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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离弦 第11节

作者:弦烬 字数:16058 更新:2021-12-31 18:21:26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门口。

    、第五十三章

    钟弦滞住了。

    南宫离放下了扳住钟弦脸颊的手,微笑着转过头。

    “不错,身为景玥的弟弟还勉强算是有头脑的。”

    “是么。”

    穆衍谨慎地关上门,容色沉稳,一步步走近南宫离。双目却一动不动地向钟弦看去。

    三月不见,钟弦的脸更加清瘦了,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弱。然而那对幽黑的眸却宁静依旧,似乎三个月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见到他的时候,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钟弦浅浅笑了“穆衍。”

    穆衍看着钟弦少见的微笑,神色渐渐复杂“弦儿对不起。”

    “没有必要。”钟弦道,“该面对的,永远无法逃避。”

    穆衍的眸中的焦虑更甚“弦儿,他把你怎么了”

    钟弦一脸平静“你多想了。”

    “不可能”穆衍很清楚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潜进皇宫,在阔别二十年的亲姊景玥那里震惊地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如果一切真的如景玥所说,那么以南宫离无情至此的冷酷,绝对不可能放过钟弦。

    他紧张地打量着钟弦的全身,从发丝,脸,身体,一直到露在锦被外的双臂。

    忽然,目光在右臂处停住了。

    纤细的手臂僵直地横在钟弦的身侧,上臂白色宽大的中衣衣袖下,隐隐露出深色平直的形状。

    穆衍一惊,俯体向钟弦的右臂探去,震惊道“弦儿,你的右臂怎么了”

    钟弦淡淡道“没什么。就要好了。”

    南宫离注视着穆衍满脸的错愕,轻轻一笑,毫不留情地道出事实“臂骨粉碎,右手也废了,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为零。怎么,心疼了”

    穆衍刹那间瞪大了双目“你说什么你弦儿只以右手持剑右手废了,他怎么”

    南宫离颇为好笑地看着他“你的弦儿一身武功早已被我废了,还持剑做什么”

    时间凝固。

    穆衍怔住了,浑身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他看了一眼钟弦,又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回南宫离冷漠中带着淡淡嘲讽的双眼,衣袖下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

    南宫离微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么。穆衍。”

    穆衍胸腔中的震惊一点点转化为积聚的愤怒和绝望,他低哑着声音吼道“你做了什么无论弦儿是不是东方渊极的儿子,好歹他救过你的性命弦儿本来体质极弱于常人,你废了他的武功,又废了他的手你这是毁了他”

    南宫离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语气变得冷如寒冰“你太天真了,穆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你应该很清楚,对我而言,一切恩情都没有丝毫意义。”

    穆衍的胸口依然微微起伏着,眸中满是疼痛、悲怒和自责。景玥太了解南宫离,当听说自己自以为保护而失口说出弦儿的真实身份,而弦儿失踪数月,可能真的也在皇宫的时候,她的脸刹那间失了血色。

    他一直低估了南宫离的无情。二十四年前他才六岁,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只知道亦国府一夜间被焚毁,亦家全族葬身于火海,唯独剩下国师亦轩刚刚满月的儿子,亦离。当时朝中盛传此惊天骇人的灾难皆由活下来的祸子所咒,传言亦离左额角上有一个血色的四瓣樱花的胎记,逼真如天兆,极为不祥。

    所有人都觉得留下这个婴儿是个祸害,而渊王却不顾众议,将亦离收为义子,更名为东方亦离。

    景玥和渊王从小青梅竹马,他自然也和渊王熟如姊夫和幼弟。他一直对那个亦离十分好奇,许多次对渊王提出想看看那个传闻中不祥的小孩子,却都被渊王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他在渊王府的时间不少于宰相府,却竟然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东方亦离。

    直到带着景玥和渊王的儿子潜逃出皇宫,再无朝中的音讯。

    他一直以为渊王对亦离有恩,在他被所有人暗中叫嚣着杀死以绝后患、抑或将广得人心的亦国师之死全然迁恨于他的时候,从不纳妃的渊王收养了他做自己唯一的儿子。然而当他得知正是渊王参与一手策划亦家的灭亡、并将其巧妙地嫁祸于亦离,又在收养他之后将他从一个连话还不会说的孩子在一间只有书没有人的房间里囚禁了整整十年,他震惊了。

