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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剑客撩汉攻略 第1节

作者:囷七 字数:18864 更新:2021-12-31 20:14:24

    文案

    喻怀瑾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风一样自由的男人。

    有酒有剑就可浪迹四野,可一往无前,亦可安然赴死。

    直到他遇见容华。

    这颗无畏的心,忽然就软弱了。

    嘴破技能满点皮一下就很开心受vs害羞只红耳朵木木美人攻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华,喻怀瑾 ┃ 配角莫琼,方澄泓,黎越人等 ┃ 其它多c

    食爱之罪

    第1章 第 1 章

    好景艳阳天。

    闻人朔心情颇好地驾着车,暖春的阳光毛茸茸落在身上,暖得浑身都松软。他敲敲车壁,“不出来坐坐”里面的男声清朗,“太阳太大,会晒黑 。”

    闻人朔闻言无奈道“这还是春天,不妨事的,晒晒太阳多舒服,风景也好,有益身心”他大有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里面的人忍了几忍忍无可忍无可奈何地敲着内壁,“打住打住,我这就出来 。”

    那人打开车门,手指按在门上,透白如玉,几可入画。他矮身坐在闻人朔旁边,耳边没有了聒噪声,他长舒了口气。头懒懒地靠在车壁上,未束的墨发如云般流泻。是个玉雕般的青年,眉眼温软,眼眸生光,正像这阳春三月。

    光偷偷摸摸地爬上他的脸,亲吻细软的绒毛,莫琼闭上眼,纤长的睫毛也灿灿的,像展翅欲飞的蝶。闻人朔笑了,带着点小得意说着,“怎么样,舒服吧”

    莫琼睁开眼看着他,伸了个懒腰,“嗯舒服。”眼见这厮喜上眉梢,一口白牙蠢蠢欲动,莫琼深受这张嘴的毒害,忙想岔开话题。

    车已行至相思灰崖底了,十几年前,一个苦恋不得的女子心死成灰,一跃而下。往后苦情人皆效仿之,传言说那女子遗书上写“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相思灰的名字也就因此由来。

    马车倏地停下,莫琼一惊看向闻人朔,那人看向一边脸上神情凝重,一言不发跳下车步履匆匆。莫琼不会武功,跟着他走,走了一段才看见乱草横生碎石遍地的地上躺着个人,周身血迹斑驳,生死不明。

    待看清那人脸时,莫琼眼底一颤,急急上前,“黎先生”闻人朔y着一张脸把他抱起来。莫琼伸手探脉,眉头松了一些,“幸而有内力护体,还活着。”言罢迅速地喂了一粒药,“去半夏谷。”

    半夏谷谷主眉喜此时皱着好看的眉头,桃花眼水光潋滟地眯着看着进门的人,“怎么现在才来”来人解下佩剑和斗笠,泰若自然地往榻上坐,“去了一趟塞北。”眉喜走到他面前,“你迟早死在自己手里。”

    那人哼笑一声,不言语。抬手去解脖颈上的纱带,层层掩盖下,伤口盘踞如蛇,凶厉狰狞。伤口异样猩红,仿佛还渗着新血。眉喜嘴紧抿着,绷着一张脸,“你这伤是不能断药的。”

    来人点头,“您的教诲我一直谨记在心,但难免有些突发状况嘛”

    眉喜打开碧玉的药瓶递给他,“身体是自己的,什么状况你也清楚。”

    那人拿起药熟练地抹在伤口上,动作像是在刷酱料。神态动作都轻松,汗已经从额角密密渗出了。

    眉喜把新纱布递给他,缠好纱布后,这人看着桌上明摆着给他喝的茶,苦着一张脸喝干净了。

    眉喜虽然看惯这等牛嚼牡丹之态,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他两句,“这是君山银针,有这么难喝吗”

    那人砸吧砸吧嘴,“在我嘴里,每种茶的味道都差不多。”

    “那你品酒时怎是刁舌”

    “酒是我的心头宝啊,”他语气满是幽怨,“自从用了你的药我就再也没有碰过酒了。怕失了药效我就没几年好活了。”

    眉喜眉头微松,“那便好。身上的伤如何了”

    那人点头, 起袖子,手臂上一条长痕已经结痂,有些地方已经露出粉色的新rou了。

    眉喜松了口气,“那便好。”

