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疼痛
枯燥乏味的周一，邓铭枫和张晨一在走廊背书。
“张晨一，你和叶陵还好吗？”邓铭枫忽然开口问，他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是该选择提醒张晨一还是顺其自然好，现在的他也不确定。
“他挺好的，周末和他去看电影了。”张晨一好奇的看着他，“你知道林哲源或者夏昀在哪家医院吗？”
“不清楚，只是听说夏昀的身体不是很好，林哲源嘛，似乎还要住院观察，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会和那些混混打起来。”
医院，林哲源吃力地支撑着身体，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点滴从厕所出来，“我不是说过你不能用力吗，四处走动也不可以。”李明哲（医生）皱眉，放下病历本扶着林哲源躺到床上，“你家里人呢？怎么你住院也没人来照顾你？”
“不需要，又死不了。”林哲源淡淡地开口，他也想有家人来照顾他，可惜，不会有了。
“你肺部漏出的气还没完全排出，最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不然到时候后那些气体会挤压到你的心脏，造成呼吸困难，窒息死亡，你走路的时候就没觉得胸口闷闷的？”李明哲见惯了病人，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身体的病人，见林哲源没有理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拿起病历本离开了病房，林哲源见他离开，又缓缓起身下了床。
另外一间病房，“医生的建议是住院观察，你现在是胃癌初期，最好能尽快手术，而且你有ji,ng神病史，如果可以还是在手术前先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好不好？”南宫般若握住夏昀的手，轻声问道。
“你为什么还不放手呢，南宫，先不说胃癌手术需要多少钱，我的ji,ng神分裂还不够折腾你吗，再加上我的哮喘，我倒觉得不如就这样，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夏昀颤抖着声音开口。
“那我怎么办，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南宫将夏昀轻轻抱住，“不管怎么样，别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病房外，林哲源靠在墙上，叹气，然后转身挪去了李明哲的办公室，李明哲刚送走一个病人家属，就见林哲源靠在门口，“你疯了？我说过你得躺着休息。”李明哲扶着林哲源坐下。
“632病房那个，是怎么回事？”林哲源见李明哲怪异地打量着他，开口解释，“他是我同学，和我一起住进来的，他除了皮rou伤，还怎么了吗？”
“我知道你们是一起住进来的，你们也真是够了，现在的小孩都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同事帮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是胃癌初期，可是去查了他的病例才知道他以前有ji,ng神病史，又有哮喘，哎你别说出去啊。”李明哲说着说着又自觉说太多，连忙补充。
“我知道，谢谢。”林哲源缓缓起身离开了李明哲的办公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是胃癌晚期就好了，那样等夏昀去世后，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可是一想到刚才他在病房外看到的，夏昀要是死了，南宫应该会很难过吧？为什么现在的他会那么疼，为什么得胃癌的不是他？可是就算他得了胃癌南宫就会怜悯他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在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前，他就在走廊上昏了过去，周围冷冷清清的，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原来还是很疼，不断告诉自己只要祝福他就好了，“好疼，般若”在他昏死之前，只剩下一句低喃留在了空荡的走廊里。
第21章 酌酒
夜，学校天台，邓铭枫不解的看着姜哲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瓶酒。
“怎么，和江漓感情又升温了？要喝酒庆祝？”邓铭枫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突然好怀念高一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啊。”姜哲没有回答，猛地灌了几口酒，那个时候，他和邓铭枫互相较劲，他每次和江漓说话，邓铭枫都会cha一脚，慢慢就变成了三个人的聊天，而他总是嘴笨，江漓和邓铭枫说话更多，他总是恨得咬牙切齿却拿邓铭枫没办法，知道北堂轩点明了他，喜欢一个人要主动，他才想到要和江漓表白，那天傍晚，他告诉邓铭枫的时候是炫耀的，是欣喜的，他要抢在他之前告白，即使会失败，那时邓铭枫是什么反应？他说我帮你送情书吧。
