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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剑客撩汉攻略 第17节

作者:囷七 字数:15983 更新:2021-12-31 20:14:37

    他会带着这个盒子回去,药材就齐了,眉喜一直研究着药方,一定会很顺利地把药配出来。

    到时候他的哥哥会重新站起来,和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再也不会有人可惜怜悯嘲讽他的腿。

    还有正好的阳光下,他会走向那个人,用尽全力地抱住他。

    告诉他。

    他想把他拐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是亲妈

    第44章 第章

    纷扬的雪从昨晚下到现在,雪积了厚厚一层,一切痕迹都被掩埋,沉睡在无暇之下。

    万顷雪原上,流金划过长空,沙沙的细雪声阵阵。一个披雪的身影轻跃而过,留下一串蜿蜒的痕迹,急促的鸟鸣尖锐嘹亮,惊惶失措。

    风雪夜行直到现在,不眠不休,容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歇,昨晚刚开始落雪,琨凰就一反常态,停在他肩头尖利的嘶叫着,飞得越来越快,停下来等他的时候急切地盘旋着,凄厉地叫着。

    一切都让人不安,这样的情况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着喻怀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是否身受重伤不能行动他此时在那里这样大的风雪,他会不会误闯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他的心跳越来越急促,每一个想法都让他不寒而栗。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怕的事情。喻怀瑾,喻怀瑾。他看着茫茫的雪原,这样巨大这样空旷,要不是有琨凰带路,他几乎就要疯掉,满手都是握不住的无力。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身下温暖柔软,像是又回到了家里,又像是窝在某人怀里。

    如果是家里,哥哥该要时刻掐着时间催他起床,他无须做什么,车轱辘压过地板的声音会让他清醒一些,若他还睡着,只需在床边静等几息,他就会乖乖起床。

    这是为了用早饭,按照哥哥的话来说,三餐不能漏,餐餐有餐餐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

    用完早饭休息片刻就要汇报经历,他要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不能隐瞒,不能避重就轻。

    他会心平气和地听完,气质温和。等到说完了,他放下杯子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是老教书先生附身检查课业一样。

    复述着一个行为追问他当时的想法,并且表示鄙夷。轻描淡写地疑惑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一点一点破开讨论总结,并且要求课后递上检讨。

    这样的对话一般会持续一整个上午,在中饭的时候才被放过。对于中午,哥哥还是比较仁慈的,他认为午觉也是必不可少的,每天会有小半个时辰的午睡时间。

    大胖通常会一脸凶巴巴地躺在他旁边,扒着他的脑袋乱挠,这家伙其实气xi,ng很大,毕竟同为男人,他理解。

    静谧美好的午睡时光一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剑术练习,问剑老头会在旁边指导他,他一度怀疑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往后就是一起散散步,聊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可是这样的时间偏偏是过得最快的,好像并没有讲多少话,就已经暮色沉沉。

    用过晚饭之后就是自由时间,哥哥去书房处理积压一天的公务。他则随心所欲,大多数时候,他会在书房看看书。在哥哥的催促下洗漱,早早地上床睡下。

    但是啊,每一个深夜,他都知道,有一个人会来到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手在他的头顶温柔抚摸。

    若是身边躺着容华,自然也是睡不到日上三竿,这人常常把他的体寒挂在嘴边,时常差人做些xi,ng热的食物,早饭都是补气血的,连带他跟着自己也跟着吃,那张好看的脸上常常会泛起气血过足的红晕。

    这傻子就不知道可以分开吃。

    上午无所事事,胡吹海侃,遛鸟看鱼。下午寻个舒服的时辰出去溜达一圈,熟悉一座陌生的城。

    玩得尽兴方归,下棋也侃,吃饭也侃,睡觉也侃。

    一天到晚都有说不完的话。

    对着这个人,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他渐渐地发现,这个人的样子,他闭上眼就可以清晰描摹出来。

    实在是很好看的一个人,在他之前,在他之后,他的私心里,他是最好看的。顶好看顶好看。

    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眼了,话少的很,心里的事情闷闷地藏着,明明还是比他小,身上还要硬披着成熟稳重这张皮。

