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轻声答应,“明白了。”然后,小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韩复摇了摇头,“这里已经罚得够了。转过来吧。”
殷小朔的小脸又皱起来了,却终于还是听话转过去,小孩乖乖在韩复面前翘高了小屁股。韩复却没有打,而是命他站直,“五下。”
五下,全打在大腿背面,尺子的印子很整齐,每一条都是一样的宽度。腿上的肉又薄,几道红色的宽印子瞬间就烙上去。殷朔一直并紧了腿站着,韩复扶着他肩膀。他落尺极有分寸,每一下都是固定的力道,不会打得殷朔前倾后仰,但也绝不轻松。如此五下打完,殷朔臀上的伤和腿上的红痕连在一起,别提有多可怜了。
韩复轻轻拍拍小孩,命他转过来,“现在,告诉我,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殷朔咬着唇,舌头刮着口腔内壁,韩复看着他,“怎么了”
殷小朔低低道,“我记住了,可以不说吗”明明挨了打,还要再说出来,太难为情了。
韩复看着他,“不行知错就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殷朔的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很轻,“就不能当是,你疼我一次吗”
韩复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膨成了一个大大的冰激凌泡芙,但终究是摇了摇头,“我可以疼你,但是,规矩是不能破的。”
殷朔咬了咬下嘴唇,“第一,训练的时候不能分心;第二,不能作弊;第三,不要自以为是地帮别人,而应该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韩复将手中尺子交给殷朔,自己伸出了手臂,“不止是训练的时候,做任何事,都应该专心;第二,不是不能作弊,我们可以合理利用自己的优势,但不能仗着这样的优势就放松警惕,纵容自己;第三,我和你都要以此为戒。我罚了你这么多下,小朔要是记住了,就打回来。”
殷朔摇头。
韩复望着他,“没关系,第一天就说了,要你打回来的。”
殷朔嘟着嘴,“我手疼,握不住”
韩复笑了,“嗯。那,我自己打。你要是觉得不够疼,就罚我多打几下。”他说着就从殷朔手中抽走尺子,自己伸出手臂来,“哪里大臂还是小臂,正面还是背面。”
殷朔想了想,“不打手臂。韩,我想打你的脊背。”
韩复点头,“可以。”
殷朔接着道,“衣服卷上去。”
韩复笑了,“好。”他口中答应着,就真的将衣服卷了上去,还用尺子比划着位置,“这里可以吗再远的话,我就用不了力了。”
殷朔半天没有答应,韩复叫他,“小朔”
殷朔轻声道,“我还是想自己打。”
“那你手疼怎么办”韩复问。
“我要打。”小孩的三个字说得相当坚定。
韩复同意了,重新将尺子交给他。
殷朔握着尺子,韩复自己按住衣服,将整个后背裸在他眼前。
殷朔仔细看着韩复的骨骼、肌肉,韩的脊骨真好看,又挺、又直,皮肤的颜色也漂亮,哪怕是蒙着厚帘子的房间,还是觉得,他整个人像是发着光。
“小朔。”韩复又叫了一次。
“啪”殷朔双手握住尺子,一尺子就拍到韩复背上。
韩复的脊背更挺了,殷朔看着那道伤痕慢慢肿起来,竟是觉得这样的背影格外坚毅,小孩在心中赞叹,真好看啊。
韩复轻声问他,“可以放下了吗”
殷朔愣愣的,在喉咙里卷了一个音。
韩复放下衣服,转过身就将殷朔抱起来,有力的手臂,暧昧的公主抱,最温柔的眼神。
殷朔愣住了,“韩”
“给韩看看伤。”他眸中的怜惜足以让任何人沉下去。
殷朔也不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将自己放在床上。
韩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殷朔的臀,已经有一块伤痕肿起来了,韩复小声问,“疼坏了吧。”
殷小朔呆呆的,“手疼。”小孩将两只手都翻过来趴着,果然是又红又肿。
韩复俯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他长发,在他脖颈处轻轻一吻,“我知道。”
