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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尸踪之离别 第1节

作者:海港空间站 字数:19971 更新:2022-01-04 09:58:02

    古宅尸踪之离别海港空间站

    文案

    高考之后,白铤陪青梅竹马陆罗去拜访陆罗生父的宅院。然而却被卷入到一场关系生死的事件中。

    一座近百年老宅,一个可笑而又荒谬的传说。

    究竟人死后是否还能复生而谁又能争取到这难得的机会

    人群中间,究竟谁是已死之人

    又是谁在冥冥中,满怀恶意地操纵着这一切

    纯洁无杂念的爱意,自私而肆意生产的占有欲,最终都将被离别割裂。

    内容标签恐怖 灵异神怪 宅斗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铤,陆罗 ┃ 配角陆桐,陆敬椿,陆艾,赵杜仲 ┃ 其它僵尸,爱情

    第1章 第一章

    六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白铤和陆罗沿着城市主干道大汗淋漓的骑着自行车。离目的地已经不是很远了,但连续骑车三个小时让两人都有些虚脱。为了不至于觉得要累死过去,二人只能随意谈些话题分散些注意力。

    “你听过那个僵尸的传说吗”陆罗问。

    白铤知道陆罗问的大概是这座城里人尽皆知的传说据说每隔50年,在某一个特定时间特定位置死去的人都会复活,成为没有心跳和脉搏的僵尸,相互厮杀,最后身体保存最完整那一个僵尸的会再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传说听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像传说,倒像是某些生存游戏的背景设定,估计是现代人编出来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增加点刺激感的。但也太拙劣了。

    这是9岁的白铤和表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听自己外公神神秘秘的说出这个所谓的传说时心里的想法。

    但白铤不知道为何陆罗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当然听过,”他回答。“怎么了”

    陆罗笑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据说就是传说的发生地,那个僵尸互相打架的地方。”

    两个人的目的地是陆罗亲生父亲的住所,一栋在当地十分有名的大宅。

    “发生地”白铤问,“有什么说法吗”

    陆罗故作神秘地说“你看嘛,这些僵尸争夺生存权肯定会影响居民啊。老天就给他们划了一块地,如果僵尸一跑出这块地就立刻化成灰了。陆家的老宅就是这么一块地。”

    白铤觉得有趣“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是僵尸的后代”他装作思考的样子“不对,作为一个绿萝你得要大战僵尸才说得通。”他又摇摇头“绿萝这个植物看着战斗力就不高,你干脆改名叫绿豆吧,估计就可以像豌豆射手一样发射豆子了。”

    “去你妈的。”陆罗笑着踹了一脚白铤自行车的横梁。“就你废话多。”白铤装作被陆罗踹得很严重的样子,故意把把手扭得歪歪斜斜,落后了一点,又回起一脚踢向了陆罗车的后架。

    两个人嬉皮笑脸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骑到了大宅门口。

    虽然路程上两个人有说有笑,但实际这趟旅途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白铤是陪陆罗来找自己的父亲要生活费的。

    陆罗的父亲陆敬椿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公司的老板。他的公司主要做精密仪器加工。而陆罗则是陆敬椿50岁左右和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婚外恋乱搞出的私生子。陆敬椿曾想过把陆罗接进大宅中,却不想给陆罗的母亲一个她一心想要的身份。陆罗的母亲便千方百计阻止二人见面,但又舍不得陆家的巨大的利益。于是现在两人达成协议,陆罗每个月去探望他父亲一次,陆敬椿每个月给陆罗母子数量客观的生活费。

    因此陆罗每个月都需要去拜访他父亲的大宅。他的母亲没有任何工作,全靠着陆罗讨要的抚养费生活。

    白铤和陆罗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他有些心疼陆罗每个月都要去受罪。陆敬椿原配的孩子一定也不会给陆罗好脸色看。然而陆罗却看得淡然,他说“一个月受一小时气,白赚x万,这时薪也是值了。”然后他又补充道“最近那个老头中风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到他家看他在床上哼哼两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白铤还是觉得心疼。陆罗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安慰地摸了摸陆罗的脑袋,结果被陆罗笑着说像个死基佬一样。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陆罗提出让白铤陪他去一次陆家大宅。陆罗没解释原因,白铤也没多问。他和陆罗刚刚高考完,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二人将自行车停到了大宅前院门口的小路边上。陆家大宅位于城市的郊区,一条由城市主干道延伸出的小路直通向大宅大门。房子坐落在一片小树林里,环境安静,离城市里各个区镇都有一些距离。

