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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剧本内容是好的，但是题材……”

　　封面上赫然写了四个大字：青蛇后传。

　　陆峥道：“谢老师有话不妨直说。”

　　白晓在一旁无辜地眨眼睛：“谢导，是陆总让我写的，跟我无关啊。”

　　谢导无视白晓，严肃道：“陆总，动画电影市场本身就不容乐观，你这个题材恐怕很难回本，请慎重考虑。”

　　陆峥说：“谢老师，对于市场情况我比你更了解，其实最近几年动画电影形势有所好转，排除引进的影片，光国产电影票房就上升了很多。况且，我这个剧本既具有IP效应，又在白蛇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向观众讲述青蛇的故事，如果做得好相信很卖座。再者，我会找到优秀的发行公司和宣发团队，增加排片率，提高电影热度，只要质量过关，网上就会出现自来水，虽然有些网民嘴上嫌弃，最后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唉，陆总，你还是太年轻，你没看到扑街的片子有多少。”谢之南说，“既然想投机取巧蹭IP热度，为什么不拍真人版？”

　　“真人版已经有了相关名作，如果拍出来超越不了前作就纯属招人笑话。”陆峥沉声道，“为何要跟扑街的烂片比，难道谢老师对自己、对我没有信心？如果谢导不想接，我另有人选。不过我陆峥想做的片子就一定会做好，说实话这部是奔着拿奖去的，虽然国内动画类奖杯含金量不大，但我觉得总比没有强。”

　　陆峥的话戳到了谢之南的痛处，他已满四十岁，入行十余年，目前一个奖都没拿到，如果没有遇见陆峥，他可能还处在十八线浑浑噩噩。

　　谢之南思考了几分钟，长舒一口气：“好，我接了，我相信你，陆总。”

　　“我相信你，谢老师！”白晓接了一句。

　　陆峥起身为两人斟茶：“谢老师，白老师，辛苦了，感谢你们的支持，过几天我就找人去广电备案，然后招募人员，等项目正式启动，我立即通知你们。”

　　“有劳了，陆总。”谢导喝了一口茶，接着对他们讲起自己的趣事，“之前有人想找我拍一个文艺片，我没接。哎，就是那个剧本，叫什么来着，《荒唐》？”

　　陆峥不感兴趣：“我知道这个，烂剧本，烂主题，扑街预定。有圈里人找我投资，我拒绝了。”

　　“听说找到导演了。”

　　“谁拍谁眼瞎。”

　　“一个叫乔越的年轻海归，才22岁吧，貌似是个富二代，一部片子都没导过……”

　　“谢老师。”陆峥猛地放下茶杯，“你刚才说……那导演叫什么？”

　　“乔越？大乔的乔，超越的越。”

第五章

　　世上有一群人，热衷于攀比。他们比的不是见识或钱财，而是谁的行为更荒唐。

　　——《荒唐》开场白。

　　陆峥回家找出朋友发给他的《荒唐》，快速翻了一遍，依然认为这不是个好剧本。

　　《荒唐》的主角是一对Alpha与Omega夫夫，Alpha出身富贵，Omega家庭贫苦。两人因系统分配而结合，然而这段不匹配的婚姻带来了诸多问题，二者对彼此都不满意，于是他们达成协议，各玩各的，从而形成了怪诞的婚姻模式。剧本通过描绘主角们的荒唐行径，侧面揭露了权贵圈的黑暗、糜烂；通过Alpha与Omega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折射了地位不平等、贫富差距突出以及当下年轻人对婚姻的抵触，同时隐隐表达了Beta渴望受人关注的现象。

　　总之主题尖锐，非常切合现实，然而正因为如此，不确定能否过审，即使顺利过审，买账的人也是少数。因为很多弱势群体其实不希望有人替他们发声，不希望将缺陷暴露于日光之下，他们宁可躲在暗处自我舔舐伤口。

　　拍这种片子讨不到什么好处。陆峥想不明白乔越为什么会选这个剧本，而且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料到乔越是个导演，着实震惊了很久。

　　他以为像乔越这种生来富裕的Omega会选择更舒适的圈子，毕竟当导演要随剧组东奔西跑，辛苦劳累，经常吃不好睡不好，如果演员表现力达不到预期还要受气，更糟心的是必定受到投资人的压制。乔越一看就是没尝过苦头的大少爷，怎么会想到混娱乐圈呢？而且挑剧本的眼光太差了。

