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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 [精校出版] 第9节

作者:苇/蜃楼 字数:17857 更新:2021-12-31 21:43:52

    这平凡软弱的长相,就是祁澜,他的脑子跟心同样软弱、怯懦、无能,他完全不如嚣狄长流般的大人物般,不屈不挠、坚定如初。

    他真的曾坚持过,但他也真的放弃过、伤害过、破口大骂过,让他们对他失望到极,几近崩溃。他是真实的、卑鄙的、单纯的、可爱的、可怜的、可敬的。

    他也从不许下不再伤害他们的承诺,他只是个人,只是个平凡人。

    但他们真的经历过很多很多,互打之後再互相扶起,相携著都走到这一步来了。他们很辛苦才安稳地踏在这一步,下一步很可能又是风雨欲来,但任他们怎跌倒,仍是同一道上。

    他最大的愿望不是祁澜能对他的爱作出回应。

    而是能以现在的步调,跟夏、语冰、守守、春魉、熹舞一起走下去,直到祁澜忘了他们,然後老死。

    韬虹凝视他熟睡脸庞的眸,垂下,胶著在他微微开启的唇上,那麽地削簿,却是这世上他最想与之贴合的唇

    韬虹闭上双眸,幻想著自己不是以这副小小的身躯,而是真正的韬虹,怀抱著浴桶中的祁澜,偷吻他。

    轻轻地碰了一下,觉得这样的情景也太可笑,他就退开了来。

    至少,这是有温度的吻吧。

    你也会想吻我吗。

    抱著点希望地在心底问,又觉得明知道祁澜听不到的自己很蠢,却是要命地寂寞。

    第八章

    哈、哈嚏

    结果,那晚剑匠抱著他的爱猫,在浴桶中睡下了。

    要不是蓝猫滑进水里,然後给淹得醒过来,他们肯定是要浸到天明的。

    之後几天,都可以看到剑匠拉著枕头,另手拿著一堆图纸,容貌呆滞地在剑场游来盪去,发高烧都不清醒了。

    嘎嗯──

    有著蓝灰毛色的猫,张嘴咬著枕头一角,死活要拉他回床上去。

    病到都神智不清了,竟然还想去打刀剑画图纸,他是那根神经给烧断了啊

    嘎嘎──再不躺上床去,别怪我一记猫掌把你打昏蓝猫使尽吃奶的力扯,终於是连人带枕把他扯往床铺的方向。

    韬韬呀韬韬,你在喵喵叫什麽我听不懂啦还是待你变回魂再唱歌好不好,你一直叫我头好痛祁澜一手抓乱著头发,被韬韬神力扯退了两步。

    语冰受不了他俩拉拉扯扯的,从猫体中冒出来,回复魂貌。他飘在祁澜面前,祁澜,你病了就躺上床。

    耶,语冰,好久不见了祁澜抄起枕头,然後咬住枕头一角的韬虹也被吊起浚空,我知道啦,你们都叫我躺上床躺上床,可是我还没喝汤药

    韬虹跟语冰对看一眼,早叫夏去厨房看看汤药好了没,再著熹舞捧过来。那条笨虫到现在还没给晃回来。没办法了,叫夏去做事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於是猫分两路,语冰去逮夏,韬虹去找熹舞。

    房间内剩的,就只有病到七荤八素的剑匠和小白猫。

    小白猫正以猫掌在纸上印彩色手印,玩得不亦乐乎。那是保父给他玩的玩意儿,好让他别再抓破家俱。

    祁澜热烫的脸挨上竹床板,冰冰凉凉的,他就这样侧躺著,看著地上的小儿子。

    守守的出生是个意外,可现在又觉得他有四个儿子是那麽刚好,虽然守守第一眼看到的是语冰,他的排名在语冰之後。

    可细心一想,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夏,也不见得对他有撤娇和尊敬这两样东西,就算了,至少他在守守心中跟语冰不相上下

