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陈嘉脸色凝重。叮咛道“府衙大人。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本相先回客房稍事休息。有什么情况你及时派人转达。”
府衙大人一脸阿谀奉承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说道“是。请相爷放心。下官份内之事。理当尽力。”
丞相陈嘉点头。只是为了避嫌才不肯留在原地。迈着四方步。走出客厅。转入后面客房休息。
一转眼。府衙后堂客厅里只剩下府衙大人和两名心腹衙役。
府衙大人命衙役把客厅的房门关严。來到红丝面前。对两名衙役说道“刚才吩咐你们两个的。都听清楚了吗。等一下审问红丝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秘密。都不许外传。如果泄露出去半句。小心你们两个的小命。”
“是是。大人。小的们明白。跟随大人多年。嘴严是沒问題的。”两名衙役答应着。
红丝趴在桌子上。听见府衙大人和两名衙役鬼鬼祟祟的对话。心知他们又要捣鬼。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审问。会是什么事呢。
☆、第二百零一章 小小薄惩
红丝连饮三杯。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却把身旁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疑惑。不知府衙大人要问什么。
府衙大人站在红丝身边。看着他把头枕在胳膊上似乎睡着了。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
“红丝。你醒醒。本府有事问你。现在。你听得见本府的问话吗。”
红丝喝醉了酒。觉得好困。懵头懵脑懒洋洋的。听见府衙大人的问话。点了点头。
“红丝。现在这里沒有别人。本府询问你一件事。你要照实回答。不许隐瞒或者撒谎。”
府衙大人又说了一句。见红丝沒有搭腔。示意衙役上前帮忙。
一名衙役走到红丝坐着的椅子旁边。伸手托起红丝的下颚。喝道“不许睡。快点睁开眼睛。好好回答我们大人的问话。”
红丝很想配合他们。可是困得不行。只好半张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安静地等待下文。
府衙大人继续说道
“前几天。府衙师爷做错了一件事。不该把你关进死牢。更不该把你和那个疯子犯人关在一起。你应该明白。死牢重地水泄不通。任何情报不许外扬。所以。你沾染上了一点麻烦。需要你解释清楚。”
红丝听见府衙大人说起疯子犯人。心想难道府衙大人的问題和程峰一样。也是要追问那封密函的下落。
“红丝。本府问你。你以前认识这名疯子犯人。”
“我不认识。”红丝低语了一句。
“你不认识。撒谎是不管用的。据府衙师爷讲。你进去死牢不久。就叫出了柳毅将军的名字和官职。难道你还敢说不认识。”
红丝提起精神。听了府衙大人的质问。一时间思绪紊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红丝之所以能猜出疯子犯人是柳毅将军。是因为这些日子以來。不止一次地听柳琴弦提起他的父亲。自己还为柳琴弦出谋划策。让柳琴弦去找梨泓王子求助。尽快救柳毅将军出狱。为他平反昭雪。
那天在死牢里。疯子犯人自称姓柳。年约四旬。身具武功。种种这些线索。让红丝猜测这个疯子有可能是柳毅将军。果然一猜就中。这个疯子犯人就是柳琴弦的父亲。
可是。柳琴弦现在的身份有点特殊。他为了避免因为抄家要被发配千里之外。男扮女装。被卖进了万花楼。做了厨房丫鬟。
所以。红丝不能对府衙大人说出柳琴弦的真正身份。也就解释不清自己是怎么知道柳毅将军的事。
红丝好为难。这件事确实不能说出來。自己说过要保护柳琴弦的。无论如何。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真的不认识。以前也沒有见过他。”
疑点重重。解释不清。府衙大人哪里肯信红丝的话。
府衙很有耐心。打破沙锅纹到底。继续问道
“红丝。你不认识柳毅将军也无所谓。只要你把密函下落说出來。就沒你的事了。你不会也要回答说。你不知道密函的事。”
另外一名衙役站在府衙大人的身后。看着红丝。心想红丝这家伙会不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顺着府衙大人的话題打蛇顺杆上。真的会说不知道呢。瞪大眼珠。看着红丝怎么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那名衙役听见红丝答道“我不知道。”
府衙大人显然变得口气有些不善了。他提高了声音问道
“你不知道。府衙师爷曾经禀告本府。疯子犯人曾对你说起密函的事。他还很焦急地为你疗伤。可有此事。”
红丝心里很奇怪为什么府衙大人和程峰对这封密函的下落这么神经紧张呢。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柳毅将军手里握有一封密函。这封密函非常重要。内容肯定涉及到某些重要人物的秘密。柳毅将军把这封密函藏了起來。不肯告诉府衙大人和相爷。宁可自己被判处死刑。眼看着被抄家连累家眷。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不择手段寻找密函的下落。
可是。为什么不去审问疯子犯人。反而舍近求远。不断地來逼问自己呢。
难道柳毅将军在死牢里出了什么事。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红丝喝醉了。不可能编瞎话骗人。强忍住又困又乏。毫无隐瞒地如实说道
“柳毅将军在死牢里为我疗伤过。也提到过密函。……可是。他沒有说出密函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
府衙大人认为红丝在推搪敷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來。对两名衙役说道
“看來红丝忘了一些事。你们两个。设法让红丝清醒一下。帮他尽快回忆起來。”
两名衙役立刻动手。
一名衙役绕到红丝的身后。伸出一只手臂勒住红丝的脖颈。向后猛扯他的头发。
第二名衙役扒下红丝的鞋袜。一手攥住他的脚髁。一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小瓶牙签。抽出一根。捏在手里。朝着红丝的脚心扎进去。
