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臻拉住青筋爆起的蒋立坤,冷眼看向还在那男生耳边小声说着什么的杨帆,眼角微挑,“男人就要有能屈能伸的勇气,如果你输不起就回家奶孩子去,故意寻衅挑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的气质清冷,就是在这喧闹的操场上都显得鹤立鸡群,原本还显躁动的气氛被这清泠泠的嗓音一压,顿有几分沉寂和缓和。
在场的人都默了几秒,显然大家都知道,若是两班在公开场合下打群架,不论缘由和结果,到时候被耽误的肯定是即将打擂的蒋立坤这方。
“他们只不过是棋逢敌手难免激动,别都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杨帆苍白着一张脸,挺着瘦弱的胸膛挺身而出,为他们说话。
蒋立坤上下打量了一阵杨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无深意地轻笑了下。
“看在我的面子上,表哥你就不用和我们计较了好吗?”旁边的人明显被两班队员明显火药味的对峙吸引过来,杨帆这番低下恳求地语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蒋立坤这边的队友耀武扬威欺负失败者呢。
赵叙当场就笑了出来,捂着腰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可算是长见识了,”他瞥了眼杨帆,冷笑,“杨家的教养可真不错,教唆后辈勾搭人也就罢了,生下的孩子也这般不要脸皮,果真是一代传承一代啊。”
杨帆的忽青忽白,显然想不到赵叙会突然捅破这层纸,面上既有尴尬和难堪,心里却暗暗期待或许自己能借势闹大此事,主动将自己趋向弱势来取得民意,逼吴秉德认下自己这个儿子。
“我,我不是……”杨帆眨眨略带泪意的眼眸,抖着唇说了半天也没能辩驳什么,只是苍白着脸惊恐地躲开他人的视线,身子如筛糠般抖索。
果然,下一秒七班的那帮蠢货顿感怜惜地看向杨帆,同仇敌忾地怒瞪赵叙,那种一致对外的气氛甚至比刚才还怒张勃发。
冯臻看戏似的瞧了半晌,想起吴楠的雷厉风行和果敢坚决的魄力,那种带着男子的英气飒爽和女人的明媚风情的独特气质并不是眼前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对上吴楠这样的对手,杨帆确实让人看不上眼。
“走吧,不是说要吃雪人嘛,”冯臻没心情给杨帆捧场,干脆转过头和丁雅说话,看蒋立坤还皱着眉若有所思模样,扯着人手臂直接拉着走,“行了,看人唱戏还给捧场啊。”
“不是说要占位子去吗,杵着装死呢。”冯臻厉眼一扫,平时和蒋立坤混得熟的大都和冯臻认识,那眼刀子一刮,个个陪着笑脸你拉我,我拉你的往小店方向走。
杨帆的脸色当即更差了,这就像一个人抡圆了拳头使尽全力打出了一拳,却是轻飘飘地落在棉花上,这种出力太足重心倒栽的狼狈不亚于当面被扇一巴掌。
冯臻拉着人走出很远之后,那后背上粘腻着的阴毒的视线都久久散之不去。
走到分岔口后,大家约好先回宿舍洗漱好再一块去吃饭,因为各自宿舍不在一栋楼,丁雅只能咬着自己的两个戴巧克力帽的雪人朝冯臻挥手,完了还不忘挑衅地横一眼蒋立坤,表示路上被安抚得服服帖帖的。
赵叙和蒋立坤在同一栋楼同一层,但是一个在左边尽头,一个在右边尽头,中间还隔着许多个房间。
刚才赵叙无意间说漏嘴,对上杨帆的那点小算计,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临回宿舍还低着头和蒋立坤商量,“我是不是给楠姐惹麻烦了?最近杨家风头渐长啊。”
蒋立坤满不在乎地呲笑一声,只是说起吴楠和杨帆的关系,就不免要提起另一个人,但是碍于这傻天真的常威在场,两人小声嘀咕一阵,相互挤眉弄眼得其中的深意自然明了。
至于杨帆的那点小算计,呵。若是撕破脸有用他也不用这么死皮赖脸地躲在杨家了,啧,智硬真要命。
冯臻洗完澡的时候顺手也帮蒋立坤放好水,在这段双方不断摩擦,又相互磨合的时间里,冯臻也找到了能使两人都觉得舒服的相处方式。
门外椅子上放好了冯臻提前搭配好的衣裤,这房间里的卫生都是他一手收拾的,两人的书桌靠在一起,桌面上凌乱交杂的书本堆在一块,窗口的仙人掌依旧支棱棱地冒刺。
“臻臻,快,帮我擦头,”蒋立坤看时间差不多,拿起冯臻预先倒好的白开水仰头就喝,只套着裤子的身体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和冯臻说话。
冯臻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尽管他此刻的神情依旧平淡,但是手底下那力道却很温柔。
蒋立坤边喝水边胡乱翻着桌面上那书本,脑袋转来转去地忒不安份,被冯臻啧了一声,敲了个脑瓜蹦才蔫蔫地安静下来。
眯着眼舒服地长吐口浊气儿,蒋立坤弯着眉眼笑得很满足,“臻臻,你对我真好。”
“嗯。”冯臻应地漫不经心。
“以后也对我好吧,比现在这样更好。”蒋立坤歪过脸撒娇似的央求。
“……”
“我也会对你好的,”他眨眨眼,俏皮地笑,“对我来说,你和我妈一样重要。”
冯臻手上一顿,停了两秒,手上抬起的时候直接用毛巾包住这蠢货的脑袋和脸大力搓,直搓得蒋立坤倒吸气的嗷嗷叫。
这蠢货。冯臻抵着后槽牙使劲儿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简直要蠢哭了。
以后你就知道自主选择这道题是多么作孽了,璞披个埃斯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更
第59章 逆鳞
因为之前与杨帆的那次对峙一时失口,赵叙这几天对杨家的态势显得尤其关注。
“这不对啊,”赵叙翻着从门卫那里弄来的报纸,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
余珊珊这阵子一直和他走得近,乍一听这话儿还感兴趣地问,“怎么了?”
“你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赵叙指着报纸,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用笔标注上去的横线,上面只要有杨家参与的开发区都被他标了出来。
自上次竞标会落败后,杨家要想跻身于上流财阀之中,着实举步维艰。并且,因为吴家和钱、段两家的刻意阻拦,可以说他们完全陷入困境僵滞的地步,自保足矣,但是前冲力不足。
吴楠的事儿也确实是把杨家人给逼急了才使出来的下下策,不到迫不得已的境地他们也不想这般直接撕破脸。
“这姓杨的看起来倒有点本事儿,”余珊珊细细琢磨了一阵,敲着桌子喃喃道,不过,“陈家最近动向如何?”
赵叙纳闷的就是这点,“陈家最近和郑家走得比较近,他们忙着拉拢、巩固自己的关系,一时还闲不出手来扶杨家一把。”
余珊珊思索几秒,突然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听说楠姐身边有个男人一直在追求她?”
赵叙迟疑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等她的看法。
哪知,余珊珊问完这句却是没了下句,扔下报纸就转头看她的三国演义了。
“诶,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也给我说说啊,”赵叙探出脑袋直接挡住余珊珊的视线,着急道。
余珊珊头也没抬地将人推开,打个哈欠懒散道,“这话儿问我没用,要问你问楠姐去。”
想要从一个二流家族真正上升进入到一流社会,中间那道槛可不是光凭一些小九九就能达到目的的,没有强大力量支撑的野心不亚于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