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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年华 第10节

作者:闵华 字数:9351 更新:2021-12-18 14:16:26

    他的信是以日记的形式写的,记录的是他这十来天的生活和学习。

    九月三十日,今天我特意晚回家了,推门进来,家里很安静,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突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声音是从父母的房间传来的。这时,我听到母亲哽咽却声斯力竭的声音,“杨明辉,你这个小人!你当初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少奋斗十年,如今你成功了,你不再需要我的支持了,你就想弃掉我这颗棋子!你这和过河拆桥有什么两样!”

    十月一日,我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他们吵得那么投入,有没有注意到我是否回来了?我走进客厅时,茶几上压了一叠钱,上面附了张纸条我今天要去陪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不能陪你了。他能给我的除了钱,也只有钱了。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种渗透骨的孤独让我想立刻逃离这里。我无处可去,在街上瞎逛悠着,大街小巷一派节日的气氛,可这份热闹和喜庆却没法扫除我心底的落寞,反而让我觉得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十月八日,我听着周围同学们谈论着自己的国庆和父母在哪过的,特别的烦燥,起身狠狠踢了下桌角,然后抱着篮球离开了。今天一个都没投中,难道球框也他妈的和我作对!我沮丧的扔掉了球。若雪捡了我的球,递给我。她问我假期为什么没上她家玩?说她妈妈准备了好多我爱吃的菜。我没有看她,接过来,默然转身离开了。我能说,我不想到你们家蹭饭,是不想看到你们一家子温馨幸福的样子,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可怜!我宁愿一个人孤独难受着,也不愿意像个乞丐一样接受别人的同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所有的关心,怜爱都让我无法接受!那太残忍了!

    十月十日,妈妈红着眼眶,提着行礼离开了家。临走时,她不舍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以后,妈妈不会经常回家,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浸湿了我的整个世界!他们分居了!分居也就是间接离婚了,而正式离婚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总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真正不懂的是他们!我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懂,更不代表我不难过!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一个乖孩子,每次考试都进入年级前十名,他们就不会离婚,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不是挽救他们婚姻的救世主,我只是一个累赘,是他们离婚路上的拌脚石!

    十月十一日,我今天喝了点酒,不知道喝醉了没有,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今晚我没有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到凌晨,也没有半夜醒来睡不着,我居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看来酒真是个好东西,难怪自古就有一醉解千愁!只是早上起床头痛的厉害!看来有其利必有其弊!

    十月十二日,我昨天语文考试交了白卷,整个考试时间都在睡觉,直到考试铃声响起,我才不得不离开睡得正香的课桌;中午打篮球的时候和同学打了一架,原因是我在投篮时,他问我父母离婚后打算和谁过?我当时就火了,球直接砸到他脸上了!下午放学前,班主任终于将我那日里万机的父亲请到了学校。他没有问我原因,气冲冲的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很痛快!看到他生气,我今天憋了一天的怨气反而在一瞬间消散了!他打我不是因为我考试交了白卷,也不是因为我和同学打架,而是因为被叫到学校这件事让他觉得丢人!这个世界上,什么人,什么事都比不上他的面子重要!

    十月十五日,我今天在街上看到父亲了,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的走在一起,但那个女人不是我的母亲!大人的世界真他妈的复杂!这个倒霉的女人一定有着可以利用的价值,因为我的父亲是那种凡事付出必要有回报的人!不管对人还是事都一样!当时我就想,那我算什么呢?我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十月十六日,我今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我父母婚姻只是一座空坟。而可怜的我只是这桩婚姻的守墓者。此时的我不正一个人守着这幢坟墓一样的空房子吗?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们谁他妈的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第21章 十四岁的我们(下)

