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常猫野性难驯的齐骁跟进了卧室,见小女孩在地上踮着脚往高处招手,常猫则趴伏在衣柜的上端,睥睨人类,知道暂时不至于会短兵相接出血案,缓了口气回到客厅,乍见常宇仍然像根稻草人一样竖立着,怒火中烧,逼到常宇跟前,压低了声音质问“这见鬼的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出个小孩出来”
常宇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咬牙,给出了个千古沿用至今了无新意的答案“我当时喝多了”
第15章 生气的理由
15、
担心的哭闹并没有来临,常颖真在吃过面条后,又与常猫进行了一番“交流感情”的你追我逐,晚上八点左右,小女孩就打起了呵欠。
为了女孩洗澡的问题,齐骁差点当着常颖真踹上常宇,常宇听到摊派的任务,满脸难色,别扭地道“这我给你洗澡还差不多,给小真,不会。”
齐骁沉着脸,目光如炬,憋着气道“你难道要我洗绝对不干”
这还真不是齐骁对小女孩有什么排斥心理,只是人在国外混久了,许多思维方式在不知不觉中会受到影响。
成年男人对无直系血缘的小孩哪怕多抱一会儿,孩子的父母都会拿警惕虎狼的视线盯死你,更不要说给娃娃洗澡这种事了,齐骁绝对敬谢不敏。
常宇瞄了瞄软在沙发上,眼睛仍随着常猫转的常颖真,理直气壮地抬起受伤的手“这怎么洗”
齐骁抿嘴,他从未考虑过家里会出现小孩的场景,家里没有桶,没有浴缸,只有花洒,实在为难。
常颖真跳下沙发,朝两人昂起了小脸,眨着一对洋娃娃般的大眼睛“我可以自己洗,真的。”
齐骁常宇面面相觑,齐骁咬牙推着常宇,低声道“至少你给她开水擦身子啊,你是不是亲爸爸啊她还不到四岁”
常宇额角冒出汗,咽着口水“我从没干过啊。”
这个“干”字毫无疑问刺激到齐骁,他冷冷一笑“你以前也没被人干过啊。你惹出的事,谁能帮你擦屁股了”
常宇没答话,常颖真拉拉齐骁的裤子,嗫嚅着道“daddy,我会自己擦。”
齐骁被噎得没话说,强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然后一巴掌打上常宇的后背,恶声道“少废话,干”
最终常宇还是服了软,领着常颖真入了浴室,过了好几分钟,齐骁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稍稍松了口气,走到客厅的窗边,拨通常云的电话,一开口就把在孩子面前不敢放肆的脏话滔滔不绝地倒给常云,出了气,见对方还没挂断,这才清清嗓子“你家老太真太阳的够狠”
常云的笑声总是带着挖苦的味道“那是,不狠,怎么能把老爷子吓跑对付你,呵,都犯不上用五指山,一根中指就够了。”
“你也是帮凶,”齐骁没好气,“早不告诉我。”
“这你可冤枉我了。老太是最重那啥,子孙后代的人,我也想不到她会把常家宝贝的孙女送走,要知道她老人家现在也就两曾孙,离子孙满堂可差远了。”常云哼笑,懒洋洋地接道,“你该庆幸老太公私分明,不会在别的地方为难你家人。”
齐骁沉默了很久,才道“常云,我有没有家人,你最清楚。”
电话那边也无声了几秒,常云仿佛叹息了一声“齐骁,我也不劝你接受常宇。毕竟疼不在我身上但是孩子,你也快三十了,试试自己组个家”
“哈,你自己呢”齐骁反唇相讥,毫不意外常云挂断了电话。
家吗
齐骁不由自主地望向浴室方向,自嘲地笑了笑,老天送来了“老婆”、小孩,甚至还贴心到有宠猫一只,他的工作收入,支撑这个小家庭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只是
哪里总透着可笑来着
浴室里的一大一小折腾了半个小时,父女两人犹如落汤鸡地出来,不同的只有常颖真换上了睡衣,而常宇仍然穿着日常服。
齐骁瞟了眼常宇那缠着绷带的手,常宇笑笑摇头,自去把衣服换了。
单手更衣当然很不方便,常宇没叫,齐骁也不帮忙,小女孩和常猫则趁着这个时机爬上了床常猫表示床是它的,咪喵了两声,对方只是咯咯笑,它只好委屈地蜷缩到床角去了。
按照齐骁的意思,是常家父女去睡床,他窝沙发,这地方只是单身汉的小窝,哪来的两张床
常宇见齐骁对小孩莫名的执着,不敢多说,陪着常颖真进了卧室,不到半小时便出来,坐到齐骁身边,眼望着齐骁。
齐骁心烦意乱地扔下看到一半的英文小说,双手抱胸地回盯常宇。
“你是不是在生气”常宇吞吞吐吐地问。
生气
理由呢
侧头琢磨了一会,齐骁叹了口气“说不上,常宇,大少爷的微服私访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吧你是不是考虑收手唔,在大年三十晚餐之约后。”
常宇没说话,伸手摸向齐骁的鼠蹊部,带颜色的意味十足。
齐骁厌恶地挪开身“够了”
“你答应过让我碰你”常宇没停手,唇角抽出一丝皮笑肉不笑,“你别生气,你要是嫌小真碍事,我们把她送回去就是了。老太最喜欢没驯服好的小孩子了。”
“呵,”齐骁撇嘴,他算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了,“这就是你家老太丢出来的,她要是那么好说话,你会需要工作”