殷朔听着他细细的我知道,心里就像是长出了一簇蒲公英。
韩复去盥洗室淘了一块冰帕子,过来坐在床边,叠成长条帮殷朔冰敷。
殷朔被激了一下,疼得叫出来。
韩复声音轻柔,“嗯,没关系,是打的重了。疼了,就骂我。”
殷小朔半天没有应,韩复将冰帕子翻了个面,又替他敷屁股。等他再用冷水淘了自己的洗脸毛巾,替小孩盖在打得通红的小屁股上,又从柜子拿出一条新枕巾摆了,搭在小家伙被打红的腿上,殷小朔这才扬起脸,“可是,我要怎么骂你呢”
韩复不答他,“是不是凉一点就舒服些。”
“还是疼。”小孩倒是实在。
韩复轻轻捏了捏他肩胛,“我当然知道疼了。可长了屁股不就是要挨打的,不打屁股,还打哪里”
“你还打我的手手疼你还让我拍墙你还让我说话”小孩可真是委屈了。
韩复拉过他手臂,查看他手上伤势,而后,就低下头,轻轻替他手掌吹气,小口小口的,气息凉凉的,就这样哄着被打肿了手的小孩。
殷朔一点也不知足,“还有这只”
韩复笑着答应,转过来站在床头,拉过他的手,双手捧着认真给他吹。
殷小朔只觉得全身上下麻酥酥的,韩复吹了一会,却是突然弯下腰,非常轻的亲吻了他掌心,“对不起。给韩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殷小朔本来已经降温的小脸又烧了起来。韩复却是自然得很,放下他手,又转回来替他换帕子。
等换过了屁股上的凉毛巾,韩复端了盆清水过来,要小孩将手伸进来冰一下。
殷朔将手伸进水盆,果然舒服许多。小孩心满意足地歪过脑袋,闭上眼睛,“韩,你就给我端着。”
韩复微笑,“好。韩给你端着,你乖乖睡,睡一觉醒来,再上点药,就一点也不疼了。”
殷朔在鼻子里嗤了一声,他才不信呢。可小孩歇了还没有一分钟又张开眼睛。
韩复看他,“疼得厉害吗”
殷朔未开口先脸红,韩复奇怪,将水盆放下。走过去看他臀腿上的伤,虽然有的结起了肿块,有的开始发青,但究竟不会太严重啊,小孩是怎么了。
殷朔感觉到韩复揭开毛巾轻轻按自己屁股上的硬块,将脸埋进枕头里。
韩复看他,“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殷小朔的声音还蒙在枕头里,“你别端着了,端着水,可累的。”
韩复笑了,找了块小毛巾,将小孩的手擦干净。而后,就抬起他胳膊,低下头,一根一根地吻他手指,“小朔静静睡,有韩守着你呢。”
殷小朔抽回了手,“韩后面,后面疼。”
韩复一愣,他是真的想过,亲一亲小孩白嫩的臀,可是,现在做这种暗示性这么强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了。
殷朔说完了这话,自己也是一愣,等韩复走过去揭起帕子,低下头看伤,温热的气息就这样贴近,小孩突然叫起来,“不是不是我是说,毛巾,让你换毛巾”
韩复轻轻揭起殷朔上衣,在他腰间落下一吻,“原来是换毛巾我知道了”
殷小朔整个人害羞地团起来,下意识抽了抽腿,疼得又是哎呦一声。
韩复轻轻摇头,“怎么连疼也不长脑子呢”说着就去摆毛巾了。等从盥洗室回来,再帮小孩敷上,重新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用舌尖轻轻去舔殷朔指尖。
殷朔害羞地缩着头,安静地享受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柔,韩复伸手顺了顺他长发,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韩”殷朔小声问他。
韩复再次亲吻殷朔掌心,“我是想,如果打哪里就亲哪里,那该多好,可是,我怎么也舍不得打你的脸。”
殷朔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一下就抽走了手。
韩复半跪下来,将他散乱的头发理整齐,只是望着他微笑。
他这样静了一会,殷朔却突然抬起头,“脱衣服。”
“啊”韩复一愣。
殷朔睁大了眼睛,“脱衣服”
韩复笑笑,“好。是我说错话,给你打。”他说着就脱掉了白色的短袖。
“你过来”殷朔绷着小脸。
韩复走过来。
“腰低下来”殷朔命令。
韩复听话,在床前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后背一道两厘米宽的红印子格外清晰。
殷朔扫了一眼,微微一红脸,用手肘撑起身子。
