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昨天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又离开了,奴才不知。”
男人皱起眉:“他又跑出去了?”
小公子?他说的小公子,应该是许语天?
不是说许语天已经失联许久了吗?
梅安沅挑眉。
男子又问了几句,奴仆一问三不知后他也不在追问,摆摆手便叫他离开了。
此人是谁?许氏的家主……许建宁?
传言里许建宁是许语天的叔叔,对这个侄子素来不喜,他怎么会这么关心他?
想不通缘由,梅安沅便注意移开,又去了其他地方查探。
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屋子中很是古怪。
来往之人手中端着乌黑的水,一股浓郁的药味到处弥漫,他眉宇动了动,到了那屋子的正上方,掀开一片砖瓦向其中看去——
却一眼,看到一人匀称光洁的胸口,梅安沅视线霎时一定。
屋中散出一股温湿的热气,那人浸泡在宽大的浴盆之中。
许久没有见过这等活色生香的情景,梅安沅不由自主便开始打量,目光从那人和乌黑的药水对比而显得极为白皙的肌肤,滑在他锁骨处,在凹陷处停留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又继续往下移动去,最后视线定在他腹部匀称有力的腹肌上。
梅安沅上下动了动喉结,微微眯眼。
他看过不少人的身体,而眼前这个,身材消瘦却肌肉健硕,四肢修长,腰腹有力。
……他身边极少有人能达到这个体量。
冰封了三年的禁欲之色微微动摇,梅安沅从他完美无比的身体上目光恋恋不舍地移去,就想看看此人是什么模样,适不适合……
他的念头在看到那人的脸后戛然而止,唇角顿时垮下,所有的旖旎眨眼的功夫全然消失不见。
许以覃。
那个古板的小残废。
怎么是他!?
当年他从许以覃身边勾走了他宝贝徒弟,许以覃是对他恨之入骨,横竖看他不顺眼,梅安沅自然也对他没什么好感。
云雨之事讲究个心甘情愿,意乱情迷,他那徒弟早已是个成年人,又会撒娇又会哄人,年轻活好,控制不住下半身就想跟着他走,他有什么办法,至于那么穷追不舍,好像都是他的错似的。
可惜了。
梅安沅目光又落在了许以覃的腹肌上,颇有些遗憾。
而就在此时,许以覃察觉到什么,倏尔睁开眼睛。
在房顶上偷窥梅安沅猝不及防便与之打了个对视。
许以覃脸上顿时异变,就要出声,梅安沅却先行一步,从窗户翻身进来一把堵住了他的嘴,笑眯眯道:“三长老,好久不见,见了我你这么激动吗?”
许以覃面上急剧变化。
他所用之药具有麻痹效果,身体如今无法动弹,只能目光极差的看着梅安沅,眼里都翻涌着急剧的怒意。
梅安沅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顿时笑道:“不能动啊?”
“你这是在干什么,治你的腿吗?”他将手伸进药中。
许以覃脸上变得更冷,落在梅安沅身上的目光好像能杀人一般。
梅安沅看着他。
好半会儿,他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晃在他眼前的腹肌。
“……手感果然不错。”梅安沅中肯评价。
许以覃:“……”
“梅、安、沅。”许以覃声音含混,咬牙切齿。
“好好,这就收手。”梅安沅捂着许以覃的嘴更用力了一些,笑吟吟道:“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许以覃的视线几乎要生出火花。
梅安沅看他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隐约还在调动灵力,干脆伸手,砍在了人脖子后。
清静了。
松开许以覃,将捂着他嘴的手在药水里洗了洗,梅安沅嫌弃的闻着指尖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随手拿了旁边的白布……
哦,好像是许以覃的衣服,擦了擦手。
目光环看四周,在这此处除了药,就是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此人的生活果然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单调。
梅安沅顿时意兴阑珊。
而就在此时,鼻息间忽然嗅到什么气味,他顿时面上变化,看向外面。
……
酒店中,看着天色不早,梅安沅还没有回来,林藏微有些担心:“舅舅怎么还没回来?”