    之前几天,守守还不太会用四肢来走路,不是语冰用尾巴卷著带他四围走,就是春魉把他像小婴儿般抱起飞来飞去,害他也很想自己长条尾巴还是翅膀。

    韬虹、语冰、夏的性格都大不同,却都比人类漂亮上很多。不知道守守长大之後会是怎的性子、怎的皮相

    只要别像夏般不尊不敬,其实什麽性子都可以,反正语冰跟韬韬带出来的孩子,他放心得很,大概就是冰块跟管家的混合,来吧来吧,他很惯了

    身子软软使不上一分力气,他看著小白球雀跃地印著猫印子,就觉得此智商高於剑魂很多的小儿子,也是有童真的一面,毕竟出生不过几月吧。

    看他兴奋拍著小翼,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要死了

    守守、守守,过来爹爹这儿

    祁澜伸手,拨动两下。守守的小耳朵动了动,然後连奔带跑的以猫掌搭上他的指掌,颤抖抖地站立起来了。

    祁澜摸摸他的头,然後抱起来,也不在意猫掌在他衣上印花。

    步过地上,眼角看见花碌碌的纸,一愕,不禁蹲下身来看得更细致呵,他真没有眼花吧守守用颜料的深浅,在纸上印出了他的轮廓。

    哈哈,还以为这小儿子终於有天真姿态,想不到变猫了还是有他的法子,真不愧是他的儿子。祁澜笑著揉了揉他的肚皮,守守立即咪咪叫了起来

    祁澜走近餐桌,桌上有盘鱼,一共三条,只有守守是要喝牛奶的。

    他想鱼都大概凉了可以剥皮,要夏回来之前还没弄好晚饭,他可会抱怨连连的。

    变猫的第一天,夏已经不停尖叫滚地,说脑内的另个意识好吵,一直叫著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

    受过这样的精神虐杀,很能体会当野猫的痛苦,更体会到问猫借身体的痛苦。於是他们就入猫随俗,吃起鱼喝起牛奶来了。

    手指头虚软没力气,又要赶在韬虹回来之前完成,不然韬虹肯定会骂他一顿,他只不过不想让夏饿肚子呀

    一急,指头就鱼鳍扎到了,嗯

    祁澜皱眉,立即收起了指头,守守看他的表情,踏前两步仰高头。祁澜看他担心,尾巴摆著又讨喜,下意识伸出指头摆在他嘴边

    暖暖的舌头擦上指尖前一刻,祁澜的心跳漏一拍他把指头收回去

    对呵,不可以让守守吃血,要之後守守要像夏和语冰一样嗜血,可是很痛苦的。

    他真是病胡涂,竟会忘记了

    幸好就没有让他吃到血,不然不止守守惨,他被守守的魂哥哥们训得更惨。一边雪雪呼痛,祁澜转过身去找草纸来抹血,好痛,早知不要剥皮了

    极浅的滴答一声,白猫的耳朵抖了抖,听到了。

    祁澜却完全听不到,转过身去忙碌。猫脚前的盘,纯白牛奶中,蓦地添了一点红。

    一片白中显得诡异恐怖的红,缓缓地化开来,似朵血花。

    晶亮圆眸被吸引了过去,一直盯著瞧,然後踏前两步,舌尖一伸

    红已经被舌头卷去。

    守守

    祁澜转过身来,却见猫儿背上的翼,一片一片剥落飘下,直到完全褪尽。

    然後猫儿半臂大小的幼躯,开始急速成长,四肢尾巴渐渐抽长,他压低著背舒展身躯,毛色加显光泽

    守守祁澜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彷佛目撃什麽惊心动魄的大事般,指头的小破口灼烫著痛。他想开口唤,张了嘴却是没有声音。