韩复听他疼得喉间又是一阵呻吟,温言道,“等好了再打也一样。”
殷朔没有说话,半晌,韩复感觉到有温柔的气息靠过来,后背伤痕处轻轻痒了一下,仿佛三月的春风沾上将起的柳絮,柳絮拂过春水,掠起涟漪。
他呆在那里好半晌,终于意识到,原来殷朔竟也吻了他背上伤痕。
韩复偏过脸,看着早都将头藏进枕头里的小孩,“我真希望,是你的敛刃给我一下子。”
很多年之后,不再少年的殷小朔望着他的韩,“为什么是敛刃,刺一下,只能亲一次啊。”
韩复微笑,“就算打很多条伤痕,每条亲一下,亲过了,就没有了。可是,敛刃一剑,疮口极窄,剑痕极深,伤痕绵延千年,就算你转世投胎,生生世世都要吻我的胸口。”
殷朔一个人生闷气,难怪无论多少年都是你揍我,原来这人,连受伤算账都比自己精明
作者有话要说太甜啦,忍不住写多了,大家久等了抱谢谢ariex的长评,辛苦了谢谢小薰捉虫,抱
三十八、收录门下
所谓同人不同命。殷小朔趴在床上,左边床头放着插好吸管的温开水,右边床头放着敲好的小核桃,小家伙将脑袋搭在软软的特地垫高了的枕头上,还一边嫌弃着韩家长不够体贴故事不好听一边抱怨着自己脖子都枕酸了,正是这个时候,沈嵩和李越源结伴来受刑。
韩复打开门,看到两个人穿得都是球衣,z大蓝白相间的球衣,传说中天空和大海的颜色。沈嵩是4号,李越源是21号。
这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情侣装形式,闷骚的沈队长如是说。
“进来。”韩复看着两个人用比标枪还挺的姿势立在门口,语气淡淡的。
沈嵩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李越源看他,“你渴了”
沈嵩瞪他一眼,却是道,“有点紧张。”
李越源道,“我挨打,你紧张什么。”
沈嵩扫了他一眼,李越源脸上讪讪的,好半天没说话,等进了客厅,终于没忍住,“我说错了。”
沈嵩没看他,“没事。”
韩复的目光并没有在李越源身上停多久,而是道,“阿嵩,你过来。”
李越源张了张口,沈嵩用很干净利落的声音道,“是”
李越源于是坐在了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沈嵩跟着韩复向右边一拐,进了小书房。
“教练。”沈嵩看着韩复在很硬的带靠背的木椅上坐下,他知道,韩复今天叫他来,定有深意。
韩复微微抬起头,头颈之间的仰角很舒服,口气也是一贯的带着威势的慵懒,“一个假期的特训,大家都累了。开学,补论文交作业,人心浮动,你多用点心,预选赛没几天了。”
“是,沈嵩明白。”沈嵩立得很直。
“一定要让大家明白,今年,我们不再是直接拿晋级卡的卫冕冠军了,预选赛很辛苦,大家调整状态,积极备战。”韩复说到这里,表情严肃了许多。
“是。这是我的责任。”沈嵩道。
“嗯。”韩复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而后就展开了文件夹,“新生三号报道结束,我们的招新要比团委和学生会早,你组织一下。”
“是。阿嵩已经做好了计划,我和许微尔商量过了,我们三号晚上就做动员,正好是周六,五号正式开始,到十二号结束。”许微尔是篮球社经理,沈嵩的思路很清晰,事事未雨绸缪。
韩复点头,“公事就到这里,下面,是私事。”
沈嵩咬住唇,“是”
韩复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后背和椅背的接触面更多了,这次再抬头,就是从上到下的打量这个自己一向器重的队长,“我今晚为什么叫你来,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沈嵩吮了吮上嘴唇,目光有些犹疑。
韩复坐直了身子,“是,还是不是”
沈嵩连忙端正站姿,连躲闪的眼神也收回来,用很恭敬的态度看着韩复,“是。”他说了这一个字又有点犹豫,“是有一点想法。”
韩复的口气一贯的云淡风轻,“你的想法,大概是对的。”
沈嵩长出了一口气。
韩复站了起来。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对上沈嵩,其实并不算有优势,只是他的气势很盛,气度又很正,无端的就给人压迫感。
沈嵩不得不再一次挺直已经绝对正直的脊柱,“阿嵩听教练吩咐。”
