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多了。”
乔荣停顿两秒,表情狰狞地把乔越按在床上:“你还想狡辩?六年前,C国,在我家别墅前,你把哥哥推进了湖里。哥哥本来身体就不好,落水后抢救无效去世,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我没有推他,是他松开了我的手,他是自杀的。”乔越与乔荣对视着,面容平静,“你听懂了吗?放开我。”
乔荣不相信地摇摇头,摇了足有三分钟,他突然跟疯了似的掐住乔越的脖子:“不可能,怎么可能?!哥哥不会偷偷离开我的,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定是你推的,你嫉妒我哥哥!对,你这个贱人就擅长花言巧语,骗得我们团团转,连陆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整天装清高,其实你在床上特别浪吧?”
乔荣说着就开始扒乔越的衣服。
“小荣,你干什么?!”乔越拳打脚踢,企图挣扎,然而他的这些动作对于年轻的Alpha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
乔荣用腿压制住乔越的下半身,一只手捉住乔越的双手,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掐了一把乔越的胸口。
乔越冷哼一声,是痛的。乔荣很满意,忍不住大笑,笑里全是嘲讽:“发情了?你就靠这些迷住陆峥的吧?嘴上说着不要,结果身体被碰一下就发骚。”
“乔荣,你的行为才是自相矛盾,你既然恨我,不如直接杀了我。”乔越闭着眼睛道。
“哼,你别想蛊惑我,我不会便宜你的。”
乔荣说罢就想扒下乔越的裤子,谁知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呼唤。
“乔越——乔越——”是陆峥来了。
乔越猛然坐起身来,用力踹了一脚乔荣。
乔荣顿觉索然无味。他用衣服捆住乔越的双手,拿毛巾堵住乔越的嘴,拍拍手,警告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乔荣从外面锁住乔越的门,往楼下走去,看到陆峥正在与他爸交谈。
“乔冲,你滚开,我只想带走乔越,你如果拦我,这就是乔氏的下场。”陆峥摔了手里的陶瓷杯。
“陆总,你别生气,乔越下午回来就上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就把他叫下来。”乔冲讨好地说。
“爸,你跟他客气什么?”乔荣走下来说,“陆峥,他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要永远留在乔家赎罪。”
陆峥瞥了一眼乔冲,脸色阴沉:“赎罪?他没罪,我看要赎罪的是你们乔家。十六年前你爸做的丑事需要我说出来吗?”
“什么意思?”乔荣转向乔冲,“爸,他在说什么?”
乔冲擦了擦冷汗,眼神飘忽:“陆总,那是过去的事,我们别再提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乔越这么多年过得很好吗?如果你儿子没有死,死的就是乔越了。”陆峥踢翻了一把木椅。
乔荣气得咬牙切齿:“陆峥,我哥已经不在了,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乔家。”陆峥漠然道,“哦,你当时太小可能不清楚,不过你长大后完美继承了你爸歹毒的本姓。你爸没告诉你吗?乔越是被他拐来给你哥当备用心脏的。”
霎时间,乔荣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乔冲,而乔冲心虚地低下头去。
陆峥在心里冷笑。他看完侦探发来的资料也震惊了很久,简直细思恐极。
这一切要从乔烨身上说起。乔家长子乔烨隔代遗传了心脏病,预计活不到二十岁。乔烨是乔冲与妻子的第一个孩子,乔冲非常疼爱他,想尽各种办法为儿子诊治,最终得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乔烨换心脏,但是乔冲辗转全国仍未寻到匹配的心脏源。十六年前的一个秋天,他偶然经过一个县城,遇到了乔越和他妈妈。乔越的妈妈因赌博欠下巨款,被高利贷讨债上门。乔妈妈自然拿不出钱,所以正在挨打,幼小的乔越追在一群大人身边,大声喊着“不要打我妈妈”,希望得到救助,然而贫民区的邻居们都不想惹祸上身,因此没有人伸出援手。
有个男人一脚踹开乔越,狠狠拽住乔妈妈的头发,下手狠毒。
乔冲望着乔越的身影,冥冥之中感觉儿子有救了。他走过去拉起乔越,弯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去哪儿了?”
乔越从小就成熟懂事,扫了一眼陌生男人,低声回答:“爸爸不在了,叔叔,请问你可以救救我妈妈吗?”
