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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离弦 第2节

作者:弦烬 字数:18737 更新:2021-12-31 18:21:20

    因为从小呆在谷内,钟弦习武之余,也读了很多书。其中医书不在少数。再加上其父钟晋的有意教授,所以钟弦基本的医术还是颇为精通的。

    由于昨日用药及时,彻涯谷的金疮药又是上好的伤药,所以伤口愈合得很快。刚一日多,已见伤势浅了一些。

    钟弦将那玉伤膏细细涂抹在寒靖羽的伤口上。玉伤膏膏质细腻,浅绿色的膏体散着一缕清新的淡香,嗅不出具体是什么草药,却看得出比金疮药更要好上一些。

    换完药,钟弦寒任靖羽睡下。把包裹收拾好放在一边。随后走出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夜晚月色如水,微风清凉。钟弦深吸了一口屋外微冷的带着樱香的空气,缓缓踱到院中,在一棵樱树下坐了下来。黑暗夜色中,浅粉的樱瓣在晚风中簌簌飘落,衬得那清冷的容貌平添一分恬然。

    钟弦将头仰在树干上,静静地望着夜空。星辰和月光映进深黑的眸里,朦胧了淡淡的光辉。

    许久,仿佛久到已经融入夜色,钟弦忽然开口道

    “穆衍。”

    暗处黑色的人影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重释隐藏了很久的气息,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钟弦身后,伸手轻轻抚落钟弦发上的樱瓣,轻声叹息“你总是能发现我。”

    总是想静静地,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守护着他,却从来逃不过他的敏锐。

    钟弦没有说话。

    穆衍道“明天的英雄宴要去吗蜀中的特色名菜你都没有吃过。”

    钟弦道“不去。人多。太烦。”

    穆衍听他有些孩子气的回答,不由轻声笑了“弦儿,你不可能在谷里呆一辈子。”

    钟弦拈住飘落的一瓣樱花,放入掌心,凝视着它在白皙的陪衬下随风飘曳。

    “可以。只要父亲那里不出什么问题。”

    穆衍微愕。

    钟弦又道“明日你和叶左使先行回谷。”

    穆衍为钟弦摘花瓣的手微微一顿,刚要开口,又停住了。转而问道“那你呢”

    钟弦道“等寒公子痊愈。”

    穆衍很清楚,钟弦绝不是救死扶伤同情心泛滥的良善之辈,不由问道“可以托庄里的人照料的,为什么要留下来”

    钟弦悠悠道“难道你打算救人救了一半然后把他扔给跟双方都没交情的云岫山庄然后走人”

    “”穆衍心想,是有点不道德。

    钟弦道“大约十日后我便回谷。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穆衍应道。

    第二日,钟弦练完剑走进寒靖羽的房间时,寒靖羽已经起来。他像昨日一样半卧着,安然翻着手中的书,只不过这回是百草述籍。那本子虚医典静静地放在床头上。

    钟弦走到他身旁。寒靖羽看着他,漂亮狭长的眼睛微微一弯,道“早啊,钟公子。”

    “嗯。”钟弦应了声,坐了下来。拿起床头那本书,一声不响地继昨日的地方继续翻起来。

    “穆公子和那位小姐呢”寒靖羽奇道。

    钟弦头也未抬“谷中有事,回去了。”

    寒靖羽道“怎敢劳烦钟公子在这里陪我”

    钟弦悠悠翻过一页,道“我很闲。”

    “”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以后基本就只是简单修改一下了,部分章节会改得多些

    、阴谋

    一月后之日辰时,彻涯谷峰顶赐教。

    南宫离

    微微泛黄的古纸,清秀的字迹。笔触柔软细腻,不见刚骨。

    钟晋蹙眉。

    不似男人的字体。

    钟晋望着窗外的天色,已近辰时。走到烛台前,二指夹着纸条悬在白烛的火焰上,纸一点点燃尽,空气中隐约漾出一丝墨香。

    燃罢,钟晋拿起佩剑,走出房间。

    峰顶是一片繁盛古老的树林。树木枝干苍劲粗壮,因为生在微寒的高处,并没有江南树木特有的柔润窈窕,倒显几分苍凉。晨曦未尽,尚不明亮的阳光从葱郁的枝叶间射入,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山顶稀薄的雾气将空气润的有些许湿意。四周很静,只闻树叶在晨风中沙沙的响动。

