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他兴奋的鼓起掌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起鼓掌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在这并不热情的掌声中,他过度用力的掌声便显得有些突兀,引得前排的人回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还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吴潇察觉到不对劲,侧身问雷伊“他说我什么还有,靳弈辰弹得这么好,为什么他们都不鼓掌还比不上刚刚那个拉提琴的呢”
雷伊脸上有些迟疑的神色,看看靳弈辰下台的身影,又看看前排那些正在低声议论什么的人,斟酌着用词,道“唔他们说j的水准没有他们想像的出色。”
“怎么可能”吴潇狐疑,“我觉得他弹得很好听啊,到底哪里不好”
雷伊回道“我也不清楚,我对音乐方面没什么天分,听不出好坏,但是听他们说,j的水准好像很一般。”
杰瑞米听不下去雷伊挑词捡句的安慰吴潇,低声哼了一下,说道“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直接告诉他,他们说j连曲谱都没练熟,全靠着母亲拉关系才有资格上演出名单的。”
吴潇震惊的看着杰瑞米,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毕竟当初靳弈辰拒绝了他很多次,还让他吃了很多苦头,他很有可能记恨着靳弈辰才趁机贬低他的。
可是雷伊却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安慰的笑笑拍他的肩,“别生气,j可能是状态不太好,要知道,他留学的时候成绩可是很优秀的。”
吴潇脸色难看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前排那个说靳弈辰不好的人,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冷冷道“你刚刚说谁拉关系”
那个人平白无故受了吴潇的怒气,慌乱失措的挣扎着,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骂着什么。
雷伊急忙拉住吴潇,一边给受害者道着歉,一边拽着他走出剧场。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爽,但是你不能这么冲动,会给j带来麻烦的。”
吴潇还是气不顺,甩开雷伊的胳膊,靠在扶栏上,默默不语。
他自己被别人说什么无所谓,可是受不了靳弈辰被别人说难听的。更何况,在他看来,靳弈辰已经弹得很好听了,明明是那些人要求太高
雷伊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抬手看看时间,说道“我妹妹要从学校放学了,我得去接她,我先送你回j的公寓吧,或者一起去见见我妹妹”
吴潇摇摇头,看着天边染红的云霞道“那小子估计快出来了,我在这等他一起回去。”
雷伊也不勉强他,点点头道“有事的话再联系我。”
说完,揽着杰瑞米的肩膀走了。
吴潇双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着天空,天蓝的很清澈,零星飘着的云彩被夕阳染得非常绚丽。
他一直这样看着天空,连动作都不曾换过,仿佛一尊雕塑。
不知等了多久,耳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潇哥你怎么在这”
吴潇慢慢低下头,看向靳弈辰,半晌才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痛的脖子,说道“来接你咯,反正没什么事干。”
靳弈辰的脸被夕阳照的有些红,眼睛亮亮的,定定的看了吴潇半天,嘴角才勾出喜悦的弧度,几步跑下台阶,紧紧的抱住他,用力在他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潇哥,你真的来了,我好想你。”
8鲜币第一百二十二章 压力的根源
4月中旬的曼彻斯特气温还有些低,到了晚上时毫无预兆的下起了雨,使温度变得更低。
吴潇看着中午天气晴朗,穿的有些少,很吃不消潮湿阴冷的天气,原定着吃过晚饭便去艾伯利广场转一下,也取消了行程。
其实冷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什么心情和靳弈辰去看夜景。
车里开着空调很暖和,吴潇靠在软软的座椅中,看着靳弈辰握着方向盘的手发呆。
这双手修长优美,被黑色的方向盘衬得异常白皙,他很清楚这双手是多么灵巧,能够弹奏出优美的曲子,可以在他身上轻抚,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快感。
没看到靳弈辰的时候,他还在奇怪,这么灵活的手怎么会弹不好一首曲子,现在看着这双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终于明白原因是什么了。
吴潇不知道靳弈辰究竟是怎样虐待自己双手的,整个手背凡是骨节处,都红肿发紫,有的地方甚至还裂开了小口子。而他竟然连包扎都不包扎,任由伤口暴露着。这样的伤口,吴潇看着都觉得疼,尤其吴潇发现在他握住方向盘,手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时,更是觉得自己的手都隐隐作痛。
连握方向盘都困难,他是怎么弹下那一首曲子的
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涌动,既心疼恋人的伤口,又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愤怒。他细细回想着见不到面的这两个月,每天通话时靳弈辰反常的地方,猜测因为什么才让他情绪失控到又开始这种伤人伤己的运动,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寻常。
而且细细想来,他和靳弈辰同居了几个月,对方一次都没有失常过,总被青年温柔的对待着,他几乎快忘了他还有非常暴躁的另一面。
吴潇用力的回忆着靳弈辰每次失常前后,似乎每次长时间离家演出时,回来后手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小伤口。
──这算什么只要没有他看着,就放任自己胡来吗
这样的结论让他有点愤怒,恨不得狠狠揍一拳不懂得珍惜自己的靳弈辰一拳,可是他知道这件事用拳头是解决不了的,只能将慢慢染上怒火的视线移向窗外。
