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瑾点头“多谢。”
傅再枝摆摆手,“哎呀,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于是他笑起来。
傅再枝看着他说“好看的男人这么多,女孩子怎么活啊”
她又拿了些吃食给喻怀瑾,一路向小镇方向去了。
姑苏。
青楼。
夜夜不变的纸醉金迷。
莫琼又赢了一局,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出去,面色不改。
对面的人杀红了眼,咬咬牙也全部推了出去。
他们是今晚的赢家,拿着敌城的钱财对赌,赢了就是最大的赢家,可以带着钱走,也可以提出任何一个条件,输了就一无所有。
他们王一样被拥垒着,身后站着各自的子民。这张赌桌就是他们战场。
赌桌中间挖空了,铜线堆满了半圆,高高地冒着尖儿。
漂亮的女孩拿着蛊钟往里一抄,一瞬间的事,手里的蛊钟发出铜钱碰撞的响声。
“请。”她说。
这是“意钱”的规则,取钱若干,拿器物遮盖,让人猜钱数或者余数。余数按四枚一组,留下来的就是余数,但是余数也就只有一,二,三。侥幸的成分很大。
这样轻易的赌法实在不适合王的赌桌。
索xi,ng猜数目。
黎越人站在他身后低垂着眉眼。闻人朔混迹在人群之中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莫琼轻轻笑着,提笔写下数量,那人依样。
女孩公布两人的答案。
“白庄六十三枚,黑庄六十四枚。”
一片哗然,这太接近了,只是毫厘之差,便要高下立见。
女孩把里面的铜钱倒出来。
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数。
“一,二,三,四
五十一六十
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
还有一枚铜钱静静地躺在那里。
“六十四”
对面的人面如死灰。
人群如潮水般欢呼起来,这里只会歌颂胜利。
黎越人松了口气,莫琼回头看他“我是个爱钱的人。”
黎越人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一夫当关的气势,他和现在这样不动声色,听着下面的汇报,眼眸低垂,像是有点无ji,ng打采。
他很少说话,但是偶尔开口,哪怕神态惫懒,也会让下面的人惊出一声冷汗。
他的用词可以准确到厘,每个人手上负责的什么,花了多少,赚了多少,留了多少,毫不迟疑,分毫不差。
莫琼又说“我是个爱钱的商人。”
他朗声道;“我想和君芝姑娘聊聊,和我的朋友一起。”
“好样的”
今晚是幸运的一夜,对于所有的赌客来说。
君芝正赖在榻上看公子沈的话本,看的正入神,侍人在门口说有客人想和她说话。
她懒懒地应了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骨rou匀称,腰肢柔软。
她一层一层地往下走,习以为常地接受着众人的注视,想着七楼高了些,不若直接在地下造一层吧,省得爬上爬下。
她下到一楼便看见众人围着,中间是两个男人。
一人蓝衣,桃花潋滟;一人白衣,气质出尘。
这让人心情愉悦。
她轻笑着说“两位公子贵姓”
黎越人和莫琼看见她的一刻都微微愣住,确实是惊世的美貌。
那女孩浅笑盈盈地向他们走来,曳地裙弧度美好,外罩松松挂在肩上。
她走近了,黎越人垂下眼眸。是这个味道。
陆罹身上的味道。
那女孩广袖轻扬,作出邀请的动作,“我们去里面。”
她带着他们走过,她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下意识退开好几步。
仿佛会黯淡这惊人的美丽。
阶梯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黎越人忽然出声。
“这是山居先生的九山图吧”
君芝冲着他笑“公子好眼光。”
有侍人上前,把手放进画后面摸索一瞬。
整个墙面打开,一间待客室。
君芝扬手“请。”
他们进去,墙门再度关上。
脚下是汉白玉,墙上挂着琉璃灯。居中有个小方桌。
黄梨木的,莫琼心里判断。
都是绝世字画,黎越人看着满墙的字画心想。
君芝请他们坐下,边沏着茶边说,“我见两位公子不像是好赌贪欢之人。”
莫琼不动声色,语气诚恳“久闻君芝姑娘美名,到了姑苏,不见庐山真面目岂不是白来一趟。”
君芝乐不可支,白皙的手把茶推过去。
“对着公子倒让我自惭形秽。”
莫琼顿悟“我有些经验之谈。”
君芝眼里一亮“可愿说与我听”
莫琼一笑;“自然。”
黎越人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一片火热,俨然一副闺中密友姿态,心里放下心,这样可以拖延很久吧。
保持住,莫琼。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观赏字画去了。