    钟晋站在林间空旷的石地上,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声响。

    没有一丝一毫异音。

    难道那人反而自己没有赴约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寂静得近乎诡异。

    难道是气息隐藏得太好

    就在钟晋思虑到调虎离山的可能时,突然,一个清然略带稚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钟谷主,你好准时呢。”

    钟晋猛然转过身,只见一棵树细而脆折的枝稍上,竟安安稳稳地坐着一个清俊的白衣少年。

    钟晋沉静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你是谁”

    少年笑了,左颊一个深深的酒窝现出来,显得十分乖巧。他一跃下树,悠悠然道“我说弦儿娃娃怎么这么聪明,果然老爹也不差嘛。可是我怎么就不能是南宫那家伙呢”

    钟晋丝毫不为所动,重复道“你是谁”

    少年左颊的酒窝更深了,一步步走到钟晋身前,一边歪着头沉思道“嗯。儿子和老子还是不一样,老子没儿子可爱。”

    钟晋冷冷地看着他。

    少年撇撇嘴“这就生气啦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耐心呐再说了,其实你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用,反正我也没南宫出名的。而且我很低调的真的。其实南宫也挺低调的,可是人家那武功低调不了啊。我就不一样了,唉,悲哀啊,在江湖久混也不容易的,太高调也不好的,如果叫太多人知道了我也挺头痛的,你没看南宫手痒了去比个武还得戴面纱么,你也要体会我想低调的苦衷啊。我也是为了你好的,大叔。”

    “”

    转瞬,少年突然又笑了。一扫前一刻极认真的无奈哀怨,漆黑的眸直视着钟晋的眼,缓缓道“我现在很麻烦呢你若知道了,我可要费心灭你的口的呐”

    钟晋冷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少年似是烦心地皱了皱眉“哦也对。那么要不要来试试呢”

    说着,电光火石间,“嚓”地一声从背后抽出剑,向钟晋刺去

    钟晋瞬间闪过,拔剑相迎。

    那少年的招式相当狠厉,丝毫不给人反击的余地。剑气煞然间,嘴角却还是带着略含稚气的笑,左颊的酒窝在剑的寒光中若隐若现。

    钟晋不由心下震惊。自己的武功自己很清楚,普天之下能和彻涯谷谷主抗衡的人根本寥寥无几,此刻自己竟难寻还手之机这少年看上去甚是年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百余招之间,钟晋已渐处劣势。忽然,少年锋芒毕现,剑风压过钟晋的剑,一剑刺向钟晋的右肩。

    鲜血喷射而出。

    钟晋连忙收势,向后退去数步,伸指瞬间点肩周之穴止了血,看向少年,沉声道“你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少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好奇心不要太强,会死猫的。彻涯谷一定没有养猫。”

    看到钟晋愈发凌厉的眼神,少年转而笑道“其实钟谷主大可不必想那么复杂,我只是躲得太无聊找你玩玩罢了。”说着嘴微微一撅,“顺便帮帮小离离的忙。”

    钟晋眸色蓦地一沉“阁下莫非白圣溪独传弟子,天下第一神医容镜”

    少年形似一顿,突然不说话了。

    神医谷谷主,人称“医圣”的白圣溪一生只收过唯一一个徒弟,就是不知何时出现在神医谷、身世不明的容镜。容镜十六岁名扬江湖。凡是患绝症入谷求医的人,经手未有不愈者。于是乐得清闲的白圣溪全部便放手给他,自己不知躲到哪里逍遥去了。然而容镜却依旧闲闲散散地住在谷里,足不出谷,形同隐居。

    直至两个月前,朝廷突然重金请容镜入宫。民间传闻景皇后身染重疾,御医竟无一人能治,只能拖延。盛帝爱后之心天下皆知,于是千方百计请容镜入宫。容镜始终未应。朝廷派人去神医谷强硬拿人时,容镜已经不见踪影。

    盛帝闻言大怒,重金悬赏捉拿容镜。然而从前容镜治病时为免麻烦,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加上身边有个精通易容术的千面狂人肖拓,人皮面具那是一张一张轮流换,变脸变得比换衣服还勤。知他真正模样的人甚少,所以朝廷至今未收到回音。

    钟晋并不很确定。不管怎么说,时隔容镜扬名之初已去八年,如今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更何况神医谷怎么可能相助于落月宫