长秋黎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有回来,我就派人去找他。”
林藏点头。
他走到窗边:“走得那么快,也不告诉人去哪里……”
“说什么?”梅安沅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藏一愣,抬头看过去,便看到梅安沅正从窗外吊下来,披肩的白发飘散。
“舅舅?”林藏皱眉。
梅安沅看到他便开始嚷道:“小梅花儿,你可真得心疼舅舅,这一天我是跑了无数个地方,还给你带回来一个礼物。”
说这,梅安沅就把手里拎的人丢进了屋中。
林藏愣了愣,低头看去,却看到被他丢进来的人是谁,顿时面色变化。
陶羡之?
第79章
被丢进屋中的人如今意识尚在昏迷。
被梅安沅一路上毫不温柔地扛过来, 那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如今形象乱得不成样子,鼻子上都不知道被刮蹭破了皮儿,惨不忍睹。
梅安沅道:“我就觉得这小子不一般, 果然是你们说得那个陶羡之?”
林藏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你从哪里将他弄来的?”
“许家那边。”
“你碰上许氏之人了?”
梅安沅:“也不算吧......我主动找上去的。”
林藏满脸疑惑, 梅安沅便把白天的事情给他简略说了一次。
听完, 林藏更加迷惑。
卢氏。
在原著中也出现过,作为一个背景板对许氏和得意门的话马首是瞻的工具人家族......”
梅安沅和卢渡云竟然还有那种关系?
林藏略加敬仰地看梅安沅。
梅安沅:“什么表情。”
林藏如实道:“觉得舅舅很厉害。”
梅安沅都听笑了。
自从眼前之人回来之后,他总感觉他哪里有些不同了。
该是变得比以前更和他亲近了,还是更活泼了?
正笑着, 抬眼看到长秋黎。
看到梅安沅看过来, 长秋黎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也道:“舅舅的确厉害。”
梅安沅:“……”
“这种善嫉又无趣的男人到底是有哪里好的?”他嘀咕道。
想到此处,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梅安沅琢磨道:要不然, 他也教教小梅花儿风流人间?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这小白犬疯得很,应该不会接受吧?
啧。
在他胡思乱想间,林藏已经走过去去查看陶羡之的情况。
看着陶羡之如今的状态, 他伸手过去点在他眉心, 灵力探入。
很快便察觉到在灵骨附近攀附的诡术气息,林藏眉宇轻动, 收回手,吐了口气。
果然, 对于诡术, 他现在依旧束手无策。
“你是在检查他身体中那股异样气息的情况?”看到林藏的举动, 梅安沅走上前道。
林藏听言, 立马看过去,“舅舅能察觉到?”
梅安沅点头:“那股气息给我的感觉,不知道和什么东西很像,以前我的确是见过……”
林藏的眼睛顿时亮起。
“但除此之外,此人的本体,我倒是更好奇。”梅安沅开口。
“本体?”林藏愣神。
蹲到陶羡之面前,梅安沅思索着什么,“他身上的气味很奇怪,细说上来,和我的本体感觉有些像,类似于植物那种……”
林藏瞳孔微扩,立马看向陶羡之。
和梅安沅的本体感觉很像?
是什么意思,难道陶羡之也和舅舅一样是生灵所化?
梅安沅思索半天,最后定声总结道:“他不是人类。”
林藏暗自心惊,沉下心道:“系统。”
沉寂许久的系统很快回应。
他们此前都在困惑诡术与许语天之事,并未从这个方向想过,梅安沅的话就像是让他们的思维出现了一个突破口,系统也很快进了状态,将能量导入进去,开始对陶羡之的身体特征进行排查。
“舅舅所说陶羡之体内的异样气息,是指之前主子在他体内下的魔咒?”长秋黎开口。
“不是。那魔咒是小梅花儿下的吧,”梅安沅早已察觉到,看向林藏:“用来保护什么东西的?”
林藏下意识看向长秋黎。
……灵骨的事情,他知道吗?
看林藏不回他的话却看那只白犬,梅安沅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继续道:“也是有趣,若陶羡之是生灵所化,生灵跳脱人道,不载气运,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运道?”
“上次我见到这么浓的气运,还是在几年前长氏那个少公子身上……”
说着,梅安沅想起什么,忽然道:“我想到他是个什么东西了。”
林藏道:“什么?”
