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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 第6节

作者:水墨西洋 字数:17021 更新:2021-12-18 14:18:13

    “哎,你感冒了”小清关心地问。

    纪言蹭蹭鼻子,“没有吧。”

    小清想起另一件事,捅了捅纪言“对了,你道过歉没”

    纪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我好奇嘛”小清无辜地眨着双眼,“我真是特别好奇。”

    “没有”纪言说道,端起客人点的酒水,“你自己好奇去吧,千万别来烦我”

    四天了,没错,四天了

    纪言一边上班一边忍不住想,连轶那个家伙肚量真小,生个气居然可以气得四天不回来

    连轶要是真的打算离开,那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吧。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又一声不吭离开,算个什么事,算个什么事

    靠

    纪言在心中愤愤骂道。

    纪言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一直想到下班回家。

    他打

    开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四十平米,变得无边无际的大。

    人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离开了又觉得可惜。

    纪言躺在沙发上,脑海里蹦出以上的话。

    他也说不清楚现在他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难受,又说不上是哪种难受,只是突然觉得,那个每天催他洗了澡再睡的人消失了,那个每天会把一日三餐准备好的人消失了,那个有时会坐在椅子上安静吸烟的人消失了,那个开着烦人的玩笑但事后想来也没什么所谓的人消失了

    连轶在的时候,他觉得烦,连轶不见了,他也觉得烦。

    不止烦,而且有些孤独。

    纪言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别人做什么都跟他无关,他做什么也跟别人无关。连轶闯入他独自一人的生活中,一点点的,改造着他那些孤僻乖张的习惯。

    可是,当纪言逐渐适应和别人在一起生活时,连轶又悄无声息地选择了离开。

    “走的话至少把东西带走啊。”

    纪言自言自语道。

    “电视、冰箱、空调、沙发这些都带走吧。”

    纪言轻声说道,把连轶的两个旅行包找出来,慢慢地收拾所有属于连轶的东西。

    纪言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到洗手间和厨房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便拉上了旅行包的锁链。他漫无目的地坐了片刻,又想起床头抽屉还没检查。

    纪言拉开抽屉,发现几盒未动的香烟。“靠,把香烟放我抽屉里”纪言嚷道,将香烟塞进包中,余光一瞥,注意到一本浅色封面的书。

    纪言拿起书,一时愣住。

    书籍的作者,竟是纪言最喜欢的建筑师。

    丹尼尔李布斯金一个忠实于自我,执着追求纯净的艺术,把大自然的光与影融入作品的天才建筑师。

    他不知道连轶也喜欢看这类型的书,印象里连轶永远拿一本财经周刊之类的刊物,懒洋洋地阅读着。

    “你喜欢这个建筑师”纪言记得连轶这样问过他。

    纪言把书放回抽屉,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

    怎么办,要道歉吗

    纪言摇了摇头。靠,我凭什么道歉,是他自己小心眼

    可是,是我爽了约

    是我没及时通知他

    是我把他骂出去的

    是我做错了,应该道个歉吧。

    纪言烦得把枕头按在脸上,不道歉跟连轶那种人没什么好道歉的他

    走了最好,求之不得

    可是,不道歉的话,连轶就会彻底离开吧。

    你真的愿意他彻底离开吗

    纪言烦躁得把枕头往地上一扔,一跃而起,决绝地喊道

    “靠,道歉就道歉”

    纪言摸出手机,找到连轶的名字,按下拨号键,手机里传来电话接通的长音。纪言心中一紧,又急促地按下结束键。

    他重新烦闷地躺回床上,自我开解道“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连轶那家伙应该还没起床。要不再等几个钟头,等九十点钟再打”

    他闭上眼睛,睡了不到一分钟,又“嗖”一声从床上跳下来。

    “我靠打个电话我都紧张,我有病啊不管了,现在就打,他睡觉我就打到他醒为止”纪言大喊道,迅速地拨通了连轶电话。

    、道歉而已

    实际上,纪言这个电话打得还真不是时候。

    倒不是因为连轶还在睡觉,而是因为

    “谁啊,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西诺从白色被单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住连轶脖子。

    连轶半躺在床上,扫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喂。”

    纪言听见连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竟然紧张起来“啊,是我”

    “嗯。”连轶有些懒散地应了一声,对西诺说道,“别碰那。”

    西诺躲在被单里“咯咯”的笑。

    纪言愣了一下“啊,什么你跟我说话”

    连轶拿开西诺不规矩的手,淡淡问道“什么事”