    半晌,少年无奈道“叫你不要乱猜,如今非灭你口不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

    钟晋厉声道“既然阁下真的是容神医,为什么要助南宫离为虐”

    容镜眨眨眼,施施然摇着手指道“非也,非也。小离离我们可是很好的,再说如果不是他,老子这条老命估计早散个七七八八了。弦儿娃娃我是有点不舍得,可是自然恩人最大嘛。”

    钟晋的瞳孔一阵紧缩“弦儿你要对弦儿怎么样”

    容镜不紧不慢道“钟谷主现在担心未免有点晚了啊,南宫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呢。”

    “医者尚有医德,枉你是天下第一神医,怎么竟然”

    容镜笑眯眯地打断“我只治有兴趣治的,也只帮有兴趣帮的。钟谷主现在要是有心力,不如忧心一下你书房地下第二道密室里的九炎阳谱吧。”

    “什么”两个凌厉到摄人的字从齿中挤出,钟晋握成拳的右手指节成了青白色,“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容镜悠然道“无可奉告,钟大谷主。你目前唯一的权力就是选择死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钟晋眉间的印痕刻得更深。

    “不过,”容镜说着,眼睛弯成了极好看的形状。

    “这个权力还是交给我吧。”

    、独处

    云岫山庄内的日子很平静。

    钟弦是从小被穆衍照顾到大的,别说给人喂饭换药,甚至在钟弦小时候身子很弱那几年,饭都是穆衍先在嘴边吹温了,再一勺一勺喂给他的。有时候病得很重,原本白如温玉的小脸变得苍白暗淡,粉润的唇也失了血色,干裂得泛白,让穆衍看着很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整日整夜陪在他身边,坐在床头守着。

    那时候穆衍不过十几岁,钟晋让他去休息换侍人来照顾,小穆衍说什么也不肯,只是死死地守在钟弦身边。钟晋谷内事务繁忙,又赶上当时少林的玄论方丈和峨眉掌门秦萧瑟的离奇被害,作为江湖四大支柱门派之二的少林和峨眉一夜间群龙失首,搅得江湖一片混乱,位居四大门派第三的彻涯谷尽管远离江湖,此时却不可能坐视不管。钟晋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和精力照看钟弦,又忧心他的身体,便由着穆衍去了。

    于是,那段日子,钟弦每次睁开眼睛,除了赶回来看他的父亲,眼前一直一直都是穆衍担忧而温和的目光。对于一直没见过母亲的钟弦,穆衍的存在弥补了所有空缺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幼年模糊的记忆让钟弦本能地觉得照顾一个人就一定要一直守在他身边,总之自那日以来,除了给寒靖羽喂饭换药,偶尔随手沏杯茶水之外,钟弦便整日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书,直至寒靖羽睡了才回去。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钟弦自己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怎样。寒靖羽也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别扭抑或受宠若惊。原本不爱大惊小怪的两人就这么把说不清道不明的几日和谐地过下去了。

    寒靖羽只两日便看完了那两本医书。翻了翻包裹悲哀地发现随身没有再带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只好百无聊赖地倚在床头,看着钟弦耐心地开始第四遍读子虚医典。说不佩服那是不可能的,钟弦十五岁前无人晓得他的武功造诣,但无人不知彻涯谷谷主钟晋的独子钟弦极其聪颖,即使枯燥的药理籍都能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知这人如何在看完三遍子虚医典之后还看得下去第四遍,脸上还如以往一样平静悠然,没有一丝不耐。

    在一旁静静注视着钟弦清秀而宁静的脸,从清澈的眸一直到白皙的下颌,白璧般的肤色一尘不染,干净得竟不像凡间过客。虽然不及寒靖羽那令人无法形容的惊世容颜,钟弦却像冬日樱树残枝上的冰凌,清冷遥远,不可方物。

    很显然,寒靖羽不是可以甘于无聊之人。但更显然的是,钟弦似乎永远没有打破冻结空气的意思。于是,已经全然无事可做的寒公子便开始饶有兴致地绞尽脑汁逗着钟弦开口。

    “钟弦。”已经改了称呼,自顾自熟络起来的寒靖羽端正“靠”姿,手扶床沿,仿若对钟弦已看完三遍之实并不知晓,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荀子曾经曰过,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看书不入心是不行的。这本书你已经连着看了两日,怎么居然才翻了一小半啊”