    原本,皇族之间为了皇位而互相残杀,甚至牵连到各自势力、嫁祸、灭三族九族的事情并不少见,然而国师亦轩在朝中广得人心,又深为仁帝所信任,没有半点把柄。渊王却留下了自己亲手制造的“祸子”,然后用十年的时间彻底扭曲了他的性格。

    他还来不及接受这一切真相,就得知他二十年来唯一想要庇佑的人,那个武功承东方渊极之根而傲于武林的钟弦,已在短短离去的三个月内,被那个南宫离毁了。

    “穆右使,只能到此为止了。”

    南宫离带着笑意的冰冷声音响起,纤长的手指划过穆衍的前胸。瞬间,穆衍像被冰封住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安荩不知从何处出来,闪身到穆衍身前,一手扳住穆衍的肩。

    钟弦道“你要做什么”

    南宫离轻笑“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罢了。”

    穆衍狠狠瞪着南宫离,却发不出声音,安荩双臂轻巧一扭,便转瞬之间,带着穆衍消失不见了。

    南宫离像是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脸上冷漠的表情已不见踪迹。他俯,撩起钟弦的衣袖,将绷带一圈圈解下,解下夹板。

    肤内的淤血已经散尽,上臂变得直挺如初。南宫离将其用药水拭净,一边道“下臂有感觉了么”

    钟弦不答。

    南宫离微微一笑,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只玉瓶,打开瓶塞,瓶中溢出一股刺鼻的香气。

    钟弦蹙了蹙眉。

    南宫离狭目轻弯“含烟九叶草。你不是背过么。”

    瓶中倒出蓝色的半凝固膏体。南宫离细细将药涂在钟弦的上臂,又用窄薄一些的木片固定住,重新缠好了绷带。

    “十五日之后,臂骨便可长好了。”他道,“但右手耽搁太久,已经没有办法复原如初。”

    钟弦没有应声,左手掀开被子,取过枕边叠好的外衣,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然后从床上下来,道

    “把穆衍送到景后那里。”

    南宫离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你清楚他在这里最安全。”

    “我不清楚。”

    南宫离低头轻触了一下钟弦的唇,轻笑“你会清楚的。”

    话音落下,抬起头,不顾钟弦冰冷的目光,径自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外,南宫离一把挟起钟弦,一跃而起。施轻功落至屋檐,风一般掠过林立的宫殿。

    晚风在耳边呼啸着,南宫离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挟住钟弦的腰,整个人被他带在怀里。速疾如飞,身下的琉瓦几乎连成平地。

    没过多久,南宫离带着钟弦落到一座雄伟的宫殿之前。

    夜巡的侍卫见有外人,立即冲上来,团团将二人围住。

    南宫离放下钟弦。没有戴面具的绝美的脸在月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他微笑着站在那里,并不发一言,也没有动作。

    僵持许久,突然,府门缓缓开了。一个身穿首领侍卫服之人走了出来。

    那人喝退了看守的侍卫,向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世子殿下,南宫公子,王爷请二位入府。”

    作者有话要说累晕了各种奔波买这个买那个走这个访那个存这个取那个一天天没消停时候好不容易闲一会儿家里还来人疯了

    、第五十四章

    二人跟随首领侍卫走入敞开的府门。

    渊王府极为广阔,宫殿庭院错落有致,雕梁朱栋。清雅如南海仙境,奢华如金宵九殿,在四周明亮的灯火之中,金碧辉煌,异常壮观。

    首领侍卫带二人穿过重重偏殿雅苑,终于到了渊王的正殿。

    侍卫停在门口,躬身道“王爷在书房等候,二位请进。”

    南宫离微微一笑,带着钟弦走了进去。

    宽敞的正殿内,正前方是覆着雪狼皮的金座,座上右扶手雕着一只咆哮的麒麟。正座两旁是四角檀木茶桌,雕工极为雅致。其气势不亚于皇帝寝宫。殿内空荡,并无一人,只是点着通明的灯火。

    正殿右方的纹壁处,有一扇偏门。南宫离目光一顿,随即走过去,推开了门,钟弦静立在他的身后。

    正是书房。

    房中与外面的大殿似乎并无关联。淡淡的墨香四处萦绕着,墙上挂着几幅浅色的墨画,雪白的书案旁置着一把简椅,案上,四支银盏白烛静静燃烧着。

    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窗边,乌黑的长发垂落到银色的锦衣上。那人似乎只是凝望着夜空的月色,纤瘦的背影看去却竟有几分落寞。

