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的激情，我们曾经的美好，我们曾经的喜怒哀乐，我们曾经的分分合合……如今依然鲜活的保存于记忆当中，都不像假的。
到死我都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为了利用这个人，那么真的付出所有三年……
为什么……
是你变了？还是我不够好？亦或是，我天真的把这个虚伪的世界，想得太好？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戏演得这么好？这么真？如果不是薛清和张焕焰告诉自己真相，那真的是天衣无缝。毕竟连薛清和张焕焰那样身份地位的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探查到关于郑彬那为数不多的曾经往事……可见，那个时候，郑彬把白颜保护的有多好……有多严密……
是啊，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你们都是旁观者清，只有我一个人，才是局中的白痴……
我想，我是真傻……也不由得……好恨呐……
心死，也大体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了吧？那颗痛得让人想要发疯的心脏，果然还是动力十足啊。我刘文瑞，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
意识，渐渐不清……眼前也一片模糊，无论怎么怎么努力，看到的都是一个虚影，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郑彬这个人……
不想，不想就这么倒下去，不想就这么闭上双眼……
可是，我的胸前再次被什么人补了一枪。
我已经不知道疼了。这是谁的一枪是我身前的白颜？还是郑彬？
昏过去的前一刻，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好像听到郑彬撕心裂肺的大喊。
呵呵，一定是错觉。
郑彬，你不是很会演戏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吝啬？你装装样子也好啊，郑彬……在我临死之前，你骗骗我，也好啊……
两年多的婚姻，在你的眼里，真的，什么也不是吗？
这一刻，是否就是所谓的解脱？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谁是谁的炮灰（中下）
苏醒的那一刻，刘文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天。胸口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不知道是被打了减痛针，还是自己的生命力够强悍，以至于现在就好得差不多了。举目四望，身边只有宋祁，没有郑彬。而张焕焰和薛清两个人，应该还是被蒙在鼓里吧？不知道那两个人知道了之后，会引起多么大的轩然大波。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可是，他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郑彬。无论身边的人再多，没有郑彬，他都是孤单的，寂寞的。
那个强硬的闯入自己的生命，逼着自己一点一点的为他而“意乱情迷”、“敞开心扉”的人，又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次强硬的送了自己一个“平静”的人生。然后，不见人影。
刚刚宋祁一见刘文瑞清醒，就惊喜万分的问了刘文瑞的情况，一听刘文瑞说一切都还好，才稍稍放心，出门去叫医护人员，外加，给一个特别关注刘文瑞情况的人打电话。话说，那个人这些天，也真是不容易……
刘文瑞看着宋祁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外，才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脑中的思绪乱飞……
郑彬……郑彬……郑彬……郑彬……
我的劫难……
你现在应该和白颜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吧。没有了我的打扰，你们是不是很轻松？记得那天白颜给自己补了一枪，那郑彬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不知道在自己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那些，都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等伤好之后，就离开吧。你是你，我是我，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现在只是各归各位罢了。幸好，我还活着，没有成为真正的炮灰，还不至于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那么悲情。就算是我前生欠你的债吧。
郑彬
曾经，我不想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如今，我不想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离开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虽然明白这个中道理……当面临这一刻的时候却还是……无法接受……
刘文瑞闭上了眼，不想让眼里的脆弱，尽现于人前。
郑彬，你虽然伤我到此，可我还是真心的想对你说一句，爱上你，并不是我一生的错。而是，一种幸运。是你让我贫乏的生活有了色彩，是你给予的，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精彩和快乐。是你让我空寂的灵魂有了依托，是你给予的，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激情与安然。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觉得自己很安全，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孩。
我会一生都记得，无论是你的好，你的坏，都记得……
只是，我已经决定，要慢慢的去适应，生命中再也没有你的生活……
上天没有让我死，那么，关于炮灰的使命完成之后，我，便像曾经那样，又一次只属于我自己了。我也应该做回从前那个刘文瑞了。呵呵。
这样，其实也不错。
那边刘文瑞在那里伤心欲绝，而这边的郑彬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那天由白颜和慕颜熙引起的骚乱平定之后，帮里又出现了内乱，这阵子他就是忙着这件事。正可谓，祸不单行啊。他和宋祁等人一起把刘文瑞送到了医院，等了一天一夜，终于医生告知他刘文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离开。他觉得，刘文瑞暂时应该是不会想要看到自己的吧。毕竟两人之间有的是时间可以去沟通，他现在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乎，当他忙着肃清帮里的内乱的时候，一时间无暇他顾，他的后院儿，却起火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
郑彬以为，只要刘傻子一直站在那里，只要自己一直不放弃，一切就都有说清楚的一天，一切就都还可以挽回。可是他不知道刘文瑞已经寒心，并且，给他郑彬的那最后一次机会，也被自信的郑彬给错过了。而往往，错过，便是错过，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