    但是他担忧的眼神认真,拥抱他的力气温暖巨大,笑起来的酒窝明亮生光。这些都清晰如昨。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像是点进了那对酒窝。

    一丛雪轻轻颤抖起来。

    天色暗得很快,长夜要来了。

    每年的冬至前后,极北之地会出现长夜,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漫长的黑夜。严寒让白昼都不愿经过。这样的状况实在是糟糕。琨凰忽然飞得很低,流线一般停在雪地上,它爪子扒拉着积雪,叫声哀切。

    容华下意识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琨凰会停在这里。它不是找喻怀瑾的吗

    这个人不应该在行走着吗他可能迷路了,可能受伤了,但是他一定会一直前进啊,那时金色的鸟会停在他的肩头,他看着他,会带着惯有的调笑对他说“小哥,你这么关心我啊”

    琨凰冲着他急切地叫着。

    他蹲下身来,双手颤抖地挖开积雪。

    他忽然愣住了,全身地都不遏制地颤抖起来。他看见了一片衣角

    这里面埋着一个人一颗心慌里慌张地跳动起来,他疯了一样地挖开那些冰冷的雪。

    一个人渐渐显露出来,他侧身躺在雪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块。身上的衣物冻得坚硬。

    他的人也是。

    容华怔怔地拂开遮住他脸的发。

    那张梦里念了千万次的面孔显露出来,双眸紧闭,一片灰白。

    一切像是怪诞的噩梦。

    容华咬着牙把他拖到怀里,裹进斗篷里。一瞬间寒冷的雪融化在他身上,不足心中寒冷万中之一。

    他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催着内力,怀里的寒意浓重,融化的雪水侵蚀着他,由皮到rou,由rou到骨。

    琨凰凄然地叫喊着。

    “喻怀瑾。”他压着声音,充满克制,他看着他灰白的脸,“喻怀瑾。”那人双眼依旧紧闭着,眉睫上的霜雪渐渐融化。

    雪水顺着脸颊滑行,像是眼泪。

    他的身体里空荡荡的。

    他的也是。

    他握住他的手,这人手上还提着一盏灯,紧紧地握在手里。手上渐渐温暖了,变得柔软,他拿出那盏灯。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

    他把手指一根根地cha入他的指缝,严丝合缝。这只手死气沉沉,虚软无力。他亲吻着它,灼热的呼吸和灼热的眼泪虔诚地亲吻着它。

    他的另一只手伸在包裹里,容华轻轻把他的手拉出来,那只手被拉出来了,腕间有着诡异的幽蓝,容华未曾细看,一个匣子滚落在地上。

    容华看着那个寒玉匣子,把它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株金色。

    龙尾草。他找到了。

    一瞬之间他竟然有种想毁掉这株草的y暗想法,他把它盖上收好。怀里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

    容华回过神,shi淋淋的他会很冷,容华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缠绕脖颈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衣裳。

    白色的脖颈。

    红色的蛇。

    那条蛇狰狞地盘踞着,身上浸染着寒凉的鲜血。

    “你骗我。”

    犹记得那人笑得云淡风轻说着颈间是未褪的疤痕。

    原来是凶兽。

    他慢慢褪下他的衣衫,shi冷的衣衫累累的伤痕无所遁形。

    各种伤势,刀伤,划伤,咬伤,抓伤,陈年旧伤。

    容华看着这个闭眼都一脸无辜的人,眼眶通红。

    他用斗篷裹住他把他抱起。

    “我们回家算账。”

    “琨凰。”他嘶声说。

    金翼的鸟腾跃而起,在空中盘旋一瞬,飞向前方。

    容华没有想到他这样轻的,但是想起他骨瘦的身体,也就了然,回去要压着他多吃多补,要养胖些。

    他一刻不停地输送着内力,哪怕内力传到那人身体里石沉大海,但是怀里暖烘烘的,像是他的体温。这样就好了。

    还可以感受到他,这样就好了。

    要是放在他们初见的时候,任他如何想像,都不会想到以后会看上这么一个人。那时候他想的,占着他一半床的得是个温柔的人。

    不需要多好看,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有着多轰烈的过往,一切平淡就好。他们会有着相同的爱好,闲时聊天,忙时也可做到互不打扰。