    西诺从被子里钻出来,倚靠在连轶肩上,轻轻地笑出声。那笑声隐隐约约传入了纪言耳中“连轶,你旁边有人吗”

    连轶并未回答纪言的问题,只是重复问道“什么事”

    “那个,你今天有空吗,我”纪言踌躇地说道,“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连轶沉默一阵,道“那你等下来找我吧,我在龙泉。”

    纪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什么龙泉啊喂喂喂喂”

    连轶已经挂断电话。

    纪言有些生气,用力地抿紧唇,狠狠踹了下墙

    我话还没说完,连轶怎么就挂电话了

    “真是讨厌的电话”西诺低声抱怨道,在连轶的胸口划圆圈“你等下要去龙泉么,是去等那个男孩子,还是打台球”

    连轶点燃一根烟“这两者不矛盾。”

    “我很好奇那男孩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你在看来电显示的时候”西诺在连轶的眉毛上轻轻一点,“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连轶淡淡地道“好奇的话,等下就能看到了。”

    纪言跑到楼下网吧上了个网,才查到龙泉原来是s城最大的台球会所。那个地方在s城的西南角,而纪言住的地方在s城的东北角,两点之间构成了s城的最长对角线,如果搭公交车的话,乐观估计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

    纪言心想连轶肯定没耐性等他四个小时,便一咬牙,打了辆计程车。

    不生气,不冲动,不骂脏话纪言坐在计程车上时,反反复复暗示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和连轶说话,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和连轶解释

    纪言心中隐隐有个预感,如果他今天不能控制自己冲动急躁的缺点,那么两个人以后就会真的形同陌路了。

    九点钟左

    右纪言终于到了龙泉台球会所门口。他给连轶打了一个电话问连轶在哪,连轶似乎正在打球,说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结果纪言一等就等了三十分钟,出来的人还不是连轶,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连轶年纪相仿,头发挑染成红色,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穿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脚上夹着一双黑色拖鞋。他看了看纪言,又朝四周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可能的人之后,朝纪言咧嘴笑道“你是纪言对吧”

    这个男人笑起来爽朗明亮,让人心生好感。纪言点点头,问道“你是”

    “啊,我叫丁闻”他亲切地把手搭在纪言肩上,“进去吧,连轶正在里头打球呢”

    纪言跟着丁闻来到连轶打台球的桌旁。

    “连轶,我把他给你来了”丁闻朝连轶喊道。

    连轶正在和西诺对局,听见丁闻的话,却没有做声。他拉直球杆,俯体瞄准黑球和白球的方位,“嗒”的一声,黑球干净利落地掉进洞中。

    “好球。”西诺赞赏地拍拍手,“你挥杆真精准。”

    连轶抬头来,撑直杆子,面无表情地望向纪言。

    纪言呼吸微微一窒。不知怎地,几天没见连轶,再看见连轶时,总觉得连轶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会打吗”连轶问道。

    纪言摇摇头。

    “那你在旁边等我吧。”

    连轶淡淡说道,一挥杆,又和西诺开出一局。

    纪言被连轶的冷淡态度堵住,心中怒火开始嗖嗖往上冒。他握了握拳头,不断暗示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心平气和然后那团怒火才慢慢地压下去。

    丁闻走到纪言旁边,好奇地问道“你和连轶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纪言想一想,道“一个多月前。”

    丁闻愣住,惊讶地睁大眼睛“连轶这一个月,是住你那”

    “嗯。”纪言应道,望向丁闻,“怎么了”

    丁闻没出声,视线落定在纪言脸上。

    长得一般身材一般气质一般,实在没什么可以吸引连轶的地方啊。

    纪言被盯得有点发毛“你干什么”

    “哦,没事,没事。”丁闻咧嘴笑道,“我是有点奇怪,连轶怎么会住到你那儿去”

    “我也很奇怪。”纪言道,“那家伙为什么要赖在我那。”

    “那,嗯”丁闻试探地问道,“连轶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你知不知道原因”

    连轶情绪不对劲

    纪言心中想道,是因为和自己吵翻的缘故吗纪言忍不住看一眼连轶,却见连轶一脸平淡慵懒的表情,又果断推翻了自己的论断。

    去他妈的,这家伙哪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西诺把球杆一放,道“我又输了。丁闻,换你上。”

    “这么快就被连轶干掉啦”丁闻喊道,屁颠屁颠跑过去接杆子。西诺走到纪言面前,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纪言不禁怔了怔。西诺太漂亮了,漂亮得有些分不清性别。