    啊有某种极大的压迫感,一直向他迫来,他觉喘不过气的同时却带著一股熟悉感。

    他僵直手脚,想逃的感觉涌起,却恐惧得无法动弹。

    他在怕什麽、怕什麽守守可是他的儿子啊

    但不一样的,他就是知道有点什麽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席卷而来,已将他灭顶。

    有口气一直抽不上来,他眼睁睁看著猫儿变大、停止,猫眼渐渐閤起,然後倒下,再没呼息。

    猫身後,慢慢从透明到清晰、浮现出来的身影,是守守。

    如果说之前的守守有七岁,那眼前的,就是十七岁的守守。

    守守缓慢打开的银眸,在瞧著他,那种眼神他陌生得紧,彷佛不再是他的小儿子。

    守守在看他,他在看桌上白猫,前一刻还被他抱在怀内,活生生暖烘烘的猫儿,眨眼间,已成冰冷僵硬的尸体。

    打撃太大,他的眼眶泛红,喘著气摇头,嗄、嗄

    不、不对猫儿本身已死,死了很久。守守在进入猫身时,那一刻,已把猫魂挤破了

    守守早就将猫儿给杀了。

    祁澜遍体生寒,想尖叫想求救,却只能抱著头,泪滴滴答答的下,痛苦地低叫。啊不为什麽这啊啊不要

    这不是他的守守这不是他的儿子这不是他的儿子他不是、他不是

    然後,意识像被拉断的弦,突地断了。

    他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见。

    如果说他打给韬虹的是爱。

    那他打给守守的,是什麽

    是什麽

    呵,你们不知道吗

    当大夥儿发现祁澜晕倒於地上,守守一脸茫然地看著他们时,鸟妖只说了这麽一段话。

    如果说韬虹是祁澜爱的产物,那守,就是恨的产物。他把对嚣狄长流的爱分给韬虹;同样地,也把对嚣流长流的恨灌注给守了。

    嘭的一拳,春魉的脸被打得侧去一边

    还连带著踉跄几步,打开了翅膀作平衡才缓了劲。

    你在说些什麽鬼话夏高举起拳头,冲前两步,就要再下一城。混蛋,我今天就在这儿打死你

    一翼突地向前,羽毛如波浪把夏的手臂卷住,使他动弹不能。春魉的脸一撇,呸一声吐出污血。

    该死的这条虫真的卯足了劲,差点把他的牙给打断

    只会出卑鄙招数,好胆的就别出动翅膀,跟本大爷打一场夏用力甩手,想把自己的手臂拉回去却无法如愿。

    用脚就能踩死的虫子鸟妖猛地把翅膀一扯,夏的身子被拉至扑前,他一脚就狠力踹上夏的肚子,我怎麽要动手

    嘎啊咳咳咳、咳咳

    夏被踢得撞上大树,在地上翻滚几圈,白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泥地。他挣扎著要站起来。

    你不是要比拳脚吗起来啊在他站起之前,春魉已闪电迫至眼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给我站起来再打,刚刚那拳是还你的,现在我把你打死也别怨。