    只是这些年,他从未给那人安上一个面容。

    刚遇见喻怀瑾的时候,真真是相看两相厌,他牙尖嘴利,遇事不饶人,若不是有那柄剑,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位是握瑜剑喻怀瑾。

    身上没有一点剑客的气息。说话不着四六,笑得坏极了,谁被他盯上了,满肚子坏水咕噜咕噜地冒,总有办法整得人有苦说不出。

    为人跳脱,滑不溜秋。

    这样满肚子心眼的人他最不愿意接近。

    可是他用剑的时刻孤高凛冽,为人仗义,遇事总是挡在人前,他耻于拖人后腿,宁愿死也不愿意拖累别人。

    比起这些,那些缺点像是微弱的萤火之光,不能同这些争光。

    他通古博今,见识广泛,这样的男人云淡风轻细数过往的时候,那些经历沉淀的气质格外吸引人,这样的人引为好友,实在是他的运气。

    若是只有这些,他们必定是生死相交的好友。

    可他记得最深,偏偏不是他作为剑客的这面。

    他玩下五道满脸都是墨痕的样子,他耍赖皮的样子,他一脸不服的样子。刚睡的时候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样子,睡熟了毫不顾忌抱紧他的样子,蜷缩成猫的样子。

    满街灯火中,微笑的样子,戴着面具搞怪的样子,笑意粲然的样子。

    带着纯然好奇戳着他酒窝的样子。

    他猛地惊觉,他自己笑得太少了,总是一脸平板。他该多对他笑笑的。

    风雪一齐呼啸,漫长的夜沉沉地坠了下来,容华提着明亮的灯,怀里抱着温暖的人,心里平静。

    他把喻怀瑾裹得严严实实,内力形成无形的防护,那些寒凉的雪无法接近。

    他自己头上肩上落满了雪花,这些雪花泄愤地堆叠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埋了。太长的一个夜,容华想着,像是永夜。

    无星无月,只这一星光,他向前,那些黑便往后退,悄悄绕到脚后,侵吞着他的脚印。风雪紧随其后掩埋他的痕迹。

    他走得很慢,脚步坚定,毫不倦怠。

    黑夜笼罩着他,垂涎地盯着他,只是那盏灯一直亮着,那抹金色一直在划破浓重的夜幕。

    直到夜色阑珊,天际将明。

    闻人带着人在极北之地外圈等待着,长夜终于结束。他算着时间,心急火燎,要是还没来,他就要不顾吩咐带人进去了。

    前方划过金色。

    “大人”

    闻人朔抬头,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他脚步急切地向前走去迎接他们。

    他离那黑色的人越来越近。

    “殿主”他忽然说不出话,眼前的人面如死灰,眼神涣散,满身风雪。他怀里裹着一个人。

    这个把怀里的人递给他,等他接稳了。

    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良心回来了。我是亲妈。

    第45章 第章

    他好像做了一个太长太长的梦,光怪陆离,风雪鸟鸣,苍白的手,冰冷的人,黑夜和明灯,低低的絮语

    他睁开眼睛,一切都烟消云散,那些梦境蒙上面纱渐渐淡去,一刹那就就不分明了。残存下来,只有做梦的感觉。

    他猛地一惊,他怀里空荡荡地,“喻怀瑾呢”

    喉间像是卡着石子,粗嘎疼痛。

    有人扶他坐起,入眼是莫琼惨白的脸。这个时时微笑的男人面色沉肃。他心里猛地一跳,“喻怀瑾呢”他又问。

    “眉喜在医治。”

    确切地说眉喜已经不眠不休医治了几个昼夜。

    他掀开被子,“带我去见他。”

    莫琼扶着他起身,容华刚站起身双腿就一阵虚软,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莫琼轻轻顺着他后背,“您内力耗损太严重,三个月内不得再动用了。”

    容华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怀瑾他现在在冰室”容华下意识皱眉,“以毒攻毒”

