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一阵沉默过后,杨一居然再次开口说道“十年后,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谁也不知道十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谁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至于孩子……女儿多半长的像父亲,儿子多半长的像母亲吧。”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的侧脸,直到那一张一合终于停了下来,我才有些恍惚的意识到,他这是在回答我刚才的提问。只是十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杨一边拿着这堂课的课本边交待道“今天放学后我要出学校一趟,你去开水房后站在门口等就行了,会有人帮你打水的。”
我正衔着笔头望着窗外发呆着,听到他这话心里暖暖的,竟忘了问他出去是干什么的。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他离开教室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住校了,不能随便出入校园,以杨一的性格,想必是不会到劲抖那里要那一纸请假条的,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出入证蒙骗过关混出去了。
在开水房门口只站了一小会儿,就有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过来问我是不是罗希,我说是,他便接过我的水瓶走到队伍前端交给了一个认识的人,不一会儿他就把装满热水的开水瓶交到我手中。
我跟他道了谢,他摸着头笑了笑说“不用谢。我跟杨一从初中时就认识了。”
想到他们这么熟,说不定知道杨一去哪了,但要怎么问才能让他觉得我是刻意在打听呢?我略微想了一下,然后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要好吧。”
那个男生很是自豪的说“那是自然。没有他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见机会来了便问道“杨一今天一下课就走了,也知道他去哪了?”
那个男生像是要急着证明他们的关系似的脱口而出道“今天是林若雪的生日……”话说到一半,他又警觉的刹住了,转而摸着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假装轻描淡写的“哦”了声,然后挤出笑容跟他挥了挥手。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心里甚至有些酸酸的。
我坐在教室里,手里握着的水芯笔因长时间杵在习题上,那个选择题的地方都被晕染出了一块墨迹。我收回笔,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想着他会不会不来上晚自习呢?他们去哪庆祝生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也没心思做题了,于是干脆下楼去清醒一下。
我刚走出教学楼,远远就看到杨一出现在校门口,和他走在一起的正在林若雪。我本能的想往回走,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可转念又一想,我干嘛怕他们看到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样一想,我便不急着上楼,而是拐到花坛的另一面,假装闲逛了起来。
当杨一走近教学楼时,我清楚的看到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教学楼,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我。可我的心里这时却酸酸的,还伴有阵阵的难过。
第62章 两者的比较
我从后门进的教室,走到课桌前时杨一正在拿晚自习要看的书本,见到我便问道“去哪儿?”
“要你管。”杨一刚一起身,我便从他身侧撞了进去。我的一侧胳膊隐隐作痛,但我假装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杨一捂着一侧的胳膊,不怒反笑道“我就说让你不要吃太辣的,你偏不听,这下上火了吧。”他和我相处久了,也大概知道我的脾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所以在我生气的时候他便干脆厚着脸皮嘻皮笑脸的和我说笑,这招到是屡试不爽,可今天我却没心情搭理他。
我不理他,心不在焉的拿着课本。
杨一见我仍没反应,于是识趣的闭了嘴,还警觉的将凳子住外挪了挪,一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架式。
我一进这教室便有一肚子的熊熊大火,这会冷静下来,才隐隐察觉到酒味。惊讶之余我竟一时忘了之前对杨一的冷淡,没经大脑的把话从嘴里蹦了出来“你喝酒了?”说出这话,心里反而顺畅多了,那股子别扭劲也没了。
杨一听到我的话,迅速将食指话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与此同时眼睛左右扫了一圈,见我听话的不再开口,才又略微凑近我说“喝了点啤酒。李偌斌喝醉了,这会正在家里醒酒呢。”说到这个,他的很是兴灾乐祸。
原来杨一和林若雪不是两个人单独一起啊,想到这里,心里头的那点不愉悦似乎又少了那么一点点。我学着他的样子小声问道“你们到底喝了多少?李佑斌居然还喝醉了?”