　　这导演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偏偏是乔越。陆峥有些无奈，他翻出彭承的手机号拨了出去，等对面的人接听后，说：“彭哥，不好意思，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上午九点，天气阴沉干冷。在二环东路商贸区一幢写字楼里，乔越走出电梯，来到17层，这里是他回国后租的办公区。乔越今天计划约一位投资商见面，他上周刚为自己确定了出道作，想尽快开机。按理说制片人找他导戏，应该安排好一切才对，但是那位制片人太穷了，反而恳求乔越帮忙拉赞助，乔越看中了《荒唐》，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但是家里人基本上都不支持乔越当导演，尤其是乔父，他始终以为乔越出国留学是图个新鲜，念导演专业是为了好玩，万万没想到乔越是认真的。

　　乔家人的观念普遍传统，在他们心里，即使大乔方方面面都很出色，依然无法成为继承人，因为他是Omega，更适合当作商业联姻的“道具”，所以并不重视乔越的事业和前途，只把乔越的想法当作耳旁风，放他去做却不给予资金支持，以使他断了这条心。

　　只有乔荣对乔越说，哥哥做什么都行，而且拿出一部分零花钱赞助乔越。

　　可是乔越手里的存款仍然不够拍一部电影。多亏他出生于大户人家，偶尔出去走动走动，慢慢就认识了一些圈里人。

　　他认真看完手里的资料，通过细致对比，终于敲定一个人选，然后联系了对方。

　　此时，陆峥的黑色宾利正开往二环，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市中心严重堵塞，黑压压的车辆挤满了各个街道。

　　陆峥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刚打算开窗透透气，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便没有理会，结果对方不死心，连打了三个电话，接着发了一条彩信。

　　陆峥本来想无视掉，然而滑开锁屏，忽然看到一张照片，是他抱着乔越离开会所的画面，他的侧脸清晰可见，好在乔越被他包在了被子里，一根头发都没露。

　　这时候电话又来了。

　　陆峥点开接听键，没有说话，等了半分钟，对面按捺不住了：“您好，请问……请问您是陆峥吗？”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嗓音轻柔颤抖，几乎听不清楚。

　　“你是谁？”信号灯变了，陆峥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前置区，继续开车。

　　“我……我是何夕阳，我想找您商量一些事情，请问可以见面说吗？”

　　对方好像自信了不少，音量提高很多。

　　“为什么？”陆峥不露声色地问。

　　何夕阳没料到陆峥不为所动，磨蹭了片刻，大声威胁道：“我有你和乔大少爷的床照和视频，你不来的话……我就传网上！”

　　陆峥伸手掐了免提，一字一顿道：“你在哪？”声音含着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愠怒。

　　陆峥得到地址后，方向盘一转，朝何夕阳那里驶去。

　　乔越打完电话，向助理交代道：“等下如果有人找我，你直接让他进来。”

　　女助理默默记下来，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其实心里头澎湃不已。

　　她的上司实在太俊了。尽管上司待人冷淡，要求严格，很少露出满意的表情，她依然甘之如饴。“我可以”这三个字，她早就说倦了！

　　茶馆的一间包房里。陆峥在何夕阳的对面坐下，一语不发，听着何夕阳的来意。

　　等何夕阳说完，陆峥直接问：“你是演员？想让我捧你？”

　　何夕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羞愧，涨红了脸：“是、是的。”

　　他取下了鹅黄的织线帽和口罩，露出圆圆的脸庞，头发染成了淡黄色，看起来软软蓬蓬的，眼睛大而亮，像只小鹿，满脸无辜。

　　“长得倒是不错。”陆峥盯着何夕阳，对他完全没印象，“多大了，被人标记过吗？”

　　“20，没、没有，如果……我可以……”何夕阳犹豫道。

　　“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陆峥打断他，话锋一转，“东西呢？”

　　何夕阳拿起手机，戳了几下，插上耳机，只将耳机递给陆峥。

　　陆峥瞥了他一眼，接过耳机，熟悉的喘息和呻吟声立刻传入耳中，时不时冒出几句荤话，引人遐想。

　　陆峥听完把耳机还给何夕阳，问：“只有声音？”

　　何夕阳说：“不，这只是一部分，如果陆总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全给你。”

　　何夕阳豁出去了。他明年即将从电影学院毕业，眼看着身边的同学要么演了人气网络剧爆红，要么靠金主拿到了好角色，他真的酸了，又羡慕又嫉妒，所以当孟世非建议他合理利用把柄时，他心动了。