靳弈辰似乎看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尝试性的找了几个轻松的话题没得到回应后,也不再试图放松气氛,默默的开着车。
他把车开进车库里,却并没有下车,打开车里暗黄的小灯,侧头看向吴潇,低声道“潇哥,你下午是不是进去了”
吴潇将双手枕在自己脑后,看着车顶,淡淡的点了下头。
靳弈辰沉默了一下,低声叹了口气,问道“对我失望了”
吴潇道“你说哪方面”
“比如说,自己的恋人没有想象中好看着像个艺术家,其实只是个靠关系上位,连首曲子都弹不熟练的草包。”
吴潇放下手,有些生气的瞪着他,终于忍不住火气,大声道“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他一把抬起靳弈辰的手,指着上面的伤痕,咬牙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发疯吗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还是说让我难受你才开心”
靳弈辰看着吴潇充满怒气的眼睛,淡淡的把手收回来,看着上面的伤痕不说话。
吴潇被他这样的态度气的更来火,忍了半天,才重重捶了车门一拳,地吼道“把我叫到这里,就让让我难受的你把我当什么”
说罢,他碰的打开车门,向外走去。
他心里怒火燃的旺盛,连寒意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要是再跟靳弈辰呆在一起,看着他对自己的伤浑不在意的样子,就要忍不住出手教训人了。
当初是个那么娇嫩的瓷娃娃,现在却变成这幅样子,到底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他记得雷伊曾经说过,靳弈辰面对着很多压力──父母的期望与强势的掌控,异国里对黄种人的种族歧视,更多的是对他偏执的思念。无数的压力都加诸在他身上,他一直忍耐着,忍到无法再忍下去时,就迷恋上了用暴力纾解压力的感觉。
可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让靳弈辰难以忍耐的压力
──是不喜欢弹钢琴
靳弈辰已经从他身后追过来,用力拽住他的手,把他拉进了公寓。靳弈辰关上门,便把他压在门板上,紧紧吻住,一边亲吻,一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太想你了,想的发疯,只有打拳的时候才觉得时间没有那么难过。”
吴潇用力推开他,问道“靳弈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弹钢琴”
9鲜币第一百二十三章 依靠
靳弈辰没料到他问这个,愣了一下,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吴潇攥住他的手,说“要是这份工作让你这么难受的话,咱大不了就不弹了,我赚钱就算不多,也够养活咱们两个人的。我绝对不让你这么熬着,糟蹋自己”
靳弈辰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没有个屁”吴潇倔强的攥着拳,紧紧揪住靳弈辰的衣领,低吼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什么事都自己藏着压着,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本事,靠不住,大事儿小事儿都自己扛啊我告诉你,我再没用也是你哥,多小的事都不许你自己瞒着”
被满脸怒火的爱人训着话,靳弈辰眨眨眼,想笑一笑安抚他的情绪,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这么脆弱,让他不要担心。可是看着对方因愤怒格外闪亮的眼睛,嘴角怎么都扬不起来。
从小到大,总是盼着听话就能换回父母的关注,一直扮演着乖乖牌的角色,明明失望过无数次,却还是忍不住抱着希望,一直到最后麻木了。
没有人在乎他累不累,想不想要这种生活,他也就跟着不在意起来,像个木偶一样听从母亲的指挥,遵从她每一个决定。即使心里面有不甘心,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可是习惯早就养成了,只要母亲开口,他就拒绝不了。
所以像个孩子一样故意把母亲最看重的,用来弹琴的手弄得伤痕累累,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反抗母亲的强势。
其实,他真的是有点累的。
连着两个月的演出,档期有早有晚,加上在各个国家飞来飞去,时差都已经调整不过来,累的只想倒头睡一觉。可是难得挤出些时间休息,一闭眼就想起吴潇,黑暗中仿佛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他的想念疯狂发酵。
怕吴潇会担心,他从不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告诉他,自己默默忍耐着。可现在他还是让他担心了,甚至惹得他发了火,一副想动手教训他的模样。
这样的吴潇,却让靳弈辰突然觉得一直绷紧的弦放松下来,像是疲惫到极致了,身体忍不住向前倾,整个靠在恋人身上休息。
“潇哥我很累。”他将头埋在吴潇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他的腰,倾诉委屈一般,低声道“这两个月好多的演出,很累。看不到你,很想你,也很累。”
吴潇心里火没消,还想狠狠骂靳弈辰两句,可是看他真的很累的样子,心里又心疼的针扎一般,只能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说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弹琴如果不喜欢,咱就别弹了,我开店养活咱俩没问题,用不着你自己逞强。”
靳弈辰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喜欢。
很久以前,他的父母让他选择,究竟是跟着父亲做学问,还是跟着母亲学钢琴。当时他很想讨冷淡的母亲开心,便选了钢琴。
那时候没学会一首曲子,母亲的神色就会温和一些,轻轻的摸他的头,所以每一首曲子他都非常用心,每多学会一首,就有种满足感。那时候弹琴是很快乐的,他很喜欢每天坐在母亲身边的那段学琴时间。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弹得再好也不会得到奖励了,仿佛弹得好是应该的。而母亲强势的命令,让学琴不再是兴趣,每天的练习时间都像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真正让他对钢琴产生抵触,还是母亲为他四处安排演出的时候。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像写着钢琴家白岚的儿子,靠关系上位,没实力。他从小到大的所有努力,都因为白岚的儿子这个身份一抹勾销,母亲为他铺好的,顺顺利利的道路,也完全坐实了他靠关系上位的说法。