    “是。”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以毒攻毒只有药石无灵,别无他法。

    穿过回廊走进庭院,容华看见了方澄泓。

    淡金的阳光下,这个无时无刻都淡定自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满眼都是血丝。

    他静默地走到他身边。

    方澄泓看向他,“容华,你好些了吗”

    容华微微一怔,“嗯,你才是要注意身体。”

    方澄泓示意身边的人扶他起来。这个男人被人搀扶着起身,在他面前站直了,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他弯下身来,对着他鞠了一躬,“我很感激你,谢谢你把阿瑾带了出来。”

    容华赶忙扶住她,莫琼匆忙架住他胳膊他才没有跌下去,“不用道谢,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他的。”

    “情况怎么样”等双方都坐好后,容华开门见山地问。方澄泓的手紧紧握住扶手,“难说。”

    容华默然。

    一行人无话地从白昼等到黑夜。

    子夜将近,眉喜才面色惨败地开了门,大汗淋漓,摇摇欲坠,莫琼在他开门的一刻就走向他,他揽着他的肩让他靠在他身上。眉喜握住他的手。

    “辛苦了。”方澄泓看着他苍白的脸。他眼底急切,仍旧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眉喜摇摇头,在亭中坐下,“不必,我缓缓就好。”

    容华把茶递给他,莫琼把准备好的狐裘披在他身上。眉喜饮尽茶,长出了口气说“情况并不好。”

    容华眼底一颤,“具体怎么样”

    眉喜心知到了这个交情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怀瑾他身上的旧伤你都看见了吧”

    容华想起那些蛇一样的伤痕,点了点头。

    算起来那些伤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就有了,但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愈合,甚至,看起来像是新伤。

    “那是毒藤所致,一旦被伤,就极难愈合,若是没有及时医治,毒就会侵入血液,不出七日就会死。”

    “哪怕救治得当,药石却是不能停的,不得饮酒,不得寒体。”

    可是他除了饮酒,其他都犯了。容华想起在苗疆时他异样的虚弱,想起在扬州市他满身冰凉,像是极北,旧伤流淌的新血。

    “他这番又中了毒。”

    方澄泓握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传言说碰到龙尾草的人都像是被咬了一下几天后就会全身僵死。那应该是守卫着龙尾草的东西。”

    “但是他又服用了火丹,那是药更是毒,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用的药,正因如此,火毒和寒毒在他身体里拉锯,导致他陷入了这种状态。两种毒拉锯,可能会互相溶解。”

    “到那时,他就会醒来。”

    他看着两人面色微松,沉声说“这种可能不足千中之一。”

    “哪怕是万中之一,我也很庆幸。”方澄泓回想起他抱着喻怀瑾的时候,他的弟弟气息全无,双眸紧闭,和死亡没有分别。

    能有他活着的可能,就已经很好了。

    “那需要做些什么”容华问。

    “要用烈xi,ng的药材每日药浴,以前的药也不能断。”

    “我来帮忙。”

    眉喜看着他,见他一脸执拗,知道劝不住,“你先休养半月。”

    容华皱着眉,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终究是点了头。

    “族长。”眉喜看着方澄泓,正色道。

    方澄泓心里隐隐猜到了。

    “龙尾草已经找到了。”

    果然。

    他抗拒地皱着眉头,但眉喜抢先他一步说,“龙尾草离了雪药效失的很快,我会在这几日把药配出来,您也请尽快做好准备。”

    “不”

    眉喜站起身,“这是怀瑾一直以来的心愿。”

    “我知道了。”方澄泓垂着眼,不辨喜怒,“我们现在可以看看他吗”

    眉喜点点头。

    这是用冰堆砌起来的居室,一片森寒,但终究比不得极北。

    那个人就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上,穿着白色里衣,面色雪白。

    容华不敢碰他,方澄泓也不敢。

    生怕一伸手,这个人就碎了。

    容华把手轻轻搭在床沿,眼睛不眨地看着这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琼轻声说“殿主”

    他收回已经冻到麻木的手,“我明天再来看你,阿瑾。”

    他打开房门,一只胖猫飞扑过来蹲在地上,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看,没有人,只有这个面

