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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 [精校出版] 第10节

作者:苇/蜃楼 字数:17505 更新:2021-12-31 21:43:52

    韬虹看他的指掌深深割入匕首之中,几乎是痛昏过去仍是不放。

    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所下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鸟妖再踏前了两步,祁澜凶狠瞪著他、防著他所有轻微动作,尤如保护稚鸟那般视死如归。

    他侧头,轻道,鬼差来临时,你也敢如此凶狠吗

    即使是阎王来了,我也绝不放手祁澜撑著这一口气,同时向後退,以防春魉来夺。

    那就不要放吧。

    那刹,祁澜只见到一道黑,是春魉快速的破出了一翼,卷住了刀柄

    鸟翼猛地一收,整把匕首被卷走

    直到匕首被向後抛,落在熹舞的手中,祁澜才感到疼痛。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双手传来,几乎麻痹了他全部的知觉。

    他看到眼前的韬虹冲过来,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他神情著急的不知叫些什麽。祁澜以一手包著另一手,汹涌而出的都是血、大量的血染红了泥地

    太痛了、真的太痛太痛了,整只手除了痛没有感觉,他不知道被割去的是整只手还几根手指

    几根肉色躺於血泊之中,彷佛诡异的生物、蠕动中的虫子,不再是他的身体一部份

    突然,旁边发出的光照亮了血泊,他再也无瑕顾及自己

    眨眼间,春魉已站在圆阵之内。

    而熹舞则在圆阵之外,咬破指头以血在匕首上写下咒文。

    春魉拉起守守,撕破他的衣衫,竟是跟熹舞同样的手势,分毫不差地在守守的胸膛上,以尖甲刻下一个个咒文

    一切都发生都太快,圆阵发出强烈的光教他看不清楚、看不清楚

    他完全没有听见韬虹的急叫,他撑著爬过去、想要接近守守,守守守守──

    他听见守守在悲叫、在害怕,守守极度惧怕极却挣脱不开春魉的钳制。

    语冰一直要他别睁眼、别看,於是守守便紧紧闭上双目。

    放过他吧、放过他吧大地在震动,祁澜扯大了喉咙来喊,守守快逃──

    不知道是否听见了祁澜唤他的声音,守守开始挣扎,却已被折腾到虚弱无力,不要、不要

    咒文写到一半,春魉察觉他向後退,只能更用力地抓住他。

    他以利甲割出咒文,白血顺著守守的胸膛滴落,乖,很快就可以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不要、好痛咒文一个个刻在身上如滚烫的铁印,他只觉咒文刻进了体内,在他的体内放了一把火,那是与剑炉无异的炽热不要

    他猛烈地摇著头,懂的字词还是那几个。

    他用尽全身力量向後退,春魉为了钳制他而用力太猛,勒断了他的手臂。

    阿──阿阿阿阿阿───

    越来越受不了,那把火已烧光了体内所有东西,一直往外漫延

    他听得见祁澜在唤他的声音,一声声都是迫切。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烈,阵光也强得教人睁不开眼睛。

    守守一声又一声的叫著他们的名字,求救。夏抱头埋在膝间,哭倒了,再也没法看下去。

    不要春不要不要

    守守只觉他拥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烧光,他的脑袋空白一片,连语冰的样子也记不住,还给我

    张大了嘴,他咯的一声吐出白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血越吐越多,彷佛把他所有的血液全吐出来了,溢满了他们脚下一片地