常宇却只是耸肩“没事,只要你不肯,总有办法的。”
这话让齐骁胸口突然就被天外飞来的陨石堵了个正着,陨石还在不断下沉,压得五脏六腑哀嚎不已,他头脑跟着发热,近乎不假思索地给了常宇一拳,勃然大怒“你他1妈1的说什么”
常宇被打得差点摔下沙发,他愣了,纹丝不动地看着凶神恶煞的齐骁。
拳头打到肉的那瞬间齐骁就开始后悔,他怎么又动手了
心里同时涌起对自己和常宇的绝望,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人谁改变了谁也没有,齐骁想,死性不改,本质不移。
看着常宇的半边脸迅速红肿,齐骁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进卧室,带出来一条湿毛巾,扔给常宇。
常宇接过,敷到脸上,眼神依然迷茫“为什么干嘛打人”
齐骁瘫倒在沙发上抱头,嘴里发苦,自动代入家暴男的形象,愈发颓废,他猛捶了下自己的脑壳,闷闷地道“常宇,你你真的还是走吧。我和你,不合适。”
常宇在齐骁边上蹲下,红着眼眶,像只兔子,声音干涩嘶哑“齐骁,不要又什么都不说,又是莫名其妙就把我推开好吗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说啊为什么”
说什么齐骁想,他不自觉抬头,伸手小心地碰触着常宇受伤的半边脸,说什么呢
我恨你恨你的没心没肺,恨你的无情无义,恨你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心无愧疚地不负责任
第16章 赶走
16、
这一夜齐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好。
无关沙发的错,这长宽都堪比床的沙发是齐骁砸了一万多大洋买下的,舒适度不容挑剔。
只是睡到凌晨一点多,齐骁觉得冷,他把两床被子都留给了那对父女,自己裹了张毛毯,但显然不足以抵御半夜的寒气。
齐骁忍了又忍,直到忍出卖火柴小女孩的错觉,他不得不起来,把暖气温度调高,再重新蜷缩回沙发,不到半小时,齐骁口干舌燥地爬起来,到厨房给自己倒水。
本来在卧室内的常猫听到动静,悄无声息地潜出来,跳上流理台,坐得端端正正,圆睁着一双猫眼,纯洁无瑕地表露出“要吃”的意思。
齐骁暗笑,搓了搓猫头,从最顶端带扣的橱柜中取出猫粮,往常猫食盘里撒了少许。
常猫满意地发出咕噜声。
“要是”齐骁一声轻叹,开口冒出一个假设前提,却没把话完整。
也许,自己想说的是,要是每个人对爱人的要求不过是止于宠物,那是不是天下会更太平
责任只是单向的,而非双向,宠物只要卖卖萌,主人,好主人就要伺候他吃喝,容忍他捣乱,替他善后,清楚他不需要挣钱也不会干活,生病受伤义无反顾地照顾他。
你付出了你的爱与关怀,他用他毛茸茸的猫头,他漂亮变幻的猫眼,他软软的肉垫,温暖的身体,咕噜咕噜的喉音,向你撒撒娇,发发嗲,你就满足了,你知道那是他喜欢与爱的表达。
可是,人不是宠物,齐骁想,没有人可以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可爱,而深爱一生,爱是自由的选择,但难道不是种沉重的责任吗
到底该怎么办既然纠结上了,有那么容易摆脱得掉吗
齐骁喝水喂猫,平平常常的事倒令他陷入深深的惆怅,客厅与卧室不过一墙之隔,却仿佛关山千万重,两个不同的世界。
也不知什么时候迷糊糊地再睡了回去,当齐骁感到脸上有丝丝痒意醒来时,两张小脸就在旁边咫尺之遥处,齐齐看着他。
“daddy,我饿了。”童声的嗲与幼猫的娇有异曲同工之妙。
常猫适时“咪”两下,表示赞同。
齐骁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两个孩子的老板描述过为人父母之乐,照其说法那乐趣和拔牙差不多。
他强迫自己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向搁在一旁的手机早晨七点,不错,少睡一小时。
“你先去刷牙洗脸,我给你做三明治”齐骁向常颖真道,他迟疑了下,又问,“那个,你爸爸呢”
常颖真边向浴室走去边回头答“在睡觉。我叫不醒他。”
齐骁怔了怔,还是大步进了卧室,看见侧躺在床边缘,小半边身子悬在空中的常宇,他走上前去,犹豫着摸上常宇的额头并没有发烧,这家伙只是嗜睡。
说不上是放心还是失望,齐骁吁了口气,重新忙碌一大一小加一猫的早餐。
常颖真的聪明和乖巧有些超乎齐骁的意料,她无需提醒就在用餐前洗手,咬下第一口三明治的时候不忘抬头向齐骁一个昨天刚刚见面、不知来历身份的陌生人,认真地称赞“里面的煎蛋真好吃。”
这令齐骁胸口莫名一酸,以他的经验,他知道小孩子异乎寻常的谨慎与“修养”往往是为了讨好成年人,隐含着任性妄为将不被包容的处境,少年老成已不是好事,何况童年
是不是这小女孩也和自己一般,小小年纪,便不得不学会隐忍,锻炼为世人称道的所谓“高情商”
齐骁端正笑颜,向常颖真致谢,问起幼儿园的时间,这才晓得,学校早放假了,常颖真这是额外的托管,按日计费。
转头瞥一眼里面仍没有动静的卧室,齐骁暗忖,再不会带孩子,至少在家里蹲着看,常宇总能胜任吧。