他说不清自己是抗拒钢琴,还是抗拒白岚的控制。
“我不知道小时候很喜欢,后来发现母亲只关心钢琴,就觉得不喜欢了。”
吴潇摸摸他的头,轻轻道“我明白。以前我家老头子工作忙,天天扎在厂子里,我就特恨他的厂子,每天都诅咒他厂子早点倒闭。其实我就是想让他多陪陪我。”
靳弈辰轻轻在吴潇肩窝里蹭了蹭,声音有点沙哑茫然,“母亲为什么只在意钢琴我们都是她的亲人,为什么她只在意钢琴”
“谁知道呢”吴潇怔怔的看着玄关处的小灯,喃喃道“也许她不明白失去亲人的感觉吧。”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仿佛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紧紧抱着彼此,像是海面上紧紧依靠着躲避风浪的小船,船身已经被海浪拍打的伤痕累累,可依然互相支撑,互相陪伴。
房间里一片寂静,良久,吴潇轻轻叹口气,说道“以后不要逼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了,我看着心里难受,不管什么事,别忘了有我呢。”
靳弈辰没有回应。
吴潇有些奇怪,扭头看一眼靳弈辰,却好笑又心酸的发现,他居然就枕在他的肩头这么站着睡着了
──这到底是多累,才能用这种姿势睡着啊。
8鲜币第一百二十四章 幸福的责任感
靳弈辰推掉了所有的演出工作,陪着吴潇在曼彻斯特玩了几天,就和他一起回国了,而白岚大概是在忙婚礼相关的事宜,也可能知道靳弈辰的状态不太好,竟然没有多问。
回国以后,两个人把小宝从韩予家接了回来,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韩予竟然跟小宝产生了感情,看着小宝跟着两人离开时,脸上都是不舍。可惜小宝也是吴潇的心头宝,再不舍得也不能开口讨要,只好跟卫诃商量着,也买了一只黑色的小哈士奇,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靳弈辰几个月来高负荷的工作,吴潇不想让他为了工作的事太劳累,以手伤为由打消了他想要回学校任教的想法,千方百计的为他食补,连带着小宝都跟着肥了一圈。
靳弈辰很享受这种被人爱护的感觉,安心的开始吴潇的米虫,每天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早上一起去店里,吴潇做面包,他就收钱。晚上一起回家,路过超市时再决定晚饭吃什么,直接买了食材拿回家做。
吴潇一直悉心留意着靳弈辰的心情变化,发现这种安稳平淡却温馨的生活方式,很有效的抚平了不够稳定的情绪。
想起靳弈辰对他说的,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归属感吧。
只有自己当做家的存在,才会给人带来归属感,这种感觉他也可以从靳弈辰身上感觉到。只要有靳弈辰在,他就不会觉得孤单,就会觉得做什么事精神加倍,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靳弈辰,还有小宝,他要让他们生活的更好。
这种仿佛一家之主般的责任感,吴潇从不觉得沉重,反而非常甘之如饴。作为一个男人,他喜欢这种被人需要,被人依靠的感觉。
所以为了养活好靳弈辰和小宝,为了让他们过更好的生活,他埋头苦干,自得其乐的忙碌着。
他在心里悄悄打算了,等攒够了钱,就跟靳弈辰求婚,让韩叔做见证,办场小婚礼。──总不能让人家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过不是
这件事作为他心底的秘密,没有告诉靳弈辰,只等着到时候吓他一跳。
吴潇一边用力揉着面条,一边在在脑子里想象自己跟靳弈辰求婚时对方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喜悦与惊讶交织,他再煽情一点,这个爱哭鬼没准还会哭出来呢他脑补着靳弈辰眼睛含泪,嘴角却带笑的样子,意淫的太入神,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来,呵呵的傻笑出声。
等笑出声才觉得自己得意的太明显,怕被恋人看出什么端倪,偷偷向后瞄一眼,见对方没有注意自己,才转过头又开开心心的幻想起来。
其实除了有客人的时候,靳弈辰的视线一直锁在吴潇身上,他有什么小动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吴潇在开心什么,可是恋人心情好,他也可以装作看不出。
春日里的阳光都是暖的,透过玻璃窗晒到人身上,让人整个都懒洋洋的。靳弈辰趴在收银台上,看着吴潇腰臂用力揉着面团,套着围裙的身形健美柔韧,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喉咙干痒起来。
他站起身,轻轻走到男人身后,注视着他因为腰部用力而轻轻翘起的臀部,双手不自觉的覆了上去。
吴潇吓了一跳,绷紧了臀肉猛地转身,面红耳赤的瞪着靳弈辰“你干嘛一边坐着去,少捣乱”
靳弈辰撒娇似的从背后抱住他,蹭蹭他的耳朵,说道“潇哥,今天早点回家吧。”
吴潇撇撇嘴,问“为什么”
“你把我补得太好了,我最近有点火气旺盛。”
吴潇黑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着早点回家,做点消火的事儿呢。
嘴里想骂靳弈辰没个正经,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他的暗示后,仿佛火气也传到他身上,身体竟然有些热起来,也盼着早点回家做点什么。
于是一下午都心不在焉起来,脑海里一直跑马灯似的闪过以往亲热时的镜头,回忆他是怎样亲吻自己,回忆他是怎样爱抚自己,怎样用强势不容抗拒的力道进入自己。这样满脑子的遐思,让他困窘的不好意思正视靳弈辰,可是脑海里更加忍不住猜测,在晚上到来时将会发生些什么。
好不容易呆到了太阳下山,在恋人炙热的目光中,吴潇取下围裙,有点赧然的说“走吧,回家吧。”
靳弈辰笑笑,跟在他身后走出店门。
吴潇锁好了店门正打算跟着靳弈辰上车,身后却有个人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挺着大肚子的霍兰。
11鲜币第一百二十五章 针锋相对
乍一看到许久不见的女人,吴潇先是愣了一下,看了靳弈辰一眼,笑道“好久不见,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霍兰今天没有化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娇小的身躯挺着个大肚子显得格外笨重,脸也圆了一圈,肉肉的,显得未施粉黛的清秀面容更增加了一些母性的光辉。
