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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妄纪 第8节

作者:風黎 字数:14664 更新:2022-01-12 09:28:38

    “不。只希望她是普通的人子,不习这类术法。”柏念摇摇头,指了指小娃娃,又指了指宫明晔,“还有,不是我要养,是你来养。我给她取了名字了,叫做柏夜。”

    “……”

    ☆、四域兴兵(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离华的高手确实多,他们倒也是忠心,围在了离湘的寝宫外,只想保住这位窝囊帝子。四域兵马来势汹汹,大有决一死战之势。赤溪他们虽为各自领域的领主,可是修为超出他们的也不乏其人。高手汇聚在一起,还没有开战,天公便有了感应一般,呈现出了风云浩荡之状。

    整座宫殿都在震颤。大殿里头的离湘则是沉浸在了缓歌曼舞之中,面上呈现出了一片倾颓。酒坛子在地上骨碌滚动,他站起身走下了白玉阶,还以为自己醉了才出现这般感觉。那些进殿禀报的人说的话,他一字都没听入耳,直接掐着那人的脖子扭断来。地面上的震颤越来越严重,桌上的酒盏开始跳动,一道裂缝顺着大殿的中心裂开来,从地下攀爬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趁机作乱的妖物。离华当初气盛,鬼祟不敢作乱,可是如今的离华,已经不是往日的那个独霸大陆的了。

    “来人!来人!”离湘有些慌张,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庞和张着血盆大口的妖物,他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面上。好歹也是帝子,自小修习法术。他心中惊恐,可周身的灵气便自动的做出了反应。那些妖兽根本靠近他不得。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胆子大起来了,唤出了长剑,念着那些法诀,一通乱斩。他出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沾着那些妖邪的鲜血,他的苍白色的面容有些扭曲,提着剑看着四域的那些人,他开始发出了不屑的狂笑。几乎所有眼睛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站在了离华弟子们的前头,指着赤溪他们大喊道“识相点,便交出宝物,不然本尊率领兵马,踏平你们四域。”回应离湘的,却只有陀思那恶狠狠的眼神。禅杖在他的手中泛开了一团刺眼的金光,地面上的裂缝如同蛛网一般向四面蔓延,大地开始震颤摇晃起来。那站在前头的离湘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幸而周边的一个人扶稳了他。

    “杀了他们。”离湘怒气冲冲的甩开了扶住他那人的手,大吼道。

    各种光束交织在了一起,他们纷纷的祭出了宝器。

    心思在看到这幅模样的离湘时,咯噔的一沉,这一场定是恶战了。

    狂风开始在上空怒号,那些厚重的云层被撕裂又重新的聚拢来,巨大的灵力波动向着四面八方传去,那飘散在空中的血腥味,将潜藏在了中洲的妖兽引得更为狂躁。一张灵力结成的巨大的网朝着陀思他们兜来,挥舞着禅杖猛力地冲撞,而后弯刀的光芒交织,将那张巨网搅得粉碎。

    “今日之后,这儿又将多了许多怨灵。”陀思一把甩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念珠,挡住了朝他冲来的飞刃,一面冷淡地说道,“趁现在离华的高手被我们的人给纠缠住,我们三个人合力去斩杀了离湘,将他的魂魄元神也一并打散了。”

    离湘持着剑,皱着眉看那些交织的光束,周围的宫殿已经被这巨大的波动轰的尽数坍塌。尘灰飞扬,他脑子中还在可惜着花了大时间建立的酒池肉林,还有那些被活埋了的美人。一道金光朝着他的脑门子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抬起剑来格挡,随着蹭的一声响,虎口一阵发麻,那柄长剑就那样飞了出去,插在远处的空地上。头上被一片阴影所笼罩着,他看着自己开裂的手掌,眸子里头划过了一些狠厉。

    忽然间,尖锐的音波灌入耳中如同魔音一般。他刚想动,周身被那无形的丝线紧紧地缠住,随着那时高时低的箫声,颤的也越来越紧。离湘这边的异状,那些离华的人定然是发现了,只是皆被人缠住了手脚,根本无暇顾及,便算有人硬要抽身,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对面狠狠地一击。有些人更是怀着同归于尽的惨烈,直接自爆元神,拖着敌人一起消失在这世间,再无往生之机。