    到了前院门口,白铤不知道为何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心情。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激动。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

    陆罗仿佛察觉到白铤心情的变化,问“你怎么了”

    白铤眨了眨眼睛,然后做出一副胆怯的神色,伸出手一把搂住陆罗的肩膀“这么多年终于要见老丈人了,我好紧张。”

    “别贫了。”陆罗脸红了一下,笑着推开了白铤的手,然后按了一下门铃,对着对讲机说出来访者和目的。过了一会,就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给两个人开门。

    “这是我的朋友,白铤。这位是一直照顾我父亲的保姆,小杨。”陆罗简单介绍了一下。

    小保姆点了点头,说了句请跟我来,就将二人带入了院子。

    穿过一个浅浅的前院,三人进入大宅内部。

    陆罗跟着小保姆去见他父亲了。留白铤一个人在大厅里四处晃悠。这是一个通高二层的大厅,正对大门的一侧有一座楼梯,通向二层的平台。站在那个平台上大概能将大厅的全景一览无余。

    大厅空空荡荡,除了沙发和茶几,就是摆在厅中央的手持大刀的关公像,以及满墙挂的各式各样的钟表挂件了。大厅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全靠天窗采光。然而由于大厅比较高,采光效果并不好,显得阴沉沉的。整个大厅的装饰风格不中不洋,不伦不类。并且也没有一丝的生活气息。

    就在白铤仔细研究墙上挂的各类钟表时,他看到大厅东边的走廊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和漂亮的年轻女子。中年男子看到白铤楞了一下,随即充满警惕的问“你是谁”

    这时候小保姆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立刻向中年男子解释“这是小少爷的朋友。”然后又向白铤介绍“这位是大少爷和少奶奶。”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也没多搭理白铤,径直走到陆敬椿的房间里。而他的妻子按保姆的称呼应该是少奶奶,轻轻的向白铤点了点头,走向了西边的走廊。

    白铤也没在意,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少爷少奶奶这种称呼我也是开了眼了”这样的弹幕。同时也准备一会儿好好地拿“小少爷”取笑陆罗一番。

    白铤转过身,想同小保姆搭几句话,却看到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陆敬椿的房门,嘴唇抿得紧紧的。她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一个生病很久的病人。

    “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到。

    小保姆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摇了摇头“没事,您多担心了。”说罢,也朝西边的走廊走去。

    白铤无奈地想“这家人还真冷漠啊。”这时他听见走廊里仿佛又传来脚步声。为了防止重演刚才那尴尬的会面,白铤偷偷溜上了二楼平台。

    平台上有一个门,似乎是通向书房的。白铤扶着栏杆向下望,果然能看到整个大厅。墙壁上挂着的装饰有圣母和天使的钟表与大厅中央的绿油油的泥塑关公像形成了很鲜明的反差。

    身后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响了,一个声音略带着惊讶说“白铤你怎么在这里”

    白铤不转身都知道是谁。他听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听了有两年。每次语文课上,无论白铤多想坚持,最后都伴随着这声音陷入睡眠。

    “陆老师,”他回头笑笑,“你也在这啊。”

    站在白铤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是很俊秀漂亮,但也只是表面而已。这位陆桐陆老师是陆罗和白铤高二和高三时期的语文老师,上课有气无力,但每次拿男女学生找乐子时就特别有精神。对待学校领导非常谄媚,但一到给学生讲题就爱答不理。同学都十分讨厌他,曾给校长投诉过多次,但由于这位陆老师好像是陆敬椿的亲侄子,校长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好歹教的知识点也是对的,就让他带了白铤他们两年。

    然而白铤却不怎么讨厌这个陆老师。大概是血缘关系,他觉得陆老师的眉眼和陆罗很相似。

    此时此刻,这位陆老师站在白铤身后,挑着眉毛看向白铤,说“我一直住这里。你是陪陆罗来的”

    白铤回答“是。”

    陆桐暧昧地笑了“你们关系可真好。”然后话题一转,“高考考得怎么样打算上什么大学”

    白铤老老实实回答“考得还成。我打算上a大。”

    陆桐又问“那陆罗呢”

    白铤答“b大。”

    陆桐说“我以为你们会上一所学校。”

    白铤笑了“我倒是想上,b大分那么高。”他又补充了一句“关系再好,也不能一直在一起的。”