    把守守还给我、还给我

    光开始减弱了,几乎昏过去的祁澜看见守守在吐血,吐到春魉一身是白。

    守守虚软地睁大了眼,泪珠滚下脸颊。

    一口又一口咯血,洒在春魉的脸上,想说话又只能不停呕吐,恶、呀

    春魉凝视著他的双眸,没有移开视线。白血如罪恶感染满他一身,溅在脸上都是滚烫的。

    他写下最後一个咒文,守守的温度急速下降,很快会变成完全冰冷,很好,看著我吧。

    守守的眼神写满了疑问与难以置信的怨,滚落的泪则是最後的信任。

    春魉彷佛又回到熹舞被烧死的一天。

    他拥抱守守在庞大痛苦之中颤抖的身躯,抚摸他的脸,乖孩子,我会陪你到最後。

    闭起眼,好好睡一觉吧。

    令人疑惑那副身躯为何有如此血量,守守一直吐不止息,直到白血流入阵式的泥坑,把光一道道掩去。高耸入云的圆形光墙如同被拉开的布幕,有了第一线破口、然後朝左右张开。

    祁澜叫到沙哑了,在守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却只能抖著唇说不出话来

    太悲惨了为什麽能这样待他为什麽

    别看

    不能再让祁澜看到如此惨烈的守守──韬虹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他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掩著祁澜的双眼

    祁澜只觉眼前冰凉、一黑,什麽都看不见了,如被某人的手掌掩盖一般。

    他伏在地上,无能为力地地哭喊著,把守守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白血填密了泥坑,直到阵式全部填平之时,光消失了。

    一切回归无声平静,大地也停止震动了。

    此刻寂静得不可思议。

    夏紧抱著头不忍看,语冰始终无语地凝视。韬虹在祁澜的身後,以双手掩盖他的眼。

    再无他的事了,熹舞垂下双手。

    圆阵中央的两道身影都给白色溅得惨不忍目,守守的全身都是白,淹没双腿、溢了个圆。

    胸膛上的咒文清晰无比地发著光,然後减弱不见。

    春魉拥抱著他,守守的银灰眸失去光采,慢慢地閤起了。

    只有春魉才知道失去温度的他,竟是冰冷得如此赫人。

    连发丝都滴著血,守守以这个悲惨无比的模样渐化为无形

    很快,鸟妖虚圈著的双手内,再无任何东西,羊儿玉偶碎了四分五裂。

    只有血阵与匕首留了下来。

    熹舞,快去叫大夫来韬虹唤醒他们的神绪,根本不是替守守伤怀的时间了。

    祁澜昏过去,被割断指的手拖出了血潭子。

    第九章

    四年後

    与紫未商谈骨材事宜,需时数天不等,不知归期。勿念。

    单手拿著汤药,另手发出热力让汤药保持温热。

    在看毕这字条後,熹舞停住了所有动作。

    仍是面无表情,但握著的稠浓汤药立即啵啵啵地沸腾起来,冒出大量泡泡。

    舞,你想烫伤自己不成

    一道黑影拂来,汤药表面瞬间结了一层冰霜、一层层的冰结下去。

    春魉出现於他身後接过玻璃碗。他坐於桌上,执起熹舞的手来亲吻,比起自虐,让我来虐待不是更兴奋

    这是我的手。褐眼青年把手收回去,掌心仍是白皙如初,没有任何烫痕就不用他亲来吻去的。

    这是我的东西。鸟妖说毕,同时朝窗外狠瞪去一眼。

    恋恋窥视他的东西的婢女们幸好就没有阴阳眼,不然早该吓得赶紧拉裙逃走。

    熹舞年纪渐长、出落得越发俊秀,他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剑场中的婆娘倒一个二个像没开过荤的雌兽,整天都虎视眈眈他的熹舞。

