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迷信,更多是因为在于爸爸死了没一会的时候送去礼物的事吧,这种做法太不恭敬,更何况他对我像是另一个儿子一样。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敲响了他家的门,开门的是他。
他眼睛里转瞬即逝的是不是惊讶或者什么情绪,根本没办法再多判断一点。
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很冰,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慰,只是突然间不想要他离我太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的转身可能会让我们拉远距离。
“帮我看看我妈,她整天没吃东西。”他的语气很平静,很沙哑,让我在一瞬间想到了司文,他们好像真的有些像,“我出去走走。”他没用力,我没用力,所以他轻而易举的离开。
对于他,从来不会或者说不敢强求什么,哪怕是一点强硬的动作。
根本不能拒绝他,或者说不能留下他,因为他的话,我注意到曾经每次来这里的样子,于爸爸跟于妈妈总会坐在客厅笑呵呵的对我们说什么,那种感觉是一个家的温暖,从现在起,不复存在。
又或者说因为太了解他,他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跟安静。能做的,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
于妈妈自己躺在卧室,因为疲惫进入了浅睡的状态,可能也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她,记忆里年轻永远都拥有活力的她也苍老了许多,鬓角两边涌出的白发像是一根根柔软的刺。
我并没有叫醒她,而是去厨房找到食材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便条上写着于潇的名字。就算他们母子两个总是吵架,可感情还是很好。这些都让我想要回自己家去看看。
在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就是单调的等待,等于潇回来,然后说点什么来证明他没事。
忘记计算时间的后果是像是过了几年那么漫长,她没有醒来,他也没回来。
忽然之间,脑子是空白的,很快便又像是被什么击打一样,来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于妈妈做饭那么简单,对他,也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的世界当然有很多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可有资格评论跟干涉的只有他一个。我想我喜欢他,只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不是害怕不能跟他做朋友,而是怕未来的某一天失去他。
如果赌一次呢,做点什么,然后担起责任?
就算是已经开始远离冲动而不知所谓的青春,是不是也有资格冲动一次,主动寻求一次,哪怕只是偶尔。
就像当初还是孩子时候的自己一样,没有更多的思考就冲了出去,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是凭借着会找到他的感觉。
这种冲动来的太快,也太容易冷却,当眼见着冰冷的雨水冲刷地面的时候,就几乎消失殆尽。要怎么找到他?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易的放弃,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易的看见了他。
在另一个单元的台阶上,他就坐在地上,虽然那里不会淋到雨,可还是溅湿了他放在最下面一层台阶上的裤角。
冷却的情绪又开始迅速的增生,让一切都变得鬼使神差。
他沉默的坐在那,黑色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消瘦。如果我们不止是朋友,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他拥在怀里,以另一种更具有说服力的身份?
可站在他身侧的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触碰一下,因为对他的了解,他的姿态写满了拒绝。
021你想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点烟,冷风让那一束微光总在第一时间熄灭。
主动蹲在他的身边,把手拢在一起,看着那束小小的火苗窜起跟烟雾交织在一起,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那双明亮眼睛里的火光美的不真实,他也一样,只是不清楚在我的眼睛里他看见了什么。
或许该亲口去问,“你到底来做什么?”他突然垂下手问,脸上倔强的表情在这些年里从来没有变过。
“没什么。”他的倔强让人觉得疲惫,我也一样。或者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什么,他依旧执着的等着答案,是在等我示弱还是想证明什么?是他看高了自己,还是看高了我?
有时候本来就不多的耐心总是被他毫无保留的消失殆尽,或许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依旧是我先离开。在这个时候不可否认的心会痛,就像是所有的关心都是多余的,廉价到可以让人肆意践踏。
我以为会像以往发生过的一样,冷战,和好,他第一次成功的阻止了我离开,除了突然间滚热的心脏,就是环在腰间冰冷的指尖。
风让雨水倾斜,淋在我们身上。
火热和冰冷。
不能也不想转身看他,因为他不想暴露的脆弱,时常隔阂我们的他的倔强。
他一定是哭了,不然放在我肩膀上他的脸下,怎么会有冰冷的湿润,那一定不是雨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去他,身体没有办法动弹,脑子却开始不可遏制的思考。
从十岁起就隐约的记忆到逐渐明朗,最后定格在现在的于潇,每一个表情都清晰的不得了。我抓住他放在腰间的手,死死的握在手心里。
第一次明白,这就是不想放开的那个人。
头脑开始发热,在转身的时候嘴唇不受控制的张合,“我喜欢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心脏也开始乱跳,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愤怒,他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吧?”
那四个字被隐没在雨中和他的声线下,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他发觉什么刻意提高了声音?在擦掉他脸上的痕迹时,也看清了他眼中的另一种情绪。
期待又隐瞒的情绪,就他妈的是这样,我早该想到了,可能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我想要说的话!可他不会认同,因为我们都不会用十几年稳定的朋友关系赌,更因为我们都怕输。
除此之外,就是我们共同的定论绝不和朋友睡一张床。又或者我们都犯贱的享受彼此唯一的不同。
他总是善于隐藏自己,让我根本不能再确定上一刻的想法。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眼睛有点红肿,脸上有种迷茫的表情。
“没什么。”我告诉他,干脆的拉着他回家,根本没有必要去重复,或者他听见了不是吗?去他妈的冲动和责任。
用这种说法不断的催眠自己,好遗忘刚才做的傻事,“苏晨,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突然开始不依不饶起来,站在家门口死死的拉住我,不肯再向前一步。
于潇到底在搞什么?想什么?如果听不见,为什么还要执意去问?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于潇,你非要把所有事情搞明白有什么意思?”
“是你一次一次到底在试探什么!别总是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在哪?我他妈的在医院!到底是因为谁我的头缝了三针!”
“因为谁?因为谁?”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有了点血色,他狠狠的对我说,“我说过,杨溢你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