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他。)
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了,发烧让夏末余迷了心智,抛开理智,只想挑逗一下让他纠结已深的这个男人,被推开还是被拥抱,在他发烫的脑海中已经有了预想图,他只是想借著生病的理由撒撒娇而已。
“我饿了,也没力气走路,能不能拜托你抱我去吃饭?”
说是挑逗,却又的确是撒娇的口吻,夏末余呼出的热气都吐在了游逆鸿的脸庞上,他又故意对著男人的耳後吹了一口热气,而这些都是曾经的经验,自从三个人同住之後,他就再也没有去找过炮友,对於炮友们的邀请也是一律拒绝了。
这不是守身如玉,只不过是没有心情。
每天看著苏真和游逆鸿,夏末余渐渐就丧失了对於性的渴望和需求,因为无形的东西比身体更让他感受到切切实实的“折磨”二字。
不能出手却放弃不了,复杂和矛盾的双重纠葛让他对别人的身体失去了欲望──除了游逆鸿。
他想要被拥抱,也想要抱著这个男人,疼痛也好,快感也罢,只要是能让自己失去意识和理智的感觉,他都想要拥有。
渴望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是远在天边的奢望。
他想,这三个礼拜,也许是神明们给他唯一也是最後的机会了吧。
可是他又深知,冷酷的男人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你需要男人的话,就去那边翻自己的手机,你的手里一定存著不少男人的号码吧,随便哪一个都会欣喜若狂的把你带走,让你满足。”
游逆鸿也不推开紧靠在身上这具炽热又纤瘦的身躯,恶意的冷讽也没有让身体主人的温度有所下降,听到的反而是充满了干涩的笑音。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污秽的男人。你放心,我比你更重视苏真,所以我不会伤害他的。”
夏末余离开了游逆鸿的身体,才想转身往外走去,左腿蓦地软了一下,头晕目眩间,身体本能的向一边倾倒下去,他没有倒进男人的怀中,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坐在地板上,目光涣散了一下。
男人没有反应。
(真是冷酷的人……)
肚子里传来了轻轻的咕咕声,夏末余确是是饿了,又饿又难受,他扶著椅子的边缘站了起来,头晕的迹象更严重了。他一点都不想走路,可是不吃饭又不行。
(如果苏真在家就好了。)
至少自己不会这样丢人了。
夏末余迈著沈重的步伐,向客厅走去,每一步都让他走得倍加吃力,他想,等吃了饭还是打电话给秦瑶,请她来照顾自己吧……不,还是算了,秦瑶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也更不能收拾。
到时候不堪的人,还是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路,眼看著快要走到厨房了,双腿又变得不听话了,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向他袭来,这真是糟糕的一天。
身体再度往後倒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人扶住了。
“……我该感激你还是该感激苏真,没有苏真临走前的交待,你是不是会对我的生死视若无睹?”
夏末余舔了舔舌头,扯开一抹讽刺的笑,他不是讽刺自己,而是讽刺著出手扶住他的男人,挑逗不成,那就改成挑衅吧。
“你也可以这麽理解,我的原则是以苏真的意志为基础的,他希望我对你温柔一些,那我就对你好一些,等他哪一天不需要你了,你也可以滚了。”
“你对病人就不能温柔一些吗?苏真不是希望你对我更好一点?”
他深藏在扬起的笑容中的苦涩不只有一点点,他也希望自己的感冒赶快好起来,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表现,所说的话,都不像他自己了。
他怎麽可以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呢。
(果然是糟糕的一天。)
然而夏末余又想到,不如趁著这个机会多“示弱”多“撒娇”吧,反正以後也没有第二次了,於是他索性主动勾住了游逆鸿伸过来的手臂,又见他不推开自己,心里燃出了一撮火星。
粥有些冷了,游逆鸿又花了几分锺重新热了一遍,配菜则是酱瓜、凉拌冷菜和白煮蛋,这些都是本来就有的食材,夏末余心里没有感动,也没有失望,至少这个男人肯和自己一起吃饭,他该满足了,不是吗?
“你在粥里面放了味精?”
“鸡精吃完了。”
“……好吧,我会去买的。”
苏真讨厌吃味精,所以在这个家,鸡精取代了味精成为重要的调味料。夏末余也不喜欢味精,却没有苏真那麽挑食,他早该想到,这三个礼拜是机会也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吃著晚饭,夏末余的手臂没由来的抽动了一下,感觉一直延续到了整个半身,还有脖子,後颈上的疤痕发出了一瞬间的热感,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对著不能目视的伤口重重地压了一下。
然後,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不是很重要的事,但是希望你不要无视我。”
游逆鸿看了他一眼,准备去洗自己的餐具了。
“我睡著的时候,是不是说了梦话?”
他似乎有这种感觉,却又不敢肯定。
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居然趁著生病的时候浮现出来,人在生病的时候果然是脆弱的。
“不知道,我没注意。”
真是标准又符合男人个性的答案。
那没事了──夏末余吃惊的是,自己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说出的竟然是根本不能说出口的话!
“游逆鸿,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
他看著男人洗碗的背影,染上了不寻常红色的薄唇吐露出了不一样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