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轶看着纪言,觉得纪言这模样十分可爱。
“你,你,”纪言牙齿发抖,“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跟你爸说,其实我跟你”见纪言脸色渐白,连轶忍不住想笑。他竭力压住快要勾起的唇角,漠无表情地道,“明天都得回s城加班。”
纪言怔得更加厉害。
在纪言发呆的间隙,连轶低下头,轻吻一下纪言额头,一翻身,躺到旁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平静地道“好了,睡觉吧。”
连轶说睡就睡,闭上眼睛不发出一点动静。纪言被耍得团团转,心中狂数草泥马。万马奔腾之后,犹不解气,愤怒地瞪向连轶。
草,这混蛋睡得真香
连轶以十分舒服的姿势侧躺着,鼻子以下埋在柔软干净的被中。他似乎真地睡着了,半边脸藏在素白色的枕头里,睫毛垂下遮住眼睛,均匀缓慢地呼吸着。
装睡,一定是装睡
纪言笃定地想,将手悄悄攥成拳头,暗自发力,正要给连轶出其不意的一击,却见连轶双眉微蹙,压着嗓子缓缓说道“我很克制了,不要惹我。”
纪言本想低吼一声“你惹我在先啊”,话未出口,意识到连轶话中暧昧。连轶说的“克制”,难道是指纪言嗓子一紧,不敢、也不能再发出声音来。
夜色越来越深沉。
纪言越来越清醒。
岂止清醒他简直,没法再继续睡下去。
虽然睡在另一床被子里,但连轶的确就睡在他旁边,一翻身就能撞到一块的旁边。纪言本来十分担心连轶趁此机会胡作非为,还冥思苦想应对之策,现在看来,却是他自己多虑了。
除了那个恶劣的玩笑、那个擦过额头的轻吻之外,连轶什么也没做。
连轶甚至翻过身,嫌恶纪言似的,远远沿床的边缘躺下。纪言见连轶纹丝不动得如雕塑的背影,不禁恶意地想,轻轻一推,这家伙就该摔地上去了。
但是他没有推。
因为另一个念头涌上来,更加强烈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不想推开连轶。他想靠过去,抱紧那个身体。
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
瞎想什么连轶什么都没做,怎么自己倒瞎想起来
纪言慌乱地转过身,深深进行呼吸,努力压制住身体里的躁动。
越压制、越强烈;越强烈,越压制。在恶性循环中,时间一分
一秒过去,纪言垂头丧气地发现,他的身体完全不听他使唤地起了反应。
脸颊、胸膛、下腹,全都火烧火燎,一丝一丝欲望从血管里窜出来,往那最敏感的焦点处汇聚。
纪言窘迫地暗骂该死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让他怎么动手解决啊
连轶就在旁边,他没法在床上弄。偷偷跑到卫生间去他还得越过连轶的身体。要是弄醒连轶,被连轶逮个正着,那真的是彻彻底底悲剧了
纪言大脑一片混乱,煎熬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间还在缓缓流逝、缓缓流逝,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睁大眼,咬紧牙,狼狈、痛苦而焦躁不安地忍耐着,忍耐那该死的本能冲动自行消退。
第二天起来,纪言整个人完全不再状态。
有气无力地刷牙洗脸、有气无力地吃掉早餐、有气无力地收拾东西,然后,有气无力地坐进了连轶的车。
连轶没有开他那辆引人注目的银色奔驰,而是开了辆较为普通的黑色帕萨特。他将车开出小区,走了一段,从后视镜里注意到纪振林依然站在楼房外,微佝着背,安静地目送他们离开。
“你有个很好的父亲。”连轶道,看向纪言,见纪言倦乏地坐着,脸色很差,一副没力气说话的样子。
连轶不再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开车。他开车时不喜欢吵闹,于是五个多小时的路上,车里始终静悄悄的,弥漫一股冬日里的疲倦气息。
纪言突然惊醒时,发现自己竟睡在了车里。
车里打了空调,很暖和,身上还盖着一件黑呢绒外套。天色已经暗沉,车窗外是一片青绿色大海,海的一侧,闪烁星星点点的灯光。
纪言拿掉盖在身上的衣服,一转头,看见连轶斜靠在车外抽烟。隔着车窗,连轶背向他,没穿外套,仅穿着里面灰蓝条纹的高领毛衣,左手插入裤口袋,右手夹着烟。他偶尔抬起手,将烟送进嘴中吸一口,更多的时候却只是将手搭在车顶上,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烟,任由烟丝在缭绕烟雾里慢慢燃烧。
连轶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加上半燃香烟,充满成熟的男性气质,又萦绕若有若无的性感。纪言呆呆地盯着那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手,直到连轶转过身,垂下眼睛看向他,他也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连轶叩叩车窗,冲他说道“出来吧。”