乔冲故作为难:“可以,但是叔叔也遇到了困难,你愿意帮帮我吗?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保你妈妈一辈子平平安安。”
乔越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什么是交易,他知道如果想救妈妈就必须付出代价。八岁的他还不知道代价是什么,却勇敢地下定决心:“好,我跟你走,叔叔,你说话算数吧?”
“当然算数,我这就叫人来。”乔荣心里一喜,跟放高利贷的交谈后,替乔妈妈还清钱并把乔妈妈送往医院。
乔越在医院见了妈妈最后一面。乔妈妈尚未清醒,他就被乔冲带走了。
乔越问:“叔叔,不能再等等吗?妈妈醒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乔冲冷硬道:“不行,叔叔真的很着急,而且我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难道你要毁约吗?别担心,我会安排人守着你妈妈,让她以后来看你,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妈妈打钱,保证你妈妈过得很好。”
乔越明白自己应当遵守诺言,于是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妈妈,跟乔冲离去。
乔冲把乔越带到Z城,先给乔越做了全身体检,接着给乔越改名,办理领养手续,他成为了乔越的养父。第二日,他将乔越带往乔烨和乔荣所在的C国,除了乔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乔越的存在。
乔越是他为大儿子找的备用心脏,但是由于两个孩子年龄太小,心脏手术只能等到孩子成年才能做,所以乔冲把乔越困在C国,等待时机成熟,然而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一晃六年过去了,乔冲以为这桩旧事会随着时间而埋没,可谁知世事难料。
眼下,陆峥冷冷道:“乔冲,诱拐儿童是犯法的,更何况你把乔越拐走的目的太恶毒了,你儿子是人,乔越的命就不重要吗?”
乔冲不打自招,强行辩解:“我没诱拐他,是他自己愿意跟我走的,而且我救了他妈妈,就当一命换一命。”
“你用他妈妈的命当交易,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选择?你当时告诉他真相了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愿不愿意把心脏掏出来塞给你儿子?”陆峥连续质问,“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说出来?”
这时,乔荣指着乔冲吼道:“爸,你真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乔冲也急了,口不择言地嚷起来:“其他人的命哪有我儿子重要!可怜我儿子想不开,我费尽苦心为他找到了心脏,他居然自杀了……”
“自杀?你明明说是乔越把他推下水的!”乔荣抓住乔冲的领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人贩子,所以你才不敢报警,但是你为什么要说谎……”
乔荣五岁时多了一个小哥哥,他不知道小哥哥从哪来,也不感兴趣,只觉得多一个人比较好玩,因为他大哥乔烨身体不好,不能陪他一起跑跑跳跳。乔荣欣然接受了新哥哥的存在。当他读初中时,已经明白了乔越不是他的亲哥哥,开始觉得乔越很多余。因为爸爸和乔烨都对乔越很好,乔越总是能得到乔荣想要的东西,而且他的哥哥也被乔越抢走了。哥哥总是陪乔越一起上下学,和乔越形影不离,以至于乔荣感觉乔烨和乔越两个人越来越像,两个人的气质、神情和微笑的弧度都高度相似。
乔荣青春期时经常梦到哥哥,却不知道梦见的究竟是乔烨还是乔越。乔荣在对乔烨的憧憬和对乔越的不满中变得越来越叛逆。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乔荣初三寒假的那年初冬,家门外的湖泊还未结冰,但湖水冰凉刺骨。乔荣完全不怕冷,经常约同学一起玩耍。出事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吃完午饭,跟乔烨打声招呼准备去篮球馆。乔烨送他出门,嘱咐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抱着球走了。他不知道乔烨在他身后站了多久,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猜测乔烨是笑着的。这些年来,他一直悔恨自己那天没有留在家里好好陪哥哥,因为后来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他回家发现院子里一片喧哗,救护车来了,而他的哥哥乔烨躺在担架上正被人抬着往救护车里送。
“爸,怎么啦?”乔荣略过乔越,往乔冲面前跑去。
“你哥落水了,别大呼小叫的,等下跟我一起去医院。”乔冲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乔越。
乔荣丢下手里的篮球,声音颤抖:“怎么会落水,他白天不是好好的吗?最近要做修复手术了,为什么会突然落水啊?”