    那人站起身,拿上佩剑,戴上斗笠,“我得赶紧回去,届时再来找你啊。”

    眉喜戏谑地说“等着你回来吐哥哥的苦水。”

    那人瞪他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眉喜笑笑,“慢走不送。”

    那人抬脚要出去,有人在外面敲门,眉喜眉头微皱,“今日不医人,请他们走。”

    “是我。”

    眉喜一愣,脸噌地就烧起来了,那人赶紧拿袖子给他扇风,小声说,“冷静冷静冷静,是不是你那心上人来了快端好形象,你这怀春少女的样子是想干嘛拿出你平时爷们的一面,迷倒他快快快”

    眉喜深呼吸几口,勉强平静下来,晶亮着一双眼去开了门。

    莫琼拉着他就要走,看见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物,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出于礼节还是向他点头致意。

    那人跟在他们身后要出谷,莫琼顾不上他,急急说,“是黎先生,他跌在相思灰崖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忽然出声,“你说的是黎越人”

    莫琼回头看他,“正是,你认识黎先生,可知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沉着声,“我回来正是因为他传信给我说要事他伤的重吗”

    莫琼脸色难看,“虽有内力护体但”

    眉喜拍着他的肩,“莫忘了还有我,别担心。”

    床上的人满身血迹,显然是跌落之际用了内力避免直接摔落,导致蹭了一身的伤。眉喜探了脉,“所幸发现及时,也护住了心脉。你们先出去吧。”药侍把门关上。

    闻人朔这才有功夫看着带着斗笠的人。他长得高大,小麦色皮肤配一张锋锐的脸,凝着脸看人的时候格外有威慑力。他沉声,“阁下是”

    那人顿了顿,抬手将斗笠摘了。是个好看的过分的人,眼眸狭长,眼睫凝成墨线,嘴唇像猫一样翘起,自带三分笑意。那人说,“喻怀瑾。”

    两人下意识看向他的剑,剑鞘漆黑的,唯有在剑身一侧梵文烫金了二字,“天下”。

    这是剑道中至高无上的荣耀,是问剑老人亲手写下的荣誉,江湖得此称号的不出十人,多少人苦练多年只求得此二字,果然是喻怀瑾,果真是握瑜剑

    “黎先生从未提起过你。”

    喻怀瑾点头,“那是自然,我的名字,怎可轻易提起”这句话分明是骄狂的,但由他理所当然地提起,无人可反驳。

    莫琼知道闻人朔是紧张过头了,拍了拍他的肩,看向喻怀瑾,“黎先生两年前不知为何没有再唱戏了,未同任何人说起就消失了,偶有书信来,但从未提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和谁一起。直到”

    喻怀瑾拂了拂袖子,“你们可知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案件”

    莫琼沉吟道“你说的是鬼面人”

    喻怀瑾道“若我推断没错,越人知道其中内情,也是因为此事,才特意传信给我,但这些都是他的私事,哪怕你们和他相交不浅,我也不方便说。”

    闻人朔眉头舒展,“那我们便等他醒来。”

    莫琼又道,“若是跟这件事有关联,我也要通知一下宗主了。”喻怀瑾了然,“也是,往你们身上泼的脏水该由你们还回去了 。”

    莫琼点头,心里却不平静,这人行踪虽不定,可消息却很灵通,哪里像是要置身江湖事外的人,这人所谋的到底是什么

    眉喜推开门,三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无事了,只是还在昏迷着,最少也要三天后才醒,一身内力也尽失了。”

    闻人朔皱紧眉头,脸色难看。喻怀瑾拍拍手,“人能救回来已是万幸了,我想他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他也有能力承受。”

    他又道,“我该回去报平安了,先别过了诸位。”

    他走之后,莫琼看向眉喜,“我倒不知你还认识这等人物。”眉喜脸一僵,完了。莫琼摆摆手,“你有许多我不便过问的事,我自然不会去问,黎先生就交由你了。”

    眉喜叩头如捣蒜,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状如自然地问道,“那你们是住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吗”

    莫琼沉吟一会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方宅。

    月黑风高夜,喻怀瑾蹑手蹑脚走进屋,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身后一个声音y测测地响起“知道回来了”“”喻怀瑾一蹦三尺高,回身看去,手紧紧地撑住桌子以防自己气势弱了倒下。