韩复的嘴角扬了扬,“你不必听我吩咐,自己拿主意。你不是越源,需要别人逼着管着,我想带你,是看重你,但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一样对你像自己的弟子一样。家法这种东西,只给合自己心的人。答应了,其实对你我,未必真的有多大的好处。越源的伤,你也看见了。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沈嵩脸红了。除了第一次,李越源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他的危险部位为他手交,他已经许久没有脸红过。
韩复扫了他一眼,“你自己考虑。”说罢就重新坐在椅上。
沈嵩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耳朵却一直是烧的,他自己其实都根本不知道要考虑些什么,从来都以少年老成著称的队长第一次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越源的伤,自己是真的看过。第一次被教练教训了回来,他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是为什么。后来渐渐地肯说了,也是语焉不详。男人之间的感情大抵这样,亲近到身体交结但到底也好面子,除了每次他回来为他上药,亲吻他的伤痕,沈嵩一句也没问过。
韩复只是翻着文件夹里的计划书,招新计划、训练计划、cuba目标计划,每一个队员的训练量化考核表。沈嵩站着,他也不急,反正总有东西可以看。其实,最急的,是外面的李越源。
沈嵩的手机振动,“对不起,教练。”
韩复没抬头,“接吧。你要是答应了,这就是最后一次,站在这还给我接电话。”
“是。”沈嵩的脸更红了。
短信是李越源发的,只有一个问号。
沈嵩想了想,回了两个字,“没事。”他回过短信,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韩复桌上。
韩复抬起了头,“想好了”
沈嵩的声音还是很沉稳,只是微微蜷起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我,阿嵩想知道,教练打算怎么教我。”
韩复拉开了抽屉,沈嵩低头一看,抽屉里厚厚的一叠a4纸上,是一把大概两指宽的木尺,木质很沉,带着一种天然的古朴凝重。沉肃端正,不静不喧。沈嵩道,“我还以为,会是藤条。”
韩复合上了抽屉,“藤条是越湲的。他那样的性子,不敲到骨头里就不低头。”韩复仔细看他,“你一向比他沉稳,自律也更严,其实,未必需要这种东西,不过,人总有松懈散漫的时候,有点怕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嵩低下头。
韩复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勉强。只是,我希望你能谨慎地考虑。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旦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沈嵩抬起头,“我想跟您。”他紧紧握住了拳。
韩复看他,“你想好了我说过了,就算你不跟我,也一样是我最欣赏的队长。”
沈嵩道,“就像您说的人总有懈怠的时候,我有时候心疼越源,有时候也羡慕,可以有个人管着,让他有个怕。”他没有说的是,他也想过,为什么教练没有找自己。是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管教吗
韩复点点头,“我很高兴。”他拉开了抽屉,将戒尺拿出来,轻抚木头的纹理,“我考虑了很久,终究挑了这柄小叶檀的。我喜欢紫檀,质地最坚、分量最重,只放在那里就很有气势,多加雕饰反倒失了气魄。静穆沉古,自然生威,远非其他木料可比。”
沈嵩低下头,“阿嵩明白。”教练选了紫檀,帝王之木,他对自己的期望是不必多说的。
韩复道,“我知道你明白,可有的道理,我必须让你更明白。脱裤子。”
“教练”沈嵩呆住了。越源不是不是明明是后背吗
“你是想听我说第二遍”韩复问他。
