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美女姐姐的城市。再后来他就哭了,狗屁的出门打酱油都能邂逅美女!他都来了三年了,还是一匹赤条条的单身驹。
更悲催的是,就在今年春天,他二大爷居然把公司开到了这里,打小便拿他当小催巴儿当背锅侠当小毛驴就是不当弟弟的缺德堂哥抱着鞭子赶来了,然后他的生活变成了这样——
川儿,帮哥找套房子。
川儿,帮哥找个家政。
川儿,帮哥换个不住家的家政。
川儿,你搬过来跟哥一起住吧,相互有个照应。不个屁!麻利儿搬过来,别让我费事儿!
川儿,帮哥把衣帽间整理一下,顺便把那几双穿过的鞋擦了。
川儿,你下了课去趟超市,买点羊肉什么的,晚上咱们在家吃火锅。
杨小川儿,把你的破猫拎走,成天往我衣帽间钻,蹭我衣服上都是毛!
川儿,还委屈呢?哥昨儿心情不好,不是成心拿你撒气。哥跟你赔不是,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杨小川儿你没完了是吧?你再尿唧一个试试!给我憋回去!赶紧给我收拾衣服,别忘了给我带牙刷,我用不惯一次性的,扎嘴。
杨川一边委屈巴巴的收拾东西一边腹诽:“你那张破嘴除了骂我使唤我也没啥用处了,扎漏了才好呢。”
捏着电动牙刷咬了半天牙,最终扔进了洗漱袋,一小儿就被打服了的孩子伤不起啊!
今时,奉命去给哥哥就伴儿的路上,杨川接到了新的指示,他哥说不用去湖边了,回他们住的小院子歇着吧。
杨川说:“我不累,我想再逛一会儿。”
杨澈说:“你累,赶紧回来。”
杨川说:“冷哥,咱们回去吧,我哥说我累了。”
冷哥:……
杨川先把冷哥送回了高天宇和季灵霄下榻的小院子,出来时正好遇见刚从湖边跑回来的杨澈。
兄弟俩一道回了住处,跑了一身汗的杨澈进门鞋子一蹬,袜子一扒,趿着拖鞋进了浴室。
来,我们一起学堂哥叫,一起——
“川儿,帮哥拿条浴巾。”
“川儿,给哥拿身干净衣服。”
“川儿,你忘拿内裤了。”
“川儿,是不是傻狗在敲门?别放他进来!”
已经把门打开的杨川:“……”
趁机挤进来的高天宇:“晚了。”
被堵在浴室里的杨澈:“杨川,谁叫你放他进来的?!想看你哥被打死吗?快把他轰出去!”
抵着高天宇的胸口往外推的杨川闻言一怔,而后压低声音道:“等一下宇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高天宇不耐地:“说。”
杨川小小声地:“如果有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高天宇俯视着长期遭奴役的小马驹,配合的放低了音量,低沉的嗓音很具鼓惑力:“抓住它,千万不要错过。”
杨川既心动又纠结的再发问:“如果梦想成真的代价是被打死呢?”
“人终有一死,如愿之后受死总好过含恨而终。”一身湿泞面色阴郁的高天宇仿佛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狞笑的模样尤其阴森可怖,“你觉得呢?”
杨川:“……!”
季灵霄匆匆赶来时,小马驹像颗蘑菇似的蹲在爬满藤蔷薇的栅栏下,口中念念有词:“我终有一死,或被我哥打死,或被宇哥打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蓦一抬眼,看到了匆匆而至的季灵霄,立即如见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去抱大腿,“季老师,你救救我吧,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没交女朋友呢,我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没活够呢!”
“你先放开我,有话慢慢说。”季灵霄仍不习惯与高天宇之外的活人肢体接触,当下手忙脚乱的撤身驱赶,“松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院子里追着杨澈打的高天宇瞬间化身护卫犬,一个纵身蹿了出来,拎住杨川的小脖子往后一甩,随即揽住险些被带倒的季灵霄,抱在怀里拍抚安慰:“不怕不怕,我这就帮你打死他,死了就不可怕了。”
被扔出去一屁股跌在地上的杨川:“……?!”
什么叫死了就不可怕了?这算哪门子安慰方式?!
季灵霄忙说:“不关他的事,是我小题大做,不怪他,我们回去吧。”
被担心他迁怒杨川的季灵霄拉走时,高天宇回过头看了杨川一眼。
这个带有告诫意味的眼神儿反而比他扬言打死杨川更具威慑力,杨川只觉一股凉气从尾巴骨蹿上了后背,颈子后面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狼顾之相吧?!
这才是宇哥的真实属性吧?!!