纪言推开车门走下车,被凛冽湿冷的海风一吹,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将外套扔到连轶身上,嘟哝道“你不冷吗”
连轶接过衣服,却拿在手里不穿。他边
抽烟边道“车里太热,出来冷一冷。”
“热的话把空调打低点不就行了”纪言道。
“你不懂。”
“靠,你才傻逼”纪言觉得连轶在赤果果地侮辱他智商,奋力回击道,“大冬天的,穿个单衣还把袖子挽起来站海边吹冷风,谁看了都会想这人脑子有问题。”
连轶有些无奈地看了纪言一眼,道“我说你不懂,没说你傻。”
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又道“怎么,睡好了精神头这么足。”
“还行吧,现在几点”
“快六点。”
“靠,这么晚了”纪言惊讶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很香,没叫你。”
纪言抓抓头发,心想自己睡得舒服,却让连轶等了很长时间。他早上从d县出发,一路上没吃午饭,此时知道时间,顿觉肚子饿得不行。纪言正想问连轶去不去吃东西,却听连轶低声说道“去年你带我来海边,你喝醉了,抱着我说了一大堆话。”
纪言一怔,从记忆里寻找连轶在说哪件事海边喝醉了他惟一有印象的,是那次他发工资,请连轶吃火锅,不小心喝下一大杯白酒。那次他带连轶来海边了
他还抱着连轶说了一大堆话
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事后连轶也只字未提。
过去一年时间,怎么连轶又忽然提起
“我那时怎么了”纪言不安地问,怕真醉糊涂了,把一些不应该讲的事情兜出来。
连轶低下头,静静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望着海面慢慢地道“那时候,第一次觉得你很可爱。”
渐渐暗淡的天幕下,海浪汹涌地拍打海岸,泛起白色泡沫。
纪言被海浪之声拍打得心绪不宁。可爱真是个没好感的词汇。他性格恶劣,哪里可爱再说,形容一个男人能用可爱这用来形容女孩的字眼用在纪言身上,本该气得纪言炸毛,可偏偏,经由连轶低沉缓慢、透出宠溺意味的嗓音说出,又变得充满别样含义。
纪言尴尬地动了动身子,没发出声音。
“也就是那时候,”连轶弹掉烟灰,视线从海面移开,定定落向纪言,“第一次对你动心。”
纪言脑海里“轰”的骤响,炸裂了。
意识一空,眼前摇晃,浑身失去知觉数秒之后,才渐渐恢复感知。
他先是吃惊,然后发慌,再接着胸口变烫。那双黑眸里的情绪在眼前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彻底盖过了渐沉夜色
下波涛汹涌的海。后脑被一只手用力按住,夹杂烟草气息的唇压在了自己唇上。
摩擦、辗转、吮吸。那固定住后脑勺的手掌,那亲吻在嘴上的双唇,那堵住出路的身躯,都被冬天的海风吹得冰冷。可那冰冷却是另一种炙热,一种焚毁天地万物的炙热
舌头扫进口腔内壁,纠缠者,舔吮着,牵扯出温软连绵的气息。纪言被吻得意识模糊,不自觉地伸出舌头,略显笨拙地回应了连轶的追逐。
明显地感觉到连轶一僵。
紧接着,身体被重重撞到车上。
加诸在唇舌间的吻变得霸道强烈,纪言被吻得喘不过气,眯起眼睛,胸膛抑制不住地起伏。有明晃晃的灯光扫射过来,纪言分不清楚那些光来自现实,还是来自空掉的意识。
连轶迅速地打开车门,将纪言扔进车中,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两人在各自座位上粗重地呼吸着。
伴随汽车引擎的轰鸣,灯光越来越刺目。几辆吉普车开到了海滩上,一群人从吉普车上下来,朝着大海挥手、吹口哨,像是打算在海边狂欢的模样。
连轶一踩油门,发动了车子。
、谁追求谁
一路上,连轶将帕萨特开成了f1方程式。纪言坐得心惊胆战,不可思议地想连轶怎么能以如此快的车速,游刃有余地在公交车、大货车、小轿车、电动车和行人之间穿行。
直到进门,仍感觉速度风一样呼啸着穿过身体。
“你不当赛车手可惜了。”
纪言扶着墙吐槽,急切地喝口水压压惊。他还没动,手臂被一股大力拽住,脚下失去重心往后一绊,后脊撞到一片宽阔结实的胸膛。他反射性地想要站直,却被硬生生按住,手腕落入一双有力的手,整个人掉进身后之人紧紧的怀抱里。
纪言下意识地道“连轶你”正说着,头被猛地扳到一侧,亲吻铺天盖袭来,彻底吞没了他后面的话音。
纪言脑海停顿片刻,肌肤急速发烫。连轶很快撬开纪言牙关,残留淡淡烟草味的舌头在口腔内辗转,唇齿追逐纠缠中牵连起一条条细长银液,诱惑而迷乱。连绵不断的亲吻使得两人呼吸越来越困难,简直如溺深水之中,眼睁睁任由氧气从肺叶抽空,流失殆尽。直到呼吸快要崩断之际,连轶才终于移开唇,粗重地喘息。,
纪言哪挨过如此要命的长吻,早已憋得痛苦不堪,此刻重获自由,不由得张大嘴巴,一口接一口地使劲吸着气。
连轶轻拍他的背“别急,小心呛住。”