她无视站在吴潇身边的靳弈辰,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能麻烦你陪我一起去吗”
吴潇面上似是听着霍兰说话,可是心思完全在靳弈辰身上,生怕霍兰的出现惹得他不高兴。果然,霍兰话还没说完,就清楚地察觉到了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他没忘记靳弈辰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尤其是抵触他和霍兰做任何接触,如果因为要帮霍兰而惹得恋人不开心,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的。
担心地偷瞥一眼,只见靳弈辰嘴唇因为不悦轻轻抿住,眼睛像是刀刃一样冷冷盯着霍兰,哪有半点在店里时冲他撒娇的温和模样
吴潇有点头痛,心里暗暗叹息,在霍兰面前毫不避讳地握住他的手,用非常客套的语气对女人道“这样吧,我打电话叫吴磊他女朋友陪你去医院,可以吗”
霍兰因为吴潇明显的疏离神色黯淡下来,手指无措地轻抚腹部,嗫嚅道“我问过琳琳了,她这几天要带吴磊回家见父母,所以没时间。我也没有别的朋友只剩下你了。”
吴潇有些被吓到,他不知道吴磊跟那个山鸡一样的女孩儿居然到了互见家长的地步了,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吃惊,又听到霍兰吐出最后一句,总觉得这句话过于暧昧。
可是她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对方对医院的恐惧感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身子又这么笨重,的确需要有人在旁边照应着,他实在没办法拒绝一个怀胎八月的孕妇。
眼看着霍兰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牵着的手也慢慢用上力道,攥得他手指胀痛,一边是自己禁不起刺激的恋人,一边是等待自己帮助的脆弱女人,针尖对麦芒,让他为难不已。
半晌,心里终于做了决定,他挠挠头,转头对靳弈辰讨好的笑了一下“奕辰,霍兰身体不方便,咱们陪她去一趟吧”
靳弈辰因为吴潇的犹豫不决,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躁动得几乎想把他扛回家锁起来了,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咱们”
吴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有点惊讶,“你该不会打算把我扔下,自己先回家吧”
霍兰呆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麻烦靳先生了,检查身体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我会过意不去”她顿了一下,看着靳弈辰道“靳先生不介意把吴潇借我一个小时吧做完检查一定会把他好好的还给你的。”
靳弈辰神色淡漠的看着她,半晌才勾起冷笑,道“好啊,潇哥,我们一起陪霍小姐检查身体吧。──因为我很介意把你借给别的人,一秒钟也不行。”
检查完身体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靳弈辰依然没什么笑容,吴潇心里觉得恋人为了自己做了牺牲,心里很愧疚,趁着霍兰不注意,悄悄趴在他耳边道“今天晚上回去哥什么都答应你”
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样说,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太过不害臊,尴尬得耳朵都烧起来。可是眼看靳弈辰眉心的阴郁之气散开,眼睛含笑的看过来,又觉得不管晚上被怎么折腾都算值了。
车子放在了医院对面商场的底下停车场,中间隔了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为了保险起见,吴潇提议让一个人取车,直接开过来,省的孕妇不安全。
这个提议说出口了以后,半晌没人动,吴潇奇怪地看着靳弈辰,靳弈辰则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吴潇茫然了半天,才总算明白过来,靳弈辰不给他和霍兰独处的机会,只好讪讪的耷拉着脑袋去开车。
靳弈辰看着吴潇的身影安然地走过了马路,目不斜视,开口道“我不想在潇哥身边再看见你。”
霍兰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轻轻把卷发拨到耳后,淡淡道“这应该是我该对你说的。你跟吴潇是不会有结果的,男人和男人怎么会长久”
靳弈辰侧头看她,轻轻笑道“男人和男人又怎么样他是我的,我不会让他离开更不会让别的人觊觎他。”
霍兰抱起手臂,也微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欺骗吴潇的,但是他不会一直被你蒙蔽,不然你不会这么介意我的存在。你不能给他家庭,不能给他孩子,而这些我都可以给他,而且我是他的初恋,到最后谁能留下,还是个未知数呢。”
“初恋又如何当初没有珍惜潇哥的感情,现在却利用他的孩子来博取他的同情,到底是谁在欺骗他的感情”靳弈辰讽刺道。
“你”霍兰像是心事被说中,脸色难看起来。
她抚着肚子,神色阴晴不定,眼神褪去温婉,变得锋利起来。──在声色场合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像表面这样无害
无害只是做给吴潇看的。
她其实并不想利用吴潇,可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心力交瘁,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让她安顿下来的港湾。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孩子也需要完整的家庭,她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帮她支撑起这一切,更何况有了稳定的家庭,回家时也不会面对太多闲言碎语。
而吴潇,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哪怕从他口中得知他早有别的恋人,也不想放手。