    笑话我才是要把你打死,将你的血肉给守守当晚餐

    夏也不甘示弱地揪著春魉衣衫,来啊来啊他早想痛扁这臭鸟了

    狠斗的氛围一触即发,春魉的拳头将要挥出之时,一道白光插进他们中间

    够了你们吓著了守守知不知道

    韬虹剑牢牢地浮於他们中间,好让他们藉剑身看清楚自己的挣拧模样

    哼,谁吓著谁还说不得准,小剑魂。

    春魉一指伸前触剑,指尖冒出红光,红光漫延开去、很快地让整柄剑都烘红了。

    韬虹只觉有股热气从身体深处涌上,然後身上的淡火斑开始灼痛、越来越烫啊

    韬虹急把怀中的守守推开,不想连累守守受苦。

    见状,夏将手一挥,让挡於中间的韬虹剑直插泥地,这家伙我来教训就好,韬韬你别插手

    别笑死我了,区区一只小剑魂说要教训我

    很好,他今天就要这条虫知道,他只用一根指头也可把他们瞬即杀尽

    春魉霍地收起双翼,夏也得以看清鸟妖身後情况。

    鸟妖坦盪露出、毫无防范的背,正被语冰剑锋指著,只要再加点劲便能准确桶穿心脏

    别动,春魉。熹舞浅吸一口气,双手握紧语冰剑刃将其向後拔,两者正在角力。

    语冰在震动,熹舞也浑身打抖了。

    滴答滴答,握著剑刃的手开始割出血来,染红了他们脚下泥地。

    春魉一眼扫视过地上血污,眼神变得深沈。

    别熹舞感到春魉的震怒,话音未下,春魉以看不清的快速出手、掐住夏的脖子

    你们想魂飞魄散了

    敢伤他的熹舞、他的东西,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要熹舞见红,他要他们万倍奉还

    嘎呀、咕夏仰高颈项,渐渐失去意识,只觉快被春魉掐得断颈了。

    韬虹从地上爬起,手向右一挥

    直插在地的剑再度浮起,平举,凝於半空。

    蓬的一声,已定於春魉喉结之前,这下子有两柄剑同时对准鸟妖、一触即发。

    要他再加几分力度把夏的脖子掐断,一前一後的韬虹剑与语冰剑都绝对会插进去。

    但那又如何春魉扯出一扯拧笑,压根儿不放在眼内。

    他挑衅般使力把夏越举越高。

    真是够了。

    熹舞用力闭上双眸、唇瓣几下蠕动,再睁开眼皮时,眸色已转漆黑

    同时,他们头顶上那万里无云的天瞬息万变、快速聚集著乌云乌云拥有自主意识般结集、壮大,渐渐成了形状,定晴一看,那是只占去了半边天的巨鸟

    巨鸟拍翼、狂风大作,连大地都响应般震动著。他们四边的风越刮越猛,猛到让韬虹与语冰几乎控不住剑,猛到沙尘纷飞快卷起沙龙卷,根本看不清前方。

    熹舞的力量何时又变得如此强了

    当狂风刮到最猛的时候,蓦地,风静了,巨鸟停止拍翼。

    他们同时向上看去,云鸟将双翼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直到它像一只巨型旋螺般立於空中。

    它要俯冲下来

    大夥儿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结果不给予他们闪躲馀地,云鸟已头下身上、直直冲下来