我问这话时杨一正捂着嘴巴冲着手心里哈着气,希望能把酒气快点散出来,边哈着气还边不着边际的着“真有那么大的酒气吗?我可是嚼了好几支口香糖。”听到我的问话暂停了下手中的忙活道“也没多少,就几瓶,那家伙酒量浅,还老是喜欢跟我拼酒,今天要不是他硬拉着我说要和我喝,我才不去呢。”
原来杨一不是自己主动要去的,而是因为李佑斌。心里头的那一点点不愉快也就没有了。我这里想了好一会我,杨一却自顾自的结束了话题,一心投入到数学习题中。
所以等我回头看杨一的时候,他着埋头苦思中,我发神经似的盯着杨一问道“林若雪好看吗?”
杨一正沉浸在解题中,含糊着说道“你等一下啊,这道题我就要解出来了。”
我正懊悔着自己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听他这样说,心里又稍稍平缓了些。想着趁着劲抖来之前,把之前租的那本《傲慢与偏见》拿出来看几页,之前我看从姚敏那里看过书虫版的,看了个开头觉得不觉得还有不错,于是干脆就把原著租来看。我还没来得及翻页,杨一突然兴奋的差点蹦了起来,我被他吓了一跳,只听见他激动的说“果然是这样的!我就知道这里要边一条辅助线!”
我被杨一的过于兴奋吓了一跳,所以当他回头看向我时,我正一脸的惊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刚才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没听清楚那正好。我假装迷糊的说“我没说什么啊。”
杨一一脸狐疑的看了我几秒,然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好像听到你说若雪了。”
听到杨一这样亲热的叫着林若雪的名字,我那已经平息下去的火气不知道又从哪来“嗖”的冒了出来,这脾气一上来,胆子也就大了,胆子一大也就不计后果了,于是便没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道“你觉得林若雪好看还是我好看?”
杨一怔了几秒,而后又貌似认真的思考起我的提问。而这个时候,我的大脑经过短暂的短路后已经回沟了,尴尬死了,正想说“当我没说”,他却先我一步开口道“这么跟你说吧。”他指着前排桌上的一只四色的圆珠笔说,“你看它有四种颜色,红,蓝,绿,黑,看起来既美观又实用,可我们真正用得上的,只有蓝色,其它的颜色也只是偶尔用一下,蓝色一用完,这支笔也基本上成了摆设。再者,你看这支笔多粗啊,拿在手里写字也不方便。”说着他还向我展示自己手中的笔,“我这只笔虽然只有一个颜色,但用着顺手,而且经济实惠。”说完很是得意的手中的笔在手指间转了一圈,接着便是等着我的夸赞,许是这夸赞迟迟未到,他便侧头看我,见我沉默不语,便问“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没听明白?”
这是什么比喻啊,什么跟什么嘛?我没好气的说“听明白了。不就是那美观又实用的,用完了还能留着当摆设,那支经济实惠的,用完了只能进垃圾桶嘛。”
杨一听完我的理解,一下子急了,说起话来竟有些结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两只笔中,我会选用着顺手,经济实惠的。这跟外表如何没有多大关系。”
这话谁信啊,什么外表不重要,这分明是委婉的说人家比我好看嘛。无论你说的多委婉,否定的话终是伤人的。
我心里这样想着,也不愿意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继续翻看手里的小说,正看得进入剧情,杨一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说“劲抖来了。”我用余光瞄了瞄讲台的位置,根本就没人,以为是杨一的恶作剧,便没有理会。可就是这样的误判,悲剧发生了,我的小说被劲抖无情的没收了。最最重要的是我还看到结局呢,达西最后到底有没有和伊丽莎白的结婚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我小声嘟嚷抱怨着,心里却想着这小子也太不够义气了,我不就没夸他说的好嘛,至于这样坑我吗?
杨一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说“劲抖刚一进后门我就提醒你了。”
劲抖居然是从后门进来的?这年头还真流行“走后门”啊。我气恼的想着,租书的押金是拿不回来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早餐费啊!