其实刘文瑞真的等过他，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当他解决一切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自己满心满眼牵肠挂肚的人了……之后，便是一番心苦的“跋涉”。是否能追回他心目中那个最最重要的人，那就要看他的决心有多么坚定，还有他们之间的造化了。
话说刘文瑞，自从那次在医院里重伤苏醒，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些日子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过的什么日子。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心却像漏了一个大洞，怎么补都再也回不到最初。
其实他真的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也坚定了要去习惯以后没有郑彬的日子，可是，当他可以出院，回到那个阔别一个多月的属于他和郑彬的“家”……看着那别墅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看着那房中的每一件摆设……就又不由想起，三年前，他和郑彬在这里安家的情景，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亲自布置……
刘文瑞觉得，自己就算要走，也不能这么消无声息的走掉。
也许是自虐吧，他就是想亲耳听着郑彬对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婚姻有个交代，然后，彻底的结束。
那天被绑架时，郑彬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连自己昏倒都没有一个举动，醒来之后也没有来看过自己。后来刘文瑞才知道，那一天支撑住他倒下的身体的是宋祁。从头到尾，郑彬都以着一种陌生的状态处之。
一个月了，郑彬没有回家一次。如果不是宋祁告诉自己，郑彬是因为太忙，而且虽然不能回来，却还是安排了人手看着自己，不让自己走出这个别墅半步……说什么‘有什么事情，等他办完了，再好好说清楚’，真的，如果不是这样，刘文瑞真的会以为郑彬已经忘了他刘文瑞这么个人，也忘了这里，也是他郑彬的家。
如果是以前，刘文瑞一定会选择继续自欺欺人，把郑彬的这些举动，都骗自己说，那其实是郑彬真的在乎我，而那一天也只是郑彬在保护我的戏。可是现在，他不会了。
那种事，连梦里，刘文瑞都觉得是虚假的，更何况是如此残酷的现实呢？
再也不会了，不会再自作多情，不会再死心踏地，不会再……
刘文瑞每一天都在这个别墅里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期待着那个大门口突然出现那个人的身影……却一日日的希望，一日日的失望……刘文瑞知道，自己也许很贱。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还是对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存在着强烈的渴望。
呵呵，是啊，什么摊牌？什么说清楚？其实刘文瑞只是希望，在临走之前，还能近距离的看那个人一眼……如此，而已。
一日日的等待中，那深情，在渐渐消磨……哪怕是在梦里，那个人都不肯出现……
这就说明了，那个人的心里，真的没有自己。生死关头，那人冷眼旁观，病床之前，那人从未探望……现在回到家中，那个人仍然音信皆无……
刘文瑞就这么坐在窗台上，看着那个大门口……一动不动……
让人几乎误以为，那其实是主屋主室中的一座雕像……
话说，宋祁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刘文瑞的身体日渐消瘦、目光渐渐黯淡……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而且那目光中的死寂，让人担心，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不注意，那个显然已经绝望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从三楼的窗台跳下去。然后就这么消失掉……
当真不忍心啊，自己那混蛋老大，怎么就能这么对这样单纯的一个人呢？真是畜生都不如！可是，他说好听了，是郑彬的四大心腹之一，说不好听了，也就只是郑彬的一个小弟！当真能影响到郑彬个屁啊？
可是……他就是看不过去啊！既然不能真的帮上刘文瑞的什么忙，至少，还可以好好的替自己的老大照顾一下这个痴情的家伙吧。这个白痴的家伙……如果可以把那天刘文瑞昏倒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讲给刘文瑞听的话，那该多好，可偏偏郑彬郑重的交待过他们，谁都不许提那天的事。为什么呀？宋祁不明白。他不知道那慕颜熙和刘文瑞之间的渊源，加上郑彬的交待，他现在看着刘文瑞的现状只能心急如焚又帮不上任何的忙。
靠！如果说以前，刘文瑞爱不爱郑彬，那他们都说不准，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刘文瑞那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是对那混蛋老大郑彬，有着浓浓情义的……连生命都可以抛弃……他们都看在眼里，敬在心里。也就那个混蛋郑彬，瞎了眼！连心都是瞎的！那白颜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能跟刘傻子比？宋祁在心里对着自家老大差劲眼光，鄙视了鄙视。虽然那天让他们都看到了郑彬对刘文瑞的真情，可是，老大，如果那都是真的，你可不可以早点把心迹表现出来？说不定就没有这场劫难了好吗？就是你的犹豫，差点害死刘文瑞你知道嘛。你倒好，到现在也不露面，你至少回来一趟啊？连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想要怎样啊？你再不回来，也许一切就都晚啦！
这日，宋祁照例在晚餐时间进入了刘文瑞的房间，今天这个时候刘文瑞意外的没有坐在窗台边等着郑彬回来，宋祁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一般都很灵验。宋祁甩甩头，扯了个微笑，对着在沙发上发呆的刘文瑞道，“文瑞，该吃饭了。”看来，近日，要更加紧张的看着这个人了……千万不能让他做什么傻事……在那个人回来之前……
“他，还没有回来吗？”这话不知道是在问宋祁，还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妄想……声音有着一种似有似无的绝别味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只是执着着，想把那些憋了很久的话，跟郑彬当面说一说，而已。至于会有什么改变？刘文瑞早就不去想了。
可就是执着，他刘文瑞也很是无奈啊。
看着刘文瑞那一脸苦闷、可怜兮兮的表情，宋祁就受不了了。又在心里把郑彬给骂了个狗血临头。宋祁别了脸，扯起一抹笑，孰不知，那笑根本就开心不起来，结果，让刘文瑞更是心往下不知又沉了几分。
本以为此时敲门，是因为郑彬回来了，因此而升起的那抹淡淡的希望，由刘文瑞的眼中，退去，换成苦笑……