    信纸的末端有被浸湿过的痕迹,他写到这里,曾经落泪了吗?我抚摸着上面的的泪痕,脑海中出现他当时无助绝望的样子,心不由得一阵阵发紧。

    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回这封信?想安慰他,却找不出一句适合的话,因为那些劝慰的话可能只会让他更难过。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连朋友的安慰都不需要,那么我这个陌生人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结果,到底是回还是不回?如果回,那该写些什么?写些更悲惨的,让他觉得自己其实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那也太娇情了,又不是写剧本。如果不回,我还能再收到他的来信吗?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想继续和他通信,是为了扮演救世主让自己很有成就感,还是因为他现在经历的可能会是我的明天?我很害怕,想抓住点什么,但又什么都抓不住,这让我很不安。

    第二天下午在自习课上,我最终下定决心给他回信。我展开信纸,用普希金的诗作为回信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一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末了,我写了句祝福的话,本想写祝你幸福的,后来想了想,把“幸福”两个字换成了“安康。”

    这封信寄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难过,不知道是为他难过,还是为自己。我的父母几乎争吵不断,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成为他们吵架的理由,而我经常带上耳机在楼下边散步边听音乐,音乐是唯一能安慰我的朋友。

    这次我等了很久,也没收到他的回信。我脑子里成天都在想着,他今天在干什么呢?在学校和同学有没有相处的好一点?放学后是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还是一个人呆在空房子里吗?他哭了吗?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我再次收到了他的信,是最后一封信,也是第一封真正意义上的回信。

    信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他说他不会再他说他不想再做大人眼中的乖孩子,不想做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他只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学自己想学的功课。最后他说他会安康!也祝我安康!

    看完这封信,我有种直觉,他这是在跟我告别。即使这样我还是给他回了信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就去做。驼鸟不应该把头一直埋在沙子里,它可以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的奔跑!还有,西北面城墙段有一个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去那里。

    我的直觉果然是对的,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我一直不确信他是否收到了我的信,又或许他是否看了我的信,但今天我确信他看过这封信,而且一直记得有这么个散心的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每每想到那个把自己藏起来的少年,都会觉得有些遗憾。虽然我们互不相识,仅仅通过三封信,但我仍很想念他,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直到今天在湖边,他告诉我他其实叫杨懿,那个差点被我遗忘的名字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其实我从未忘记过这个名字,只是把它放在了记忆最深处!想起他在湖边说羡慕我,我可以每天看到父母,和他们说话,也许一年还能和他们出门旅行一两次……我不禁有些心酸!他那满不在乎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自傲又自卑的少年!

    信上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杨一,绝对不会错的!

    我把信放在胸口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很庆幸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秘密的人。但同时也隐隐觉得不安,他把那么多不愿向人展视的伤痛都告诉了我,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叫罗布的笔友,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从容的面对我吗?

    我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早晨吃早餐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我还以为我昨晚幸免于难,今天早上怎么都得挨顿训才能出门。真是个美好的早晨,不过这得归功于我爸,我不知道昨天家长会后他是怎么和我妈说的?

    临出门前,爸爸很开心的对我说“昨天家长会上,老师提名表情了你,说你学习很认真,这次的作文得分是全班第一名。”

    我明白了,是作文救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职业,你必须有一个特长,这很重要!多年后,我踏入了社会,参加了工作,便更加坚信,特长原来也是生存的手段!

    后来他又补了一句,“一个女生晚上在街上不安全,放学早点回家。”

    我保证的点了点头。

    我一向都是放学就回家,很少在外逗留,偶尔也会晚归,但事先会经过爸爸的同意。他这是在责备我昨天晚归没有跟他打招呼。

    由于快到上课时间了,学校的公示栏处没有人,我前一天就知道自己在作文被放在公示栏的文学作品区,但一直不好意思去看。正好趁现在没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一下自己的作文,当我透过玻璃窗看到署有自己名字的作文时,心里真有点激动,毕竟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作文以这种形式被贴出来,而且我的名字居然和全校各年级优等生放到一起!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正看的投入,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未来的大作家,上课要迟到了!”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杨一,谁还会对我用这种戏谑的口吻和我说话。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和他扛上的,可今天,我收起了针锋相对,只是他的话当成一个特殊的打招呼的方式。