他交代过常颖真,出门前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叫醒常宇,齐骁没有把握现在的他可以和常宇谈笑风生而不致在小孩面前再一拳过去。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夜,即便是寒风刺骨的大早上,仍然通过两边路灯上悬挂的红灯笼透露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然而齐骁却只觉得烦躁不安,仿佛过年时处处彰显的大红色代表悬在他头顶、导火索滋滋作响的炸弹。
公司的主要业务已经差不多暂停,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也算是公司管理高层的齐骁只能老老实实地和老板一起待到年三十,准点上班。
临近放假,天气也不好,不到下班点人便走得七七八八,齐骁自然也不会做个与众不同的员工,未到六点便出了公司,赶往超市,采购食粮
大包小袋回到车上,齐骁摇头自嘲,他果然放不下就是放不下的人。
到家开门,齐骁的想像之中,应该即刻便见到那对父女,但客厅却没半个人影,齐骁放下东西,正感奇怪,常宇从洗手间走出,一见齐骁,抬着半边肿脸浮出笑容,两人昨晚的龌龊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你回来了,我我把饭做上了。”常宇话语中有些讨好的意思。
左右看了看,齐骁没有笑意“小真呢”
常宇怔愣了数秒,见齐骁是真的脸色不对,他才吞吞吐吐道“小真在亲戚家呢,我想还是我俩方便吧”
齐骁半晌没话说,脑子“嗡”地一声之后陷入当机,对着眼前的常宇,已经不知该能做什么了,这个人不了解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总能往他心里最弱最痛的地方下狠手地扎。
“那你也走吧。”
常宇听着齐骁冷静的话语,显然讶异,他的表情告诉齐骁,这种反应是出乎他意料的。
齐骁没再多解释,转身把大门打开,一把拽住常宇,狠狠地往外扯,他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这混蛋赶走,赶走
途中似乎碰到了常宇受伤的部位,他好像在痛叫,又仿佛是求情,但齐骁已经全然没有耐心再仔细分辨,从常宇口中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唔,更得真慢
第17章 狗血大戏
17、
齐骁再次一夜辗转,活物又只剩下常猫,它倒是没心没肺,吃饱了睡,一点都不介意屋里少了人。
凌晨才入睡,睡不到三个小时,被常猫一脚踩醒,小猫身以阎王姿态傲视齐骁我要你六点起,你就绝对不能赖到六点零五分
齐骁无奈,费九牛二虎之力爬起身,给常猫的食盘装满,回到卧室风驰电掣地把门关紧,蒙头大睡。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周身疲倦无力、头脑迷糊的齐骁昏昏沉沉中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他又在床上呆坐半日,才慢腾腾地起来。
开了卧室门,常猫“咻”地一声翘着尾巴冲进来,旁若无人地跳上床,摊身现肚皮开眯,齐骁好气又好笑,不由脱口骂了一声“果然物似主人形”
洗洗漱漱之后,齐骁有些忐忑不安地打开大门,左右张望,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在心中自嘲,真当演什么脑残青春偶像片啊,寒冬腊月在门口守一夜那得高烧多少度的人才做得出来
齐骁如释重负地出门,到了车上又再次掏出手机仔细检查,邮件信息社交工具,没有一处流泻出常家的气息,他这才发动了车,开往闹市寻找晚餐地点。
滞留异国他乡的时候齐骁学会了泡吧,回到了这边他偶尔也会去消磨夜晚无趣的时光,这夜也并不例外,他在随意吃了点东西后驾轻就熟地来到最常光顾的酒吧,刚点上一杯马提尼,手机响了。
出乎意料,找齐骁的人不是常宇,也不是常云,一接起,竟然是那位有一面之缘的秦女士,声音清亮悦耳“齐先生”。
齐骁开口就道“秦小姐,常宇已经离开了。”
开口就道“秦小姐,常宇已经离开了。”
“齐先生要是没有和常宇在一起的话,我方便过去找你吗”
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报了地址把电话挂断后,齐骁才察觉出不对劲之处,一是那秦女士略带迟疑的口气,二是这明显不是工作时间,临近过年,她难道是专程过来发红包吗
再说,酒吧也不是冷不丁掏出红包恭祝新年的地方,齐骁啜着马提尼,琢磨不出秦女士的用意。
齐骁雾水满头,而秦女士还是依约而至,一身宝蓝色西服套裙,加上颜色更深些的长大衣,踩双高跟,虽在酒吧矇昧的灯光下,仍显妆容整洁俐落,似乎走进的是高档办公楼而非寻欢作乐地。
她径直走向齐骁,招呼过后,齐骁绅士地把酒水单挪过去“喝点什么,算我的。”
秦女士并不故作推辞,爽快地也点了杯马提尼,冲齐骁微笑“齐先生,请允许我冒昧,开门见山地问你一件私事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常宇死心塌地”