    不是从这个窗出现就是从那条缝钻出,若不是给小剑匠面子,他早挖出她们的眼珠子了。

    剑匠倒是第一次出远门。

    鸟妖这才注意到祁澜留下的字条。还要是暪住熹舞出门,真有他的。

    这些年来,本就不多出门的祁澜益发少踏出剑场了,这次一出门就数天之久,不是不讶异的。

    他动作不便,怎出远门

    熹舞按捺不住担忧,一掌按於纸条之上,纸张瞬间焚成灰尘。

    他看那歪歪斜斜的字只觉心烦,索性不看。

    祁澜两掌皆断指,虽说已习惯了在剑场生活,可是出门在外一定诸多不便吧。

    鸟妖弯起一腿,把下巴搁於膝上,瞧他,要找剑匠吗

    不了,走不开。他现在宫中有工作在身,小小职位不能随便请假数天。

    而且祁澜特意留下字条、交代得很详细,却又趁他去捧汤药之时跑掉,太诡异了,看他未必真的去找紫未叔叔,他真去找只会扑空。

    熹舞才想转身,肩膊已被握住。他反应快,两指冒出火焰要向後划去。

    鸟妖早他一步将他手腕高举,还抓住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焰熄了,他也被吻住了。坐於桌上鸟妖吻他吻得很深,膝盖还暧昧的磨擦他的腰身。

    这男人几乎整个挂在他身上了,熹舞很无力地发现这一点。

    良久,春魉的脸退开,还以舌尖舔走银液。

    这是我们的第几个吻了他问。

    看熹舞的心情不好,他就牺牲一下小我吧。

    不知道。熹舞也回得乾脆。春魉对他做的越来越亲腻了、从拥抱到接吻还有抚摸。

    原本他以为春魉要他偿还欠的人情,现在益发觉得不是这回事,他还的顶多只是利息。

    鸟妖眷恋地摸摸他的唇瓣,然後松开他。熹舞也该去准备进宫事宜了。

    那边咪呜一声,窝在祁澜床上睡觉的猫儿醒了。

    鸟妖看著为保暖而窝一起的猫饼,点著,一、二

    一、二。再点一次,仍是两只。

    红的跟紫的窝在一起让他想起太极甜汤什麽的,就是比平日少了一色。

    这两只倒很习惯当猫的悠閒生活了,都有点懒当回剑魂。语冰不用说,连夏也每天跟小剑匠窝在一起睡个日上三竿。

    红猫举起绵掌,揉了揉眼。失去了平日习惯的温度吧,因此格外早起了。

    喵呜左看了一眼,然後发觉没了主要发热体;再右看了一眼,发觉没了灰蓝色的三弟。

    身边只有只睡得像死了般的语冰猫。

    他惊,抬头看见背光的鸟妖,坐於桌上向他不怀好意地笑,早安,笨虫。

    笑得如此友善不用说一定别有动机,搞不好趁他和语冰睡觉的时候,把祁澜跟韬韬拆吃入腹了

    鸟妖依旧笑得很灿烂,晃著腿告诉他,祁澜只带走韬韬,趁你们睡觉时抛弃你们。

    嘎

    如果说猫有受伤的表情,这就是了。

    ***

    兰煦市集

    娘,是蓝色的猫咪耶

    猫儿的毛色特别,走在大街上引起路人注目。

    若让小孩子看见了更不用说,兴奋的指著又叫又跳,然後跟著猫儿跑半条街。

    蓝毛猫被打理得漂亮,毛色柔软且带光泽、年轻有劲。

    这样的猫儿现正乖顺地挂在人肩上,有点不自在。

    路人们纷纷对他行以注目礼,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偏偏他们瞧他,也瞧到了搁放於猫身上一下又一下轻顺著毛的手。

    看见那手,不少孩子都吓得噤声,不再追逐跑叫。戴著手套的手,看久一点会发现,有两根指套是软虚的,里头无物。

    韬韬,我好像迷路了祁澜不是不知道旁人对他指点,只是早学会不介意了。

    就是家中人也没对断指之事多关心一句,他自是不介意他人的无谓猜测。

    习惯性地以一手轻抚著韬韬,他有点不安的抓紧了包袱,站在大街上左右观看,找不出路向。早知道也带语冰出来

    当然,这只是口头上说说的抱怨。

    若此远行被语冰知道,肯定从一开始就不会准,更枉论如韬韬一般陪伴。

    想起语冰,就挂念起熹舞来,不知道小舞知道他无端跑掉後,会不会气到用火烧了他房唉,希望那条睡虫来得及醒来逃难就好。

    喵。蓝猫伸出舌舔了舔他的脸颊,彷佛要他振作。

    然後,若有法眼的人可看到,从猫体中飘出了魂体,魂体是一个青年。

    之前还在喵喵叫的猫儿,不可思议地竟刹时睡下。

    祁澜看向浮现眼前的韬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他说,这儿子什麽都好,就是出生不久、出门也少。不像语冰跟夏般会认路,只有一块迷路的份。