“阿嵩不敢。只是”沈嵩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韩复淡淡的,“我不喜欢做不到就打到做到的方式。训诫是方法,不是手段,更不是目的。我不会逼你,你想好了就照我说的做。”
“教练。”沈嵩并不是幼稚的小男生,“我”
韩复站了起来,顺手拿起那柄小叶紫檀的戒尺,隔着沈嵩的裤子轻轻拍了拍他屁股,“你从来没有被打过”
沈嵩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却依然点了点头。
“练了这么多年体育,都没有挨过打”韩复有些意外,尽管,他自己也没有碰过沈嵩一个指头的。
“小时候,教练偶尔踹两脚。大家都挨的时候,我也挨过。更多,是罚体能。”沈嵩虽然羞赧,但答话却很清楚。
韩复点头,“也对。你一直是极出色的。”
沈嵩不敢说什么。
韩复用戒尺端捅了捅他腰眼,“越是这样,就更要罚。脱吧。我不想和你耗,后面还有越源。最后,你总是要脱的。”
沈嵩脸更红了,却终究觉得教练说得有道理。他没有想到会被揍屁股,但是,既然答应了,又怎么可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闭上眼,轻轻褪掉了球裤。
韩复看了看他,“内裤也脱了。”
“教练”沈嵩终究还是个大男孩。
韩复道,“我知道,隔着这么条裤子也挡不了什么疼。但是我希望告诉你,每一次,都打在肉上,不是羞辱,而是保护,甚至是对你,也是对我的提醒。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真打得狠了也不一定。能看着点,我也有分寸。更何况,既然已经站在这,多一条少一条,有什么分别”
沈嵩回过头,“我”
韩复道,“我可以替你脱。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答应我的时候,就等于选择了服从。”
“是。”沈嵩终于褪下了内裤。
韩复也并没有强求他褪到脚踝或者膝弯。
“去桌子上撑着。”韩复吩咐。
沈嵩红着脸,过去收拾了桌上文件夹,将自己手机放得更远些,双手撑在桌子上。韩复压了压他腰,将他球衣向上卷了卷。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每一个毛孔里都挤出了鸡皮疙瘩。
韩复命令,“低一点。”
沈嵩的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深深伏下了身子,韩复伸脚踢了踢他的脚,要他向外一些,好将腰压得更低。他再次帮沈嵩调整好姿势,“记住现在的状态,接受惩罚的第一要务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沈嵩答应着。
韩复扬起了戒尺,沈嵩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一种方式去臣服一个人,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韩复道,“难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很多手机党反应看不到越湲的名字,或者一出现就乱码,所以,这里把越湲改成了越源,以后也会是这样。以前的,我会连带排版慢慢改,谢谢大家很喜欢沈嵩啊,我喜欢这样沉静又内敛的男生,那种接受让人觉得很坚强。加更一章,希望今天的留言可以突破三千,爱你们谢谢晴空和nana捉虫,抱
三十九、教导与训诫
韩复扬起了戒尺,沈嵩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一种方式去臣服一个人,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韩复道,“难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你”
沈嵩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道,“不问。教练自然有您的道理。”
韩复收了戒尺,“转过来。”
沈嵩转过身,望着韩复。
韩复对上他眸子,“你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并没有错了”