    老师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楼传来吵闹声。他摆了摆手,独自走下楼梯。白铤一人留在二楼。他思考要不要去书房看看时,却听见楼下的吵闹声越发激烈。

    白铤手扶住栏杆,稍微探下身向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只看到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缩手缩脚的走向西边走廊。仿佛听到二楼的声音,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白铤目光对上。

    老人神经质地摇了摇头,说了几个字,然后低头走了。白铤听不太清,看口型好像是“别在这,快走”。

    正当一头雾水的白铤想缩回身子准备下楼仔细问问时,却觉得后背被一股力量重重一击,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从二楼扶手处跌了出去。

    白铤心中“不好”二字还没冒出来。就感到自己的胸口被冰冷的触觉贯穿,顿时剧痛传来。他的身体“砰”的一声沉沉地砸在地板上,连带着一连串器物破碎的声音。

    白铤知道,他大概是从二楼摔下来又正巧砸在有大刀的关公像上,大刀应该是把他的胸口捅穿了,他感觉都有风从自己胸口穿过。

    估计活不成了。白铤心想。

    他翻了个身,心中默念“爸妈儿子不孝先走了别太伤心”准备迎接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刻。

    然而这一刻却迟迟没有来。

    xx31年 3月17日

    我看到母亲把刘姨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刘姨死了。大家都说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

    二哥非常伤心。一直哭。

    我拿着桂花糕送给他,他拒绝了,说自己不爱吃甜食。

    以前他都是很开心地接受的。

    我也觉得很难过。这明明是母亲做了错事,她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而二哥却这么伤心。

    我想把母亲的事告诉二哥,然而母亲不准。

    我只能替我母亲向二哥说对不起。

    二哥看了我一会儿,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

    二哥的眼睛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期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表现下时间差,与现实没有任何关系。

    第2章 第二章

    白铤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把胸口中关公大刀的泥塑碎片拔了出来,也并没觉得有多疼痛。剧痛仿佛只出现在被贯穿的那一瞬,然后就消失了。胸口的伤口看着可怕,却没流很多的血。

    他抬起头,看见陆罗神色慌张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白铤白铤”他一下子扑到白铤跟面前。“你没事吧”

    然后陆罗看到白铤身上的伤口,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白铤的左胸。

    “果然没有心跳了。”陆罗喃喃道。

    白铤听到陆罗的话,自己也懵了。没有心跳那么我已经死了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坐着呢吗

    陆罗看着白铤,一副又难过又震惊的表情,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白铤看着陆罗这样子,心里倒是怜惜了起来。他伸手摸摸陆罗的脑袋“我没事。”

    “哗啦”白铤突然听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小保姆站在他面前,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双手颤抖着,脚边是一堆碎裂的茶具。

    他从二楼摔下来实在不是什么小的动静。不止小保姆,大少爷、少奶奶和陆桐都循声赶来,围在他身边。

    谁都没说话,白铤偷偷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惊恐,疑惑,害怕。让白铤感觉奇怪的是,他竟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兴奋的味道。

    “50年前的诅咒,终于降临了。”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家循声望去,角落里站着的是刚刚白铤在大厅里看到的老人。

    老人浑身发抖,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嘴里念着“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他回来了”突然他抬起手指着陆老师大叫“他回来了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陆桐依然一副笑岑岑的不正经模样“这老疯子,又说胡话了。”他朝白铤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商量,我把他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说着他走向老人。

    老人看着陆桐逼近,抖得连声音都发不出。陆桐连拖带拉,和老人一同消失在西边的走廊。

    白铤感觉这一摔已经把他的脑子摔傻了。他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想过僵尸复活那个看似荒诞的传说有真实的可能性,然而不再跳动的心脏却无时不刻提醒着这一点。

    而陆罗显然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摸出了手机“我要报警。”

    然而还不及陆罗按下拨号键,大少爷就飞快的将手机从陆罗手中夺走,用力向墙上一甩。手机的屏幕霎时出现了几道长长的裂痕,屏幕闪烁了一下就熄灭了。

    “报个屁脑子进屎了”大少爷冲着陆罗就骂,“你想给我们家丢脸吗”

    陆罗生气地回嘴“人都死了怎么不能报警”

    “人死了吗你看看人死了吗”大少爷粗暴地把白铤从地上拉起来。“就算死了,老老实实待几天不就活了你觉得警察会信传说那一套你报警是故意想把我们陆家搞臭”