知道他反感自己浓妆艳抹,就用素颜面对他。知道他容易对弱者心软,就表现出孤独无助的样子。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幼稚的少女了,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用尽心机。
她不爱吴潇,也已经没有气力去爱任何一个男人,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吴潇。他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希望。她会给他家庭,给他孩子,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用心尽力做一个贤妻良母,让他没有任何遗憾。
──除了爱。
爱是什么爱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9鲜币第一百二十六章 威胁
手微微握成拳,霍兰眼睛里带上明显的敌视,昂头瞪着靳弈辰,冷冷笑着“我就是利用他的好心,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靳弈辰审视着面前这个娇小却尖利的女人,眼神中隐隐透着鄙夷,他不明白,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会占据了吴潇的初恋。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转过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淡淡道“你觉得你能靠什么跟我争”
霍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给他孩子,给他家庭。最重要的是,我是个女人”
靳弈辰轻轻笑起来,双手插进裤兜,说“家庭,我现在已经给他了,孩子的话,现在科技很发达,只要潇哥愿意,我也可以为他弄出一个。至于最后一点,他根本不介意我是男人,否则不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张开腿。”
“张开腿”霍兰一时没有弄清他话中暗含的意思,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后,豁然明白了吴潇对靳弈辰“张开腿”是什么意思,顿时觉得一种呕吐的欲望升了上来。
她捂住嘴,震惊到说不出话。
在她的印象中,吴潇少年时骄横跋扈,就算长大后脾气收敛起来,也没办法跟被人压的男人联想在一起。这两人站在一起,不管从哪方面比较起来,靳弈辰都比吴潇更像“扮演女性角色”的那一方。
她怎么都想象不出,吴潇会张开腿,接受别的男人驾驭自己,可是看着眼前男人的神情,她却又不得不相信。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霍兰竖起柳眉,竭力维持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我们是爱人,为什么不能”靳弈辰微微挑眉,“他喜欢我的吻,喜欢我的拥抱,我对他做出任何事,他都愿意接受,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
霍兰微微顿住,有些语塞。──在别人的爱情里,她的确没有置喙的余地。
可是
她定定看着靳弈辰的侧脸,慢慢扬起一丝嘲笑“趁着吴潇不在,用这些话刺激我,说到底还是介意他对我好吧呵,你想把我逼走,手段还嫩了点。”
说几句难听话就想让她认输,也太瞧不起她霍兰了。
爱上一个滥情的男人,她这些年学的最多的就是怎样和各式各样的狐狸精纠缠,多少次被第三者堵住威胁离开那个男人,到最后,留在那男人身边最久的还是她。──虽然现在她恨不得当初早早离开。
两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条斯理道“吴潇最看不得弱势的人,只要我孤单一人,还带着孩子,他就不会拒绝我的求助。你能看住他一次,看住他两次,能一直绑着他,不与我接触吗吴潇最烦别人管他太多,你管得这么宽,他早晚会离开你的。”
“这个不牢费心。”靳弈辰嘴边挂着温柔谦和的笑容,远远看着优雅又绅士,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至于潇哥,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你还有什么借口缠着他呢”
他的声音很轻,旁人如果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可是霍兰站在他身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因为这句低语,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她的手指冰凉,有些发抖,不敢猜测他话中的含义。
“你你什么意思”
靳弈辰侧头,眼睛冷冷的钉在她的腹部,不置可否道“我只是好奇,如果没了孩子,甚至连你都不存在了,潇哥能记住你多久。你知道,世界上的意外很多,也许是车祸,也许是在楼梯上失足,就连被人撞一下,孩子都可能有危险,不是吗”
他用温柔的声线,缓慢而残酷的低语着,看着霍兰的脸色慢慢苍白起来,继续道“我刚刚问过医生,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怀孕了吧如果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怀孕了吧”他指了指霍兰突起的腹部,轻轻道“为了你的私心,不顾孩子的安危,你觉得值得吗”
霍兰双手护住腹部,向后连退了两步,冷冷瞪着靳弈辰“你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你”
靳弈辰低头俯视着她,几不可闻的低声道“你可以用你的孩子跟我赌,我是不是威胁你。”
霍兰握紧拳,不躲不闪的迎视靳弈辰的视线,这个男人容貌俊逸,笑容也温和有礼,可是他眼中毫无温度的冷光让她无法自已的颤抖着,在这暖春四月里,冷的彻骨。她不想认输,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单纯想吓走她,还是真的敢做些什么。
可是她真的赌不起。
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拿孩子的安危做赌注。
良久,她自嘲的笑起来,直直的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说“你真狠。不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拉开门时,回头再次道“你是个疯子,总有一天会伤害到他的。”