    “今年多大”西诺点燃一根烟,边抽边问道。

    纪言不喜欢西诺语气里的傲慢,抿着唇没出声。

    “有二十吧”西诺仿佛没看到纪言的反感。

    “关你屁事。”

    “你说话真冲。”

    “”

    “怎么,”西诺吐出一口烟雾,“来找连轶”

    “”

    西诺斜瞥纪言一眼“你喜欢连轶”

    纪言一怔,脑中瞬间炸开,猛地往后一跳,大喊道“靠,你他妈说什么呢”

    这句响亮的脏话刚骂出口,丁闻就放下杆,朝纪言望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表情,居然敢骂西诺这家伙找死吧。

    西诺脸色一变,眼角里蕴出怒意“你说什么”

    纪言不自在地动动身子,没好气地道“你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西诺阴测测地笑了“你架子还真大啊,怎么了,你是千金之躯,说一下都不行”

    纪言不知道该怎么和西诺继续对话下去,因为跟西诺说话的感觉,就像跟一个女人说话。他扭过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结果西诺却不想善罢甘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你以为你骂的是谁你以为我会允许你随便骂吗”

    “够了,西诺。”

    一直为做声的连轶忽然开口说道。

    他放下杆子,朝纪言扫了一眼,然后慢慢说道“走吧,去爱丽丝。”

    丁闻没反应过来“现在”

    “对。”

    “现在是早上唉”

    “爱丽丝24小时营业吧。”

    “连轶啊”

    “走吧。”

    爱丽丝这个地方,纪言确实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他上次就是在这里,用啤酒瓶砸了那个长发男子的头,然后不顾一切地逃亡,结果招惹了一个名叫连轶的人回来。

    再次来爱丽丝,情况并不比上次好多少。

    纪言一声不响地坐

    在沙发角落里,烦闷地盯着铺上红色绣花绒地毯的地面。

    他从龙泉台球会所出来之后心情就渐渐变得很不痛快。连轶对他爱理不理,一路上都在和那个叫什么西诺的人闲扯,什么哪个地方的马种比较好,什么打猎时应该注意些什么,什么巴黎哪条街上定制的衣服剪裁最出色那些话题纪言从来都没听过,虽然同坐一辆车中,却好像被透明的墙隔住了,闷闷地无法呼吸。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扯完,爱丽丝酒吧也就到了。

    纪言心想一定要赶紧找个机会跟连轶把话说清楚,结果刚进酒吧就碰到两个认识连轶的女人。那两个女人长得挺不错,穿得也很漂亮,但十分娇柔做作,是纪言最反感的类型。

    “真奇怪,你为什么早上来酒吧呀”其中一个沙宣发的女孩子问连轶。

    女孩问的是连轶,丁闻却插嘴道“你们在这玩了个通宵”

    另一个留卷发女孩的笑了“对啊,刚准备回去,不过既然碰到你们,那我们再玩一会吧。”

    丁闻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鬼脸“现在的女人真牛b”

    沙宣发女孩撅着嘴,用手推了一下丁闻“人家跟连轶说话呢,丁闻你插什么嘴啊,还嘲笑人家,真讨厌。”

    他们几人又聊了几句话,然后往包厢里走去。那两个女孩自始至终没有看纪言一眼,仿佛当纪言是空气一般。直到他们走进包厢,才咋咋呼呼地喊道“咦,这个人也跟你们是一起的”

    纪言分明从那句话里听到了鄙夷的意味。他的不痛快迅速升级为严重的不爽。

    丁闻和两个女孩点了很多歌,霸占话筒唱得兴致盎然。

    连轶和西诺坐在角落里,阴影投在他俩身上。连轶好像并没有搭理纪言的意思,他把手搁在西诺肩上,点燃一根烟,一边慢慢地抽,一遍和西诺聊着天。两个女孩唱得高兴,嚷着要喝酒,连轶便笑着说随便点,他请客。于是两个女孩点了两瓶拉菲红酒。

    纪言听见酒名,心中咯噔了一下,靠,拉菲红酒多名贵啊。

    自己不付帐还点这么贵的酒,太过分了吧。

    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纪言有些坐不下去了,想出去透透气,便站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说罢朝门口走去。他开门时没留意外面的情况,结果和送红酒的服务生用力撞在一起。

    “哐当”