    “”钟弦完全不理他。

    寒小强毫不气馁“这样吧,看得慢不要紧,我来考考你是否真的看进去了。嗯含烟九叶草的功效是什么”

    “”钟弦的唇依然静静合着,眼眸都没有动一下,俨然把寒小强当空气。

    寒空气叹了口气道“弦儿不要害羞啊,我不勉强你的。记不得也没什么,记什么说什么就好,哪怕告诉我有几片叶子也行的。”

    这完全是赤裸裸的讽刺和激将啊。难道含烟九叶草还有十片叶子不成。

    讽刺和激将自然不会对钟弦产生任何影响。但弦儿二字令钟弦眯起了眼睛。

    钟弦不喜欢被当做小孩子一样称呼。父亲和穆衍、叶嫣然一直不改口已经让他很无奈了。但毕竟是从小便这样叫了,也就习惯了。但被一个刚刚结识没多久的平辈这么叫自然不爽。

    然而这种时候言语上的反唇相讥是不明智的。钟弦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对上寒靖羽的漆黑的眸,面无表情道“一一九,六,草本植物,十三年一生,叶状似吊兰,叶片浅青,叶脉深蓝。十月开花,花色雪白,有刺目香气。十月枯死。开花前可入药,可解心脉郁结,骨骼微裂,脾胃虚弱,吐纳不畅,咳血,频繁昏迷,体弱之症。花开一寸药性骤减,二寸则无药无毒,三寸后产生毒性,一钱即断经脉,二钱七窍流血,三钱心脉俱断。无解药。”

    “”寒靖羽沉默了。一字不差啊,名不虚传啊,神人啊。前四个莫名其妙的数字他愣了一刻才想起时第一一九页,第六行起这算是明晃晃的反击么。

    半晌,寒靖羽道“既然记下了,为什么还要重复看”

    “因为只有这一本。”

    “”寒靖羽忍下嘴角抽搐的冲动,淡定地把自己看完后随后扔进长衫里的百草述籍拿出来递给钟弦。

    钟弦伸出的手刚碰到书,寒靖羽又立即将书脊捏住了。微染莲香的气息慢慢贴近钟弦,深黑的眸凝视着他,叹息着道“弦儿,你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偏偏这么不爱说话呢多可惜啊。”

    钟弦看了眼捏住医书的纤长的手指,平静地把手收了回去,淡淡道“言多必失。”

    “”

    寒靖羽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这些天有没有“失”了什么。欣慰地总结出否定答案,于是决定不和钟小公子计较,伸长手臂,将书放到了钟弦的手里。谁知,手腕却忽然被钟弦捉住。

    钟弦细细端详着寒靖羽,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良久,开口道

    “在救你的时候我便想问了,寒公子和落月宫究竟有什么牵连,让落月宫宫主宁可雇那种不入流的杀手,只为取你性命”

    寒靖羽看着钟弦细长的手指,静静听着他的话。听完后,面露玩味。随即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笑道“可能落月宫宫主比较懂得经商之道,觉得花大价钱雇个武林高手杀我这么个不会武功的比较不划算,所以不如花两个铜板雇个路人甲来办事了。”

    “原来是这样。”钟弦忽然笑了笑,“想不到落月宫宫主杀个人还得用雇的,做人这么失败,也难怪心理扭曲了。”

    “”寒靖羽眉心狠狠跳了跳,眼里却依旧笑得温和,“钟公子真是一针见血。”

    “吹箫给我听吧。”

    “啊”寒靖羽一愣。

    钟弦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我怕你一个人再无聊下去会闷死在这里。落月宫宫主又没花钱雇我,你这样死了委实很不划算。不过寒公子既然以绝箫公子之名闻名天下,此刻无事,不妨吹箫以遣,我倒是可以奉陪一听。”

    “”寒靖羽忍住内伤,好脾气温声道,“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弦儿想听哪曲”

    “信手拈来即可。”