他刚提醒完,纪言一个气不顺,一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咳嗽撕扯着喉咙,呛得他眼眶发热,快要掉下眼泪。
“咳咳,你他妈,咳咳,”纪言边咳边骂,“乌鸦嘴”
连轶没想到纪言咳得如此痛苦,还有工夫开骂,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拉着纪言转到自己正对面,定定看向纪言。
纪言脸颊红扑扑的,双眼被呛得泪光闪闪,被亲吻得红肿的嘴唇微微张开,不住发出几声低嗽。连轶难耐地想,纪言恐怕完全没自觉,才会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展示这幅模样。这狼狈慌乱的模样显然缺乏刻意为之的诱惑,因此,并不容易在第一眼、第二眼甚至第三眼引人注意。但如果再将视线停留得久一点,就会惊讶地发现,看得越久,便越难将注意力从那张清秀得有些孩子气的面庞上挪开。
真是
连轶思维突然停顿。他想起上次,他失控地占有纪言,也在情难自已时低吼出这两个字。
真是什么
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很多时候很多方面甚至足够的坏。他本性冷漠,母亲凄凉去世后,更加对人、对人性感到厌倦,这种厌倦让他涌起一种强烈的破坏欲望。母亲之死成为他行事的分水
岭,之前,他冷冷站在远处,不惮以最坏的态度对待他反感的人;之后,他戴上微笑假面,对最厌恶的人可以极尽温和。他的生活发生很大变化男男女女靠近他,围绕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爱他。他觉得有趣,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试过才发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对他而言都只是性的对象,除了在性中获得本能满足,所谓情意相通的极致愉悦,他一次都没体会过。
其实,无论之前的连轶,还是之后的连轶,其内在都是一样的。他心中始终有一条不可碰触的界线,隔绝他与其他人的界线。
他很难付出感情,他也很不喜欢别人要求他付出感情。他可以付出时间、金钱、温柔、关心但不能要求他付出感情。因为每次他的情人陷入太深,开始幻想更深入的交往时,他便会毫不犹豫、利落决绝地抽身而退,
这种时候,就有一种毁灭的快感。
遇到纪言完全在意料之外。
对纪言动心,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要得到纪言,他可以有很多方法,纪言是个简单得不懂人心的人,看起来刻薄尖酸,其实心地比谁都软。这种简单得要命的小鬼,大可以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地等待,等待其自投罗网。
但他没想到,先一步丧失耐心的,是他自己。
当他闻到纪言身上酒廊女人的劣质香水味时,当他得知纪言被韩以风抓住时无法控制的强烈情绪悄无声息的越过那条界线。
他那时说,让纪言自己考虑,选择当他情人或陌生人。他那些话几乎脱离意志地说出,如果再冷静一点,他根本不会给纪言考虑的机会。过火了,越界了,平衡乱了,不该再沉溺其中。太危险。
所以后来,纪言的迟疑不决给了他离开的绝佳理由。
直到再次遇到纪言。
纪言昏倒在医院的担忧,得知纪言与韩以风发生关系的震惊,纪言一声不响离开的失望,看见纪言被其他男人拥抱亲吻的恼火。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又席卷而来,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折磨得他疲惫。
不如彻彻底底的占有,不如彻彻底底的毁灭。
他强硬地要了纪言。当他进入纪言时,他感到自己一直划出的界线,隔绝他与他之外所有人的界线,在被炽热焰火渐渐焚烧为灰烬,飘散,消失。
无疑,他的做法深深伤害了纪言。
讽刺的是,偏偏要通过这种伤害,他才能清醒意识到,他有多么不想伤害纪言。
要让纪言进来吗进到他心里来吗
这个问题
已经不再是问题。对于这份感情,他根本没有退路。
问题是他能进去吗进到纪言心里去吗
连轶伸手抚上纪言脸颊,指尖掠过眉梢,移到鼻尖,落到嘴唇,再一点一点往后,插入柔软凌乱的短发。他这一系列动作温柔得惊人,让纪言产生一种自己是连轶全部的错觉。纪言还停留在这种错觉中,连轶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纪言一怔,明白了连轶指的什么,微微降下去的身体温度再次急速升高。
连轶语气里没有霸道强势的侵略感,这次,连轶的确在征询他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连轶不会继续。
只要他开口说一个“不”字,一切就会被叫停,在此刻打住。
他没想过会和男人发生性关系。更没想过,会以那样悲惨的方式和男人发生性关系。