    钟弦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

    这个人

    南宫离神情冷漠地注视着窗边的背影,略带玩味却不闻感情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好久不见。东方渊极。”

    那人缓缓转过身,慢慢露出一抹浅笑。

    瞬间,钟弦像被击中一般,定在那里。

    清俊的容貌,看上去不过而立。眸色淡漠,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有丝毫的惊愕。那眉目间和钟弦有着几分神似,丝毫看不出已至不惑之年。长发乌黑,发顶的麒麟王冠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染上了素色。

    东方渊极见钟弦微怔地凝视着他,眸中泛出一抹温和。他走到他身前,手缓缓抬起,轻抚上他的脸。

    “和玥儿真像要是让她看到了,一定会一眼认出你。是我不好,没有想到,竟然会把你也牵连进来。”东方渊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钟弦身上,语气渐渐变淡,“你不该带他来这里,亦离。”

    南宫离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你已经没有能力再顾及他了么。”

    东方渊极慢慢将目光移向南宫离,不急不缓道“亦离,我们今晚做一个了结。”

    “了结”南宫离轻笑,“不急。我还答应给你们父子时间,好好叙旧呢。”

    “不必了。”东方渊极淡淡道,“既然结局都是一样,过程不过徒增痛苦罢了。”

    南宫离的笑不着痕迹地氲上一层冰冷“为了景玥不在东方渊极罢黜之时受到牵连,可以冷酷地血洗祺王党亦轩的全族我以为义父大人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呢。”

    东方渊极漠然道“我确是对不起亦家。”

    “是么。”南宫离道,“然后唯独留下我,继续你变态的残忍”

    “不。”东方渊极淡淡看着他,“我留下你的性命,是给你复仇的机会。”

    南宫离身体微微一顿。

    “困你十年,是给你报仇的资本。”

    “然后呢如果我没有意外得知真相而逃走,你打算给我资本到什么时候”寒冷的笑意蔓延开来,幽邃的眸已漫上杀意。

    东方渊极笑了“你以为,我会在计划灭了亦家之前,不去调查清楚那个亦轩夫人,倾国倾城却似并无世家渊源,凭空于京城出现的南宫卿凡么”

    南宫离瞳孔微微一缩。

    十四年前。

    一个看去并不高的男孩子在案前读着一本生涩的医籍,男孩子长得极漂亮,因为还没有长大,绝美的面容尚有几分雌雄莫辩。脸色因长年没有见过阳光而带着病态的苍白,那对黑邃的双眸中,渗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冷漠。

    房内并没有别人。空气中满是书籍的浓重味道,和久未通风的尘息。

    男孩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过一页,纤细苍白的手指拈起页脚,正要翻过。

    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亦离。”

    男孩子微微吃了一惊。手指停在半空。

    声音。

    陌生的声音。

    他一直以来只接触过两个人的声音,温婉的映兰,和语气永远淡漠的东方渊极。这突然响起的陌生而冷酷的口吻让他顿时警惕起来,然而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

    他冷静地转过头。

    面前站着一个人,容貌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眸是暗红色,带着嗜血的杀气。冷酷漫上他俊美的脸,看向他的目光却隐约有一丝温和。

    “亦离。”那人见了他,又叫了一声,似乎是不习惯柔声说话,声音有几分僵硬。

    亦离感觉眼前的人并无恶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口气却如往日般冰冷

    “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道“就这么进来的。”

    亦离蹙眉“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你知道你母亲是谁么”

    “知道。”亦离不欲多言,“义父”东方渊极对他说过的话不过寥寥,他对于过去唯一的了解就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害死了全族的人,所以才把他永久囚禁起来。从小被灌输的这一切,让他有一种渗入灵魂的罪恶和厌世,本能地隔绝活生生的世界,独自一人,与死物相生。

    那人却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全部不过是东方渊极一手策划的谣言和阴谋,对于你的父母,你根本一无所知。”

    亦离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那人道“你的父母以及所有的族人,并非死于无端的大火。”

    “而是,死于计划周详的谋杀。”

    亦离的双眼瞬间睁大。

    冷酷的声音继续道“亦轩十四岁中状元,十七岁被破格任为国师。在任五年,势力叱咤朝廷,是仁帝最信任的人。亦轩在仁帝垂危之际,屡次建议仁帝罢黜作风狠厉的太子东方乾,立性格仁善的祺王。祺王在朝中口碑极好,虽为次子,却是皇后所出。一旦有亦轩的支持,必然会取东方乾而代之。

