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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 第18节

作者:河汉 字数:16408 更新:2021-12-28 21:50:52

    方晋无视他的怒火,反倒端出了师父的架势“大战在即,你仅仅为了一封信就跟我拍板,这般沉不住气,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周棠冷哼“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方晋看他被怒气冲红了的眼睛,叹了口气“信不是不给你看,只是需要等你冷静下来。这封信他给我不给你,也是怕你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周棠愣神。

    是,他最想不通的就是为何洛平寄信是给方晋而不是给他。他再恼他,也还是会听他的话啊最多先把信撕了再拼起来重看而已。

    “慕权思虑太多,处处为你打算着,确实有些自以为是,这往往是谋臣的通病,你也怪不得他。”

    “我现在不怪他了,”周棠抿唇道,“我只是很想念他。”

    “我知道,我”方晋微微动容,硬是咽下了那个也字,“我要告诉你的是,并不是他狠心。你今后要做的事,确实需要你自己好好磨练,有他在你的身边,你定然施展不开的。他知道自己对你的影响,知道什么时候该陪着你,什么时候该离去。仅凭这一点,他便是我望尘莫及的贤臣。”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我在他眼里就那么不讲道理吗”

    “”方晋很想点头,周棠在洛平面前就是个无赖,永远是冲动大于理智,有些道理讲得通,有些道理死活讲不通,他这个旁观者最能看清。

    “罢了,你自己看看他的信吧。”

    方晋把那封信递给周棠。

    心仍旧很短,首行说了警惕粮饷的事,第二行说了南山军入编的事,第三行

    从第三行开始,每一句,都是在说他

    王爷年轻气盛,易受激将,他若要莽撞行事,望仲离兄竭力劝阻。

    王爷若因我之事心中郁结,随他恨去,切莫为我开脱求情,免他分神。

    北凌天寒,务必让王爷多备蛇油膏,分给将士们,利战,利军心。

    此仗胜时,便是京中大乱之时,越王率军归来,需做三件事

    周棠看到这里,猛然心惊。

    白纸黑字上清晰地写着“暗杀监军,清君侧,擒王。”

    他不由得轻声念了出来,待他看完,方晋立即烧了那封信。

    周棠回过神来,那张纸已成了灰烬。

    事实上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也不知是否会有合适的时机,现下有小夫子一言,他心中大定,可是“他在京中”

    “他在京中,恭候将军凯旋。”

    周棠亲自率军,直逼北凌军城下,巨木冲城,城门上的士兵被遥遥射下,大承军虽无神兵利器,士气却悍勇无匹,连战两日,竟硬生生撞开了城门。

    城楼上死了数百敌军,城楼下亦是流血漂橹。

    两方拼死一战,终究还是周棠胜了。

    周棠意气风发,举剑高呼“将士们随我杀进城谁取了蒙苏答的头颅,便可拜将封侯本将军决不食言”

    “杀”众位将士满腔热血,争相冲进城内。

    “将军且慢”方晋策马赶上,无奈周棠已经率先进了城,唤也唤不回来了。他心中大急,料想洛平的话恐怕又要一语成谶了,这王爷,当真莽撞得很

    这城如此易破,必然是“请君入瓮”啊

    方晋一夹马腹,急急前去劝阻,才刚进城,忽然听见一声破空巨响,夹杂着铁器铮鸣从他头顶飞过,一瞬间他脸上血色褪尽,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将军小心”

    周棠也听见了那巨大的声响,回头看时,只见一支铁矢向着自己飞来,箭尖一点寒芒晃了他的眼。

    箭矢速度极快,他堪堪侧过身子,迅速抬起寸雪去挡,寸雪本是寒玄铁所锻造的利剑,按理说这一挡不砍断也该将其砍偏,谁知那铁矢居然有着比普通寒玄铁更硬

    周棠耳边传来寸雪断裂的声音,像是预示着什么。

    断剑刺入雪地之时,铁矢贯穿了周棠的胸口。

    “周棠”离他最近的廷廷惊呆了,脱口喊出了以前对他的称谓。

    大承的将士们见到这一幕也都傻了帅旗倒了

    周棠被巨大的冲力带落马下,看着鲜红的血洒在自己眼前。

    自己的血迷了自己的眼。

    意识模糊时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人说过,以后你登临天下,你的名字就会成为天下人的忌讳,我也不例外。