可是他没送，他以为是因为江漓，他以为他忘记了，后来，他和江漓在一起了，邓铭枫又是什么反应？他们冷战了，打架了，他还是以为因为江漓，然后在他的要求下，他们和好了，又和以前一样互损，无话不谈，可是突然让他知道邓铭枫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不淡定了。
“你别光是喝酒啊，发生什么事了？”邓铭枫见他一直喝酒不说话，有些着急地问。
“邓铭枫，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个赌，赢的人可以对输的人提三个条件。”姜哲看着邓铭枫的眼睛，严肃地说，邓铭枫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姜哲，笑着问，“你现在想对我提第二个要求了吗？”
“嗯，邓铭枫，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接触了，我不想江漓误会。”姜哲转过身背对着邓铭枫。
“你知道了。”邓铭枫的笑容僵在脸上，肯定的说。
“对不起，我。”
“当初我远离你，你提出要求希望我们和好，现在你提出要求让我远离你，姜哲，你有没有心？”邓铭枫沙哑着嗓音开口，话里是浓浓地悲伤。
姜哲突然想起那一次邓铭枫也是那么悲伤，那么无助，原来都是因为他，可是他不能回应这份感情，他喜欢的人是江漓，他不喜欢男的，他不能继续让邓铭枫抱有幻想待在他身边，所以他只能咬咬牙大步离开，邓铭枫看着姜哲的背影，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他猛地喝了一口酒，却让他冷到了骨子里，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只有努力是不够的，不是你的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得不到，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幻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有想到姜哲会那么干脆直接，果然在他心里，还是江漓最重要么？人生啊，真是可笑。
自从那晚之后，江漓就发现姜哲有时候总是发呆，打球也不在状态，成绩更是直线下降，相反的是，邓铭枫的状态没什么改变，成绩一直排在文科前三，这让江漓很奇怪。
病房，邓铭枫听着李明哲在数落林哲源在走廊昏倒的事，等到李明哲走了之后才把门关上，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笑，“以后别再委屈自己了，好吗？”
林哲源点点头，“他知道了，对吧？”
邓铭枫苦笑了一下，附身将头埋在林哲源的肩膀处，“他让我远离他，他从来就不在乎。”邓铭枫哽咽，“为什么？”
林哲源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现在能明白他的，估计只有邓铭枫了吧，而能理解邓铭枫的，也只有自己。
第22章 冲动
球场，江漓看着不远处的姜哲好几次都投不进球，甚至时不时的偷瞄正在跑步的邓铭枫，她叹了口气，张晨一拿着一瓶水坐到她旁边，“怎么啦，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江漓摇了摇头，看到邓铭枫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叶陵，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邓铭枫让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叶陵对你怎么样？”
“还不错，会帮我买早餐，朝九晚五的问候，还有莫名的幽默感，跟他在一起有时很轻松，问你个色色的问题，你跟姜哲发展到哪步啦？”张晨一坏笑地拉拉江漓的手，江漓脸红，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晨一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发，在江漓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女生同时脸红，却见姜哲突然猛地扔下球冲到田径场推开了叶陵，张晨一和江漓赶紧跟了过去，远远就听到姜哲在对邓铭枫大吼大叫。
“干嘛呢干嘛呢，说话那么激动。”张晨一拉开叶陵，江漓拉开了姜哲，邓铭枫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以后给我离他远一点。”姜哲指着叶陵冲邓铭枫说道，那样子像是要把邓铭枫给吃掉。