    “而宰相景行止的女儿景玥,在当时刚刚与太子大婚升为太子妃。东方乾一旦真被罢黜”

    亦离的手微微颤抖着,僵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我清楚了。”

    、第五十五章

    墨色的眸由冷漠渐渐变得阴沉。深不见底。

    “然后,你想说什么”

    那人看着亦离的目光带上些许欣赏“你身体里果然流淌着南宫家的血液。”

    顿了一顿,他道“你的母亲,南宫卿凡,是南宫氏第一百一十代之子。南宫氏始祖南宫律是北海落月岛岛主,南宫一族有史以来武功造诣非凡,而路数皆属阴寒之性。所以每一代的人武功可睥睨天下,却都活不长久。直至地一百零六代南宫冶进驻中原,创立落月宫。南宫冶阴寒之气发作,血屠武林数百高手,以泄脉中寒气。最终挺过寒脉,写下一本惊世秘籍澜镜心经,以解此劫。”

    亦离漠然听着。

    “后来南宫冶之父,当任落月岛岛主死后,南宫冶便假死,携原本澜镜心经回到岛上。

    “十三年前,你母亲南宫卿凡来到中原,原本只是在岛上呆腻了来散散心,结果却与在酒楼独自酌饮的亦轩一见钟情。南宫氏历来只要不泄露岛上秘密,并不被约束婚姻,于是南宫卿凡留了下来,嫁给了亦轩。并且,有了你。”

    亦离开口“你是谁”

    “我是你母亲的弟弟,现任落月岛岛主,南宫渺。”

    东方渊极道“我放过了南宫渺。”

    南宫离笑容冰冷“放过”

    东方渊极淡淡道“二十四年前南宫渺不过十四岁,武功远不足以与我抗衡。而且,朝廷出兵灭了落月岛,并不是没有可能。

    “以南宫渺的个性,必然不会相信南宫卿凡因意外葬身于火,以及关于你的诅咒。于是他果然用十年的时间调查出所有真相,然后,找到了你。”

    “如果他终究没有查出当时的真相你要囚禁我直到死么”南宫离的目光愈发危险。

    “那就没有办法了。”东方渊极淡然一笑,“我不可能求你杀我复仇。”

    钟弦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个人,句意支离破碎的句子,他已基本明白事情的始末。

    “你还是那么冷血。”南宫离道。

    东方渊极不置可否,只是再次走到钟弦面前,认真看着他。

    他端详着钟弦清秀瘦弱的脸,轻轻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会是什么样子。衍儿会把你带到哪里。只可惜当时我和玥儿没有机会见面,连个名字也没有取出来,更是不好找。只是没有想到,再见到你,已经是如此光景。我从没有后悔过谋害亦家而保住玥儿,皇家的内部战事微妙而残酷,即使毁灭世界,我也希望她安全幸福地生活下去。”他说着,声音渐渐低如叹息,“然而终究阴差阳错,牵连到你身上。”

    钟弦别过头,淡淡道“我不在意。”

    东方渊极手轻轻撩起钟弦的长发,道“我看到你,就想到我小时候,什么都不在乎,积攒得多了,却会在某一刻,猛然间觉得绝望。”

    钟弦沉默。

    “你又像景玥,时不时便任性,觉得周围的人都很烦,在眼前晃来晃去在耳边叽叽喳喳。不过玥儿自己也喜欢说个没完没了,她还太年轻,不适合当个母亲。何况她的病实在是不乐观了。我不知道是想办法找到容镜治好她,还是顺着她的意,把你安顿好了,就和我一起离开。”

    东方渊极的声音很温很缓,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似乎想让他在一刻间熟悉他所错过的一切,然后让他面对现实。

    钟弦的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二十年没有见过,我还是可以有一点机会了解我的儿子。多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东方渊极徐徐放下手,转身面向南宫离。清俊的脸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东方渊极静静地看着南宫离,开口道

    “弦儿的武功你知道怎么做。”

    南宫离表情微微一动。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东方渊极,双眸依旧带着冰冷的笑意。那笑似是洞穿一切,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下一刻,东方渊极突然微抬右手,一股劲风在掌下疾速旋转起来,一瞬间,一把青色的剑从书房的石壁上飞射而出,剑柄稳稳落在他的手里。