    “哥这么晚还不睡啊”他声音都有些不自然地颤抖着,手按向桌上的机关,几声闷响之后,房间亮如白昼。

    房间墙上四角垂挂着料丝灯,这种灯是以玛瑙,紫石英煮浆抽丝制成,灯身通透非常,这四盏灯周身并无装饰,只是镂空一些花纹,因而夜明珠之光莹白透亮。

    方澄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按在轮椅扶手上的小舵上,那和掌船的舵无二样,就是缩小了数倍,单手便可以包裹住。他按下,轮椅便直直地滑行向前。

    喻怀瑾已经乖乖蹲在地上了,方澄泓垂着眼看他,薄唇轻启,“你有多少天没给回信了”

    喻怀瑾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还是不免透漏出一丝心虚“大半个月了吧我在塞北不方便写信,你知道那地方很乱的”

    “到现在,二十一日并六个时辰三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喻怀瑾低着不说话,只露出个漆黑的发顶,手指在地上无意识的点着。这是愧疚了。方澄泓敲敲他的头,“行了,你也舟车劳顿,今晚好好休息。”

    喻怀瑾猛地抬头,亮着一双眼眸看他,笑出一口小白牙。

    方澄泓控制轮椅转身,慢悠悠丢出一句,“我们明天好好聊聊。”

    “”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不抱主角大腿了求一波预收

    六月份开文

    第2章 第2章

    三天后,莫琼看过黎越人后返身回去,黎越人已经醒了,但是ji,ng神不好,还需休养。眉喜站在他旁边,靠近他的一侧都是僵的,绞尽脑汁想找一个话题,两人一时无话。

    直到前方出现一个人,莫琼愣了良久才艰难问道,“你怎么了”是喻怀瑾,但不是几天之前见到的喻怀瑾,他耷拉着脑袋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怀里抱着的一只胖猫也蔫答答的。

    分明像是个稚气的少年。

    喻怀瑾抬起头,气若游丝地问道:“你有哥哥吗”莫琼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眼前的人露出一个满是羡慕的微笑,“真好。”

    一旁的眉喜笑出声,莫琼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眉喜眼神示意迫切想征询受害人同意。喻怀瑾本着对单相思的关怀与同情,忍痛同意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以博好感的方式,为了爱情。

    眉喜暗中握拳,心道终于有个好话题可聊,可得好好把握。

    “他有个哥哥,学识极为渊博,颇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势。平时很关心他。”

    莫琼想起被闻人朔支配的恐惧,深有同感地看着喻怀瑾,“我理解,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喻怀瑾一脸见到同道之人的样子,把眉喜挤到一边,眼汪汪地看着他,“真的吗这种事情需要分享啊。”

    “但你怀里的猫是哪来的”

    “别在意,这是琥珀,小名叫大胖,被我哥嫌弃赶出家门来投奔我了,我们可以详细聊聊你那位朋友。”

    眉喜站在原地未动,眼睁睁看着眨眼功夫这两人已经相谈甚欢勾肩搭背交情甚好眉目传情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稳住我能赢

    他坚定信念,跟上前这两人已经聊得火热,第三者简直难以cha足,眉喜握拳,哪怕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漏听莫琼说的话

    话题聊过三巡,莫琼回过神来,发现已经闻人朔给卖了,虽说吐槽的时候实在爽歪歪,但是想到东窗事发之后绝对免不了一顿唠叨他就觉得人生极其黑暗。他望着喻怀瑾,那人龇出一口小白牙笑看着他,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莫琼下意识捂住心口,觉得气血有些不畅。

    喻怀瑾忽然单出一只手在袖子里掏来掏去,掏出一个琉璃瓶,指着瓶子里的一小截枝叶问,“ 我记得这对治内伤有用,你给看看。”

    莫琼闻言看去,那是一截紫色的枝jg,截口鲜嫩,像是刚采摘下来的,这是何物

    眉喜已然变了神色,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小小的一截,把它小心放在腰间的锦囊里。这才满是幽怨地开口,“你怎么老有这些奇珍异宝,还老是喜欢暴殄天物。这是紫竹藤,生在漠河,五十年才长成,修经养脉的灵药。”