    要不,你就别去了。

    韬虹与他并肩而行,还是不太赞成他此次一人远行,太鲁莽了。他能理解可不能谅解。

    为免途人起疑,祁澜仍是与猫儿说话的姿态,你甭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去见守守的。

    祁澜如说服自己般再握紧了拳,向前大步直直走。

    就是有鬼神挡路,他也要在小舞逮到他之前,快快去到目的地。

    因为、呃小舞比任何牛鬼蛇神都还可怕,越大越俊越可怕,已经成为世上最令师父惧怕的徒弟了如果有这项竞选的话。

    他家宠物小鸟妖又是小舞那边的,看他被责难只会幸灾乐祸,笑得比谁都大声,没半点同情心及多年照顾的感恩。这次若被逮到,後果真是非同小可。

    祁澜,你去找小顾带路不就好了吗

    而且,那个姓守的是小顾的友人,祁澜这趟去是牵扯了老远的关系,别人还不见得让他进门。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次做的不是光采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不可以让他人知道了。

    韬韬不是跟他勾过猫小爪了吗这是秘密,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不然他就完了,他就要抱著三只猫去分一碗牢饭了。

    剑魂无奈瞧他一眼,已不知说些什麽去劝才好。

    他一开始以为祁澜此事只是突发其想、是玩笑,然而一年又一年下来,他的决心不减反增,到今天竟然真的趁熹舞不为意时起行了,他想起也觉不可思议。

    要怎麽说才好呢即使祁澜不跟他约定是秘密,他对著夏与语冰也说不出来──

    祁澜打算把守守带回来。

    就是如此荒谬绝伦。四年前,他也绝对不会想到今天的自己竟然跟祁澜一起疯了。

    这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但即使真让他们学起了遗忘,韬虹知道,他们也绝不会忘记那早晨。

    那个早晨,守守被封印了、离开他们了。

    所有记忆与爱恨都化为空白,熹舞也趁著祁澜昏迷的时间,进宫把匕首交予燕端顾。

    当然是痛苦的,简直是出生以来他们经历过最痛的事,但还是没得选择之下作出了选择。这是他们三魂共同下的抉择,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也许守守不会奔丧心智去杀害祁澜,吃他血肉;也许他们真的有办法令守守不发狂,带他逃离鬼差的追捕。许许多多的也许,但那一刻,他们选择的是祁澜的完全安好。