    离湘用尽了方法也无法挣脱那束缚,陀思他们身上的杀意是显而易见的,那种灭顶的危机感,让他的心中犹如火焰焚烧一般,焦躁却无可奈何。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真的是拼死相搏,而离华的实力,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可以碾压四域。这茫茫的天地间,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了。望向了那已是一片焦土的方向,他心头忽然间涌现出了意思后回来。就在那柄弯刀就要抹上了脖颈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喊“老祖宗,救救本尊!”这最强的人,还是他离华宗庙里头的三位长者。

    南灵北海还有西域,除了东莱的人,都已经来齐了。

    离华失去了一个帝子,那么从血缘亲近的宗族里头再扶起一个便是,这三位长老在人马来到了白玉京时候,就在一旁漠然的注视着,直到了离湘喊出这一声前,他们都没有出手的意愿。离华山的云气早就变了,分出一缕神思前往探了探,才发现龙穴墓冢里头已经被人给破坏过。那些老祖宗可以布下的大旺的风水局,被人给硬生生的弄得一片死气。他们的神思是可以覆盖中洲甚至连四域的动静都可以发现的,只是在白玉京里头,他们忽然间发现了一股子曾经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力量,这逼得他们不得不现出身来。

    大乘期的修为,绝对是在座所有的都必须仰望的高度,就算是他们各派的长老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渡劫期。他们停手了,并不是自己本身的意愿,而是迫于那强大的威压。三个仙风道骨般的老者出现在了这里,离湘身上的束缚瞬间被解除,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了离渔的脚底。而回应他的只是其他两位长老的一身冷哼。

    “千万年前,你们四域的老祖宗便立誓,以我离华为离妄大陆之尊,为何今日会有此举?欺我离华无人耶?”离渔对着陀思他们说道,手中猛地一挥,衣袖带出了一道白光击在胸口似乎有千钧之力,他们被打飞了好几步,跌在了地上,唇角已经渗出了血迹。在强者面前,陀思他们竟然只有不住的颤栗,毫无还手之机。

    “看来你们是想拼个鱼死网破了,不过东莱的人呢?”离渔见他们捂着胸口不答话,眸中除了憎恨之外再无其他情绪。他只是捋了捋纯白的袖子,笑着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衣袍无风自动,仿佛天地间的能量都被他掌控着,一拂袖,所遇之物皆在空气中飘散。离渔满含着杀机的,他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面上带着笑容。

    赤溪和陀思对视一眼,几乎用尽了全力,挣脱了那层束缚。紫玉箫凑到了唇边,滋啦——一声尖锐的响动,竟然一点点的碎裂,比之上次和柏念对战时候还可怕。赤溪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鲜血,他不甘心的瞪了离渔一眼,手中凝聚着一道紫光,竟然又幻出了一支箫。铺天盖地的声响,先是如同拂过的春风一般舒缓,紧接着一变,铿然作响,如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杀机暗藏。这声音显然不是从赤溪的箫中发出来的。不止是赤溪陷入了迷惑之中,就连那几位长老也满脸的惊愕。

    “我修罗决传入了北海竟然只得此点能耐了?你要是修了修罗决的三成,也不至于如同现在这般的败象。”那乐音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声轻笑,一位青衣女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她撩了撩袖子盘膝浮在上空,在她的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通体碧绿的琴来,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琴弦,她淡声道,“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修罗之谱。”话音才落,便感觉到了一股子气息如同滔天的海浪一般压下,不给人喘息之机。

    “你,你是什么人!”离渔捂着耳朵退后了几步,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块儿。

    ☆、四域兴兵(三)

    青冥的琴音里头是没有杀气的,只堪堪将两方人马给隔了开去。陀思他们曾见过青冥一面,多多少少知道些许她的底细,虽说她帮忙击退了离华的人,只是到底是敌是友,还没有确论。离华宗庙里头的几位老者,为大乘期高手,在这大陆几乎没有任何对手,如今忽然多出一个人来,他们也不得不提高警惕,三人背靠背围成一团,运用体内的灵力来抵抗着琴音。

    “当初跪在我等面前摇尾乞怜之人的子孙,如今倒是威风了?”青冥手压住了那琴弦,幽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些离华长老聚集起来的云气,被她一拂手,尽数的散去。她清淡的眉目间始终含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神?”离渔蹙着眉,仔细地回想着那一代一代相传的壁画与祖先的英雄史诗,却无法回忆起与面前之人相符合。先是神子出现在了这片离妄大陆,紧接着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类似真神的存在,难道神并没有抛弃他们离开这大陆,只是隐藏在了这世界的某一角,譬如神冢那片地方么?眸中光芒变换,看着面前人,竟然拿不定主意来。

