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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妄纪 第11节

作者:風黎 字数:12856 更新:2022-01-12 09:28:41

    “神鬼殊途,把人交出来。”她看见那个自己冷漠的说道。

    而那个黑衣女子只是狂笑,最后变成了一团黑气消散在了天地间。

    “明晔,这神界所谓的正法,你会动摇么?”那个青衣女子眉间笼着些许愁绪,开口问道。“那鬼修者,曾经也是神,不过是陨落了,选择了鬼修一道。你这么做迟早会后悔的啊,众神鬼妖魔你最不能动者,偏偏是她二人。”

    “你知道什么?你让开!”她冷漠的说道,“这世间的法则对错你我都没有资格去评论。”

    “那谁有资格呢?是不是众神陨落了,这种法则就不会存在了?”青衣女子轻笑一声,眸中笼罩着些许的阴郁。“明晔,你最好永不动情,一直停留在这太上忘情之境。”

    场景忽地一变,她看着那青衣女子战力几近枯竭,而众神以及那些人族修士的高阶之辈,张狂而放肆的大笑,那个自己被神灵押送着,以触犯天道法则之罪,丢入了神火里头。沉睡万年后,我将携怨恨而回。随着那一声喊叫,她觉得恨意在胸腔里头扩散,顺着脉络游走。那个她贪恋的面庞,逐渐地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明晔!”一声高呼。

    “啊……”宫明晔刚想应答,一张口,恨海之水就灌入口中,那些幻象忽然间碎裂成点点荧光消散在了这海域里头。恨海之水如泪,带着些微的苦涩。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地抽离了,与柏念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了一次,她则是如同陌生人一般观看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过往。

    尤今没有发现宫明晔的异象,只是快速地前行着,前途的海域忽然被万丈光芒照射着,出口就近在了眼前。原本无力地肢体此时也像是受到了激励一般,流失的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仿佛能够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了,她们奋力向前,直到身躯被一道金光笼罩,海域起了漩涡,没有任何反抗,就被甩到了一片黑色的空间里头,过了许久,才被猛力地甩了出来。

    一间古朴的房间,已经不是在鬼王幡中了。宫明晔抓住了身侧的案几稳住了身形,感受到了周边的灵力波动,她的目光倏地望向了前头,那榻上盘膝而坐的人。那人的脸庞,她恐怕死都不会忘记。这宫昀,原本受了那么重的伤,在这短短的时间竟然好了三四成。他的周身围绕的灵气不是纯净的,而是带着几分阴煞。眸子再往边上看去,那儿插着一面黑色的秘纹的幡。这宫昀已经占据了东莱领主的位置,手中还有这么阴邪的法器,宫明晔动了杀机,在她的长剑即将刺向了宫昀的胸口时候,一道浓郁的黑气从鬼王幡里头飘出,将那把细剑腐蚀的丝毫不剩。那道黑气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面容,那露出来的幽蓝色的眸子死死瞪着宫明晔。

    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如果有她护着宫昀,那么自己铁定不能够得手。那女子伸出了一只手,宫明晔还以为她会出什么招式,没料到她仅仅是拨开了发丝,露出自己整张容颜。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几乎没有深思的,宫明晔就唤出了一个名字“鬼王阎令!”可是在话语出口的时候,她的面上又划过了几丝的迷茫来。

    “不错,你还能记得我。鬼王幡果然困不住你。”那女子赞赏的点点头,眸中一丝恶意的都没有。不过就是顷刻之间,就像起了一场风暴一般,她咬牙,“哈哈哈!明晔,你落入了轮回,还饮了恨海之水,报应终于来了!不过那个被你无情抛下的人会是谁呢?”

    “什么意思?”宫明晔拧着眉,“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

    “闭嘴,这等话你都有脸说?你与我的仇怨结了万年,我恨不得剜了你的心。”阎令开口,周围顿时阴风飒飒,在她的压制下,宫明晔觉得浑身的灵力都被禁锢住了,再看赵五娘还有尤今,她们已经化为人形了。赵五娘咬着牙,抵抗着那股威压,省得她伤害尤今还有那个小娃娃。宫明晔的额头淌出了一滴汗水,落在了地上。那阎令神情狂暴,但是没有杀意,看着宫明晔快要撑不住跪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抽回了自己所有的力道,“我不会杀你,不然明玉她醒来,就会不开心了。她现在也成了我一样的鬼修了,都是拜你所赐。可她还是护着你,为什么呢?”