然后侧身上车,绝尘而去。
靳弈辰看着远去的车子,面色沉静,半晌,才淡淡道“我不会。”
他会为了吴潇伤害任何人,但是绝不会再伤害他。
9鲜币第一百二十七章 围裙大家喜闻乐见的
霍兰走后,靳弈辰淡定的站在医院门口继续等吴潇,没过多久,吴潇便开着车子停在了他的身边。
吴潇为他打开门,看他只有一个人,疑惑道“霍兰呢”
靳弈辰坐上车,眼中闪烁了一下,道“说是有事,先走了。”
吴潇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却什么也没问,转过头握住方向盘道“走了,晚上吃什么”
靳弈辰道“你不问她去做什么了”
吴潇撇撇嘴,说“问那个干嘛,晚上吃什么都还没着落呢,别人的事儿能帮就帮,太多也管不了。”
靳弈辰沉默了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不在意那个女人的事,终于轻轻勾起嘴角,说道“晚上想吃你上次做的蛋羹。”
“好”吴潇爽朗的笑着,一打方向盘,向超市的方向开去,“今天你想吃什么,哥就做什么”
“呜啊啊啊不行了,奕辰我累了”
吴潇因为欲望而起的泪水,无法控制的顺着脸颊流下,随着身体的震动滴落下来。此刻,他整个上身趴伏在料理台上,高高的撅起屁股,承受来自身后的猛烈撞击。
他健美的身体暴漏在空气中,身上可以蔽体的物件仅仅是一条短小的围裙,围裙是粉色的,旁边点缀着梦幻的蕾丝花边,两根滚着花边的带子松松的系在他腰间,完全暴露出紧实挺翘的双臀,而前面挺立的勃起,也只是堪堪掩藏住而已。
──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穿着女人的玩意儿,被身后那个兔崽子玩了一个多小时了
早就知道仅仅凭一碗蛋羹绝对安抚不了靳弈辰,所以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决定不管爱人如何要求,今天都奉陪到底。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靳弈辰的恶劣程度,从超市里看到他拿起这条围裙时,他就该小人一回,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做出过什么承诺。
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靳弈辰煎煮烹炸了。
吴潇狼狈的用手臂抹去脸上的泪痕,沙哑着声音求饶着“慢慢点,嗯啊我、我站不住了”
靳弈辰双手用力揉捏着他的两瓣臀肉,将那充满手感的两团捏的变形红肿,时而用力掰开着迷的看着中间吞吐自己性器的肉花,时而用力向里挤,让它更紧的吸吮自己。
吴潇被折腾的难耐的扭动着腰,松松系在腰上的围裙带子衬着那肌理漂亮的腰身分外性感,让靳弈辰看的眼睛有些发红,猛地抬起他的右腿按在料理台上,运起腰力用力顶撞着,顶得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要滑上料理台。
怎么求饶都不管用,吴潇脾气上来了,带着哭腔的骂起来“混混蛋,你得寸进尺”
靳弈辰见他真的承受不了了,终于慢下节奏,温柔的从身后抱过去,亲亲他的耳朵,温柔道“潇哥,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又反悔了下午跟着你一起陪着你的初恋,我心里很难受啊。”
吴潇立时不吭声了,只气息不匀的喘息着,间或吸吸鼻子。
靳弈辰满意了,一只手轻轻揪住他胸前肿的艳红的突起,一边拽着,一边说“潇哥的这里被我玩的变大了,穿着衣服都能看到,要不要给你买件胸罩穿”
吴潇身体神奇覆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他气愤的用力夹紧后穴,骂道“你敢”
他夹得靳弈辰呼吸不稳,刚刚缓和下来的欲望骤然又狂烈涌上来,靳弈辰不再手下留情,狠狠的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后,再次暴风骤雨般剧烈抽插着。
吴潇脖子一阵刺痛,可是奇妙的快感却随着疼痛传遍全身,仿佛此刻他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了靳弈辰,就连自己的身体都被打上了对方印记。
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征服,可是他喜欢被靳弈辰征服的感觉,并且越来越迷恋这种快感。
后穴不由自主的痉挛收缩着,双腿抖个不停,黏腻的液体随着撞击的频率四处飞溅,弄得两个人相连的地方湿的耻毛都黏在了一起。
“不行了呜啊”
吴潇被压在料理台上的性器越来越涨,猛然间下腹一阵收紧,身体仿佛抽了筋似的痉挛了两下,巨大的快感席卷了他,涨得疼痛的肉柱猛地激射出来,全部射在了挂在腰间的粉红围裙上。
靳弈辰随后也猛地插进他最深处,在那炙热的甬道里喷射了出来。
吴潇趴在料理台上,身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印记和情液的痕迹,他累的连手指都没办法抬起来了,没力气再做饭,晚饭的责任自然落到靳弈辰身上。
靳弈辰抱着他到浴室擦洗了身体,解开那个粉色的小围裙的时候看到上面湿淋淋的,被吴潇射的一塌糊涂的痕迹,忍不住情绪涌动,又将他按在浴缸里一顿猛干。
由于吴潇最近为了养家糊口这个目标,把自己弄得很累,加上一回来就胡天胡地的乱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身体承受不住太剧烈的快感,最后竟然万分丢脸的在浴缸里晕了过去。
10鲜币第一百二十八章 偏袒
吴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靳弈辰从浴室里抱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完全黑透了。
卧室里没开灯,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赤裸着身体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隐隐能听到从厨房传来的炒菜声,感觉非常惬意。
他懒懒的蹭了蹭枕头,很享受此刻的悠闲。剧烈运动后的身体泡了热水澡,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酥了似的,一动都不想动,可是到底还是不放心靳弈辰单独在厨房里,又赖了会床,便撑着身体套了睡衣,打算去厨房帮忙。