    那人好久都没这么喊过他了,如果喊的是“小棠”就更好了。

    兵荒马乱中,周棠的微弱声音被埋在了殷红的雪地里。

    仍是那装可怜耍无赖的语气。

    “小夫子,你当真不管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爱憎灭,离人归。

    、第四十九章 离人归上

    北凌旧城被攻破,但大承的军队没能进驻,也没能取得蒙苏答的首级,更让人沮丧的是,他们的主将受了重伤。

    定北军失了将帅,顿时一片混乱,有人红了眼要去报仇,有人茫然四顾,畏惧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铁箭,大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

    方晋知道此时不是恋战的时候,周棠被那支铁矢射中之后,他立刻指挥大局,率人冲上高楼,斩杀了上面的弓手,砍翻了的巨弩。

    弩和箭都是精炼过的寒玄铁制造的,显然北凌退守旧城后就在锻造这些强力的远攻兵器。仓促间他们也没能准备很多,巨弩只有两个,箭矢只有一袋,目测不到十支,尚不能带来太大的破坏性。但是在战场上,只要有一支射中主要目标,就能给敌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廷廷,保护将军出城”

    “知道了”

    廷廷长枪横扫,划出一个圈子,挑倒了涌上来的北凌士兵,随即小心拎起周棠翻身上马,一路悍勇无匹,佛挡杀佛,冲出城门。

    方晋大声下令“将军有令全军即刻弃城回营”

    “遵命”

    军令如山,将士们到底受过严格的管教和训练,此时分为三股队伍,一攻一守一开路,边退边战,迅速撤离。

    回到金戈原上时,北凌的巨弩已被修复,蒙苏答亲自督战,铁箭只射大承猛将,相隔如此之远,仍旧势不可挡,竟又射下了大承两名大将。

    慌乱中两名将领未及避让,一个被射入后心当场毙命,另一个被射中腿骨,痛得翻下马来,幸好副将即使将其救起,才不至于丧命。

    一支箭矢向着方晋飞来,他吸取了周棠的教训,不敢去挡,扭转马头让了过去。只觉得一阵劲风擦过耳畔,令人浑身发寒。

    终于逃出箭矢射程之外,方晋回头遥望,眯起了眼睛。

    将帅生死关头,他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周棠回到营地时,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尚且保持着意识。

    廷廷先下了马,之后要扶他下来,被他一下子推开了他要自己下马。

    他脸上毫无血色,手脚因失血而脱力,颤抖着,连踏环都踩不住。廷廷实在不忍,还想上前帮忙,被方晋拦下“让他自己来,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周棠是整个定北军的支柱,纵然重伤,也绝不能在士兵们面前示弱。

    廷廷点头表示明白,仰头看着周棠慢慢从马上下来,一身鲜血染红了马鬃,他捂着箭洞靠在马身上,吃力道“定北军听令”

    “是”

    随着他声音的起落,遭受首次大败的定北军黑压压跪了一片,腥气的铁锈味道弥漫在争做军营,压得他们心里异常沉重。

    “北寇未灭,本将军决不会死”周棠虽然重重地喘着,但语气十分坚定,无形中给了他们信心,“在我养伤之时,军中大小事务由军师全权代理,听到没有”

    “是”

    周棠气力已竭,招来廷廷扶他进帐。

    刚进了营帐,周棠便重重压在了廷廷身上,伤口迸出的血浸透了衣甲,他惨白着脸,神智都不大清醒了。

    “将军”廷廷很慌乱,但不敢太大声地喊。

    周棠昏迷前断断续续交代了几句话,廷廷很仔细地听才听明白。

    他说的是“寸雪小夫子来”

    周棠连续昏迷了六天,头三天军医忙得焦头烂额,才勉强拔出了那根寒玄铁箭。但之后周棠还是醒不过来,身体也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

    幸好严寒的天气使血流速度减慢,否则这一箭带出的血量,完全不是一个常人能挺得住的。不过箭虽拔了出来,军医却仍旧忧心忡忡。

    “箭头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寒玄铁至刚至利,这一箭劲头很猛,非寻常人力所致,将军的外伤口不大,却是被震伤了肺腑,肋骨亦被铁矢撞断,若是平时倒还好接骨,但此时将军失血过多,恐怕难以承受得住”

    军医絮絮叨叨地说着,帐外又传来通报声“军师,监军求见。”