    “……”宫明晔瞧着那阎令口中的荒唐话,不经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宫昀的身上,那个黑衣的女子,则是一挥手,在宫昀身上加了一层结界,显然是不想让她动手。这里的动静早已经传到了外头,噌噌噌的脚步声,还有那浩荡的气势,连四位长老都出动了?也对,这宫昀如今可是东莱的新领主,而自己不过是她们口中的罪人。

    “主上,我们离开东莱吧?”尤今看着宫明晔变换的容颜,将原本想要说的话语给咽了回去。恨海之水,并非无解,只能够等那位主回来了,她原本不是与自家主上形影不离的么?为何这次主上陷入了险境她还没有出现呢?

    修罗之境里头,飞沙走石,将两个人笼罩在了风暴中间,那蛊雕似乎也知道了这打斗的凶险,扑棱着翅膀早早的飞到了远处。琴音忽如大鹏起飞直冲九霄,又如同铁马铮铮,带着凌厉的杀气,青冥的手指上头,不住地淌着鲜血,她膝上的七弦琴,琴弦断地只剩下了一根,显然是强弩之末,她就连勾住那断弦的灵力都没有了。

    “铿——”地一声,最后一根琴弦也断了。柏念的浑身都是血,一双眸子里头也是猩红猩红的,她浑身上下围绕着的煞气是可怖的,远比地狱众恶鬼还凶煞。琴弦断尽,青冥似乎还没有死心,柏念一声怒吼,那原本背在了后头的离妄剑出鞘,落在了她的手中。原本不想对青冥下狠手,可她非要步步紧逼。噬神杀魔,死于离妄剑下,不会再有往生之机。青冥也是杀红了眼,所有的凶性都被吊了上来,困在大荒与恶兽大妖斗争的凶性被激发,竟然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够了!”一声暴喝响起,两个人各被打退了一步。那出现的人将青冥的琴夺了过来,断弦被一一续上,琴音和缓如细雨春风。

    神与魔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连日的打斗会迷了心智,就算是神也不例外。众生以为神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其实他们与魔本一类,遇血腥而奋起,剑下亡魂无数。柏念盘膝而坐,缓慢的开口“修罗之境中一日,人间便是一年,青冥,我与你打斗了七日,让我出去,我要去寻找明晔。”

    青冥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紧紧地凝着那坐在了中间拨弄着琴弦的那道白衣身影,眸中盈满了热泪,她的嘴唇蠕动着,却无法将一句话说得完整。

    柏念极其冷淡的瞥了那人一眼,是姜怀楚逃逸出来的一缕元神,算是一个□□,不及怀楚本人分毫,这便能够给青冥这么大的慰藉了?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她说道“如果你不想怀楚早日出灵渊,你就拦着我吧。万年前的情义你要是不顾及,我亦无话可说。你休怪我无情了,别说这儿只是怀楚的一道元神力,就算怀楚本人在此,我也不会客气。”

    “让她走。”那个怀楚开口了。

    “可是舍利子还有通灵镜——”青冥有些着急。

    “我说放阿念走。”怀楚冷冷的瞥了青冥一眼,说道。

    柏念站起身,扫了她们一眼“青冥,我再告诉你一次,怀楚我一定会救她。你,可要想清楚,你面前的只是一抹逃逸的元神力,只是怀楚的□□之一,不是怀楚本人,影子妄图占据真身之事从来不少,你可要好好思量。”

    ☆、镜罗城(一)

    离华、南灵分崩离析,北海西域遭遇重创,在暗中积蓄着实力,东莱成为了这离妄大陆第一大派,只是东莱到底是远在海外,对于中洲以及其它三域的控制显得力不从心了。还有一些散修与小门小派,趁着四域大乱的时候,也纷纷的发展起来。原本四域的功法,也仅有他们的内门弟子可以修习。