    “我是怕出意外。请警察过来保护好白铤和其他人。如果这几天又有人死了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僵尸自相残杀”陆罗也毫不示弱。

    “有谁会死”大少爷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挑衅地看着陆罗,“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人想趁机暗地里谋杀其他人”

    “我就是”陆罗还想解释。白铤制止了他,这两个人一来一回吵架倒是把他脑子吵清醒了不少。

    白铤转头看向少奶奶,“能否问下你的意见你觉得要报警还是不报”

    少奶奶面无血色,向大少爷方向看去。大少爷瞪了她一眼。少奶奶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不报的好。”

    白铤又看向小保姆,小保姆只是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铤叹了一口气,说“死的人是我,这事情的决定权本来也该在我身上。然而若是你们都不赞成报警,我也不能强迫。现在陆罗和我想要报警,而你们夫妻俩反对。那就等杜老师回听听他的意见。如果赞成报警的人多,那就报警,反之不报。这样总行了吧”

    大少爷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时候陆敬椿的房门打开了,几个人同时扭头去看。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青年。

    “陆老爷让你们别吵了。”口罩青年瓮声瓮气地说,“他说不能报警,一切照旧。并请你们中的一人打电话让园丁和小时工这一个星期都不要来这里。小少爷和他的朋友也请在这里多住几日。”

    “赵医生,我父亲他真的是这个意思么”陆罗问。

    大少爷听见“我父亲”这三个词,毫不掩饰的皱了下眉。而这位赵医生却很柔和的对陆罗说“小少爷,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亲自去问陆老爷。”

    陆罗摇了摇头,又看向白铤。白铤朝他摆摆手,告诉他没关系的。

    赵医生示意性地点了下头,又走进了房间。

    “哎呀,”陆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好了老头,又回到他们身边“这种事情用得着报警嘛反正这段时间这个地点死的人只有白铤一个,又没人跟他抢。根据那个传说过几天他不又是一个活人啦”

    白铤无奈的听着。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在这个大宅子里待着,等到他自己复生的那一天。他刚想接陆桐的话,突然听见小保姆在他旁边轻轻地念到“不对,不对。”

    白铤离小保姆距离最近。她说的话其他人可能听不到,但白铤听得清清楚楚。他转头看去,小保姆一遍颤抖一遍摇着头,同时手在胸口上摸索着。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小保姆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人也听到了,都转过头看着她。

    “不对,太可怕了,我要回家。”小保姆一遍说着一遍颤抖着往门外走。

    大少爷看到,急忙跑过去想拉住她“小杨,你发什么神经”

    “别碰我”小保姆大声尖叫起来,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别想碰我我知道你们都是死人”她又用手指着大少爷叫道“我知道你要害我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死人”

    都是死人什么意思白铤心里突然觉得像吃了一桶冰一样凉透了。他转头看向陆罗,发现陆罗也一脸恐惧地看向自己。

    小保姆用力挣脱大少爷,连滚带爬的跑向门口,边跑边发抖“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别出门”陆桐突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叫起来,也向门口跑去“别让她出门”

    然而已经晚了。小保姆身手矫健地打开了大院的门,飞奔到门口的小路上。

    然后,慢镜头一般,在门外,小保姆缓缓转过脸。她脸上的表情较之刚才更加惊恐,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求救。她苍白的脸像烂掉的果实一般出现了斑驳的紫色,然后迅速凹陷下去。她试图再重新跨入院内,双腿却仿佛支撑不了她的重量般折断了。她狠狠地跌倒在地,全身的皮肤变成烧灼过后的黄色,然后跟着肌肉和骨头一起逐渐萎缩,消失。

    不过一瞬,门外的小路上,曾经小保姆站的位置上,只剩下几件衣服,和一小堆灰色的粉末。

    大厅里静的可怕。只有墙上无数钟表还在滴滴答答无情地走着。

    xx37年  6月27日

    我让明樟帮我,把院子里和屋子里所有的尸块都扔到路上。

    真是神奇,这些尸体明明都发臭了,扔到门外的路上竟然迅速化成了粉末。也是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今天二哥走了。我知道他恨我,我也不敢送他。我很难过。我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他了。发生这么多事,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

    但周萱都让他复仇了,也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一面罢。

    第3章 第三章

    白铤觉得自己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又要被吓傻了。

    他茫然地看了下其他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差得要命。少奶奶嘴唇发白,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小保姆的消失无疑再次证实了传说是真的。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死的人会复活成没有心跳的僵尸。在限定的区域内自相残杀,直至有一人胜利。那么根据这个传说,某个时间就是这几天,某个地点应该就是这所陆家大宅了。

