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操劳了,之前在狱中也受了苦。”
花想容摇摇头“妾没事。”
南宫莫惜只觉这话熟悉的很“这次,轮到你说没事了。”
花想容低低一笑,扭着头瞧着南宫莫惜,或许病体脆弱,现在便觉心也脆了起来。
“王爷,你对妾说有方法叫吴王生不如死,可妾觉得若是那样,王爷才是最难过的。”花想容微微停了一停,给了南宫莫惜一个笑容“妾幼时经常进宫,那时便听说吴王与王爷交好,妾知晓王爷有一处梅园,听宫人说,那地方除了吴王,您是不准任何人进去的。”
“那都是幼年的事儿了。”
花想容伸出手来,握着南宫莫惜冰冷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脸上“便是幼年,王爷心里也记挂的。有时候,妾会想,若妾心无旁骛只做煜王妃该多好。”
她自从一脚踏入政局就再无抽身可能,从她决定嫁煜王固皇权开始。
“妾从不觉吴王对妾有思慕之心,他对妾只怕是为了王爷。”
南宫莫惜心惊,那只被握着的手抖了一抖。花想容死死握住并不让它动“吴王殿下天潢贵胄,只怕没什么不敢。妾只担忧王爷。”
“说这些做什么。”南宫莫惜笑了笑“你没有再选的机会,本王何尝不是。你是本王的妻子,自成亲那天起本王就打算绝不相负。”
“王爷又何必说这些。如今太后四子去二,她”
“她不会放过本王的。本王不怕,本王只怕”南宫莫惜扭头往往门外,见着尧儿没有找娘才安心了些,道“本王只怕尧儿没人照顾。”
花想容点了点头“妾知道了。”
这事,他们夫妻料的不差。太后刚知晓魏王畏罪消息的时候便已经气血翻涌,再得知晋王被杀之后更是一阵虚脱。她本就在病中,哪还有支撑的住。
四名太医轮番问诊,药开了许多,可太后就是吃不下去。整日的叫着鸿儿、瑜儿。皇帝听说后去了太后宫里,才刚移到病榻前面,就被母亲打了一个耳光。周围的宫人们忙低下头根本不敢看。
太后是责怪皇帝没保护好弟弟,皇帝也不敢辩驳,只躬身站在一边。那一巴掌几乎用了老人家所有的力气,打完之后就瘫倒在床上动不得了。
皇帝更是心惊,忙上前扶正母亲,将药碗亲自端了过来,准备喂人喝药。可太后倔强,推了药碗,那瓷质碗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了一地,药汁溅在龙袍之上好不显眼。皇帝心下也有气,却不敢发作。
“母后,您就喝药吧。”
太后摇头不理,皇帝叹了一口气命人再去煮一碗药来,又谴人出去独留下他与母亲两人。
“母后,儿臣知道您心里难受,儿臣如何不难受呢?可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哀家哀家保重身体做什么,还不如去陪老七、老九,免得被你们欺负。”
皇帝摇了摇头“母后啊,儿臣怎敢。”
“你要是不敢,哪能随便杀了弟弟又嫁祸弟弟。”
他这话说的很轻,好似在喘息一样,可皇帝听的分明。只觉母亲虽然足不出户却消息灵通,实在十分聪明。也难怪她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一坐就十几年。
皇帝收敛心神道“母后说哪的话。”
“皇帝莫要骗哀家了。”她此时已经有些气力不至,“你下毒害死老七,又做手脚弄死老九,你这是要哀家的命啊。皇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要是早知道你这样,当年就不该求先皇饶过你去。”
她说的当年,是指南宫莫惜毒杀太子的那年。
“儿臣为大晖的江山,有什么错?”
皇帝手上一松,太后摔在床榻之上。他皱起眉头转身看着侧卧的母亲,“儿臣为父皇遗命使天下安定,又有什么错。儿臣是皇帝,作为皇帝当然得有手腕。老七老九的事并非儿臣冤枉他们,本就是事实。谋反之罪,本就该死。儿臣让十七领功,是疼爱弟弟啊。”
他如此颠倒黑白,气的太后捶床不已,重重咳了许多声。
“你、你还敢说!”太后颤颤巍巍指着皇帝“先皇什么事对不住你,你、你明知先皇最大心愿是保护子侄,你”
“保护一个不该姓南宫的孽种!?”
