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厘一声令下,一个刻着“斩”字地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哐当”一声掉落在刑场上。
四个刽子手,手执锋利的匕首,走到四人面前。
刀身如镜,反射着朝阳的光辉,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菼之,等我将吴国托付给可信之人,我定来找你。”
弱水河畔,夫差立于船头,深邃的眸子写满了不舍。
没想到若水一别,竟成永诀。夫差,当你听到我的死讯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你是否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
勾践缓缓地闭起眼睛,只等着锋利的匕首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
突然只听得“哐当”一声,这是匕首落地的声音,勾践睁开眼睛,却见那刽子手两手空空,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四个刽子手面面相觑,皆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此时,却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蓝衣公子剑眉星目,身骑白马。朝刑场飞奔而来。
“是他!”
看清楚来人是吴国太子姬夫差,越后心中不由一滞,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夫差哥哥!”
姒汐却与越后不同,见到夫差,整个人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之前因为刑场上漫长的等待而变得无精打采的他顿时变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夫差!”
见到突然出现的夫差,勾践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回吴国去了吗,怎又会现身于此?而且他单枪匹马孤身前来,这不是明摆着来送死吗!
想着,勾践不禁忍不住为夫差捏了把汗。
“此处乃处决罪人的污秽之地,吴国太子殿下来此,恐怕不妥。想必殿下赶路,也已疲惫至极,哀家这就命人在宫里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越后起身,对着审判台下那骑于白马之上的蓝衣公子道。
“越后,客气了。”
夫差纵身下马,对着越后作了揖道,
“在下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这刑台之上的勾践四人。”
“哦,莫非此四人也得罪过夫差殿下不成?”
越后挑眉,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夫差。
“这四个人不该杀。”
夫差也不与越后周旋,开门见山道。
“夫差哥哥,难道连你也要护着勾践不成,你可知道他一直都在欺骗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父王的孩子,他是前庸的奸细。”
见夫差替勾践求情,姒汐整个人都要气得跳起来了。
“勾践是前庸太子暮弦之孙,也是越王允常的男宠无邪之子。”
夫差没有看姒汐,只是淡淡地说道。
“既然殿下早已知情,勾践诸人如此十恶不赦,为何殿下还要维护于他?殿下若是为其他事情而来,我越国自是夹道欢迎,只不过勾践之事乃我越国私事,与吴国无关,还请夫差殿下不要插手。”
越后的声音冷极,长袖一甩,对着伯厘道,
“白灼将军,送客!”
越后话音刚落,白灼已派兵将夫差团团围住。
“越后,在下话还未说完,急什么。此事与吴国自然没有关系,只不过有人委托在下跟越后说几句话。”
面对越兵的刀戈相向,夫差依旧气定神闲。看着夫差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后不由得一脸警惕,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谁?他要告诉我什么?”
“那人让我转告越后,勾践殿下是越王允常之子,大禹之神的血裔。”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哈哈哈……”
越后突然仰天长笑,她颤抖着肩膀,仿佛要笑岔气了一般,望着夫差上气不接下气道,
“殿下方才早已承认勾践是前庸后裔无邪之子,现在怎么突然改口说是他是先王之子。夫差殿下莫不是担心勾践担心过头,连说谎也这么不用心吧。”
越后止住了笑声,冷厉的声音道
“白灼将军,送客!”
“夫差殿下,请吧!”
白灼挥手,领持剑的士兵更进一步逼近夫差。
夫差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接着道
“我想说的是勾践殿下不仅是前庸后裔无邪之子,也是越国已故先王姒允常之子。”
夫差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勾践更是全身打了个激灵,竖起耳朵,一脸愕然地望着夫差。
半晌,越后才反应过来,衣袖掩面,笑道
“殿下越说越离谱了,勾践既是先王之子又是无邪之子,这怎么可能?男人与男人又不能生孩子。而且先王曾经亲口承认勾践乃贱人无邪和宫女所生,殿下你又何必大费周章扭曲事实。”
“我夫差以项上人头保证勾践确实是无邪和越王允常所生之子!”
夫差的语气坚定,不容反驳,说的虽是荒诞之言,却令人不得不信。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在刑场边上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一位老妪,穿着朴素的衣服,细看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老妇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看起来就是个极其普通的村妇,不过那雪白的发髻上却斜斜地插着一支件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的玉簪,与她这身村妇的装扮极为不协调。
夫差望着那老妇,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道
“我说的那个人,来了!”
第27章 身世之谜(下)
“我夫差以项上人头保证勾践确实是无邪和越王允常所生之子!”
夫差的语气坚定,不容反驳,说的虽是荒诞之言,却令人不得不信。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在刑场边上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一位老妪,穿着朴素的衣服,细看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老妇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看起来就是个极其普通的村妇,不过那雪白的发髻上却斜斜地插着一支件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的玉簪,与她这身村妇的装扮极为不协调。
夫差望着那老妇,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道
“我说的那个人,来了!”
……
“刑场重地,闲人勿进。”
见到白发老妪朝刑场走来,刑场的守卫双戟相交,将其拦住。
“巫姑,您来得正是时候。”
夫差对着被拦在刑场之外的妇人喊道,又回头望着越后道,
“有故人来访,难道越后不想见一见么?”
越后站在审判台上,远远地望一眼被拦在刑场之外的白发老妇,心下却一阵狐疑。虽不知夫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区区一山野村妇又能奈得了她何,于是便命令刑场守卫道
“让她进来!”
只见那妇人走至审判台前,朝越后微微欠了个身道
“参见王后!”
越后走近妇人身边,前前后后仔细端详了一番,但见此人衣着粗陋,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已是耄耋的年纪,却不知自己何时见过这个妇人,便问道
“你是谁?我何时见过你?”
“启禀王后,老身久居山野,此前并不曾见过越后。”
那妇人回答道,虽面对越后的赫赫威仪,妇人却始终不卑不亢。
听妇人如此一说,越后悬起的心便稍稍放了下来,正想质问夫差为何糊弄于她,却听得那老妪说道
“不过老身是受人所托,前来归还王后一件宝贝的。”
老妪说着,从发白的发髻中取下那支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的玉簪,呈至越后的面前问道,
“王后可还记得此物?”
见到此玉簪,越后全身皆为之一震,一把将玉簪抢了过来,却见那簪挺背后赫然用晋国文字刻着“如意”二字。
……
“娘娘,这簪子是娘娘陪嫁之物,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
王后寝宫中,年轻的奴婢手捧着一支玉簪跪在睡榻前,对着横卧在榻上小憩的王后道。
“春花,你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名为主仆,可我却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
王后从睡塌上坐了起来,将玉簪插如奴婢的发髻之中,凤眼微眯,一脸羡慕地赞叹道,
“春花,瞧,只有你这等美貌才能配得上这支玉簪。”
那奴婢听主子如此一说,诚惶诚恐,将头更深地埋至地面道
“王后见笑了,春花庸脂俗粉哪能比得上王后的绝世风华。”
“春花,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睡榻前,王后突然沉了声音道。
“王后有何要事,但凭吩咐。”
年轻的奴婢抬头,清亮的眸子望向王后。
王后弯腰,玉手轻轻摩挲春花尖削的下巴,眼神悠悠道
“我要你去勾引无邪。”
……
春花?
越后望着眼前的老妪,一脸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春花当年就只有十六岁,就算过了二十年,她也不可能是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