    杨一大概没想到我会表现的这么淡定,似乎有点不太适应,半响又说“争取做第二个韩寒,像他一样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没有什么两样,但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却不一样了,我看他时的心情有些微妙,这种微妙的情感类似于怜悯和同情,但又不是,很多年后,当再回忆起此情此景时,我终于为当时那种微妙的情感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心疼。

    杨一的父母现在仍分居还是离婚了?他现在是在跟爸爸一起生活吗?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吗?还有他昨天家长会后,有没有被教训?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你说的对。”

    杨一撇嘴笑了笑,就像得到了夸奖一样,很是得意。

    我们准备离开时,林若雪来到了公示栏前,她落落大方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她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礼貌有嘉,但却又刻意与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像一杯水,永远保持着该有的温度,却不会沸腾。

    “还不走,想跟老师比谁去的晚?”杨一丢下这么一句话,大步离开了。

    我正准备跟随其后,林若雪突然叫住我说“罗希,我昨天看过你的作文了,写的很好,你的父亲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其实我爸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林若雪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她撩了下额头的碎发道“这和职业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在你这个女儿心中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我只不过是把我心中的父亲形象写出来了。在过去十五年的岁月里,当我需要帮助时,他就会出现,当我难过时,他会开解我,当我难以决择时,他会鼓励我听从自己的心声,他从来不勉强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样的父亲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吗?

    第22章 同桌

    上午第一节 课是劲抖的数学课。他早就在黑板上划好了教室座位的平面图,此时就等着我们按期中考试的排名依次上去填自己的名字。

    眼睁睁的看着教室里的一个个黄金位置被那些尖子生占据了,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玩具,却被告知价钱太贵,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家的父母领着孩子将它买走了。

    其实座位整体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无非是几个尖子生换了同桌。

    唐悦当然没能再和卢俊宇同桌,为此她情绪低落了好几天,还是姚敏天天吃午饭就叫上卢俊宇,这样便给唐悦创造了更多可以和卢俊宇呆在一起的时间。

    轮到我时,我拿着粉笔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空位,觉得也没选的必要了,于是我把名字写在了我现在的座位上。

    我回座位时,杨一一直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心下暗想就你那成绩,也琢磨不出个好座位了,费那神干嘛,将就着选一下吧。

    后面陆续有几个人选了座位,值得庆幸的是,一直轮到杨一,我的名字旁仍空着,看着那个走向讲台的瘦高背影,心在那一刻莫名的提了起来,就像是每次等待考试结果时的那种紧张。当他把粉笔放在我的名字旁边时,我的心跳得好快,直到看到他写完自己的名字,一种难以名状喜悦才慢慢替代了最初的紧张。

    姚敏果然没再和黄豆芽做同桌,她坐到了第二组的倒数第二排,而黄豆芽坐到了她的后排,用姚敏的话说“真是阴魂不散”。我的前排换成了一个叫李小贝的女生,两根麻花辫整齐的垂在肩头,耳朵上架着副近视眼镜,一看就知道是文静乖巧的好学生类型。

    我一整天都很开心,但这种喜悦却又让我莫名的紧张,只能在心里一再的压制,直到将它压制到我的灵魂深处!

    “今天放学我们一起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杨一趴在桌子对我说。

    “有事?”我用手中的物理课书遮住头小声问。

    杨一答道“今天轮到我请你。”

    “啊?”他指的是昨天的那袋饼干吗?就这么袋饼干还让人家回请,我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于是摇头说,“那个……不用了。”

    杨一略一思索又说“那就庆祝我们再次成为同桌。”

    这个说法真的让我无法拒绝,而且我正为刚才的拒绝婉惜着呢,上次和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呃,还是挺不错的。

    这会听他这样说,我当然是喜滋滋的应了下来。脑海里想着他的话,我不禁又想他这是也喜欢和我做同桌意思?

    放学前,我在心里编了个好几个不能和姚敏、唐悦一同回家的理由,而且下课前最终确定了一个方案。可我还没开口,正走到教室后门口的杨一突然回头丢过来这么一句,“她今天要和我一块。”

    她俩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相互对望了一眼,姚敏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问道“你们俩这是打算去干嘛?”

