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还在校研习吗?我们怎么没见过你啊?”
“师兄你好帅,给个电话联系一下吧,我还没有男朋友哦。”
“师兄……”
“师兄……”
冯臻一开始还保持礼貌的浅笑,眼看围上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他只得无奈笑笑,“师兄还有事儿,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法律问题可以来乾川报社寻求帮助,现在麻烦让让好吗?”
围上来的学生哄笑地让开一条道给冯臻,有几个疯狂点的还在后边追着喊他,“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以追你吗?哈哈……”
冯臻这趟走的格外狼狈,沈清难得看到冯臻这么失态的模样,捧着肚子大笑特笑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整理仪容笑眯眯地跑去找王小明。
一向低调的冯臻,这次算是出了一次名。
几天后的校园网上,琳琅满目的全是讨论这次校庆出现得几个难得一见的优秀品种,其中冯臻的呼声最高,上面还贴有数十张在冯臻不经意下被照下的相片,和他一齐上相的还有几个冯臻不认识的女学生。
这种事情原本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冯臻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是一时不察,网上的走向似乎也有些诡异起来。
自打冯臻无意间显露人前,紧接着冯臻的一系列档案资料都被人一一搜查出来,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在围观者的一次次惊叹中,这场慕艾的起源点开始慢慢变质。
事情从他独来独往,气质冷峻,由他的学习到交友情况,就连沈清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风向的诡异之处,尤其上面屡屡出现的两个人,蒋立坤的存在被一次次提起,更甚者有人联系起冯臻临时决定出国进修的事情……这事儿恐怕不会轻易了结。
冯臻深刻意识到,这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准备拉他做筏子了。
果然,在大家好奇心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网上爆出了他是同性恋的事情,且陆续上传到网上的照片渐渐从单一的蒋立坤一个人增加到更多形形色色、肤色高矮胖瘦全部不一的男人。
于是,冯臻出名了,乾川报社也跟着大大出名了一番。
这事儿蒋立坤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只可惜蒋爸爸早有防备,挥着鞭子就将人给抽去了半条命,叫警卫员看着不许放他走。
自家儿子被抽鞭子打得遍体鳞伤,蒋妈妈心疼得不得了,叉着腰和蒋爸爸吵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抹着眼泪跑来给蒋立坤上药,嘴里劝啊,听话儿,听话儿,你这还是怎么老是要跟我们逆着来呢……
蒋爸爸打人最狠,蒋立坤最后是被活活疼晕过去的,天旋地转间蒋立坤就在想啊,他这辈子也就对冯臻一个人这么上心,这媳妇还没给追回来呢,要是哪天给他父亲打死了,那不是亏了吗?还没人给暖被窝了。
短短一个月,蒋立坤就挨了三次抽,好了抽,好了抽,好了还要抽,谁叫蒋立坤犟呢。
蒋老爷子现在闲了就逗逗两个小孙子,半截身子进黄土了还能多捞两个孙子玩玩,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快活了。偶尔他也过问几句蒋爸爸教训蒋立坤的事儿,让他说自家大孙子实在死心眼,就是真死惦记着冯臻,那也没必要在这死磕着呀,这老家伙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场对待大孙媳妇的架势了。
反正等蒋立坤好不容易从病床上能下来走动的时候,蒋爸爸是将人掐死了的心都有了。
当然,想要弄死他的可不止蒋爸爸,冯臻也算一个。
冯臻的事情原也不必这样闹闹嚷嚷地捅出去,但凡涉及到性向问题,就是有十张嘴都是说不清的。
不过,冯臻对此事儿的态度还算冷静,他在国内算不得什么名家学者,就是走上律法正职也还需要一段时间,真要算起来,能影响到的也就冯家人了。
只是,这事儿要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冯臻心里都觉着憋屈。
既然敢出头挑了冯臻这马蜂窝,那肆意诬蔑、毁坏分钟名誉的背后操纵者,以及助长邪风,报导夸张不实背景的报社都被冯臻一举告上了法庭。
冯臻的律师生涯第一炮,就此打响。
等蒋立坤直挺挺跪在蒋老爷子面前,直白无漏的表述自己的意思之后,这死孩子转头就跑了,反正在他看来,不管你同不同意,他和冯臻在一起的事儿他可是报备了情况的。
从被拘禁在家到冯臻在苏教授等人的帮助下打赢了官司,前前后后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偶然恍惚时,蒋立坤自己都觉得物是人非。
打完官司第二天,冯臻就被抬着进了医院。
当天,冯家大家长冯爸爸就跑到了医院去看望他,守床的蒋立坤万分没理由地被温和请出去了。
冯臻面色不改,在打这场官司的之前他就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冯家人,难得的是冯家人并没有当场发难,而且现如今看了冯爸爸态度还相当平和。
冯爸爸“你和蒋立坤在一起?”
冯臻点头。
冯爸爸心中早有猜测,现在得知答案也不显得多么意外,他看着冯臻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温和,“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你为荣,无论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都无法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冯爸爸摸摸大儿子的脑袋,神色矜贵而自傲,“无论你和谁在一块,你都是我冯家的子孙。不过是蒋家的男人,要与不要还是在你,家里人你不用担心。”
“我冯家人即便是找个男伴侣,那也须得正当首位,不屈不馁。”
冯臻心中一暖,再次握紧了父亲的双手。
蓝天份外明媚,冯臻侧过脸去看沙发上蒋立坤皱着眉研究菜谱的模样,凑过去吻了一记,待那粲然一笑,这夏才浓便浅秋。
第97章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本质是无法通过外在条件的形成而改变的。
无论这四年中,蒋立坤改变多少,成长空间有多大,但他那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狗脾气,看来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了。
第二天凌晨,家里的门被敲的砰砰响。
头疼、腰疼,浑身上下那那都疼,冯臻扶着头摇摇晃晃起来,光着脚丫碰触到的冰凉地砖让他稍微回过来神,揉揉眉心,冯臻伸手打开门。
门外男子沉默地杵在门口,凌乱的头发、皱巴巴地衣服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男人的眼睛布满红丝,腿边堆了十几个灰突突的烟头,显然一夜没睡。
冯臻一开门,对面那男子才慢慢抬起头来,鼻尖的浓重烟草味呛得喷鼻,冯臻太阳穴嘣嘣的疼,就听着耳边磨砂纸般粗砺的声音,“冯臻……”
恍若一声惊雷。
冯臻微懵的眼神乍醒,却只是冷冷看他几秒,半扶头,晃晃悠悠地转身,男人面色稍顿,步伐沉重而凌乱的跟着进来。
太久没有做那事儿,突然再来个猛烈的,搁谁身上都有些受不住,冯臻也不是曾经以往花朵一样的年纪,腰身早不如少年般柔韧,何况男人的那处儿本也不是这般用的。
冯臻皱着眉,脸色臭得要命,慢腾腾走几步,进后面那人还有要跟着进来的苗头,返身一顿,凉凉看了他一眼,当着人面,咣当踹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