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本来准备上前帮忙的大叔立刻就犹豫了。
张擐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冲上去把那男的拉开,那男的马上还击,拳就往张擐脸上揍,张擐堪堪躲过,然后一脚踢到那男的膝盖窝,借力把人给摁到地上压住。
这时他才腾出功夫跟旁边一个小姑娘说一句,“妹妹,麻烦你打个电话报警好吗?”
那小姑娘脸一红,连忙拿出手机拨110。
那男的在地上还一直破口大骂,用词之丰富简直让张擐叹为观止。
趁张擐一个不注意,扭身挣脱控制,一拳就打在张擐下巴上,幸亏刚刚那准备帮忙的大叔过来帮张擐,两个人一起才终于把那男的完全制住。
还好这时警察来了。
那警察一来就皱眉,“胡三怎么又是你。”
张擐说明情况“这男的打那女的,那女的一直说不认识他,我怕有拐卖嫌疑。”
那警察就是这一块儿派出所的,调停过好几次,非常了解他家情况,回答说“他们俩就是夫妻,不过她老公一喝酒就打人。”
“那这是家暴啊,必须得管管。”
那警察只是苦笑,“我们要管也得受害人提出请求啊”。
这回轮到张擐呆了,那胡三听到这话冲张擐得意的笑。
“他们家有两个孩子都还小才刚上小学,女方又没有经济来源,胡三对小孩还算可以,所以为了孩子她不愿意追究”,那警察之前也是不理解,后来才从他们邻居家了解到这情况,最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评价,只能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擐听罢,看了一眼已经被人扶起来坐到旁边了那个女人,头发乱糟糟,低着头,已经瘦出青筋的手在膝盖上紧紧互相绞着。
他觉得眼眶针扎似的难受,她可怜可悲,可却又有那么一点可敬。
胡三在旁边得意地不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家事也插手。”
张擐本来都已经走了,听到这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胡三,说“自己的妻子不护着就算了,还打,你算什么男人!”
胡三似乎被张擐那眼神吓到了,居然没有还嘴。
张擐一直到家心情都很低落,也不知道脑袋里乱糟糟地在想些什么,一进屋沈长宁就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你回来了”。
然后马上就问“脸怎么了?”
张擐这才想起来刚刚被胡三打得那拳,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沈长宁完全没想到张擐居然是这么热血的一个人,平时看着倒是冷冷清清,说“你以为是拐卖?你就没想过万一人家真的是夫妻?”
张擐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脸不可思议,“难道是夫妻打人就正常了吗?”
沈长宁觉得张擐这时候的表情特别好玩,起了逗人的心思,又说“那你这样就对了?什么都没改变,还白白被打一拳。”
张擐端起脸,特别严肃地说“沈长宁,我跟你说,你这种思想特别不好特别要不得!”
“我是什么都没改变,但是起码制止了一场在我眼前的施暴,我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如果谁都在出手前就思前想后,权衡利弊,那以后还有谁会帮助别人呢?”
沈长宁笑了,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张英雄,现在咱是不是把伤口处理一下。”
那语气像哄小孩儿一样,一下子就给张擐闹个大红脸。
第18章
张擐的脸不严重,胡三那一拳其实被他躲了大半,主要是不知什么时候弄了几个伤口,他皮肤本来就白,所以看起来更是明显。
沈长宁让张擐坐沙发上,自己去拿了医药箱,说“没有双氧水,只有酒精,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张擐盯着那近在咫尺的脸,用尽力气让自己不要脸红。
沈长宁一边涂一边问“刚李秋水打电话邀请我们去她家跨年,你去不去?”
酒精涂到伤口让张擐反射性的嘶了一口气,回道“我就不去了吧,也不熟。”
“人家可点名邀请你。”
张擐还是觉得不合适,他们都是沈长宁的朋友,邀请自己也只是客气,所以还是坚持“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玩儿。”
沈长宁只好换个角度,说“可我那天想跟他们喝酒,你陪我去帮我开车好不好。”
张擐的基因里可能生来就写上了无法拒绝沈长宁的口令,更何况还是这样像撒娇一样的沈长宁,只能懵懵地直点头。
张擐不敢再盯着沈长宁看,眼睛四处闪躲,这才发现大宁宁居然一直在旁边沙发角落里趴着,他赶快喊一声“下去”。
大宁宁毫无反应。
张擐正准备站起来去把大宁宁抱回屋时被沈长宁按住了,“就让它在那里呆着嘛。”
张擐惊了,“不是你说不能让它上沙发?”