    原本被摧毁的东莱宫已经重修,比先前更加的宏伟壮观。四位长老出了仙泽洞之后,就再没有归去清修,宫昀虽然是东莱领主,可大多数的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那宝座上的人,换了一身玄衣,眉宇间尽是阴沉沉的黑气,宫修面无表情的侍立在了他的身旁,听着他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七年了,宫明晔入了鬼王幡早就死了,宫修,你何必惦念着她?东莱看着平静,实际上早已经乱糟糟的了,那些小门小派,还妄图和内家弟子抗衡么?还有那四位老东西,不回仙泽洞清修了?是看这世间有很多可图之物么?肆虐的妖兽啊,它们的内丹可是大补之物;那灵气凝成的灵髓啊,更是进阶必不可需之物。有的人佛修,有的人鬼修,有的人剑修,还有的人一心炼丹,这世界竟然有这么多的花样,为何以前没有出现?所谓修仙啊,还有人走在了正途上么?”

    “过些日子,我要离开东莱前往中洲的那镜罗城。离华早已经覆灭的,仅剩的个别弟子苟延残喘,这忽然出现的镜罗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离华的人在作祟,那必须将她们全部扼杀了。”宫昀笼着眉头,有些焦躁地说道。他忽然又仰头大笑,眼泪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他扯住了宫修的袖子,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修啊,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万千风光,不过是傀儡啊。

    “领主,不好了!有个女人快闯到了东莱宫!”忽然间殿外的弟子一声大喊。

    “外人?还是我东莱的人?今日不是十五,怎么可能有外人可以闯进东莱?”宫昀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下了白玉阶,那位传信的弟子,还没跑到殿中,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宫昀抬头一瞧,一个女子看不出修为的嘴边挂着一抹轻巧的笑容,正缓步走入这东莱宫。

    “你——”宫昀在脑海中搜寻与这女人相关的印象,那头的宫修已经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四大长老还有宫昀胆大妄为,擅自对宫明晔下手,此时报应来了啊!他的双拳紧攥起,正想偷偷通知那四位长老,浑身的灵力忽然被禁锢住,他一抬头,正对上柏念那抹带着几分阴冷的笑。

    “明晔呢?”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语气更是淡的如同清风一缕一般。

    宫昀看不出她的修为,只见她的气海空空荡荡,不像是一个修仙的人,最开始的惊吓过后,胆子也变得大起来,除了四大长老,他反正还有别的倚仗。他的眸光闪了闪,冷笑道“宫明晔乃东莱的叛徒,按照东莱的门规,已经被处死了,魂飞魄散,再无往生之机。”

    从修罗之境出来后,她就察觉到自己附着在宫明晔身上的一缕神识,被人强行的切断了,或许在她刚进修罗之境的时候就断了,只是她和青冥缠斗没有注意罢了。真是误事!如果宫明晔出了什么事情……这点柏念根本无法想象,她立刻来到了东莱,果然这儿没有宫明晔的气息了。柏念的面上很平静,可是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的拳头紧握起,似乎下一秒就会砸到了宫昀的脸上。

    “你擅闯我东莱宫已经是大罪。”宫昀眯着眼,冷声道。而那跪在一侧的宫修,则是满头大汗,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这宫昀实在是胆大妄为,有眼不识泰山!“或许你想与宫明晔去作伴?”

    柏念没有说话,只是拔剑在手,手掌中的纹路上浮着一层金光,什么正法的限制她都想抛到了脑后去。这个男人不过是初至分神期,竟然如此狂妄,杀了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宫昀瞧着柏念,起先目光中还夹杂着轻视,可是当那股子强大的威压传过来时候,他的神情立马变得惊恐。双腿颤抖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跪在了地上。强烈的杀气,恐怖的氛围,就算是几年前对战真龙他也没有这等感觉。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其他都是渺小的蝼蚁。柏念向前走了一步,就像是碾在了他心上一般。长剑插在了他的面前,地面的裂缝从剑刃那边开始蔓延,整座东莱宫开始震颤,那原本护住东莱宫的光罩是四位长老结成的,可是如今被轻而易举的打碎了。

    砖瓦碎石开始下落,丝毫不曾落在柏念身侧,反而是哗啦啦的砸向宫昀。鲜血顺着额头流淌,那些碎石砖瓦上头带强大的灵力,他根本无暇躲避,这东莱宫巨大动静,恐怕早已经传到了四大长老那边,可他们有如缩头乌龟一般,是想让自己将一切都给扛下来么?宫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顶住那巨大的压力,口中溢出了几个支离破碎的词。一股子黑气蔓延,笼罩在了宫昀的头上,那鬼王幡在空中高速的旋动,将砖石碎瓦搅成了碎片。“收!”宫昀大喝一声,然而柏念在那岿然不动。