    然而小保姆的消失却又带来了更多并且更迫切的谜团小保姆无疑在跑出门之前就已经被杀死成为了僵尸。那么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是被谁杀死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那句“你们都是死人”是什么意思

    白铤虽然已经死了,还是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陆罗首先打破沉默“我要确定你们每个人的心跳。”

    陆桐突然开心地笑了。“来来来”他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子“陆罗你快来摸我的胸口”

    陆桐一直是这种性格,陆罗也习惯了。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点点头,又转向大少爷。

    大少爷厌恶地看了荡漾的陆老师一眼,走向了陆罗。

    大概是陆桐带了个坏头,白铤非常诡异地看着三个男的互相摸胸。直到想检查少奶奶的时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改成摸脉搏了。

    而大少爷似乎十分讨厌陆桐,连碰都没碰他。

    “怎么样”白铤问陆罗

    “没问题,那三个都是活人。”陆罗答。

    既然都是活人,小保姆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白铤摇了摇头。也可能是小保姆当时吓傻了,随口说的胡话。

    但知道大家都是活的,白铤感到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这时陆罗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小声地对白铤说“白铤,你要不要也摸摸我的胸来确定一下”

    “好啊”白铤一点也没犹豫。虽然都是男的,但送上门来的豆腐不吃白不吃。然而他的手并没有伸向陆罗的胸,却揉起了他柔软的腰部。

    陆罗被咯吱得受不了,小声地嗤嗤笑了起来。大少爷顿时向这边投射出了杀 人的目光,白铤立刻住了手。

    “年轻啊真好啊”陆桐一边羡慕地看着这两个高中毕业生,一边感叹,然后又对白铤说“你先打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我们一起把手机交给赵医生保管。”

    白铤点点头,打完电话后交出手机。

    陆老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下午5点10分了。

    “该准备晚饭了。”陆老师说,“但小杨她不在了。谁去做这事”

    “我来吧。”白铤自告奋勇。他考试完放假在家练了不少菜式。

    “你来”大少爷眼角斜了他一眼,“我们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在饭里下毒害我们”

    白铤无奈地说“大哥,我已经死了。在饭里下毒给我带来一堆僵尸竞争对手,我是脑子里有坑么”

    陆罗强忍住笑意说“我也跟他一起去,给他打个下手。”

    陆桐对大少爷说“那陆艾,我带白铤去厨房。老爷的病人餐要不同,我得跟他交代一下。”

    大少爷哼了一声,没理他。

    三个人进入了西边的走廊。白铤进到走廊里就觉得有点不适应。整条走廊就像旅馆的走廊一样,所有的门都装修成一样。尽头摆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让人对走廊的长度产生一种错误的估计。陆老师看到白铤的表情,笑着说“这个大宅几十年前住着很多人的。装修成这样也是为了大家都有房间用。”他又指了指“厨房是走廊尽头右边的房间。饭厅在厨房对面。”

    白铤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门,无语地摇了摇头。

    厨房倒是很宽敞,工具应有尽有。陆老师对两人说“这屋子里现在有你们两个,我,陆艾夫妻,小叔,赵医生和老爷。总共八个人。赵医生和老爷的饭需要单独送到他们房间里。其余的人一起在饭厅吃。”

    白铤琢磨着陆艾夫妻应该就是大少爷和少奶奶了。那小叔是

    陆罗仿佛看出了白铤的疑惑,说“小叔就是那个有点疯疯癫癫的老人。他是父亲的一个堂弟。几十年前一次事件中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又没有其他亲戚,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白铤又问陆桐“那照理说你也该叫陆罗的父亲叔叔才对,为什么要称呼他老爷”

    陆桐嘿嘿一笑“叔叔多没劲,你不觉得老爷这称呼有一股子封建家长制的气息,多有意思。并且,”他顿了顿,“我们老爷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我叫他老爷就生气,还发抖,太搞笑了。”

    “并且你看”,陆桐凑近了陆罗,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我这个可爱的小堂弟也从来没叫过我堂哥啊。”

    陆罗嫌弃地一巴掌打掉陆桐的咸猪手。白铤无语地看着陆桐,他觉得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恶劣。估计陆老爷子得中风一半就是被他气的。

