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若狂,在经历和一些事情之後,苏真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样就够了──至於擅自贴上来的那个人,他是极少放在心上的。
和苏真不同,在他的心里,长的对於男人而言太过妖娆又散发著诡异气场,让旁人不由自主就被其吸引的夏末余简直就是浑身浸淫在污秽之中,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人眼中的这个人是什麽样的,但是在自己的眼中,他就是充满了污浊。
“……没事……”
嘶哑的声音再度浮现在他的耳边。
游逆鸿合上了笔记本的屏幕,身体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混沌不清的吱唔少见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眯著眼睛看著被子里的人,直到许久之後才听清楚那个人说了什麽
“……我没事……没事的……”
身体还很热,意识已经复苏了。
夏末余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被子里,这和他晕倒之前的记忆不符,也就是说有人把他抱进了卧室。
(是苏真吗?)
他否定了那种可能性,因为苏真的身高和体重都不如他,根本不可能抱得动,那麽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了,他能想象出那个男人在抱著自己时露出的是怎样的表情。一想到这里,夏末余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都吐著热气。
夏末余看著男人的背影,觉得比平时看到的更高大,他了解这是生病致使自己变得虚弱而产生的错觉,不过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游逆鸿待在身边──虽然是背对著,这也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
“苏真呢?”他以为会看到的人却不在身边。
游逆鸿正在做著第二份设计的兼职,没有搭理他,夏末余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也不在意。
几分锺之後,他听到男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著“苏真去交换留学了,三个礼拜以後才会回来。”
经他这样一提醒,夏末余才想起来今早出门之前,苏真的确提到过这件事,据说是导师把他推荐给了前来交流的外国某学校,上午苏真就拉著箱子去找导师了,这几天也不会回来。
(居然差点就忘了这麽重要的事情。)
夏末余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半边的脸,只露出眼睛看著前面,早上出门之前,苏真还对他说过“我不在的时候,如果逆鸿欺负老师,你也不要理他,我回来会教训他的。”,看来是很放心他俩单独待在一会儿,果然是毫无戒心的人。
“苏真不在,你也会‘关心’我,真让我感动。”
干涩嘴唇藏在被子里,说出了含糊不清楚的话语,夏末余无所谓游逆鸿有没有听清楚,感冒和发烧让他变得和平时有些不同,既脆弱又滑稽,平日里在大众面前孤傲又难以捉摸的形象正在逐步瓦解。
“苏真临走前交待过我,好好照顾你。”
这句话的口吻就好像在说“看,我打死一只小强”那麽平淡,丝毫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关切和情感。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如果我死在浴室里,苏真也不会原谅你,你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喉咙明明那麽干又那麽痛,可是夏末余却坚持用平静的口吻,正常的语速,能够让人听出的声音说著这些话。
“放心吧,我没那麽容易就归西,我要代替我哥看到苏真得到幸福,就算那个人是你也没关系。”
这是他头一次对游逆鸿说出深埋在心里的这句话,他心想果然人生了病,个性都会变得不一样,这算是懦弱的表现吗?还是某一种自虐的行为呢?
(不,这不是自虐。)
夏末余是自爱的,他不讨厌自己,又何必自虐呢。
“我会让苏真得到幸福的。”
游逆鸿说的是那麽的理所当然,自以为是,他的这句话还有另一层含义,夏末余没有忽略。
(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一把针刺到夏末余的心口上,迫使他不得不从被子里露出脸,大口的吸著气。
“我饿了,你该不会想让我这个病人做饭给你吃吧?”
“粥已经煮好了,你有力气就自己起来吃吧。”
(我怎麽可能有力气下床!)
吼不出口的话连喉咙都没有达到过,安静的沈在夏末余的心底,他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头晕依旧,身体也烫的很,意识却很清晰,他走下了床,走向的不是门口,而是背对著他的游逆鸿。
他发烫的脚底踩著冰凉的地板,脚心感受到的莫大差异让他的皮肤泛起了鸡皮疙瘩,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走的很困难。
“如果现在是苏真对你用撒娇的口吻说‘抱我’,你会露出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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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很烫,正因很烫,所以他更要触摸这个人,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温度。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那麽久了,苏真都没有察觉到我是个同性恋,而且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就这麽放心的去交换留学了,果然是个天真的孩子。”
每说一个字,他的口舌就更干渴一分,都说到喉咙又涩又痒了,他还是没有停下,身体也更加贴近不为所动的男人,火热的手指按在了他的锁骨上,有意无意的抚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