沈嵩的声音很轻,可是很有说服力,他一向是让人不自觉信赖的人,“也许真的是错了,但是我想不出。”
韩复轻轻点头。
沈嵩握住了拳,“如果是因为今天早晨的成绩,沈嵩向教练道歉。”
韩复看他,“哦”
“沈嵩身为队长,应该成为全队的榜样。即使我已经尽力了,可是,输给殷学弟,还是不该。”
韩复一记戒尺就敲在他右边腿侧,“罚的就是你的不该”
“是。”沈嵩抽了抽眉毛,是真的疼。不知是因为从没挨过打还是紫檀很沉重的缘故,这一下,太狠了。
韩复看他,“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罚你。”
“是沈嵩的错。”他的语气很正,没有委屈,也没有不服。
韩复挥手要他转过去,沈嵩重新在桌上伏好,回想刚才韩复替他摆的姿势,连脚趾的位置都没有变。
韩复道,“阿嵩,你唯一的不好,就是对自己太严了。”
沈嵩没有辩解。他向来稳重,哪怕长辈说的不对也只是默默记下,不会随意顶撞。
韩复道,“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正确衡量自己的能力是作为领导者不可或缺的素质。说得更简单一点,就是”
韩复提起了戒尺。
沉重的第一下,击在沈嵩臀上。
沈嵩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痛,他的手臂明明撑得很稳定,可腿还是因为无法承受的疼痛向前弯了一下。
韩复的这一戒尺,是横贯臀峰的。
他静默了几秒钟,一道肿痕横亘在沈嵩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上。
“不要好高骛远。”韩复道。
沈嵩咬住了唇。
韩复严厉的戒尺仅仅让他弯了一次腿,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将下唇咬出了血。
“啪”更重的一下,直击他臀峰。
沈嵩这一次撑住了,没有动。
韩复训斥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打越源的背,却揍你的屁股”
沈嵩摇头。
“越源任性,不听教。我每出手一次,都要让他完完全全地记住疼。你却比他更孩子气。”韩复道。
沈嵩像是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韩复道,“我知道你委屈。沉稳、坚毅、有大将之风,这是别人眼中的你,也是你意识中的自己。你大概还从来没有被人说过孩子气。但是,今天隔壁家小红考了九十八明天我就要考一百,这不是孩子气是什么”
沈嵩不说话了。
韩复用戒尺戳戳他臀上伤痕,“你比越源坚强,能够承受的更多。越源要哄着来,他觉得,鞭背让他像个大人。如果我哪一天拍他的屁股,他一定想不通。”
沈嵩没有否认。
韩复道,“但是你呢你会觉得,被打屁股就比鞭背幼稚吗”
“不会。”沈嵩道。
“大声点”韩复呵斥。
“不会”他说的是心里话。虽然好像在一般人的意识里,被打屁股的都是小孩子,但承担自己犯的错,并不需要拘泥是痛在哪里。更何况,小叶紫檀的戒尺,标准的体罚姿势,仪式感十足的教育,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在逗小孩子。
“完美主义不是不好。甚至,z大的队长制度放大了这种完美主义。因为你比别人强,所以你应该比别人更强。”韩复道,“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要和别人比”
沈嵩低下头。
韩复问他,“明白了”
沈嵩的声音很定,“沈嵩明白教练的道理。可是,我身为队长,如果技不如人又如何服众。”
“啪”韩复一尺子拍下去,沈嵩痛得眉毛拧在一起。
韩复道,“殷朔会轻功,可以一掠几丈。他一个起跳纵贯篮球场28米,你行吗”
沈嵩狠狠咬着唇。
“不许咬嘴唇”韩复又是一板子。
“是。”沈嵩应道。
“这是我第一次要求谁不许咬嘴唇,我理解,你必须为你的骄傲找一个出口,但是,不许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尤其是,这种伤害是为了转移另一种痛苦。”韩复很严肃。
“是。”沈嵩答应了,舔掉了唇上的血。