    喻怀瑾摸摸头,推他一下,“我不是喜欢天南地北地跑吗机缘巧合下总会有些收获。能恢复越人的内力吗”

    莫琼一愣,心里五味陈杂。沉吟一瞬,摇了摇头,“他的伤势太严重,经脉可以恢复,但是内力是不可能的了。”

    喻怀瑾问道,“他的内力没有办法了吗”

    眉喜点点头,“但是这药用了,他的身体便与普通人的身体别无二致,不会留下暗伤。”

    喻怀瑾点头,“那就用着吧。”

    药侍从远处赶来,“谷主,黎公子想见他的友人”

    喻怀瑾甫一进院,树下站着个男人,一身重紫,发用墨玉冠束起。闻人朔站在他身后,听到声响后,那人回头。

    喻怀瑾终于明白,他为何叫容华。有如此样貌,该称容华。他礼节xi,ng点头,刚想走进房间,怀里一直装死没什么存在感的猫忽然竖起了耳朵。

    琥珀色的猫瞳亮晶晶的,肥肥的四肢并用,三下两下就从喻怀瑾怀里挣了出来,三步两步虎扑过去,可劲地扒拉在人家的腿上,“喵喵喵”声音油腻得一言难尽。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莫琼目瞪狗呆地看着那只不知死活的猫,只觉得天雷滚滚。吸猫体质

    不存在的,是猫中色鬼的问题。容华眯眼看着那只猫,那只猫见他目光临幸,瞬间四脚朝天地像他袒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目光亮晶晶的,“求抚摸”

    喻怀瑾y着脸上前,“大胖”

    “求抚摸”

    “大胖”

    “求抚摸”

    “琥珀”

    “喵”什么事

    喻怀瑾捏住它的后颈皮把它提溜起来,这只猫显然已经美色所惑丧心病狂了,一个劲挣扎着,途中和容华眉目传情

    喻怀瑾见它不安分,冷笑一声道“ 大胖,哥哥在家会想你吗”

    大胖瞬间蔫了,失去了某个不能言说之物的猫身上弥漫出一股明媚的忧伤,它想静静。喻怀瑾拍干净它的毛毛,把它塞进怀里,小肥猫心情沉郁的把头埋好,怀念起过去的岁月。

    喻怀瑾看着容华,才发现这人比他高了半头,他心里想着不着急,他迟早会有这么高,“让殿主见笑了,我会好好教训它的。”

    容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是断手断脚,还是扒皮抽筋”

    喻怀瑾眼眸倏尔冷下来,嘴唇自带笑意地说“我这只猫最爱吃,不让它吃简直比让它死了还难受,何必要脏了手。您杀伐果断,气势凛然。难怪江湖上一出什么事便将脏水都泼给您了。”

    容华眸光沉沉,轻声说“喻怀瑾。”

    “有何见教。”

    容华越过他,淡淡丢下一句,“牙尖嘴利。”

    喻怀瑾回身走向房间,盯着他后脑勺来了句,“比不上您。”

    其余人安静如ji。神仙打架,凡人装死。

    黎越人靠坐着,脸色苍白。他抬起头,“诸位,好久不见。”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没有比这再适合这人的了。他眉目清秀,貌若好女,气质却如竹。仿佛众人受他所邀一起来吟风弄月的。

    眉喜把他的脉,向众人点了点头,但没有一个人出声。闻人朔看着他,语气压抑地说“先生留给我的位置,我那次终于能去,却不见先生了。”

    黎越人微微一笑,“是我的不是,我失约了。”

    喻怀瑾坐在他身旁,把手里的大胖递给他,“究竟怎么了”

    黎越人摸着毛毛,云淡风轻,“诸位请就坐,这本该是我的肮脏的前尘往事,但事关重大,只得委屈各位过过我这卑劣之人的行径了。”

    两年前。

    金陵秦淮。

    满座皆是泣声,一女子手里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沾shi,她眉头紧皱地看着戏台,大串大串的眼泪心惊rou跳地掉下来。

    丝竹和三弦声声入耳,合着凄凉的女声闻之动容,戏台上的人一身素色,水袖轻扬,眉眼间笼罩着凄愁。她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地唱着,“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眼眸生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她又要推窗看月。“你为我开轩一望,月色如何”