齐骁怔了怔,闷笑喝酒。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秦女士轻轻一叹,“如果纯粹是性别原因,那么我无计可施。”
另一杯马提尼恰到好处地送到,秦女士也低头小饮一口,齐骁趁势道“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不过就我所知,十几岁时,常宇是对女孩有兴趣的,漂亮女孩。”
他看着秦女士,按照西方的标准她当然也还是女孩,而且很漂亮,只是看上常宇匪夷所思。
秦女士朝齐骁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果是完全抗拒女人的话,也不会有小真,更不会同意我与他的婚约。”
齐骁无水自呛,咳得脸红。
“很意外吗”秦女士表情云淡风轻,“我家虽比不上常家钱多势广,也还是马马虎虎过得去,门当户对,彼此不反感。”
齐骁想起常云曾透露过此事,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常宇那个被退婚的未婚妻居然是眼前这位从头到脚都散发出精明强干气场的女人,这是性别错位版的霸道总裁与傻白甜吗
“常宇的决定,不是应该问常宇吗”齐骁抬手把酒液倒入喉咙,笑了笑,“可惜我不知道他在哪,不然可以帮你联系。”
只是一场同学会而已而且是到了尾声齐骁已经酩酊大醉几乎丧失记忆的同学会,他哪知道常宇是哪根筋搭错了位置
那时候,是真对常宇说出过“我恨你”这样的话吗丢人啊
正这么想着,仿佛看穿他心事特意回音一般,秦女士含笑说了句“我恨他。从小到大,我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齐骁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又叫来一杯马提尼。
“如果他不愿意,一开始就不必答应,闹到众所周知,再来反悔,是不是不够厚道你说呢,齐先生”
光从秦女士的神情语气中,可是全然感受不到半分恨意,她如此风轻云淡,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天高海阔,齐骁顺势点头,以饱经沧桑的口吻回答“是啊,大家又不是深仇大恨,何必堵死了退路呢。”
秦女士抬眼向齐骁嫣然一笑,笑得齐骁背脊发凉,顿生芒刺。
“真不是齐先生你有意教唆”单刀直入的问题不能回避,稍有委婉都容易被认为是敷衍心虚,齐骁也不是没跌爬滚打过的人,直截了当地笑答“做事总要有目的,请问秦小姐,我策反常宇的目的是什么”
“攀附常家”秦女士的眼神天真,微笑无邪,“齐先生自己虽和常家没什么交集,但是你的继父生母一家,好像是有那么点利益来往的。”
齐骁面色一寒,喝干马提尼,抄过账单,自行前往收银台。
他没有告辞,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还差两三步的时候,忽有一只手从后方攀上他的肩头,低沉的男声笑道“齐先生,你忘了东西。”
被人倏然逼近的感觉让齐骁全身绷紧,本能地回头甩手,猛一阵剧痛从腰侧传来,那疼痛犹如千万根利针顺血管直扎大脑,齐骁连声喊叫都没能发出,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当齐骁醒来,神志慢慢恢复,他几乎是瞬间便发现自己陷入了狗血
身边躺着一个光溜溜的人,目测为男,打着不小的呼噜,睡姿豪迈奔放,一只手臂压在齐骁的胸腹处。
接着齐骁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也是不着寸缕,像只被拔光了毛待宰的家禽,他全身疼痛酸软,但那也许是的后遗症,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犯罪。
齐骁苦笑,没想到在外游荡多年,不曾遇过这等险情,回来之后倒莫名见识了这般不上道的手段。
还不等他缓上口气,狗血剧本向着套路义无反顾地进行响起门被撞开的砰然声,气喘吁吁的常宇出现了,睁着一双惊骇的大眼,嘴角泛出白沫,脸上先是红潮遍布,霎时间死白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还有看的各位读者表示感激我觉得我能有读者简直是奇迹=。=
第18章 喜欢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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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骁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反应,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已然有了反应,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坐起身来。
