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辰月不卑不亢说“回女王,渤海国确是识礼之国。您有恩于骆老板,所以他才不忍离去。可您要知道,骆老板在渤海国已有家室。”
“怎么,他已经有家室了吗?”女王好像显得很失望。
“是,望女王能体谅,不然按我渤海的规矩。骆老板若再迎娶女王,那女王后来则为小,他是不想委屈了女王!”江辰月巧舌如簧,说得跟真的似,冉郁觉得江辰月连骆家有几口人都不知道。
“可他并未说明啊!”女王不死心。
“女王明查,骆老板是怕他说了,女王会一怒之下加害他,他这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为之。”江辰月回答。
女王委屈地说“怎么会呢,如果骆老板早些说明,我也是明理之人……哎,只是可惜了,难得有令我如此心仪的男子。可他在家即有妻儿,我也不便强留他。待我和他告别,你们离开吧。”
江辰月知道,女王说是告别,实则是去试探骆雨峰口风,看他说得是不是真相。而以骆大老板长年在商场混水摸鱼,一个天真浪漫的女王还真不可能探出些什么。
果然女王很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回来了,没多久骆雨峰也出来了。
他拱手行礼,向女王道“多谢女王,骆雨峰此生定记得女王救命之恩。”
多情的女王,眼中含泪,很是依依不舍道“骆,我明白,你我相识恨晚。我也无可奈何,若得你一生思念,也值得了。”
该死,叫那么亲热干嘛,说那么煽情干嘛!骆驼为什么要一辈子记得你啊!冉郁阴着脸看两人“依依惜别”,满心都是不痛快!
女王终究还是放人了,仙洲人果然淳朴天真。骆雨峰回来后,至少大半海盗在他和江辰月的鞭策下有了点样子,飞云坏得还挺严重。仙洲工匠说,幸亏那阵大风突然转向了,不然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月神保佑。
要说仙洲人真的很实再,没有说骆雨峰你不要我们女王,我们就给你乱修船,干活都特别认真。这样的好人,就是因为故土让鄢支人看上了,便被拖入战争,有些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冉郁又不禁同情他们,希望他们将来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家园吧。
女王似乎有些后悔,船修到一半,派人又来传招骆雨峰。逃避不是办法,明知有可能再次被扣下,骆雨峰还是去了。冉郁伸着脖子等啊等,晚霞退去,明月高升,骆雨峰还是没回来。
“睡吧,别等了!”江辰月看了看仙洲人所驻之地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冉郁不死心,等着等着,迷糊着就睡过去了。骆雨峰果然如江辰月所说彻夜未归,直到早上才顶着满脸的疲惫回来。
“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冉郁青着脸问。
“你这是在吃醋?”骆雨峰坏笑着说。
“你才吃醋,你要喜欢,等回去我给你买两缸!”
骆雨峰又开始神神叨叨训“没干什么,我们说话来着。”
“说一个晚上?”
“是啊。”
“说些什么?”
“呃,说些,她说不介意我有妻室,只希望跟我在一起!”
看骆雨峰笑得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骄傲的把尾巴都翘起来了。
“鬼才信!”冉郁说。
骆雨峰微笑着问“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回答的?”
“那你怎么回答的吧。”
骆雨峰作西子捧心状说“我告诉她我很爱我的‘妻子’,一辈子与他不离不弃,非他不要!”
“得性!撒慌也不眨眼!”
骆雨峰换了副受伤的脸孔说“她问我你的妻子是谁,她很羡慕。”
“这下穿帮了吧!”冉郁有些好奇,虽然明知道骆雨峰可以随便编个名字糊弄过去,但他隐隐的有些期待,期待什么呢?
“我说他叫‘冉郁’!”
沙滩上,江辰月摇着头,看冉郁把骆雨峰打得抱头鼠蹿,冉郁红着脸却洋溢着幸福。江辰月脸上不由得染上层阴霾,这两个人啊不知道能不能相扶相挟走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瓦不知道骆驼跟女王在那天晚上干了些啥,导致他彻夜未归!╭
行舟踏海(十)
他们离开前,仙洲女王来送行,主动送还了被他们抓走,扣作奴隶的海盗。虽然依旧有些不舍,说了些莫失莫忘的话之后,还是放人了。女王挥着手告别,还落下两行清泪。冉郁有些同情她,但也只有同情而已!
船缓缓离开岛屿,大风过后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海风习习而过。冉郁趴在船弦,悠闲的看着鱼水伴着船游动。
江辰月缓缓来到船尾。
“你是来找我的?”骆雨峰问,“我们不是说过,没事的话……”
“当然有事。”江辰月严肃地对骆雨峰说“冉郁救了我一命!”
“哦?”骆雨峰不在意地说,“他是个好人。”
“所以,你是真喜欢他,还只是和他闹着玩?”江辰月问。
骆雨峰有刹那间惊讶,随即又笑起来“原来是想问我这个,你还真是观察敏锐!我是真喜欢他,可我怕逼得太急,他会吓跑!他已经跑过几次了,我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能把他追回来。”
“雨峰,冉郁是江桥人。”
“江桥人?”骆雨峰脸明显一沉,脸上所以的表情都消失了。他不是铁做的,他心中也有柔弱的地方,被截到会痛彻心扉。他表情怪异的笑着,装模作样说,“和你是同乡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江辰月的声音略带忧伤,“江桥之战,他和我都成了无父亲无母的孤儿,可他又和我不同,他没有在朝为官的叔叔,他的母亲和妹妹是被支奴人活活烧死的,死得完全没有意义。你应该明白,他和所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江桥人一样,痛恨战败的伏波将军。”
骆雨峰沉默着,静静看着冉郁,看他所有的表情,贪婪得总像看不够。骆雨峰叹了口气,他失态了,没想到自己也有破功的一天,他苦笑着说“这就是命,当初你如何选择的,现在就要承担后果。”
“你的心中应该早日有个答案。”
骆雨峰恢复了平静,郑重地道“我知道,可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我会对他好,我会尽力去弥补!我可以成为他的家人。”
“你会伤害他,到最后也会伤到你自己!”江辰月语重心长地说。
骆雨峰摇摇头说“我想我不介意他曾经是贼,他也不会介意我曾经做过什么的!况且你难道不明白,喜欢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放弃的吗?那你为何要留在这?”