    钟弦目光一顿,劈手挟起手边案上一支细毫,向东方渊极的背穴掷去

    那力道实在太弱,还未触及银白色的锦衣,就被强大的掌风击得粉碎

    东方渊极反转右手,刹那之刻,劲风卷起银白的长袖,墨黑的长发狂乱飞舞,黑白纷乱间,青色的长剑径直刺向胸膛

    “住手”

    钟弦的双眸瞬时凝固了,他失声喊出来,可东方渊极动作太快,转眼间,暗红的鲜血帘雾般喷射出来

    南宫离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白色的衣袂在飞舞的鲜血中飘扬着,清俊白皙的脸在一片红雾中映得更加秀美。

    渐渐。模糊,朦胧。

    钟弦绝望一般闭上双眼。

    忽然,刺入胸腔的长剑停滞住了。

    两只纤细的指并住剑刃两侧,细细的血从指侧缓缓流下。浸染了漂亮修长的手。

    南宫离唇角缓缓酝酿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意,黑邃的眸直视入东方渊极已微失神采的双眼。

    “想死得这么容易,没有可能。”

    他轻佻地挑起嘴角,两指轻轻一扭,剑身顷刻间断成了两半。

    “不错的剑。用来杀死你,可惜了。”

    东方渊极看着他,缓缓露出极淡的一抹笑意,并没有说话。那抹笑停留在嘴角,忽然,口中喷出一股红浓的鲜血,慢慢倒了下去。

    钟弦猛然俯,伸出左手探到东方渊极右腕上。良久,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冷却了。

    南宫离淡淡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

    “你这么想让他活着。”

    钟弦没有说话。

    南宫离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钟弦垂在东方渊极脸上的长发,不带情绪的声音道“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钟弦冷冷开口了“我能有什么理由。”

    “”

    “他已经死了。”

    南宫离双目渐渐眯起,他俯,伸出一指探向东方渊极的脉络。半晌,开口道“剑入心脉一分,暂止脉络跳动,能救得活。”

    钟弦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抬起头,攫住钟弦的目光。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七夕快乐。oveyoua。

    、对峙

    钟弦一动不动地看着南宫离。忽然缓缓漾出一抹微冷的笑意。

    “你想要什么理由”

    清秀的脸上印着几丝飞溅的血迹,眸中渗入从未有过的,冷酷的冰寒。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武林大会上,寥寥几剑,轻松夺了第三位置的冷漠少年。

    南宫离狭长的双目微微弯起,极细的唇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语气丝毫不容拒绝

    “和我回落月岛。”

    钟弦注视着他带着笑意的黑眸,良久,轻轻眯起双目“治好他。治好景玥。放了穆衍。”

    “啊”

    略带戏谑的声音回转响起。

    “很好。”南宫离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右手挑起钟弦的下颌,细细端详了片刻,又轻佻地滑到领际。纤细的指摩挲着白色的雅绸,他轻笑,“懂得利用我的条件了。”

    钟弦依旧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眸中的颜色愈发寒冷。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南宫离从怀中取出一粒青色的药丸。他擦过钟弦染血的衣角,俯,

    二指掰开东方渊极的颌骨,将药丸送入口中。

    “行了。”一击颌下,让失去意识的东方渊极咽了下去,南宫离直起身,道,“今夜王爷于书房调息内功,很不巧走火入魔,自己捅了自己一剑。还好尚未伤及要害便恢复神智,及时停止。性命无碍,外伤严重。唤王府太医来治吧。”

    “”

    “怎么。不然你想个别的解释”南宫离笑道。

    “你随意。”钟弦收回目光,再没看南宫离一眼,径直走出了书房。

    天已微亮。外面守卫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批,却没有人对二人的出现现出异色。也无人阻拦。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宛和苑,南宫离却并没有带钟弦回他的卧房,而是来到了正殿。

    钟弦一语不发地跟在身后。

    打开正殿大门,却见到四大护法全部候在殿上。

    南宫离带着钟弦走过立在两旁的四人,坐到正位上,顺便手随意一指,让钟弦坐在身旁的木椅上。

    四人恭敬立在两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人现出一丝惊愕。

    南宫离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四人,停留在安荩身上。半晌,悠悠开口

    “把穆衍和析叶送回彻涯谷。”

    “是。”安荩道。

    钟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宫离转过头,微微一笑“难道你想让穆衍留在皇宫么。”

    钟弦丝毫不为所动“你什么时候调查析叶的”