这人头发凌乱双眼红肿下颏皆胡茬一脸纵欲之相,自然全身也是光溜溜白净净,他应当是还没睡醒,向旁边的齐骁朦朦胧胧地露齿一笑,鼻子里喷出甜腻腻的招呼“嗨,早上好。”
齐骁仍然是没来得及回应,这句话直接引爆了旁边蓄势待发的“火药桶”,常宇鬼叫一声,扑上前去,一脚把那倒霉蛋踹下床去。
“脆皮鸭你找死”常宇等那人爬起到一半,又是横空一脚踢倒,踩在那人背上,凶神恶煞地咆哮。
齐骁终于想起这倒霉蛋是谁了当年常宇狐朋狗友的一员,貌似爹娘仕途中人,钱是那伙人中最少的,也是一伙人中最能狗仗人势的家伙。
难怪常宇发飙,齐骁头痛地想,跟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上床,他也窝了一肚子火。
男人小头忘形之际很可能毫不顾忌大头的存在,但是跟自己看不上的对象滚了滚完,那种吃亏感却也是真实存在的,齐骁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只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和常宇同条战线。
不但不能,他还假惺惺地起来,扯开化身修罗的常宇,挡在“脆皮鸭”面前,哼哼道“干嘛你”
常宇表情复杂,简单形容还是一个字怂。
“你凭什么打他”齐骁双手抱胸,暖气吹在身上有点难受,他还是应该先把衣服穿好,“就凭你以前是他老大”
“齐骁,你别这样。”常宇说,他的眼眶泛红,嘴角跳了跳,声音还算平稳。
齐骁嗤之以鼻“什么叫别这样我跟人睡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常宇,你搞清楚,就算我干了你后面,你仍然不是我什么人。”
这个消息对“脆皮鸭”显然是晴天霹雳,他被踹了两脚,本来是烂泥样瘫着哼唧,听了之后居然“垂死病中惊坐起”,诧异怪叫“什么常宇”
常宇瞪了那人一眼,作势抬腿,“脆皮鸭”乖乖地躲到一边。
“是你干他,还是他干你”指着那恨不得透明的“脆皮鸭”,常宇哽着嗓子问齐骁。
从来没想过这也是个纠结的点,齐骁愣了一愣,回看脸都不敢抬的“脆皮鸭”,咧嘴道“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常宇紧紧攥着拳,抬至与腕齐高,气也喘得像斗牛一般,齐骁脸上挂上了冷笑,两人正紧张对峙中,“脆皮鸭”忍无可忍地扯了脖子叫“他插的我常宇,不骗你,我没,没”
“闭嘴”齐骁忍无可忍,他暗忖那姓秦的还真有能耐,给他找了这么个孬种来,一报复便报复两,厉害。
“脆皮鸭”不吱声了,常宇的拳头也放下了,跟着拳头一起松开的是泪腺,他猛吸了下鼻子,眼泪就顺着这下泄洪般地滚滚落下,他用没受伤的手背在脸上乱抹了几下,微弱地对齐骁道“我是没资格管,只是你”
话没说完,常宇戛然而止,又抽噎了几下,他揉着鼻子继续“算了,齐骁,算了。”
齐骁依然纹丝不动,保持姿势,冷笑换成了讥笑“捉奸结束了能滚了不”
常宇不再说话,转身走了,背影颓废,步伐落寞,连出门后关门那一声都有气无力。
不速之客消失五分钟分钟后,齐骁刚把衣服勉强穿好,酒店床头的电话响起,“脆皮鸭”慌不迭地接起,胡乱应了几声,把听筒向齐骁一举,然后冲进了浴室。
齐骁一边整理着装,一边拿着听筒,里面的声音果然是秦女士的“你居然没有解释”
这话明显是惊叹的意思,齐骁笑“解释什么”
“看来你没看过言情套路剧我以为你们会走眼泪加诗句的剧情。”秦女士的口气里不无惋惜。
齐骁轻笑,道“不,我还该感谢你。一夜偷欢这种事,我自己做不出,你给了个机会,很好。”
秦女士消音了半天,才问“你现在方便下来的话,到大堂餐厅,我请你吃午餐赔罪怎么样”
午餐齐骁微微一怔后,爽快地答了声“好”。
挂断电话,他用手机查了下工作邮件,这期间那“脆皮鸭”也出来了,做贼一般朝齐骁迅速瞄了一眼,轻手轻脚地开门溜走。
齐骁气定神闲地在刷牙、洗澡之后,才施施然下到酒店大堂,一进门,无需服务生向导,马上便发现靠窗处坐的秦女士。
“谢谢款待。”齐骁上前,把房卡递过去,同时笑容满面地说。
这回的秦女士穿了件修身的浅栗色高领毛衣,虽然只是坐着,坐姿已然能从中窥出优美诱人的曲线,胃口好男女通吃的饕餮,绝对不该放过这样的美食,齐骁暗地为常宇可惜。
秦女士落落大方把房卡拿过,笑道“请坐,齐先生。”
“叫我齐骁吧,你我不是生意伙伴,不必那么客套。”齐骁要了杯温水,润润嗓子道。
“好的,也请你对我直呼其名,我叫秦冉,冉冉升起的冉。”秦女士回以嫣然一笑,点好了菜后,她把话题拉回了常宇身上,“齐骁,从常宇为了你离家开始,我想当然地以为你是主动的一方,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我为我的无礼向你道歉。”
齐骁有点尴尬,他不太习惯面对坦率的女人,人生之中遇到的雌性大多感性,九转十八弯,心思如深海。
干咳了声他笑回“不必了,秦冉,我刚刚说过,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想我对常宇的厌恶,并不会比你来得少。”
“就我所知,”秦冉的眼中闪烁出好奇,“你是他从前唯一认真过的情人。”
