有你的地儿就不消停啊,我说你今儿抢了新郎的彩儿,果真不然,哈哈你是不是还有心抢了新娘子啊”
“去你的,别拿我开涮。”摸摸脸,抻抻衣服,这个不自然。
走进大厅,满眼的人都候着呢,还真就不见郝主管和姚翠花的影子,这俩人猫哪去了
还没想明白,呼啦又围上一群人,全是公司的同事,围着我惊诧的目光打着旋儿的看。
看看看什么都
“浩子啊,这还是你吗怎么一下子没认出来呀”
“张浩,你今天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啊,合着你也真会挑场合,赶上这大喜的日子,你是不是也想沾个喜兴淘换一个新娘带回去啊”
这这又来了,我今天这个罪啊千不该万不该穿这身西服啊我张浩想正经一回、想庄重一回咋就这么难啊
“浩子,你今儿可真有点儿明星派头,这架势不亚于谢霆锋走红毯的气势,身边在配上一个张柏芝,转脸就变成陈冠希。”
这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张浩,今儿怎么突然变型了,变得大伙都不认识你了。”
“变型”我听成“变性”了,我铮铮铁骨的男子汉誓死都不会变,怎么能这么形容我呢我我这火爆脾气,刚要发作,得,还是压抑点儿吧,大好的日子别让我搅和黄了。
“浩子,你这身行头,比乔总还帅呢,还真是好将带好兵啊,让咱们乔总彻底的给你调教出人摸样了”
啊难不成我原来没有人
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