眉喜和伍望舒在外拿着绳索飞檐走壁。
每一层的窗都透着光,只有八楼和九楼没有,他们顺着墙往上爬,敏捷迅速。这是疯狂的一幕,藏在y影处的黑影往上攀爬者,绳子只有一指粗,哪怕是天蚕丝,看起来也像是快要断裂。
二位都对彼此的轻功都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时之间竟有些依依相惜。
他们攀爬到了顶楼,尝试着打开窗户,但是这窗户好像是特制的,没有暗扣和锁眼,看样子只能从里面打开,他们对视一眼,决定从八楼上去。
伍望舒轻轻撬开窗。
窗户无声地开了,光瑟缩着,照进了地狱。
面前是狭窄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通道两边是紧锁的房间,古旧华丽的锁扣在上面,每个房间都没有亮光,空气中杂着奇异的味道。
他们无声落地,转身合上窗。
眉喜拿出夜明珠,这还是跟喻怀瑾学的,伍望舒觉得这里让人很不舒服,莫琼忽然倚在一扇门上,伍望舒用气声问“怎么了”
眉喜递给他一颗药,示意他吃下去“这里有蛊人。”
“他们在房间里”
眉喜点头“是,你能打开这把锁吗”
伍望舒借着光看了看,“这都是特意打的锁,这样ji,ng湛的技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他边说着边摸索着,一声轻响,锁开了。
眉喜轻声问“祖传的”
伍望舒顿时领悟到他的意思,“我家是正经人家。”
他们推门进去,眉喜低声说,“这药可以暂时不让蛊人发现,时间不多,只有一刻。最多也只能吃三颗。”
伍望舒点头。
眉喜喃喃道“他把蛊人关在这里面是想干什么”
让他们互相残杀,像炼蛊一样决出一个蛊人王还是每个房间都关押着一个人,蛊人们日夜吸食着他们的血rou或者是蛊人们被巫师炼成剧毒的药
满脑子充斥着血腥暴力的眉喜推开门进去,一片漆黑中,泛着红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眉喜背后都shi了一层,汗毛冷竖
这个蛊人就站在这里,就站在门口直挺挺地,毫无生气地,站在这里
莫琼呼吸都下意识静止了,他和伍望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那个蛊人依旧停在原地,他松了口气,两人越过他进了房间。
这里很空旷,眉喜四下看了一圈,除了墙上的一幅画,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幅画有问题吗
眉喜借着明珠的光仔细看了起来。
很旧很旧的一幅画,但是轮廓还是看的清楚。画上是个女人,她穿着红色的外袍站在树前,笑容奇怪,有人在她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男人,眼睛闭着。
为什么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伍望舒知道。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画,画上的女人就是画师,她画完这幅画就自尽了。”
“为什么”
“她身后是丈夫的人头,那颗人头被悬挂在树上,你往上看。”
眉喜心神震动,抬手往上看去,果然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绳子垂下来消失在他的脑后。
这是何等诡异的一幅画
“画师的丈夫背叛了她,这个女人因爱生恨杀了她的丈夫,把他的头割了下来,用钉子穿进后脑,再用绳子挂在树上。她含着爱恨画下这幅画,满腔怨气地自杀了。据说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中了邪。”
“但是也有很多人为了验证这幅画的邪xi,ng寻找它,一百年来,它辗转在很多人手里,最终被陈列在了这里。”
伍望舒没再说话,眉喜怔怔地看着这幅画,看着女人邪xi,ng的笑和男人紧闭的双眼,头晕晕沉沉,要吐不吐,他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后面的人的身上。
眉喜回头退开“这幅画真的”
他没有再说话了,夜明珠笼罩的光亮中,映出一张青白面皮,猩红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有没有猜到周梓莫不能太接近容华
最后一句话有没有被吓到我有点
第26章 第章
眉喜心跳如雷,伍望舒看过去也是心头一跳。两人往门的方向冲去。
门合上了,他们冲到门边,手指摸索着开关,没有门从外面锁上了
他们转过身,一起往前走,后背贴着后背。
两人严阵以待,屏气凝神眉喜突然嘶哑着声音;“你看上面”
那上空漂浮着数个红点。
这里至少有五个蛊人