    “神?”青冥勾唇反问道,似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

    “此乃离华与四域之间的纠葛,望前辈勿要插手。”能被离渔称为前辈的,那得是多么有能耐之人,他这一声动静极大,不止是离华的人,就连四域的修士听了也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赤溪阴沉着脸,盘腿打坐。他似乎曾听他父亲说起过,他们北海所修习的修罗决乃是来自于一份修罗谱,这修罗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给了。那时候,这片大陆还是有神存在的,他们北海的祖先并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方人物,只是按照修罗谱上的功法修炼,一跃与离华等派并肩。如此看来,眼前的这青衣女子,同他们北海的渊源怕是很深刻。

    青冥没有搭理离渔,只是转身笑吟吟的望向了四域,她一开口,便让赤溪等人的心猛然地下沉了下去。“我听说四域有宝通灵,要是人神魂俱散了,留着那宝物也没什么大用处了,倒不如将那宝物放在我这儿安全些。”不是为了离华,更不是为了四域,这个人显而易见的是冲着宝物来的。

    赤溪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没有动弹,烟影紧贴着她,眉头结满了愁绪。那大和尚陀思的暴性子却是按捺不住,猛然的跳了起来大骂道“趁火打劫!就算死,我南灵舍利子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陀思说完,目光便穿越了青冥落到了离华三位长老的身上,带着一股子决绝之意,拔起禅杖便是一招“万佛朝宗”!离渔三人没有动手,许是怕那青冥的涉入,硬生生的挨下了这招。三人回头对视,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唤出了法器。三位大乘期高手对陀思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护体的真气被震碎,整个人飞出去十丈远,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陀思的面容极度的扭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他的胸膛已经凹陷下去了,肋骨碎了好几根,咬着牙忍着巨大的痛意,他强行的站起身来。

    做了一个手势,他的周身被一层金光笼罩着,那原本挂在了脖子上的念珠也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旋转,那一颗颗珠子飞了出去,砸到地上便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来。他的口中不住的喃喃念叨,如同众佛哀泣一般的声响。南灵的众人想要上前制止陀思,可是被那道金光击退好几步。一颗珠子浮在了陀思的头顶,他染着鲜血的面庞上,扯出了一抹慈爱怜悯众生般的笑意。他脸上的那血污自行的消失了,那原本满脸横肉的脸也开始变得清俊,像是换了一张脸庞一般。在很久很久以前,佛陀坐化也是这般神情。我不怜众生,谁怜众生?

    “舍利子……”青冥盯着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忽然意识到了陀思要做些什么,猛然地回神劈手去抢夺,只是还是晚了一步。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可是在座的都如同耳边有雷鸣一般嗡嗡的作响。那颗珠子连同陀思整个人都化作了点点的光芒,朝着中洲逸散。这白玉京里头的巨大动静绝对是影响到了那些寻常的百姓,还有那纵横的妖兽。这光芒落入了千家万户中,形成了一座极小的佛像,护住了他们。一瞬间,那些凄风苦雨似乎都停顿了。

    怀楚在灵渊,而这灵渊需要四宝才能入,青冥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柏念说的话语,情绪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她的眸子开始变得妖红,眉间泛上了一道红色的月牙儿印记,她的双手之中显现出来的琴,却是赤红色的。青色的衣袍和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鼓动,她挑了挑琴弦,铿——地一声响,那些南灵的修士便被击退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交还是不交?”青冥冷冷的问道。这一回,可不像先前那般温和,而是真真切切的带着杀机的。几乎可以相信,只要拒绝了,不消一个眨眼,那琴刃便能将自己震得神魂俱灭。四域的人前往离华,宝物确实是已经放在身上,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示人。赤溪睁眼眼前还不断地在回放陀思自爆的那一幕,他怕死,他做不到陀思那般。目光在青冥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又掠到了离渔他们的身上。他的面上流露出了一股子讽笑,垂下了眼眸,他握住了烟影,向着她低声地说了一句。烟影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点了点头,把束影玉交到了赤溪的手中。