    廷廷道“这个监军当真烦人这都来了几趟了”

    方晋示意他噤声,出去与监军周旋良久,终于把人忽悠走了,回到帐中他说“监军也是身负其责,他要了解将军的伤势如何,好向京中的小皇帝汇报,看是要任其自生自灭,待王爷死后再调度个新的将军来,还是把王爷召回京城去养伤。”

    “那时候一副信任将军信任得不得了的样子,这会儿人还没死呢,他就急着报丧了”廷廷看着周棠越发憔悴的脸色,心中焦急,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事情我们暂且不管。”方晋拍了拍小徒弟的肩,“将军的伤情复杂,一时半会儿下不得结论,小皇帝暂时还不用操心,眼下当务之急”

    “是什么”

    “将军给我们下了两个命令,一个是找回寸雪,一个是叫来洛平。寸雪断在旧城中,暂时是拿不到了,但洛平是可以叫来的,只不知来不来得及。”

    “方先生你是说,不告诉皇上,但要通知洛先生过来”

    “不错,他若能来,说不准将军就挺得过去了。”方晋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我立刻派人去请”

    “不用,当日他中箭受伤,我便已经派人去通报了。”

    方晋派去的人扑了个空。

    数日后放了信鹰回来说洛大人回乡探亲,不在京中。

    廷廷道“坏了,怎么这般不凑巧”

    方晋的神色却淡淡,他手里把玩着扇骨,看不出在想什么。

    廷廷急了“这几日将军越发虚弱了,大夫说了好几次垂危,都快把我吓死了北凌又蠢蠢欲动要来攻城,不能等了,要不方先生你下令吧,我带队攻城去”

    方晋道“再等几日。此时攻城,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实为下策。”

    “可是”

    “他会来的。”方晋打断他的话,“洛慕权要探的亲,还能在哪里。”

    廷廷尚未反应过来,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军师,有一人自称酒肆老板,说是、说是找您要酒钱来了”

    方晋莞尔一笑“让他进来吧。”

    帐帘掀开,走进一个黑发披雪的男子,身着素色轻裘,白皙的脸上晕着一抹淡红。虽没有多出色的地方,却是面如冠玉,清瞳似水,恁是让人心中一定。

    方晋一敲折扇“说曹操曹操到。”

    洛平先是微愣,遂摇头叹道“这世间最懂我的,便是仲离你了。”

    方晋上下打量着他“慕权,你清瘦不少。”

    洛平道“车马劳顿而已”

    话到此处被生生截断,洛平掩袖闷咳,这一咳便停不下来,夹杂着气喘,脸上不健康的红色越发深了。

    方晋沉下了脸“你病了”

    洛平看了看他,接过廷廷递来的茶水忍着咳嗽喝了,不答。

    方晋忍无可忍要上前来探他,被洛平让开了“我没什么事,风寒而已,王爷的伤要紧,廷廷,去倒一杯温水来。”

    廷廷听话地去倒水,洛平走到周棠床边,从怀里拿出“余算”说“原本想让人替我把药送来的,谁知遇到些波折,总归是耽搁了。”

    方晋心中酸涩“为他你何至于”

    洛平顿了顿“仲离,你我不过是局中的棋子,死生无碍,可是大承不能没有他。”

    “你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大承”

    “”

    廷廷端水回来了,洛平没有回话。

    方晋整理好情绪,望着洛平手中的药丸问“这是什么”

    “西昭的疗伤药,出自国师之手,说是圣药也不为过,虽然不能让他立刻痊愈,好歹有些续筋接骨的功效,护住他这条命是可以的。”

    “嗯,你总不会害他。”

    方晋别开了眼睛,喊上廷廷出帐。

    “哎”

    一声长叹,洛平轻轻抚上周棠的脸,先前说话还很镇定,现在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这张灰白憔悴的脸真是小棠

    他看着有些出神。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样。上一回见,还那么有精神地骂他,说要绑他一起走,怎么现在竟是气若游丝了,连手都握不住了。

    喂他吃了药,洛平冰凉的手掌抚在周棠滚烫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轮廓勾勒,眼睫、脸颊、鼻梁、嘴唇

