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恋爱了。”事后连斯纳克麦尔都调侃他。
“那说明我离死不远了。”奥琅不觉得这场情感中的幸存者会是自己。
从第一次用利刃劈开对手的躯体开始,奥琅以为自己对生活的种种期望已经跟着对手一起死了。直到那天,凤御天的悲鸣刺痛他的心,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还会心疼。
奥琅握住凤御天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碰了碰,不想一直紧闭着眼的凤御天胸口突然剧烈起伏起来,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水……”
闻言,奥琅赶紧将他扶起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凤御天艰难的咽了两口水便身体一歪倒在奥琅怀中皱着眉咳嗽起来。
奥琅一边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柔声道,“让你受这苦我很抱歉。对不起。”
凤御天冷哼一声道,“不原谅你。”
“嗯。”奥琅应着,就那么抱着凤御天好一会他才又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没有被送上王位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教师,带着孩子们认识这个世界,找个爱的人结婚然后孕育下一代。最后和爱人一起迎接生命的终点。”说完他将凤御天抱得更紧一些。
奥琅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凤御天也不打算装傻,他抓着奥琅的衣襟对上奥琅那双如冰的双眸,道“你现在也并不是完全没机会。”声音不大,却给出了他的态度,只要奥琅愿意脱离这个位置,他也愿意跟着他走。
凤御天的答案让奥琅惊喜,但惊喜之后却是更深的绝望,“他们需要我,他们为我生为我死,我不能负了他们。”
“你可真贪婪,爱情事业家庭你都想要,你这种不够果断的xi,ng格迟早要害死自己。”奥琅的回答并不出乎意料,但凤御天却为此感到失望。
“到时候你会陪我吗?”奥琅附到他耳边问。
“休想。”凤御天毫不犹豫地答道。
从那次对话后,奥琅和凤御天的关系直线升温,各种版本的谣言四起,甚至还有说奥琅想休了贝莉皇后立凤御天为后。不过当传谣的人都死于非命后,一切又回归平静。直到奥多多的出生,这份平衡才被打破。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在奥琅的无缝保护下,奥多多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出生了,黑色的额头上身上有着金色花纹,十分可爱。
在奥多多出生的第二天晚上,贝莉主动找上了奥琅。
“奥琅,你爱上他了。”贝莉开门见山。
奥琅不想在贝莉面前承认这份感情,因为会给凤御天带来不必要麻烦,“不要胡思乱想。他生下了只小喷火龙,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不,我不高兴。我让你在外面瞎搞是因为我知道她们不敢怀上你的孩子。”贝莉第一次承认她内心真实想法,“是的,我很狭隘,我不愿意让别人生下你的孩子。”
“那他现在生下了,那就接受吧。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奥琅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
“不,我接受不了。琅,我不能忍受。不能!!”贝莉吼了起来。
“你必须忍受!你是皇后!”奥琅吼了回去。
“我还是你妻子!我能忍受你不爱我,但是我不能忍受你爱上其他人!”贝莉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奥琅沉默了会,上前将她搂到怀里,放软态度安慰道,“你是我的同族我的同伴我的亲人,你对我很重要……”
”
“我要的不是这种爱!”贝莉推开他,指向门外红着眼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好。”奥琅应了下来,他不愿将她逼急。
“真的?”贝莉得到了丈夫的承诺也平静了下来。
“真的。但我要亲自动手。”奥琅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又提议道,“亲爱的,去布林克我们的别院小住几天调整下心态好吗?”
“嗯。”贝莉笑着点头。
几个月后贝莉再回魔王府发现一切和丈夫承诺的并不同,凤御天依然活着而且气色不错,奥多多也满花园的追着蝴蝶跑。
“你没有杀他。”贝莉在书房找到了奥琅,责问道。
“多多还小,还需要他照顾。”奥琅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总有一天。哈,总有一天……”贝莉小声重复着他话,甩手就走出了书房。
他们不再是死循环,而是进入了死胡同。
刚满7个月的奥多多中毒了,连朗斐米都断言他扛不过去。凤御天日日夜夜守着幼子悲啼,第一个孩子没有见到,第二个孩子如果再夭折……凤御天会怎样奥琅不敢说,他只知道他非常的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所以他做了件他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找贝莉摊牌。不再是妥协不再循环。
“贝莉,你对凤御天怎么做我都可以当小事过去,就过去了。”奥琅盯着木然站在窗边的妻子,克制着情绪尽力保持平时的语气,“你一直给狄哥灌输错误的理念,我以前忙等发现时想补救也晚了。这我也不想再追究。” 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她依然傲慢丝毫不退让,“可多多是我的儿子,你的同族!你要闹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贝莉所作所为和那不可商量的态度让奥琅愤怒,他怒吼了起来,“你下次是不是要拿刀刺杀我?!”这是奥琅第一次责骂她,那凶狠的样子让她也不由害怕起来。
他为了他冲自己发火。贝莉绝望地想着。当晚深夜,她独自吞下那致命的红色药水给儿子留下只有‘报仇’两字的遗书。她已经分不清她对奥琅是爱还是恨,她只知道她的死一定会让奥琅不好过。
奥多多挺过来了,奥贝莉却死了。那个深秋魔王府逃不过要办场丧事。
亲手埋葬亲人的感觉很不好受,奥琅觉得最近接二连三的家事让他喘不过气,他甚至有些希望那个龙青翼能给他找点麻烦,可惜那个狂妄的小伙子从那次对话之后就不见大动作,“麦尔,陪我坐会。”奥琅冲同是一身黑衣的斯纳克麦尔招招手。
斯纳克麦尔一脸抱歉地坐到了他的王身边,刚想开口安慰他的王却让王抬手制止了,于是他安静的听他的王说话。
“我不是个合格王。可他们都死了只剩我。” 家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奥琅以手洗脸,平静的语气也难掩他的伤痛,“狄哥现在很不稳定而多多还太小”狄哥在贝莉的葬礼上哭得太安静,这很反常,他很担心,但是贝莉的死已经成了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可逾越的沟壑。
说着,奥琅握上斯纳克麦尔的手,斯纳克麦尔一怔,就看到那个坚毅的王满眼的无助。
“麦尔,帮帮我的孩子们。”奥琅向他托付道。
“陛下!”斯纳克麦尔慌张从位置上跳起来,这太不详了。
奥琅也站了起来,与他面对面继续道,“记住你不是我个人服务就好。能做到吗?”他不希望日后儿子无所依靠,无论是哪个儿子。
斯纳克麦尔低下眼沉思了许久才答道“能。”
“很好。”奥琅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让咱们都回到岗位上。”
贝莉皇后的死带来很多变故,比如原本掌控在她手中的闇晶石仓库的钥匙现在移交给四大公之一的谢慎林手中。交接工作进行时,奥狄哥多次和谢慎林独处过夜,没几日他得到了一份独特的药水。奥狄哥将这药水交给了凤御天。
“给我时间考虑。”凤御天收下了药水,但他需要思考自己和奥多多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