伍望舒抽出剑,“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眉喜把夜明珠扔在地上,语速飞快“砍断他们砍断每一节肢体蛊虫只会聚集在一个地方”
他的手按向腰间暗扣,直直弹出一柄三尺剑。
那些蛊人静默无声地包围过来。
眉喜横剑向蛊人直直冲沙,他学剑的时间很长,但是没有天赋,只会些凌厉简单的招式,直来直去,劈砍格挡
那蛊人身上骤起金戈之声就像是砍到了盔甲。
它真的全副武装
他们仅仅相隔一尺,眉喜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这个蛊人戴盔披甲佩剑,像是守卫的战士。
它拔出剑,它显然不会用剑,只顾横冲直撞地劈砍,像被惹怒的虎豹
眉喜想着甲胄的连接点,手疾眼快地攻击那些地方,但每一处都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只攻击头部了,他旋到蛊人身后,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想要扬剑砍断它,但是那蛊人反手用剑鞘捅着他的腰腹,眉喜没料到这东西还会有反应,不得不松开手。
他紧接着就是一个飞腿,把蛊人的脖子踢得弯向一边,,看准机会把剑横切过去,那颗头颅被砍下,骨碌碌地滚进黑暗里。
蛊人没有倒下,它依旧挥舞着剑,横冲直撞,这不是它的弱点
有两三个蛊人朝他过来了,眉喜咬着牙,冲向无头的蛊人把他撞翻在地,膝盖狠狠地压住他的手,一手持剑,另一手在他身上摸索。
“腋下三寸有暗扣手肘左腿外侧”
伍望舒依言一一砍去,甲胄散落在地上
他们照着这样的办法卸下那些蛊人的武装,迎着刀锋剑光砍断它们。
但有一个蛊人退开,他们察觉到不对,紧紧地跟着他,那蛊人敲敲墙面。
“”他们站立的地方,地板瞬间打开。
两人都掉了下去。
“喻怀瑾”周梓莫一路赶来饿的慌,刚抱上ji腿,就被这消息砸了一脸。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这个仙乐宗的宗主,竟有些娇憨的女孩气。她看了看ji腿,又看了看傅再枝。
决定还是先吃,傅再枝一脸“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朋友的表情”捂住脸。示意她快吃。
周梓莫委屈兮兮地说“我这不是饿吗”
等她风卷残云地啃完ji腿,傅再枝把手帕递给他,这个女孩脑子里就没有手帕这种东西。
“喻怀瑾想找到蛊人的巢x,ue,我就想让你帮个忙。”
周梓莫皱着眉头,早就听闻喻怀瑾露面,但是她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一脸严肃,“喻怀瑾 长得怎么样”
傅再枝看着她。
“怎么样”
她决定说实话,“比你好看。”
周梓莫一下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那我就不去了。”
傅再枝摇摇头,斩钉截铁,“不可以。”
周梓莫不看她了,蔫答答地垂着头,嘟哝着说“你知道我看见好看的人就会很丢脸”
“反正不会比当街看着容华的背影大声说,”她学着周梓莫当时的样子,“容华就这样好看下去,不要停更丢脸。”
周梓莫缩在角落画圈圈,傅再枝又补一刀“当着人家面就软了,话都说不清楚。”
“不要伤害我我去。”
傅再枝喜笑颜开地拉着她“这就对了,我们从喻怀瑾开始试,你不能一直这样啊,要是被那些伪君子知道,还不知道要搞什么糟心事。”
周梓莫想想反驳,但是语气越来越弱,“我还是很看看中人品的。”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周梓莫默默地戳桌子。
“好了,接着吃吧,吃饱了我们就过去。”
一片叶子直直地钉在树干上。
“咻”喻怀瑾嘴里模仿者声音,手上不停,一片又一片的叶子注满内劲地飞出去,它们越来越多,可以看得清楚轮廓。
是个字。
容还有一个没有完成的字。
捕捉到脚步声,他手指用力在空中一划,那些钉在树里的叶子霎时掉的掉,断的断。
喻怀瑾望去。
傅再枝带着一个人来了,那人在傅再枝的背后,比她矮半个脑袋,缩在后面不肯露面。
傅再枝淡定自若。
“周姑娘”喻怀瑾问。
傅再枝点点头,把人拉出来,“这是周梓莫。”手上暗自用力把她往前推了推,轻声说 “快去。”
周梓莫眼睛shi漉漉地转来转去,脸上渐渐烧了起来。
喻怀瑾也是第一次见周梓莫,本以为作为魔门唯一一个女宗主,该是如何杀伐果断,气势卓绝。
想不到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眼睛圆圆,身材也偏骄小,看着就软乎乎的。
喻怀瑾一向不会让女孩子为难,眼下温柔浅笑“周姑娘”
女孩的脸已经红透了,结结巴巴地好半天挤出一句完整话,“喻喻公子好,额有礼了”
傅再枝捂住脸,十分不想承认这货是她老友。
话本看了多少