    周棠一直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这是小夫子的手。

    这双手,他永远不会认错。

    梦里面到处都是雪,一望无际的雪。他在雪地里茫然四顾,像是要找什么,找什么丢了的、很重要的东西,找得他钻心地疼。

    为什么不见了呢

    他想要好好珍惜的东西,为什么失去了呢

    是谁抢走了是谁

    他跋涉了很久很久,看到了雪地尽头的皇城。

    看到了皇城脚下,那个蜷在雪地里安然睡去的人。

    是了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慌忙跑过去,临到近处却又莫名地不敢走了。

    他看见那人的手里握着一只碗,碗里似乎有着一些水迹,是融化了的雪吗

    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是小夫子

    小夫子怎么睡在这里

    他喊他,没有用。无论他怎么喊,小夫子就是不肯睁眼。

    “我来接你了为什么不理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声嘶力竭。

    “明明是你的错是你要害我你要害我大承”

    “你现在就想解脱吗我不准,你怎么能”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炽的阳光烘烤着地上的雪,他眼睁睁看着小夫子的身体慢慢融化。

    一点一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悲恸把他的心蚕食,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在最后的光黯淡下去时,有一只手把他拉了出来。

    那只手替他擦去满脸泪水,软语骂着“怎么这么没用,这点事情就撑不住了,还想当一代贤君”

    “没有人教我管教我,我怎么去做贤君。”

    “我会陪着你的,我从头开始教你。”

    不要再害怕了,我在你的身边。

    周棠睁开眼,看见了面前的人。

    “小夫子你在”

    “是的,我在。”

    周棠望着他眨了眨眼,忽然眨下一颗泪来“那,我们重来”

    洛平怔忡半晌“好,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周棠本将军罚你充军妓洛平

    、第五十章 离人归下

    周棠听见洛平的话,安心地闭了眼,又再度睡去。只是手里攥着小夫子的衣袖,揪得布料皱成一团,洛平想动一动都不行。

    他是满足了,洛平的心里却不得平静。

    周棠无意识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他在梦里见到了什么他所说的“重来”,是想要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洛平守了周棠一夜,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理清。

    破晓时分,周棠的高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没有要醒转的意思。营帐外始终没有动静,大概方晋嘱咐过不要来打扰。

    看着周棠死活不肯放松的手指头,洛平苦笑,把袖子撕了,起身出了帐外。

    方晋正在练兵,将士们都很专注,不过士气明显有些低落。毕竟,这是他们这支新锐队伍遭遇的第一场惨败,而且自家主帅还受了重伤,已经数日都没有露面。

    洛平来到方晋身边“仲离。”

    方晋目光不离校场“他好些了”

    “性命应当无碍了,静养几天就好,咳往后,还要劳烦你照顾着了。”

    “那你呢你这就想走了”方晋转身看他,注意到他熬红的眼睛和残破的袖口,微皱了眉头,“慕权,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小风寒,过几天就”

    “我不是在说你的身体。”方晋打断他,“你心里分明一刻都放不下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他是你的心病,你什么时候能治愈”

    洛平抿唇,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方晋自知说得有些重,忍不住想去扶他,洛平却退后一步道“他不是我的心病。”

    方晋的手停在半空。

    “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伤病。”风沙卷起他散乱的长发,迷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没有看见远处营帐中踉跄奔出的身影。

    这一世的周棠,是剜去那些腐肉,然后一层层长上去的新肉,疼固然是疼的,但只要他不再让这处伤口暴露在外,总有一天,到他别无所愿的那一天,就会好的。

    洛平的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仲离,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一下,洛平察觉到了,刚回过身来,猛地被一股大力冲撞,撞上后面的旗杆。他的腰上紧紧箍着一双手臂,用力到颤抖。

    “洛平”

    “是我。”

    “你还敢不告而别”

    周棠一拳擦过他耳畔,打在无辜的旗杆上,半幅袖子擦过洛平的脸颊。

    本来这一拳,他是想打在洛平的脸上的,可是临时改变主意了。大概是因为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吧,又或者是因为此刻在他发间轻抚的手。

    刚清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也很寒冷的梦,但不记得梦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小夫子跟他说话了吗那是梦里的情景,还是真实的

    脑袋混沌了太久,他根本分不清,直到发现手里的袖子。

    撕断的袖子还带着熟悉的味道,那么那个人呢

    心里蓦地胀满喜悦,又倏然落空。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甚至顾不得自己邋遢狼狈的形象暴露在将士们面前。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风里带来的声音说,“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触手可及就是小夫子温暖的皮肤,吼完那句质问,周棠就失语了,只是贪婪地看着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人。