杨一见我一副难过的样子,安慰道“不就一本破书吗?”
他这人真是不懂得安慰人,什么叫破书啊!我不满的反驳道“那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
杨一讽笑一声道“顶多也就一部文学作品而已,还伟大呢,能配得上这两个字的,从古至今也只有我们的毛爷爷。”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说的是书,不是人啊。
我头痛的看着杨一说“总之,我就想成为简奥斯汀那样的作家,写出一部那样……优秀的作品。”我本想用“伟大”两个字的,可想想,我这辈子要写出一部伟大的作品或许真的有些难,于是干脆用“优秀”取而代之。
杨一调侃似的笑着说“千万别想着当作家,文学家都是有人格缺陷的。”
我侧头看着杨一,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你不懂文学。”
杨一不以为然的说“你看哪个作家的生活是正常的。就说这个《傲慢与偏见》的作者简奥斯汀吧,她一生未嫁,这正常吗?”
我那时并不知道,如果你在意一个人,就会去留心他喜欢什么,也会爱屋及乌做些傻事。杨一那时就时见我在看那部小说,便也去看了,不仅如此,还把作者的资料一起查阅了。可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只一心想着如何来反驳他。当我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对于作者一生未嫁,我得出的结论是她没有遇到有缘人。可能是觉得和一个男生讨论关于婚姻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有接话。
杨一见我不吭声,以为我赞同了他的观点,于是继续说道“之所以会写小说,是因为他们的情感无处寄托,或者说他们所期待的美好生活在现实中无法实现,所以才会让这些现实生活中无法达成的美好在小说中实现。”
不得不说,我觉得作者确实有将自己未了的情感注入到文学创作中,甚至可以说在小说中成就了她没有结果的初恋。
我想了一下说“也许你说的对。但这也没有什么错,小说本来就是源自于生活。他们最多也不过是有完美症,不能被说成是有人格缺陷。”
杨一以一种专业人士的口吻总结似的说“生活告诉我们,看得见的都是不完美的,太过完美的只能找作家的脑子里去找。”
我想笑,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表情,可还没笑出来就被劲抖提醒注意课堂纪律,不准交头接耳。我恁是把笑强压了下去,憋得我肺疼。
第63章 校外生活
5月,阳光明媚,我站在公布栏前,看着玻璃窗里大红榜单,那里面公布的是今年保送大学的名单以及保送的学校。我一眼便在里面看到了苏乔的名字,是南京的一所大学。这样的机会对于我们这些个备战高考的莘莘学子来说,是一件多么幸运而又荣耀的事啊,不过这样的殊荣于我而言,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罗希”。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苏乔正笑盈盈的站在那里。此时的她已将一头长发剪短了,凭添了另一种气质干练利索。
“你把头发剪了?”我略带诧异的问。
苏乔抚着耳旁的碎发点了点头,随后又摸了摸脑侧的头发,似乎对于新发型还不太适应。
我笑着说“恭喜你啊,苏乔。”
苏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有什么好恭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又继续说,“我想去浙江。”
本以为她说要去北京上个北大清华什么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吃了一惊,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苏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跟别人约好了的。”
我知道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赵侃”,只是没想到原来赵侃的祖籍竟是在浙江。他父亲上个世纪被分配到我们这个城市工作的,父母离婚后,父亲一直想回家乡,可能是父亲的心愿影响了他,所以他打算回浙江上大学,然后留在那里。
高考的前一天,我陪苏乔去买了考试用的文具,然后沿着城墙走了一段,这算是告别吧,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竟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苏乔参加高考的时候,我们这学期结束正好是期末考,值得一说的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和杨一的名次都明显往前窜了好多,杨一居然闯进了前二十名,我的进步虽然没有那么大,但还是上升到26名。我和杨一被评为了“最佳同桌”,劲抖还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硬壳的笔记本以作奖励。我盯着上面并排写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名字看了好一会儿,很喜欢这个笔记本,所以没舍得用,把它珍藏到我的百宝箱里。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苏乔给我发邮件说她如愿的考上了浙江大学,赵侃也上了浙江的一所大学。我在结束了暑假后,也开始准备备战高考,向我的高考目标地北京奋进。