    连同着他们北海的离魂珠放在了一块儿,赤溪咬了咬牙,将这两块东西朝着天空中猛地一抛,自己伙同着烟影急速的后退。这两样东西对于离华的诱惑也一样大,那三位长老几乎在看见这光芒的一瞬间,心头便有了主意,离渔一跃而起打算将那两块东西抢到手,而另外两位则去缠住青冥。在他们的算盘中,两位大乘期的高手,怎么也能够拖住青冥一会儿。这种意图自然轻而易举的被青冥看破,面上流露出来一股子不屑,而口中猛喝一声“找死!”修为低的如同离湘,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这两位老者也并不好过,眼见着青冥就在不远处刻字机却连她的衣角也摸不到。背上如同压了千座大山一般沉重,无形的琴音从四面八方冲来,这幅早已经被修炼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躯壳上的肉竟然被一片片的剜了下来,最后只留下两具白骨。肉身自然算不得什么,毁了再炼一具就是,只是那离体的元神也像是被束缚住一般。一股子绝望的情绪灭顶而来,只有那去抢夺束影玉和离魂珠的离渔还是满怀欣喜自以为能得到那宝物。青冥冷笑,又是铿地一声,直接将离渔的元神震出了那副躯壳,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肉身焚起了一道火焰而无能为力。

    忽然间一道嘹亮的鸣叫急冲下来,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极快的速度那只怪鸟叼住了束影玉和离魂珠,翅膀扇动的风几乎将人刮走。它的羽毛坚硬如同利剑,竟然在青冥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血痕来。

    似乎感觉不到这痛楚,青冥只是呆愣着望着那飞远的巨鸟,口中呢喃了一句“蛊雕……怀楚……姜怀楚!”

    ☆、蛊雕

    血顺着青冥的手臂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冒出了白烟和兹兹的声响。四域的人见状已经悄然退却,只有离华的一些修士缩在了三位长老的元神后头,心惊胆战的看着这满是煞气的青衣女子。

    青冥终于回过神来,收回了那怅然的目光,她的手中浮现了一个淡蓝色光泽的小鼎。这个鼎可不比凡间一般的器具,它名换做“炼元鼎”。顾名思义,便是用来炼化元神的。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妖鬼神魔的元神在里头化为一缕青烟,从此消散在这个世界。青冥随手一抛,那个鼎就浮在了空中开始不断的变大。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灭顶的窒息之感,这三位长老的元神想要脱逃,可就像被绳索捆住一般,动弹一般。

    “留你们离华修真一脉,只是世间再无帝子一说。”唤回了炼元鼎,青冥转身看着那些已经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上的人,冷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化成了一道流光,便这样消失在了白玉京。原本她手臂上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开始变成了一片红雾蔓延到了那些宫殿,猛然间大火冲天,这中洲最盛的白玉京,顷刻间成为了废墟一片。

    离华遭遇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这是四域想看到的结果,可是他们心中却十分的沉重,因为这种境遇不是他们造成的,那些强大的几乎超越这片大陆一切高手的力量,他们毫无抗衡之力,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离华。青冥同柏念交好,而柏念与东莱的领主宫明晔交情更是非同一般。这到底是东莱的阴谋还是其他,已经无暇的去揣测。心中对东莱的距离越发的远,可是表面上又不得不做些功夫。宫明晔早便不耐烦那些事情,幸而宫修在此处,这些事情也推给他来处理。

    客栈里头是不是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柏念自从把小孩儿丢给宫明晔之后,再听到这声响也是懒得搭理,任由宫明晔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好不容易才将她安抚着睡着了,在榻边也设下一个结界,省得另外的声音吵醒了她,又闹得一阵子不安宁。青冥闯进来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的血腥味,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了,可那几道伤口却横在那儿,用灵力也无法消抹去。

    柏念是极为惊讶的,看着青冥手臂上的伤痕,眉头也逐渐的凝结起来,面上也被那股子严肃之意给填满。按理说,只是去一趟白玉京,并没有什么能够伤到青冥的,而且看她手上的伤痕,也不像是出于人手,而是被妖兽所伤,能有这等功力的,难道也是大荒里头侥幸活着逃散出来的妖物么?