    伴随一声脆响,包厢里所有人的都停下动作,望向僵立在门口的纪言。

    纪言垂下眼睛,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碎渣,和流淌在碎渣之间的红色液体

    。

    两瓶极其昂贵的红酒,居然就这样打碎了。

    、话如炸弹

    纪言杵在原地,眼睁睁看红酒打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见一声嗤笑,卷发女孩语带讽刺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把酒给打了”

    她早瞧纪言不顺眼,见纪言一身衣服廉价随便,只当纪言是那种没钱却想过好日子,一心巴结奉承有钱人的走狗,鄙夷地斜着眼,嘲讽道“你知道一瓶拉菲红酒多少钱么”

    纪言没吭声。

    “我看你这样子,肯定不知道吧。要我告诉你吗把你身上衣服鞋子的钱加起来,再乘以一百倍,大概就是这两瓶红酒的价钱了哎呀,”女孩故意拍了下膝盖,“不过我可能也看错了,你衣服裤子还值不了一百块吧,如果是地摊货的话,那大概是三百倍了”

    丁闻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一会儿看看纪言,一会儿看看连轶。

    纪言依然低头不语。

    连轶静静地抽烟。

    而西诺,嘴角微挑,脸上似笑非笑。

    卷发女子纪言不说话,以为纪言胆怯心虚,气焰更加高涨“你这种人我瞧得多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吧,还指望天上掉馅饼,明明住在贫民窟,却拼命往上流社会挤,哼,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

    一声闷响。

    纪言猛地抬脚,踹翻了桌子。瓶子杯子咂在地上,顿时杯盘狼藉,汁液四溢。

    卷发女子尖叫一声,往沙发里头缩“你想做什么”

    纪言面色阴沉地盯着卷发女子,冷冷地道“你付钱吗”

    卷发女子被纪言的话唬得一愣“什什么”

    “付钱的人都没说话,你他妈吵什么吵”

    卷发女子语塞“你”

    “你什么你”纪言截断卷发女子的话,指向地上碎裂的红酒,“就这两瓶破红酒有多值钱,被你他妈喝下去拉出来还不都是尿”

    卷发女孩急了“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纪言不屑地说道,一转头,盯向连轶。

    连轶静静地抬起双眸,迎向纪言的视线。

    纪言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用力说道“连轶,我本来想跟你道歉,但现在没必要了。你说我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我还想说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日你妹”纪言走出爱丽丝酒吧时,看着天空,郁闷地大吼。

    “大白天的下什么雨有病啊”

    纪言朝天痛斥,声音之大,惹得来

    来往往的路人以看神经病眼神看着纪言。

    纪言愤恨是有理由的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全部用来打计程车了。现在他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要回家,只能走路。

    不管了下雨就下雨,下雨就不能回去吗

    纪言心一横,冲进瓢泼大雨中。

    包厢里。

    丁闻脸色憋得通红,想忍住笑,但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哈哈,被你他妈喝下去拉出来还不都是尿,说得太好玩了哈哈。”

    “丁闻”卷发女孩又气又急地跺脚。

    “哈哈,连轶,你怎么认识这么有意思的人啊”丁闻笑得肚子都痛了,把手搭在连轶肩上作支撑点,“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下吧,我倒蛮喜欢他的”

    丁闻说着说着,重心往前一倾,脸朝下砸进沙发里。

    丁闻郁闷地嚷道,从沙发上坐起来“连轶,你干嘛呢”正要找连轶算账,才发现连轶已经推门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一阵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哼。”

    西诺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双手搭在胸前,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这算怎么回事”

    丁闻怔怔地摇头“不知道啊连轶那家伙想些什么,谁知道啊。”

    “把人家玩完了又去追人家”西诺的神情里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妒意,“一点都不像连轶的作风。”

    丁闻看西诺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嘴里有股醋味”

    西诺冷笑“我吃醋那男孩能跟我比吗他哪点比得过我”

    西诺嘴里果然有股醋味。

    丁闻心想,吃醋的女人是可怕的,吃醋的男人也是可怕的,还是先不要招惹西诺为妙

    走路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才郁闷。

    在大雨中走路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才郁闷。

    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还很想睡觉才是最郁闷的。

    没错,纪言他现在超级,超级,超级想睡觉。

    在酒吧里熬了一晚上,大清早地又赶到连轶这边来,他已经连续二十几个钟头没阖眼了,那个困啊,就像千百条小虫子般啮噬全身上下每寸肌肤。

    人一想睡觉,就没有力气愤怒,纪言现在满脑子全是赶紧回家赶紧换身干燥衣服赶紧钻进被里睡大觉但他膝盖软绵绵的,每走一步路都跟要他命似的,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难受啊,难