看着高三(6)班的门牌,心里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站在了高中时代的最顶端,我要最后一博,为我的高中时代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开学没多久,我在食堂遇到了姚敏,这种偶遇简直就是缘份啊。我们俩相见甚欢,侃侃而谈,说起申奥成功我们都非常激动,相约2008年到北京一起看奥运会。
姚敏还告诉我,她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房子,说是方便学习,并邀我和她一起住。我简单的把这事和爸爸说了一下,他到是没极力反对,只是担心校外不安全。临搬进去之前,他特意去考查了一下住宿环境以及周边的安全问题,最后才点头让我搬了进去。
唐悦也想和我们一起住,但她的父母不同意,而且她作息时间和我们不一样,因为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恶补专业课上,经常要出去写生,有时间一出去就好几天,所以最终没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但她一有时间便会光顾,我们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能聊上半宿。没多久,黄明亮也搬进了这幢公寓。他的理由有两个,一是为了方便学习时间的安排,二是晚们两个女生住不安全。他应该是想和姚敏套近乎吧,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说。毕竟这公寓是房东的,人家愿租给谁那是人家的权利。
黄明亮搬进来没几天,李成和杨一便搬了进来,随后搬进来的还有陈艾菲、沈晓玲和陈圆圆。这下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强大了不少,伙食也得到了改善,这都是托了陈圆圆好手艺的福。这里要说一下的是黄明亮,李成和杨一的出租房,他们三个男生住的是三室一厅的套房,物宽敞,让我们这些住单间的同学特别的羡慕,还去参观了一下,顺便蹭吃了一顿。
那天买了好多的菜,男生们负责把各色菜,以及大包小包的零食从楼下拎上来。我们女生负责洗个菜,剥个大蒜什么的,纯粹就是给陈圆圆这个主厨打个下手,以证明自己很贤惠。这是姚敏对沈晓玲积极参与厨房一事的说辞,不过沈晓玲到是没有反驳。
李成从进屋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后,便开始全程陪同陈艾菲聊天,也不知道讲了什么笑话,逗得陈艾菲不过掩嘴而笑。
杨一和黄明亮两个人早在游戏中迷失了自我,嘴里念念有词的全是游戏术语,什么“追随,同盟,欢呼,部署,警戒”等等。等到开饭时,姚敏去叫他们,黄明亮居然说“没时间,我们正在攻城。”
被姚敏一记爆栗敲醒,回到了现实。他摸着头,无比婉惜的说“我都快要成功了。”
那天我们喝了点酒,是啤酒。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了,喝点酒应该不过分吧。可就喝了点啤酒,我居然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据姚敏事后说,我居然唱起了歌,这大半夜的,把他们吓得不轻。我的歌是出了名的难听,再配上这夜的黑,很有恐怖布的效果。
最后是杨一捂着我的嘴,强行把我带回了宿舍,而且我还很不地道的吐在了杨一的背上。搞得我第二天都不敢看杨一那一脸嫌弃的眼神。唉,这也算是成了我高中生涯中的一个污点了。
姚敏说,她的目标的南京的大学,只因为童晖在南京上大学。虽然相隔千里,但他们一直有邮件往来,姚敏每次收到童辉的回信都会开心好几天。
日子过的飞快,可就在期中考试后不久,我的头发却脱落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脑过度的原因。后来我干脆把头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留了厚重的流海,再戴上眼镜,这形象实在是不怎么样,就因为这个造型,我被杨一取笑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私下里叫我“西瓜太郎”。在我多次义正言辞的说“我是中国人,不许给我取日本人的名字。”他才作罢。
进入11月份后,天气开始变凉。难得有一个大睛天,我吃过午饭,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可一想到大家都是努力,于是连睡觉的那点心思也没了。可睡不着也并不意味着就能专心的看书,我正咬头笔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桌上的习题集也就成了个摆设。