    “啊哟,偏生下起雨来了。”

    台下泣声更重。

    那女子看着她病体沉疴,气若游丝,辞别父母,辞别丫鬟,还固执地想葬在梅树边,只因心上人,“不在梅边在柳边。”直至一出戏了,还沉溺其中,轻轻喃着,“丽娘死了柳梦梅面都没见着呢就死了”

    旁边一俊朗男子安慰她,“没事的,后面 ”

    那女子还带着哭腔,“不要透露情节,我要自己看”

    黎越人对着镜子卸去妆容,他卸去半张脸,殷红黛青一水儿洗下来,一般是慕色而亡的美丽女子,一半是眉目清秀的男子。这两张脸矛盾地冲撞着,黎越人定定看了半晌,洗去残妆。

    门被叩响,黎越人着一身青衣在饮茶,他沏了杯茶放在对面,“请进。”

    那人推开房门,剑眉星目,朗朗如日,“祝你心愿已了。”黎越人请他入座,云淡风轻,“感想如何。”

    林南葵认真点评,“很好,简直合二为一。”

    黎越人握紧茶杯,“你觉得杜丽娘如何”

    林南葵叩着桌面沉吟道,“我只觉得她实在是情深,嗯太痴了,婉仪哭得丧心病狂。”

    黎越人想起她泪如泉涌,轻笑一声,“我瞧见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林南葵哭笑不得,“她说看得太难受了,有些不想看见你。”

    黎越人于是也笑起来,“女孩子心思总归细腻些。”

    林南葵被逗笑了,“她若是听见,少不了要给你几下。”

    黎越人笑而不语。两人又相谈几句,林南葵便离开了。

    黎越人送到他门口,目送他走远,嘴角牵起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回房间,发现又坐了一个人,他关上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回身,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坏,“看完戏之后打算找你叙旧,嗯就听到句祝你心愿已了。”

    这是从头听到尾了,黎越人新沏了杯茶,放在他手边,“喝吧。”

    那人瞅着他脸色,嘴里嘟囔着,“你这人太坏了,打蛇打的这样熟练。”还是吹凉茶喝了一口,五官都皱在一起,“好苦”

    黎越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记得喝完。”

    他又问,“感想如何”

    那人看着他,直直望进他眼底,黎越人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深邃异常,像是通灵的巫师轻声说:“你完了。”

    黎越人面色平静,“我完了,我知道。”

    那人站起身把茶一饮而尽,苦的泪眼汪汪,“出去逛逛吧。”

    说着他提脚要走,黎越人叫住他,“去哪”

    那个人笑了,“去喝花酒。”

    作者有话要说

    云吸猫

    第3章 第 3 章

    他已经微醺了,意识还清醒,他看着琉璃杯中澄澈芳香的液体,“这是什么酒”

    那人撑着下巴垂涎欲滴,眼巴巴地说“花酒啊,埋了五年的好货,我现在不能喝,可不得便宜便宜你。”

    黎越人低低地笑了。那人揶揄道,“怎么还以为我真带你去喝花酒啊,兄弟,你有点坏啊。”

    黎越人哼笑着趴在桌子上。他转着琉璃的杯,烛光下酒在杯中流淌,像是另一个世界,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自诩闲云野鹤,坦坦荡荡,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不出声,黎越人追问,“怀瑾,你说,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黎越人望着他,那人垂着眼,“因为你太痴情。”

    黎越人苦笑一声,叹道“哪是什么痴情分明是痴心妄想”

    “本是志同道合互相欣赏的友人,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黎越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你看他说话,看他笑,看他开玩笑,看他生气,看他出糗,这个人啊,你就忘不掉了忘不掉了。我该如何呢我与他称兄道弟一年了,我多少次地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想要他”

    “可是不行啊,他喜欢一个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女孩,他说起她的样子就是我想你说起他的样子啊。我居然嫉妒那个女孩了,我卑劣地想着她的种种,希望这个女孩不要喜欢他,希望她也心有所属。”