第一次,受迷药控制,做了一场糊糊涂涂,莫名其妙的爱;第二次,意识非常清楚,却被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被迫承受锐利得撕裂身体的痛楚。连轶拥抱他、亲吻他,的确会撩拨他的反应,点燃他的冲动,但是,在另一个地方,在被躯壳包裹的无质无形的意识里,他依然对这种事有着远超生理本能的抗拒
十六岁的那天傍晚,钟表在昏黄落日中停摆,噩梦一夜夜侵袭。他好多次抑郁苦闷地想那种事情,那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会有快感会有快乐
即使后来,意识到自己对连轶有超过一般意义的感觉,他也始终过不了心理的关卡。他们之间有太多障碍他对同性恋的抵触,连轶游戏爱情的态度,他和连轶世界的不同,还有把两人关系制造得愈发混乱的母亲和弟弟。
问题太多,问题太大。他很怕放纵心中感觉发展下去,自己、连轶甚至两人至亲之人,都会从运转如常的轨道上轰然脱离,掉入未可知的深深漩涡。
纪言喉结艰难地动了动,想说什么,撞上连轶深邃的双眸,嗓子一紧,发不出声音来。
他该说“不”。
只要说“不”,就能停下来。停下来,事情才能慢慢回到正常的轨道。
但是为什么说不出口
为什么一想到要说,心就会阵阵抽痛
纪言急匆匆低下头,逃避地抬起手挡住脸,不敢再回应连轶深沉炽热的目光。他真的慌了,慌得一塌糊涂,大失方寸,整个人如同一条刚从河中捞出来的落水狗,瑟瑟发抖,气息紊乱,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彷徨无措得让人
心悯。
纪言这样子将连轶心底最深处的坚冰也敲碎了。
他低叹一声,轻轻抱住纪言,像哄受惊的孩子一般,轻拍着纪言脑袋,纵容地说道“没关系,你不想做,我们不做。”
纪言怔怔地没有说话。连轶的呼吸这么热,这么重,声音里充斥竭力隐忍而无法隐忍的情欲意味连轶想做不是吗
他身体一动,虽然细微,却足以紧挨上连轶身体。某样昂扬胀大的东西隔着衣服顶向腰际,他意识炸裂,电流迅速从那炙热如火的地方窜开,蔓延上下,震得四肢酥麻。
连轶察觉到了纪言的变化。不待纪言逃开,一把按住他双肩,把他紧紧拉过来贴合着自己。这下,那顶在腰际的感觉更加清晰分明了纪言一抬头,却见连轶神色微变,眼眸里闪动捉摸不定的光。他尴尬羞辱得又要低头,下颔被捏住,一股力量迫使着他重新面向连轶。
“看着我。”
连轶一字一顿地说道,黑眸里的焰火越来越强烈地晃动。他一只手抬起纪言下巴,另一只手摸向纪言身下。他没弄错,纪言也是有感觉的。
对彼此他们都有感觉。
连轶略一迟疑,半跪下来,拉开纪言裤子拉链,含住了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纪言惊呆了,脑海轰鸣,全身血液直往头顶冲去。
连轶在做什么连轶怎么会这样做
他站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连轶半跪在自己身下,把头埋进那片最原始、最隐秘的地方。温暖潮湿的气息包裹住了整个欲望,柔软的舌头充满技巧地舔舐挑逗,引导着冲动滑向激荡深渊。纪言燥热不已,伸手想推开连轶,指尖触到有些扎人的黑发,却变得无力抗拒。连轶,这是连轶,冷傲、沉静的连轶,竟然会会做这种事他看不见连轶的脸,可一想到,那平时眉眼精致,神色平淡,半句废话都不肯多说的人,此刻正含着他的欲望,卖力地逗弄、舔吮,纪言全身便陷入彻底的瘫软之中。
他支撑不住,滑坐到地上,手还紧紧抓着连轶头发,扯得连轶头皮一阵刺痛。连轶闷哼一声,飞快地看了纪言一眼,眼神极其复杂。纪言像被烙铁烫伤了一样,全身热浪翻滚,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够了不要再”
连轶不语,一低头,又继续服务那身下敏感之物。纪言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折磨得发颤,手不自觉按住连轶头发一下下撞击。热度在汇聚、冲击、快要到达爆发的临界点
“拿开,连轶”
纪言慌道,话音未落,黏黏湿湿的白色液体倾泻
而出。连轶不及避开,全都吞进嘴中,许多还咽进了喉咙里。
疯了
两人在心中同时惊呼。
纪言想疯了,没控制住,把那些东西全射在连轶嘴里
连轶想疯了,第一次强忍屈辱感给别人做这种事不说,竟把那玩意吞进了肚子
纪言得到释放,躺在地上重重喘息。连轶撑起身体,低着头,默不做声地拿手背擦掉唇角和下颔沾着的白色液体,脸色很不自然,也很不好看。
纪言羞耻得要命,颤颤索索地伸手去提裤子。
连轶一把按住他手腕,哑声道“这就完事了”纪言被伺候得很舒服,可是他身体里的那头野兽,根本还没出笼。
纪言红着脸尴尬万分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会,会把”后面的话,纪言没法说出口。