    南宫离顿了一瞬,随即轻笑道“彻涯谷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

    钟弦目光一深。

    “我不打算让碍事的人跟在身边。”南宫离道。

    “不必。”钟弦淡淡回答。

    南宫离微微一笑,目光不急不缓转到卓颜。

    “皇宫内的事情解决了么”

    卓颜道“别处已无后患,只是不知东方玄义”

    “东方玄义既已登基,又有封檀和景后的制掣,不会再纠缠此事。何况没有封檀,东方玄义根本成不了什么威胁。”南宫离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封住的密信,“回落月宫,把这封信交给容镜。”

    卓颜上前一步,将信接过,谨慎收入衣内。

    芮蘩身体微微一僵。

    南宫离似乎并没有注意,淡淡继续道“把京城的事处理完,五日之内回落月宫。”

    “宫主”安荩略略疑惑地抬头,欲言又止。

    “留守落月宫。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说罢,截住话端,道“退下吧。”

    四大护法退出房间,安荩最后关好了房门。

    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钟弦这才站起身,走到南宫离的面前,双目直视向他黑色的眸,不带感情的声音道“你筹划多久了”

    南宫离收回游移在门处的目光,偏过下颌,右手轻抵在脸颊上,神色似笑非笑。

    “筹划什么”

    “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钟弦道。

    “你不是要求救了景玥么。”南宫离随意道,“你那点心思,凭你现在那点力气什么都解决不了,还什么都要保全,就没有想过保全自己么”

    钟弦冷笑“我哪有保全自己的余地和用处”

    “用处很大啊。”南宫离笑道,“不然怎么能说服我,在杀了东方雅和东方乾之后,却放过罪魁祸首十四渊王呢。”

    “你真的打算杀了他么”钟弦淡淡道。

    “怎么。”南宫离双目一狭,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钟弦丝毫不留余地,“既然早就计划好让容镜来皇宫治好景玥,为什么最初并没有打算放过东方渊极还是说,你最初就没有打算杀了他。”

    眸中那抹笑意消失了。

    “我没有打算放过他。也并没打算救了景玥。”南宫离的声音氲上冰冷。“即使东方渊极不自杀,我也不会让他活过今夜。”

    “和这个一起。”

    南宫离从腰间取出一枚黑色的乌木令牌。令牌似乎有了一些岁月,却依然如旧。如岩石般的木质上刻着繁复的麒麟纹,正面刻着极深的一个渊字。反面的盘纹中,是一个篆文的十四。

    钟弦淡淡看着。

    纤长的手指拈起令牌,南宫离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王爷世子独一无二的出宫令牌,在我手里十年。却一次也没有用到过。”

    钟弦的唇抿细了。

    “如今要不要送给正主呢”

    微冷的气息缓缓靠近,钟弦下意识地偏了头,却被南宫离轻巧地掰了过来。

    “你在逃避什么”南宫离步步紧逼。

    黑色的乌木令牌横到两人之间,那双白皙的手轻轻一握,石木转眼间碎裂,乌黑的粉末一点一点飘落下来。聚积到地上,落成一堆灰烬。

    邪魅的笑蔓延开来“东方渊极本就应该是这个下场。”

    “然后你放了他”钟弦的目光没有丝毫松动。

    南宫离轻叹道“弦儿,你究竟是要有多迟钝呢”

    “你要挟我救了东方渊极,救了景玥,还放过穆衍。”带着寒意的字一个个从口中吐出,“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清不清楚,你究竟在利用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不做任何下章提示。明天回老家大概后天回来。所以今晚先把文放这里定时。因为回老家没有网能上网的手机卡也被俺娘剥削了所以留言回来的时候就回复。没有网的孩子真苦逼撞墙。

    、情动

    死一般的沉寂。

    钟弦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又停住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南宫离变幻莫测的态度和残忍的无情已经让他放弃了曾经无比清晰的那丝莫名的牵连。

    他能看穿一切,却始终看不透他分毫。

    然而明明都已不再信任他,为什么依然如此肯定他会同意呢。

    他顺势抬起头,略带迷惑的清冷目光对上南宫离深邃的黑色双眸,一如既往掩不去的寒冷,却带着一抹难以分辨的神色。

    “够了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钟弦微微一怔,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背部狠狠撞到冷硬的平板上。

    茶案。

    “你”

    钟弦抬起头,却顷刻间又被撞回到茶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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