    “蛊雕,是蛊雕。”青冥有些失神的呢喃道。她不会认错的,状如雕而有角,啼声如同婴儿的鸣泣。蛊雕在这片大陆上原本早就绝迹了。一些尘封的记忆如今开始涌上心头,当初在深山里头,溪水潺潺流淌过。林中的妖兽互相争食搏斗,而那些所谓的修真人还有神,也对着那些妖兽赶尽杀绝。无情的利刃破开了那始终用双翼护着身后的巢穴的母蛊雕,看着那枚淡黄色的巨蛋,瞳孔里头流露出来的满是贪婪之意。那日她和怀楚恰好在这林中,见惯了这种场面,她是毫无感触的,那一声声如同婴儿的哀泣一般的声响,打动不了她的心。反倒是怀楚起了怜悯之意,非要从那群人手中抢夺下这颗蛊雕蛋,为此不惜得罪其他的神。这蛊雕从破蛋而出到被驯养开了灵智,都是怀楚悉心照料的,她常年同怀楚呆在一起,对于这只蛊雕也是熟悉得很。从回忆中抽回了神思,青冥猛地向着柏念问道,“这蛊雕是怀楚的,向来只听怀楚之令,你不是说怀楚在灵渊中,现在发生的一切,那又是怎么回事?”

    “怀楚当初是被囚禁在灵渊,现在的局面,我也不甚明了。”柏念摇着头,略有些茫然的回答道。残存的记忆中,还留有些许的片段。那时候,如同青冥和怀楚向她求救,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便算是触动众神之怒,那又如何?只是怀楚拒绝了,她甘心接受众神对于她的重责,将她永生永世囚禁在了灵渊之中,他们设下了大阵还下了神咒,封死了灵渊的入口。至于青冥,则是被流放在了大荒,那片苍凉凄楚寸草不生的莽荒之地。柏念是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们愿意如此顺从的接受了这命运的枷锁。直到后来才明白,很多事情,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

    “舍利子自爆,离魂珠和束影玉都被蛊雕抢走了。”青冥垂下了眼眸,摸了摸胸前那块有些温热的命石,“就算将另外两样东西抢夺回来,缺少了舍利子恐怕也不行了吧?柏念,我等不了了,我要去灵渊看看,我觉得怀楚已经不在里面了,不然为什么蛊雕会突然的出现,我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使唤的了蛊雕。”

    “只是一块舍利子而已,南灵诸多佛修者,不愁寻不出另外一块舍利。”柏念平淡的说道。“青冥,你别冲动,这灵渊我们定然要去的。怀楚一事,也慢慢地会有答案。如果怀楚已经从灵渊里头出来了,那你说她为何不来找你?只消静等着吧。”

    “另外的舍利?”青冥的眸子里忽地燃起了一簇火光,她望向了柏念,似是在等待着她说下去。这南灵领主宁愿怀着舍利子自爆也不愿意交出他南灵镇派之宝,这舍利子定然是极为珍贵的,如果在南灵还能够寻到另外一颗,他何苦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来?

    柏念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来,似是嘲讽。她转了一个方向,望着那低头看着柏夜,眉目柔和的宫明晔,幽深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千万年的时光。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掌,看着那隐隐浮现的金光又慢慢的黯淡下去。她攒紧了双拳,轻描淡写般说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来“南灵千万佛修者的尸骨,难道还炼不出一粒舍利子来么?”

    青冥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仿佛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个陌生人。柏念的身上气息纯粹而干净,比之那些龌龊的神不知道好上多少。她以为柏念是云淡风轻的,她平淡的双眼有着洞明一切一切的力量。为什么而来?是为了向命运抗衡么?在这一瞬间她才发现,原来柏念身上的阴煞之气重过自己曾见过的任何人,就连大荒里头的那些煞神也不及她分毫。温润的笑容只是为了掩藏真相吧?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样貌?