    受啊,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情了

    纪言强打精神往前走着,一辆雪佛兰疾驰而过,猛地急刹车,停在纪言旁边。

    连轶摇开车窗,对纪言说道“上车。”

    倾盆而下的大雨浇灭了纪言心中的怒火,他现在只剩下无力,无力到不想对连轶的行为做出任何表示。

    纪言看都没看连轶,继续往前走去。

    连轶从车里出来,一把拽住纪言,不由分说把纪言塞进车里。纪言没说话也没拒绝,有座位还不睡他心里这样想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嗯,很舒服

    柔软的,温暖的,顺滑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可是,我是在什么地方啊。

    纪言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点模糊,各种各样的颜色融成闹哄哄的一团,每样东西都好像重叠在一起,四个,三个,两个

    最后变成了一个。

    纪言只觉得有股令人发毛的寒气,从脚跟一直凉到头顶上。

    这,这,这

    这是什么状况

    他怔怔地看了看连轶,又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没穿衣服,没错,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岂止是没穿衣服,连轶

    连轶怎么会抱着自己

    草

    纪言一把推开连轶,往后急退几步,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想干,干嘛”

    “洗澡。”连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为什么,我,我跟,你,洗澡”纪言词不达意。

    连轶淡淡地道“你睡得很死,我叫不醒你,所以帮你洗了。”

    纪言懵懂一阵,思考能力终于能跟上节拍。他指着连轶郁闷地大喊道“我靠,你有病啊你让我继续睡啊,醒了我自己会去洗”

    连轶没理他,关掉水龙头,围了条浴巾走到客厅。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点开打火机,很自然地吸起了烟“我不想让你感冒。”

    纪言没工夫理会连轶说什么。他身子都来不及擦就湿漉漉地冲进卧室,随便找了件衣服裤子套在身上,稍微觉得没那么别扭了,才从卧室里蹭出来,一脸戒备地站在卧室门口,冲连轶道“你还想干什么。”

    连轶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纪言。

    纪言对连轶这种深邃平静的表情最没抵抗力。他微别过头,避开连轶的视线“我的话刚才就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不想再跟你说什么。”

    他说着,又折进卧室里,把之前就收拾好的旅行包

    拖到客厅,拍拍手上的灰,道“你东西我收拾好了,你都拿走吧。啊,还有冰箱电视沙发什么的,也都拿走。”

    连轶把没吸几口的烟掐灭,起身穿好衣服,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慢慢地道“我没有说我会走。”

    纪言用力点点头“行,你不走,我走”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连轶伸出手,抓住纪言手腕,把纪言拉回沙发上。

    “坐下来。”

    纪言真的不想再和连轶说话“你他妈烦不烦”

    连轶表情很静“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我再也没有比这更明白的事了”纪言提高音调,“我居然想跟你做朋友,我自己犯贱啊我我没钱还想过好日子,住贫民窟却想挤上流社会,是不是这样,啊,连轶连大公子”

    “不是。”

    “我他妈今天被你玩够了”纪言火气直往头顶上冲,“我去找你的时候还发誓一定要好好跟你说话,现在不用了跟你这种人没话好说”

    “骂完了”

    纪言一愣,没想到连轶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骂完了就好好听我说话。”连轶慢慢地道,“纪言,我这么做,只是想看看我有多在乎你。”

    连轶的话,就像炸药,炸得纪言的脑子一片空白

    连轶沉默片刻,继续道“看看我能不能放弃你,能不能在你受伤的时候不管你,能不能在你被别人侮辱的时候无动于衷。”他的语气很轻很淡也很静,像是在对纪言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转头看向纪言“所以我说,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根本不明白。”

    纪言怔怔坐着,胸膛里有个地方开始狂跳。他的心很乱,乱得无法说话无法动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在事情还可以改变之前,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做陌生人;第二,我们做恋人。纪言,不要跟我说做朋友,我对你的感觉,不能接受你是我的朋友。”

    纪言呆住了,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干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喜欢确定的东西。所以你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留下,要么离开。”

    “没有其他。”

    、喷嚏之章

    夜深了。

    黑色一层层涂上沉默的天空,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仿佛要把天空刷成永远止境的夜。城市的灯光渐渐亮了,天上的星星也渐渐亮了,海岸线将这两种光芒模糊成一片。

    大海不断发出沉重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苍茫寥落,听久了,会令人心中莫名彷徨,好像所有寂寞的情绪都从体内漫延,呼啸着,要奔涌进湿凉的海风中。