“没关系。”连轶道,往前一倾,双手撑住纪言身体两侧的地板,覆压在纪言身上。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纪言慌乱得诱人的脸庞,慢慢地道,“接下来,换你。”
衣服裤子胡乱扔在地上,空气里充斥粗重的喘息。两具年轻的肌体纠缠在一起,摩擦出来越来越激烈的火花。
连轶右手拉过纪言后颈,把纪言紧压在身下,左手来回抚摸那衣衫褪尽的光洁身躯。他浸满占有欲的亲吻如熔岩爆发,星星点点的熔浆掉落在纪言嘴唇、脸颊、耳垂、脖项连轶的吻渐渐下移,薄唇触到胸前两颗刺激得直挺的凸起。他伸出舌头轻轻逗弄那微颤的凸起,纪言难以抑制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
连轶一顿,只觉得嗓子干涩得要着火,下腹的野兽咆哮着要从笼子里冲出来,撕扯一切
但是,他不想再如上次那般强硬无度地对待纪言,他希望纪言能够兴奋、舒服、满足,充分感受情爱之悦。
竭力压制住身体里的冲动,一翻身,打横抱起纪言,走进卧房,将纪言放倒在自己的床上。
纪言虽然在连轶这住过一些天,可从来没进过连轶的卧房。他没想到连轶的卧房这样干净,也没想到连轶卧房的床铺这样大,更没想到,这间房的空气里飘荡的,全是连轶平时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气息。
床头灯开着,昏黄的光线洒在连轶身上,从头到脚,一览无余。看着眼前人宽阔的胸膛,漂亮结实的腹肌,充满韧劲的腰身,还有那那玩意儿,一点也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依然直挺挺地立着。同样身为男人,连轶那个也太大了吧。
纪言下意识地遮住脸,羞躁地想,天啊,撞邪了都他妈
乱想些什么他意识到自己浑身也什么都没穿地暴露在连轶眼中,愈发无地自容。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耳边传来一阵拉开抽屉翻东西的声响。
连轶把什么东西拿在了手上,他温柔地摸了摸纪言的头,贴着纪言脸颊,气息不稳地道“会疼忍一忍。”
纪言还没意识过来连轶讲的什么,身体被反过来压在床上,两股之间滑进去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他一顿,陡然明白连轶意图,一个激灵,羞恼地低吼道“你别这样快给我住手啊”
他惊呼出声,挣扎起来。连轶的胸膛紧紧压住纪言后脊,嘴唇贴在纪言耳垂上,吻了吻,喘息着哄道“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你他妈”纪言转过头瞪向连轶,却被连轶黑眸的浓浓、重重的情欲震慑,嗓子一紧,声音硬生生哽在喉中。就在纪言停顿的间隙,连轶又探进去一根手指,纪言“呜”了一下,脸埋进枕头里,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屈辱。
连轶扩张得差不多了,抚摸着纪言渐渐出汗的脸颊,低声道“我进去了,如果疼,抓紧我。”说着,抽出手,一个冲刺,将那早已狂躁的野兽直捣入纪言深处
“啊”两人都抑制不住地嘶喊出来。痛真的很痛
纪言没想到那东西顶入体内会带来如此狂风骤雨的疼痛,好像整个身体撕裂成两半。他脸色惨白,额头渗出滚滚汗珠,头发都湿透了。
连轶也好不到哪去。他疼得皱起眉,感觉被夹得很厉害,在里面稍微动一下都十分艰难。他张开双臂环抱住纪言,难耐地道“纪言,放松一点太紧了”
自己都快难为情得呕血而亡,连轶怎么还能如此没羞没躁纪言把脸埋在枕头,咬着牙不出一丝声音。
连轶低叹,心想让纪言配合是不可能了。他并不想让纪言忍受疼痛,他想要让纪言从中感受到其他任何时刻所不能感受到的快乐在这样的心情下驱使下,连轶忍耐着身下之物的胀大,胸膛有技巧地摩擦纪言后背,嘴唇温柔地亲吻纪言湿漉漉的乱发,被汗液弄得有些黏的肌肤,还有那耳后的敏感地带。
怀中之人猛地颤栗,枕头里传出一声无法压抑的喘息。
连轶亲吻得更加深入为了挑起纪言的兴致,他几乎使尽浑身解数。他在这方面本来是高手,往往一个姿势、一个眼神,就能让双方攀上高峰。偏偏对于纪言,他有些无所适从。纪言对这件事情的抵触太大了,明明内心也很想要,明明身体也有反应但纪言就是固执地不肯承认。
在连轶耐心地抚慰
下,纪言一点点地放松下来。渐渐适应了两股间的异物感,好像不觉得那么痛了,身体里,一种摧毁意志力的冲动,越来越激烈。
纪言微微侧过头,挪动一下肩膀,往连轶怀中靠了靠。
这是一个十分轻微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却传达出一个异常清晰的信号。
连轶深入在温热体内的部分顿时胀痛不已。他按住纪言双肩,低缓地道“我动了”猛地抽出,又突然进入,急促地律动起来。
纪言被迫跟着律动。连轶抬起他的腰,引导他拱起身体,手肘和双膝撑住床。这是一个十分难堪的动作,可这个动作让纪言觉得好受了很多。连轶律动着,两只手伸到前面,握住了纪言因疼痛而垂下去的欲望。
纪言一震,低低地出声。连轶的每一下揉捏,都十分精准地刺激着他的敏感点,他脱力地垂下头,任由大颗大颗汗珠滚落在床上。