后知后觉的小马驹一边抚理颈后受惊炸起的小马鬃,一边把他堂哥贴在他宇哥身上的错误标签往下撕。什么头脑简单、没心没肺、傻狗一只,通通都是骗小孩儿的。宇哥是伪装成大狗狗的大灰狼,护短护食超小气,他把季老师当私有物,别人碰一下他就要凶相毕露吃小孩儿。
啪地一声,肩膀被扣住了,满脑子都是大灰狼如何凶残的小马驹立即联想到了狼搭肩,才抚平的小马鬃刷地二次起立,同时间想起了某位说书先生的告诫:狼搭肩,莫回头。
“杨小川儿。”阴森森的召唤。
先生还说:鬼唤名,莫应声。
“杨小川儿!”森冷更甚的低呵。
先生还说,说个爪子说,听说书的胡咧咧啥?跑吧!
小马驹一跃而起,未察蹄下绊马绳(豺哥适时伸出的脚),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跟着被薅着后脖领子拖进了院子。
“哥,我错了,你饶我一回吧。”
“凭什么?你是嫦娥吗?美不死你!”
“我是你弟弟,我是你亲堂弟啊!”
“那又怎么样?曹丕和曹植更亲,曹植还不是被逼到七步成诗。”
“诗没有白做,曹丕没杀曹植,曹植是病死的,抑郁而终。”
“成,哥争取让你也抑郁而终。”
“不要啊!救命啊——!妈妈,我不要草原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晚上吃的鹅肉煲,杨澈胃口大开,专挑鹅腿肉吃,也不知是借此报复害他跑掉鞋的大鹅,还是打弟弟打饿了。
杨川还没从挨打的情绪里缓冲出来,光扒饭不吃菜,闹情绪都闹的怂怂地。
杨澈隔着桌子踹了他一脚,往他碗里丢了一筷子粉蒸肉,斥道:“好好吃饭!”
杨川的情绪就算闹完了,乖乖吃起了饭不说,看到他哥的筷子在盛虾的盘子上头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还嘟囔着“真该在你脖子上挂张大饼”帮忙剥起了虾。
“就你哥这身臭毛病,有一多半儿是你们家里人惯出来的,叫我说你就多余管他,要吃自己剥,不吃还省了呢。”高天宇说着话把剥出来的虾肉放进了季灵霄碗里,“尝尝这虾,喜欢吃咱们回去的时候带一箱。”
杨澈反唇相讥:“我顶多懒了点,不像你,跟几辈子没见过媳妇儿似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上辈子打光棍儿打怕了?”
高天宇:“去你大爷的!”
杨澈乐了:“季大爷,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季灵霄既尴尬又头疼:“吃饭吧,不要说话了。”
第14章 倾心打造的弱小
说来也不怪杨澈叫高天宇傻狗,他那颗狗头里的脑回路确实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季灵霄的种种表现让他认为,自己弱小一点更容易让季叔叔心软,因为身体硬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便借助偶然落水人为打造了起来。
跑了一头汗被杨澈一脚踹进水里,爬上岸又淌着水乘着风去揍杨澈,湿哒哒汗淋淋的回到房间后,他赶忙放了一缸拔凉拔凉的山泉水,咬着后槽牙泡了半个多钟头,要不是担心那.话.儿冰废了,他是打算用循环水泡满一个小时的。
如此倾心倾力的作了一溜够之后,身体素质与抗病能力比土狗还要出类拔萃的高某狗终于感冒了,喜提喷嚏三联的下一秒,赶忙伸出一只狗爪子抓住了季灵霄的衣角,随即用刻意压低好显得鼻音浓重的声音道:“季叔叔,我生病了。”
季灵霄:“……你怎么好像很开心?”
不是好像,就是很开心的高天宇赶忙捂住额头,把那双超会表达心情也很容易暴露内心的眉毛盖住,仗着自己身高体长顺势往季灵霄肩上一歪,一副东施效颦式虚弱:“头好疼,季叔叔,我好像发烧了。”
和高天宇坐对家的杨川手里捏着一张刚摸到手还没来得及看的麻将牌,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想说:宇哥,发烧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是发嗲。有点浮夸,特别雷人,你要不要适当的收一收?
坐高天宇上家的杨澈直接把牌一推,像要把眼珠子抠出来似的按着眼皮呻.吟:“这牌没法儿打了,季大爷,您行行好,赶紧把这条辣眼的傻狗牵走吧,老子眼要瞎了!”
歪在季灵霄肩上的高天宇狠瞪了杨澈一眼,这一眼很有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不拆台你能死啊?能死你就麻利儿死去!你个该死不死的死豺狗!
