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冯臻觉得丁雅的宽容拯救了他。
人在某种时候会陷入一种误区,一个对自己的决定,自己的想法,甚至自己的存在都给给予自我否定的过程,例如现在的冯臻。
母亲在一个孩子的生命中占有很大的重要位置,若说父亲是山,是指引方向的坐标,那么母亲便是你疲惫时停靠的温柔港湾,她是你心灵的栖息地,是你感情的给予者,是你生命的第一个老师。从大方向来说,母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力是远远超过于父亲的。
由小见大,冯妈妈对于冯臻的意义自然也是不同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何况冯妈妈一直以来对冯臻的高度期盼,从蒋妈妈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与信息,冯臻忽然有些犹豫。要是这场感情斗争中,只剩下自己一个在死扛,那么结局是不是会很悲惨。
冯臻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要承受的实际上比他想象的,能够承受的还要沉重的多。
家人是温暖的代名词,蒋立坤的避让原则也让冯臻生出几分退怯之意,因为谁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源于自己的原因伤心难过。
而这些顾虑,尚被拘在家中的蒋立坤并不知晓,此时的他还在琢磨着如何蒙混过关,而不是正面解决这件事。
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这才是真正适用于冯臻的战斗法则。
冯臻不是个嘴碎话多的人,尤其身边还有个气质宁和的丁雅,两人走在喧闹的街市上,很是引人注目。
“哎呀,肚子好饿,咱们好久没来这家吃热锅子了吧。”丁雅逛得心满意足,眼角一转,就拉着冯臻去一边的火锅店走去了。
占了座位,丁雅纤手一挥,唰唰唰点了一大桌东西,待东西上全了,看着那汤面上浮起的一层厚厚的红油,笑得很欢喜,“来,吃吃吃,你不是最喜欢这种辣锅子嘛,今日难得咱俩能安安静静一块吃饭,还等什么呀?吃呗。”
冯臻被丁雅兴冲冲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也不由缓和许多,笑着调侃几句,“前几天不还在念叨说吃辣的上火,长了两颗痘痘嘛,怎么?现在不怕了?”
丁雅抿着嘴乐,眼里带着几分小狡黠,“怕什么?你当我学的都是浆糊呀,治痘痘我有方法,尽管敞开了吃。”她在学校可不止专注西医,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也喜欢到图书馆研究研究中医的博大精深。
嘿,还别说,丁雅学医倒真是有几分天赋,这琢磨着琢磨着,还真给她猫了门,总之这去痘痘的方子是妥妥的没问题的。
桌面上的气氛搞活了,冯臻吃得满嘴是油,满脸红光,鼻梁上渗着滴滴热汗,显然是吃得很尽兴。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两下,冯臻看了眼,没搭理,将手机扔到一边椅子上任其撒泼打滚。
倒是丁雅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牵起嘴角笑道,“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冯臻顺手往嘴里塞了一片青菜叶,难得孩子气地皱皱鼻子,嘟嘟囔囔地应道。
丁雅了然,也不再多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用公筷给冯臻烫肉吃。
只在临回去分别的时候,低着眉细细整理了一番冯臻随手搭上的围巾,嘴角啜着一抹温柔,淡淡说,“没什么事儿是迈不过的坎儿,做与不做,只要心里没有遗憾就好,”抬眸,眼神干净而坚定,“不论如何,你高兴就好。”
这就像在冯臻心底砸实了一根定心针,总算破开云雾见天明。
回去的心情依旧散漫,但是冯臻的心却已慢慢沉淀,进而坚定下来。
半夜,明显感觉到冯臻的冷淡和漠视的蒋立坤,狗哈哈地又当了一回儿翻墙君子,被冯臻早有准备的笤帚给抽得嗷嗷叫。
“你干嘛呀?”蒋立坤抓住冯臻手上的东西,气得脸都涨成猪肝色。
冯臻顺势一松,瞅瞅四周,晚上喝多酒的冯爸爸冯妈妈和没被吵醒,就连一向轻眠的冯爷爷也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冯小弟还在王家小舅那里,今晚没回来。
耸耸肩,冯臻抽完人心情格外舒爽,“我以为是贼。”一只成天惦记着他屁股的贼。
蒋立坤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好久,待进了屋,楼主冯臻一个劲儿地讨要补偿,觉得自己一面要和自家母亲小心盘旋,一面又生怕被冯臻知晓了真相,两边讨好忍得万分辛苦,偏这人还一点不领情,心里的别扭和不高兴是可想而知。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这沾了荤腥又有好多长时间没见面的青年小伙子,说不到两句话,就满屋子的火气直冒,搂着人直接滚床上去了。
静寂的夜,有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了去,半跪在床上的冯臻咬着被单忍得实在难耐。
“唔,唔……嗯,啊……轻,轻点……”
后面那人简直是操红了眼,抓着底下少年的两瓣丰唇更加猛烈的撞击,任由自己那处横冲直撞,到处作孽,直捣得冯臻腰身酥软,整个化成一滩水软倒在床上。
有了一,便有二,你让到嘴的肥肉放嘴里囫囵嚼吧嚼吧两下,能尝出个什么味儿来,好东西总是能勾得人吃了一遍又一遍,意犹未尽的回味一次又一次,再隔两天,他照样无法抵挡这肉的魅力和香气。
冯臻被折腾的心火直冒,觉得自己简直是上辈子作孽了,自个被他老娘为难,又苦恼地自省了大半个月,结果这狗犊子浑身没放心上,只顾着自己爽了就够,真是怎么看怎么觉不顺眼。
这一不顺眼吧,冯臻火气上来,蹬腿就将人踹到床底下去,也不管自己后面湿漉漉的白稠稠,扯吧扯吧床单往身后一抹,指着大门就让人滚。
“你还讲不讲理了,讲不讲理,哪有老踹人下床去的,以后要是不好使了咋办,唉哟唉哟……”蒋立坤捂着跌成两瓣的屁股蛋,委委屈屈地瞅着冯臻的冷面冷眼唱大戏,眼看人臭着张脸,估计想继续也是没辙了,摸着鼻子支吾半天,只得作罢。
随手套了裤子和衣服,冯臻软着身子去开门,面无表情一张脸,对着蒋立坤扫一眼,语气淡淡,“回去,我现在不高兴见到你。”
蒋立坤只以为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将人做狠了,舔着脸还要小心讨好地凑上去,被抬脚蹬蹬又踹了两下,脸色一板,顿时怒了,叉着腰耍无赖,“我不走,我不走,我困着呢,我就是不走,我要睡觉,在你床上睡,反正我是不走了,哼!”
冯臻抬手遮住眼皮,只觉得累,身心俱疲。
指着大门厉声叱道,“别让我说第二遍,滚!”
蒋立坤被吓一跳,顿时愣在当场,好似对冯臻那张冷厉冬风的面容很是陌生一般,捡了衣服就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走出两步,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瞪着两眼无神地怔怔,眼里全是无辜和委屈。
“滚!!!”
粗壮的大木棍迎面掷来,吓得蒋立坤嗖地跑没影了。
冯臻定定站原地,冷凝的眉眼无端端生出几分凌厉。
扯唇一笑,满面的冷然尽化温婉轻风,冯臻摩挲两指,神思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借用某个明星说过的话,恋爱容易,历尽坎坷而坚定不移却难,且行且珍惜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都在下雨,连带空气都是湿润粘腻的,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要过清明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