    他们至少知道,若那天早晨没放弃,就不会获得这安稳四年。

    只有祁澜是被迫妥协的,他从那天早晨到今天,仍是没放低过守守。

    祁澜死抓不放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给春魉割去了五根指。

    左手三根,右手两根。

    有些是整根割断了,有些仍留下几节,彷佛不可名状的生物躺在血泊,他记起那刻仍是心慌。

    在他们为祁澜奔走慌忙的时候,熹舞却不发一言,在大夫来到之後就进了宫,把匕首交予了燕端顾。熹舞知道若他不如此做,祁澜就不会放弃吧。

    匕首已送托予燕端顾的友人了,即使他真的想要也要不回来。

    但熹舞猜不著的是,祁澜没打算去要回来,他打算去偷回来。这是祁澜失血过多、还虚软躺於床上在他耳边说的打算,只对他说。

    守守离开他们的头半年,祁澜都没再动过笔画图,断指是原因,其实他更怕一画画就会想起守守,会哭,怎样也下不了笔。

    祁澜曾经拿起一幅守守画的图,跟他说,哈哈,我们家守守多聪明,你看他的画,这年岁的小孩子都是画火柴娃娃,他却画得这样地好

    然後他也说不下去,看著图哭了,不停以断指的掌抹乾眼泪,怕会滴湿了守守的图。是他看守守画的画太纯熟、不够纯朴,就教他画火柴娃娃。

    还记得,守守那孩子虽然疑惑还是很听他的话,依样画胡卢地跟著他画圆头,五笔的四肢,故意画得歪歪斜斜。

    他夸他,守守就很开心,高兴极了,一直在画火柴娃娃,画了很多很多张,张张都有他们也有守守自己,不停地画。

    最可爱的是,除了人物外,他其他的景物还是画得很细腻,把春魉的翅膀画得像真的一样,好像真的能从纸中飞出来。整张图不协调地,只有人魂是粗糙的。

    他即使画火柴娃娃,也是这麽地好我本来还打算教他画其他的、的那晚祁澜坐在床上断续哭了很久,一直看著图一直流泪,擦泪的连手上纱布也湿了。

    这些年来,祁澜除了随身带著韬虹剑外,还带一张守守的画,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画中有他们全部人魂,还有守守他自己,是还长著一双小翅膀的时期,大家相处得最快乐的时间。

    他没有怪任何人,那是大家都不想下的决定。大家都很痛苦,只是当中最痛的是他。如果时光可以重来的话,他想当春魉,拥抱陪伴守守到最後。

    韬虹始明了祁澜不是突发奇想,他是真的想要把匕首从守娆轩那带回来,即使守守已不会再出现。

    祁澜想把匕首带回剑场。

    他已经不间断地想了四年,而每次看到守守的图,就更坚定所想了。

    韬虹最是明白他的心思,可是,匕首已是送人四年了,而且还是皇军将领交予的工作,要祁澜真去偷回来的话,肯定是犯罪,亦会令小顾很为难。

    他也非地挂念守守,要知道每次祁澜把图打开时,他也跟著一起回忆过去。把匕首带回剑场对大家来说的确是种安慰,但他可不赞成祁澜去犯险。

    即使骗过所有魂,他是去找紫未商谈上战场收集骨材的事宜,要暪过熹舞可不易

    韬韬,你在呆什麽祁澜趁没人注意时,向半空中沈思的韬韬叫道,有位善心的大叔要载我去守娆府

    他说兰煦市集的人真是亲切,他本以为首都的住民都是眼高於顶、瞧不起乡下人,想不到还蛮热心的。

    小兄弟,告诉你呀守娆府在洛沐跟兰煦的中间地方,轩爷的行事作风也低调,不是本地人就挺难寻的看起来很壮硕的大叔,一手扶著祁澜上摊车。

    摊车是作运送鲜菜瓜果到市集贩卖之用,载人也无不可。他看都要来回洛沐跟兰煦了,顺道帮此小剑匠一把,一路上聊天也有个伴儿。

    我看你生份得紧,这次找轩爷是谈公事喔菜摊大叔绕去前头,开始驾起驴子来了。

    作贼心虚的祁澜听到此问,抓猫的力度一紧,几乎要拔走一把猫毛。

    韬虹吃痛,欸,被人随意一问已慌成这样,还要去盗,真是可以准备被小顾铐捕了。

    呃,就是说啊,我是刀剑匠嘛,为他打把刀剑的也算很正常今天就是去商量一下刀剑花样的

    耶,小兄弟瘦瘦弱弱的,手也可怜给弄成这样,你刚说是剑匠的时候我还吓一跳咧你的手还管用吗

    大叔大抵就是豪迈惯了,说起话来不拘小节,大刺刺的叫他作断指剑匠。

    祁澜倒也聊得很快活,聊开了,大叔,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咧我天生怪力,莫说是铁锤,连钢材也常一个人扛来扛去的