    “鬼王幡?”柏念轻哼一声,目光却凌厉起来,她稍稍收起了那释放出去的威压,给那个宫昀一丝喘息之机。原本以为大荒只有青冥一个人出来,看来不然啊,恐怕大部分能人都没有消亡。不过这鬼王幡,如何会落到了宫昀手中?是因为报那万年前的仇怨么?无论宫昀怎么念决,那鬼王幡依旧不听他的控制,他跌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喘气,在柏念一双眸子朝他投射过来的时候,吓得面色惨白。

    柏念的目光没有在宫昀身上停留太久,她盯着那旋动的鬼王幡,咦了一声,又道“阎令,你果然是逃出来了。”她的话音落下,从鬼王幡里头冒出来一阵黑气,凝结成了一个面色肃穆的女人的样貌,落在了柏念的面前。柏念瞧着她正好挡在了宫昀前头,笑道,“你是要护着这个废物么?”

    “柏念,众神归位了么?”阎令问了一句。

    “不。”柏念轻巧一笑,“众神永远不会归位。”

    “当初多谢你相助,不然惩罚哪里是被放逐到了大荒这么简单。”阎令的面上也勾起了一丝笑意,似乎又回忆到了什么事情来,她的眸光蓦地一暗。她说道,“我不知你与明晔之间有何纠葛,我只能告诉你,她被拘入了鬼王幡,没有死,她逃出来了,不过饮了一口恨海水。”

    恨海水?柏念的神色大变,这意味着她前功尽弃。一股怒气上冲,她废了极大的劲才将它压制住,“你什么时候把恨海弄进了鬼王幡?”

    “这一切都是为了明玉,只是她,何时才能够醒来?”阎令没有察觉到柏念的情绪变化,怅然叹道。

    “阎令,你最好听明玉以前的劝告,不然你会后悔的。”那远古沉睡的记忆,似乎醒来了丝毫,可是深究却是一片空白。这个人是害了宫明晔的罪魁祸首,可柏念无法恨起来。她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丢到了阎令的手中,道,“这是白玉膏,你给明玉服用,如果她的尸身还在的话。大荒出现了,修罗之境也出现了,接下来是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倒不如当初直接消亡,不用再经历这一世的险恶。”

    “你——你要做什么?”阎令拧着眉,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阎令,当初你的诅咒一一应验了。”柏念轻笑一声回答道,“我就是那个与明晔牵连羁绊的人。”

    中洲的镜罗城,与曾经的帝阙白玉京相去不远。这座城在中洲向来是不怎么受到重视的,这儿的灵气远不如白玉京的充沛,可是在白玉京被摧毁之后,逃难的人便跑到了这座城来,修仙者依旧是不屑一顾。这片世界多的还是普通人,没有灵根,无法加入各门各派修仙。在和平时代,两者不相犯,可是在乱纪,那些修炼的人残暴被激发出来,为了抢夺杀红了眼。还有那肆虐的妖兽,更是给人子带来了灭顶的打击。这拔地而起的镜罗城,就是为了给予人子极大的庇护,他们的城主叶镜成,也是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大街上头行人川流不息,一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路过了那算卦的小摊。

    “这位夫人,等等!你身边的小娃娃身上龙气旺盛,日后定是一个帝王之才。”捋着胡须的老道人笑眯眯地说道。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小娃娃抱了起来,快步地向前走去。龙气?那不过是因为真龙盘踞在她的身上。也不知怎地,这五娘特别喜欢同柏夜呆在一起,说是她身上的气息利于她修炼。宫明晔她们随着人流走远了,可身后的那些话语不曾停歇。

    “你这老道士,你知道她是谁么?七年前可是她救了咱们城主,你别看她是一个弱女子的样貌,她可是修炼的人,厉害得很,咱们整座镜罗城,都是要靠她庇护的。城外的那些妖兽不敢袭击,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咯。那个小娃娃是她的女儿,实在是可惜啦,不然她和我们城主男才女貌,站一起多搭配啊。”

    “咦,她是修炼的?看着年轻,今年到底多少岁啦?”