下午胡闹了这么久,衣服脱得到处都是,吴潇将散落在各处的衣服一一收起,拿到洗衣机旁,将衣服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扔到了洗衣筐里。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显示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还有几个未接提示,点开来看,都是霍兰打来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拿着手机走进卧室,好好的关上门后,给霍兰打了过去。
女人似乎等他的电话等很久了,没多久就接了起来,接起来以后却不说话,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吴潇揉揉额角,觉得有点头疼,低声问道“你在哭吗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霍兰轻轻吸了吸鼻子,过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吴潇,你能不能别再和那个男人混在一起”
吴潇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我不能。”
霍兰仿佛知道他的答案,继续道“你不要急着回答我,先听我说好么”
她停下来,仿佛在组织语言一般,断断续续的说道“吴潇,我承认最近靠近你,是抱着把你抢过来的念头我总觉得你并没有忘记我”
吴潇道“霍兰,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
霍兰打断他,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之前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所以已经死心了。可是,就算你不选择我,也一定不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知道吗”
吴潇面无表情的听着,依然还是那个答案“对不起,我不会跟他分手的。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个,我要挂电话了。”
霍兰有些激动起来,声音提高,有些尖利刺耳“你以为我是在嫉妒他,所以才说他的坏话吴潇,我这是为你好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他精神有问题,你跟他在一起会受伤的,他会伤害”
“不要说了”吴潇压低声音打断她的话,心底已经有些愤怒了。他没办法听任何人说靳弈辰不好。
“霍兰,你听好,他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但是他是我的爱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侮辱你觉得我是在污蔑他吴潇,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多危险的人”霍兰高声道,又哽咽起来“你下午去取车的时候,你知道他是怎么威胁我的吗他说如果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就会伤害我和宝宝你觉得正常的人,会有这种犯罪倾向吗他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才装成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恐怖”
吴潇轻轻靠在门板上,认真的听着电话中女人的控诉,他微微垂着眸,仿佛在看地板上的莹白的月光。
等到电话那边终于安静一些,只剩下一阵低低的抽泣时,才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说过,他的一切我都很清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他轻轻叹口气,摸摸鼻子,说道“下午,其实我早就取完车了,一直停在拐角处。虽然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差不多也能猜到。”
“什什么”霍兰愣住,“你都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还”
“霍兰,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吴潇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这人不懂什么公平公正,只知道自己的人自己得护着,说白点就是偏心眼。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也知道只留下他跟你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只会支持,没有阻止的道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依靠的好男人,我就是一个护短不讲理的人而已,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以后,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也别联系了吧,他不喜欢。”
霍兰哑然。
她还能说什么呢此刻,再说什么都是难堪,不过是个离间别人感情的小丑而已。
她也曾被吴潇喜欢过,珍惜过,怎么就忘记他喜欢一个人,完全是毫无保留的那种完全被疼爱的感觉,当时她不屑一顾,现在给了这样恐怖的一个男人,再怎么渴望,也夺不回来了。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打扰你们这么久。”霍兰缓慢而苦涩的从喉咙中挤出声音,“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们了。”
吴潇嗯了一声,等那边挂了电话后才收了线。他胡乱的抹了把脸,调整自己的情绪,打开门准备去厨房帮忙,一开门却发现靳弈辰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你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出声”吴潇有些心虚,故意粗声粗气的骂道。
靳弈辰不说话,只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半晌才勾起微笑,淡淡道“没什么,叫你吃饭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门。”
说罢,转身摘掉围裙,走向餐桌。