    果真应了那句什麽人不可貌相什麽的

    所以说,区区断指算得上是什麽,比别人少五根,可我打出来的刀剑连皇上也赞好的,我的手还是管用得紧

    是了,你的双手还是很管用,最不管用的是脑子。

    看他现在说的多神气,把之前练习以破烂的手打刀剑时,辛苦到哭爹喊娘都忘了。

    韬虹躺於他怀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踡缩起来,听他们天南地北地聊、聊得畅酣。

    摊车的滚轮规律地转动,咔咔咔缓慢向洛沐驾去。

    大叔,你看我少活你十几年,可看不出我有四个儿子了吧

    哈哈哈我看你年纪轻轻,从那蹦出四个儿子啊别骗大叔了你们这些宫中人最喜欢编这些话了,告诉你我可是很知道的

    大叔你说的这什麽话,我真的有四个儿子啊,还收了个乖巧精明的徒儿,家中养了一只很大很大很大的鸟,改天来剑场看看没骗你的

    他说得兴起了,霍地张大双手要比鸟妖的巨大,连怀中抱了韬虹猫也忘记。

    手才夸张地比了个圆,猫儿已连滚几圈、喵喵乱叫滚到路上去了,哎呀大叔停一停,我家三儿子滚下去了

    守娆府

    已经站在守娆府前了。

    大叔早早开走去运菜,他一连道了好几声谢,还邀他有空一定要来剑场玩。

    他也勉强认了路,好让等下大抵知道归途,原来守娆府设在比较贴近兰煦的地方,是市集的未端,人流虽然稀疏但对比起乡村地方仍是很畅。

    终於,眼前的就是守娆府了。

    眼前的真的是守娆府吗

    祁澜站在府门前老久,莫说是门前没有平常大家的守门人,就连他一直盯著看的府牌,看上去都积了不少灰尘。

    周遭是人声沸腾、叫卖的兜售的不断,只有他眼前这座府了无生气,活像摆错地方似的冷清。站了良久都没半个人要出来招待。

    不是听小顾说,匕首的拥有者职位多高、世袭家底多显赫、在皇上前多受器重、人又有多俊多好什麽一大堆的,结果现在不是最好的现证了吗

    菜档大叔,轩爷的行事作风低调我知道,可真有低到这个地步吗

    守守在这冷冷清清,几乎比得上杆尸房的府宅中一定不会幸福的

    因为守守待在剑场时,多热闹多欢快,这样死气沈沈的地方那孩子怎待得惯啊

    祁澜一下激愤的握拳,心底的决意更盛了。

    韬虹看他这下夸张的动作,就知道他心中的父爱火山正在爆发,澎湃的爆出岩浆来,很快会烧乾所有理智。现在只希望他真能顺利把守守带回剑场,要不就现在来个人好阻止他愚蠢至极的举动吧。不然他用猫嘴咬,也会拖他回剑场别丢人现眼。

    之前他能以魂体碰触祁澜,阻止他看守守悲惨模样,是一时激灵之举,大概不可能再一次了。

    真的希望熹舞快快赶来,好敲开他硬绑绑的脑袋。

    韬虹在心底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祈求著与祁澜相反的愿。

    著实是很怀疑有没有人居住,祁澜抱紧了韬虹,拿起门环敲了敲。

    他再敲了敲。又敲了敲还是没半只鬼出来应门,如果有鬼出来应门的话,他也很乐意的。

    既然都没人守门了,他乾脆钻进去把匕首摸出来,不就省时便捷了。祁澜怀著自暴自弃的想法,说了句,我是来找轩爷的,麻烦通传一声。

    当然也没有半只魂会通传一声,於是他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後,倒也不是真如死城般没人走动,他远瞧到好几身影在忙碌,可是都没看过来。