    呀──────

    黑云鸟张嘴一声巨啸,那空间内所有魑魅妖魔全都被夺去听觉,只得尖锐的啸声充斥耳膜。

    他们只能纷纷松开了手,掩著双耳。

    伴随著尖叫,巨鸟整只直线坠落,只消嘴一张就能把他们全数吞下

    舞

    他不是玩真的吧

    春魉急叫一声,在云鸟冲下来压垮他们前一瞬,把翅膀张到极限,掩盖了半个剑场

    ───那道黑影会把他的翅膀贯穿一个大洞。

    他闭起双眸、咬紧牙关,将全部刀剑魂覆盖在阴影之下,就等待硬撞上的一刻

    但,下雨了。

    一滴水从浏海滑下,滴到脸上。

    然後暂无听觉的耳朵溢出血丝,从小至大的雨声渐渐回笼。

    巨鸟消失无踪,头顶只剩黑压压一大片雨云彷佛刚刚的威胁从未存在过。

    春魉睁开疑惑的眸子地迎上熹舞。

    阴影之下,熹舞只说了一句,收起翅膀吧,淋淋雨会让你们这群疯子冷静点。

    我以为你真狠得下心,要把我翅膀弄个大洞。

    我是很想。他是最後一刻才改变主意的,不然他真想让那鸟冲下来把气疯了的他们轰开。

    於是,鸟妖慢慢收起了翅膀,只留一翼作熹舞遮雨之用,不让他受寒半分。

    剑场四周围绕著稀簿的黑雾渐渐浮散。

    那只巨大的乌云鸟散开了,下了一场低空雨,把他们全部从头到脚招呼个彻底。

    夏跪在地上,脖子上浮现出红痕。他用力拍了拍耳朵,听觉才管用了点

    地上歪斜插著韬虹与语冰剑。雨声充斥著寂静空间,良久,无人无魂说话。

    你是何时知道的

    语冰出声打破静穆,他看了看站於远方、始终不发一语的守守。

    守守看著他们争吵不休、都动手动脚了,眸中带著恐慌还有其他复杂情感。

    知道小糖糕是杀人妖魂春魉侧头,也同样瞄了守守一眼,他刚出生时,熹舞已感觉到了。即使不是恶鬼,倒也算得上是邪魂吧。

    别这样说他,守守才不是什麽妖魂邪魂夏禁不住气,双手狠抓泥地、指掌深刮进湿土里。他是我们家守守

    你们家守守吗说得真理直气壮。春魉不屑的撇一撇唇、把湿发耙後,你们在面对杀气腾腾的鬼差时,最好也说得出这句话来。

    别说鬼差,就是阎王来到我跟前讨,我也是这般说。要我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成

    你以为你们是什麽东西众志成城吗就算多一百个像你这样的剑魂,一个鬼差都足够摆平有馀。你们在我眼中也不过一群猫。

    韬虹道,你明知守守是这样的体质,却教他进猫躯之内

    现在那口血是我喂他吃的吗你们要大兴问罪之师搞错对像了要怪就怪你们最亲爱的剑匠吧春魉转过身子去,正视著韬虹,还有,说想触碰实物的是你,我不过顺水推舟。

    韬虹紧闭上双眸,忍下胸膛间的翻滚情绪。

    事实是,熹舞与春魉明知守守是恨的产物,为了更确实这一点,他们联手教守守进入猫体之内。

    现在是证明了些什麽守守的力量是如此狂烈而残酷,一进去就把躯体完全占据了,把猫魂给挤破。他在吃过祁澜一口血後,力量更不可收拾,而且开启了渴血嗜血的本能。

    即使他做出的这些行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有错又是错在那儿。那不过是纯粹的恨,就如同祁澜给他的爱一样纯粹,且无法控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麽韬虹伸出手,想要握上守守颤抖的手,守守却如烫到般缩开,步步远离他们。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不过出生几个月而已

    韬虹看守守雨中的脸隐隐带著对他们的怨,就感到剧烈的心痛。

    那麽地俊秀修长的外型,银发掩著半边脸颊,看不清楚是否正在哭。

    他的外型变了,更具力量,但内心却与之前的守守没分别,眸中盈著疑惑稚气与开始冒出的怨恨。

    怨恨他们的怪责,他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也从没有人教过他何谓坏事,可现在却把他搬出来指责怒斥,突然不准他接近祁澜。

    他不知道、不明白,但做了就是做了,难道可以不算,叫判官重头再计。

    最该死的是你你明知道他控制不了力量,还让他杀了只猫

    春魉与小鬼头早知道了,却一直隐瞒著到现在到守守都变了,没得再暪为止

    杀一只猫作认证,总好过他杀了某个人类时你们才知道。

    他与熹舞自有考量,觉得时机未到,也许守守可以维持纯净的模样再伴他们几年再变质,韬虹也并非在出生第一天就得识与生俱来的情感是爱,他是慢慢懂了、慢慢识得的。

    但人算不及天算,他们料不准突发意外、料不准他吃血了开锋了,还要是祁澜的血,祈澜可创造力量、本身却不具力量。吃了那口血後,本来已够强的守守更不可同日而语。

    费尽心思把事件压下如此久,现下他们来怪他与舞隐暪了,可笑。

    不暪的话,这群小剑魂又能干什麽让他们过些幸福日子也不要了。

    别天真的以为可以把他教好,韬虹永远也不可能放弃剑匠,这道理是同样。他本身就是恶,恨意只会在他懂事之後越来越强烈,在他杀尽你们之前快把他给毁掉吧。呵,当然,你们也可以等,等他杀第一个人类时,鬼差自会找上门。

    只是他杀的第一个人,极可能是朝夕相对的祁澜。

    祁澜给了韬虹爱情,韬虹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守守同样无法自拔、无论他被这狂乱力量控制住让他遗反意志地杀了多少个人,却永远不够,只有反噬祁澜才会感到结束、得到最终的完满。

    也许韬虹是早有所觉了,依祁澜的性子给嚣狄长流拒绝後,至少要消沈个几个月。

    但他在给嚣狄长流拒绝的第二天就已像变了个人般精神奕奕、神精气爽,以後半点也没有提起嚣狄长流。韬虹是发觉他的恨转移了,却不敢去发挖真相。他太害怕那真相。

    与他一体两面的,正是守守。

    那是个无法逃避却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循环,很快,在意识到他们为了保护祁澜而选择毁掉自己、所爱的人竟要毫无缘由地杀掉自己时,守守就开始懂恨了,反撃会杀到他们一个不剩才止息。