杨一用胳膊轻轻撞了我一下,示意我带上习题跟他出去。我正想问去哪儿,他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我只好跟了上去,一路跟着杨一出了校门,因为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所以重新办了走读证,只要不是在上课时间都可以外出的。
南面城墙段的斜坡上灌木丛生,但有一条小径从城墙脚直通向城墙顶,这条路是被行人给踏出来的。虽然城墙前面和西面城墙接壤处有一段水泥的楼梯,但为了省那几步路,大多数人都选择从此路上城墙。
我们沿着前人踏出来的路上了城墙,跟着杨一走了一段,他停了下来,靠在城墙上仰头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我笑着说“这地方不错吧。”阳光透过树木斑驳的倾泻在他的身上,他眉眼间的笑意在阳光中变得亮晶晶的。我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原本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晰了起来,有些冰凉的四肢也因为血液的加速而变得活络起来。我将目光移到别处,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以后天气好,咱们中午就到这里来看书吧。这里安静,主要的是空气好,不至于大脑缺氧。”听到杨一这话,我不由得想到那次练习“两人三足”时,他嫌我笨,说我“大脑缺氧,小脑反转”的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补充道“而且不至于小脑反转。”
杨一也笑了,他笑的很大声,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城墙上回荡着。很多年后,站在城墙上,我仍记得他那天的笑声,以及那张扬着青春气息的笑脸。
我们在地上随意铺了张纸便靠着城墙坐了下来,杨一给我讲解了几道习题后,我便拿着习题仔细咀嚼了一遍,明明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我做起来就那么复杂呢?我趁着头脑清晰,把英语课本拿出来,背起了英语单词,正背得起劲,突然发现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颗白腊树,树干粗壮,应该有很多年头了。这个地方等到很多年后,应该可以凭着这颗树找到吧,我该不该在这颗树上做个记号什么的呢?
看着古老的城墙突然又想到,以它为题材诞生的诗歌什么的还真不少,其中就有我们的语文老师赵巾帼,她就曾出过那么一本不知道到底是诗歌还是散文的书,班上的每一位同学有幸人手一本。我当时还觉得挺自豪的,怎么说也是我们老师出的书,到时可以在姚敏和唐悦面前显摆一下,正美滋滋的翻看时,杨一随手将书往抽屉里一扔,说了句“就这书还值125元啊。”我不由得翻到书后面看了下,果然上面有标价,然后又听到他说“你不会以为这书不要钱白送你看的吧,我看八成是卖不出去,只好对我们强买强卖。”我不太确信的问道“这书还要钱?”什么嘛,白送我还闲翻得手费劲呢,我顿时没了之前翻看的兴致,更没了要出去炫耀的自豪感。
杨一的话是对的,发完书,老师便让班长收书本费。我郁闷了好长时间,把那本书拿去垫柜角了,免得看了难过。
不知怎么的,一个字没看进去,光顾着联想翩翩了,这人一开始胡思乱想,思想就容易放松,思想一放松吧,就容易入睡,一入睡吧就不容易醒。我刚梦到上课,就被一阵摇晃给弄醒了,我睁开的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杨一那张不太清晰但明显带着愠怒的脸,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他一脸嫌弃的盯着左肩头湿了一小块的地方说道“你是猪啊,怎么这么能睡。”说完把手表在我眼前晃了晃,“看看,都几点了。”
我也顾不上杨一的嫌弃,以及责怪他干嘛不早点叫醒我,便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看了看,已经到上课时间了,我刚意识到这一点,像是证时我确实没看错似的,上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很是配合的响了起来。我赶紧收拾好课本往城墙下走,杨一在身后叫住我说“你不看路的,这儿下不去的,跟我来。”
我们两个是最后进教室的,好在劲抖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睡过了头,居然迟到了五分钟,这可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也是因为劲抖的一时大意才让我们幸运的逃过一顿训。
第64章 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