    通体清彻的白玉箫安静地挂在墙上,钟弦起身取了下来,放到寒靖羽身边。

    寒靖羽拿起玉箫。玉箫已有好几日未碰过,却没有沾上一点灰尘,想必钟弦每日都擦拭过。

    箫至唇边,沉寂片刻,一缕清越的箫音随即流淌而出。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之上飞舞,跳跃,仿佛冬日舞动的雪。箫音如天籁之声,随着指的节奏婉转悠扬,舒柔缓逸,若溪水汩汩,清皓的月光下溪底石影斑驳,依稀可见,明澈如无物,净洁如夜空。骤然音转促急,铮然如鸣,似黑云蔽空,星月尽逝,溪声悄然,凄冷若泣,惶惶于夜之失色,凛之将至。良久,箫音渐凝,风雨欲来,黑云欲坠,溪声欲绝,刹那,戛然而止。

    收指,抬眼。眼中是未尽的箫音。

    钟弦静静地望着他。

    “夜溪雨前,尽之于意。寒公子无愧箫声一绝。”

    寒靖羽微微一笑,慢慢道“弦儿无愧我的知音。”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晚到这周周四去北京办过境签,文拜托朋友帮忙发,留言会用手机回复,因为回复和发文不同步而且手机晋江抽啊抽啊抽所以回复晚的话见谅qaq文不会断的嗯。

    、遇劫

    彻涯谷十里外的狭道上,一前一后,疾驰着两道策马的身影。马后尘土飞扬,蹄落之处,卷起沙石无数。

    两匹马的距离却越拉越远,不久,纷乱的马蹄声中终于传来一人尖锐的爆发。

    “喂喂喂等等我你慢点会死啊”后面马上的女子有气无力声嘶力竭地喊道。

    前面的黑衣男子没有应声,马鞭一扬,又驰出几丈,速度浑然不减。

    女子气急,清清嗓子,声音又大了一些“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歇过了我受得了,我的白枫也受不了啊我说前面的听见没有”

    男子闻声,过了一会儿,终于放慢了马速,等后面的女子赶上。

    女子终于喘着气着跟了上来,充满哀怨的杏目瞪着马上的男子,恶狠狠道“穆衍哥你魔障了啊彻涯谷又跑不了,你没日没夜赶什么啊好好的正路不走,还偏走僻路我的马腿都要断了”

    “”穆衍沉稳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急之下口不择言变身母马的叶嫣然被穆衍僵硬的表情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是说我的马、腿要断了,会不会断句啊你”

    穆衍沉默。

    叶嫣然自知理亏,手指在马背上画着圈圈,声音低了下来“谁让你跑那么快啊。”

    穆衍骤然收起温色,神色凝重道“谷内可能会出事。”

    “你说什么”叶嫣然一愣,手指顿在马背上。

    穆衍放眼环顾,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一月前,谷主收到了南宫离的独会战书,约定时间就在昨日早上。”

    叶嫣然听到南宫离三字时双眼霎那间瞪大,脸色渐渐沉下来“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穆衍道“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出什么差池。谷主只通知了谷内的三大长老和我四人。原本莫长老离开,长老中就少了最强的一个力量。三大长老必须要坚守谷内,以防南宫离于谷主独会之时暗地里搞什么阴谋。”

    叶嫣然道“那我们离谷干什么出席什么鸟试剑大会”

    穆衍冷静道“谷主正是想借此机会让弦儿避开。南宫离的武功高深莫测,底细无人知晓,虽说战书只针对谷主一人,却未必不会伤及弦儿。所以谷主才特意让我们带弦儿离开。不过弦儿好像已经有所觉察,才让我们立刻赶回看看情况。”

    “不会。但以他的敏锐和直觉,应该觉察到谷主并非因病留下而别有所谋。但如果弦儿知道此事和南宫离有关,必然不会离开。”

    叶嫣然忧心道“我们离开了,谷主不是又多一分危险么”

    穆衍道“我们留下又能怎样除了莫长老,三大长老都守在谷内,武功亦都在我们二人之上。既是独会谷主一人,谷主也必然不会让别人插手,否则情况只会更加混乱。南宫离既然要来便不会想不到人多埋伏这一点,既然下了战书,必然有恃无恐,不是高手多就可以解决的,反而只会更伤元气。”

    穆衍顿了一顿,又道“如今唯一重要的问题是,南宫离究竟为什么会首先盯上几近在江湖半隐的彻涯谷”

    叶嫣然沉默了。

    穆衍缓缓继续“还有,为什么沉寂三年之后,会突然现身。”