    祁澜就是这样的人,喜怒哀乐贪嗿爱恨痴都打在刀剑上。

    雨停了,春魉把单翼收回肩胛骨之内,扶起熹舞的手舔食鲜血。

    他眼角一瞄,还窥到早已醒过来、挨紧门边的影子。

    他本就不该当剑匠。

    ***

    语冰哼起曲调来了。

    仍是带著一点陌生、一点熟悉的旋律,在剑场缓缓扬开。

    守守被揽在他怀中,看起来有点突兀,不像以往和谐。

    守守闭起了双眸,似在语冰的曲子中睡得沈甜。

    看著外貌身高都与他们相近的守守,语冰也著实怀疑自己被称为兄长的资格。

    下过雨的泥土湿湿软软,渗著些清新味道。

    天亮时,阳光打在排列整齐的剑胚上被水珠反射出七彩光芒,形成壮观漂亮境像。语冰记得,守守都很喜欢看,在下雨之後会杆在胚架前很久,光玩水珠也够他一下午。

    讽刺的是,祁澜的恨长得如此可爱。教人不爱不行,真不知该怪谁。

    他的确乱哼也动听。

    鸟妖坐於粗大树桠上,翅膀抖落不少水珠。

    韬虹坐於身旁、静静听著语冰的曲子,闭目不发一语,彷似跟守守一般睡沈了。

    天亮了,你们的决定是如何

    春魉抓著半湿不乾的发,环视剑场众魂。他们各自沈思,压根儿没有商量过。

    一整晚了,他们就这样坐到早上,却没人告知他要把守守毁掉还是留著。倒是,他也并非不懂他们,大抵还是决定把守守留著吧,他们的夥伴爱多得用不完。

    剑匠坐在门後一整晚,没有出来说一句话,却也没有移动半分,没法洞悉他的心思。

    韬虹睁眼看著他,却是没有给予答案,反而问了,春魉,你每一世去接熹舞时,会害怕接他不著吗

    鸟妖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耍耍嘴皮子,他有点烦躁地闭眼,再奉陪一会,问这些干嘛,你们只要回答毁还是不毁。

    就是你,也会害怕接熹舞不著吧,我们也害怕。害怕祁澜会崩溃、害怕自己会内疚、害怕欠了守守,害怕很多很多千种百样,难道春魉无法体会吗

    守守伴你们的时间不过几个月,这怎麽同

    有什麽不同。守守出生的时间长短对我们来说没分别。韬虹看向夏,夏只顾凝视著守守,看了一整晚,熹舞死了,你还可以伴他再一世。守守毁了,世上就永远无他。

    告诉你吧。春魉一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看向他,我跟你们的分别就是,熹舞每一世的因果,我不插手。即使是他因那双怪眸而被父母打死了,我也不会动一分。

    你就眼睁睁看著他被打死你怎狠得下这个心

    有一世的熹舞也像此世一样,因为这双褐眸而被父母乡里虐打,有次,他快被同乡村民围殴至死时,我按捺不住出手了。

    春魉眺望著远方,说到这儿,一顿,收回视线,你知道之後怎样了吗

    韬虹抿紧唇,不语。他猜得出来了可是不想说。

    他被烧死了。鸟妖伸出两指,磨擦,哒的一声指尖冒出了簇焰,村民说他是妖邪之物,更大条道理的把他绑住烧死。他一直在凝视我,被猛火烧的时候也在看著我,直到烧至炭灰为止,他那双眸好像还定在我身上。我就这样眼睁睁看他被烧死,几乎连要下阴间去接他都忘了。

    我宁愿他被打死。春魉指尖上的火突地加大,熊熊烧著的焰几乎要灼痛眼睛,小剑魂,你不知道那次我是费了多大勇气,才下阴间去抢他回来。那次之後,我不再担戴他的因果,要做的,只是等他死後去抢。