    “柏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头原本一直寂静无声的宫明晔猛然抬起头掠到了柏念的身边,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她瞪大着双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柏念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说,然而那些未知的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柏念亦是不肯开口告诉她。

    “离华已经没有能力同你们四域争雄了,而南灵失去了领主,此刻恐怕也将进入一片乱象里头。四域就只有你东莱丝毫人马都未折损。你看那龙气,是朝着最东边也就是你们东莱去的。你很快就要达成你的目的了,让东莱在四域中成为最为强大的存在。”柏念抽回了手,凝视着宫明晔,淡笑着说道。那些人会跪在地上,如同蝼蚁一般。

    “这样我东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宫明晔心头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她摇了摇头,眉头几乎凝成了一团。南灵西域北海皆视她为叛徒,就算是臣服,也不会是那种真心实意的。

    “那又如何?欲为强者,必须经过这道历练。”

    ☆、东莱领主

    四极殿,依然是四域使臣下榻处,只是这里,再也不受离华的管束。院墙庭柳,还是当初的那般景致,就连门口处的盆栽与殿内的桌椅都未曾挪动过,然而陀思曾经的座位,如今已是空空落落。至少赤溪和烟影的心情是沉重的。这一回,离华遭受极大的损伤,而他们四域除了东莱,也折损了许多为年轻高手,最惨的恐怕是南灵,陀思的陨落使他们处于无主的状态,随后所有的纷争将会围绕着那个位置而起。

    “离华已经无力掌控离妄大陆修仙一脉了。”赤溪翘着腿,掩饰住了眸中的一抹愤恨。陀思是被人逼死的,凶手恐怕不能算离华,而是那个来自大荒的,和神子为伍的青衣女子吧。“四域之中就你东莱最为强盛了,你东莱是要如同曾经的离华那般么?成为这片大陆的霸主?我北海——毫无异议。在这里,先恭喜东莱领主了。”

    “只希望宫领主手下留情,且莫对我西域赶尽杀绝,你们要的东西已经交出来了。”烟影低着头,声音也比平日里投肃冷许多。“我西域弟子即日便离开中洲返回故地,便有再多的纷争与我再无关联。”

    宫明晔听着他们的话语,眉头笼罩着一股子愁绪,很多事情根本连她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她东莱从来没有对四域下过杀手,这一切本该与她毫无关系。她抬起头,明澈的眸子里头坦坦荡荡“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此事与我东莱无关。四域本情同手足,我又何必加害于你们。”一声冷哼响起,那两人眸子里头的质疑却没有丝毫的消退。宫明晔叹息一声,也不再强求。心里头想到了柏念,更是多了几分无奈和怅然。

    “就此别过,望东莱好自为之。”赤溪手压着椅上的龙头,猛然的站起身,朝着宫明晔一拱手,向着烟影使了一个眼神。脚步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可闻。他们都离开了,她也是时候回到东莱了吧?

    “领主,领主!大事不好了!”一只纸鹤从窗里飞来,落到了手掌中,化成了一道虚镜,里头闪现的是宫修那带着焦急的声音。他的剑眉蹙起,面上笼罩着浓浓的忧色,“从东莱传来了消息,四大长老从仙泽洞里头出来了,说要提前开始东莱领主的大选。说您未尽领主之责,丢失我族至宝通灵镜,已经不堪大任。”

    “我知道了。”宫明晔淡淡的应了一声,拂了拂衣袖,宫修的面容便凭空消失了。四大长老隐匿在仙泽洞里,向来不过问东莱的事务,这一回怕是离华那边的大动静将他们给引了出来。她任东莱领主不过十年光景,那些人便按捺不住了吗?那么当初何苦选她做东莱领主?东莱宫家,按血缘她只是宗族里头的旁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领主之位,是长老们保举的,而她斩蛇证道,让所有不服的人都闭了嘴,如今东莱成为四域最强一派,便又有人跳出来了。不管为了什么,这东莱她必须回去了。

    十年前,东莱山下小村庄里头,她一人独居在小院落里头。父亲母亲去世已久,她同村子里其他的人不亲,几乎不与他们交流。父亲留下来的一些秘籍,都是修仙的法诀。从引气入体将天地间灵气为我所用,到用剑之诀,应由具有。父亲生前从未教过什么,到死后她一人孤苦伶仃便开始摸索。从幼时误入歧途时候,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在床上哭了一夜,到后来丹田里头长出了一幼小的莲花印记,灵咒应验,一念之间可得诸多化相。

    高耸入云,仙乐飘飘的大殿叫做东莱宫,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入主此地。东莱修仙一脉的宫家人,将她带到了东莱宫里头,她还是一脸茫然的。那些人身着白蓝相间的衣袍,手中的长剑流光百转,跟她自己用着玩的木剑显然是云泥之别。四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长者,指着宗谱喊着她的名字,不止是说她有参与领主大选的资格,更是直接钦定了她为下一任领主,只须斩蛇证道。宫家子弟大多不服,只是长老一言指出她有灵寂期的修为,便让许多人都闭了嘴,然而,还是有欲前来挑战者。宫家世代人才辈出,修到元婴期的亦不乏其人,只是长老始终不肯松口。长老会代表的是整个宗族的威严,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够轻易挑战的。