    空气中一片死寂。

    良久,叶嫣然道“一百年前那场江湖浩劫之后,落月宫已被各大门派洗劫一空。南宫冶又没听闻有任何子嗣,落月宫沉寂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继承宫主之位的人,按理说早已荒芜。更何况澜镜心经当年已被少林的玄慈大师当场焚毁,各派掌门有目共睹。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南宫离,武林大会上竟轻而易举杀了位居四大门派之首的武当掌门观真,明显是澜镜心经的诡邪招式。这一切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巧合。”

    穆衍突然一震“难道”

    声音突然被闪电般一道光打断,一身着红色长袍的男人横空出现,一剑向穆衍刺来。

    “穆衍哥小心”

    穆衍一惊,慌忙脚踏马腹,向上一跃,堪堪躲过。心中暗震这男人是动作太快还是气息隐藏得太好,二人竟丝毫没能觉察

    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举剑又刺了过来。穆衍忙拔剑抵住划空而来的剑刃。

    两人的武功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红袍男人剑剑紧逼,穆衍毫无还击之力,连连后退。然而男子的攻势虽猛,却没有一剑指向要害,穆衍也无处可防。

    穆衍堪堪被逼到一棵树粗壮的树干上,余光不经意间瞥向叶嫣然,却惊见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紫袍的男子正与叶嫣然过招,一剑刺中叶嫣然的左臂。

    “嫣然”穆衍拧紧眉,腾出左手一掌劈向面前男人的右腹,谁知男人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生生将腕骨捏脱臼了。

    强烈的剧痛让穆衍脸色一白。

    男人随即伸出右手,“啪啪”几声点住了穆衍的穴道。

    穆衍愤极,将所有真气集中到几处大穴,却竟如绵薄之力,无论如何也冲不开锁住的穴位。身体全然被钉在树上,动不得分毫。

    穆衍冷静下来,看清了此刻的局势。叶嫣然已被击昏,左臂上的血还在汩汩流着,她身边站着一个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男子长发散着,漂亮的脸竟如妖孽般有几分雌雄莫辩,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突然,身旁的红袍男人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语气中有一丝不耐烦“把人带走。”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娇媚的声音道“别急,这位好像是叫穆什么衍的可爱的小朋友好像很有点困惑呢。”

    穆衍无视男子的挑逗,厉声道“二位究竟是何人”

    紫袍男子笑道“哟哟,真直接,这问题好没新意呐。其实鄙人在下区区我呢,就是俊美无双貌冠天下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风情无限仅仅在南宫宫主一人之下其它垃圾之上的”

    红袍男人冷冷打断他的话“落月宫四大护法之二,卓颜,花漾。”

    、第九章

    是夜。

    钟弦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从穆衍和叶嫣然离开那日就隐隐有过,如今已过了六日,却愈加清晰。

    就好像有什么牵连被割断了,渐渐渺远,难以触摸。

    钟弦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夜晚的凉意袭上来,幽邃的双眸在冷风中更加清明。

    谷内出事了

    出谷的时候就隐隐觉得父亲隐瞒了什么。但深知以父亲的冷静独断绝不会做出失误的决定,终究没有点破,也没有多问。

    然而越发清晰的不安感让他不由起了怀疑。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的直觉仿若与生俱来,从没有失误过。

    父亲为何佯装身体染恙而留在谷中,让自己带着左右二使来参加论剑大会当时刚刚出关不久,不悉谷内之事,以为父亲在谷内有一些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加上自己闭关两年,顺便让自己出谷历练。

    如今看来,远不止这么简单。

    那日收到云岫山庄邀请帖时,父亲沉稳的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即使收敛得很好,也不由忽略。

    论剑大会结束那晚在院中,穆衍的欲言又止。

    说暂且留下照顾寒靖羽的时候,穆衍并没有坚持代替他留下来。

    这么说来,让自己出谷的目的只有一个避开危险。

    钟弦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双目危险地眯了起来。

    南宫离。

    只可能是这个人。

    沉寂两年之后,终于决定浮出水面了么。以彻涯谷为怎么做的对父亲下了挑衅战书,正好在论剑大会的时候

    一抹冷笑泛上嘴角,钟弦系好了长衫,施轻功瞬间行至马棚,牵出自己的马,一跃而上。

    那就不得不回去看看了。

    扬起马鞭,正欲策马绝尘而去之时,钟弦突然想起院中还有个伤势未愈的寒靖羽,不由停了下来。

    仔细想想,当初打算留下来照顾他,虽然一方面不能救完之后把人就这么扔下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无法不管这个人。