红丝醉了。沒有察觉一根小小牙签扎在右脚心上的痛。但是由于脖子被勒住。身子动不得。只得说道
“府衙大人。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也算是一名朝廷命官。你们这样对我强行逼供。是不公平的。你要想一下后果。”
府衙大人道“红丝。本府并不想对你怎么样。你喝醉了。让他们两个帮你清醒一下。只要你说出密函的下落。马上就送你去客房睡觉。至于后果。相爷吩咐了。凡是危害国家社稷安危的危险分子。一律杀无赦。”
那名衙役手下不停。一根一根的牙签连续扎入了红丝的脚心。痛疼一点一点地聚集钻心。红丝的右腿开始颤抖起來。
痛疼难忍。醉酒减轻。红丝清醒了许多。这些日子的苦难经历。让他成熟。不愿傻傻地被动挨打。叫道
“停手。别再扎了。我招供。”
“红丝。只要你说出來。本府保证你一切安然无恙。你要明白。事关重大。本府奉命行事。不得已给你一点小小薄惩。得罪之处。勿忘海涵。”
府衙大人见红丝答应招供。不敢过于强横。反而提前赔礼。缓和现场气氛。
☆、第二百零二章 心事未了
府衙大人为了追问密函下落。对红丝软硬兼施。
那名正在对红丝施刑的衙役。听见红丝说招供。又见府衙大人赔礼道歉。便暂时停住手。
红丝经过短短几个月的磨练。变得成熟很多。学会了怎样应付不讲理的人。他提出一个条件
“我可以招供。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见柳毅将军一面。”
府衙大人脸上的笑容一挫。面对这个很尖锐的问題。犹豫了一下。问道
“红丝。你要见柳毅将军干什么。难道你们想串通口供。”
红丝缓缓地抬起双手。想拉开那名衙役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说道
“府衙大人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柳毅将军是否还活着。”
府衙大人审案多年。对于犯人的心态了如指掌。有些犯人为了回避问題。往往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话題。故而。他认为红丝是在施展狡猾手段逃避实质要点。喝道
“红丝。本府问话你必须直接回答。不要扯动拉西。柳毅将军是否活着这件事。跟你回答的问題无关。你休想借故找茬。拖延回答。”
“当然有关系。柳毅将军如果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三番两次來问我。你们是不是把柳毅将军害死了。”红丝毫不客气地质问。
“柳毅将军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來问你。红丝。你最好识相点。只要把密函的下落说出來。这里就沒你事了。”
“府衙大人。既然你都说了。柳毅将军已经疯了。他怎么会告诉我什么秘密。”
“红丝你不用狡辩。那时候柳毅将军也有稍微清醒的时候。府衙师爷曾听到他对你提到了密函的事。你暗藏这个秘密。对于你沒有任何好处。不如老实交代出來。”
“我想见见柳毅将军。”
红丝坚持己见地说道。他关心柳毅将军的生死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柳毅将军是柳琴弦的父亲。如果柳毅将军死了。柳琴弦一定会非常难过。红丝答应过要和柳琴弦在一起。不想目睹柳琴弦因丧父而伤心。
还有一个是。红丝前几天曾对国舅爷说过。希望柳毅将军出狱后成为自己的副手。作为五行阵的首领骨干。
府衙大人见红丝顽固不化。心中反复琢磨对策
看红丝现在病病歪歪的样子。不敢对他动大刑。逼供需要悄悄进行。不想大张旗鼓地声张开來。怕别人看出來询问端倪。可是。轻微的刑罚。在红丝的右脚心上。扎满了二十几根牙签。就算再扎下去。似乎也于事无补。
“可以。既然你以前见过疯子犯人。本府就让你去见一次。你见了之后。不许拖延。必须立即招供。”
“是的。本副将现在是官员。言而有信。只要让我再见一次柳毅将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府衙大人只得让步。命人把府衙师爷找來。吩咐道“师爷。你和这两名衙役带红丝去见疯子犯人。速去速回。本府在这里等候。”
府衙师爷答应着。叫两名衙役抬着红丝前往府衙监狱的死牢。
四人出了府衙后院。绕到后面府衙监狱。顺着台阶走下去。來到地下室。
师爷掏出钥匙。打开死牢大门。
两名衙役搭着红丝走了进去。把他“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
红丝顾不得酒醉、刀伤、以及脚心上被扎满了尖锐之物。翻过身來。用胳膊肘支地。拖着一条右腿。一点一点爬向柳毅将军。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站在旁边。监视着红丝的一举一动。冷峻无情。一言不发。
死牢墙角处。柳毅将军静静地躺在一张破席子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病入膏肓。
红丝爬到了柳毅将军的身边。伸手摇了摇他的身子。叫道“柳毅将军。我是红丝。我又來看你了。”
柳毅将军已经到了生命垂位的时刻。他因为心里还有牵挂。维系着一点灵光不泯。此刻听见红丝的叫声。恍惚记起來前几天红丝來过。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于是。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懦弱地喃喃低语
“红丝。你怎么会來看我。”
红丝知道府衙师爷三个人窥伺在一旁。有些话只能说的含糊笼统一下。说道
“柳毅将军。我看见你的家人了。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正在想办法。很快会救你出去的。”
柳毅将军原本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此刻听见红丝提起自己的家人。想到自己就要和家人们天人永隔。黄泉路上孤寂而行。再也见不到亲人们了。不禁老泪纵横。唏嘘说道
“红丝。谢谢你的安慰。我的家人老实忠厚。能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今生无望再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