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
洛正青看着赫章兴高采烈的模样,宠溺地笑了笑,他随手点了周岚的穴道,起身走到赫章身边,抱过他,和他接了个吻,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含笑道“好了,快些去备药吧。”
“嗯。”赫章用力点点头。
赫章简直兴奋极了,拿着方子走出去的时候,走路都有些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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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城东,西北王府。
戎修诚用计甩开何方何圆,逃出梅林后,就匆忙赶回了王府。
来不及换衣服和处理伤口,戎修诚带着一身的伤,沿着长廊快步走至书房外。
站在门外,戎修诚听见屋内传来的声响,知道是何人后,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但斟酌片刻后到底是抬手敲了门,得了应声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书房里,赵荣正和一名女子想拥而坐,那女子看到戎修诚时,眼眸一闪,眼里飞快掠过一抹恨意。
这名女子名唤秦羽,是赵荣唯一带来京城的枕边人,亦是赵荣的另一个门客。
赵荣很喜欢她。
见戎修诚的模样,秦羽捂嘴轻笑了一声,开口讽刺道“戎大人不是向来都自诩无敌,怎么居然又弄得如此狼狈?”
他们之间有仇,戎修诚曾经误杀了秦羽的姐姐,因此两人一直针锋相对,逮着机会就会互相落井下石,且从来不掩饰,现在也是一样。
戎修诚目不斜视,他并没有理会秦羽的嘲讽,径直向赵荣行了礼,又道“王爷,微臣暴露了。”
“什么?”松开把玩着秦羽的手指的手,赵荣的脸色一变,冷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戎修诚抿了抿唇,沉吟片刻,便将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没有隐瞒分毫。
听完他的话,赵荣瞪大眼睛,震怒无比道“你怎么能如此大意,不仅让赵琅逃了,居然还被老幺的侍卫认了出来,实在太无用了!”
“微臣知罪。”戎修诚低下头,又跪了下来,并不为自己辩解。
见戎修诚被责骂,秦羽眼里浮起一丝快意,她勾了勾唇,嗤笑一声,说道“呵,戎大人你打算用一声知罪便简单过了?你可知道,你今日的这一失误,会给王爷带来多大的麻烦,若是我是你,早已经无颜再回来了。”
赵荣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秦羽,你逾矩了。”
“……我知错了。”秦羽咬着唇,抬头地看了看赵荣,一双眼眸含着水光,又委屈又可怜,十分无辜。
秦羽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她出身青楼,最会运用自己的优势,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引起男人怜惜,她此时一演,已是楚楚可怜,纵然是赵荣望着她,也忍不住心神一荡,不由缓下脸色,又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也罢,下不为例,你先下去吧。”
秦羽虽然有些不甘,但她知道轻重,也明白赵荣的底线,不会去触及,于是闻言,乖乖应声,起身离开了书房。
只是出了书房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面上也浮起一丝冷笑。
秦羽离开后,赵荣才重新看向戎修诚,淡声道“你起来吧。”
“谢王爷。”戎修诚依言站起来。
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让他坐下,赵荣把玩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可有了应对的计策?”
他明白,如今再责怪戎修诚也已经于事无补,当前最紧要的,是先想应对的策略。
戎修诚想了想,点头道“办法是有,就是要委屈王爷一番。”
“嗯?是什么办法?”赵荣看着戎修诚。
戎修诚沉吟道“此番微臣的失误,让何方何圆兄弟认出了微臣,他们和赵琅回去后,必会将此事告诉皇上,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忌惮您,始终在找您的把柄,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一定会借题发挥,他会派人上门搜查王府,然后再找借口处置您。”
“呵,确实如此。”说话间,赵荣的眼神一凛,眼底亦是怒气汹涌。
戎修诚看了看赵荣,接着说道“微臣的意思是,您要在皇上派人上门前,先一步去向他请罪,对微臣做出深恶痛绝的模样,与微臣撇开关系,最好,能够带伤前去,并且一定要让众人知道。”
“你是要本王去向皇帝演一出苦肉计?”赵荣眯起了眼。
“是。”戎修诚又道“尽管这一场苦肉计皇上并不会相信,但至少他无法再以此发挥,构陷罪名来处置您,最多就是能够用此为借口软禁您罢了,而倘若真如微臣所料,请王爷一定要忍住,勿要忤逆皇上,先配合他,在府里待一个月即可。”
赵荣怔了一下,有些不解“一个月?”
“是,一个月。”戎修诚娓娓道“王爷,一个月后,国子监会例行举办一场院内的比赛,皇上一定会到场,而国子监里,微臣都已经布置妥当了,届时一定会混论不堪,微臣会在那时,来救您离开京城。”
顿了顿,戎修诚低下声道“到那时,和您曾经做过约定的那些外族也该行动了,他们会袭击边城,一旦边境遇袭,就是真正变天的时候。”
“王爷,我们的大军早已准备妥当,就待您一声令下,便可挥军直指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终于卡出来的正文。
不容易。
╲,明天的话,应该能继续。
比心,大家晚安!!
☆、第77章
与此同时。
在确定了赵琅的身体无事, 又看着他安然入睡以后, 豫王就按照施南钺的话,带着何圆和不少人马,径直来了赵荣的府邸。
王府, 书房里。
赵荣在听到下人的禀报后, 就看了一眼戎修诚, 皱眉道“老幺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如今过来, 定是从那对双生兄弟口中知道了此事,要来找我问责的, 要怎么办?”