“呵呵，宋祁啊，没关系的啊，你不用那个样子啦，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谢谢你，还好，这些日子有你陪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待在这里了。医院里的一个多月，回来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每天都坐在窗台那里，我看着大门，其实也并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我现在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其实早该这么做了。”
既然已经没有了希望，明知道郑彬不会再出现了，明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炮灰的存在，那这里，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没有郑彬的地方，自己继续赖着，还有什么意思？或者，还要等多久？那个人才会想起自己，偶尔回来一下？不，不要，他刘文瑞不要那样的生活。宁可现在忍痛远离，也不要终有一天痛楚憎恨……
伤口还在疼，可自己怎么就是认不清现实，学不会，对自己好一点？
郑彬，你不是在躲我吗？不是不想看到我吗？好，那就遂了你的心愿，不必告别，我这就走，我刘文瑞真的不是脸皮厚，我只是太过爱你啊……算了，就算是那样，又能怎么样呢？对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应自己的人，对一个一直都欺骗自己的人……付出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我刘文瑞，还没有白痴到那种地步。只是，可悲，我现在竟然还在期待一个奇迹。
我走，你回来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啊……
是的，这一次，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那么，郑彬，再见吧。
刘文瑞惨笑，良久，抬头看向宋祁，“宋祁，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宋祁放下托盘，表情一瞬间有些严肃，难道说，预感就要实现了？宋祁叹了口气道，“你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做傻事，让我跟那个人无法交代……
“我要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了。你能帮我吗？”
“你……”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刘文瑞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宋祁觉得，以刘文瑞爱郑彬的程度，他至少可以坚持到那个人回来，然后有什么事情，当面解决……是去是留……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会很为难，如果不行，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也可以。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无论怎样，都非走不可。”
宋祁有些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文瑞，我知道你是真心爱老大的，就这么走了，不会舍不得吗？”
刘文瑞苦笑，“舍不得？呵呵，当然舍不得啊。可是，那个人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一丝一毫的位置，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小丑，一个炮灰……你要我如何留下……我还要脸的……”
宋祁语塞……虽然那一天看到了郑彬的真情，可是郑彬对白颜的手下留情，还是让他有些地方想不通，于是当真不能冒然劝说。也许，这一次该让郑彬尝尝痛苦难过的滋味，以后才能知道珍惜？不过这也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清官难断家务事，那终究还是得郑彬和刘文瑞亲自解决。不过宋祁觉得，刘文瑞在这里憋闷，倒真不如去做些他想做的事，也许心情可以开阔一些？
良久，宋祁说道“文瑞，你再考虑一下吧，老大到现在都没有对这件事给个交代，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事可能真的另有隐情。你再等等，他也许马上就能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等他回来了，你们好好谈谈……”
“宋祁，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没有自信吧？更何况是当事人的我呢。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过，请你帮我保密。其它的，我想办法联系。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文瑞，你知道的，我并不怕被你连累。事实上，我……算了，就像你说的，我确实对这些话没有自信，肯定没有老大自己来说有说服力。那……如果你想好了，这个忙，我可以帮你。”如果那样，眼前的这个人可以比现在开心，其实，也不错。正好，让他们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的想想……不知道，这个决定，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刘文瑞点头，“嗯，我已经想好了，决定了。谢谢你。宋祁。”我只是，一再的对自己催眠……
“那……你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你离开。”
“好。”
刘文瑞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把宋祁带来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如今的他，再也不想辜负任何人对自己的好意了。因为他深知，被辜负的滋味，真的很心痛啊。
离开吧，是时候了……唉，刘文瑞叹了口气。
不想再看到那个人的脸，不想。
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疼痛，不想。
今夜，是自己在这里留宿的最后一夜了，刘文瑞最后一次看着那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尤其，是郑彬，早已经成为了自己内心中隐藏着的一块心病……
在这个孤寂的房间里，刘文瑞哭了。
后来，带着泪，进入了梦乡，可惜……梦里，依然，没有那个自己想见的人……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人家郑彬早就已经脱身了，啊，不对，是从来就没有入戏过，只有自己，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等待着一份自以为会圆满的爱情……
如果，刘文瑞想，如果，自己够执着，也许可以在这个地方，等着那个人，直到地老天荒……可惜，自己不是圣人，没办法付出不求回报……也……不够坚定吧？
于是，刘文瑞就这么离开了。临走之前，留下了离婚协议书。
“宋祁，这个，就拜托你了……”刘文瑞将那一纸离婚书递到了宋祁的手上。
那个时候，宋祁是什么样的反应？刘文瑞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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