    做不到。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击中了他的心。

    莫名的,淡淡的熟悉感。

    甚至和那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竟会觉得异常安心,宁静。

    钟弦知道记忆中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如果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即便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会记得。

    但这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无法就这么扔下这个人一走了之。

    钟弦抓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抿了抿唇,驾马走回偏院。回到房中,找出纸笔,给云庄主留了一封信简单表了谢意和告辞,放在桌上。随即走进寒靖羽的房间。

    寒靖羽还在沉睡,很安静地躺在床上。白天因为无聊而不停骚扰自己的促狭神色已然不见。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白瓷般的脸精致得毫无瑕疵,长长的睫毛在隔窗泻入的月光中扫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经过几天的修养,加上玉伤膏的极好的药效,寒靖羽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下床已不是问题。钟弦探了探寒靖羽的脉,内力微薄得几乎可以忽略。这么弱的身体此刻自己乱走大概承受不住吧。

    钟弦点了寒靖羽的睡穴,取下玉箫带在身上,将他抱出房间,上了马,绝尘而去。

    天渐明。熹微的晨光照亮了平坦的小路。

    两个时辰过去了,寒靖羽的睫毛颤了颤,慢慢醒了过来。

    还带着雾气的双眼迷茫地看向四周,又抬眼看到正一手揽着他的钟弦,寒靖羽迷惑道“弦儿,这是哪里”

    钟弦面无表情道“回谷。”

    寒靖羽眨了眨眼,消化了这两个字后眼睛瞬间瞪大“什么回谷什么谷”

    “彻涯谷。”

    “回彻涯谷做什么”

    “我有事。”

    “那我呢”

    “顺便带着。”

    “”寒靖羽对天无言。虽然很感激没有被很没良心地一个人丢在那里,但听起来我怎么好像东西似的,我分明不是东西啊,不对我怎么能不是东西呢我是东西不不我不是不是东西啊寒靖羽无力地陷入了我是东西和我不是东西之千古悖论的怪圈。

    感觉到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寒靖羽抖了一下,下意识喃声道“好快”

    钟弦将怀中人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淡声道“这是我父亲的白练,自然很快。”

    刚被风吹得有点晕的寒靖羽尽管没听说过这么匹马,还是出于礼貌赞道“原来是白练,果然名不虚传。”

    “”钟弦有点纳闷,这名不是叶嫣然那丫头取的么,这人怎么会知道

    在空旷的小路上奔驰了很久,越往南,气候也越温暖起来。路越来越宽,四周荒凉的野地也渐渐由成荫的绿树取代。

    又行了一段路,已至午时,二人依然身处人迹罕至的郊野。树木另一边是大片绿色的庄稼,可是偏偏没有一间茅屋。

    终于,葱郁的树木渐渐稀疏,庄稼地也到了尽头,周围似是有了点人气。不多时,杂乱的树木浅草间,出现了一家小小的酒店。

    是简陋的木板筑起的小店,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想来是单薄的木板遮不住雨水。门也已经很旧了,泛着熏得黄黑色的门板大敞着,门上是有些岁月的布帘。上方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书四个颇为潇洒的大字容易酒店。

    钟弦蹙了蹙眉,这地方似乎只有这么一家店,连个房屋也无。看了看天色,还是驰马停到了酒店门前,抱着寒靖羽下了马。

    走进酒店,店里虽简陋了些,却很干净,钟弦的眉微微舒展开来。可能已过了午饭时候,店里并没有人。小二肩上搭着一块布巾,在低头擦桌子。掌柜的正伏在柜台上打瞌睡,脸埋进青色的宽大粗布衣袖里。

    小二见有人来了,忙笑着上前招呼:“二位客官,请这边坐。想来点什么”

    钟弦扶着寒靖羽在角落窗边的位置坐下。对小二道“两碗米饭,几碟小菜。除了鱼什么都行。”

    “客官可要酒咱家有十几年的陈酿。”

    “不必,两杯茶就可。”

    “哎,好咧”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向内厨去了。

    寒靖羽不无好奇道“为什么不要鱼”

    钟弦没理他。淡淡反问“觉得伤势怎样了”