    “好几十?好几百?去去去,想知道你自个儿去问呗。”

    ☆、镜罗城(二)

    恍惚间已经七年过去了,当日从鬼王幡里头出来,便知晓东莱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那四大长老怕是动了杀机。隐姓埋名从南灵又到了北海与西域,最后停留在了中洲从那些暴虐的修仙者手下救下了叶镜成。这城主叶镜成只是个普通的人子,却心怀鸿鹄之志,在修仙者肆虐强者为尊的世界里,给予人子一方庇佑的场所。

    宫明晔才回到了城主府,便有了下人匆匆地来叫唤。药房里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丹药味,一位男子将蒲扇丢在了一旁,赶忙的将宫明晔迎到了一侧休憩的小屋子里头。这叶镜成初见时候还是个青葱的毛头小子,如今沉熟内敛了许多,俊朗的眉目,不知引得多少姑娘家倾慕。他望着宫明晔的眼神亮晶晶的,还夹杂着几分柔情与倾慕,许多情绪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可是宫明晔一眼便看破了。

    “城外的状况如何?”叶镜成啜了一口清茶,问道。

    “最近城中百姓最好不要外出,每次兽潮来临前都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我在城外的林子里头转了一圈,发现那些妖兽,有几只已经到了化形期,怕是不好对付。你最好把城中的修仙者都聚集在一起,镜罗城我虽然布下了结界,但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宫明晔的神情极为凝重,她的面容上略略有些许的不安,这次将发的兽潮距离上一次才不过是一个月,以往的规律可不是这般的,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哪里会像现在。这七年的时间,她的身体如同一个深渊,不论吸收多少的灵气,都够不到那进阶的边界,还自诩是修仙奇才,哪里会知道,在分神期停留了七年之久。

    “这形势越来越险峻了。”叶镜成长叹了一声,手指在桌案上敲得笃笃作响。“你如今虽是分神期的修为,在这大陆上算是高手,可是要护住镜罗城还是有些吃力,不知道那即将到来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我有一个想法,我们镜罗城可以招揽人才来护城,中洲的散修应该很多,给予他们一定的报酬,他们或许愿意成为我镜罗城的雇佣兵团。”

    “中洲以及四域各座城池各门各派,能够出丰厚报酬的可不止镜罗城一个。况且镜罗城里头,以人子为众,那些人恐怕会觉得人子是累赘,不愿意前来我们镜罗城。”宫明晔摇摇头,回答道。

    “这可不一定。”叶镜成一笑,带着几分自信地回答道。

    “你发现了什么?”看着他这般自信的样貌,宫明晔一挑眉。

    “我挖到了一条灵脉!不过我已经用药掩住了那气息,不怕会别人寻到。里头的东西可以炼成极品的灵髓与丹药,我就不信那些人不动心。”叶镜成眯着眼回答道,“在这次兽潮结束后,我们可以开启珍宝阁,向大陆的修仙者发送请帖。除了丹药,我城主府的宝库里头还藏着一些珍品。”

    “不行。”宫明晔摇摇头断然拒绝道,“这大陆修仙者可是强者为尊,开启珍宝阁进行拍卖,需要强大的实力作支撑,镜罗城没有这等雄厚的背景,只会出现人人争抢的状况,到时候恐怕会是一片乱象,镜罗城都要被摧毁去。况且镜罗城这些年急遽发展,怕已经被人盯上了,大宗门打压小帮小派,常有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镜罗城几乎都是人子,他们不屑一顾,恐怕镜罗城已经被摧毁了。如果镜罗城有至宝的消息传出去后,他们必定会下杀手。”

    “可是镜罗城需要增加实力了啊。”叶镜成沉思了一会儿,宫明晔的话不无道理,他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这七年间,离华嫡系一脉如同丧家之犬,不被四域修仙者所容;南灵被各大小势力瓜分,南灵佛修一脉名存实亡;北海与西域结成联盟,圣子与圣女结作双修道侣,不断地扩张吞噬那些小门小派;而东莱,实则为四域之主,可是它远在海外,除当初领主之变后,再无消息传出。我想要护住人子,我镜罗城要挤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上。听说了神子的事迹,还以为她来拯救世间苦难,其实不然。在她的干涉下,离华与南灵千年的基业尽毁,下一个会轮到谁呢?”叶镜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宫明晔的眸光闪了闪。

    “这确实是一个难事。”宫明晔点点头,明白叶镜成的担忧之处。若是有东莱的力量作支撑,一切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她尽心尽力的东莱啊,将她定为叛贼。那四大长老和宫昀如今恐怕正安坐在那个位置上头吧?就看他们能够笑到几时!