沈长宁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不停,“那你记错了”。
……
沈长宁去放医药箱顺便洗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张擐特别着急地喊自己名字。
他一过去,张擐就扒开猫肚子上毛给他看,“这些是什么疙瘩?猫猫是不是生病了?”
一看,果然有一个像痘痘一样的小疙瘩,周围还有一圈黑点,看起来像水痘一样,还不止一个。
张擐急死了,“这是不是猫藓啊,怪不得这两天吃得不多也没精神。”
沈长宁重来没养过宠物,只能凭借有限的知识建议道“要不把痘痘挤了看看?”
张擐看他一眼,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略一思索,说“我带他去宠物医院”。
“现在?”
“嗯,不是估计我今晚觉都睡不着”,边说边抱着大宁宁往外走。
沈长宁也有点担心,说“走吧,开我车去,我去拿钥匙。”
张擐在车上就抱着大宁宁查哪家宠物医院是24小时营业,一停好车就往里冲。
“医生快帮我看看,我家猫满肚子上都是疙瘩。”
看他急成这样,医生也吓一跳赶快过来,一看,就无语了。
“这是猫的乳头。”
hat?
“乳头,俗称咪咪,懂?”
沈长宁停好车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惊道“这不是公猫?”
那医生都被他气笑了,“你还是男的呢?你有乳头吗?”
沈长宁满脸黑线。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张擐觉得这真是太尴尬了,想到刚刚沈长宁说像挤痘痘一样,一下没忍住“噗”地一声就笑出来。
沈长宁无奈地瞥他一眼,最后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了,“得亏是晚上,否则咱俩估计要出名。”
第19章
快到元旦的时候张擐接到黎生的电话,邀请他一起跨年,并且特别强调没有沈崇明。
“可是我已经跟人约好了,抱歉。”
“谁啊?沈长宁?”
张擐无语,这人怎么一猜一个准。
黎生才是无奈,张擐这个傻子怎么现在还跟那个直男混一起,“你傻啊,明知道眼前是个坑还闭着眼往里跳”。
张擐想,还好刚刚没口快跟黎生说自己现在跟沈长宁住在一起,否则可能会被骂死。
黎生真是想敲开张擐的脑袋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洗洗。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一辈子都耗在沈长宁身上?现在他还是单身,可明天呢?明年呢?你是不是还等着他带着女朋友来跟你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张擐?你说你图什么啊?”
张擐拿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萧瑟的冬景,也问自己,是啊,图什么呢?
“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你就不想有个人也喜欢你,以你悲为悲,以你喜为喜,你可以大声的跟他说你爱他,你难道就不想要这种生活?”
黎生越说越生气,最后以一句“你不要饮鸩止渴”为结尾,挂了电话。
饮鸩止渴?
张擐觉得这个词黎生用得真是贴切。
他拉了拉自己风衣的领口,觉得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
接下来的那几天,每次张擐看到沈长宁时都在想象,沈长宁带着女朋友回家,就坐在这个沙发上,沈长宁给她介绍,“这就是跟我一起住的好朋友,叫张擐”。
他还想象,那个女孩可能会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带着女孩子特有的软软的笑容。
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让嫉妒在脸上显得太丑恶。
可是不管想象多少次,心永远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像是清晨寺院里的被击打的晨钟。
去李盛男家的路上,张擐终于想到一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像是刻意回避的问题,看了看旁边正开车的沈长宁,还是问出口“你当时怎么知道我在找房子啊?”
“李秋水跟我说的。”
哦,那就是小夏说的了。
到了以后才发现人比张擐想的少很多,加上他跟沈长宁才五个人。
李盛男一看到张擐就笑着问好,“张擐,好久不见”。
沈长宁在旁边故意咳嗽,李盛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有病就吃药!”
他们这次没有打牌,只是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都是十来年的老朋友了,光互相揭短就能揭一两天,张擐听他们说以前的事听得特别起劲。
他才知道,沈长宁大学时在宿舍里居然是睡神一样的存在,一天除了上课都在睡。
而且沈长宁居然就是传说中把所有方便面都叫做康师傅,把所有快餐店都叫做肯德基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长宁特别无语,“你们能别针对我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