    陆桐又交代了几句,二人就准备做饭了。陆罗的生母是个喜欢玩乐的人,很少在家。作为邻居,白铤的父母经常将陆罗接到自己家一起吃饭。久而久之,陆罗就养成了在白铤家蹭饭的习惯,时不时也和白铤一起在厨房给白母打个下手。今天做饭,白铤主厨,陆罗帮忙,倒也很自然。

    白铤检查了冰箱里的菜,心中估计了一下,是够一个星期吃的了。

    而交待完事的陆桐似乎不打算离开厨房,他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瓜子嗑了起来。

    陆罗停下了洗菜的手,不悦地盯着陆桐。

    陆桐笑了“别这么瞪着我。与其回客厅和陆艾他们大眼瞪小眼,还不如看你们做饭呢。”他伸出脚把垃圾桶勾到自己身旁,将瓜子皮丢了进去,“还是你们小夫妻有什么悄悄话要说那我真是碍事了。”

    陆罗白白净净的耳朵瞬间变红了,他哼了一声,把黄瓜扔进水池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哗地洗起了菜。

    白铤有点想笑。他自己就很喜欢没事去逗逗陆罗,看他害羞或生气地样子觉得很可爱。这一点上,他仿佛和陆桐达成了共识。

    不过既然老师在这里,白铤想,他会不会知道更多关于僵尸传说的细节呢毕竟在小保姆想要跑出门时,是他首先反应过来出声制止的。

    “陆老师”,白铤试图营造出一种随意谈天的气氛“这里之前还发生过类似的事吗”

    “啊什么事”陆老师心不在焉地嗑着瓜子。

    “就是像我这样,人死了变僵尸的事。”

    “当然有了,还挺严重的。”陆桐仿佛突然被钩起讲故事的兴趣。“想听吗”

    白铤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现在说不想听已经晚了。

    “陆家之前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庭,但现在却所剩无几。你知道原因吗”

    白铤老实地摇摇头,陆桐满足地笑了。

    “就是因为50年前的僵尸事件。”

    “五十年前,陆老爷的哥哥,也就是陆家的大儿子,因为意外被火车轧死。他的尸体停放在这所大宅中,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复活了。”

    “复活后的大儿子知道自己已死,心怀恨意。当时有很多人赶来参加大儿子的葬礼,住在这座大宅里。每当夜晚,众人熟睡后,大儿子就偷偷潜进他人的屋子里,将人杀死,再把尸体抛到屋外,任其化成粉末。”

    “客人一天天失踪,大家却查不到原因。只知道一个穿着黑衣,带着纸糊的面具的人在黑夜里大肆杀戮。直到第三天要下葬的时候,这座大宅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活着。但令他们害怕的是,大儿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他是被人杀死了呢还是一直活着呢说不定他现在就潜伏在这做大宅的某个角落,等到像今天这个时刻再次降临,大开杀戒。”

    陆桐戏剧性地结束了故事。陆罗皱起了眉头。

    “白铤,你别听他瞎说。”陆罗说,“他都是编的。”

    “编的”说实话,白铤觉得陆老师讲的这个故事还是有些可怕的。

    “你仔细想想,大儿子是被火车轧死,死在屋外的。根据传说,没有死在特定地点的人是不会变成僵尸的。另外,屋里没有一个人见过凶手的真实面目,谁又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伪装成大儿子,把其他人都杀死了呢”

    陆桐不屑地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提起兴趣给你讲个故事,你不信就算了”

    “好了好了,”陆罗摆摆手,“饭做好了。我和白铤把饭送给赵医生和父亲。你去叫哥哥他们来吃饭吧。”

    陆老师应了一声,走出了厨房。

    白铤跟着陆罗走到了陆敬椿的房门口。屋门正对着客厅的大门。陆罗打开门,白铤发现里面并不是卧室,而是一个通高二层的书房。真正的陆敬椿的房间,是在书房里的一个门内。

    “这是家里的藏书室,二楼那个平台上的门也可以进来的。”陆罗解释道。“一般都是我父亲一个人用,算是他房间的一部分。现在他行动不方便,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我们小辈有时候也会进来看看书。”

    陆罗敲了敲位于书架之间的陆敬椿的房门,赵医生打开了门。

    他还是带着一副口罩。陆罗将食盒递给他“这是父亲和您的晚饭。”

    “辛苦小少爷了。”赵医生礼貌地说,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父亲的情况如何了”陆罗问道。

