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干什么?”冉郁冲着骆雨峰大喊,说完还想要起身去追石榴。
骆雨峰压住冉郁,换了副冷冰冰地口气说“还没娶呢,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怎么知道?”冉郁楞了下,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但想想不对,随即又恼怒起来,“你偷听!”
“风大太,刮进耳朵里的!”骆雨峰耸耸肩,不在乎地说。
“你这个家伙,死骆驼,放我起来!”冉郁手脚并用,依然甩不开骆雨峰。
“别乱动,再动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骆雨峰立即动手解冉郁的裤子,好像不像是在说假话!冉郁不动了,不满地瞪着他。
骆雨峰放开手,温柔而又霸道地说“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你是我的,这辈子不许想着别的人,不许对别人有好感,别想成亲!”
“成亲你也管得着!洞房你管不管!”冉郁又是羞又是恼。
“管!家仆若想成亲,得由主人同意!”
“什么!谁说的。”
“渤海有律,白纸黑字写在哪,不信去问本县令史!”
“还有这狗屁律令!”
骆雨峰邪笑着道“那是,当初说什么不受嗟来之食!偏要为仆,现在后悔,太晚了,你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从冉郁角度看上去,这样笑着的骆雨峰竟然别有魅力,而且一句‘你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又让冉郁激动的心跳加速。这时候冉郁多少有些认命,他这辈子可能真逃不出去了。
“我没打算成亲。”冉郁用轻若蚊子的声音道。
“你说什么?”骆雨峰挑眉问。
“我跟石大娘说要回去想想,她是小石头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骆雨峰的思路被带着转了圈,弄明白后,不由得兴奋起来。说“你会回绝?你不会娶她?”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骆雨峰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快乐,猛得抱住冉郁。
“死骆驼,要被你压死了!”
“那就和我在一起吧!”骆雨峰像是在引诱冉郁,“不离不弃。”
“我……那也不行……”
“为什么?”骆雨峰惊讶地问,“难道说,你还是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又要拼了命的救我,我不信那只是为了报恩?”
“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那就行了!”骆雨峰欣喜地说。
“可这种事,总不太好,会为人所不齿。”
“我不怕,还是说你怕了?”骆雨峰问。
“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没有退路。我以前就是个贼,不干净,现在若还和人有那种关系的话,这辈子或许都会被人瞧不起!我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骆雨峰推开冉郁,注视着他道“你有我怕什么?谁敢说。还是说你不信任我?认为我一定会始乱终弃是这个意思吗?”
“雨峰,将来谁都不知道,说不定,将来柳决明会到你身边,那你就不须要我了。”
“我说过了,他是他,你是你,我没搞错。就算我以前是喜欢过他,可我现在很明白我喜欢的是你。”
“好,那你将来说不定也会很明白的喜欢上别的人,我就会像柳决明一样,可能还不如他,我可能连张画都不会被留下。你我本来就是不相配的,我从来不敢奢望什么。”冉郁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若是真话为什么心会那么痛,若是假话又不全然是,他确实畏惧,畏惧失去,那种痛彻心扉,永世都不能忘却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冉郁!”骆雨峰显得很无奈,他可以耍手段,可以威逼利诱,但若是冉郁真决定了,他也没办法。
两人相顾无言,门外传来小石头的声音。
“冉郁,冉郁,小六她怎么了,在海边一直哭一直哭,我怎么劝她都不回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又从山上掉下来了,听到了喂回一声啊。”
“哎,我来了!”冉郁答应了声后,轻声对骆雨峰道,“我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毕竟这事由我而起。”
骆雨峰终于让开,冉郁快速的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代天巡狩(六)
骆雨峰目送着冉郁离开,并不是他要逼迫冉郁,他也有害怕的事,比如说他的曾经,他曾经做过的那件事。如果让冉郁知道,他们恐怕就不会再有将来。有柳决明的地方,太子肯定就在附近,他们总会在安阳出现的,那件事谁知道会不会被泄露出来,这让骆雨峰不得不担忧。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要赶在这事被揭出来之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该怎么办,骆雨峰按着太阳穴,很少有事让他这么头痛了。
冉郁跑出去,小石头上来一把拉住他说“你可算出来了!”
“小六怎么了。”冉郁问。
好在小石头性子糙,也没多问冉郁在房里干了什么,这么晚才出来,只是唠唠叨叨说他的事,“小六也不知怎么了,问她也什么都不说,我这个大哥啊,是越来越不亲了。”
“她在哪?”冉郁问。
“在港口那边。”
“好,我马上去。”
冉郁还没走几步,让小石头拉住,他像是有话说。
“有话要说?”