    “如果有西域,北海或者东莱中的一股力量支撑,我镜罗城的存活便不会那么艰难。”叶镜成的眸光闪了闪,“传闻西域的圣女烟影温柔良善,不知能否获得她的帮助!北海的圣子赤溪,诸人对他的评价亦是不低。”

    “如果真需要的话,那么选择东莱吧,但不会是现在宫昀掌控下的东莱。”宫明晔应了一句。她自认不是良善之辈,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便会一点点的夺回来。看着叶镜成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几步便到了门口,“我这些日子会呆在了城外,夜儿就得靠你来照顾了。”

    叶镜成望着她的背影,有几分怅然,相识七年,对于她的事情一无所知。修为这般高深,是哪儿的世家弟子呢?她带着一个女儿,那孩子的父亲又会是谁人?一个个谜团在他的心头挠动,麻痒。她是修仙者,寿元可以是百年或是千年,那么自己呢?低头瞧着手掌心的断纹,叶镜成低低地笑出声来。

    镜罗城外的林子,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时不时传来几声妖兽愤怒地嘶吼,在之前,中洲被大阵法护住,这些妖物只能在中洲之外的地域肆虐徘徊,可是如今呢?一浪接一浪的兽潮,是受到了谁的牵引?那些早已经开了灵智的大妖,在兽潮中兽性便会驱逐灵智,残暴的发狂。宫明晔从来不觉得所有的妖类都是大奸大恶之辈,正如人,亦有善恶之分。从她的身侧走过了几只妖兽,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它内心的狂躁,可是那妖兽到底是忌惮着宫明晔的实力,纵然是垂涎万分,也不敢上前去招惹。

    一片树叶飘落,遮住了眼眸,宫明晔将它拂开,便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另一个地方,是这林子在动,还是自己无意间的挪动?“救命啊!救命啊!”从西北角传来凄然而绝望的求救声,还有那妖兽的嘶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宫明晔只稍稍做了迟疑,便急速地朝着那块地方掠过去,一只巨大的雪白的熊,正朝着那挂在树上瑟瑟发抖的人嘶吼着。这只妖熊已经到了化丹期,那个人则是没有丝毫的修为。宫明晔拔剑就朝着那妖熊刺去,血流淌在了地上,激发了妖熊的血性,还引来了原本在林子里头漫无目的游荡的妖兽。心中赌咒一声,宫明晔的剑可没有丝毫的滞缓,她的修为碾压了这群妖兽,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取出了它们的妖丹。

    “小女子多谢姑娘仗义相救。”那挂在了树上的女子,此时也不抖了,松开手便翩翩然的从树上落了下来,宫明晔几乎是下意识的接住她。脖颈被人紧紧的环住,她对上了一双温润的满含笑意的眸子。

    “柏念。”宫明晔皱了皱眉,松开了手。这人不是所谓的神子?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当初的离华与南灵可都是毁于她的手中。

    还记得自己?不是说饮了恨海水?柏念一挑眉,只是在对上宫明晔的眸子时候,心中一阵钝痛,忽然间便明白了。恨海之水,只在忘情。她分明记得诸多往事,可她却把自己当做了那段过往中的陌生人。宫明晔的眸子深邃幽深,像是引人深入的漩涡。一切如同往日,只是里头再也没有那缠绵的爱意。那么当她归位的时候呢?会不会变成了万年前那个太上忘情的明晔?柏念的心从来没有如同此时一般慌乱过。情天可解恨海水,可是情天,又是在何处?一股无力与挫败之感,侵上心头。

    “柏念,你在这儿做什么?”这里的妖兽岂能够伤你分毫?宫明晔拧着眉,满是警惕的瞧着柏念,自己会忽然间变换了方位恐怕也是她搞得鬼。

    “我能做什么呢?”柏念极浅的叹息一声,眸光有些朦胧,“我一直都是为了寻回你罢了。”

    ☆、镜罗城(三)