    斩修蛇,后来,遇到了柏念。

    “哇——”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宫明晔的沉思。只见柏念愁眉苦脸的抱着小娃儿进来,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把柏夜塞到了她的怀里头。宫明晔略略有些无语,好在这些事情也算上手,认命地哄着这只会哭的小鬼头。

    “她饿了,你平日里头都喂她吃什么?”柏念的目光在宫明晔胸前逗留了片刻,眨了眨眼,似是十分好奇地问道。

    “一些灵果,入口即化,她也不挑。”宫明晔横了柏念一眼,她哪里知道这小娃儿怎么养。之前打算问普通人家的婆娘,结果那人拉着她说了一大通,偏偏没有一句在正点上,老是说什么她一个女人家带孩子太辛苦不如找个可靠的……这娃儿身体也是强悍,吃了灵果毫无异状,她便继续用那些东西喂了。

    “哦。”柏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那双眸子愣是不移动分毫。宫明晔面上起了一缕红意,抽出了一只手,猛地拍在了柏念的脑袋上,暗地里头,还嘀咕咒骂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东莱?”柏念面上带着笑意站在那儿,柔声问道。

    宫明晔的神情一下子便严肃起来,她望着柏念许久,才缓慢地开口道“我正打算同你说这事情,东莱出事情了,我必须得回去。想来是安定太久了,那些蛰伏的危险都开始浮出水面,一下子便能够引发惊天大浪。我开始怀疑当初长老们推我做东莱领主都不是诚心的,像是陷入了一个阴谋里头,想要脱身而不得。”

    “一切随缘,不需操心太多了。”柏念摇了摇头,清淡的面容上泛过了一抹奇光,她低垂下眼眸,轻轻的说了一句,“回东莱,怕是要取道南灵了。南灵这片无主之地,怕是会出了大乱子。我们往南灵之行,应该不会太顺利了呢。”

    “柏念,你之前说的舍利子一事,可是真的?”宫明晔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什么来,认真地问道。“那灵渊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么?如通灵镜这等有还魂之效的宝物众多,为何非要四域的镇派之宝?灵渊里头到底藏着什么危险诡谲之物?”

    “灵渊里头曾经封印着一个神,叫做姜怀楚,可是如今啊,她在哪儿我也不知。灵渊我是一定会去的,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明晔,我等着你将一切事情都想得通透的那天,你只是离开太久了。”连同那些记忆都陷落在了轮回里头……

    ☆、南灵宝塔 (一)

    浓密阴沉的林子里头,永日如夜,外头那白日的光芒丝毫照不入。参天的古木,蜿蜒的藤条,还有那一丛丛浓绿的灌木,在风中沙沙的响动。这片森林里头,看不见高飞的鸟,也听不见那清脆的鸣叫。曾经被幽火灼烧的地方,又生长起了那古木藤条,悄悄的蔓延枝条,抓住人群中落后的人,在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时候,便将一切吞噬。

    “青冥呢?她不随同我们一起?”宫明晔仿佛没有发现后头的动静,皱着眉抱着柏夜,跟随着柏念,而东莱的其他人则是与她们隔了一段距离。在柏念的身边,忽然没有了青冥,这事情让宫明晔觉得无比怪异,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憋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啊,去寻找她想要的了。”柏念撇了撇嘴角,懒声说道,伸出一只手,逗弄着那满脸笑容的小娃娃。

    “丢失了那两样宝物,可是你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宫明晔的话语是带有试探性的,柏念对她说了一些事情,可她保留着的,绝对更多。这人到底想做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摸透过柏念的心思。

    “着急又有何用?”柏念慢条斯理的回答道,那蛊雕是姜怀楚驯养的,这事情绝对和姜怀楚有干系。就算她真身依旧被囚禁在灵渊,可至少能够逃出来一缕元神,不然如何能够唤醒蛊雕?青冥能够从大荒醒来,不也是受了姜怀楚的牵引么?她一直不让青冥去灵渊,可是心中明白得很,自己拦不住青冥的,此次青冥离开,也必定会回来,甚至还会带回许多她之前也不晓得的消息。