    呵,你这麽好胆要当第二个我,就先护全这世的剑匠给我看看啊。

    鸟妖悠閒挠起双腿。韬虹未尝过,不会知道不动手才是莫大痛苦。你们就别毁了守守吧,但我可以保证,不用多久你们就会看到剑匠的尸。守守嗜血但永远不够、他会杀了剑场中所有人,直到剑匠死亡为止都不会有结局。你不懂吗

    他们就是太懂了,懂得太彻底了。

    最明白的是他,守守跟他是一体双生的正负面,可笑的却是,祁澜给他的远不及守守的多。

    一切负面的情绪都在守守身上了。为什麽要给予他们一个选择的空白期,若守守突然暴发了,至少他们可以选择与守守一起同归於尽,保护祁澜。

    但现在,竟然讽刺至极的给予了他们一条分叉路,一段事件爆发前的空白。

    是要折磨他们到什麽地步才够呢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要不让我吃掉他、要不让我封印他。别妄想以你们之力可以抵挡鬼差,守守杀人之後仍是会被鬼差所伏,结果只有一个。

    要不就守守被鬼差所收伏,魂飞魄散;要不就守守杀了祁澜,吃光了血,再被鬼差费多点时间收伏。你们要看著守守被鬼差折磨吗

    在那群阴间狗嗅到血味、汹群而出之前先把守守封印起来,这已是最坏情况中最好的决定。

    现在要毁的是我弟,连一点考量都算奢侈吗韬虹打断他的话,激愤地把音量提高了。

    我问你,韬韬。鸟妖耸肩轻笑几声,把他的下巴板过来,若守守杀了祁澜,在你们面前吃光他的血肉。那鬼差逮他之时,你们还会以兄长名义去护全他吗

    韬虹咬紧下唇,以一双蓄满挣扎的眸子回应。

    他们从出生之时已知道,只有祁澜,他们是不可失去的。这世上,只有祁澜无可取代。

    会,还是不会──

    鸟妖转头向剑场中大喊道,巨吼回响。

    他知道夏与语冰都有在听他说话。

    哼,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娃儿,明是眼前的情势很分明还跟他大谈仁义、什麽兄弟之情。