    “他很好,我正读书给他听。”赵医生回答,“您要进来探望一下吗”

    “不了,”陆罗摆摆手,“您也辛苦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赵医生的眼睛仿佛微笑了一下,他点点头,将门轻轻阖上了。

    二人回到了走廊。正要走进饭厅时,白铤叫住了陆罗。

    “陆罗,”白铤问“50年前在大宅里是不是真的死了很多人”

    陆桐刚刚讲的故事,白铤仍是无法将其从脑海里抹去。陆罗虽然反驳了,但他只指出凶手并不是大儿子,却并没有否定整个故事。”

    “对。”陆罗很干脆的回答道。“但我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也不想让你为这些事困扰。你现在只要安安稳稳熬过这几天就好。”

    陆罗转过身,面对着白铤,直直地看着他。白铤躲不及,也只能直直地看回去。陆罗的眼睛很好看,眼珠是纯净的黑,看不见底。

    “白铤,”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要相信我。”

    “我即使自己死了,也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xx29年 4月20日

    前些日子,我做了错事惹到大哥,大哥想要揍我。二哥顶上去,替我挨了他一顿打。

    大哥最不喜欢二哥,看到二哥来了,下手更重。等我叫来人,二哥已经被打到死在地上。

    医生说伤的很严重,需要在床上躺几个月。对家里人二哥却说是自己跌的。少不了被母亲和家里做事的工人们嘲笑一番。

    我很愧疚,去探望二哥。二哥跟我说他没事,他比我年长,骨头要硬一些,受得住打。只要我没事就好。

    然后二哥还说,要是真的挂念他,就每天过来陪他说说话,读读书,他看到我就很开心,伤病也好得快。

    我自然是乐意。我看到二哥也很开心。

    我最喜欢二哥了。

    第4章 第四章

    白铤看着陆罗的表情,心中的不安又逐渐泛了上来。

    他隐约感觉到陆罗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不想说,白铤也不应该问。

    白铤故作轻松地拍拍陆罗的脸,说“说什么死不死的,不是只要等几天我就能复活了么”然后拉起陆罗的手走进了饭厅。

    陆艾夫妻,老人以及陆桐都已经落座,白铤和陆罗也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菜色很简单,大家都一言不发,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重。

    白铤怀疑自己是个死人了还能不能吃饭,他将菜放到嘴里,发现居然还能感受到咸淡和冷热。就是自己一点饥饿感都没有,饭菜也显得不那么吸引人。

    总之现在自己的血液循环系统是不行了,不知道消化系统还行不行。如果吃进去什么拉出来还是什么,那就比较可怕了。白铤悲哀地想。

    他一边没滋没味地嚼着饭粒,一遍打量着其他人。这不打量不要紧,白铤顿时发现了陆家遗传基因的可怕之处。

    陆艾,陆桐,陆罗这三个人,眉眼都长得很像。

    白铤眨眨眼,他一瞬间恍惚看到一个少年陆罗,一个青年陆罗,一个中年陆罗一起在自己旁边吃饭。不过仔细一看三个人气质截然不同,陆艾吃饭都皱着眉头,一副乖戾的模样。陆老师则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而陆艾则是老老实实,看起来文静又乖巧。

    唉,还是陆罗最好了。他心中涌起感叹。

    坐在陆艾旁边的少奶奶,一头漂亮的波浪卷。她长得是很好看的,但动作缩手缩脚很不自信,一遍吃饭,一遍偷偷地用眼角看着她的丈夫。

    而老人坐在桌子离所有人都很远的位置。他大概真的有点精神上的问题,整个人都有一种疯疯癫癫的劲头。白铤看到他略微凸出的眼球一直盯着陆桐的方向。突然间,老人仿佛察觉到白铤的目光,将眼睛转向他。白铤赶忙移开视线,低头扒饭。

    “白铤,”陆罗看见他心不在焉地吃饭,小声地问,“你吃饭可以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白铤回答。“我能尝出饭的味道。”

    “嗯,那就好。”陆罗说,“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一直是有呼吸的动作的。所以我想现在你除了心脏和血液,其他的都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都没有血液和脉搏了,其他还和正常人一样,这也太不科学了,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白铤嘟囔道。

    “在僵尸身上寻找真实感,你脑子大概是有问题。”陆罗笑了。

    我如果脑子没问题,也不会觉得现在骂我脑子有问题的你可爱了。白铤想着,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众人吃完了饭,离开饭厅。白铤和陆罗将碗筷清洗好,正准备走时,碰到了又返回来的陆桐。