他会让戎修诚在今日动手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豫王不在。
戎修诚摸着下巴, 沉吟了一会儿, 突然一笑,说道“王爷,您别担心, 这豫王爷此时过来的正好。”
“噢?怎么说?”赵荣眼眸一闪, 直直看向戎修诚。
戎修诚斟酌了片刻,不紧不慢道“王爷,微臣方才便说过了, 您要演一场苦肉计给皇上和众朝臣看,如今有豫王为证,岂不是更加有说服力?豫王向来两边不站,立场中立, 不会偏袒谁,他的话,会让您的这一出戏越发真实,让更多人相信,对您,反而是有利的。”
赵荣听完,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后,也笑了起来,“不错,这么说来,老幺的确是个很好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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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在外面等的已经有些不耐了,可进去禀报的人还未回来。
他径直往前走,又盯着拦在自己眼前的护卫,脸上满是积攒的怒气。
何圆紧随其后,见状,握紧腰间的剑,低声询问“王爷,可要动手?”
豫王正要开口,但就在这时,王府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而本来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去的护卫也纷纷被叫走,王府大门敞开。
见状,豫王不由皱起了眉,他犹豫了一会儿,便将自己带来的人马留在门外,只带着何圆走了进去。
他跟着匆匆忙忙的护卫们,刚走到院子,就看见赵荣和一名男子在屋顶对打,男人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狠意,下手毫不留情,招招想置赵荣于死地。
抬起头,何圆看见和赵荣对打的那男人,眼里露出些许疑惑,他探过头,轻声告诉豫王道“王爷,是戎修诚。”
“嗯?”豫王挑了下眉,又联系之前施南钺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停下要上前阻止的动作,他干脆就抱着手臂,在下面安静地看了起来。
赵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豫王,于是便在一个近身的动作间,和戎修诚交换了一个眼神。
戎修诚看了,了然地颔首,然后在两人过完招式分开时,他忽然脚尖轻点,又一个转身,在赵荣淬不及防下,往前送了一剑过去。
这一剑,是直直往赵荣腰腹刺去的,赵荣大惊,正要躲开,可已然来不及,于是只好硬生生扭到另一边,躲开致命的位置,但却划伤了整条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不过赵荣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剑,但却也被戎修诚挟持了,戎修诚的手握成爪掐住他的脖颈,扼住了他的命门,令他完全无法动弹。
而此时此刻,在下头,已经团团围满了护卫。
被威胁着,赵荣仍是面无表情的,他示意下面护卫稍安勿躁,淡声道“戎修诚,你今日是逃不掉的,你若是肯束手就擒,本王还能念在你伺候本王多年,求陛下饶你一命。”
“呵。”戎修诚冷笑一声,他伸出长剑直指下面的护卫,寒声道“王爷说得好听,只怕是我一放了您,下一刻就要被他们擒获了吧。”
“你——”
“闭嘴。”烦躁地打断赵荣的话,戎修诚捏着他脖颈的手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同时又一字一句道“别废话了,快让他们全部退开,否则我不过烂命一条,黄泉路上若能让身份金贵的王爷您陪着,即便下地狱也知足了!”
闻言,赵荣的脸色黑如锅底,但却一言不发。
何圆站在豫王身边,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迟疑了片刻,问道“王爷,您不出手吗?”
听了话,豫王这才回过神来动了动,他抬起脚径直越过护卫走到最前面,扬起头对站在屋檐上的戎修诚道“放了皇兄,本王能够承诺,让你离开。”
赵荣佯装这时才看见他,拧眉道“老幺,你怎么在此?”
豫王没有回答,而是懒懒劝道“皇兄,先保住你的性命要紧,让这些护卫让开吧。”
“……不行。”赵荣的眉头越皱越紧。
“倘若王爷执意如此,那么我就成全您——”见赵荣还不答应,戎修诚又是一声冷笑,他的手上越发用力,直接掐的赵荣险些背过气去。
豫王看了,出声阻止道“住手!”
“怎么?”戎修诚低头看向豫王,眼神很冷。
豫王盯着他看,稍时,问道“本王若是放了你,你如何能保证会放过皇兄?你方才可是招招下得狠手,要置皇兄于死地的。”
戎修诚道“如今我只要离开。只要我出了城,我自会放了王爷。”
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豫王点点头,道“好,本王信你一次。”话音落下,他便转身,对眼前的一干护卫道“你们统统让开。”
护卫们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见他们不动,豫王沉下脸,眼底浮起些许寒意,目光漠然地扫过他们,厉声质问道“怎么,你们是想让皇兄死?”
“属下不敢。”站在最前头的一名护卫开口,说罢,他便率先放下兵器,退到一边。
接下来,其他护卫也效仿他,纷纷放下了手中兵器。
重新转过身,豫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路,出言道“你可以走了。”
他的话音落下,戎修诚就带着赵荣跃下了屋檐。
依旧掐着赵荣的脖颈,戎修诚警惕地看着豫王,顺着空出来的路,脚下一步一步地退出王府。
看他们出了王府,豫王才也带着护卫,跟了上去。
百姓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见此情况,早已全部躲开,此时一条街上空空荡荡,鲜少有人,大多数都躲在家里或是安全的地方,偷偷往外瞧。
挟持着赵荣一路来到城门,戎修诚眯起眼,对紧随其后的豫王说道“给我一匹马。”
豫王表情淡淡,他朝一旁何圆吩咐道“去备马。”
“是。”何圆点点头,没过一会儿,便送了一匹马过来。
豫王将马送过去,道“马给你备好了,你速速放了皇兄。”