    “但是他们在一起了,我等不到这个人了我知道,于是我想着这个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想着她若是有一些讨厌的地方,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但是没有,婉仪她很好,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风风火火,泼泼辣辣的。可她又是温柔的,她知道我喜欢林南葵。但她没有避我厌我洪水猛兽,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和这样好的一个男孩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啊”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有了些水光,“我怎么放的下偶尔我提及往事,有些他都忘记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同我说了什么话,我们一起做了什么事我都记得,但他忘了。”

    “你看多残忍,他忘记的事我都记得,他满脸笑意地提及她,嬉笑怒骂都是她,可我的喜怒哀乐是他啊。”

    “我不能和他说,朋友夫不可欺,不可欺”

    他已然醉了,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怔神良久,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最好看的一次,就是他红着脸指着婉仪对我说,越人,这是我喜欢的女孩,我想娶她。的时候。”

    他闭上眼,哼着几句不知名的曲,渐渐睡着了。

    模模糊糊感觉到身上为重,接着暖了,有人轻声说“都会过去的。”

    他又在喝酒,喻怀瑾已经去岭南了,他举着杯望着秦淮河。

    十里秦淮十里灯,乌篷船上丝竹声阵阵,吴侬软语,恋人的眼底交换着情愫。他微微地笑了,想起今日他们也是这样,他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走在一起,手没有牵着,可谁都知道他们是恋人。

    他这又算什么呢守着无望的人,始终不肯抽身,像只见不得光虫子,暗中窥伺着,满心肮脏地幻想着。

    鼻尖有一股清香飘过,,一阵恍惚后,丝竹声已经远了,有人轻声说“你真可怜。”

    黎越人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他不慌不忙地问,“你是何人”

    那人没回他,声音沙哑地说,“爱而不得的人可怜,痴心的人可怜,死心塌地的人可怜,你三者都有,你最可怜。”

    “阁下才可怜,心里什么都没有,只靠着这些唬人的把戏窥伺别人,不觉得空荡吗”

    那人笑了,冰冷的手按在他脖子上,“我真喜欢你,我想帮你。”

    “阁下不招惹我便是帮我了。”

    那人又按着他的额头,一阵生冷,但是头脑却更加恍惚。

    那人轻声说;“你很讨厌向婉仪吧恨不得她消失对不对。”

    黎越人心头火起,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

    那人接着说,“你看她,从小就被林南葵喜欢,被他放在心上宠着。她向林南葵发脾气林南葵也甘之如饴。她多讨厌啊,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你那么喜欢的一个人。你看到她捏他的脸,看到她把手塞进他的袖子里,看到他们互相拥抱,还有你看不到的,他们会亲吻彼此,会红着脸分开,会不知所措,但他们又会一起笑起来。”

    “如果她不在了,这些会不会是你的或者说,在她出现之前,你觉得这一些本该是你的。”

    黎越人心里狠狠一跳。

    那人轻笑一声,“我知道讨厌她,可是你找不到讨厌她的理由,于是你只能讨厌自己,压抑自己。甚至强迫自己去喜欢她。你真是傻瓜。”

    “谁愿意看着自己身边有一个不速之客自在晃荡,你想想,你喜欢林南葵,她非但不说破,不嘲讽,还纵容你和他相处,纵容你越陷越深,她分明是想逼疯你。”

    “难过吧在他们周围却始终融不进去,这个可怕的女人,就是想让你受尽折磨你还要心怀感激。感谢她没有说破你龌龊的欲望但你有时候恨不得她能说出来”

    “恨不得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之后种种你受着,总比这样不上不下吊着你要好是不是可她呢她装作好人,明着表示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因此而使他远离你。”

    “傻瓜,她摆明了是说无论你怎样使劲浑身解数,你都得不到林南葵。”

    黎越人神色痛苦。他想起那个人,明明是该微笑的,但他痛得五脏六腑都打了结,这个人他爱不得怨不得,想不得忘不得。想着他在这里痛苦茫然之时,他们该是从街头逛到街尾,来往的商贩甜言地祝他们百年好合。

    是向婉仪想让他看到这一切吗让他想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供她取乐吗她手里捏着这个,捏着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洞悉一切,冷漠地看着他挣扎。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我让她消失好不好她没有了,林南葵能看见的人只是你。”

    黎越人神情脆弱,极力拒绝这个诱惑,他张开口,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阁下与她有何冤仇”