喻怀瑾笑出声“当街对容华说话的人真的是你吗”
“没错就是我。”她一脸羞赧“怎么你们都知道”
傅再枝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整个武林都知道。”
周梓莫挠挠脸不说话了。
“周姑娘是xi,ng情中人,坦然说出心中所想,比面上端着的人不知道好多少。”
“嘿嘿。”周梓莫脸红红地露出一个傻笑。
她看向蛊人,凑近仔细观察“这是万蛊宗养的蛊。”
喻怀瑾得到了证实,心里有了底,他看了看天色,未时刚至,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做比较好。
“眼下时间还早,你们是回去休憩还是在这里等晚上”
傅再枝看着周梓莫,“回去吗”周梓莫红着脸,“不回去吧。”
“我们留下,认识以来都没有好好聊聊。”傅再枝拍板。
喻怀瑾拿出外衫铺在地上,“两位,请。”
本来傅再枝想说不必如此,他们这些人,谁还没有个露宿在外的时候。但是下意识这句话就没有出口。在这个人心里,这种事情可能再自然不过了吧。
“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容华关系那样好了,一直都是好友吗”
喻怀瑾看着这两个眼睛闪亮的姑娘,拿着片树叶把玩,“我和他啊,是孽缘”
“”
“你都去过哪些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在外露宿吗”
“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听说很多故事。我不习惯住客栈,人太多也太杂了。”
“”
随着他有条不紊的讲述,年轻的女孩听到了很多。
南方的烟雨,北方的火焰,塞北的雪,大漠的泉
“等在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要去一趟极北。”
“极北那里可是冰原”
周梓莫绞着手指,期期艾艾地说“会不会太危险了”
喻怀瑾看着手上的叶子“那里有我一定要找到的东西,拼命也要拿到的那种。”
周梓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一瞬,认真地说“那我支持你。”
“梓莫”
周梓莫轻轻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会遇到可以媲美xi,ng命的事情。和生命同等重要,就要努力得到,不然想起来就会很后悔。”
喻怀瑾笑弯了眼睛。
“那梓莫呢为什么会选择当上宗主”喻怀瑾好奇地问。
周梓莫红着脸,说得很认真。
“我们道上就是很多都瞧不起女孩,仙乐宗总是被他们嘲笑,话说的肮脏过分,但是我们宗里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她们只是肆意一些。
我就想着,不可以的啊。我们的好女孩不可以被别人欺负,我就拼命努力啊,我继承了宗主之位之后就要更加拼命,让那些人管好自己的嘴巴,谁再说话不干净就可以揍谁”
傅再枝拍拍她。
她和周梓莫是多年的好友,知道她这一路有多不容易。
三人相谈甚欢直到傍晚。
喻怀瑾起身要去猎些野物,制止了她们想要帮忙的心情。
树上的明珠已经已有淡淡的光。
周梓莫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四处走动。
她在一棵树前面停住,树干上是细碎的叶片,手指顺着叶子排列的轮廓描绘。
“容”她低声呢喃。
“梓莫,怎么了”
周梓莫回身,“没什么。”
她复又坐下,感慨地说“跟喻怀瑾做朋友感觉真好。”
傅再枝戳着她的腰肢,笑眯眯地说“来对了吧”
傅再枝轻轻笑起来。
远处喻怀瑾一手拎着处理好的ji和鱼,另一手抱着干柴过来。
柴火已好,喻怀瑾翻转着这些食材,一手翻出调料细细地撒在上面,孜然,碎芝麻,胡椒,“滋滋”的脆响声。
香味扑鼻而来。
两个姑娘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喻怀瑾把鱼递过去,“先吃这个,ji还要等一会儿。”
周梓莫双手接过闷声开吃。
“唔好吃”傅再枝顾不得烫不烫嘴直接就往里塞。
喻怀瑾笑笑“好吃就好。”
他又从包裹里拿出几张薄薄的面饼,沾上料,递给她们,“试试一起吃。”
周梓莫两眼放光,吃一口鱼,咬一口饼,吃的欢欢实实的。
一顿下来,肥美的山ji也一点没剩。
他们站起身交谈了一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明珠光辉如月。
彼此示意,知道要开始办正事了。
周梓莫抬眼看着这两个蛊人,自袖中拿出一支雪白的三孔短笛,她置于唇边,缓缓吹响。
断断续续,听起来很生涩嘶哑,像是刚学笛的新手,把夜幕都衬出几分恐怖。