    宫明晔轻哼了一声,回头看那阴森浓密的林子里头,已经看不见东莱诸位弟子的身影,她跟随着柏念,看似悠然慢行,可是顷刻间便飘出去数丈远。这诡异的森林让她身子不由得瑟缩,回身抬眼,一道刺眼的光束逼得她用手遮掩住眸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已经出了那林子,来到了南灵的地域中。前方是一望无垠的广阔原野,后天则是阴森诡谲的原始密林,仿佛从一个鬼境落入了另一个世界里头。

    南灵是佛修者的天地,有陀思那般的酒肉和尚,也有荤素不沾的圣僧。有的人剃度了,脑门上顶着几个戒疤,有的人则是长发直直的垂到了脚踝,甚是怪异。梵钟声与木鱼声似乎存在于南灵的每一个角落里头,如同绕耳的魔音一般。天空中浮云聚散,在极为遥远的地方隐隐浮现出了一座宝塔的样貌。在南灵的传世典籍里头,记载着幽冥塔的往事,南灵领主证道都是在这座幽冥塔里头的,如今陀思自爆而亡,舍利子亦散做了齑粉,这南灵无主,极其容易陷入一片乱象之中。

    “只要穿过南灵的黑天城,就能够回到东莱了。”宫明晔眯着眼,轻叹了一声。怀里的小娃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用手扒着她的几缕下垂的发丝,口中发出了嘿嘿的笑声。柏念走在了宫明晔前头几步,听到了她的话语,又折了回来,摇头说道“不,暂时不去东莱。”

    “可是东莱出大事情了,四大长老提前开始东莱领主的大选,若我不回去,恐怕事态的发展便不在可控制之内了。陀思身死,这南灵诸位佛修者势必会为了那个位置争破头脑,我们留在这儿,怕是会卷入这些纷争中,毫无益处。”心中到底是牵念着东莱的一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帝子身死,离华派一脉彻底没落,陀思自绝,南灵大乱。四域与中洲之间的平衡已经彻底被打破了,还有那些隐藏在了暗处的,对四域虎视眈眈的凶恶之物,又该去如何面对?

    “可是就算你自己想离开南灵,那也不行了。”柏念的话音刚落下,四面就出现了数十个佛修者,持着禅杖,带着愤恨的看着她们,“在中洲发生的事情恐怕早就传回了南灵了,陀思是被离华与神子一行逼迫而亡,而你东莱就是帮凶。自你一踏入南灵的地界,就已经被他们给发觉了。说起来青冥是大荒高手,他们没本事应对,倒也只能对你东莱开刀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南灵已经封境,不允他人去东莱,自然也不会允你东莱之人行经南灵。不过这南灵的一些高手怕是忙于争夺领主之位,派出来对付你的都是些心动融合期的修士,这是看不起你,还是让他们来送死呢?”柏念的面容是轻快而悠然的,她望着包围着自己的那些佛修者,仿佛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这些事情可都是你这个神子惹出来的。”宫明晔冷哼一声,将柏夜塞到了柏念的手中,手中幻化出了一并通体流光的长剑。一时间金光万丈,一朵朵金色的莲花落在了地上顷刻间便化为碎片。宫明晔已经是出窍期,对付这一片心动期的小人物自然是小菜一碟,除非他们手中有着神兵仙器。本不愿与其他三域结仇的,可是烟影与赤溪二人,恐怕对自己东莱早有意见,这南灵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了。没有重来的机会,更没有洽谈的余地,只能够一战。不过是提前撕破了脸皮,争夺这离妄大陆至尊之位吧。

    一些人对付着宫明晔,另外几个还朝着柏念手中的孩儿袭击来。不过是新生儿,肉体凡胎自然难以抗衡这巨大的威压,柏夜很快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了,并且大声的哭了起来。柏念的眉头皱了皱,在柏夜的身上加了一个结界,一拂袖子,那群人的禅杖便如同被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下一刻则是宫明晔的千万把剑贯胸而入。宫明晔收剑拍了拍袖子,衣裳上一丝儿血迹都没有,那些个佛修者神魂尽散,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个错觉。

    “你杀起人来,也是凶狠残忍,我以为,你会放他们一马。”柏念噙着一抹悠然的笑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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