小石头为难地说,“冉郁,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虽然经常不回家,可我和娘都很疼她。我看出来了,小六喜欢你,你若是不喜欢她,千万要对她直说,别让她有什么念想,”
“我明白。”冉郁郑重地说,“你放心吧。”
“那好,快去吧。”小石头又露出了笑容。
冉郁“嗯”了声,向港口跑去。
在港口附近,远远就看到石榴面朝海,坐在那像是在哭。冉郁走到她身边,坐下。
石榴见了冉郁也不说话,负气地别过头去。
“对不起。”冉郁满怀歉意地说。
“算了吧。”石榴抽着鼻子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不痛快。是大哥让你来找我的吧,他就会瞎操心。”
“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石榴转过脸来,瞪通红的眼睛看着冉郁。冉郁微微一笑,替她把脸上被泪水糊成团的脂粉擦干净。
“冉郁哥哥,你和骆爷真的是……是……哎呀,我说不出来啦!”
“还不算吧!但小六,就算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可能和你成亲的。小六,你是小石头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没有其它的非份之念。”
“嗨!”石榴叹了口气说,“冉郁哥哥,大哥每次回家,都要和娘说那些关于你的事,冉郁怎么怎么了,冉郁怎么了。我在旁边听啊听,不知不觉就很想见见你。那天真的见到你了,我就觉得好像见到了故人似地,想要亲近你,我想我是喜欢你了。”
“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我也只单相思罢了,也没问过你的意思。”
“小六,回去吧。”
石榴摇摇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大哥放心,我过会就回去。”石榴望着海天相接的那一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我也在这等你,不能让你独自回去。”冉郁不肯走,也坐在那假装看海。
“你这人啊,不喜欢我,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冉郁笑着,没有答话。石榴突然又哭了起来,冉郁只能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她。
两人坐了很久,见天实再晚了,石榴没办法,只能和冉郁回去。小石头见妹妹哭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痛,但也没说什么,带着妹妹离开了。凭着这点,冉郁对自己的老友很是感激。
回到房中,骆雨峰早就不在了,但就在不久前,他们两人弄出的痕迹依旧保持着原样,冉郁静静地望着床榻发呆。
安阳城中一些出逃的富商,又被送回来了。大王还下令,从京城里迁了些富户到安阳,汉广几城,名曰重建城池,为大王分忧。其实也就是被赶过来的。
其中有些是骆雨峰的老相识,忙着来找他,拉关系吃饭。骆雨峰当然照单全收,对他来说,喝上几口酒也算消个愁。冉郁算着快有三四天没见过他了。
“爷这两天都很晚回来啊,身上还带着奇怪的香味。”冉郁和小石头正在装着窗,小石头似是无意的说着。
冉郁不在意地说,“是嘛!可能有生意上的事吧。”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骂这个死骆驼,伤还没好就到处跑不知道休息,复发的话要你好看。
“生意嘛,对了冉郁,城里开了个南风馆!”小石头压低了声,神秘地说。
“南风馆,什么东西?”冉郁问。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小石头很是诧异。
冉郁又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自己除了偷东西,基本上啥也不知道,没人教过他啊!
“就是养小倌的地方!”小石头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冉郁表示还是不明白。
小石头垮下脸道“就是男娼!”
“还有这种地方!”冉郁的脸一下子红了。
“对啊,好像咱们大王也很喜欢娈童,所以其实在渤海,男风也满胜行的,不算什么离谱的东西。”
冉郁觉得小石头话外有话,好像在暗示他什么,可当他疑惑的想要问时,小石头却专心干活去了。
“大哥,娘让你们进来吃饭。”石榴从屋里探出头来,自从那天从海边回来后,石榴和冉郁就不再那么亲密了,有些躲着他的意思。
饭桌上,连石老太太都在那说“这南风馆都开到安阳了,今日还在集市上遇见两个穿得妖里妖气的男人,真是世风日下,尽出妖孽。”
小石头和冉郁对视一眼,小石头说“娘,那些人也是糊口,怪不容易的。”
“为娼就够令人不齿的了,更何况还是有手有脚的男人。”石老太太不屑地说。手上顿了下又道,“今天娘还看到骆爷和那些人说话,没想到他也有这种嗜好。”
冉郁心里一跳,小石头说“娘,你别乱想,可能是你看错了。”
“你这是说为娘的眼花了嘛?”
“娘!”小石头委屈的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你怎么知道爷不是为了公事。”
“公事?公事有说有笑,公事还要给他们买东西?”
小石头这了半天,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理由了。他瞟了眼冉郁,见他紧紧捏着筷子,眼睛定定的盯着前方,赶紧叫自家老娘别说了。
“你啊,这个孩子呆楞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