    小时候他这样抱着他的腰,觉得这个人又高大又温柔,就像是仅属于自己的神明。

    而现在,他可以把这个神明完完全全地拥进自己的怀里了。

    不用害怕他会逃走了。

    洛平望着周棠的双眼,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幽深和炙热“我没有要不告而别。”

    “”周棠眸光闪了闪。

    “将军”

    “将军没事了”

    校场上传来士兵们兴奋的声音,看见将帅似乎很精神的样子,他们的情绪高昂起来。很快,有人发现了被自家将军制住的洛平。

    “唉那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谁惹将军动怒了”

    “嘿,那人谁啊,作死呢吧”

    “闭嘴”周棠骂道,终于意识到场合的问题,松开桎梏洛平的胳膊,拉起他往营帐走去,“你跟我来”又对方晋道,“军师,你怎么练兵的”

    士兵们立刻噤声,方晋也收敛了心神,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旗杆说“将军神力来人,把旗杆换了。”

    定北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下把人强行拖走了。

    在他们摄于周棠淫威之际,只有洛平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根。

    周棠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胸口的伤也不痛了,血也止住了,骨头也接好了。

    于是他开始兴师问罪“怎么,小皇帝待你不好吗你怎么舍得丢了京城的官权不要,跑我这穷乡僻壤来了”

    “听闻将军伤重,特来送药。”

    周棠心里舒坦了,这药送得又好又及时。瞄了两眼下首恭恭敬敬的小夫子,瞥见他破袖口露出的细白手腕,又看见他略带微红的面颊,周棠心里一动,轻咳道

    “你送药有功,暂且留在本将军身边,本将军会好好封赏你的。”

    “多谢将军抬爱,不过洛平京中还有未放下的事,恐怕不能久留。”

    周棠一愣,怒道“那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宁王和小皇帝斗个你死我活不是正好吗你还有什么要掺和的”有什么比我还重要

    “将军不要任性,距离您回京还有一段时日,这时候不能出差错。”

    “若我就是不让你回去呢”周棠冷哼。

    洛平抬眼看他,眼里带笑“你不会的。”你是我的学生,不会做出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凌云志向

    一见小夫子的温和的笑意,周棠的火气又去了大半。

    是,他只是闹脾气而已,但是,他不想让他走,这是真心。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

    “后天你都不准备等我痊愈吗”

    “将军方才一拳击断了旗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洛平”周棠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下官不敢。”

    “不行,你是真的欠教训一定要罚你”

    “将军想怎么罚”

    “军法不,王府家法不”斟酌了半天,周棠终于想到了,“本将军罚你充军妓”

    “”

    “专门服侍本将军一个人的两天”周棠赶紧补充。

    “看来将军真是无恙了。”

    洛平没有去问周棠是否记得那句“重来”。

    周棠涨红着脸揪着他的衣襟吻上来时,他也没有推拒。

    沙场生涯使得周棠的轮廓更加成熟,唇线的棱角变得有些冷硬,压迫上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像当年那位君王。

    只是当年那人的吻是霸道的、不容拒绝的,而此刻拥着他的人,是小心翼翼的。

    如果“军妓”能有这样的待遇,洛平想,那也能算是幸福的了吧。

    洛平脑中微醺,不自主地回应起周棠。周棠稍一愣神,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掠夺。

    呼吸里都是炙热的情潮,周棠吻过他的唇角、脖颈,手掌抚着他的心脏。他抚摸到洛平急促的心跳,不是曾经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而是真的在回应他的跳动。

    “小夫子你等我回京”

    “嗯”

    看着小夫子染上情欲的脸,周棠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喉咙里阵阵发干。

    “小夫子,我忍不了了我想进去你给我吧”

    周棠撑在洛平身侧床畔,望着他的眼中一片潋滟,带着渴求和痛苦。

    洛平叹了口气,也有些动情,一手轻抵在他胸口的绷带上,一手拥住他主动靠了上去“当心伤口”

    一瞬间周棠的脑子里空白的。小夫子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

    撕裂般地疼痛让洛平闷哼一声,紧紧揪住了身下床褥。尽管周棠已经粗略扩张过,但还是出血了,这是意料之中的。

    “小、小夫子,对不起我不”周棠慌慌张张地道歉,吓得赶紧抽身。

    “不用”洛平出声制止,眼尾的红色更深,“无妨”