不一会儿,他的欲望也抬了起来。两个人的节拍逐渐相合,一下一下,把空气也拍打得火热。
后面阵痛里,渐渐幻化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那种快感如潮水一样漫进纪言身体里,水位不断升高,让他快窒息了。空气躁动,除了粗重喘息和进出时的摩擦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两人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肌肤贴合在一起、身体相连在一起血液,也仿佛交融。
纪言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好像一下飞到了高高的云端。在云端,他带着哭腔嘶吼一声,身体里所有纠缠如麻的情绪,都伴随那些白浊液体,彻彻底底地释放出来。
不知时间不知节制地纵情之后,两个人平躺在床上,疲惫地喘着粗气。
动也不动,都不说话地喘了很久,才稍微恢复力气。
“怎么样”连轶转过头,浅笑着望向纪言,“是不是很爽”
纪言在离连轶如此近的地方,不期然见连轶露出笑意,不禁有些脸红。这次既没有迷药也不是强迫,他真的跟连轶做了。
想到刚才自己狂乱的样子,心就忍不住砰砰乱跳。
纪言这残余着淡淡情欲,又紧张羞涩的模样,落在连轶眼中,让他心中一阵阵发软。他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柔软的情绪柔软得怕把这孩子弄伤,怕这孩子离开自己,怕这孩子被别人抢走的,混杂欣喜、骄傲、小心又不安的复杂情绪
连轶把头偏过去,拿自己的额头轻抵纪言的额头,忽然敛了笑意,郑重地道“纪言,我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很少付出感情。对你的感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止一次考虑过离
开,但每次都败给自己。事到如今,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没有退路。我以前的确有过不少情人,但现在,”连轶顿了顿,十分坚定地开口道,“我只要你。”
连轶这番话,一个字一个字掉进纪言耳中,像石子一颗颗扔进湖水里。
纪言听得怔怔地,脑袋一热,傻乎乎地问道“你这是跟我表白”
连轶没想到纪言问出这么一句话,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他有点无奈地低笑道“我追求你,可以吧。”
“哦”
纪言应了一声,渐渐反应过来,神色大窘,面颊红得滴血。连轶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比刚才的纵情欢爱还要大,他觉得自己快心律失常而死了。
“别逃避,”连轶盯着纪言,“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我”纪言结结巴巴地道,想伸手去抓什么,身上没有衣服,他只好去抓床单。
其实答案已经有了不是吗到了现在,到了这种局面,哪还允许其它可能他什么都交出去了,身体、心他就是难以出口。太难为情了,太太太难为情了。
纪言紧闭双眼,绷紧全身力气,憋着一口气说道“好”几不可闻的声音,被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覆盖。
气泄了。
连轶脸色沉了沉。纪言似乎是说“好”,又似乎是说“我”,被一阵肚子响冲掉,根本听不清楚。他看纪言羞得快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心想让纪言再重复一遍是不可能了。忍住淡淡失落,问道“饿了”
终于可以逃脱这个问题,纪言捣蒜一样用力点头。
连轶笑着摇摇头,走下床,一把将纪言抱起来,往浴室走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去吃饭。”
、复仇计划
纪言找到苏瑞住的地方,略略吃了一惊在s城拥挤噪杂,寸土寸金的市区,竟会有这样一大片安静、优美的欧式建筑群。门口有警卫相拦,报了苏瑞的姓名才得以入内,走在砖石小路上,两侧香樟树绿得葱郁,明亮日光穿过茂密树叶洒在地上,留下斑驳光圈。
到了春天,天气渐渐回暖,太阳一照,温度忽然就升上来。纪言走得热了,脱掉外套,抬手一蹭额头,又闻到衬衫袖口里干净清爽的气息。
纪言思绪一下就飘了。
自上次发生关系后,纪言便住在了连轶那。连日来,他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法相信自己竟跟连轶走到这一步这一步算什么下一步又会怎样他不太敢去深思。