    寒靖羽道“好多了。”然后忙添了一句,“我自己走路应该是没问题了。”

    钟弦抿了口端上来的茶,想也没想道“有问题。”

    “”那你让我觉得干什么啊,寒靖羽暗自翻了个白眼。

    、第十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钟弦更多时间是在安静地喝茶。尽管只是小口抿饮,自己那杯还是很快便见了底。见寒靖羽那杯没有动,一脸理所当然的平静,顺手把他那杯也拿过来喝了。

    寒靖羽“”

    菜很快三三两两地端了上来。

    小店虽然简陋,菜色却和酒楼没有太大差别。五味皆全,荤素相配,香气四溢,甚为诱人。

    被不可以常理度之又找不到理由说服之的思维难测的钟弦强迫喂了七天的饭之后,寒靖羽望着满桌近在咫尺的饭菜,一脸心酸地拿起了筷子。

    虽然被照顾的感觉很温暖,但对于比钟弦早降世四年多的寒靖羽而言,可以自己吃饭绝对是一件更幸福的事情。

    寒靖羽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一举一动都隐隐透出世家公子的高贵气质。坐姿端正得体,每次夹的菜都很少,夹得次数却多。挟菜入口,唇轻轻蠕动着,连喝汤时也没有一点声音。

    饶是寒靖羽吃得并不快,满桌的菜却几乎都进了他的腹中,钟弦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碗里的饭也没有下去多少。

    想起这几天钟弦也没怎么吃饭,寒靖羽心下担忧,夹了一只最大的鸡腿放进钟弦碗中,一边道“都已经这么瘦了,怎么总吃这么少”

    钟弦的动作停了下来,颇有为难地看了看占了大半个碗的鸡腿,用筷子浅浅戳了戳,又戳了戳,最终决定选择无视,轻描淡写道“习惯。”

    寒靖羽眸色闪了闪,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这时,远处似乎隐约传来马蹄的声音。这一带行客甚少,一路下来并无人烟,钟弦手中的筷子不由顿了顿。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店门前。

    片刻,门帘被掀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大约十岁的样子,一袭淡绿色的纱衣,一根银质发簪将长发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余一绺乌黑的发从簪边放下,垂直肩上。女子小巧白净的瓜子脸,看上去很恬静,又颇有几分乖巧。而足下步履轻盈,似虚似实。

    女子随便要了两道菜,在一个门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小二从内厨走出来,给钟弦那桌添茶。

    女子不经意地扫过那桌的两人,目光忽然停在寒靖羽的脸上,刹那间恬静的小脸上溢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庄主”

    寒靖羽闻声抬起头,看到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啊,安荩,你怎么在这里”

    钟弦也放下筷子,端起茶,看向两人。

    安荩见确是庄主,连忙起身走到寒靖羽面前,深深一揖,道“安荩参见庄主。安荩听说庄主去雪狐山归来的途中顺路去了云岫山庄看论剑大会,可论剑大会结束了这么久庄主还没有回来,庄里的人都担心了,这才出来找庄主的。”

    寒靖羽笑得温和“没事。就是受了点伤耽搁了。”

    安荩闻言,声音多了几分惊慌“庄主,您受伤了”

    寒靖羽无所谓道“没多严重,已经好了很多。多亏这位钟弦公子相救,还一直照顾我。”

    安荩眼中的忧色依然没有褪去,却还是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向庄主身边的钟弦鞠了一躬,眸中满是有些稚嫩的感激“多谢钟公子救了我们庄主。”

    钟弦淡淡道“不谢。”

    安荩又对钟弦行了礼,随即转向寒靖羽道“庄主,我带您回净莲山庄吧。”

    寒靖羽扭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钟弦。

    钟弦听女子进来时脚步轻盈,内力不浅,知道武功定是极高的。于是道“也好。正好我这边不方便。”随即站起身道,“我有急事,便先走一步了。”

    寒靖羽闻言也站起来,抱拳道“多谢弦儿这么多天的照顾,靖羽不胜感激。”

    钟弦微微勾起嘴角“没什么。你的伤坚持每日换药,再过半月便可彻底好了。”说着将饭钱放在桌上,道“就此别过。”

    随即,再无赘言,纤细清然的白色身影即刻消失于视线。

    寒靖羽目送钟弦离开,直至蹄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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