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模样的游逆鸿一下子就让夏末余想起了苏真做出选择的那一夜,也是他把自虐的行为发挥到极致的一夜。
难道──
迟疑并没有阻止夏末余越发靠近的脚步,即使千万次的告诫自己别过去,别管他。然而双腿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识,还是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在男人的眼前挥动了几下,几秒锺之後,游逆鸿终於有了反应,抬起了头,眼神空洞的望著他。
夏末余愣住了。
“怎麽了?”他对自己的告诫已然化成了云雾,无声的消失了。
他以为在自己冲凉的期间,游逆鸿和苏真联络过了,苏真又说了一些拒绝的话,所以男人才会露出这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表情。
看著这样的游逆鸿,夏末余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这个人心痛了,以为自己可以很豁然的从他的身边离开,以为从此和他没有关系,一切就能重新开始了,原来又是一次逞强和自欺欺人。
“是不是和苏真打过电话了?他说了什麽?”
夏末余在男人的身边坐了下来,穿在身上的浴袍与以往一样,腰部只用腰带随意的一束,於是他的胸膛和修长的腿就这样半遮掩的暴露在游逆鸿的眼前。
依然没有欲望。
透过眼睛的描绘,他无法把眼前这具肉体和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强压著自己,强迫自己与之交合的那具躯体重叠起来。他的记忆不差,却选择了刻意遗忘那时的重量和感觉。
不过也是在那时,他明白了,即使没有感情,身体也是能达到高潮的。
那麽,反过来理解也是可以的。
游逆鸿的手握了起来,夏末余写满了关切和纠结的脸孔在他眼前无限放大,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他一把就抓住了夏末余的衣领,在对方有意识的做出反抗行为之前,就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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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余瞪大了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现实,纵使内心闪过如弹指般短暂的欣喜,可是他也深知游逆鸿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原因……他很希望是和自己有关,但可能吗?
算了吧,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要我揍你一拳让你清醒一下吗??”
他也不挣扎,眼睛也不避开男人被复杂的情绪充斥著进而下意识露出不安的眼神,在夏末余的眼中,游逆鸿有著受伤表情却全然不知的游逆鸿像极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麽,能让这个人在短短的数分锺之内变成了一个孩子呢?
夏末余轻轻地拍了拍游逆鸿的背,他并没有想过该安慰他,也不打算那麽做,这只是本能的反应,他甚至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就这麽做了。
“你要是想要一个拥抱没问题,如果想胡来就放弃吧。”他的笑容中渗出了一味苦涩。放弃这两个字同样适用於他自身,“就算我让你胡作非为了,但是事後後悔的一定是你,到时候再把情绪迁怒到我身上,我可敬谢不敏,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的哦。”
就算没有感情,至少维系著肉体关系,这样扭曲的想法夏末余不是没有想过,然而他也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游逆鸿从心理上身体上,都是不愿接受自己的,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现在的情况则倒过来了。
他和游逆鸿出现了这样暧昧的姿态,眼前的这双眼睛又充斥著矛盾和纠结,仅凭对视,他就能感受到男人内心的忐忑,他明白,比起把身体借给他排解郁闷,不如让他冷静下来,避免错误的发生。
“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的话应该想和我做吧?”
字彷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听得夏末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这个人。”他扯了扯嘴角,眼中射出了令人不战而栗的寒光,“侮辱人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你以为只要招招手我就会跪下来趴在你面前含住你,然後翘著屁股让你上,最後让你爽快的射在我里面?”
他很少会说这种粗鲁低俗的话,也只有到了极度愤怒反而变得冷静的情况下才会丝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了。
“游逆鸿,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而不把我当回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没有兴趣知道。如果你不希望身体的某个部位痛苦哀鸣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说话的同时,夏末余已经曲起了膝盖,抵在了男人毫无反应的肉块上,那里是所有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稍一用力,即使是健美冠军也会弃械投降。
松垮垮搭著的腰带因为主人的这一举动而彻底松开了,在敞开的浴袍里,夏末余的身体丝毫没有掩饰,赤裸裸的呈现了出来。
游逆鸿看著的,始终是他散发出冰凉怒意的发狠双眼,肉体出奇的平静。不过他和苏真在一起时,多数的夜晚也只是相互拥抱著而已,比起肉体的欢愉,他更喜欢享受那种相拥著的安心感。
他的沈默给夏末余好不容易冷却的烦躁心情点了一把新的怒火,一想到压著自己的人心里想著的是另外一个人,会做这种让人生气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个人,於是昨夜的情绪又回来了。
深呼吸了几次之後,夏末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紧握著的拳头蓄势待发,他告诉自己,再给这个家夥一次机会,如果再听到那种话,他就会不客气的狠狠揍上去。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苏真怎麽了?是不是刚才通过电话了?他说了什麽刺激你的话……”
他突然失去了声音,因为游逆鸿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为什麽你会觉得和苏真有关?难道没有想过和你自身有关系吗?”
夏末余瞪大了眼睛,他有两秒或者更长的时间来消化和思考这句话,可是就在两秒之後,他的眼底浮上了浅薄的笑意。游逆鸿也感到一阵热流扑在掌心里,他知道,夏末余的嘴角一定向上翘起了。
握成拳头的手早已松开,覆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不费力就扳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