江辰月沉默不语,静静看着骆雨峰。
“我知道,我什么都清楚明白。如果有什么后果,我必一力承担,决不为难他!但多少给我次机会。”骆雨峰像是在乞求些什么,江辰月从未见骆雨峰如此示弱过。
“好,我信你。”江辰月甩袖离开。
冉郁不知道船尾这场与他有关的对话,也不知道骆雨峰的忧虑。
船航行了一个晚上,江辰月就说到了,大家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把船停下,商量怎么营救向易。谈判赎人的计划首先被否决,海盗们表示没这么多钱,还有就是和鄢支人没什么好谈的。
“辰月,只有你去过那个岛,上面有多少鄢支人?”骆雨峰问。
江辰月想了想说“不清楚,但估计一二百人总有的!”
“我们打上去吗?”冉郁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眼中闪出嗜血的杀意。
江辰月看了眼骆雨峰,骆雨峰平静的用手指敲着案几,像是什么都没发觉。
“打上去?小家伙,你是打算救人,还是打算自尽!”骆雨峰朝冉郁的后脑就是一巴掌。
“那你说怎么办!”冉郁哀呼着摸着自己的脑袋。
“辰月,我们先上去查探看看,我们的目地只是救人,不需要攻岛也可以办到。”骆雨峰提议。
“我也要去!”冉郁嚷嚷着。
骆雨峰却像是没听到,只顾着和江辰月说话。
“带上他吧,或许有用,有些事情你我都没有做过,他却知道。”江辰月说。
“他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会添麻烦!”骆雨峰顺手又敲了冉郁一下。
“谁说的!”冉胡极其不满的反驳。
“谁说帮不了忙。”江辰月瞪了眼骆雨峰说,“比如,开锁!你行吗?”
有人替他说话,冉郁很开心,向江辰月投去感激的目光。
骆雨峰颇有些无奈地道“你们两个就沆瀣一气吧!”
骆雨峰挑了几个精干的海盗,反正带多了也不定听他的,没用,其他的留下看船。他们划着小舟,按着江辰月的指示,来了一个岛屿。骆雨峰上岸后,先绕着岛走了半圈。找到岛上鄢支人的简易码头,发现四五艘中型船只。
骆雨峰踱回来,江辰月便急着问“怎么样!”
“不太好办,无遮无蔽,人救出来,怎么回到船上也是个问题。”骆雨峰为难地说,“先潜进去看看。”
骆雨峰指使人将小舟藏好,带上江辰月和冉郁,让其他人留在岸边分散隐蔽,等待接应。
冉郁是第一次看到鄢支人的据点,三个人趴在矮林里,只露出脑袋。鄢支人好像没有造高墙的习惯,所以视线开阔,很方便他们监视。鄢支的建筑风格和仙洲完全不同,反而是中原的风格,茅草顶,青灰墙。门上装饰着铜兽纹,有眼无睛,像是瞎的一般。
“不愧是鄢国的后人,哪怕是多年为奴为婢,鄢国之风仍未丢。”江辰月感慨道,“同为鄢国后人,这样的兽纹,在渤海、高梁早就看不到了,不知自称继承鄢国正统的黎国还有没有。”
“你还有空在这说风俗,你就不怕向易在这,左拥右抱着鄢支女子,乐得不想回去!”骆雨峰打趣道。
“他抱没抱鄢支女子,我不知道。可你深陷仙洲女王的‘温柔乡’,还是我们把你捞出来的。”江辰月反唇相讥,“最难消受美人恩,骆老板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要是仙洲女王向大王讨要你,我看你怎么办。”
骆雨峰尴尬的轻咳。冉郁在一边偷笑,终于有个人能制住骆雨峰了,替他报仇血恨。
鄢支人几世为奴,性子可比仙洲人凶狠多了,不想点办法不行。
“我们先潜进去,查清向易他们被关在哪,再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骆雨峰说完动身便想走。
“等等!”江辰月按住骆雨峰,“你看!”
两人向前看去,随着天渐暗,鄢支的房屋门前点起了盏红灯,只有两间屋子前没有。
“习惯也是弱点!”江辰月说,“看到了吗,晚上在屋门前点红灯也是鄢国的习俗,但有三个地方不能点灯。粮仓,囚禁俘虏的牢房,还有就是首领的居所。”
冉郁和骆雨峰同时点点头,江辰月接着说“没想到连这些小习俗,鄢支人都保留了下来。现在只有两处地方没有点灯,而其中一处是粮仓,我们看到过有人把食物送进去。所以如无意外,向易他们就在另外那所没有点灯的屋子里。”
“那地方确实可疑,有人看守,还有人固定巡逻。”骆雨峰也同意江辰月的看法,“喂,他们还有什么奇怪的习俗没,比如说晚上要集体去某个圣泉啊什么的洗澡!”
“没有!”江辰月很不乐意地说,“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习俗,那是我们祖先遗留下来的,点红灯是为了驱赶一种魔兽夜寐。红光传得比较远,魔兽看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