“我和谁亲近，应该和你没关系吧？你凭什么要求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邓铭枫皱眉，虽然是叶陵在sao扰他，但当着张晨一的面挑明似乎有点过分了。
“晨一，我想姜哲误会我了，我没有对邓铭枫做什么，只是他脸上有东西，我帮他扫下来而已。”叶陵装作无奈的笑了笑，他承认之前一直在调戏邓铭枫，但邓铭枫的质问让他心有愧疚，帮他扫下脸上的污秽也是真的，没有带一点暧昧，怎知姜哲会突然冲过来。
“邓铭枫，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你就不能和他保持距离吗？你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吗？”姜哲被邓铭枫的态度激怒，开始口不择言。
“姜哲，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不能和男的接触？只要接触我就是想勾引他们是吗？”邓铭枫冷冷地看着姜哲，眼神凌厉，“我刚才就是在勾引叶陵又怎样？你管的着么？”邓铭枫看了叶陵和张晨一一眼然后一个人离开。
江漓不好意思的朝张晨一和叶陵笑笑，拉着姜哲一边离开一边说，“你说话太难听了，姜哲。”
“你没看到他们两个刚才，脸都快贴到一起了，叶陵可是张晨一的男朋友，他就算是同xi,ng恋也别和朋友的男朋友搞暧昧吧？”姜哲愤愤不平的反驳，却见邓铭枫不知何时返回，在转角处笑着看着他。
“邓铭枫，姜哲气过头了，你别往心里去，他说的都是气话。”江漓急忙解释。
“还真是好搭配啊，两个人一个人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别虚伪了，以前还能披着笑脸装作朋友，现在撕破脸皮，对大家都好。”邓铭枫笑了笑，继续语出伤人，“从今以后，再见连陌生人也不是。”
c,ao场，张晨一和叶陵走在跑道上，“你不想问我什么吗？”叶陵打破了沉默，刚才邓铭枫问他，如果张晨一和他一样，时刻和别人搞暧昧，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就别妨碍别人追求她，她其实比你看的更明白。
“你想要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啦，要是你不想说，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吧？”张晨一无所谓地笑笑。
叶陵握住她的手，“以后让我来守护你，你就可以偶尔不用那么坚实的盾来保护自己了。”
第23章 过往
夏昀翻了翻手机扣扣，江漓，张晨一，邓铭枫都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他一一回复了笑脸，换了个个xi,ng签名，“有你们的问候，让我觉得活着无比幸福。”
“怎么啦？心情那么好？”南宫般若见夏昀嘴角带笑，不由得问道，自从夏昀被确诊胃癌初期，他就很少笑了，天天躺在床上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真的担心他会想不开，今日见他笑了，可让南宫般若的心安了一点点，夏昀朝南宫招了招手，轻轻地抱住他，“我想试着去接受新的自己，接受周围的关心，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回应他的，是南宫般若紧紧拥抱的怀抱，他不知道的是，林哲源来看过他，还有黄昊，他才知道林哲源受伤住院的事，还有黄昊开始谈恋爱的事。
自从上次在球场不欢而散之后，邓铭枫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江漓和张晨一，每次下课都不见踪影，江漓无奈又不知所措，张晨一和叶陵也不再经常下来，只有黄昊脸上经常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张晨一有点担心夏昀的情况，虽然之前邓铭枫说过没事，但都快两个星期了，夏昀的座位还是经常空着，邓铭枫那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了，那就只能去问北堂轩了，叶陵去小卖部买东西还没回来，她只好一个人去了理科班，正好北堂轩在收拾东西，张晨一深吸了一口气上前问他，“你知道夏昀怎么样了吗？”
北堂轩淡淡地瞥了张晨一一眼，缓缓开口，“关你什么事？”
“好吧。”张晨一叹了口气，打算离开，北堂轩却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是叶陵的第几个对象？”
“北堂轩，离她远点。”叶陵不知何时走到张晨一身后推开北堂轩，眼神冷了冷。
“真无情，不打算跟你现在的女朋友介绍一下我这个前任吗？”北堂轩朝叶陵暧昧的笑笑，继续开口，“也是，你那么多前任，怕是很难一个个跟她说完。”
“晨一，我们走吧，别理他这种人。”叶陵皱眉拉着张晨一离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才刚打算洗心革面好好试着和张晨一在一起，麻烦的前任问题就来了。
病房，邓铭枫在和夏昀说学校里发生的事，对于他和江漓张晨一的事却绝口不提，南宫般若坐在一边削苹果，看着夏昀。