那两个蛊人有了动静,喻怀瑾解开绳子,把他们错位的骨头推回去,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幽幽夜色,死尸经过。
他们在往回走,一步一步走着,喻怀瑾干脆把他们丢到马上,一路前进着。
“多久了”喻怀瑾问。
傅再枝看了看天色,“近两个时辰。”
“那离广陵越来越近了。”
蛊人停止了。
他们往前看去。
傅再枝眼神冰冷“这里是”
作者有话要说
周常轮空周常丧一下
抱抱小天使t日更之力
熬夜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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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章
这里是黄巾门。
他们对视一眼,喻怀瑾挥剑解决了一个蛊人。
“再枝去通知庄主,梓莫你不方便露面,就先回去吧。”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喻怀瑾看着她们“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再会。”
“小心。”周梓莫轻声说。
“下次见。”傅再枝向他挥手告别。
喻怀瑾观察了一会儿,身轻如燕地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提着剩下的蛊人翻墙跳了进去。他小心地贴着墙跟着蛊人走。
他们一路走向荒僻的庭院,蛊人在一间屋子的门前徘徊,喻怀瑾干脆利落地结果了它,把尸体拖到后面灌木里藏着。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人,这才推开门进去,又悄然无声掩上门。
是间破旧的屋子,空无一物。
喻怀瑾蹲下身,墙角有蛛网,但地上却没有灰。
刻意破旧的房间。
他沿着墙摸索,时不时轻轻叩击。
朱玧心情很不好,蛊人派出去两天了,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看来失败了,没有解决掉喻怀瑾。
自从在问剑山庄和喻怀瑾打过交道之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们黄巾门自从创立以来,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挑衅过
握瑜剑又怎么样,在蛊人面前算什么,几个不够就几十个,几十个不够就几百个,在厉害的人都会死
他这样想着,越来越急迫,他想像着喻怀瑾横尸荒野的下场,嘴角越扬越大,双眼被刺激得通红,他等不了了
他匆匆披上一件外袍就起身了,脸上的笑一直没有下来。很快,很快,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年轻的握着荣誉之剑的剑客会死在他的手上
令人兴奋到颤栗。
喻怀瑾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脚步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朱玧推开门。
他蹲在墙边,手指动了动。墙无声地滑开了。
喻怀瑾在房梁上探出脑袋。
原来是那个胖子。
他进去了,喻怀瑾无声落地,看着他走远了,在墙快要合起来的时候溜了进去。他谨慎地坠在朱玧身后。
一级一级的阶梯,他小心地避开烛光以免泄露了影子,整个通道都很窒闷,阶梯粗糙而陡峭,一圈一圈地旋下来。
挖的很深。
拐过最后一个角,终于到了。
朱鼎文听到声音,警觉地回头,“你来干什么”
朱玧愣住,显然没有想到父亲也会在这里,他一直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朱鼎文厉声问“你来干什么”
朱玧惯来怕父亲,但是想要杀死喻怀瑾的欲望超越了敬畏“我要杀了喻怀瑾”
喻怀瑾贴在拐角的角落,听到这句话顿时了然。
他差点忘了。原来是小人作祟。
朱鼎文紧皱着眉头“不可最近风声太紧,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爹”朱玧看着铁门里一个个木然站着的蛊人,“我们有这么多的蛊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正是我们的时机啊”
“你想一辈子都躲在上元宗的y影下面吗”
朱鼎文面色难看,呵斥道“孽子不得胡说”
朱玧被激起了压抑的不满,“暗地里那些人怎么说我们的,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上元宗的走狗脱离了上元宗什么都不是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