    “我找赵医生要了房间的钥匙,”他把一把钥匙抛给了陆罗。“你们睡我旁边的那间房。我带你们去。”

    二人尾随陆桐出了饭厅。

    “所有房间的钥匙都是赵医生保管吗”白铤问。

    “对,”陆桐回答“赵医生是老爷的私人医生,但老爷很信任他,其实跟这家里的管家差不多。有一些生活上的事也是他在管。”

    陆桐嘿嘿笑了两声,又说“老爷实在是对赵医生太好了。要不是他脸被烧得不成样子,我都怀疑他俩又一腿了。”

    陆罗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和白铤解释到“赵医生脸上有很严重的烧伤,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一般都不脱下口罩的。”

    “到了。”陆桐说。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经进到了东边走廊里。东边的走廊装修和西边的完全相同一模一样的酒店一般的房门,走廊尽头巨大的镜子。

    “你们的房间是这个。”他指了指入口数第三个门,“我的是这个。”他又指向东侧的另一个门。“你们一会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现在得去老爷房间一趟。”

    白铤应了声好,看着陆罗拿钥匙打开了门。

    门内是个装修得跟客厅一样的房间,有沙发,茶几和一台电视。就是没有床。

    “怎么回事”白铤疑惑地看了看陆罗,陆罗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也很少住在这里的。这个房间是我第一次进。”

    墙上还有两个门,表示这房子还联通着两个房间。白铤转了转较小的门的把手,把手纹丝不动,大概是从里面锁上了。

    “啊,”陆罗打开了另一个门,“卧室在这里。”

    原来这个房间是个套房,客厅还有一个门连着一间卧室。白铤伸头看了看。这间卧室干净整洁,书桌台灯应有尽有,一面墙上挂了厚厚的窗帘。把窗帘拉开,竟然没有窗户,却又是一个门。陆罗拧了拧门把手,打不开。

    白铤回到客厅,仔细琢磨了一下沙发,发现沙发竟然是一架折叠床。展开来非常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他又打开客厅的柜子,找到了一套齐全的床上用品。

    “这样正好了,”白铤说,“我睡在客厅,你睡在卧室。怎么样”

    陆罗眼里有点担忧的神色“我觉得不好。现在你处境比较危险,我睡客厅,如果有人进到卧室我会发现的。”

    “不用这样。”白铤说,“只要把房门锁好就行了。并且我都死了,可能晚上也不需要睡觉,在客厅活动范围还能大一些。”

    陆罗似乎被说服了。他拿着钥匙走向房门试了试门锁,发现可以同时从里面和外面锁上,才更加放下心来。

    客厅还连着一个浴室。陆罗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浴巾和睡衣,就去洗澡了。

    白铤不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洗澡。他有些害怕自己像恐怖片里演的一样,碰到水皮肤就开始融化,最后在地上形成一堆黏糊糊的恶心液体。

    不过刚才菜都洗了,洗一下澡应该没关系吧。他又想。

    陆罗很快就洗完了,“你不洗吗”他问。

    “我不太想洗,”白铤说,其实他是不太敢洗,“你过来闻闻我臭不臭。”

    白铤坐在他的沙发床上,陆罗也顺势坐下。他身体绕到白铤的背后,拉开了t恤的领口,用鼻尖轻轻抵住白铤的脖颈闻了闻。

    白铤能感觉陆罗鼻尖冰凉的触感,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打在白铤的脖子上。他稍微低了一下头,正好看到陆罗在宽松的睡衣下一小段雪白的腹部,浅浅的肌肉线随着呼吸声均匀地起伏着。

    白铤觉得心里躁了起来。

    冷静冷静,白铤心想,鲁迅先生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提,立刻想到生殖器 ,立刻想到性00交,呃,性00交完了是什么乱交杂交后面记得是私生子,那应该是杂交才对。那就是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背了一段课文后,白铤又想,我看到陆罗的白肚皮我也并没有立刻想到。我还是可以的。

    然而他自己现在这身体,不知道还有没有性功能。想着想着白铤又伤心了起来。

    “没有味道。”陆罗拍了拍白铤的背,直起身体来。“你可以不洗了。”

    “太好了。”白铤蔫蔫地答到。如果陆罗知道白铤在这短暂的几秒内思绪拐了几个弯甚至还背了一段杂文,估计要嘲笑他嘲笑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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