季灵霄是被高天宇硬拉来参与集体活动的,零基础的牌搭子,虽然他学东西很快,一圈下来就摸到窍门了,但他本身对这一休闲活动并无兴趣,高天宇一喊不舒服,他更没兴致玩下去了。
两人前脚出门,棋牌室里随即响起一声喜忧参半的啊呀,留的清一色牌底单调五万的杨川捏着那张好不容易调来的五万追到了门口,翘着脚喊:“宇哥,你把钱给了再烧呗?这是我今晚第一把糊,自摸清一色,太不容易了!”
“哪有下了牌桌再算账的理儿?外行!”靠着季灵霄装虚弱的高天宇忽然不虚了,说话间反手一拉季灵霄,“季叔叔快走,小丫的这把糊的挺大,少说五百。”
杨川把那张五万掬在胸前,小脸儿皱的跟狗不理的包子似的,起码十八个褶儿,褶儿褶儿都是痛惜:“我的第一把糊,我的自摸清一色,我容易么?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杨澈单手揣着裤兜慢悠悠的晃出来,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纸票,拉过弟弟的手往里一拍:“哥可给了,没欺负你。”
杨澈一手拿着价值一千五的五万,一手攥着那把面值最大为十块的零票,包子脸上又硬生生皱出来四道褶儿:“这是我在山下买桃找回来的零钱吧?桃钱是我垫的,你说回头用手机转我一百,我就把零钱塞你兜里了。”
“我买两斤桃吃还用你垫钱?那桃是金的?”
“你身上没现钱啊,那个卖桃的大爷不会手机转账,只收现钱。”
“哦~想起来了,成,回头我转给你。”杨澈自以为有了交待,说完迈步就走。
杨澈敢忙放下那张不再值钱的五万追了上去,像只跟脚的小京巴似的跟在哥哥身后催债:“哥,要不你现在就转给我吧,回头你又忘了。”
杨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弟弟:“川儿,我是你亲堂哥,用得着算这么清楚吗?你别忘了现在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连你开的车都是我买的,就为这么两斤桃钱,你追我屁股后面要,你寻思寻思合适吗?”
“哥,说话要凭良心。你别忘了是你逼我搬过去给你当老妈子的,我成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你犯懒不想开车,我就得送你上班;你在外面喝多了,司机摆弄不了,不管几点我都得爬起来去接你;你心情不好气儿不顺,回来就拿我和糊糊撒气,过后胡撸胡撸毛儿就当哄我俩了,我多委屈一会儿你就开骂了,再尿唧大嘴巴抽你。”两斤桃钱引出来两百斤委屈,长期遭奴役受压迫的小马驹都有点刹不住蹄了,越说心里越难受,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不容易,眼圈儿都忍不住红了,“说真的,你要不是我亲堂哥,我早撂挑子了,一个月开八万我都不伺候你。”
被控诉的杨澈没发火,但他的反应让杨川更难接受,他脸上居然写满了“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的惊讶与狐疑,然后他还腆着脸问出来了。
从小就被打服了的杨川实在没胆量揍他,要不然非得左右开弓给他一顿大嘴巴,一边抽一边问他:“你是有多不自觉?把我欺负成这样,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有没有脸?你有没有心?就算你没长良心,就算你肚子里装的是挂猪下水,把我欺负成这样也该疼一疼吧?你连猪都不如吗?我上辈子缺了多大德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哥哥?我他妈挖你家祖坟了?!!”
杨澈眨眨眼睛,摸小狗似的摸了摸红着眼圈儿吸鼻子的小堂弟:“怎么还把自个儿说哭了?行吧,就当你说的是真事儿,哥以后注意。”
“什么叫就当我说的是真事儿?那就是真事儿,真的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投胎的时候得罪判官了。”杨川含在眼里的金豆终于掉下来了,不是委屈的,是生生让这缺德哥哥气哭了。
杨澈把眼一瞪:“没完了你?大晚上杵这儿尿唧什么?滚回去睡觉!”
事实证明,杨川没有夸大其词,这货真的是胡撸胡撸毛儿就当哄过了,没哄好就开骂了。
季灵霄拿着问客房部要的退热贴和感冒药回到小院,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高天宇中气十足的驱赶声:“别磨蹭,赶紧给我走人!”
杨川吸着鼻子说:“你们这里不是有间空房吗?就给我借住一宿呗。我哥他太气人了,现在我不能跟他待在一块儿,我怕自己脑溢血。”
高天宇:“他气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不都习惯了吗?”
杨川:“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也要爆发一下。”
高天宇鄙夷地:“拿离家出走爆发,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