    那人笑了,笑声像吐信的蛇“我只是为你不平,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那个女人,是真的想护着她吗若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死了,你会开心吗”

    黎越人苍白着一张脸不说话,那人诱哄着他“那我不让她消失,我毁掉她吧。她毁掉你,我毁掉她,这就扯平了,这是应该的。”

    “你想干什么”这不是充满警惕与担忧的发问,这其中隐秘地藏着颤栗的兴奋。黎越人意识到了,面白如纸。

    那人摩挲着他的头发,“乖,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的事,回家睡一觉,或者赏赏夜景。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那股香气消失了,黎越人没有动,他直愣愣看着外面摇晃的乌篷船,丝竹声渐渐清晰起来,一切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他满身疲倦。

    他一动不动,怔神了一刻钟,脑子里一片混沌,毫无防备地闯进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笑得明艳。他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从窗边一跃而下。

    两岸都是闹市,人潮穿梭,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模糊不清,黎越人如至冰窖,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他的整个世界都混乱了,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只知道这个女孩,不该因为他被毁掉。

    他路过一个小巷,一阵风带来那股奇香。他凝神,直直冲进去。

    他从未忘记过这噩梦般的一幕。红衣的女孩躺在地上,外衫被丢在一边,一群黑衣的人恍若无骨地围绕在她身边,动作妖异,像是被c,ao纵的木偶。他们一起回过头。

    黎越人几乎想呕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猩红的线条在惨白的面具上扭曲蜿蜒,每个面具都不一样,每个面具上的腥红线条都像蛇一样冰冷粘腻。黎越人走上前去,那些人却往后退。

    有人轻声说“你来观赏这场表演吗”

    黎越人耸然一惊,在这人出声之前,他就毫无所察,加上之前的手段,这人简直像幽灵一样

    他抬起头,那是一个素白的男人,穿着素白的衣服,带着素白的面具,披着素白的斗篷。他坐在墙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黎越人直直往前走,抱起地上昏迷的女孩,神情锋锐。那人笑了,“你不是来观赏的,你后悔了。”

    那些麻木的扭曲的人慢慢凑过来,不发一言。那人却拍拍手,周围的人退开在两侧,“我还是很喜欢你,虽然你很不听话。但是你后悔了,后悔的代价也要承受哦,毕竟是你默认我做这件事的嘛。”

    黎越人脸色煞白。

    “别担心,你赶上了,她没受什么伤,只是为了效果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你该怎么办呢”

    黎越人抱紧她,“我犯的错我自会承担。”

    那人哼笑一声,“啧,真是好孩子。”

    黎越人一言不发地走出去,那个人动也未动,黎越人知道他一直看着他,眼神如蛇。

    已经很晚了,黎越人还是挑偏僻的地方走,怀里的女孩醒了,眼神漠然地说“放我下来。”黎越人沉默地将她放下,她站立不稳黎越人瞬间扶住她。这个女孩靠在他肩上握起拳头对着他腹部来了几拳。黎越人没有动。

    那女孩咬牙切齿地问“痛不痛”

    黎越人面色平静,“不痛,你现在没力气。”

    那女孩站好直视着他,“那等我有力气了再打。”

    黎越人把她背起来,“好。”

    原来女孩子是这样轻的,他想。

    女孩双手撑在他肩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嗯。”

    “我也不喜欢你,你那么喜欢我男人,看他的时候眼睛都能发光了,我看的很不舒服。”

    “嗯。”

    “但是,没有谁有权利要求别人不喜欢谁。我是这样想的,加上你人也很好,我知道你就算发了疯想伤害我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孩子,我也能确定你会来救我。”

    “但是我很害怕,我不怕你来,就怕你来晚了。”

    “对不起。”

    “有关系,我现在还是很想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比宇宙更遥远的地方

    第4章 第 4 章

    黎越人满心的愧疚,“幸好你无事。”

    那女孩顿了半晌,忽然问,“我若是出了事,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黎越人不解思索,“为你报仇,以死谢罪。”

    女孩笑声清越,拍了拍他,“没看错你若是你说先想到的是林南葵会厌恶你我就揍扁你。”

    “我虽然卑劣,但还不至于那样。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人晃荡着腿“你想跟他坦白”

    “是。”