乔冲叹叹气:“回头再跟你说。”
乔冲回头告诉乔荣,是乔越把乔烨推进湖里的。因为他恨乔越,他恨乔越没有拉住跳湖的儿子,所以他要让乔越承受乔家的怨恨。他从来没对乔荣说过真相,乔烨的心脏病没有那么容易康复,除非换一颗心脏。
乔荣信任乔冲,所以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他仍坚信是乔越害死了他哥哥。因此,他才蓄意报复乔越。可是如今看来,这成为一场闹剧。他爸爸说谎了,或许所有人都在说谎。
“天太黑,我看错了。”乔冲回答乔荣,“但是你哥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小荣,你相信我……”
“爸,你让我怎么信你……”乔荣对自己过去的认知产生迷惑,与乔冲展开了新一轮辩驳。
趁此机会,陆峥往楼上走去,他的Omega等他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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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陆峥直奔三楼。乔越的房间位于偏角,屋子背光,房门紧闭,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陆峥确信乔越在这里,他嗅到了独属于乔越的青茶味儿,那味道既香醇又苦涩,其中混入了多年静默与坚韧。
陆峥很想砸门,但他怕吓到乔越。他搓搓手,试图稳重一些,耐心敲了敲门。可他等了约莫两分钟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微微斟酌,扬声道:“乔越,我是陆峥,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跟我走,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不能把你留在乔家,你说好要当我的导演,你要反悔吗?”
依然无人应答,陆峥不禁怀疑自己搞错了,也许乔越没有回家。不一会儿,他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一喜,接着用力拍门:“乔越,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你听到了吗?你如果愿意就给我开门——”
“喂,别自以为是了,他不会跟你走,他哪儿也别想去。”乔荣忽然出现在楼梯口,嘲讽道,“就算他没亲手推我哥,我哥也是被他害死的……不对,是被你们两个害死的。你觉得他有胆量接受你吗?如果没有我,他连你的床都不敢上。话说回来,陆大少爷,我这位假哥哥肏着爽不爽?你对我当初送的生日礼物满意不?要是满意,别忘了感谢我——”
陆峥揍了乔荣一拳。这拳又快又准,狠狠打在乔荣右脸上。不待乔荣反应过来,陆峥又踢了一脚乔荣的膝盖:“执迷不悟,无药可救。钥匙在哪里?”
乔荣支撑不在,坐在地上,擦擦嘴角,露出一个厚颜无耻的笑:“在他自己手里,你还没意识到吗?他根本不愿意见你,你死心吧。”
陆峥自然不信,猛踹了几下紧闭的门,可惜踹不开。
“乔越,我改天再来看你。”他叹了叹气,转身走了。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两分钟后,从乔越的房间传出一阵孱弱的呜咽。
乔荣听见了,他贴着门,以那种阴森森的口吻说:“你老实待着吧,没有人能救你,你活该。我去和爸爸商量一下,看把你卖给谁,不知道彭承还愿不愿意花钱,没关系,买家多着呢,被肏熟的Omega才够味儿,就是便宜点……”
当乔荣的脚步声消失后,原本靠着白墙的乔越滑在了地上。
他怕陆峥不来找他,又怕陆峥来找他。他现在的样子很丑,完全无法示人。他几乎浑身赤裸,双手被绑在背后,嘴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身上残留着红痕。他不想让陆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况且他与陆峥之间不会有结果,不如就此永别,各自解脱。
陆峥走出乔宅,没有离去,他刚才那样说是为了让乔荣放松警惕。他藏在一棵树后,先给季连生打电话,让季连生带人过来,然后摸到乔家的后门,根据记忆找出乔越房间的窗户。
那面玻璃窗似乎可以从外面推开。陆峥边等季连生,边思索策略。他转悠了两圈,偶然发现附近有一小队建筑工人正在施工。
陆峥看了看运作中的吊车,又望了一眼乔越的窗户,心里有了计策。他走到工人身边,与他们进行一番交谈。工人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对他连连摆手,表示拒绝。陆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允诺不少筹码,最终说服了施工队。
“要是出人命,我们概不负责。”工头进吊机CAO作室前强调道。
陆峥笑了笑:“嗯,但是我相信大家。”
然后,只见吊车伸出吊臂,将吊索放下来,停在陆峥面前。陆峥站在吊篮里,抓紧支架,打个手势后,他被起重机带向空中,慢慢靠近三楼的窗户。
陆峥示意吊车停止,他努力站稳,无视下方,一手扶着支架,一手接触半米之外的透明玻璃。
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乔越,瞬间心如刀割,颤抖着拍了拍窗户。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