    看来要在半时辰之内找到主人家是没可能的了,他唯有靠自己。

    祁澜还没开始偷盗,就已经有点闯空门的感觉了。胆战心惊中,祁澜往府中最吵的地方步去,要在这死城中找活口。

    府中最热闹的地方竟是一方後园,祁澜甫踏进去,就见到红的小不点。

    还没开口说话,就先给这声赫著了,宵小贼子

    极心虚的祁澜被这一吼,三魂不见了七魄去,然後一支短箭袭来,他连避也来不及避。

    还是韬虹机敏,猫爪一伸就把箭打偏了方向,啪哒的一声趺於草地。

    看清了,不过是予孩子玩的竹箭,箭头也不利。

    即使是竹箭,射出的时候还是浑足了劲度,竟令韬虹的猫爪震得麻痛。

    祁澜定住了心神,低头看向庭园中的两道小身影,一个大男孩正用小型弓对著他,身後则护全了个红发小男娃。

    滚出去,不然本大少就射死你

    男孩年纪不大,看上去跟守守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又凶又悍、嗓门大得吓人。

    孩子你别冲动,我不是贼子,我是看宅门无人把守,就韬虹从他怀中跃下,觉得与小鬼头说道理无用,直接就附低身躯拔尖猫叫。

    哼,你是来刺杀师父的是不於是男孩灵敏的把箭头向下,对准了咧嘴露齿的猫儿,俨然一场小型战争,丝毫没有放松。守娆师父是我在保护的,要先问过我

    刺刺杀有必要说得如此严重吗他可是从正门走进来的耶。韬韬,别跟娃儿斗真。

    他妈的你才是该死的刺客本大少有名有姓才不叫娃儿

    祁澜为他凶狠的指责而呆怔当场。这脏话很流利的孩子一时说他是贼子这没法彻底否认,一时说他是来行刺的,他压根儿接不上话来。

    这男孩子一点也不普通,仔细看看,竟有几分熟悉轮廓。

    尤其这种本大爷在说话其他人通通闭嘴的气势还真想看看他父母。

    大言不惭,当别人徒儿的说要保护师父回去,别笑掉别人的下巴了死小鬼

    熟悉的凶狠声音、还有出言成脏的态势。

    他知道这小鬼头的父亲是谁的同时,那位父亲也迫到眼前了。

    他把自己踡缩成一团尽量不要给他看见、不要给他望到,几乎想挖个洞把头埋进去了。

    燕端顾不愧是燕端顾,几个大步拐到他面前来,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拉起,随时随地都像要找人干架的架势。