    “啊嚏”

    在这本该安静体会大海宽广博大的孤独感的时刻,纪言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蹭蹭鼻子,轻轻地叹口气。

    他在海边呆呆坐着,也不知几个钟头了。从太阳落下去时他就在海边,眼看天边燃烧起红彤彤的火云,眼看红彤彤的火云变成柔和的紫色,眼看柔和的紫色逐渐隐没在一片浓郁的黑中,然后他依然呆呆地坐着,除了脑袋开始发晕,眼睛开始发热,鼻子开始发酸,嗓子开始发疼,双膝开始发麻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

    连轶那家伙倒是干净利落,直接将球一踢,扔给纪言让纪言自己解决。连轶轻描淡写地说“三天时间,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人,中间不带一丝犹豫不带一点回旋就好像他是客人而纪言是肯求他购买商品的推销员。这个世界啊,告白的人居高临下而被告白的人反而得坐在沙滩上痛苦万分地做着抉择。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以上一段,是纪言混乱思维活动的精简版。

    纪言惆怅不已,有些乏力地慢慢往家走。说实话,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该怎样办了。

    放弃那么他和连轶就真的是陌生人了,是在街上迎面撞见也只会漠然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了,他愿意吗他心里有个很明确的声音回答他他不愿意。

    接受那么他和连轶就是所谓的恋人了,恋人靠,男的和男的啊,这,这,这怎么可以纪言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不接受,那种两个男人手牵手的场景刚从纪言脑海里掠过,他就觉得自己快恶心反胃得想吐了。

    “但是纪言,连轶是特别的”

    蛊惑的声音在纪言心底低低响起,惊得纪言朝四周慌张地一望。

    除了无边无际的海和远处城市模糊的灯光,除了沉重如喘息的海潮和呜呜咽咽的海风,没有别人,什么人也没有。

    纪言知道连轶是特别的,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点。也许是在某一刻,那一刻纪言已经分辨不清了,他突然觉得连轶的每个动作都有种无法形容的干净和舒服

    ,好像从小就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一样优雅得恰到好处。从那时起纪言会偷偷地观察连轶虽然他绝不会在连轶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和兴趣,观察他怎样说话,怎样待人接物,怎样对突然发生的事件做出反应。

    结论是,连轶很强。

    于是纪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崇拜连轶。

    同时,纪言亦有另外一种隐隐的感觉,连轶太完美了,完美得虚幻,仿佛他把真实的自己藏起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清楚他的内心世界。

    “哎。”纪言又低低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在海边哀声叹气实在窝囊,便猛地踹一脚沙子,大骂道“靠”仍不解气,又朝着天空大骂一句“连轶你他妈就是个宇宙超级大变态”

    纪言正痛斥连轶之时,连轶和连希在餐厅里吃晚饭。

    “啊嚏”连轶放下刀叉,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连希神情里流露出一丝讶异“哥哥你感冒了”

    连轶扯过餐巾纸擦了擦鼻子,刚准备说“没有”,又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连希这下相信他体质很好的哥哥是真的感冒了。他也放下刀叉,认真地说道“要不要去趟医院”

    连轶微微一笑“不用”“了”字还没说出来呢,第三个喷嚏大驾光临。

    这个喷嚏很清脆也很响亮,就像初春的爆竹在漂亮精致的餐厅里炸裂。所有人都齐齐望向这个破坏静谧氛围的罪魁祸首。连轶大感尴尬,他活到二十五岁从没觉得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过,哦,除了上次,纪言带他去的那个不知道怎样形容才好的小餐馆。

    当然,连轶不知道今天的事件,也和纪言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连希用他安静的眼睛盯着连轶,斩钉截铁地说道“看来哥哥真的感冒了。”

    当晚,纪言渐渐头疼脑热四肢无力,躺床上昏昏沉沉地做着梦。两只鼻子全堵住了,睡一会儿又醒过来,醒过来又睡一会儿。他尝试张开嘴巴呼吸,但很快喉咙也跟呛了毒药一样苦得发疼。纪言无比郁闷地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冬天盖的厚棉被,拿出一卷卫生纸放在床头,蜷缩着身体,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伸出一只手,抽张,用力擤鼻涕,然后把纸扔掉,呆呆地坐上一阵子,直到鼻涕又可恶地出来了,便再抽过张纸,再用力地擤鼻涕,然后再把纸扔掉如此循环往复,纪言也不知自己究竟折腾了多久才终于熟睡,总之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照进房间的阳光已经火热得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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