齐骁失态地喷笑了,他扯起餐巾擦嘴边笑“谁告诉你的常云”
秦冉的脸微微红了红。
“并不是,”齐骁淡然,“勉强来说,我是他玩伴。虽然这可能对你有些冒犯,但我不认为常宇值得像你这样的女性大动干戈,他”
微微一滞,齐骁叹息,“还是个孩子。”
秦冉出乎意料地表示赞同,她搅拌着咖啡杯,边浅笑“我知道常宇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齐骁,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想和他结婚啊。”
看齐骁一脸不解,秦冉失落地道“你大概不明白,从我是小女孩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跟一个父母选择好的对象结婚。常宇曾经贪玩好新鲜,到现在也没多少责任感,可也正因为这样,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很轻松,很舒服”
齐骁张了张嘴,踌躇了几秒,问“你真爱上了他”
“至少是喜欢吧,他很简单,很容易明白,不是吗”秦冉笑看向齐骁,“只可惜,你出现了,他爱你。”
我不需要齐骁本能地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不想伤害眼前这女子的自尊。
秦冉的笑意更盛,她把咖啡杯推在一边,换上兴趣盎然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常宇居然会为你选择离家出走,还是蛮吓人的,所以,你猜这次,他会不会罢手”
齐骁不置可否,直截了当道“这不关我事,我喜欢的不是他这一类。”
秦冉还想再说什么,头盘端了上来。
第19章 哭给你看
19、
一顿有丰富内容的午餐,足足吃了四十分钟,期间齐骁不止享受到美味佳肴,还佐以秦冉绘声绘色的常家八卦,尤其是与常宇相关的。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根据秦冉的一、二手资料,在脑中重构了常宇离家出走的一幕
在难得的家族聚餐上,忝为座上客的秦冉,被好心肠而有点木讷的常家大嫂问了一句,和常宇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定下来
常家老太抢了答明年二月,筹备工作已在进行,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秦冉尴尬不语,常宇推开餐具,施施然起身,口气犹如谢绝上学的赌气娃娃“不,我不会结婚。就算结婚,也不是和秦冉。”
一句话出口就点燃了以吨计数的炸药,所有人,甚至是一向轻重若轻到家人都奇怪明明看破红尘还赖在俗世凡间的常云,都被轰得面目全非。
这不能怪大家,他们实在太了解常宇了。
秦冉嫣然笑着对齐骁说“你概括得没错,他就是个孩子。有时顽劣,有时懒懒洋洋,但孩子有孩子的狡猾,懂得哪里才是大人的底线。”
意思是常宇绝不会再闹腾,也绝不会跨越雷池,把自己逼到被赶出家门、自谋衣食的地步吗
齐骁嚼着蒜蓉蒸龙虾肉,感到嘴里的海鲜格外香甜可口,丝丝入味,吞咽完毕后他才笑“这小子从来不会自己擦屁股,大概那次还这么想吧常家老太真能狠下心不管他”
“你太小看老太太了,”秦冉淡淡地说,“这是一位丈夫出海失事、尸骨无存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坚强女士。”
看着齐骁差点呛着的狼狈相,她眼角挂上了笑意,再道,“齐骁,如果你处在我这位置,你一定也像我一样,只想找个单纯些的、自己能掌握的人,而不是缔结一桩需要你勾心斗角战斗不休的婚姻。”
齐骁无言,秦冉再次把话题转回来
当时在爆炸的灾难现场,最先镇定过来的仍然是当家老太,她充耳不闻常宇刚刚的话,只把视线转向女儿女婿,即三兄弟的父母,淡淡地吩咐“这样,过年期间你们和秦家也商量商量,日子和地方都赶紧定下来吧。”
“我不会和秦冉结婚。”常宇站起身,转向老太,“你们不能逼我。”
老太轻描淡写“你不愿意也可以,就是别再回常家了。当然,常家的钱也不会再给你用,你考虑一下。”
常宇花了两秒钟思索,点了点头,离开餐桌。
然后常家老太果然断绝了常宇所有的经济来源,秦冉也以为常宇最多倔一个星期就会服软,毕竟那是个成年以来都在晃晃悠悠、闲闲在在,只消费不生产的公子哥啊。
哪料到,常宇一无所有了,依然不回去,还在面馆打上了工,简直匪夷所思。
秦冉盯着齐骁,苦笑“我以为你一定很爱他,又够义气,他才愿意对你这么付出。”
在面馆打工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付出,齐骁想对秦冉说,迫于生计,他在异域他乡也干过各种体力活,装卸货物之类的,而且与常宇不同的是,他没有退路,没有雄厚的家底、至亲的血脉可以在穷途末路时雪中送炭。
但齐骁也做不到全无所动,常宇,到底为什么
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真值得他放弃稳定舒适的高享受生活,奋不顾身地来个飞蛾扑火