    唐悦的眼神在我和杨一之间扫了个一回,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到我身旁,我指头戳了下我的腰,压低声音说“老实交待,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想解释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怕越描越黑,而且唐悦那暧昧的笑就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只好采取迂回路线,“下次再和你说吧。”

    我刚搞定唐悦,就听到杨一对姚敏说“我要请她吃饭。”

    姚敏“哦”了声,音拖的特别的长,长的甚至有点夸张。

    不得不说,杨一这回答的也太实诚了吧。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什么理由吗?比如说要一起去书店买课外辅导资料之类的。又或许我们想太复杂了,杨一只是单纯的想请我吃饭,只是他请客的对象是个女生,所以才会给大家无限想象的空间。如果他今天请客的对象是个男生,比如说黄明亮,大家估计连问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吧。

    姚敏似乎不打算这样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于是又说“为什么就你们俩?我们也要去。”她说着还不忘朝一旁的唐悦使眼色。

    “我也要,我也要!”唐悦典型的小丸子的口吻,她特别喜欢看《樱桃小丸子》,耳濡目染,时不时就成了放大版的小丸子。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真找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再多破费点,连带着她俩一块请了。可杨一却还真找到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我们俩庆祝成为同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杨一没有拒绝,却把拒绝的理由说的很清楚了。我心里不禁开始偷着乐了。

    姚敏摆出一副酸得掉牙的表情瞅着我们说“就这也要请客?你们俩这是多喜欢坐同桌啊。”

    我还真被她瞅的有点心慌。

    杨一却不以为然的说“你有多不喜欢和黄豆芽做同桌,我们就有多喜欢做同桌。”

    杨一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人家姚敏有说不喜欢和黄豆芽做同桌了吗?你说这话难道就不觉得有挑拔的嫌疑吗?

    姚敏之所以不和黄豆芽同桌,除了那个什么学习和同桌有关,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大家老把她们两个人搅在一块。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过,她和黄豆芽的关系绝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友谊!

    姚敏狠狠的瞪了杨一一眼,顺手操起桌上的书便朝他扔去,可书却被他稳稳的接住了。不愧篮球高手!

    杨一抚着书页,佯装一脸心疼的说“有火别冲它发。”

    我们平时都把课本放在课桌上,放学回家,书包里带的仅是晚上回去要做的习题。

    “我先走了!一会校门口见!”杨一顺手将书放进了书包,然后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我朝她俩歉疚的笑了笑,然后利索的收拾书包离开了。请原谅一次我的重色轻友吧!

    我本打算去学校附近的拉面馆,可杨一非说要请我吃顿好的,可这家餐厅看起来是不是也太上档次了?

    “你确定要去这里吗?”我小声问。

    杨一没有回答,却匆匆往餐厅的方向走去,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你带钱了吗?”

    像这样的餐厅,光看装修风格,就知道一定不便宜。而且作为学生,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零花钱吧。

    杨一似乎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盯着餐厅的玻璃门出了一会神。半响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奈的再说了一遍,杨一笑着耸了下肩道“没有。不过……可以去隔壁的快餐店。”说着他灵活的一转身快速朝快餐店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我。我怎么觉得他这走的有点火急火燎的,我又没说一定要去这家餐厅,他用得着离开的这么夸张吗?

    这时,餐厅的玻璃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可临进快餐店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之所以回头,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上穿的大衣和我妈新买的很像,而此时我越看越觉得“大衣”的背影和我妈也很像,难道真是我妈?那个走在我妈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觉得他们看起来很亲密?而且那个男人的背影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我正想着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杨一突然叫住了我,“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女人的身影,还有那个男的,我看到他把手放在那个女人的腰上了……以至于杨一叫了我好几遍,我才回过神来。

    “灵魂出窍了?”杨一用筷子敲着我的碗问。

    “刚才那个女的,和我妈穿的一样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说了出来。

    杨一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不过我看到他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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