    色苍白的好看男人。没有看到它想见的人。

    它耷拉着耳朵走进屋。容华轻轻抱起它,“大胖。”大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容华抱着它坐在榻上。

    “你是不是也想他了”他轻声问,环顾四周,满是他的气息痕迹。

    “喵”大胖看着他。

    这个男人现在很难看,它抬起爪子,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手上传来温度,容华一愣,柔和了眼神轻轻揉着它的脑袋。

    他抱着猫起身,穿过屏风摆着一个书桌,上面凌乱地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些蘸着墨迹的纸张。

    倒像是他的作风。

    他把大胖放在桌子上,整理着那些凌乱的东西,大胖好奇地在桌上踏来踏去。一声清响,一个木屉被弹出来,里面是一个长条的匣子,银线勾勒着ji,ng美的花纹。

    容华把它推回去,捏捏大胖的耳朵,“不要乱动。”

    看完了房间,他躺在床上,鼻尖充盈的满是他的味道。

    他闭上眼。

    “还冷吗”莫琼抱住眉喜,眉喜一如既往浑身僵住,回抱住莫琼,“好多了。”

    莫琼轻轻顺着他的头发,“辛苦了。”

    “我要是再厉害点就好了。”眉喜埋在他肩上,闷闷地出声。莫琼轻声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怀瑾不是族长的弟弟吗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认定自己的犯下的错就要孤军奋战来偿还。当时他才十岁,所有人都

    原谅他的过错,唯独他固执己见,上山习剑至十五岁初出江湖。”

    “哪有那么多的天才,只是从未有人看见他背后的辛苦,若是一日只睡二三个时辰坚持不缀五年,谁都会有所成就。”

    莫琼轻声问“后来他就一直在找药材吗”

    “嗯,他可是最讨厌看书的人了。为了找那些药材,他天南地北地找书,这里有一栋书楼,一整栋都是他找来的书。”

    莫琼没有再问下去,一个人可以出现这样巨大的变化,一定经历了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扬州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陆离处理完事务,站在窗前看雪。他微笑起来。容华找到了喻怀瑾,还把他带出来了。

    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那又怎样呢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冰原海龙鱼的毒,哪里是说解就能解的

    能到冰原海的那个不是有真本事的人,但是有几个幸免于难呢他还特意诱了狼群消磨他的体力,让他生机更加渺茫。

    他在等,等到喻怀瑾的死讯,他要以旧友的身份出席他的葬礼,再沉痛地告诉容华以前喻怀瑾中的毒他自己是有解药的,解药就在他身边。

    若是喻怀瑾的毒解了,说不定就不会死在那冷冰冰的极北。

    那时候的容华该是什么表情

    笑意渐渐扭曲,他期待极了

    他期待极了。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人和他共享这欢乐。

    容华一天天数着日子,自他得以获准进入冰室之后,已有七日。

    手上的事情渐渐熟练。

    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可以坚持一个人做这件事。

    把人抱进浴桶,自腋下穿过弯腰抱好他,算好一个时辰把人抱出来擦净。

    一刻钟之后开始上药。

    再一刻钟就可以给人穿上衣服。

    最后是按压四肢一个时辰。

    他每天都这样按部就班地做着,刨去用饭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都待在冰室。他们的体温都一样冰冷。

    方澄泓每日也会来,不过他的腿疾十分忌寒,待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推出去。最近更是因为要接受治疗的原因不能受寒,因此已有三日没有来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时间。他握着他的手,微微笑起来。

    这个男人笑起来实在好看,笑起来温暖明亮,整个人都熠熠生辉。酒窝盛满了温柔。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严丝合缝。

    容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他还睡着,但是总感觉他说的话都会被听见一样,让人很害羞。

    “你快醒过来,阿瑾,我什么都和你说。”他蹲下身,把脸轻轻靠在手上。

    一切没有说出口的,来不及说的,他都会说给他听。

    第46章 第章

    一个人沉睡在这个冬天。

    方族族长的弟弟,握瑜剑喻怀瑾,死在了这个冬天。

    族长亲自公布的死讯,他的葬礼办得静默无声,只有零星好友。

    传言说是他去了极北之地,死在了那里。

    其中具体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陆离坐在马车上,手指夹着封信,那是方族长的回信。得知喻怀瑾的死讯之后,他就写了一封信表示作为勉强算得上的朋友,他希望可以出席他的葬礼。