    “这就不可以了啊,你要认罪也要问我愿不愿意啊。别跟他说,这太丢人了,我堂堂长清门门主之女,居然被那几个臭虫给算计了,这可是我的耻辱。”

    黎越人不语,只觉得脸上烧得慌,“我不如你。”

    “你当然不如我,毕竟我这么聪明可爱。行了我到了,小黎子你就退下吧。”

    “那天之后,没有演完牡丹亭我就离开了,一方面是想要离开这些人,另一方面我想要找到那个诡异的人。我去扬州,去洛阳,去没有他们的地方。我们互相通信得知彼此的近况。我知道他们一月后就成婚了,三个月之后,婉仪不在了。”

    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向婉仪这个人,长清门之女与门中大师兄成亲之事向来是美谈,但新娘三月后就去世了,不免令人叹惋。但今日,他们才真正得知死去的是怎样一个女子。

    她那样好,那样温暖张扬,在最美的年纪嫁了最好的人,却死在最应当幸福的时候。

    黎越人轻叹一口气,“本来这些不应当赘述,但是想到他们,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讲与你们。我是个罪人,他们是我的友人也是我背负的罪孽,我想起他们便知道自己是何等肮脏。”

    喻怀瑾倒了杯茶给他,他握住,冰凉的手暖合起来。

    他望升腾起来的雾气,声音缥缈,“我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她那样健康,ji,ng力充沛,无论如何也不该的。我想到了那次,事后婉仪告诉我她的身体无碍,但是那群人手段本就诡异,这种也不无可能。”

    “我害怕极了,赶到之后南葵告诉我这是先天之疾,她的爷爷也是因为这个病英年早逝。我居然松了一口气你们知道吗回过神来我恶心得无以复加。我跪在婉仪灵前,像南葵坦白了我做的一切肮脏的罪行。”

    “理所当然我被揍了一顿,我那些龌龊的心思裸地摆在他面前。婉仪死之后,他就整天神思不属,我害怕他做什么傻事,就一直留在那里。久而久之,虽不如以前,但他的ji,ng神也渐渐恢复。直到婉仪七七那天。”

    “南葵对我说,他那天梦见婉仪了,梦见婉仪要他等她回来。”

    “之后每天,他都会梦见婉仪,他说他们可以在梦里交谈。南葵已经不正常了,他天南地北地走,想要找到婉仪,他说婉仪在等他,等他找到她。”

    黎越人苍白着脸回忆,“可他,真的找到了。”

    黎越人没有办法忘记见到那个女孩的感受。扬州的烟雨朦胧中,那个红衣的女孩戴着斗笠打马而过,那并不是同一张脸,但是给人的感受是一样的。

    他看见林南葵疯了一样的冲过去,那女孩停下来,皱着眉头甩着马鞭,“你疯了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愣在原地,忽然怀疑会不会有灵魂归来这一说,林南葵显然深信不疑,他眸光发亮地看着那个离开的女子,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黎越人不敢说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得到属于他的结果,但这一刻,他觉得他放下了,也可以说,他死心了。

    那个女孩和婉仪像极了,她们一样xi,ng情爽朗,灼灼似火,有些小爱好不同倒更加增加了真实xi,ng。她叫陆云岚,家境背景都清清楚楚,毫无破绽。

    “更可怕的是她遇见我们之后说她常常做梦,记忆并不清晰,但那些记忆都是我们和婉仪经历过的。”

    林南葵越来越深陷其中,他和陆云岚很快相恋。林南葵慢慢恢复以前的样子,他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要娶陆云岚。但是长清门不同意,婉仪的父亲态度十分强硬,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但是他查了数日,没有找到证据。

    黎越人渐渐觉得陆云岚有问题,这个女孩和婉仪很不同的是,她喜欢香,身上常常带着各种香料的味道,但有一日,黎越人从她身上闻见了那人身上的味道。

    “我一直记得那个味道,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每天都留意她的行踪,从十一月末,陆续有容貌姣好的女子惨死,尸体衣着都完整,饰品也一件不少,只有脸被划得血rou模糊,惨不忍睹。

    那日黎越人照例看着她,子时刚过便发现用来追踪的小飞虫有了异动,他跟着小飞虫赶去,看见一个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怀抱着有个女孩,他逼近,鼻尖已经可以闻道那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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