太后一听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比之以前更是白了几分,眼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母后、姑姑守的好秘密,可朕还是知道了。姑姑临死都不肯说的秘密,朕难道不会查吗?你们这么护着他做什么?他只是父皇的一个耻辱啊。”
“哀家、哀家”太后急急喘着气“哀家没想护他,哀家只是护着先皇。”
皇帝点头“他现在要谋夺朕的皇位,谋夺南宫的江山,还拉着十七弟一起算计朕。母后你说,朕不逐一击破,怎么办?”他转了一圈,“母后,你以前就说十七弟最像先皇。现在是真像!”
一句话,让太后的心跌入谷底。
四目相对,皇帝挑挑眉毛,听着外面端着药碗的俾人进来,连忙扶起母亲,让人靠在怀里。他接过药碗,喂了走神的母亲喝了小半碗药,方才离开。
他留下了足够大的炸弹,足够这位一生荣华的女人带着遗憾逝去。
当夜,太后病情加重,六名太医会诊惊动圣上。皇后跟在皇帝身后到了太后寝宫,只在殿外焦急等着,来回踱了许多步子。
过了许久,周太医出来,行了跪拜礼后,对皇帝说“太后的病情不稳,嘴里一直念叨吴王殿下,是不是请吴王殿下进宫来。”
皇帝立马下令去请南宫夜,然后步入殿内,母亲在病榻之上已经显出垂死之态,皇帝忙忙往榻前走。只见太后嘴角一直蠕动,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皇帝凑耳上去,一听之下大惊失色。立马跪在地上“母后,儿臣请您饶了三皇弟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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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以剑对剑兄弟两长剑相向,用心比心吴王爷真心剖白
第三十章
太后病重的消息不消多时就传到了煜王府。花想容一听十分担忧,立马就要进宫去。南宫莫惜不便阻止,见她病容憔悴又想说几句,可最终只是送她上了马车。她一上车就推开车窗,望着南宫莫惜的眼神十分坚定“王爷,妾定会恳求太后的。”
南宫莫惜点了点头,放她去了。
刚想进府,又想到一些事情,便拉着那传信的人说“可知太后跟前念着什么么?”
“听太医说,一直念着吴王殿下。”
南宫莫惜放下心来,这便好了,他的母亲还是信着他的。
回了府中,南宫莫惜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有些烦闷,于是终于忍不住出了府,去了长桥。他原是想去散散心,却不想在长桥之上碰见了南宫夜。那人独自坐在桥上,跟前还生了一堆火,走进一看才发现南宫夜在烧纸钱。
他算算日子,今天离南宫瑜死去正好七天。
南宫莫惜在桥下望着人,见人浇了酒在地上,将纸钱都烧尽了也不站起来。一阵风吹过,吹的那烧掉的灰烬肆意的飞散。带着火的纸落入水中,是立马就熄灭了。
他见南宫夜勉力站起,拿过身边的一把的剑,手腕一转,是一朵剑花。
他这剑舞的乱中有序,只怕是心理难受只得来这处发泄。南宫莫惜看出这套剑法是南宫瑜的上善如水。这剑招,南宫莫惜也会,是极为仁慈的剑法,招式繁复好看,与人对招也并不攻人致命之处,若那日南宫瑜是用这招式与南宫夜对决,就并不是抱着杀心的。
只见南宫夜手上招式徒然转变,上善若水接着踏雪寻梅,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招。
南宫莫惜抽出剑来,纵身一跃,长剑从身前刺出。他来的不动声色,让南宫夜突然招架不能。这招式南宫莫惜很少使用,真正的踏雪寻梅最后一式,九种变化,每一招都对准敌人要害之处。给人形成巨大压力,让人避无可避。
南宫莫惜非是有意要杀南宫夜,所以在对准南宫夜咽喉的时候,他的剑停了下来。他看着南宫夜一头的冷汗,心中略微不忍,却仍旧问道“你为何要杀九王弟。”
南宫夜如一盆冷水浇下,只觉得凉透了心。他并不回话,只盯着南宫莫惜看,接着一声大笑“三哥说什么笑话,要杀九王兄的难道不是三哥吗?我不过顺从三哥的意思。”
“他已无威胁,你杀了他,真是辱了自己。”
南宫夜恍若听到世间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他一脚踢翻了桥上放着的酒壶,只听咕咚一声,酒壶掉进湖里,惹得鱼儿四散。
“本王怕过什么么?”
“你难道不怕命。”
“笑话,什么命敢来挡本王的路,本王从来没怕过,就是皇命都不怕。”
南宫莫惜浅浅一笑“我说的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