    方澄泓同意了。

    喻怀瑾死了。

    这个人死的时候孤独万分,死后亲人,爱人,朋友都在他身边。他嗤笑一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嫉妒。

    他找到了龙尾草,他的心愿达成了。

    他后悔吗他才二十来岁,余生还那样长,什么都有,重要的人都陪伴着他。

    明明拥有这么多任何人都为之动容的东西,为了自己的心愿,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

    他们果然是相看两相厌。

    真是一场简单的葬礼。

    没有哭声。

    “令尊大人没来”方澄泓面色苍白,“他会葬在家族里。”

    陆离顿悟,这是意味着在族里还要办一场葬礼。

    眼前的这一场,是旧友送别么

    他一一看过去,眉喜,莫琼,黎越人,伍望舒,闻人朔,容华。

    “我其实很意外,你会允许我参加这场葬礼。”

    “我只是觉得”方澄泓凝视着棺椁,“他会想见见你。”

    “是吗”陆离扯了一下嘴角,他笑不出来。

    他看着那沉默的棺椁,握紧了双拳。

    一瞬间,他甚至有把这里毁掉的冲动。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按捺住心中无名的怒火,逼着自己给他烧香敬酒。

    生人对亡人。

    他起身,身边的容华直直地站着,目光空洞。

    死了两个人。

    “容华。”他说。容华没有看他。“保重。”

    他本想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字字珠玑地让他淌血,但是静默了一刻。

    “喻怀瑾还给你的那样东西。”他这样说,无比笨拙。

    “你娘亲的那样东西,里面藏着的药可以完全解掉藤蔓的毒。你知道吗”

    那个好像死去的人终于转了一下眼珠,他看着他,眼眸猩红。

    “喻怀瑾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说。”

    “我很抱歉没有告诉你。”

    他说着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仓促,看起来肯定像是满怀愧疚落荒而逃。

    他该早点告诉容华的,在喻怀瑾还活着的时候。

    这样戏会好看一点。

    容华沉着脸地目送他离开,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怎么了”眉喜靠着莫琼小声问。

    莫琼凑到他耳边,“有人要倒霉。”

    神仙打架,凡人吃瓜。

    拙劣的玉佩被一双手轻轻抚摸,大胖蹲在一边,小爪子蠢蠢欲动,胖尾巴愉悦地轻甩着。

    门被人推开,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喻怀瑾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脸色很难看。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气氛有些异样,大胖是个猫ji,ng,见势不妙就轻巧落地赶紧撤了。

    门也恨不得自己可以拔腿就跑。

    喻怀瑾放下玉佩,静静看着他。容华沉着脸把他冰凉的手握住。

    “陆离来了。”

    喻怀瑾点点头,他知道,他知道他会来。

    这是怎么了,他们都知道陆离会来,难道是他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件遗忘很久的事情。

    “咳咳,我有些凉,想睡”容华连人带被子把他抱住,“他和我说”

    完了。

    “我有解药。”

    “什么解药陆离那家伙说的话你也信”

    “是与不是,我拿出来,让眉喜看看就知道了。”

    “诶诶诶,大侠”喻怀瑾看着他,老实承认“好吧我知道你有解药。”

    容华眼眶通红,“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哪怕眼前这个人还活着,他听到的时候都痛苦万分,万一他他一定会疯了。

    喻怀瑾垂下眼睛,“怎么说呢不想用。”

    他看着他,“既然有解药就说明这毒是可以解的,有一份解药,为什么不会有第二份第三份,既然存在,我就可以找到。”

    容华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着这人苍白的脸,“你差点就死了。”

    喻怀瑾摸摸鼻子,“这不是,生活总是充满戏剧xi,ng的嘛。”

    容华抱得更紧,“不要再一个人离开了。”

    喻怀瑾本来想同他扯个皮,但他静默一瞬,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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