“纳莲。”梅安沅目光落在陶羡之身上,嗅着他身上那股极淡似莲的清香。
“可以承载天下气运,是能产生自我意识的活植傀儡,成熟之际可以用来入药,吞服者逆天改命。”
林藏面色变化,忽然想清了什么,脑海中顿时清醒。
所以,李慕珩是为了纳莲身上的气运、许语天也是,他们都是为了飞升这一个目的,所以才供养着,接近陶羡之?
陶羡之,竟然是李慕珩准备好的食物?!
梅安沅围着陶羡之转圈,难得遇到同类,对他好奇之余他又觉古怪,“纳莲这种灭绝之物,怎么会在这个世道出现……而且是拿了什么东西养着,怎么养得这么好?”
他嘀嘀咕咕,林藏却凝声道:“舅舅,有关于气运之时,你可以与我细说一些吗?”
梅安沅抬头看他,哼哼道:“自己什么都不告诉我,老是想着空手套白狼。”
“你先老实告诉我,你一直在魔界待着,是怎么和这陶羡之扯上关系的,用守护咒做什么?”
林藏喉结滚动。
他目光看向长秋黎,将欲开口编个理由,长秋黎却率先开口,与梅安沅道:“主子是为了我。”
梅安沅看过去:“啊?”
“将此人供养至此的东西,”长秋黎看着梅安沅,目光平静:“是我的灵骨。”
他果然,都知道。
林藏眨了眨眼睛,垂眸。
梅安沅却听得满头雾水:“灵骨?长氏早没了,你那儿来的灵骨。”
“我是长氏之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梅安沅更是一头黑线,“我还是卿氏的祖宗呢,你一个魔兽瞎掺乎什么!”
长秋黎眉间轻跳,看着他不在意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道:“舅舅所说长氏的少公子,是我的前身。”
“当年我族被灭,我的魂魄夺舍了将死之犬。后来到魔界,吞噬了魔参,我才变成了魔兽。”
梅安沅:“......”
长秋黎继续道:“陶羡之身体里有我被别人夺走的灵骨,主子当年发现,怕他将我的灵骨完全吞噬,便下了守护咒。”
听着他有理有据,梅安沅不觉将信将疑,“你说你是,长氏的那个天骄之子……叫,长、长秋……?”
长秋黎垂眸道:“长秋黎。”
梅安沅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忽然看向林藏。
“你知道?”
林藏顿了顿,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梅安沅话落,长秋黎也眸子微动,看过去。
他能猜到林藏为他所做之事的意图,却无法猜到所有的开始。
从什么时候,林藏开始保护他。
他……
这怎么,问题还抛到他头上了。
林藏呆了几秒,脑袋忽然灵光,硬着头皮道:“也、也不能怪我。”
他走到长秋黎面前,伸手摸着他的胸口,将共梦之戒取了出来。
“这个戒指还有用……我梦到了。这还是你给我的,我知道他前身的事,自然气恼不过。”
林藏看着梅安沅,理直气壮,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养的,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对不对?”
梅安沅迷茫道:“所以你就,这么偷偷养着他,最后将他养到了你榻上?”
林藏:“……”
他顿时羞恼道:“舅舅!我在与你说正事,你扯这个做什么。”
长秋黎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梅安沅声音却凄惨无比:“这对我来说就是正事!!”
自己养大的崽,他不过就是去人间游玩了一趟回来,他便对别人掏心掏肺。
他给长秋黎庇护,惯得不成样子,最后还把魔丹都给了他,自己在外面指不定遭了多少罪,现如今还让那王八羔子从里到外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死心塌地,还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吗?!
梅安沅不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满腹心酸泪,眼泪汪汪。
看着他的表情,林藏莫名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说。
的确,对梅安沅来说,他的正事不是在人间浪,就是养梅藏雪。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愧疚感。
“舅舅,”看着林藏低头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衣角,长秋黎低声道:“我会对主子不是一时情起,会对他好的。”
“那不是废话!!”梅安沅猛地瞪过来。
好半会儿,他咬牙切齿,“便宜你个混小子。”
“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