    “唔”周棠被滚烫的内壁包裹着,舒服极了,听小夫子这样说,再也顾不得什么,放纵起自己的欲望。

    洛平在中途晕了过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周棠满足之后,笨手笨脚地给两人做了清理。他知道小夫子在发烧,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太想得到这个人了,想得,都快要恨他了。

    “就这样罚你吧小夫子,你说我们谁比谁更狠心”

    周棠从洛平身后紧紧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后颈,细细密密地吻着。

    同床,不同梦。

    周棠的恢复速度非常快,第二日甚至可以去校场练兵了。军医对此啧啧称奇,细问之后,得知是那个布衣青年带来的伤药起了作用,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洛平连忙谦道“这药是西昭国师所制,在下只是送药的,可没那个本事。若真那么厉害,就不用劳烦大夫你为我治病了。”

    周棠的伤好得快,他的风寒却是加重了。

    周棠劝他多休息两天,洛平摇头说不行。

    说是不插手,哪能真的放手不管。小皇帝在京中孤立无援,洛平每日都在担忧。宁王的宣告没有错,他这样一来一回将近两个月,朝中瞬息变幻,晚回去一点都怕有不妥。

    这就是说他又要带病赶路,周棠拗不过他,把安置在夜郎城药堂的芸香召了回来,命她一路上照顾洛平的饮食用药。

    芸香见到洛平十分高兴,不过还没与他说几句亲近话,就被周棠警告的眼神扫到了,顿时缩在一边不敢造次。

    洛平不理会他,唤来芸香一起上了马车。

    他们走得低调,只有周棠和方晋来送行。

    临行前他叮嘱周棠说“打仗的事多问仲离,我只会些纸上谈兵,他却算得上兵法家的。廷廷勇敢且忠心,又是名将之后,你不能亏待了他。还有,不可偏心南山军旧部,定北军上下须得一视同仁”

    周棠笑了“小夫子,你还说不要做我的小夫子了,教训起我来还是一点也不含糊。”

    洛平怔了怔,发现自己确实失态了,所谓旧习难改

    周棠盯着他怔忡的脸,忽然凑上去亲了一口。

    洛平蓦然红了脸,推开他道“成何体统”

    芸香抿着嘴在车内偷笑。

    周棠故意瞟方晋,方晋不动声色,只对洛平抱拳行礼“慕权,一路保重。”

    之后,方晋屡出奇谋,接连铲除北凌三员大将,再次敲开金戈原旧城的大门。

    由于蒙苏答麾下弩队的存在,定北军与北凌军始终僵持不下。定北军在那种巨型铁弩的攻击中吃了很多暗亏。

    周棠忍无可忍,派池廷重兵突袭北凌弩队,虽然伤亡颇多,廷廷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到底把那些铁弩尽数毁去,甚至带了两架回来融成了寒玄铁兵器。

    也因此,周棠授予了廷廷一等军功,擢升为校尉。

    正当定北军一路凯歌之时,秣城中亦是大事不断。

    仅仅一年,宁王与小皇帝之间的矛盾已然愈演愈烈,眼见着就要撕破脸了。

    这日,洛平在真央殿前拜见小皇帝。

    小皇帝本不想见,想了想,还是宣他进殿了。

    洛平跪下行礼“陛下,为何不娶”

    周衡望着他,眼含悲戚“为何不娶别人不知也就罢了,洛卿你也不知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陛下新婚,臣子怎可留宿,没有这个道理。

    、第五十一章 烧红烛

    礼部送来的折子被周衡扔在地下,摊开的纸面上,依稀可见朱笔圈出的生辰八字、纳采准备等等,本是喜气洋洋的折子,此时却成了触怒龙颜的罪魁祸首。

    周衡道“洛卿,怎么你也要劝朕成婚外患尚未了结,又要新添内忧吗李宗正的妹妹也就罢了,董太师的孙女董太师是宁王的人我为何要把他孙女娶进宫来,还要立她为后”

    洛平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折子“陛下,臣与您说过,为君者,要懂制衡之道。陛下大婚,取在您与宁王二人针锋相对之时,是缓和局势之法。此次势必要册封一后一妃,方能堵住悠悠众口,稳定朝纲,否则宁王一派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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