    耶,这不是专惹事生非的祁澜吗

    呜真的是小顾,真的真的是燕端顾为什麽他会这般倒楣啊生平第一次做对不住天地良心的坏事,就在目标家中遇上军人。

    还要是军人的头头,皇军将领大人。呜哇,这样叫他怎在小顾的眼皮下,把守守带回剑场嘛

    哈哈好久不见了,他、他是你儿子吗好凶不、好可爱,为什麽你会在这儿啊

    屁话,我家不就走远一点那座。倒是你怎麽会在这儿

    他在守娆府不是什麽新鲜事了吧,全宫中无人不晓他跟轩的感情最好,两家又住得近。望儿那小子三天两头不是跑去紫未家,就是跑过来守娆府混。

    倒是这趟,他是来守娆府倾谈公事的。轩,你认识祁澜的怎没听你说过

    他转头,一手推开如柱般杆住、一点也不识相的两个皇军,朝最後方的银白身影发话。

    满头大汗的祁澜被吊得半天高,感觉到韬虹有点担心地以猫爪在抓他的裤脚。

    两个皇军退开了,他看见那修长纤细的男人。

    被风扬起的发,是银的。

    就跟守守差不多的发,他记不起多久没看过了,祁澜在那刻有想哭的冲动。

    银发男人以恬静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勾起微弱笑意。

    你送的礼不就是祁剑师的刀。他走近黑发男孩,按下他的小型弓箭,并向燕端顾说道,那我请祁剑师来修养,也是很应份的吧

    不好意思要你跑这趟远门了。

    未了,守娆轩还步至面前,按下燕端顾抓他衣领当打招呼的手。

    天上神明啊,为何这样的人跟恶鬼头头燕端顾竟会是莫逆之交

    ***

    说燕端顾是恶鬼真的没错,祁澜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小鸟妖比较像恶鬼了。

    在守娆轩的面前,燕端顾都惹事的祁澜、,咬人祁澜的叫他,一点面子也不给。

    好吧好吧,他知道自己在宫中是弄出了很多麻烦,要小顾替他收拾,可每次他都有好好反省,真的。

    燕端顾这趟是专程来找守娆轩商谈宫中防守的事宜,本来谈妥就要离开了,巧著就碰到他於是一起开茶聚聚旧。

    总之,只要有第三者在场,那流氓皇军都会当笑话一般,重说他的糗事。

    你看他瘦弱瘦弱的,想不到他咬人的疯劲,李道月那条狗差点都给他扯断一条狗臂

    说得兴起时,还用力拍他的背、拍得他几乎咯血,一句话也插不上。干得好、干得妙有人来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信咧结果看到李狗抱著一条手臂时,我

    刚刚轩爷看他慌的,不问什麽就二话不说给他暪过去,燕端顾也没有起疑。

    虽然他也准备好进门的藉口就是修养匕首,可从轩口中说出来就是有份量,料不准这最接近皇上的男人真的是个厉害角色。

    燕端顾一直说一直说,都没什麽要收口的意思,手势生动,七情上面。奇怪这麽霸势的人说教不好儿子,让儿子认了轩爷作师父,学些拳脚武技。

    他不让别人有插话的空隙,而轩只是静静地听,不时给他勾个笑,搞不好早已听过了,但一点也不像他把不耐烦都写在面上。

    祁澜有点闷慌了,在酒馆时这混蛋就常把他的模事翻出来,五年前开始逐样说,真有他的记性。

    吱吱喳喳的怖景声音中,他看出庭园,那里添了道身影,是韬韬。

    燕端顾刚著他把韬韬留下给孩子们玩他似乎完全没看出他家儿子跟韬韬有多不咬弦,於是两个小孩子跟一只猫就这样跑跳著。

    燕端望不愧是这流氓皇军的孩子,真的跟只猫去较真了。

    一逮到空就端起战斗模样,跟韬韬互不相让地瞪。

    红发小男娃叫守娆争,守娆一族代代相传特别的发色。大概只有两岁多,正是趣致年纪,双颊粉红粉嫩,说起话来的声音可爱得直要人命。

    大家都不叫他争儿、小争或争争,是娃儿娃儿的叫,很溜口,当成了小名。

    娃儿对猫儿很有兴趣,圆滚滚的大眼一直盯著瞧,却有点怕生地抱紧大男孩的大腿,躲在後头。

    我们别理这只猫

    直到大男孩跟韬韬都瞪累了,索性带娃儿去找别的玩意儿时,娃儿终於勇敢伸出了手。

    他用小手快速摸了猫头一下,然後又收回去。韬韬聪敏,知道娃儿的怕生,主动的凑过去。

    韬韬朝他摆著尾巴,还仰起了头、眯起双眸,没有一个孩童可以抗拒这诱惑。

    呀──娃儿拖了长长一个甜音,大著胆子伸手去摸。

    喵喵他一手被男孩拉起,另手就一下一下轻抚著猫身,兴奋得很。

    娃儿,别管这只猫了,我们去玩旋螺极有兄长的气势,燕端望拉著他的另手,向反方向拉扯。来,望哥哥带你去吃甜糕

    看起来是很不满娃儿的注意力被猫儿都引走了,年纪小小,醋劲大著,不让谁抢走他的娃儿。

    喵喵、喵喵娃儿甩甩红发,索性蹲下来跟猫儿玩耍。

    燕端望倔强,不肯离开也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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