连轶的工作超乎纪言想象的忙。早出晚归不说,还经常出两三天的短差。相处半月,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进行什么有建设性的对话。纪言在心中琢磨该不该向连轶坦白自己跟周若雪、纪书的关系,但每次见连轶回到家,都对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文件,专心致志地工作着,有时还露出颇为严肃的表情,便觉得什么都讲不出口了。
纪言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没有探究别人的兴趣,连轶从事什么工作,他甚至没顾得上问。直到前天,连轶在吃饭时说要出一周的差,他才随口道“你工作好忙啊。”
连轶一顿,抬头看他一眼,道“这段时期比较特殊,过了就好。”
“哦,”他几乎下意识地道,“什么工作这么忙”
“做生意。”回答很简洁。
“做生意”纪言有些心不在焉,“做生意的话,应酬很多吧”说着说着,觉得语气有点走味,一收声,不想再说下去。
连轶却把筷子一放,静静地看向纪言。
纪言被他盯得发毛,埋头扒饭。连轶看了片刻,也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了。
前天说要出一周的差,昨天晚上,连轶却忽然回来了。
那时纪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里身体被一股温暖踏实的力量托起,在空中漂浮。他舒服地动了动脑袋,脸颊碰到某样柔韧结实的东西,耳边响起隐隐的跳动声。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儿被连轶抱在怀中,躺在了连轶卧房的大床上。
“你怎么”纪言有点发愣,“你不是出差吗”
连轶拿下巴抵在纪言额头上,轻轻地道“我很想你。”
温软直白的情话惹得纪言耳根发热。他掩饰心慌地道“少来,昨天晚上不才见到”
“这些
天一直没时间陪你,抱歉。”
“你别搞得这么恶心,”纪言反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需要人”还未说完,连轶的吻压了过来。这个吻没有太多欲念的意味,就像一阵拂过黑夜的暖风,轻柔、绵长、充满难以言说的柔情
之后的做爱,也一直暖暖的。体味过上次的狂纵,这种感觉更让纪言心惊。天空一轮孤月映照窗台,如水光泽在夜色里流动,交叠呼吸声中,整个世界都在飞速远去。
一晚上折腾。今早醒来,腰膝酸软,干瞪双眼躺在床上,竟然没办法起来。
连轶倒像没事人似的,神清气爽得要命。他坐到床边低声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纪言觉得连轶语气有点揶揄,心里就有点怒。在那件事上,一次两次就算了怎么次次都自己被压就算跟男的那个,也不该这样啊他闷闷地道“下次不能再这样,这没道理。”
“下次”连轶笑了,“行,你提前通知我。”
纪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被连轶抓了个现行。正郁闷着,连轶突然俯过来,吻了下他的唇,起身道“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走到门口,又道“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连轶这突然袭击搞得纪言好半天回不过神。他躺了很久,渐渐恢复力气,翻身下床,走到客厅时注意到,沙发矮桌旁搁了好几个袋子,桌上还压着一张纸条。
纪言拿起纸条看了一眼,翻开那些袋子,发现里面全是折得很整齐的新衣服。纪言不禁皱眉嚷道“搞什么,还给我买衣服我又不是娘们。”他把那些衣服扔到沙发上,去找自己的旧衣服,却发现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都湿漉漉地挂衣架上晾着。
最终,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连轶给他买的衣服。
临出门时照了照镜子,觉得换上新衣服,整个人有点不一样,到底哪不一样,他又形容不出来。连轶给他买的衣服,不晓得是什么质地,穿在身上非常舒服,而且还透出些许常常从连轶身上闻到的淡淡气息。
纪言思绪飘着飘着,一不留神走过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哪,连忙转身往回走,找到苏瑞所说的门牌号,推门进去,咖啡的醇香扑入鼻中。
苏瑞站在柜台旁,听见门响,抬起头,与纪言的目光撞个正着。
“纪言”苏瑞欣喜地迎上来,“你怎么来了你说一声,我就去接你了”
纪言不好意思地道“哪用得着接啊。”环顾四周,见房中布置清新唯美,四壁贴满淡雅壁画,一张张
桌子距离很开,又从天花板垂下薄纱帷幕,营造出独立又相连的氛围。
纪言问“咖啡馆”
苏瑞点点头,笑道“还不错吧我用我那位老舅的遗产租了这幢房子,一层是咖啡馆,二层用来住,三层现在空着,还没想好怎么用。”
“你小子不错啊这地方租金特别贵吧。”