“做好你自己。给自己一个切实可行的目标,而不要永远只想做第一。乔丹没有过单场一百分的纪录,但不妨碍他成为九十年代最伟大的球员,甚至,去掉九十年代也未尝不可。”韩复下结论。
“队长将球队交给我,我有责任捍卫z大的荣誉。”沈嵩道。
韩复点了点头。这次的回应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是,看来,这孩子心中已经有些依赖自己了。
“很多人说,篮球是五个人的。商界传奇也是篮球界最著名的票友乔熳汐说,篮球是七个人的。我说,篮球是每一个人的。z大篮球社,你是很重要的一份子,但,也只是一份子。”韩复一字一字道。
沈嵩沉默。
韩复用戒尺戳着他臀上肿痕,“什么叫团队团队不是球员罚一百个俯卧撑你罚两百个,不是他们有了错你去扛做不好任务你去背,而是信任他们,把你们的荣誉责任一起挑起来。我看过你的带子,球队最艰难的时候,你永远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大家尊敬你,也信任你。可是阿嵩,你有没有想过,给予他们同样的欣赏和期待”
沈嵩呆住了。
韩复缓缓道,“去年的倒数第二场比赛,24秒,116比118。”
“对不起”沈嵩狠狠道。
2010年的cuba八强赛,最后的二点四秒,对方领先z大两分。篮球在沈嵩手里,只要他进一个球,就可以将比赛拖进加时,只是时间太紧,他的心太大,半场拿球立刻出手,三分未中,z大也失去了晋级的机会。这一直是他心中的隐痛,那场比赛过后,他疯了一样的训练,甚至是最尊敬的前任队长也不能将他拉出失意自责的漩涡。
“啪”
狠狠的一记戒尺拍在沈嵩臀上,韩复叱道,“对不起我最厌恶这三个字,因为,毫无价值”
沈嵩狠狠抠住桌沿。
韩复接着道,“2010年3月5号的一场友谊赛。z大对a大,中场前的六点五秒,你一记小风火轮,扣得半场反超a大一分。但是我要问你,阿嵩,明明何天飚的位置比你好,你拼着有可能拉伤左肩,扣什么”
“教练”沈嵩太意外了。那场比赛,明明教练还没有来z大的。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当时震得肩膀生疼,一场比赛都忍下来了,甚至连越源都瞒着,教练是怎么知道的。
韩复像是没有听出他的疑问,“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目标,就是大二就入选国家队的何胥。我也知道,现在的很多媒体都说你是何胥接班人。”
“阿嵩没有。”他的口气还是平常一样的沉稳,但语气明显带着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
韩复笑了笑,“你想要超越他,你有这样的野心,可是,我不得不说”韩复的语声严肃起来,“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你一天学不会尊重你的队友,你就一秒钟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韩复的话太严厉,说的沈嵩深深地埋下头。他开始觉得,接受教练的训诫是对的,哪怕如此严酷,也完全值得。
韩复长长吐了一口气,“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两点。我希望你回去之后仔细想清楚。”
“是。”沈嵩的应答很干脆。
“十下板子。”韩复的语气太轻描淡写。
沈嵩怔住了。
“十下板子。明早六点,去球队和今天迟到的那拨人一起训练。”韩复重复一遍。
“是。”沈嵩的态度很端正。
韩复提着戒尺站在他身侧,“我不会容情。越源或者小朔,我允许他们疼了就叫出来。你这里,疼了自己忍着。”
“是。”哪怕是更苛刻的要求,沈嵩却觉得心里有种虚荣被满足的舒服。
“我再重复一遍不许咬嘴唇。这个坏习惯,给我改掉从现在开始,发现一次,十板子,第二次,二十,第三次,四十。嘴上都咬得血口子,算什么毛病”韩复道。
“是。阿嵩不会了。”沈嵩低低答应。
韩复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下。
结结实实的小叶紫檀,罩在少年紧绷的臀面上。
“一”沈嵩自己数。他不可以喊叫,不可以隐忍,便只能这样发泄出来。
第二下。