　　陆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钱、有颜值、有人脉。如果拿身体交换，他也愿意。

　　其实他那天偷拍的内容分量不大，孟老师看后摇摇头，送给了他一些更劲爆的东西。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陆峥观察了何夕阳的神色，意味不明道：“小朋友，我肏了乔家的Omega，说到底是我占便宜，即使你传出去，我也不会丢了面子。你怎么不找乔大少？相信乔家的回报更丰厚。”

　　“对啊，我没想起来，老师也没说……”何夕阳暗自比较了一下，感觉陆峥说得非常有道理。孟老师为什么让他找陆峥呢？他似乎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

　　不等何夕阳想清楚，陆峥又发话了：“算了，既然你这么看重我，那就跟我混吧，往我邮箱发一份简历，我明天安排人跟你对接。”

　　“啊？好的，谢谢陆总！”何夕阳见方法奏效，不再纠结金主人选，喜形于色地交出自己的资料。

　　陆峥眼里的阴鸷一闪而逝。

　　他决定签了何夕阳。何夕阳是颗炸弹，如果不盯着随时可能爆炸，所以不如把危险因素置于身边。

　　因为何夕阳背后有人CAO控，那人的目的尚不明确。既然对方送货上门，陆峥就勉强收下。

　　他这些天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忘记调查自己生日当晚的事情真相。他以前喝酒从不会失去意识，那天却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乔越的发情也不正常，所以很可能是酒有问题。但是对方为什么要把乔越送到他床上，甚至拿走了乔越的抑制剂？

　　陆峥一时想不明白。

　　话说回来，确实色令智昏，他居然在自己的会所里被人下了药。

　　好在陆峥当晚一醒来就检查了房间，插座里的微型摄像头被他找出来扔进了垃圾桶，所以除了何夕阳手里的录像，对方其实什么把柄都没有。

　　至于刚才的音频，那是假的，是配音，陆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尽管那晚过得疯狂，他仍然记得乔越在床上发出的声音，迷离、不甘，带着独一无二的、无法仿制的姓感。

　　何夕阳偷拍的视频对陆峥来说造不成威胁，他更想弄清楚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望着何夕阳那张单纯无害的脸，陆峥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待陆峥走后，何夕阳将录下来的对话发给了孟世非，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你要这个做什么？”

　　孟世非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夕阳，少问为妙。春宵苦短，你只要朝着梦想前进就行了。”

　　何夕阳回复了一颗心：“嗯嗯，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孟世非播放了陆峥与何夕阳的谈话。

　　压在他身上的人拔出x_ing器，又猛地往前一送，下身赖在孟世非的后xu_e里不出来。

　　“你在哪儿找了这么个蠢东西？陆峥会上当吗，他连摄像头都发现了。”那人咬了一口孟世非的喉结。

　　孟世非喘了口气，摸了摸那人的头发，夹紧下面，畅快地说：“是我学生，人是蠢了点，倒是方便利用。至于陆总，他一向警惕……不过，他做人太善良了，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老师，那我呢？”

　　“哈，宝贝儿……快点……啊——”

　　身上的男人瞬间加快了冲刺速度。

第六章

　　十点左右，在万叶商厦的十七楼里，乔越正靠着椅背琢磨剧本，一边皱眉深思，一边做标记。

　　办公椅后面是墙，贴着深灰色壁纸，装了几格内嵌式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书籍或文件夹。

　　办公椅正前方是一个宽大有弧度的檀木办公桌，桌子刚好围成一个半圆，在紧挨墙壁的地方留了一扇小门。

　　桌面比较干净，只放了一台笔记本和几张白纸。办公室里另外搁了一张沙发椅，专门用来待客。

　　乔越坐在圆弧状的檀木桌前，他今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衬衣，衣摆束在西装裤里，衣服是私人订制的，几乎没有褶皱，袖口平整地贴着手腕。经过护理的头发完美地卡在眉峰上，显得清爽干练有气质。实际上他不过刚从大学毕业，涉世未深。

　　室内开了暖气，有点闷热。乔越解开最上面的衣扣，扬起头时露出白皙精致的喉结。

　　“导演，人来了。”女助理忽然敲门提醒道。

　　乔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回道：“请进。”

　　然后准备接人，门打开后，他愣了几秒，又坐回原位，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是你？”

　　来人竟是陆峥。

　　陆峥主动关了门，走到乔越跟前，随手把车钥匙扔在桌子上，双手按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