挽回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齐骁开始觉得龙虾肉也没那么好吃了。
秦冉早就停了筷子,她目光中闪烁着单纯的好奇,发出了大哉之问“你一点都不爱他”
“我不知道。”齐骁老实地回答,“我憧憬过他,自信、人缘好、长得也还有钱,最小的少爷,爹娘老哥都宠着。这种人不可能会有什么烦恼,更不会有什么伤心和难过的事,与其说当年的他像个王子,还不如说像个公主”
秦冉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忙用餐巾擦拭嘴角的失仪产物,“公主,哈哈,千娇百媚的公主吗”
“需要奴仆百般伺候的公主,”齐骁没有笑,“我在那些年,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低声下气,忍让迁就,然后一次意外,中断了我们间的关系。你觉得这种仰望式的感情,会是爱么”
他不等秦冉回话,当先自嘲起来,“现在嘛,脱离了家庭的常宇,呵,配不上我,我又变成俯视他了,要怎么爱呢”
秦冉不吱声,齐骁挥手招来服务生要账单,她才忙不迭地道“这餐一定我请,你不要抢。”
“我不太习惯让女士请客。”齐骁笑笑,“何况,你其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没有争执,秦冉默默地看着齐骁付账,然后在齐骁准备起身的时候,她端坐着,表情认真,语气严肃诚恳“如果你考虑好彻底拒绝常宇的话,请支持他选择与我结婚。”
“我会的。”齐骁的口气同样真诚。
他没有告诉秦冉,在常颖真短暂出现的时间里,他的的确确起过荒谬的异想天开就这样三个人加一只猫,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
出了门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晚下榻处是一座闹中有静、别有洞天的高级酒店,齐骁边自我安慰“赚到了”,边无奈地打车返回昨夜停车的酒吧门口。
后天年三十,公司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坚持,齐骁开了车之后,还是习惯性地往公司拐,把一些即便拖到年后也仍然摆脱不掉的工作先行处理一些,埋首公务绝对也是遗忘时间的最好方法之一,当齐骁重新抬头时,窗外已经是黑沉沉一片。
齐骁挣扎了两分钟,想到家中有只嗷嗷待哺的幼猫,想到自己失踪了近一天,食盘里只怕粮水两空,顿时感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立马收拾好办公桌,下楼回家。
天上又飘雪了,很小,却是完整的雪花,冷得出奇,齐骁走在露天停车场,心想,幸好家里还有一只猫。
虽然是常宇送的
阴魂不散的常宇,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莫名其妙纠缠在一起却好像怎么也摆脱不掉的常宇。
当齐骁上楼到半程,既听见常猫的隔门哀叫,又看到门口蜷着的宛若流浪汉的常宇,他已经提不起半点精神来惊讶了。
常宇也发现了齐骁,慢慢地站起来,舔着嘴唇,发出的声音干涩地像声道经过层层磨砂“如果这也是你的考验”
“哦考验我没这么想过,”齐骁挖苦地笑,“一个玩具,也值得考验”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常宇却出人意料地扑上前,牢牢地抱住齐骁,全身抖得像冬雨里无家可归的狗,在齐骁惊讶得没有反应之前,他拼命地用嘴挤向齐骁的,仿佛齐骁的肺部过滤过的空气才是他的生存之本“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好不好,我不懂,齐骁,我不明白啊”
常宇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句话,齐骁叹了口气,想把这条章鱼拨开,哪料吸附爪子先行失了气力,他眼疾手快地一捞一撑,常宇在他怀中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越写越意识流感觉又回到了老路=。=为毛我连写个狗血文都那么累
第20章 节目频频更换
20、
齐骁拖拽着常宇进门,不省心的常猫着恼于同居人的不告失踪,留它独自看家护屋,饱受饥寒,大怒之下,见房门洞开,“嗖”地便往外蹿,决心来一次离家出走。
进退失据的齐骁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常猫神形如电地消失于楼道之间。
他只好迅速把沉重得宛若泰山的常宇搬回屋内,丢到沙发上,连大门也来不及关上,匆匆上楼找猫。
幸好常猫年纪虽幼,但似乎已然历经波折,不是天真无知、仅凭好奇乱蹓跶的呆猫,往上两层,大概是发现自己迷路了,不再莽撞前冲,蹲趴下来,发出求救的“咪呜”之声。
齐骁松了口气,上前将常猫抓起,有惊无险。
回到家中,小祖宗般的东西打不得骂不得,齐骁自感心虚,特意招待了常猫一个最贵的罐头。
然后,他才无可奈何地转向沙发,坐到常宇身边。