“可以告诉她们吗？她们挺担心你的。”邓铭枫摸摸夏昀的头问。
“我后天就出院去学校了，没事的。”夏昀接过南宫给他的苹果，笑了笑。
此时，林哲源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叫了辆车回了家，他点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黄昊，“今晚出来吗？”
“好的，顺便给你介绍我男朋友，隐匿酒吧不见不散。”对面很快回了短信，林哲源合上手机，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第二日放学后，黄昊和江漓，姜哲在做题，“林哲源估计明天就会回来上课了。”黄昊无意间开口。
“那夏昀呢？”江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姜哲则对着英语单词目不斜视，黄昊摇了摇头，“倒是邓铭枫，我听说他最近一直和一个师兄在一起。”
“嗤。”姜哲听后不屑地发出声音，江漓叹了口气，刚想和姜哲说什么，黄昊突然叫了一声，“完蛋了都五点了，我还要回去给黄宇做饭呢！”黄昊匆匆忙忙的收了东西。
“去去去，赶紧的。”江漓失笑，用笔戳了戳桌面。
“怎么感觉那么像在赶男朋友。”黄昊走到门口时突然转头笑笑，姜哲朝他扔了笔记本，黄昊对他吐了吐舌头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江漓和姜哲。
“黄昊说，邓铭枫跟一个师兄走得挺近的。”江漓一边做题一边开口，“和我没关系。”姜哲头也不抬地应道。
第24章 暂别（完）
林哲源和夏昀都回了学校，而此时高二也接近了尾声，所有学生都在准备着忙碌的期末考，离期末考的倒计时，三周。
“你好像很困扰啊？”姜哲正对着几道数学题发愁，听到声音下意识地以为是邓铭枫，等他满心欢喜地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林哲源，“看到我很失望？”林哲源坐到他旁边。
“没有，你怎么还没回去？”姜哲摇了摇头，盯着数学题问道。
“回去也是一个人，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的成绩可很难和江漓一起考进一个班啊。”林哲源翻了翻他的试卷，上面的叉叉惨不忍睹。
“我想和她考进同一个班，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的成绩提上去的。”姜哲没转头，没看到林哲源对他叹了口气。
文科班，江漓和张晨一在离邓铭枫不远处的座位上聊天。“就是那个吗？和邓铭枫走得很近的师兄？”江漓问。
“是的，不是他来找邓铭枫就是邓铭枫去找他，哇塞，上次如果不是叶陵跟我说我还不知道邓铭枫喜欢姜哲，看着你和姜哲他应该很难受吧。”张晨一撇撇嘴，突然觉得这么说对江漓不公平，马上改口，“不过姜哲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也别太在意。”
“我总觉得姜哲对邓铭枫不是没有那种感觉的，只是姜哲他不承认而已，或者说他不敢承认。”江漓皱眉淡淡道。
“但是决定是姜哲做的，他和邓铭枫走到这步和你是没关系的。”叶陵递给张晨一一份鱼蛋，“趁热吃，你刚才不是嚷着肚子饿嘛。”叶陵笑笑揉了揉张晨一的头发，江漓不说话了。
夏昀向他们走了过来，“今晚我们出去聚聚吧，南宫请客。”“没问题没问题！”
夜，江漓等人陆续到了指定好的酒店，“怎么还有两个人没到？有其他人么？”黄昊不解地问，貌似都到齐了吧？该不会北堂轩也来？
“不是，是邓铭枫和他男朋友。”林哲源开口，一语惊呆了众人，姜哲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叶陵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夏昀笑笑，替他们介绍南宫。
“早知道可以带家属，我把黄宇也带来了。”黄昊小小声地嘀咕，江漓揉了揉他的头。
“上菜吧，邓铭枫说他们晚点再过来。”南宫招呼着上菜，并给他们倒了饮料，“今天不喝酒，待会我们有事要说。”
“后悔吗？”叶陵凑到姜哲耳边小声说，“待会别冲动，今天是给夏昀捧场，就算你有再多火气也压着。”叶陵提醒，姜哲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吃菜。
邓铭枫和莫政宏在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进来了，邓铭枫抱歉的对他们笑了笑，拉着莫政宏坐到位子上，南宫握着夏昀的手，两个人站了起来。
“今晚很感谢大家来捧场，也很高兴夏昀有你们这群朋友，在这我先给大家道声谢谢，另外有件事想跟大家说。”南宫看了看夏昀，继续开口，“夏昀要休学了，原因是他得了胃癌，不过是初期。”
除了林哲源外，其他人都是震惊的表情，“怎么之前没听说？”邓铭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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