“还好啦。”苏瑞拉着纪言坐下,“我给你调杯咖啡喝。”
“不用了,”纪言忙道,“我不喝咖啡”
“尝一尝嘛,我这儿的咖啡跟外头咖啡馆可不一样,都是从原产地运过来的最纯正最上等的咖啡豆”苏瑞一边调制一边自夸,过了片刻,将一杯溢满香气的咖啡端到纪言面前。
“噔噔噔噔”苏瑞眉飞色舞地大喊,“快试试本少爷亲手调制的咖啡”
纪言的确不喝咖啡,却不过苏瑞好意,端起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苏瑞急切地问道。
纪言挑了下眉,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缓缓地道“原来咖啡这么好喝啊。”他以前只喝过那种十几块钱n多条的速溶咖啡,还真不知咖啡能如此细腻醇滑,回味无穷。
“那是”苏瑞自豪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喝的可是很多钱都买不到的正宗蓝山咖啡。蓝山咖啡差不多都被小日本垄断了,要弄到一点很难的。”
纪言对咖啡知之甚少,无话可讲。他又看看四周,疑惑地道“你在这儿开店,能有人来喝”
“我的咖啡不是给一般人喝的。”苏瑞笑道,“那些真正懂咖啡的人,才知道我这儿咖啡有多好。不用我出去找客人,就会有客人找上门滴。”
苏瑞活泼开朗的态度,让纪言感到放松。纪言笑着调侃道“哦,那我这一般人,糟蹋你咖啡了。”
苏瑞用力摇头“你才不是一般人”
“哈哈,我是二班人。”
“才不是”苏瑞望向纪言,表情变得较真,“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纪言一愣,不想苏瑞突然收起嘻哈样,认真得过分地说上这样一句话。轻松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苏瑞眼睛里隐隐闪现的情绪,纪言不太懂,但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
苏瑞往前一倾,在纪言反应过来之前,突然抱住纪言,下巴抵在纪言肩窝上,柔声道“纪言,我喜欢你。”
苏瑞的话有如惊雷劈入脑海,纪言石化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苏瑞神色飞快地变了变。然后他弯起眼睛,“噗哧”一声,头枕在纪言肩上,簌簌抖动地笑起来。
“哈哈,逗
你的啦”苏瑞笑得没遮没掩,“你看你吓得完全傻掉了。哈哈蛤,纪言你好可爱哦”
纪言渐渐反应过来,神色里掠过惊疑、尴尬、狼狈,但最终变成一种没好气“这种玩笑也能随便开”他因为知道苏瑞是同性恋,刚才一听苏瑞这样说,的确吓得够呛。
“哈哈,你是怕被我追”苏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怕被男人追”
纪言想起自己跟连轶的关系,脸上一热,道“不要说了,这个话题打住。”
“到底是哪个嘛”偏偏苏瑞不依不饶地追问,还把手勾在了纪言脖子上,“纪言,你喜不喜欢男人啊”
纪言下意识地道“当然不喜欢。”
“是吗不管哪个男人,都不喜欢
纪言有些心虚,没顾得上思考,急急撇清道“哪个男人我都不喜欢。我是男的,干嘛喜欢男人”
“这样啊”苏瑞眼神闪烁。他正要将头从纪言肩膀上移开,不经意一瞥,突然定住了。
在纪言耳后,有一片未曾消退的紫红痕迹。
苏瑞太熟悉这种痕迹是什么了。
纪言见苏瑞忽然一动不动,拍了拍苏瑞的背,“怎么了”
“哦,没什么。”苏瑞回过神来,移开身体,又恢复笑盈盈的模样,“嗯,逗你真好玩儿”
“有什么好玩的”纪言抓狂,“老子好歹算你长辈,没大没小”
“哎呀,你哪像比我大的人嘛,你这张脸就不像啊”苏瑞直摇头。
“草”纪言拿苏瑞的无赖没辙。
“好啦,做长辈的,就别生晚辈气了。”苏瑞又来哄纪言,“为了给您赔不是,晚上我请您吃饭呀”
纪言想起连轶让他等着吃晚饭,正要拒绝,一抬头见苏瑞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满脸期待表情,像是乞求主人恩宠的小猫一般。纪言一迟疑,想不然给连轶打个电话,说他在外面吃得了正要答应苏瑞,手机却响了。
屏幕上显示陌生的座机号码。纪言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普通话很标准,音色亦很动人的女声“请问是纪言先生吗”
“我是,”纪言疑惑,“您是哪位”
“打扰了,我这边是外鸿集团。”
纪言心中咯噔一下,握住电话的手心不禁发热。他默默地聆听电话那头的女人叙述完,礼貌客气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客气。”那头挂断了电话。
纪言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神色里难掩激动和欣喜
。脑海迅速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