吴潇愣住,心里更加没底,总觉得靳弈辰的神情很耐人寻味,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喂,你刚刚,听到什么了没有”
靳弈辰轻轻看他一眼,心情很好般亲了他嘴角一记,答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9鲜币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理咨询
虽然说靳弈辰对待霍兰的态度,吴潇心中早就有数,可是他还真没料到靳弈辰会对她这么狠,说是一点都不担心,那是骗人的。
倒不是害怕靳弈辰真的对霍兰怎么样,毕竟他已经跟霍兰讲清楚了,不会刺激靳弈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霍兰说的有一点也没错,靳弈辰的性格,的确是有些偏激了。放任不管,如果真的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他们谁都承受不了。
吴潇很清楚的记得,在靳弈辰没出国的时候,小孩儿虽然有时候会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失落,但是心理绝对是很阳光很健康的一个少年,笑容明朗又狡黠,不像现在,似乎对谁都在笑,却给人很遥远的感觉。
当然,这种疏离并不针对他,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爱人并不完全对自己坦诚,在温柔体贴的背后,很多时候,他都压抑着自己的负面情绪,怕他担心。
可是越是隐瞒,他却越是担心。
吴潇没办法从靳弈辰口中了解当初留学的那一段时间,他是怎样生活的,只好打给雷伊,旁敲侧击的询问靳弈辰留学时的心理状态。
雷伊说他也不太清楚,因为靳弈辰只有在压力很大时才去他的拳击馆发泄一下,平时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是在那几天里,他会一直呆在他的拳管,哪里也不去。
“大概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种状态可能会伤害到别人吧。”雷伊说。
“那段时期里,他会非常的好战,情绪总是处于暴躁紧张的状态,我的拳击馆里几乎没人敢做他的陪练,只有杰瑞这个傻瓜扯远了。他也有安静下来的时候,但是安静到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吃饭,只是看着你的照片发愣。这种时刻,他的情绪才会稍微稳定点,没那么紧绷。”
“每年总会有这么一段时期,差不多在二月份左右,那时候我就得提前把他那间专用的健身房清理出来,免得他误伤别人。”
结束了跟雷伊的通话,吴潇只觉得心情更压抑了,因为二月份,正是吴建国出事的时间。
他觉得,在靳弈辰无形的压力中,自己也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且像枷锁一样,困扰了他很多年。
靳弈辰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又回学校上课了,他发现如果不是出于白岚的命令,自己并不厌恶钢琴。
没有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吴潇终于抽出了时间,按着自己早记下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心理诊所。
张医生在网上开了一个关于心理咨询的网站,吴潇在查询靳弈辰的病因时,无意中点了进去,聊了几句之后便约好时间,打算见面详谈,可是他直到今天才真的抽出时间。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象中带着眼镜的老头子,张医生竟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当下他就有点犹豫,总觉得这个人太年轻,经验不够,不太可靠。
抱着既然来了,就干脆试一下的想法坐在张医生对面,说道“医生,我是跟您约过的吴潇,想跟您咨询一下心理方面的问题。”
张医生推推眼镜,温和的笑笑,说道“好的,您可以先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吴潇说道“不是我,而是我的爱人,我是替他来做咨询的。”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我的爱人是个男人。”
张医生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问“那您的爱人究竟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需要咨询”
吴潇想了一下,说道“我爱人他家庭不是很和睦,父母都在国外,感情挺淡薄的,他从小就希望他父母可以对他好一点,可是前一阵子他才知道,他爸妈早就离婚了。但是以前他父母感情也不好,他除了偶尔会伤心,其他时间都很开朗,后来因为一些事,我父亲出车祸去世了,他之前跟我爸吵了架,所以总认为是自己害死我爸的。再后来他家里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强制把他送到国外留学了。”
张医生一边低头做着记录,一边问道“您的爱人出国后心态如何”
吴潇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跟他完全联系不上,去年他回国了,一开始的时候表现的很温和,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只要一有压力,或者是情绪激动的时候,脾气就会暴躁起来,有点暴力倾向,只能靠着打拳击发泄,好多次我都发现他连拳套都不带的打拳,弄得手指上全都是伤。哦,对了,他妈妈是个钢琴家,所以要求他也走这条路,他有一次跟我说,其实他很介意他妈只在意钢琴,所以故意把自己手弄伤的。”
张医生停下笔,抬头看他,沉吟了一下,问道“听你这么说,您的爱人除了暴力倾向,还有些自残倾向,我想问一下,她平时会攻击您或者周围的人吗”
“不会。”吴潇摇摇头,随后想起来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有一次,那次他误会我和别人在一起,用床单捂住了我的脸──但是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还有一次,是我的初恋找我帮忙,他威胁我的初恋不许再找我。”
11鲜币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理咨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