    春魉松开韬虹的下巴,然後附在他耳边轻道,你们答不出来吧。

    你们如此对待他,他迟早在杀掉祁澜之後,也把你们杀得魂飞魄散。

    别担心,小剑匠总不会寂寞的,很快就在阴间又一家团聚了不是。

    语冰的曲调子停下了。

    他伸出一手,抚摸著守守被发掩盖的半边脸,一点嫌恶也无地抚著,别睁眼。

    还是别睁眼吧,若睁眼了,就会看到他们的丑陋,他们也看到守守眸中载的怨恨。

    还是别看来的好。

    睡吧,守守。语冰道,就如每次晚间哄守守入睡般。

    明知道守守没有真正睡下、也知道他每次也比守守早入睡,睡个天昏地暗,他每晚仍是这般说。

    其实他也早有所察觉了,守守出生後被春魉抱出来时,竟是熟睡。

    他是看到他们睡在剑架的姿势後就学起来了。

    那时侯他就知道,连韬虹也未觉悟的能力,守守甫出生竟先学会了,这孩子的力量跟他们落差得异常地大。但他如韬虹一般,没有说出来、很怕说出来。

    拖得一天是一天,只是现在已没得再拖而已。总是有这麽一天。

    守守依言没有睁开眼,只举高双手摸索著他的轮廓,然後对他笑了。

    还是那种哝声的露齿笑,即使以现在的外表,也是可爱自然得紧。

    交托他全盘信任的守守,仍隐隐带著些不安,因此泪滑下来了,滴在勾起的唇角边。

    滴滴答答,止不住地滑落下巴。

    守守收起了手,他不知道这代表什麽意思,只能疑惑地摸著那陌生的液体,抹了又抹,根本止不住,眼泪滑落下手腕,这什麽

    不用抹了,快睡。语冰重覆了一次,睡完这觉,我再告诉你。

    耳边传来的是刮抹泥土的沙沙声,熹舞控著好几根树枝,在湿润的泥上画起了庞大的阵式。

    最後一笔也画完的时候,咒文发出红光,树枝们一刹那成灰。

    閒杂人等已被驱散,剑场的泥地上画出占地四分之三的圆阵,写上了复杂符咒。

    熹舞在等待守守进阵,四周除了叶尖雨珠下地的声音,静得可怕,无人妄动。

    蹲於剑场一角的夏看向语冰与守守,再也受不了这种氛围

    对,他们是选择了祁澜,不要守守

    那是他们三个共同的选择,既然已经选好了还要拖磨什麽再下去只让大家难受,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反悔

    他大步大步地走向语冰,把守守一下扯走扔进阵内,鸟妖,快

    夏看著这一幕的韬虹,从树上跳下来。

    守守一下从语冰怀中被扯走、跌落在阵法之中,惊慌地想睁开眼晴。

    不要睁眼语冰急忙喝叫一声,守守立即杆住不敢妄动。

    守守已经坐於阵法之中了,若看见的话只怕会惊怕逃走。

    守守平日最听他的话,就宁愿他再听这趟。不听不看什麽都不要知道,知道了只会害怕。

    快点

    夏握紧著拳头、咬紧牙关,要自己看向满脸不安的守守,不准移走视线。

    既是他们选择的,至少要担待起来。夏伸手,想把祁澜房中的匕首引出来。

    语冰、韬虹、夏都站在圆阵旁边,匕首却没有被引出来,从房中踏出来的,是祁澜。

    他双手紧握著短刃,割得满手是血。

    你们要封了他,有没有先问过我要不要他连声音都是颤的,却没有松手。

    祁澜夏见状,立即收起了手,怕再控剑就会把祁澜的手指割断。

    祁澜瞪著他们三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守守是我的不是你们的,你们没有权利可以决定守守根本没有做错事,为什麽你们就要封他你们问过我没有即使他现在杀了人,我也会带著他逃,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护全他我都会带他逃

    别说了。语冰听罢他的大吼大叫,静道一句。

    祁澜太天真,他想带守守逃去那儿难不成光他一人之力可以对抗鬼差他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半懂不懂的守守更痛苦而已。

    语冰你不是最疼守守的吗为什麽你竟会狠得下心为什麽

    明明守守都还没做坏事,他们一个二个就这样待他,这样待他的守守

    就算守守真杀了人又怎样,就是他杀了百人万人,他仍是不会放弃他就带守守逃去不会被逮到的地方啊,他不信世上没一个地方安全他不会放弃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要他现在不争,就跟当年家人放弃他一般,放弃守守了

    放过他吧即使不是同块铁石所做,他也是你们同伴呀。你们相处了很久不是吗你们平时都很疼他的不是吗放过他好不好

    即使我们放过他,他之後会放过你吗

    夏咬牙,再伸高了手,把匕首硬夺过来。

    那就让他杀了我吧,我不在乎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怕不怕死要不要死

    祁澜以双手把匕首握得牢实、死活不放。他弯低身子,连著痛一起拚喊,是我害了守守,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把恨都打给他了,他没错我会担戴自个儿的恨,不用你们自作主张的来决定,听到了没有我自个儿担待,就让他杀了我吧这是我欠的,我不怕死、我不怕

    那你又替我们想过了没有夏哽咽一声,死瞪著祁澜鲜红的双手,我们选择的是你。

    剑匠,你就当是画坏了一张图纸,把图纸扔进垃圾廔吧

    春魉从树上飞至他的面前,脚尖踏地。

    祁澜双眸泛红,跟夏角力已让他痛到几乎神智不清,他抬头,坚定地看著鸟妖,守守从来就不是坏图纸。

    你要我说多少次也行,我不会放弃他他会把守守教好的,无论有多困难、花上多少时间,他都一定不会放弃,只有他最清楚被遗弃的感受。谁也抢不走他

    顶多以後不做剑匠吧,他以後再也不打刀剑了,就这样以画画维生吧他明明是只要跟他们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很小很小的愿望呀

    放手吧,祁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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