常宇已经醒了,瞪着眼看齐骁。
“你又发烧了。伤没好就去喝酒,想找死就别往我这来。”齐骁冷淡地道,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种故意示弱、有心自伤的人摆什么表情好。
常宇笑了笑,从沙发上撑起身,抓起常宇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换了平时,齐骁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可这回他没有,他的心脏跟着加速,蔓延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能别哭吗”看着常宇眼中的湿润没有彻底消除,齐骁硬着头皮,对同龄的同性请求,“我从前可没在你面前哭过。”
常宇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问“我现在要走吗”
“先睡吧。”齐骁同样精疲力尽,“我们不是有过协议,你大年三十陪我回家么过了年,你再走吧把小真也接来怎么样,你毕竟是她最亲的人。”
常宇恍惚地点点头,突然道“让我碰你”
齐骁笑了,两手一摊“来吧。”
他真的是“碰”,像在触摸什么危险品一般,战战兢兢地,在齐骁的唇上一触即离,齐骁不满道“搞什么这纯情游戏你连中学生的时候都不玩。”
常宇的手这才大胆起来,微微发着抖,依然只是在齐骁的脸上游移,他闭着眼,像是在感受齐骁这年近三十的老脸皮,嘴唇微张着,显出不合年龄的脆弱来。
齐骁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盲人摸象”,实在难以忍受,将常宇的手拿开,亲上他的唇,笑道“够了。直接来。”
常宇莫名,语气小心翼翼的“什么直接来”
“少来这套,”齐骁讥笑,他拉开外套,脱掉毛衣,把衬衫解开,抓起常宇的手,抚摸上温热的胸口,“同学会那天你就想干了不是吗想试试我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干起来又省事又省心”
他知道他这些话其实是在撕裂着自己的伤口,痛的伤的全是自己,可齐骁忍不住脱口而出,带着笑的,“跟你在一起那些年,咱们解锁了多少姿势来着这些我都没忘,要不要一一再复习一遍”
常宇惊骇的目光让齐骁更觉气闷难平,他冷笑着,索性起身,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不多时便呈新生儿状昂首挺胸在常宇面前。
“要不要打个电话,把脆皮鸭他们喊来可以提前一天搞个跨年派对,你说呢常宇”
说话间,齐骁弯腰,从丢到地上的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作势要拨号,万万想不到,病弱的常宇不知从何处借来一股气力,猛然跃起,扑向齐骁,一拳砸到齐骁脸上。
齐骁吃痛,本能地抓住常宇的手腕,咬牙把他往前重重一推,常宇复倒向沙发,挣扎着起身,齐骁火起,哪里还容他反抗,也化身作泰山,把常宇紧紧压在身下。
常宇身子起不来,头还是能往上抬的,这时候毫不客气地抻长脖子,往前一探,啄住了齐骁的嘴唇。
齐骁没有躲开,一时也发了狠,狂风暴雨般对着常宇的唇舌肆虐开去,完全将对伤病号的“怜香惜玉”之心甩到了一边,仗着位置的优势,逼得常宇“唔唔啊啊”起来。
常宇的大幅度喘气和流泻出口的呻1吟对齐骁都不是个太小的刺激,再加上他自作孽脱得光溜溜在常宇身上,来回摩擦,明知道这是一场争斗主导权的肉搏,齐骁依然可耻地硬了,这种时候自我安慰男人的反应不受意志的控制已经有点于事无补。
“我也硬了,”常宇抓住时机,在疾风骤雨中觅得一线空隙,气喘吁吁地说,“能不能齐骁,干”
心灵不能互通的哀愁文艺片冷不丁调频成联合肉身的劲爆颜色剧,唯一的观众还是犹未成年也未来得及去势的幼猫,两位演员却身心沦陷,入戏极深,齐骁甚至还暗暗侥幸,亏得这沙发买得够宽够长,才不至于颠鸾倒凤到半途,发生惨剧。
缠斗半个小时,两人精疲力尽,不约而同地留意到吃饱喝足的常猫就趴伏在脚端处,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猫眼审视他们,齐骁和常宇对视一眼,各自笑出声来。
“还好小真不在”齐骁喃喃。
常宇沉默了一会,紧紧挨着齐骁“我爱你。”
“这种话不适合在完事之后,之前跟之中也不是好时机。”齐骁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他想起身,但却被常宇的手臂挡在了胸前。
“是真的。”常宇低低地道,“我很迟钝,齐骁。你把我打进医院,我才知道自己伤害了你,前些时候同学会上,你喝醉了,边哭边说恨我,我我到那个时候才真的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都,都不是假的。”
太阳,齐骁本能地想,老子酒品有那么差吗他实在想像不出自己因为醉酒而爆哭成孟姜女的画面
“少鬼扯,我没在你面前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