顺着第一下的痕迹摞下来,板痕重叠处,泛起了一道一指宽的檩子。
第三下。
继续顺着前两下的印子。韩复挑选的板子比一般的戒尺要长些,一下抽打,直直穿过两瓣臀。
少年漂亮的小麦色皮肤烙上印记,比普通的红痕更多了几分坚忍。
第四下。
沈嵩的汗水顺着发梢滴落下来。他的手指狠狠抠着桌子边沿,指甲划过木屑的声音异常清晰。
第五下。
板痕盖满了整个臀。
沈嵩的眉毛皱得更紧,冷汗流到了眼睛里。
第六下戒尺异常残忍。韩复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的落在了刚刚才肿起来的第五下板痕上。
“呃”沈嵩疼得呻吟出来,却立刻道歉,“对不起。阿嵩愿意加罚。”
韩复道,“我为什么要加罚你”
沈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来了第七下。
第七下依然是重叠在第五下上。太疼了,真的太疼了。他刚想咬嘴唇,却立刻意识到不对,只可惜,疼得太快,他的反应也太习惯了。
韩复口气淡淡的,“很遗憾。还有十三下。”
“是。”那是第一次,沈嵩觉得怕。他的心跳得很快,去沙湖滑沙突然被从沙山上推下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跳。
教练的板子太重了,他真的不知道再加的这十下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戒尺继续。
沈嵩的汗水耷拉在发尖,一低头又落到地上去。他一辈子也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并且,这打还是他自己讨来的。
“九”沈嵩压住了喉间的呻吟。
“十。”沈嵩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提上裤子,去墙角休息一会。”韩复吩咐。
沈嵩抬起眼,汗水蛰得眼睛生疼,“报告教练,还有十下。”
韩复却是用戒尺指了指墙角,“三十分钟军姿,或者并不舒服,但是,比起接下来的十下家法,我认为,这是优待。”
“是。”沈嵩狠狠蹙着眉提上裤子,在向上拉内裤的时候,臀上的伤叫嚣地格外疼。好在球裤还算宽松,他仔细系好,向韩复深深鞠了一躬。
韩复面色沉静,看他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
沈嵩的背依然很挺,腿依然很直,只是,韩复清楚地看到,汗水一绺一绺地顺着他发根流下来,滑过他脖子,将蓝白相间的球衣浸出一条条透明的痕迹。
沈嵩默默立在墙角,用他记忆中最标准的军姿,头正、颈直,双腿并紧,双手贴住裤缝,身后的伤因为他过于严苛的自律肆无忌惮的折磨着他的双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臀腿上那些淤肿正争先恐后地结成块。他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雪白的墙面就像是一份空白的悔过书,他担心着即将进门的李越源,又有些小心得顾虑,究竟,越源看到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李越源是跟在韩复之后进门的,一进来就冲到了沈嵩身边,“阿嵩”
韩复口气淡淡的,“没什么。不过是受了我的家法。”
“他衣服都湿了”李越源道。
韩复的语声格外冷,“先解决你的问题。”
李越源手肘一卷就将球衣脱下来扔到了桌上,“我任你打。可是,我,我要先看阿嵩的伤。”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桌上的戒尺,李越源拿起来,“这么厚,教练,你疯了吗”
“越源”韩复没有说话,在一边罚站的沈嵩先喝止他。
李越源一下就撩起沈嵩球衣,“给我看这么厚会打死的”沈嵩不防,手臂没按住衣服,李越源仔细查看,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伤痕,愣住了。
沈嵩道,“你别管我了,先和教练认错吧。”
李越源看韩复,“你打他哪”
韩复没说话。
“哪”李越源吼出来了。
韩复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