    柏念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没人能够拦得住,宫明晔盯了她很久,才收回了目光。看不破她的心思,猜不透话中的真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镜罗城里头很少有生人进入,警戒森严,生怕有妖兽变成人的样貌闯进来。柏念紧随着宫明晔,几乎寸步不离,那些持戟的士兵瞧见到了宫明晔立马让开了一条道,面上满是崇敬。

    城主府在镜罗城北边,街道纵横,两畔的树木投下了一片阴凉。宫明晔忽然间停下了步子,柏念心思正四处漂移,一头撞了上去。听到了宫明晔的一声闷哼,她才抬起头瞧着那双冷眼。“这一回的兽潮,可是你搞得鬼?那些个妖兽来的太快了,我不知这大陆还有谁有能力驱使那些妖兽?”

    “不是。”柏念拧着眉,淡声道。“大荒已经出来了,为何你不觉得是那远古的大妖在作祟呢?”说是这么说,可柏念心头倒是有几分明了。姜怀楚的一缕元神逃逸出来,不知道她在灵渊中修为增长了多少,光凭修罗之境里头那一回,便知晓这缕元神有些怀楚的大部分神力,不然如何能够将战意正炽的自己与青冥分开。姜怀楚是兽主,调动人间的妖兽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嗯。”宫明晔轻哼了一声,在周边的小铺买了些许糕点,便快速地朝着城主府里头走去。原本想在城外呆到兽潮将要来临的时刻,如今看来,倒也是不必了。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神子在这里坐镇,便连叶镜成的那个主意都可以考虑考虑。

    庭院里头奇花异草盛放,柏念正缠着蓝衣侍女,想要出府玩闹,至于叶镜成怕也是又钻进他的炼丹房里头了。“夜儿,别闹了,过来!”宫明晔轻轻地呵斥一声,张开了双手。柏夜转动着骨碌碌的大眼睛,轻咬着手指,她瞧见了自家的娘亲,更看到了她身后的那个人。唇畔咧开了一抹笑容,她绕过了宫明晔,就朝着柏念扑过去。

    “……”宫明晔的脸沉了下来。

    “夜儿都这般大了。”柏念轻笑一声,抚了抚柏夜头顶的那朝天辫,将她抱在了怀中。这七年自己在修罗之境中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宫明晔呢?她又是如何度过?东莱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了。垂下了眼睫,轻轻地叹息一声。柏夜身上的禁制还在,便是如今都不算是解开的好时机。脖子被柏夜环的紧紧的,柏念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点在了柏夜的眉心,一缕红光没入。这孩子没有灵根,不能够修习术法,便算是可以,她也不会让柏夜走上这条绝路。“这是真黄之眼,夜儿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她的心是黑的。”柏夜好奇的目光往四下一转,手指着缩在了一旁的侍女,有些沮丧的说道,“她之前说要陪我玩,说我很可爱,是骗我的!她为什么要骂我?”那个被柏夜指着的侍女满脸惊恐望着她,瑟瑟发抖。在这片大陆上,修真人不能随意的读取人子的心思,而修真人之间,则是各凭本事。宫明晔是镜罗城的能人,可柏夜不过是普通的儿童罢了,没有料到会有这般神通。

    “柏念,你这样会使他人惧怕靠近夜儿的。”宫明晔横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柏念手中的东西,定然不会是凡品,这真黄之眼,怕是仙器级别的。“而且这东西在夜儿身上,不会给她带来□□烦么?”

    “夜儿总得习惯将来的一切,不是么?”柏念放下了柏夜,轻笑一声,反问道。“宫明晔,你能护着她到几时,你自己的修为为何七年不见突破?”

    “与你何干?”宫明晔一句话将她堵了回去,手中拎着的糕点丢入了柏念怀中,一扭头就走了。柏念的话实则敲在了宫明晔的心头,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这镜罗城灵力充沛,只不过在白玉京旁,显得黯然失色许多。

    “娘亲似乎生气了。”柏夜从柏念的怀中扒出了糕点,扁了扁嘴说道。她东望望,西望望,最后迈开了小短腿,朝着宫明晔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宫明晔修习的是玉虚决,在这离妄大陆算是了不得的功法,可是按照她如今的进度,实在是难以参悟天道,那么她的神性便不能够觉醒。千万年在沉睡中等过去,而在清醒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煎熬。还有情天,到底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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